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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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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尉参谋上前轻声说,“参谋长,您一夜没睡,休息会吧。”
王世虎摆了摆手,“你们休息吧,我得等手术做完。”
一辆带着伪装网的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开进医院大门,绕了两个弯后停在了医院主楼前。两个留着短发的女警官和一个抱着纸箱子的男警官跳下车,冲上楼来。王世虎把手里的烟掐灭,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你们来又有什么用呢?”
“报告!”半分钟后,一个焦急的女声在王世虎响起。
王世虎转身,看到韩雪和陆芳菲站在面前,她们身后,还有一名陌生的年轻男中尉。
“参谋长。”韩雪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敬礼,问道,“邱鹰怎么样了?”
王世虎叹了一口气,“三个歹徒被小陆她们击毙两个,生擒一个,人质完好无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但强突时邱鹰被手枪子弹打中大腿动脉,正在抢救。”
“这位是?”王世虎看到白歌抱着纸箱子站在后面。
陆芳菲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红着脸说,“参谋长,他是我……”
“报告首长,麻粟坡县特警中队一排排长白歌。”白歌放下箱子,立正敬礼。
“哦。”王世虎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强笑着说了句,“好,好。”便转过身去,凝神望着窗外。
陆芳菲发现韩雪不见了,转身问白歌,“看到雪姐了吗?”
白歌摇摇头。
医院洗手间里,韩雪对着镜子,用手用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镜子中的容颜泪流满面,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坚强女子啊,面对感情却剪不断,理还乱。
她想起邱鹰和自己的故事,第一次见到他,就像面对自己的弟弟。
她记得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一幅幅图画。
邱鹰带着一只凶猛威武的警犬在长满青草的训练场上奔跑。阳光撒下来,照在他带着孩子气的脸上,他跑累了,坐下来,给警犬梳毛,任凭警犬舔着自己的手……
夏天,她带着战士们训练后坐在草地上休息,一身泥水一身汗,邱鹰悄悄走过来,把一瓶冰镇的绿豆汤和一条湿手巾无声地放在她的身边……
她和陈卫东办离婚手续时,哭得梨花带雨,从民政局走出来刚好碰见上街购物的邱鹰。红肿的双眼,憔悴的面孔,她的伤口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邱鹰不停地安慰她,可自己在他的眼中却发现一丝亮光……
夜幕下,邱鹰约她出来喝咖啡,他说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她气得柳眉倒竖,这个家伙,怎么敢趁虚而入?她一顿狂风暴雨的批评过后,对面的英俊上尉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管你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
她出差,邱鹰每次都悄悄地在车站等她,手里总拿着一瓶饮料,她一下车就递过去,然后接过行李。她每次都能发现,饮料的盖子总是被悄悄拧开过的,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她只是把他当弟弟,当战友,一次邱鹰和她开玩笑,她生气了,说,出去站着去,别理我,烦死你了,有本事你就在外面站一夜。把他轰出门去,第二天早晨一开门,邱鹰竟还站在门外,警犬中队也打来电话,说中队长一夜未归……
唉,韩雪不愿意再想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冤家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第19节
小野狗终于得到了自由。
它偷偷用爪子在纸箱的一侧挖了一个洞,透过洞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它支楞着毛茸茸的小耳朵,静静听外面的响动。
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小野狗岂能放过大好机会,它在判断外面的确没有危险后,立刻牙爪并用,对着小洞拼命撕咬起来。纸屑簇簇下落,半分钟后,小野狗的大半个脑袋已经露出了箱子。经过一番挣扎,整个身躯终于钻了出来。
小野狗发泄般地用后腿用力一蹬,将偌大的纸箱踹到一边。它疯狂地抖着身上的毛,小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它又将前爪按在地上,低下脖子和腰,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吐出长长的红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房间,小野狗习惯性地仰起头,刚想对月亮叫几声,又怕被别人发现,只好低头作罢。这两天将它压抑坏了,它对白歌心存疑惑,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它懒得再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两只圆眼睛在夜里灼灼发着淡黄色的光芒。
这是一间10平米的小屋子,房间的一边放着一张床,另一边凌乱摆放着几只铁柜子。门没锁,露出一条半尺多宽缝,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小野狗伸着舌头,悄悄走过去,它用嘴巴挤开门,将鼻子伸出去,用力地抽了抽,努力分辨空气中的各种气味。
恩,白歌的味道,两个女警官的味道,很多陌生人的味道,还有许多奇怪的味道,消毒水、各种药类、鲜血……小野狗本来打算去找白歌,在它心中,白歌是始终保护它的人,它刚想迈动脚步,却迟疑了一下。
它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犬的本能。小野狗在千百种味道中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那应该是一只犬身上才具有的味道,有些咸有些腥。小野狗屏住呼吸,这股极淡的味道被它牢牢控制在嗅觉范围之内。
它决定先去寻找这只犬。
小野狗轻轻钻出房门,一盏壁灯在走廊上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它踮起脚掌上的肉垫,垂着尾巴,静静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它追随着那股同类的味道,沿走廊拐了一个弯走下楼梯。
一名陆军哨兵正在一楼门口站岗。
小野狗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发现了他。它放慢脚步,俯下身子,藏在楼梯扶手的阴影里,一点一点的向下爬。
哨兵两只眼睛注视着前方,并没有发现楼梯上的小野狗。
小野狗悄悄爬下楼梯,保持静止地姿态躲在楼梯阴影里,半睁着眼睛,一声不吭。
它在等待时机。其实它还不知道,它所做的一切,是同年龄犬所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森林狼的冷静与坚韧,在它的身上得到完美体现。这些动作的体现出自习惯,在它和野狼养父母外出打猎时早已将一套潜伏出击的本领学得有模有样。
半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小野狗趴在地上似乎睡着了,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
它知道机会来了。
一名换岗的哨兵从远处齐步走来,他走到哨位前,立定站稳,向左转。
【“文】两名哨兵互相敬礼。
【“人】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风刷地掠过。
【“书】一个哨兵抬头望了望,紧张地说,“我好象看见什么东西跑过去。”
【“屋】另一个哨兵不屑地回答,“你站岗站晕了吧?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走下哨位的哨兵四处疑惑地打量了一番,挠着头皮向宿舍走去。
门口的树丛中,一双小犬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
第20节
监护病房内,邱鹰躺在病床上,他的眼睛在日光灯下显得分外空洞无神,没有一丝生气。
韩雪、陆芳菲、白歌等人站在病床周围,沉默不语。
病房的门被推开,参谋长王世虎和一位年过半百的军医走了进来。王世虎走到病床前。
“小邱,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邱鹰似乎没听见,眼睛依旧死死盯住天花板。
韩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说,“参谋长和你说话呢。”
邱鹰毫无反映。
那位军医走上前,摸了摸邱鹰的脉搏,说,“他右腿的弹头已经取出了,头部没有受到伤害,大脑不会有问题,造成这种失神现象多数是心里受到强烈的刺激,但目前我们对这种现象没有药物治疗的有效方法。”
“他多久才能恢复正常?”王世虎问。
“这个不好说,也许明天,也许一两年。”军医回答。
韩雪身体一软,靠在墙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邱鹰身上,没有人注意她的失态。她深呼了一口气,又立刻挺胸站起。
陆芳菲问军医,“他看着自己的警犬被罪犯用枪射死,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那只犬和他在一起有4年多了。”
“关系很大。”军医说,“犬死亡的情景会使他的中枢神经受到过度刺激,从而导致视觉和听觉神经系统地暂时性崩溃。”
“那我们做什么才能让他恢复正常?”王世虎问。
“必须给他找到一个发泄口,让他将心里的伤痛抒发出来,我们也在努力寻找一些刺激方法,希望对他有帮助,但是这种方式存在一定风险。”
王世虎点点头,说,“谢谢你,辛苦你了。”韩雪和陆芳菲面面相噱,现在上哪找刺激邱鹰的东西去?
送走军医,王世虎看了看大家,说,“都忙活一天了,你们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睡觉,现在都去休息。”
“参谋长,我在留在这里就行了,让他们走吧。”韩雪低着头说。
“都走,我派基地的李参谋在这里守着,咱们是特警,随时有任务,不保持好体力怎么行?”王参谋长说得斩钉截铁,“一起走,车就在外面等着。”
“我想到一个办法。”
站在一旁的白歌忽然开口了,“也许能让邱中队长好起来。”
三个人都愣住了。陆芳菲责怪道,“你别瞎添乱了,医生都看不好的病你能……”
“首长,那只牺牲的警犬尸体在哪?”白歌打断陆芳菲的话,望着王世虎。
王世虎眼睛一亮,略带欣喜地说,“你的意思是……”
白歌点了点头,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王世虎立刻问陆芳菲,“‘桀骜’的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放在医院的太平间了,准备带回去埋在英雄犬墓地。”陆芳菲有点奇怪,“要犬的尸体做什么?”
韩雪明白过来了,担心地问,“要是这样做,会不会对他的伤害太大了?军医刚才说存在一定的风险”
王世虎犹豫了一下,说,“试试看吧,若有问题立刻中止。”
第21节
犬的味道就是从这扇厚重的铁门后传出的。
小野狗站在一排平房的铁门前,用小脑袋使劲顶着门,前爪爬在门上用力推着,铁门稳丝不动。它又后退了两步,猛地扑到门上,又被自己的冲力反弹了回来。
小野狗趴在水泥地上,脑袋有点蒙。它不明白怎么这扇门如此结实。在此之前,它连躲带藏地绕过了三座楼,避开了四个岗哨和两个巡逻士兵。从大门里窜出来的时候,它心里也没有把握,生怕自己的速度不够快被哨兵发现。可牛刀小试的成功,极大地激励了小野狗的自信心,它踌躇满志地开始搜寻着同类,却被这扇破门挡住了去路。童年时代艰苦卓绝的丛林生活将它的性格磨练得像牛皮一样坚韧,像冰水一般冷静,像野狼一样凶狠,在它的性格里,绝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它保持高度的警觉,耳朵竖立着,趴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休息了片刻,而后抬起头观察四周的情况。
大门左侧堆着一些木箱子,小野狗的目光顺着箱子向上看去,一个带着网罩的小洞出现在它的视野中。小野狗心中一阵狂喜,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毛,蹿上了一个箱子。
当它蹿上第三个箱子后,那个小洞已经完全出现在它的面前了。小野狗悄悄嗅了嗅洞口的味道,按照它的丛林狩猎经验,每个洞口里都会住着一些野兽。但这个洞口却没有其他的味道,反而是同类的味道越发浓重地从中飘出。
其实这只是一个通风口。
罩在洞口的网罩有块破损的地方,小野狗不管三七二十一,咬开再说,它连撕带拽将网罩拉开一个大洞,微微猫下腰,哧溜一跃,钻了进去。
黑暗和寒冷。
黑暗是小野狗非常适应的环境,但是寒冷的滋味是它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
这是什么感觉啊!空气冷得仿佛凝固一般,小野狗感到似乎有一把把刀子扎着自己的全身皮肤,它呼出的热气变成阵阵白气。小野狗不敢再伸出舌头,它微微抽动鼻子,每吸一口,它感到胸口就一阵麻木。
小野狗打起精神,在房间内的洞口微微蜷缩后腿,纵身跃到一排金属柜子上,它的脚掌碰到金属柜面上,浑身冷得打了个寒战。它睁大瞳孔,两只圆眼睛闪着淡黄色的光,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况。
没有一点声音,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子,到处是冰冷高大的金属柜。
凭借嗅觉,小野狗踮起脚尖,在柜子上慢慢行走。
当走到柜顶尽头的时候,它伸长脖子向下看。
一辆担架停在下面,担架上用白布包裹着一大团物体,同类的气味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小野狗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柜顶到担架的距离,张开小嘴猛吸一口寒气,随即张开四肢,向担架上跃去。
“砰”的一声闷响,它稳稳地落在担架的一端。小野狗抖了抖身上的毛,额头上的一缕银毛在黑暗中烨烨生光,它停顿了三秒钟,感觉身体没有受伤,便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叼起白布的一角,脖子用力一甩。
“哗啦啦”,一大半白布耷拉到担架下面。
小野狗的眼睛像两朵黄火花一样噗地爆燃起来,它吐着小红舌头,向后退了两步,两只前腿微微发抖。
白布下面,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成年德国牧羊犬。
它正圆睁着双眼,怒目而视。
第22节
韩雪、陆芳菲和白歌三人在一名卫生员的带领下来到医院太平间的门口。
卫生员从怀里掏出钥匙,将太平间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三人不禁打了个冷颤。陆芳菲小声问白歌,“你来过这地方吗?”
白歌摇摇头,回答道,“你害怕?”
“我是特警我怕什么?”陆芳菲小嘴一撇,说,“我是担心你害怕。”
“好啊你。”白歌胳膊一伸,抓住了陆芳菲的手,吓唬她说,“今天我把你关这里。”
韩雪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头去。陆芳菲吐吐舌头,挣脱了白歌的胳膊。三人一起随着卫生员走进太平间。
卫生员打开灯,强烈的日光灯下,一排排阴森森的大金属柜子错落有致。正对门口的甬道里,停着一辆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只警犬的尸体,裹尸体的白布大部分都耷拉在地上,只剩下一少半裹住犬的后腿。
“这布怎么掉下来了?”卫生员自言自语道,“我把它裹得很结实啊。”
白歌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这么好的犬,真是可惜了,看看这腿上的肉,多结实!”
“是啊,邱中队长养了它四年多,没想到……”陆芳菲没再说下去。
韩雪对卫生员说,“咱们先把尸体推走吧,我们等着用。”
卫生员将白布重新裹好后纳闷地看了韩雪一眼,他暗想这几个武警脑子有病吧?要犬的尸体干什么?难不成晚上想吃狗肉?
白歌和陆芳菲推着担架车走了出去。
韩雪慢慢跟在后面。
她暗暗祈祷,邱鹰,你一定要挺住!
第23节
电梯停在三楼。
白歌正准备推着担架向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陆芳菲关切地问,“谁啊?”
白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迟疑了一下,说,“我爸。”
“那你先接吧,我和雪姐推。”陆芳菲说,“马上就到了。”
白歌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陆芳菲,走出了电梯。他生怕父亲知道自己和陆芳菲在一起,故意在窗户前磨蹭了一会儿,等陆芳菲和韩雪走远后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白正林激动的声音,“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臭小子!你在哪呢?真有你的!”
“爸,怎么了?”白歌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激动。
“是它的后代!它们的DNA检测结果完全吻合!你拣的那小家伙真是夜歌的后代!”
“您看清楚了吗?这结果准确吗?”白歌不禁也激动起来。
“废话!我和你姜伯伯都在这呢,怎么可能看错!”白正林大声说,“你听着,你得把它训练成中国第一的警犬!它是一代犬王的延续!”
“是!您放心!”白歌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夜歌,这个名字在他的童年时代就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清楚地记得父亲经常和自己说。
“我的命是夜歌救回来的,没夜歌就没我,没我就没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字叫白歌吧?就是为了纪念失踪的夜歌!”白正林激动地说。
白歌童年时得知自己名字的来历后心里很不高兴,凭什么给我起一只军犬的名字?后来父亲给他讲了夜歌的故事,他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犬的感情如此深厚,他甚至经常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幻想夜歌当年纵横边境,随父亲一起抵抗敌人的英姿雄风。
那是一只中国犬王,第一代昆明黑背系雄犬——夜歌。从80年代开始,中国军队开始培养自己的军警犬,经过昆明基地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一个全新的犬种——中国昆明犬诞生了。昆明犬的体型适中,外形匀称,略呈方形。头部呈楔形,轮廓清晰,鼻梁平直,两耳直立,背腰平直,体高与肩高接近,胸深小于体高的一半,腹部收缩,腹围较小,剑状或钩状尾,皮薄毛短,毛色为狼青色、黑色、黑色带黄褐色斑纹。公犬体高61~70cm,体长66~76cm,体重28~40昆明g;母犬体高58~66cm,体长65~74cm,体重26~36昆明g。中国昆明犬的嗅觉灵敏,胆大勇敢,攻击性强,衔取兴奋,服从性好,体质良好……
“喂!喂!说话啊!”父亲催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打断了白歌的思绪。
“哎,我在呢。”
“你把小家伙给我看好了,明天带回来!”白正林高兴地说,“英雄总算是有后了!”
白歌猛然想起小野狗还被自己放在四楼的储藏室里,暗叫不好,匆匆和父亲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向楼梯冲去。
当他打开储藏室的门时,发现纸箱子摊在墙角,箱子一侧被咬开一个大洞,小野狗不知去向。
白歌的心脏快跳出嗓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来不及后悔,立刻冲出门去,嘴里反复念叨着:
“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第24节
韩雪和陆芳菲推开邱鹰的病房门。
参谋长王世虎和一个参谋站在里面,见两人推着担架车,立刻走过来帮忙。
王世虎问,“牺牲的警犬叫什么名字?”
“桀骜。”韩雪回答。
陆芳菲忽然说,“快看,邱中队长的眼睛转了一下。”
大家的目光齐向邱鹰望去,他依然平躺在病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刚才明明是转了一下的。”陆芳菲失望地说,“怎么又不转了?”
韩雪看着邱鹰,心头酸楚,转身对王世虎说,“参谋长,我们把他扶起来吧。”
王世虎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韩雪和陆芳菲一左一右并排坐在床上,她俩挽住邱鹰的两只胳膊,将他从床上扶起。王世虎挥挥手,示意那名参谋站在担架前。韩雪将嘴贴在邱鹰耳边轻声说,“邱鹰,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必须明白,你的犬——‘桀骜’已经牺牲了。”
邱鹰的身体微微颤抖。韩雪发现他听到“桀骜”的名字后,潜意识中会出现一些反映。她想趁热打铁,看了一眼王世虎。
王世虎脸色凝重,说,“揭吧。”
参谋站在担架前,他的右手刚伸到白布里面,猛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他身体向后退去,迅速抽出手掌。
“叫什么……”王世虎刚想发火,却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看到参谋右手掌上印着一排小小的牙印,正汩汩淌着鲜血。韩雪和陆芳菲也愣住了。
“参谋长,有什么东西咬我……”参谋疼得直冒冷汗。他还没说完,只见大块白布忽然飞了起来,向着邱鹰扑去,“桀骜”血迹斑斑的尸体露在众人面前。
韩雪和陆芳菲反映奇快,同时出掌,将白布挡落。
白布落在地面上。
一只四肢黄褐、脊梁乌黑的小犬飞快钻出白布,出现在众人面前。小犬跳上墙角的暖气,纵身跃上窗台,占领制高点后,它弓起四肢,背靠敞开的窗户,张开小口,瞪着两只琥珀色的圆眼睛,鼻孔张开,额头上的一缕银毛随着夜风飞舞,威风凛凛地站着,冲一屋子的人狂叫不止。
它的叫声异常响亮,韩雪感到邱鹰的手臂在叫声中颤抖。
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住院区每个房间的灯纷纷亮起。
“这只狗哪来的?”王世虎皱着眉头问大家。众人摇头。
韩雪扶着邱鹰的胳膊说,“这好像是白歌带来的小狗。”
陆芳菲恍然说,“他说要给我看什么狗,难道就是这个小家伙?”
门忽然开了。
白歌满脸是汗地冲进来,对王世虎敬礼,说,“报告首长,那是我的犬。”
“看好你的犬,别让它再跑了。”王世虎纳闷地说,“它怎么钻到担架上了?”
小野狗看到白歌进来才停止了吠叫,后背上的毛簇簇立起,咬着小牙,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白歌走进去,眼中闪着点点星光,轻轻抱起小野狗,小野狗闻到熟悉的味道,顺从地钻到他的怀里。
“在楼下就听见你的叫声了。”白歌眼含热泪,摸了摸小野狗的脑袋,转身对众人说,“它是一代犬王的后代啊。”
韩雪刚想说话,忽然觉得手背一热。
她低头看看手背,又抬头看看邱鹰,立刻喊了起来。
“你们看!他哭了!他哭了!”
两行像蛇一样蜿蜒的热泪出现在邱鹰的脸颊上,他盯着“桀骜”的尸体,满是泪水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生气。
大泪无声。
第25节
松树林山坡,英雄犬墓地。
山坡上倾斜而下,树立着一排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周围种满高大笔直的松树,山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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