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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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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从而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法国当局会截停报道的可能。
至于《顺天日报》是日本人一手操控的报纸,这份报纸最大的意义不在于报道新闻,而是间接的为日本外交政策提供影响力。岂不说日本人与法国人没有任何交情,再者日本的外交政策一直是想独吞在华利益,为此甚至连英美俄三国都敢得罪。利用对法国的打击来暗示排斥西方列强,继而推崇大X东亚主义,这显然是走出一步很好的棋。
当罗根上尉和教堂代表看到这一幕时,愈发感到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
袁肃没有请对方落座,阴沉的脸色直接劈头盖脸的喝问关于万福堂的罪行,将窦神父吞并中国农民土地、拐骗人口的罪行一一列出,同时还添油加醋的又附加了一些其他罪名,比如贿赂外国驻军军官、哄抬粮价等等。
罗根上尉早先是听说过万福堂的内情,只不过窦神父与本地各国上流人士关系深厚,因此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教堂代表身为内部人员,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件事。
此时此刻被袁肃当头一棒的喝住,二人的脸色齐齐拉了下来,一时间竟显得不知所措。
直到袁肃气势汹汹的强调,此次案件必然要严肃处理,他将如实上报到北京外交部以及法国公使馆。这时,罗根上尉才渐渐回过神来,随即立刻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据理力争,又是要求重新彻查此事,又是索要人证物证,还提出马上释放窦神父一行人。教堂代表同样跟着附和,说此次应先解决绑架案,窦神父一行人是受害者,其他一切都应容后再办。
“人证物证?我若没有证据现在会来质问你们吗?”袁肃冷笑着说道。
罗根上尉顿时有些失去底气,倘若中国方面确实掌握了证据,那这件事必然再无转回的余地。他虽然是一心一意站在法国人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可窦神父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就连自己都不情愿跟这种人打交道。
“绑架案早已经结束,匪首被毙,余者溃逃。我告诉你们,北戴河没有租界,这里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我们该怎么办案用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任何外国人在这里犯罪,我都会依法惩处。你们别妄图我会在这个案子上向你们妥协。”袁肃声色俱厉的说道。
“即便如此,窦神父也应该接受一个公正的审判。”
“公正的审判,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稍后我会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原原本本汇报到北京,倒要看看你们法国公使如何做出一个交代。”袁肃语气一丝不改,斩金截铁的说道。
罗根上尉和教堂代表自然没有任何办法,北戴河不是租界,又没有领事馆,即便想要寻求外交途径来处理这件事都很困难。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件事一旦上报到公使馆,公使馆方面终归还是会想办法大事化小。
“今日叫你们,就是通知你们,从现在开始是你们窦神父以及万福堂的罪案。关于绑架案我会专门递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你们别指望耍手段转移视线,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案子我盯死它了。”袁肃再次补充的说道。
一连几番话说的气势十足,在气场上已经完全压住了罗根上尉和教堂代表。两名记者不停的用笔记录着这个场面,尽管今天早上吴立可已经把案情向他们做了一些汇报,不过双方对峙的实际情况也能从侧面反应问题。既然洋人没底气,那这个案子八成就是真的了。
一旁的吴立可倒是冷汗连连,袁肃这个大腕敢跟洋人较劲,可是他区区一个县长即便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莽撞。要知道到时候袁肃走了,他还得天天见着洋人的面,就怕袁肃处理不好这个案子,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自己收拾。叫自己又该如何去收拾?
第4章,借力打力
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万福堂案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临榆县。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有人叹息万福堂前任神父的英名被现任神父败坏的干干净净,有人却拍手叫好,洋鬼子就从来没有一个好东西,也有人义愤填膺,到处声称一定要将窦神父一干人等严办到底。
在各地的酒楼茶肆里,人们都将这件事当为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又是添油又是加醋,让这个案子就彷佛是百年难遇的奇案一样。而在这些议论当中,也有人提及到袁肃袁司令,老百姓们在临榆县生活了几十年,十分了解官府是不敢招惹北戴河的洋人,放眼整个山海关辖区,如今只有这位袁司令敢硬这个脖子。
坊间都传闻其是大总统的侄子,可这位袁司令终归是外人,到底能不能把这个案子办的有头有尾谁都说不清楚。不过相比吴承禄和本地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老百姓们更愿意相信这位袁司令是能办实事的人,这一点从赈灾的进展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照我说,袁大人是能干的人,这次一定能把洋鬼子办踏实了。”
“算了吧,还能干,这年头当官的最能干的就是搜刮、勾结。我看,这袁司令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闹的这么响当当,等灾情赈济结束之后,他还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袁大人是大总统的侄子,他还怕洋人不成!”
“就是就是,我家掌柜经常去滦州办货,滦州那边都夸袁大人是好人。”
然而热议归热议,在近代中国的社会上,老百姓们热议的问题很大一部分都会被官方会敷衍了事。平头百姓的人数再多,嗓子再大,最终还是抵不过官府喉舌的一则通告。
北戴河洋郊区同样对窦神父的案子十分关注,万福堂的信徒们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控告,他们所信仰的宗教代言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这是对许多信徒精神层面上的打击,也是对涉案的许多上流名绅们利益上的冲击。
早上的时候,洋教区的许多士绅们就在一起开会讨论,声称这是中国人的污蔑。只是这种单方面的言论说服力极其微弱,因为临榆县府在昨天下午就发布了告示,将案情细节以及窦神父亲口供认的消息做了通传。
洋士绅们只能从顾全颜面的角度出发,希望能尽快把这件事掩盖下去。他们相信以先进的西方文明,足以像几十年前发生的那些教案一样,在外交上采取强硬态度逼迫北洋政府妥协,然后谁也不要再重提这件事,就这么让它消失。
心照不宣的会议结束之后,当天下午洋教区便选举了五名外国代表前往临榆县,向袁肃以及临榆县县政府提出抗议。
袁肃在临榆县县政府接见了这些所谓的代表,对于这些代表所提出的抗议也做了一一解释,而他的立场根据就是北戴河是中国领土,领事裁判权不适用于这里。
至于这些外国代表要求提供足够的证据证实窦神父的罪行,同时还要对窦神父进行公开、公正以及公平的审判。对此袁肃只说在昨天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将所有证供全部发往北京,该如何审判窦神父,在哪里进行审判,这些都要等待北京方面的回复。
外国代表的情绪越来激动,袁肃的态度越坚硬,整个会谈过程中他都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致使这些外国代表也无可奈何,他们当中自然不缺乏了解此案底细的人,很快就露出了心虚丧气的一面。这次会谈很快就不欢而散,什么结果都没有讨论出来。
到了八月二十八日,窦神父案情在《天津租界新闻》与《顺天日报》上陆续刊登出来,并且很快成为全国各地地方报纸转载的新闻。一时间,这个案子在京津塘一带立刻造成了一阵轰动,洋神父借灾情吞并土地、拐卖人口,这可是道德层面上的一记重磅炸弹。
北戴河洋教区的洋人们对此始料未及,万万没想到袁肃居然把这件事如此露骨的张扬出去,这与他们之前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那些参与此案的洋绅士们紧张万分,又是托关系消弱此事对自己的影响,又是花钱清除个人涉案的痕迹。
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个神职人员竟然犯下这样的过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同时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定罪。随即,公使馆一方面派人到北洋政府外交部交涉,另外一方面组织外交调查小组深入彻查这件案子。
可是公使馆的相关人员进行了预先估计,这件事涉案十分复杂,调查起来只怕会非常困难,而且需要消耗很长的时日。等到这个案子彻底调查清楚时,那会儿只怕全世界都已经获悉这次宗教界的恶性丑闻。
经过紧急的会商,公使馆最终决定尽快结束这个案子并消除案情的影响。
中法两国外交人员就此案的协商经过几乎鲜为人知,但不难猜测也就是一些老套路,通过提供外交施压和其他方面的弥补,希望中方控制案情的影响。大不了将所有罪名都归咎在窦神父一人身上,然后草草的结案了事。
现如今国际外交形势都聚焦在欧洲局势的变化,这次教案在大局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
北洋政府外交部对这件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只是走走形式,公开痛斥并谴责了窦神父违反乱纪的行为,随后又接受法国公使馆的道歉。紧接着便承诺会尽快派人将犯人押回北京受审,表面上坚决以中国法律论罪,但实际上却是再也没有下文。
北京派来押解窦神父的特派专员,是与中央赈灾物资一起在三十日这一天下午抵达临榆县。袁肃没有前去迎接火车,只是派了陈文年陪同吴立可和吴承禄二人一起来到火车站接应。在火车站杂工和士兵们的协力之下,所有赈灾物资都卸载完毕,并转入县政府的官仓。
第5章,商业计划
特派专员因为事情紧急,几乎没有在临榆县停留三个钟头,等到这一列火车卸完物资之后,便带着窦神父乘车返回北京去了。对于袁肃而言,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有这一点,利用报纸将洋神父的罪行公诸于众,在舆论上给列强制造压力。虽然他很清楚这是没有结果的结果,可这总比被洋人刻意掩盖要强的多。
忙了整整一下午,陈文年在傍晚时才返回行营面见袁肃,向袁肃汇报了中央赈灾物资的安顿情况。此次赈灾物资一共是一千五百石大米、五百石面粉、四百石杂食和一百石食盐,外加京津一带捐赠的衣物、生活用品等共计两千余件,现如今全部点算完毕,由第一混成旅的士兵押入官仓。
“辛苦了,有了这批赈灾物资,接下来就好办多了。”袁肃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哦,对了,京城派来的赈灾会办可有同来?”
“到是到了,我正想与你说一说这件事。”陈文年微微拧起了眉头,脸色露出几分郁闷,语气很认真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吗?”袁肃问道。
“这赈灾会办名叫赵方毓,随行办事人员说此人是内阁总理赵智庵的侄子,从下车开始态度便十分傲慢,从始至终都未曾与我搭过一句话。办理完交接手续之后,这赵方毓便受了吴承禄的邀请去府上宴席去了。吴县长倒是在一旁提及了一声,说赈灾司令行营就在火车站不远处,可是那赵方毓根本没理会,实在是可恶。”陈文年闷声闷气的说道。
“是吗?”袁肃微微变了脸色,心中不由自主寻思起来。
原本赈灾会办这个头衔已经很让人奇怪了,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同是中央派来督办赈灾的官员,按理说抵达临榆县后第一件事就是与前线赈灾总司令会面,全面了解目前赈灾的进展以及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岂不说这赵方毓来主持赈灾工作,到现在居然连面都不来见上一见,实在很难理解。
要说此人仗着国务总理赵秉钧的名号傲慢无礼,可是也不打听打听袁肃还是大总统的侄子,得罪什么人也不至于得罪与大总统有关的人。可偏偏赵方毓就这么做了,这其中显然是有不简单的一面。
“大人,我总感觉这件事有问题,赵方毓一下火车直接去找吴承禄,无论如何都是不合礼数的。除非,这个赵方毓来临榆县是另有目的。”陈文年意味深远的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倒要看看这赵方毓能耍什么花招。”袁肃眯着眼睛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袁肃前往官仓视察物资,同时顺便在县政府与吴立可见了一面,商谈赈灾物资的安排和用度。同时打探了一下昨天晚上赵方毓与吴承禄在宴会上说了一些什么,吴立可虽然昨天是陪同一起前往镇守使府上参加宴席,可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宴会结束之后,吴立可便先一步告辞离去,倒是赵方毓继续留在吴承禄府上。
“袁大人,赵会办和吴镇守的事,下官人微言轻岂能掺和?”
“哦,无妨。我只是随意问问,毕竟赈灾工作总得与这位赵会办合计合计,也不知道赵会办什么时候才肯到行营走上一趟。”袁肃意味深远的说道。
“这个……袁大人……有些话下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怕袁大人会误会下官的用意不纯。”吴立可迟疑了一下,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
“吴大人但说无妨。”袁肃下意识的看向吴立可,说话时的态度很认真。
“下官深知袁大人别有用心,然则此事非同小可,殊不知袁大人心里有盘算,吴镇守未必就会坐以待毙。若袁大人还能信任下官,那就请听下官一言,索性叫赈灾的差事推交给赵会办,袁大人尽早返回滦州才是。”吴立可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说出这番话之前需要鼓足了勇气似的。
袁肃沉默了一阵,脸色讳莫如深。他自然知道吴立可的意思,也听明白吴立可想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自己要拿吴承禄开刀的事情已经出动了吴承禄本人。这件事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之前大张旗鼓的拉拢本地官绅,又是明说又是暗说,县城的官绅们少不了有吴承禄的死党,暗地里把消息通知于吴承禄未可知。
他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一方面是知道自己足以掌握主动权,另外一方面则是吴承禄有失职罪有实,再者以吴承禄庸庸碌碌的情况,自然而然是无从应对。
可是现在听吴立可这么一说,吴承禄分明是已经有对策,而且十之八九已经进行到有火候的阶段了。吴承禄究竟有什么对策?又是谁出的对策?这对策是否与赵方毓有关?
倘若真的与赵方毓有关,那这件事恐怕还要追溯到京城。毕竟安排赵方毓来临榆县是内阁总理的意思,也就是说吴承禄的对策就是利用中央来进行制压。
看来,我太低估了吴承禄!
袁肃调整了一下心绪,脸色露出一个颇显自信的笑容,轻描淡写的对吴立可说道:“吴县长,你就这么不欢迎我留下来吗?”
吴立可一脸焦急,他好歹是看好袁肃这个年轻人,所以才冒着风险和压力出言提醒,岂料袁肃似乎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很无奈的说道:“哎呀呀,我说袁大人,好好的不行吗?何必还要弄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袁肃依然笑着说道:“吴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不管怎么说,你今日特意跟我说这番话,这份情谊我承下来。你毋须多虑,既然我敢挑明这番话,那自然是有把握做成这番事,到时候袁某绝不会亏待吴大人。”
吴立可只是苦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天下午,袁肃原以为赵方毓会来一趟行营碰个照面,哪里知道等到快三点钟的时间,赵方毓倒是没有来,反而是北戴河英商会理事长罗伯逊前来登门拜访。
就在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窦神父一案当中,罗伯逊曾经就是上门抗议的外国代表之一。不过好在罗伯逊在这段时间与袁肃有过来往,所以在抗议的那天并没有说很多话,相反更像是一个围观者一样,仅仅是帮助其他代表撑一撑场面。
在书房接见了罗伯逊,对方知道袁肃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索性连翻译员都没有带。
双方用英国式的礼仪问了好,袁肃请罗伯逊落座,随即开口问道:“罗伯逊先生今天前来,莫非还是为了窦神父的案子吧?真是不巧,昨天北京派来的专员已经将窦神父押解进京,照我看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
罗伯逊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哦,不不不,我的朋友,你误会了。法国人折腾出这档子丑闻,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怨不得任何人。虽然从规则上我不得不说,袁将军你做的一些不近人情,但这件事终归已经过去了。”
袁肃欣然的笑道:“能听到罗伯逊先生这么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知道偏袒和包庇。那么,言归正传,罗伯逊先生今日前来应该是为了洽谈合作的事吧?”
“没错,我很欣赏袁将军的直率,做生意就应该这样,愿意做那就做,不愿意做也毋须拐弯抹角,您是对吗?关于上次我们商会提出的商业发展计划,如今已经过去快有十多天的时间,不知道袁将军考虑的怎么样。”
“您在这份计划里提到,英国愿意投资南戴河海港和船坞事业,同时还希望中英合作洋河水库的工程。不得不说,您在细节上面的安排很到位,合作的方式也合情合理,比起几年前法国人和美国人近乎强词夺理般的提案,已经非常能够提前英国对华的亲善。”袁肃实事求是的先说了一些好话。
英国提出的合作方案,无论是在技术援助,还是在股份划分,以及项目正式营业之后的利润分配,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并且公平公正。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呵呵,这么说,袁将军对这份计划很满意,对吗?”罗伯逊露出高兴的脸色,有几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是的,我很满意,但是我希望做一些稍微的修改,同时还希望取得罗伯逊先生额外的帮助。”袁肃直言不讳的说道,俨然是一副得寸进尺的打算。
“哦,哦,袁将军,我的朋友,以前你们中国人总说我们西方人在巧取豪夺,我想,现在应该得调换一下位置了。呵呵,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您对我们的计划很满意,我也希望促成这次合作,所以还是愿意听一听你额外的要求。”罗伯逊先生依然笑着说道,只不过现在的笑容没有之前那么爽快了。
第6章,讨价还价
“严格的说,我并不是得寸进尺,也并非不愿意与罗伯逊先生合作。相信雷诺森先生所代表的英国官方已经很清楚的制订了一套在华延伸方案,这个方案我知道,罗伯逊先生你也知道。如果单纯是生意合作,那没问题,您的计划十分完美。可问题是,这绝非是单纯的生意合作,你们大英帝国还将从中获得更多的政治利益,难道不是吗?”袁肃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知道洋人向来都不会无的放矢,既然给出这么合情合理的合作计划,那背后肯定是有另外一层原因。而这层原因就跟雷诺森与英国驻济南领事馆,希望取得东直隶海岸线发展权一样,那就是要建立一条连通中国东北的战略交通枢纽线,以此来牵制德国在山东的势力。
也就是说,中方在这次合作计划当中只能取得商业上的利益,而英方则不仅能取得商业上的利益,同时还能获得国际军事竞争的优势。
要知道,当初雷诺森为了取得东直隶海岸线的发展权,又是送军备又是提供各方面支援,甚至还保留了政治上的支持和一大笔贷款的额度。眼下罗伯逊显然要付出同样的额外附送,又或者提供足够的支持,这样才能让袁肃感到平衡。
听完袁肃的这番话,罗伯逊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似是开玩笑一般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袁将军,您还真是精打细算呀。”
袁肃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千万不要揶揄我,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嘛。”
罗伯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摊开手说道:“那么,袁将军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补充呢?”
袁肃立刻说道:“在这份计划书上,我希望能将合作经营的时限由二十年更改为十二年,当然,做为交换在引进英国设备方面我们愿意接受市场价。此外,南戴河海港的船坞产业,我们中方的持股份额要从百分之五十提高到百分之六十,做为交换中方可以承诺十五年之内皆聘请英国人担任总经理。”
罗伯逊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不得不说,您提出的意见与我所预想的底线出入很大。二十年的经营权才能确保我们投资能够得到盈利,改为十二年的话只怕我很难说服其他投资者。对于您而言,这次合作确实包含了政治意义,但对于我们商人来说,这终归只是一笔生意罢了。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
袁肃笑着问道:“那罗伯逊先生以为怎么样才算最合适呢?”
罗伯逊语气肯定的说道:“十五年合作经营,或许我还有说服其他人的可能性。”
袁肃摇了摇头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愿意接受什么样子的条件才肯将合作经营期限更改为十二年?”
十二和十五年中间仅仅只隔了三年时间,但袁肃很清楚所谓的中外合资模式是什么样。洋人凭借雄厚的资本,在合作经营期间随随便便都能拓展股份,就好像开平矿务公司那样,之前中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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