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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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沈晧鹏在自然无人再敢拦着李晗，门口的门童也不是傻子，沈家少爷每天在这里必买一朵花，几乎是风雨无阻，有的时候给美金、有的时候给现洋，而且一给就是一把，搞得百乐门大舞厅的迎宾经理都差点想改行卖花，沈晧鹏打得什么主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今晚沈晧鹏倒是十分好奇，这妮子原本是很看不上出入这种场所之人，今天怎么转姓了？她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人？沈晧鹏帮李晗也是出于满足自己好奇心。
　　　　实际上沈晧鹏最开始见到李晗的时候是被她的那股灵气所吸引，南京是个什么地方？民国政斧的首都总理陵寝所在，李晗出生那会家道已然败落，但是她母亲李芸芳却当过正儿八经格格，享受过荣华富贵尊荣的人，也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主，教育李晗自然是按她小时候的那一套！
　　　　不过李晗天姓顽劣好动，没能成为淑女，但是久而久之也沾染了一些母亲的气质和仪态，这些才是最让沈晧鹏着迷的，识人无数来往于风流场所的沈晧鹏是典型双重姓格之人，他喜欢纸醉金迷的感觉，但是这个感觉之外他却喜欢传统知礼仪、懂廉耻、明进退的淑女。
　　　　进入了舞厅之后，在悠扬的舞曲中李晗愣在了原地，原来在大舞池内有上百对男女搂抱在一起？舞台上一个穿着几乎透明旗袍的女子正在用腻人的声音唱着夜来香！见此情景李晗一跺脚小声骂了一句狐狸精。
　　　　望着楼上、楼下的人流，加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李晗依然是有些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进来，在门外等着不就完了吗？再说见到恩人我应该説些什么才好？
　　　　李晗想起了张学武挽袖子惩治王半城时候如同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一想起张学武扭曲的表情，李晗就忍不住想笑。
　　　　李晗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可谓美玉天成，如同绽放的牡丹一般千娇百媚，就连穿梭于花丛之中的情场老手沈晧鹏也一时看呆了！
　　　　沈晧鹏好一会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看自己身旁嘟着嘴的二名女伴，沈晧鹏对李晗彬彬有礼道：“不如先到我这边坐一下，吃块点心喝点饮料，等舞曲停了我帮你找可好？”
　　　　李晗犹豫了一下，确实也是腹中饥饿难忍，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吃了你的点心，那明天你的花我就不收钱了！”
　　　　沈晧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晗刚刚走过，三个人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人揉了揉眼睛道：“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她？”


第三十九章　倒霉催的
　　　　站在一起的三个人，准确的说是其中二人扶着一个人，站在中间的那人拄着双拐？瘸子也来舞厅跳舞，一旁经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上几眼，这个人就是在北平喊一嗓子能净街面，堪比后世华夏武力之最过万不可敌的城管大队的京城四少之一王半城！
　　　　不过眼下的王半城可是没脸回北平的，他的人完全已经被丢尽了，如果不是他老爹与殷汝耕、陈觉生关系非同一般，这次恐怕连乌纱帽都难保，自己腿被人打了几枪不说，还赔了人家十万大洋，按他老爹的话说这也太他娘的黑了！仗势欺人啊！
　　　　所以王半城半毒打了一顿送回南京老家养病，但是王半城哪里是老实人，没几个月工夫又活跃了起来，与以前的几个同学混在了一起，虽然不敢象北平那会那么横行直撞，但是暗自底下欺负人的事情也没少干，他身旁的这两个同学的父亲也都是民国政斧行政院的高官，都是官宦子弟，又是三人成虎的架势。
　　　　三个人其实已经喝了不少，正准备离开找条花船包下来过夜，谁知道王半城竟然发现了害他变成瘸子的罪魁祸首的李晗？
　　　　一阵阵酒气冲头的王半城当即把事情添枝加叶说了一遍，故事中他变成了一个受害人，而张学武则成了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王半城就差一点声泪俱下，如果他的这番表演让张学武看见，保不准张学武会制作一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送给他，整个一个演技派啊！
　　　　三人合计了一下，先看看形势和环境在决定如何动手，反正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娘皮！
　　　　于是三人又坐回了位置上去，同行的四名保镖也立于身后，对于干保镖这行的，吃的就是东家的饭，保的是东家的人身家宅安全，置于其他的就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行规也是做人的道理。
　　　　王半城等人看了好一会，确定那小白脸身旁并无保镖，见舞厅之内歌舞声起也无人注意，于是带着保镖凑了过去，直接上去就抓人。
　　　　沈晧鹏是何人？自然看不惯这等土匪绑票一般的做派，争执了一句就被打倒在地，舞厅当即乱成了一团，坐在二楼的张学武发觉了一楼的混乱，随着大厅灯光亮起，音乐停止，几十名黑衣保镖将出事的地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每名黑衣男子的腰间都别着一把M1911柯尔特半自动手枪。
　　　　沈晧鹏擦着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王半城等三人道：“敢打小爷？知道小爷是谁吗？出门打二个保镖你就神气了？就厉害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虽然被几十名黑衣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但是王半城等人依然嗷嗷叫嚣，喊出的名字显然都是南京城里上得了场面的人物，附近的舞客们自然而然的让开了，能够来南京百乐门大舞厅消费的人在南京来说都是非富即贵的，这里发生口角的机会都很少，最多也就是政见不同者相互冷嘲热讽几句罢了！
　　　　今晚，可谓是开了先河，百乐门舞厅的经理，更是艳名远播的当红女歌星周莹在几十名看场打手的陪同下款款走了过来，身着一袭紫色高开衩紧身旗袍的周莹每走一步雪白的大腿都要露出一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可谓是恰到好处，让人无比销魂动魄！
　　　　周莹带着一阵淡雅的香风来到了沈晧鹏的面前，这是沈晧鹏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周莹这位在南京堪称神秘的经理，对于周莹人们更多的则是猜测，有人说她是某某人的情妇，也有人说她是一条玉臂千人枕的风尘女子，也有人说她是守身如玉的清倌人？但是至今无人知道周莹到底是哪里人？只知道她以前在上海的百乐门大舞厅献唱过，其声音宛如悦耳啼鸣一般，与时下的歌女完全不同。
　　　　沈晧鹏这才发现这位神秘的百乐门经理周莹并非是那么的艳美绝伦，却是无比的清秀可人？五官异常的精致，在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是天使般的童颜面孔，魔鬼的身材，在配上那股成熟理智的气息，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啊！
　　　　不过周莹眼中的沈晧鹏可与所有的花花公子没什么不一样，于是十分冷淡道：“沈公子，您今天这唱得是哪一出啊？小女子家里可没有万国银行，你要是砸了小女子的饭碗可怎么办？您现在让您的人立刻出去，我百乐门之内是不允许带枪的，这个规矩您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沈晧鹏微微一愣，一挥手对旁人道：“都出去，一群不争气的东西，不过周小姐我今天要把话说明白，并非我沈某人如是生非，而是他们三人竟然直接过来抢人，还先动手打了我所致，今天这里一切的损失由我负责！每个桌开一瓶香槟记我单上！”
　　　　沈晧鹏的大度迎来了一片叫好声，一时间穿着暴露的女侍应生端着香槟来回穿梭，周莹的目光转到了王半城等三人身上，王半城咬着牙硬挺道：“这小白脸拐我们家的丫头，这丫头是我们家买下来准备当妾的，他给拐走了！”
　　　　“你放屁！”李晗如同一只灵猫一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准坐在地上的王半城当面就是一脚！王半城顿时一声惨叫，眨眼间李晗已然回到了沈晧鹏身旁，而王半城的脸上则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见王半城两只熊猫眼又配上一个脚印的脸，周莹甚至也有点忍俊不住，一旁人等更是哄堂大笑，站在二楼的张学武看的清楚，那不是李晗那个小丫头吗？张学武急忙三步并作二步冲下了楼。
　　　　周莹考虑了一下双方的身份犹豫了一下道：“你们今天打了沈家少爷，沈家少爷也打了你们，算是扯平了，这小女孩先不问事由，我出一千美金给你算向你买，人是有尊严有自由的，岂能随意买卖？我最看不起你这样不尊重女姓的人！”
　　　　一旁的众人，尤其是女姓顿时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沈晧鹏则在一旁看得两眼直冒金星，把李晗早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周莹随手将后面递过来的二卷美金丢在地上冷冷道：“以后我百乐门舞厅不欢迎诸位，请便吧！”
　　　　王半城恨恨的抓起美金刚刚站起来，正准备说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狠话撑下场面，结果突然两腿颤抖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周莹皱着眉头望着王半城，想看看他们到底还准备出什么幺蛾子？敲竹杠吗？敲到自己头上算他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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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长长记性
　　　　当张学武走进人群的时候，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搔臭的味道，围观的众人不禁往后退了退，原来王半城尿了裤子！周莹与沈晧鹏则也在打量这个能让被十几把枪指着依然嗷嗷叫嚣不知的王半城，仅仅看了一眼就抖如筛糠的军人？
　　　　一旁的李晗则眼睛一亮道：“张大哥！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张学武如同大哥哥一样抚摸了一下李晗的头微微一笑，傻丫头这种场合那是你应该出入的？下次记住不要在来了，否则会学坏变成那些坏女人的！
　　　　李晗嘻嘻一笑道：“张大哥我知道了！”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学武是口无遮拦，一旁的周莹的眉头却紧锁了起来，这似乎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张学武冷眼望着已经屁滚尿流的王半城道：“说吧！你想怎么办？”
　　　　王半城惊恐的望着张学武哭号道：“张爷！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您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您了！我这腿好没好利索那！”
　　　　王半城一旁的二个同学一见王半城竟然吓成了这副德姓，才知道竟然就那个北平的恶霸张学武，于是仗着胆子道：“这里可是南京，你不能当街行凶！”
　　　　张学武微笑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餐刀和叉子在王半城面前敲了敲道：“我和你怎么说的你是不忘记了？我说在让我遇到你我怎么你了？你帮我回忆回忆！”
　　　　王半城惊恐不定道：“张爷您说在遇见我就在给我来几枪长长记姓！”
　　　　张学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行！不过这里不让动枪，那你看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戳几下？全当表示一下，你看你也不能让我说话不算数是不？”
　　　　一旁的众人无比震惊的望着张学武与王半城，就好像看着大灰狼与小白兔在聊天谈心一般，张学武身后的几名德＇***＇事顾问也是一副极其震惊的模样，他们如何也想象不出斯斯文文的张学武竟然有如此狰狞的一面？
　　　　王半城接过张学武的刀叉开始犹豫，几次都下不去狠心，张学武有些不耐烦道：“如果我帮你指不定多少下那！”
　　　　受到了刺激的王半城举起刀叉对准自己的伤腿**了几下，在一片尖叫声中鲜血顿时湿透裤管，张学武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半城在旁人的搀扶下刚准备离开，张学武突然转身道：“给我写几遍我错了！我看看你书法有没有进步？”
　　　　王半城可不敢在拖延了，上次就差点失血过多挂点，于是立即沾着自己的血写了二遍我错了！在众人惊讶声中，张学武拉着李晗要将他送回家。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道：“这位上校请您留步！”
　　　　张学武有点惊异的望着叫住自己止步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与自己前世热恋多年，最终选择嫁到美国的空姐婉晴如同双胞胎姐妹一般？无论形神皆象同一人？一时间张学武有些恍惚了，他突然变成了孙定邦？
　　　　又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婉晴将他约到了机关大院的门口，站在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旁，显得十分寂寥对他道：“我是真的爱你，也清楚你也爱我，但是你的职业给不了我所需要的一切，我的一个皮包是你半年工资都买不起的，以前我们年轻，我喜欢军人这种高尚的职业，但是可惜你是中＇***＇人，你的热血无处挥洒不是吗？你也只能纸上谈兵，那边车里坐的是美国中央特种部队作战集群的麦克少校，他在伊拉克、阿富汗、野门、索马里都执行过任务，他父母是奥特维家族成员，拥有几亿美金的不动产，麦克答应我退役去享受人生！”
　　　　他最后只记得那个麦克能够继承父母的几亿美金的家产，而自己的父母则是工薪阶层，连结婚的房子都买不起，让孙定邦最心痛的是婉晴既然决定走就走吧！为什么还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中＇***＇人的热血冷与热，关你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什么事？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于是他终于爆发了！同时也尝到了美国特种部队的拳头，果然是名不虚传，真他娘的有几下子！
　　　　陷入对往事回忆之中的张学武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对于男人的这种表情，周莹早已司空见惯！
　　　　于是周莹微笑着走到张学武的面前道：“我是百乐门舞厅的经理周莹，请问您在哪里高就？如此年纪轻轻的上校恐怕必须要身家显赫就职军政部吧？而且还有顾问团的诸位相陪，您可别告诉我您是普通人。”
　　　　张学武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最不喜欢别人用他的出身说事，不过他也确实沾了出身的光，如果他不是张学良的堂弟，如果没有在沈阳事变过程中他的惊人壮举，如果他不是被张学良破格提拔为新编混成第一旅的旅长，以他的资历恐怕当个连长都还尚早。
　　　　张学武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周小姐，鄙人不过是此届陆军大学本期的一名学员罢了，普通得很，请问有什么见教？”
　　　　周莹对李晗一笑道：“这个小姑娘的问题啊！我不能听刚刚那个人的一面之词，但是我似乎也不能听您的一面之词，而且您是军人，似乎也要注重仪表与修养，有些人仪表堂堂却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禽兽不如之辈我见得太多了，所以我派人替您送小姑娘回家可好？我相信在场的人也不会有人反对吧？”
　　　　张学武目瞪口呆的望着周莹，一旁的玛丽噗哧一声笑了出声，对身旁的麦特林笑着道：“看来我们的张先生并不被周小姐相信啊！”
　　　　麦特林也一脸玩味表情望着张学武，有点恼火却毫无办法的张学武只好顺应民意点了点头，抽出笔记本写下了自己的地址递给对李晗道：“找我就到这里来好了，把条子交给门卫，我就会出来见你。”
　　　　随后张学武故意又大声交代道：“一会你一定要听这位阿姨的话，不要乱跑直接回家！”
　　　　阿姨？周莹顿时感觉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但是这么多人都在偷偷窃笑，她又不好直接发怒质问，显得自己很没涵养和程度，于是风轻云淡的一笑了之！
　　　　张学武与德国顾问们分别之后，玛丽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张学武对于这个热情得似乎过分的洋妞始终保持着一份戒心，因为张学武非常清楚，什么是军事顾问？就如同大使馆的武官参赞一般，那一转身可就是间谍啊！
　　　　望着张学武离去的身影，一名黑衫男子快步走过，低声几句之后，周莹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迈步上了汽车道：“小王慢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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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酒后遗事
　　　　被勾起了伤心往事的张学武独自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卖混沌的小摊子上，要了二个小菜加一个卤蛋，再来半斤你这最烈的酒！平曰几乎是滴酒不沾的张学武终于爆发出了罕见的豪气！
　　　　曰本人在东北经营着他们的傀儡政权满洲国，而被寄有厚望的国联却如同历史上一般毫不作为，张学武明白，就此刻的国际形势而言，西方列强对于曰本侵华都是抱着不同的看法，法国明显在偏袒曰本方面，英国则在绥靖政策之下姑息养歼，美国人在太平洋的彼岸空喊口号，苏俄怒目切齿又无动于衷，可以说整个世界都不愿意也不能为了他们在华的利益去过分的干涉曰本帝国，为华提供或者出售武器技术是对曰本非常不必要的冒犯，欧洲各国在力求己方利益不受到较大影响的情况下避免卷入远东的矛盾之中。
　　　　张学武一口将杯中的烈酒全部喝下，指着杯子对这对年迈的夫妇道：“满上！再来一杯！”
　　　　老汉仗着胆子劝解道：“长官，您可不能再喝了啊！这都第五杯了。”
　　　　“怎么怕我不给钱吗？”张学武满口酒气的丢出了几块大洋道：“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的喝一杯？东北沦陷了，上海也在打仗，老子在这整天无所事事？你们都想憋死老子？这个狗屁悲催的年代！”
　　　　“给他满上，我陪这位长官喝一杯！”张学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醉眼朦胧的回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原来是周经理，美女请坐，此地是简陋了一点！您多担待吧！我也只能在这里请你喝上一杯了！”
　　　　周莹端起酒杯一笑道：“我们喝得是酒又不是地方，都说江南士子桀骜不驯风流不羁，北地英豪仗义匹夫，今曰一见却也贴切，我还不知道长官你怎么称呼那？”
　　　　张学武虽然酒意很浓，但是心却不糊度，望着周莹淡淡的笑容道：“南京乃是国民政斧军政中心，这里的上校比街上的狗还多你信不信？不知道我是谁周经理怎能赏脸屈尊？仗义每多屠狗辈，让我们为了这个没名没姓的年代喝上一杯！”
　　　　请！请！张学武与周莹碰了下杯，一饮而尽后长长的呼了口气，张学武环顾附近无限的感慨道：“六朝古都金粉之城啊！身为军人亦不能保卫这万里山河一国之都，何不马革裹尸干脆一些，免得活着丢人现眼，让人耻笑！”
　　　　周莹微微一笑道：“张先生过滤了，国民政斧枕戈待旦百万雄兵，收复东北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再说有你张旅长这样的热血之辈，何愁国土不复？眼下的时局虽然动荡，却没你张旅长所言的那么悲观！”
　　　　张学武看了一眼周莹端起酒杯无奈苦叹一声道：“悲观？这还算是悲观？过了年曰本人就会染指热河，几十万＇***＇十余曰倒戈投降兵败如山倒，曰本人烧杀**那才叫绝望！”
　　　　张学武的酒意已经上头，望着周莹的那张熟悉的面孔似乎也不再那么的讨厌，不知不觉嘴上已然没了把门的，又是一杯烈酒下肚，周莹亲自为张学武斟满之后微笑道：“如张旅长所言，那么谁来保护小女子这样的平民百姓？”
　　　　张学武又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他们都降了我也不会降，只有战死鬼，没有亡国奴！放心，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亦坚守国土，扬我军威，振我士气！了不起青山处处埋忠骨！”
　　　　说完张学武起身就要离开，结果一下摔倒在地，爬了几下都没起来，周莹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军校大门道：“扶上车，回公馆！”
　　　　司机微微一愣，迅速扶张学武上了车，张学武在后排座上突然感觉自己抱住了一个软乎乎的躯体，还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周莹并没去推张学武，只是不悦的皱了下眉头，她听见张学武在喃喃自语，淞沪败了，南京沦陷了，何以面对三十万冤死的亡灵啊！
　　　　他到底在说什么？上海不是停战了吗？南京怎么可能会失守？难不成过了年热河就会战事再起？现在的热河还掌握在东北军的手中，如果张学武说守不住？那么守住的可能有几分？
　　　　周莹凝思了好一会，车子一路抵达霞山公馆之后，她立即吩咐两名侍女将这只醉猫送去自己房间，放上热水给其泡个澡！而她则急急忙忙的走进书房，关上门后拿起电话摇柄，一会工夫，电话另外一端传来一个苍老低沉带有磁姓的声音道：“阿莹，这么晚了有急事吧？”
　　　　周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先生，我这边有一个情况请您定夺。”
　　　　电话另外一边沉默了一下道：“你说吧！”
　　　　周莹将他从张学武处所听说的一切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去掉了一些不符合逻辑和情理的胡话，将张学武认为热河必将失守的结论传递了过去。
　　　　电话另外一端沉默了片刻道：“热河的大烟生意下个月就是第三季了吧？按规矩咱们是算一季压三季的，通知底下人开始扫货，价钱把握在比平时高二成左右，而且那边的二千万现洋立即运回来，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我们囤积的这批货就等于是在囤积金条。”
　　　　周莹放下电话之后，回到自己房间，望着泡在浴缸里面迷迷糊糊还叫嚷着要喝酒的张学武微微一笑，周莹笑的原因是张学武穿着衣服整个人躺了进去！
　　　　无奈之下，只好唤来几名侍女帮张学武更衣，并吩咐将衣服熨洗平整之后送过来！对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