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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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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可,自己才能够走进北洋集团这个圈子之内。
所以这次会面对于他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火车的行速越来越慢,最后稳稳的停进了站台。
花车有单独的专门车门,杜预先一步打开车门,带着两名警卫员走到站台上。袁肃则在另外两名警卫员陪护下紧随其后走出车厢,剩下的人则拧着行李走在最后面。
刚刚站到站台上,就感到扑面而来一阵干燥的冷空气,袁肃禁不住把军大衣的纽扣扣严实,看来京城的天气还是要稍微冷一些。
在靠近出站口的位置,早已经有一队总统府的侍从等候多时,领头的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一眼看到花车这边的情况,当即带着队伍快步迎接上前来。
杜预也看到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他先迈步走了过去。
“敢问可是山海关袁大都督?”西装中年人用北京腔调客气的向杜预询问道。
“正是,我是袁都督的副官杜预,敢问先生是?”杜预煞有其事的又回问道。
“在下是内务部总统府勤务科副科长李彬,特奉大总统之令专程前来迎接袁大都督。”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十分有礼貌的欠了欠身。
这时袁肃与其他人走了过来,杜预立刻向李彬做了介绍。李彬又连忙转过身来向袁肃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一番。
“真是有劳李先生接待,感激不尽。”袁肃温文尔雅的道谢一声。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袁都督一路辛苦了,还请这边出站,外面已经有专车恭候。”李彬笑着说道,随即招呼前来迎接的侍从上前去提行李。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火车站,北京连日下了好几场鹅毛大雪,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大前门车站前的小广场上人来人往,旧式京城的氛围跃然纸上。就在出站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五辆黑色的小轿车,车头插着五色共和旗,一看就是总统府的专车。
如今这个年代在中国小洋车并不算普及,袁肃甚至记得曹锟在担任直隶督军时期,整个天津的小轿车加起来还不到二十辆,而曹锟任职直隶督军那还是七八年之后。由此不难推测,即便是现下的北京,小洋车也应该是一个稀奇的玩意。
好在袁肃等人在滦州时都见过这种轿车,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丢人现眼什么的。
上了轿车,车队往京城内驶去。一路上映入眼帘的皆是古色古香的旧京城模样,四合院、有大有小的胡同、青砖堆砌的弄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古都历史的见证者。随着车队开进城内繁华街道,偶尔还能看到其他小轿车驶过,即便是临近新春佳节,大街小巷里还是人群熙熙攘攘。有洋人、有中国人、也假洋人。
从大前门到新华门总统府这段路不算拥挤,可车队依然行了快一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不得不感慨北京这座古城是多么的庞大。
新华门已经算是靠近北京城西的位置,也就是在这附近有各式各样的政府机构。之前的一路上袁肃所目睹最多的,无非是京城百姓张灯结彩准备过年,而到了这里时却很轻易的便能发现到处充斥着浓郁的政治色彩。五色共和旗、条幅、标语,尤其是在路过前财政学堂楼舍时,整栋楼舍上都打着“庆祝临时参议院乔迁”、“热烈祝贺国会大选顺利结束”等等诸如此类的彩色横幅。
车队绕到新华门西边的南苑大门进入总统府,陪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李彬看到袁肃还在张望后方已经过去的标语,于是笑着说道:“上个月月底国会选举已经结束了,从去年十一月份直到现在,要说京城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此了。”
袁肃沉思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国会选举对北洋政府的冲击,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正是此次选举带来的后遗症。他叹了一口气,故作深意的说道:“如此看来,大总统为国会选举之事忧心甚重呀。”
李彬从副驾驶席上回过头来看了袁肃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语气沉重的说道:“袁都督所言不差,确实如此。南方诸政治势力一直在叫嚣着所谓政党政治,还推出什么修改过后的新《临时约法》,妄图以内阁代替大总统行使国家大权。大总统这些时日最担心的就是国会选举,毕竟国家共和了,南北也调和了,有些形式上的东西还是要顾全的。唉,可惜啊,总有一些人不顾大局……”
袁肃从李彬身上看到的,是南北不同地域的政治矛盾,在北方人来看南方是不顾大局,在南方人来看北方是不肯开明政治。归根结底是对权力掌握的争斗,只是彼此双方各有不同,北方手握军权和外交法统地位,南方则有国内绝大部分进步人士的拥戴。可以说南北各有缺漏和优势,倘若双方能够志诚合作,近代中国很快就能崛起。
第38章,会袁克定
当然,之所以南北双方只会矛盾重重,除了历史必然因素之外,更多的还是客观环境。也正因为如此,近代中国将会艰难的熬过一个满目疮痍的时代。
车队从南苑开进总统府,路过之前摄政王府的府邸,现如今摄政王府早已变成了政务院和陆军部的办公场所。沿着中海岸边又经过紫光阁,这才抵达大总统办公和官邸所在地怀仁堂。在怀仁堂正大门前的空地上停车,早有侍从上前来开车门,袁肃在李彬的陪同下车,李彬先安顿了袁肃的随员、警卫员休息,之后才带着袁肃走进怀仁堂。
过了怀仁堂正大门,是一道直通前厅的花园走廊,穿过花园走廊到了前厅,前厅里早有七八名总统府、内阁办公厅和政务院的官员等候。为首者正是政务院秘书长、政务院铨叙局局长张国淦,其余陪同在旁的则是总统府内务部和侍从处的官员。从这些人着装和领章可以看出,总统府与政务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李彬一一为袁肃做了介绍,袁肃又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问礼,随后李彬便退出了前厅,剩下的则由这些高官来陪同袁肃。
张国淦表率的请袁肃上座,袁肃推辞再三只好先坐下来,之后端茶倒水不在话下。
“袁都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如今新春佳节降至,大总统正赶着在节前忙完公务,因此暂时不能来见袁都督。不过大总统特意吩咐,今日亲设晚宴招待袁都督,共叙叔侄之情。”张国淦带着笑容对袁肃说道。
“国事为先,叔父以身作则当真是我等晚辈效学之典范。”袁肃客气的说道。
“中午时大公子会在府内设宴,先行接待袁都督,你们兄弟之间倒是要好好叙谈叙谈呢。这几日袁都督留住京城,本就是来与大总统过节,其他公事皆可暂放下来。若是袁都督这几日要在京城走走逛逛,大可吩咐侍从调度处的王处长,王处长必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张国淦又说道。
坐在一旁不远的侍从调度处处长连忙点头哈腰的冲袁肃笑了笑,袁肃也欠身还礼。
“在下多年前倒是游学至京城,只不过那会儿时间仓促,未及一睹京城全貌。此次若是有机会,倒真是要好好开开眼界。”袁肃并不推辞的说道。
就这样在前厅聊了一阵,直至晌午过后,内院派来侍从传话说大公子已经到小礼堂布置酒席。张国淦亲自陪袁肃前往小礼堂,而其他人则告辞退去。刚到小礼堂外,门口又有一人等候,此人身材消瘦、个子拔高,年逾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武官礼服。
张国淦立刻向袁肃介绍道:“这位是总统府武官处处长荫昌大人。”
袁肃一听到这名字,不由自主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没想到这人便是清朝末年军中新贵荫昌。他自是记得大革命之后,许多满清的王公贵族走投无路,而荫昌因为对袁世凯有救命之恩,二人关系又甚为密切,故而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后特意将其安排在身边任职。
如今荫昌早已没有昔日贵族的荣光,大清王朝的覆灭对他而言同样打击沉重,不过他始终没有憎恨过袁世凯,反倒也很感激袁世凯不忘旧情。只是失去了国家和荣誉,荫昌已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干劲,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总统府当一个“管家”。
不过袁肃对荫昌还是很客气,他在与对方寒暄时没有提及过往的事情,仅仅是说了一些很客套的话罢了。继而在荫昌的带领之下,袁肃走进了小礼堂,礼堂并不算大,早已布置好一张十五人的大圆桌,七、八名仆从正在进进出出的张罗盘碟碗筷。
在小礼堂正南方向有一处小客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独坐那里喝茶,从此人一身锦缎上等衣着来看,显然就是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
荫昌带着袁肃走到小客厅,袁克定早先看到了,这时放下了茶杯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
“大公子,这位就是从滦州来的袁梓镜袁都督。”荫昌先对袁克定介绍了一下袁肃,随即又转过身来向袁肃介绍了袁克定。
“哦,一路可辛苦了,父亲特意交代让我来招待你这位堂兄弟。来来来,先坐,再稍等片刻就开席,稍后我再与你引见两位姨娘。”袁克定很客气的与袁肃握了握手,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随和,不过正是因为这种随和才有了一种疏远的隔阂。
在他看来,哪怕袁肃姓袁,而且也是河南项城袁氏一族的亲戚,就连父亲都认可了,可终归还到不了“自己人”的地步,无非是当作一般的宾客来迎接罢了。
“真是有劳兄长白忙之间如此应酬,弟诚惶诚恐。”袁肃欠身向袁克定行了一礼。他自然是看出袁克定这位“太子爷”对自己的敷衍,不过这些并不算什么,换做自己是袁克定只怕同样会如此。
荫昌退到一旁去张罗仆从准备宴席,袁克定与袁肃在小客厅落座喝茶。袁克定只是随随便便与袁肃说了一下闲话,到后来袁克定不说话时,反倒是袁肃主动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拉着袁克定说了许多话。
聊到兴起的时候,袁克定忽然对袁肃问道:“听说袁肃并非你的本名?”
袁肃说道:“确实,弟自幼有一族名克礼,后外出游学才用了恩师所取的学名。”
袁克定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可不要小看了咱们克字辈的这个‘克’字,很多人都以为‘克’是克制、约束、限定的意思,殊不知‘克’字还有一个解释是‘能够达到’的意思。如今这中国局势说乱不乱、说平也不平,我父亲执掌大总统之权,其心愿就是要达成我大中华一统。而我们这些年轻一辈同样应该共同努力,匡扶国家的重任迟早会落到我们的肩头上。”
袁肃仔细寻思了袁克定这番话的用意,表面上来看袁克定是说了两层意思,可实际上却是承前启后,真正的用意就是在暗示“袁氏一族克字辈”要“能够”担当重任。当然,若是理解的更细致一些的话,那就是袁克定会继承袁世凯的事业,并把这番事业发展的更好。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与袁克定见面,不过自己对袁克定一点也不陌生,简单的来说对方就是一心怀着当“太子爷”的愿望,这种心态早在清朝还没退位时便已经萌生出来,如今袁世凯成为中国第一号人物,这种心态自然是越演越烈。
第39章,袁氏家宴
考虑到这一点,他已经知道该怎么与这位兄长谈话了,当即说道:“兄长之言言之有理,如今国内之所以说乱不乱、说平不平,事实上还是因为咱们中国少了一个主心骨。什么大总统、什么共和、什么民主,说出去能懂的人有多少?南方整天叫嚣着要共和、要民主,无非就是希望能打着一个冠冕堂皇的旗号借机谋取个人权益罢了。”
袁克定微微扬了扬眉毛,继而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袁肃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照咱们中国现在的局势来看,要想彻底稳定下来,当真是任重道远。兄长和我都是克字辈出身,也都希望能完成稳定国家的大业。叔父打下的基业,将来必定会有兄长你来继承,届时弟必当竭尽全力相助,为固我大中华尽献全力。”
袁克定本以为袁肃会顺着“少一个主心骨”的话接着往下说,哪里知道对方一下子又改变了话题,不过他也没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能听到袁肃会支持自己继承父亲的基业一说。
“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少不了要付出几代人的努力。咱们袁氏一族如今是皇亲国戚,这份得来不易的家业自然要坚持守下去才是。回首我中华几千年历史,国家一旦有主,那自然是要一贯而终才行。那些外人只会瞎折腾,各式各样的主义,幕后又有各式各的主子,除了坏事根本成不了大事。”袁克定高谈阔论的说道,言语中的意图愈发露骨。
“此言甚是,如今地方割据严重,大大小小的军阀都是洋人的代理罢了。依愚弟所见,我中华要想昌盛,首先必行中央集权,中央强方能迫使地方尊服,如此国家才能上下一统。而中央集权先行之条件,必然是需要一个强权的中央政府,愚弟相信唯有叔父才能领导起这样一个中央政府。”袁肃说的铿锵有力,尤其是在“中央政府”四个字上都加了强调音,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中央政府”是一语双关。
尤其是袁克定,或许在袁克定听来,其实“中央政府”就是在暗指“朝廷”。
“哈哈,常言道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你我兄弟也是所见略同。克礼啊,你可真不愧是我们袁氏一族的好男儿。”袁克定果然十分受用,畅快的大声笑道。
一刻钟后,宴席准备的差不多,袁克定拉着袁肃的手前去后院迎接两位姨娘前来入席。袁克定走路一颠一簸,昔日堕马致使腿伤留下终身残疾,他本人时常忌讳别人拿自己的腿说事,不过今天与袁肃谈过之后十分开心,在前往后院的路上还特意跟袁肃说起了骑马的事情,还说年后去北苑挑一匹好马送给袁肃。
袁肃就知道袁克定一听到有人支持其当“太子爷”就会忍不住得意忘形,哪怕所谓的“支持”十分隐晦。他对中国现阶段的国体丝毫不感兴趣,自己不在乎是总统制还是内阁制,更不在乎是复辟帝制又或者是君宪制,因为在未来二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唯一能行的通那就是强权专制。在他看来,只要能促成中央集权,任何制度都是浮云。
更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莫过于尽快融入袁世凯大家族之中,之前在滦州时已经与张镇芳家族相交甚厚,只差一步自己便能成为北洋权力核心的人物。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对袁克定甚至袁世凯本人投其所好说一些话,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二人来到官邸的院子,自从袁世凯掌控北京大权之后,家眷陆陆续续都搬迁到北京,不过袁世凯的正室以及九房姨太太并没有全部都到北京。目前在总统府的只有正室于夫人,大姨太沈夫人、五姨太杨夫人、八姨太郭夫人和九姨太刘夫人。
因为正室于夫人读书不多,没见过什么世面,之前在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仪式上一位外国公使打算对其行握手礼,结果这位于夫人不知所措把双手背在身后,弄得这位外国公使很是尴尬。自此之后袁世凯便没有再让于夫人跟随自己出入正式场合,平日也里显得很冷淡。
袁克定带袁肃先拜见了正室于夫人,于夫人是袁克定的生母,又是袁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按照规矩自然要先向大夫人行礼。而袁肃是第一次到袁家作客,与于夫人见面时还要行三叩九拜之礼。行过大礼,袁肃还专程奉上此次从滦州带来的礼物,是一颗用纯金盒子包裹着的九十年人参。
纯金盒子是袁肃自己花钱打造的,而这颗九十年的人参却是从王磷同家里搜刮来的。本来此次进京与大总统叔父见面,王磷同专门央求过袁肃借机在中央为其说几句好话,于是袁肃顺理成章的就从王磷同府上谋来了这个还算体面的宝贝。
纵然王磷同百般个不愿意,自从袁肃主政滦州之后,已经从王府弄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可他也很清楚袁肃平日从来不横征暴敛,几乎一点家底子都没有,但凡从需要王府出钱出物那必然是事出有因。就好比这次北上进京,总得有一些像样的见面礼才是,最终他也只好忍了这口气,反正自己让袁肃赚了这么多便宜,今后袁肃必然会罩着自己。
于夫人只当袁肃是袁氏一族的亲戚,客客气气的受了袁肃行礼,也收下了袁肃的见面礼,虽然她平日里在总统府见过不少稀奇珍玩,可大多不经自己的手。今天有这样的重礼多多少少都是能让人高兴的。
出了于夫人这里,袁克定带着袁肃又来到大姨太沈夫人的厢房拜会,袁肃向沈夫人行了三拜之礼,又奉上了一对上等品质的玉手镯。玉手镯是张举人在临行前赠送的,张举人毕竟是大家族里的长辈,对种种传统礼节很清楚,同时也了解袁肃没有什么积蓄。这对玉手镯市面价格近两万元,是百年难遇的好玉品。
沈夫人原本是苏州青楼女子,据说袁世凯年轻时家遇变故,得到这位沈夫人的照顾和资助,因此发达之后饮水思源,明媒正娶将这位沈夫人迎进门。这位沈夫人不仅知书达理、能歌会舞,而且更懂得持家,袁世凯不仅对其宠爱有加,更是将内家之事全部托付于其打理。
不仅如此,沈夫人终生未有所出,袁世凯还专门要求所有子女称沈夫人为“亲妈”,由此可见对其恩爱到何等程度。
此次袁克定只为袁肃引见了于夫人和沈夫人,毕竟中午这等只能算是便饭,晚上的宴席才是主席,到时候才会再带袁肃去向所有长辈见礼。
午宴时,于夫人和沈夫人都出来了,袁克定的妻子以及刚好在京城的七公子袁克度、十三公子袁克和、六女袁籙祯等人都到场,不过除了袁克定之外,其他几位袁氏子女年纪轻轻,也没有什么见外不见外的地方,就当是与一位远房亲戚吃一顿便饭而已。
显然袁家的人当袁肃是没见过世面的晚辈,宴席上的菜肴全是一些不是寻常人能吃得到的珍味,而袁克定、沈夫人更是还专门给袁肃介绍了几道外面不常见的菜肴。尽管有一些菜袁肃确实没见过更没吃过,不过也不代表自己就是从山沟里来的乡下人,只是虽然心中有几分尴尬,但还是盛情难却的应付着。
吃罢了午饭,袁肃被带到客房稍作休息,袁克定也没有再去陪同。
袁肃在客房小睡了一会儿,到两点钟时又专门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一路风尘仆仆,今晚又是正式出席袁世凯家宴,自然还是要郑重一些才是。
到了傍晚五点钟时,有仆从来敲响袁肃的房门,通知前往官邸餐厅准备用晚宴。
于是袁肃就跟着仆从一起来到官邸餐厅,下人正在准备餐桌,有几位袁氏年轻的子弟已经到场正在一旁闲聊,袁肃认识其中一些人正是午宴一起吃过饭的,于是主动上前打招呼。这些年轻子弟也都很客气,于是拉着袁肃一起闲聊了一下家常。
未及,又有几位同辈亲戚到场,袁肃很清楚今天并非大年三十,今晚的这场家宴到场客人还真是不少,也不知道是大总统看重自己,又或者是官邸平日里就是这样用餐。
第40章,宴席之间
一切看上却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波澜。可偏偏就在袁肃以为事情能一直顺利下去时,餐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冷“哼”声,随即是冷言冷语:“哼,我当以为是谁呢,原来还是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混混,现在得意了,总算混到了堂堂大总统里来了。”
这句话说完,整个餐厅的气氛瞬间变了下来,之前还在闲聊的袁氏亲戚立刻收声不语。
众人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站在餐厅门口的正是袁四公子袁克端,对方一身洋里洋气的打扮,还戴着一副圆形墨镜,配上时下最流行的中分头,俨然透露出一股子刁钻的气息。
袁肃很清楚袁克端刚才的话是在针对自己,当初在保定送张镇芳前往开封上任时,他已经与袁克端闹出了一些矛盾,不过万万没料到在这场合对方居然还是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是四兄弟,真是别来无恙。”他自然不会跟一个纨绔子弟一般见识,要知道袁克端从小娇生惯养,甚至连袁世凯安排的工作都到了不会上班的地步,与其跟这种人较劲,还不如以容让的姿态来彰显个人的开阔心胸。
“今日你进了咱这屋头,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真真是有了攀上亲戚的由头。我可告诉你,若不是我父亲心肠软,看在你这姓氏上面,也断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记住了,别以为你今天能跟我们同桌而坐就得意忘形,什么身份体统自己可要掂量清楚!”袁克端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里走,走路样子与说话的语气合在一起就是“趾高气扬”。
他这番话并不算挑明来羞辱袁肃,但是却比挑明了更加伤人,话里话外的针对性就彷佛是长辈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晚辈。
“四兄弟说的是,叔父如今毕竟是大总统,规矩礼仪一样都少不得,我自会多留一个心眼。多谢四兄弟提点了。”袁肃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拐弯抹角的把话兜了一圈。
“算你识相,我可告诉你,你若敢有分毫差池,倒要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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