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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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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淮阳王延,性骄奢,而遇下严烈。有上书告“延与姬兄谢及姐婿韩光招奸猾。作图谶,祠祭祝诅。”事下按验。五月,癸丑,、光及司徒邢穆皆坐死,所连及死徙者甚众。
'2'淮阳王刘延生性骄横而奢侈,对待下属严酷无情。有人向朝廷上书控告:“刘延同姬妾之兄谢及姐夫韩光招揽奸猾之人,编造图谶,进行祭祷诅咒。”此案下交有关官员追查核实。五月癸丑(二十五日),谢、韩光和司徒邢穆都因罪被判处死刑,受此案牵连而被处死或流放者众多。
'3'戊午晦,日有食之。
'3'五月戊午晦(三十日),出现日食。
'4'六月,丙寅,以大司农西河王敏为司徒。
'4'六月丙寅(初八),将大司农西河人王敏任命为司徒。
'5'有司奏请诛淮阳王延;上以延罪薄于楚王英,秋,七月,徙延为阜陵王,食二县。
'5'有关官员奏请将淮阳王刘延处死。而明帝认为刘延之罪轻于楚王刘英,秋季,七月,将刘延改封为阜陵王,以两个县作为他的食邑。
'6'是岁,北匈奴大入云中,云中太守廉范拒之;吏以众少,欲移书傍郡求救,范不许。会日暮,范令军士各交缚两炬,三头火,营中星列。虏谓汉兵救至,大惊,待旦将退。范令军中蓐食,晨,往赴之,斩首数百级,虏自相辚藉,死者千余人,由此不敢复向云中。范,丹之孙也。
'6'本年,北匈奴大举进攻云中郡。云中郡太守廉范进行抵抗。下属官员因本郡兵少,想要送信给邻郡请求救援,廉范不许。这时天已黄昏,廉范命令军士各将两支火把交叉捆绑成十字形,点燃三端,在军营中排开,状如繁星。匈奴人以为汉朝援军已到,大为震惊,打算等到天亮时便撤走。廉范命令部队在夜宿之地进餐。清晨,汉军出击,斩杀数百人。而匈奴军队自相践踏而死的有一千余人。北匈奴从此不敢再侵扰云中郡。廉范是廉丹之孙。
十七年(甲戌、74)
十七年(甲戌,公元74年)
'1'春,正月,上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既寤,悲不能寐;即案历,明旦日吉,遂率百官上陵。其日,降甘露于陵树,帝令百官采取以荐。会毕,帝从席前伏御床,视太后镜奁中物,感动悲涕,令易脂泽装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1'春季,正月,明帝正准备去拜祭原陵,夜间梦见先帝和太后,如生前一样欢乐团聚。醒来后,心中悲伤不能入眠,便查看历书,发现第二天就是吉日,于是带领百官出宫祭陵。祭陵之日,天降甘露,洒在原陵的树上。明帝命令百官收集甘露作为祭品。仪式结束后,明帝从席垫前向御床俯身,观看太后镜匣中的梳妆用品,悲伤痛哭,命人更换化装品和化装用具。左右随从之人全都流下眼泪,不能抬头仰视。
'2'北海敬王睦薨。睦少好学,光武及上皆爱之。尝遣中大夫诣京师朝贺,召而谓之曰:“朝廷设问寡人,大夫将何辞以对?”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贤乐士,臣敢不以实对!”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时进趣之行也。大夫其对以孤袭爵以来,志意衰惰,声色是娱。犬马是好,乃为相爱耳。”其智虑畏慎如此。
'2'北海王刘睦去世。刘睦自幼喜爱读书,光武帝和明帝对他都很宠爱。他曾派中大夫进京朝贺,召这位使者前来,对他说:“假如朝廷问到我,你将用什么话回答?”使者说:“大王忠孝仁慈,尊敬贤才而乐与士子结交,我敢不据实回答!”刘睦说:“唉!你可要害我了!这只是我年轻时的进取行为。你就说我自从袭爵以来,意志衰退而懒惰,以淫声女色为娱乐,以犬马狩猎为爱好。你要这样说才是爱护我。”刘睦就是这样聪明多虑和小心谨慎。
'3'二月,乙巳,司徒王敏薨。
'3'二月乙巳(疑误),司徒王敏去世。
'4'三月,癸丑,以汝南太守鲍昱为司徒。昱,永之子也。
'4'三月癸丑(二十九日),将汝南太守鲍昱任命为司徒。鲍昱是鲍永之子。
'5'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宣示汉德,威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木等百余国,皆举种称臣奉贡。白狼王唐作诗三章,歌颂汉德,辅使犍为郡掾由恭译而献之。
'5'益州刺史梁国人朱辅宣扬汉朝的德政,使朝廷威望远播到遥远的蛮夷之邦。从汶山以西,前代汉人足迹所不到、朝廷力量所未及的白狼、木等一百余国,全都举国称臣进贡。白狼王唐曾作诗三首,歌颂汉朝的恩德。朱辅命犍为郡掾由恭译成汉文,献给朝廷。
'6'初,龟兹王建为匈奴所立,倚恃虏威,据有北道,攻杀疏勒王,立其臣兜题为疏勒王。班超从间道至疏勒,去兜题所居城九十里,逆遣吏田虑先往降之,敕虑曰:“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执之。”虑既到,兜题见虑轻弱,殊无降意。虑因其无备,遂前劫缚兜题,左右出其不意,皆惊惧奔走。虑驰报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将吏,说以龟兹无道之状,因立其故王兄子忠为王,国人大悦。超问忠及官属:“当杀兜题邪,生遣之邪?”咸曰:“当杀之。”超曰:“杀之无益于事,当令龟兹知汉威德。”遂解遣之。
'6'当初,龟兹王建是匈奴所立,他倚仗匈奴的威势,控制西域北道,进攻并杀死了疏勒王,将自己的臣子兜题立为新王。班超等人由偏僻小道抵达疏勒,在距离兜题所居住的城九十里处扎营,派属官田虑先去,劝兜题投降。班超吩咐田虑道:“兜题本来不是疏勒族人,人民一定不听他的命令。如果他不立即投降,便可将他逮捕。”田虑一行到达城以后,兜题见他们势单力薄,丝毫没有投降之意。田虑乘人不备,便上前劫持了兜题,将他捆绑起来。兜题的左右随从不料会出此事,全都又慌又怕地逃跑了。田虑急忙驰马向班超报告。班超立即赶赴城,召集全体疏勒文武官员,数说龟兹王的罪行,于是将前疏勒王哥哥的儿子忠立为疏勒王,人民十分欢喜。班超问忠及其属官:“应当杀死兜题呢,还是活着放他走呢?”众人都说:“应当杀死兜题。”班超说:“杀他无益于大事,应当让龟兹知道汉朝的恩威。”于是放走兜题。
'7'夏,五月,戊子,公卿百官以帝威德怀远,祥物显应,并集朝堂奉殇上寿。制曰:“天生神物,以应王者;远人慕化,实由有德;朕以虚薄,何以享斯!唯高祖、光武圣德所被,不敢有辞,其敬举觞,太常择吉日策告宗庙。”仍推恩赐民爵及粟有差。
'7'夏季,五月戊子(初五),公卿百官认为,圣上的恩德和威望遍及远方,有祥瑞应合,于是一同聚集朝堂,举酒向明帝上寿。明帝下诏说:“上天降下神物,是应合贤君的出现;边远民族仰慕归化,实由于贤君的德政。以朕的孱弱浅薄,有何资格担当?只因蒙受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的圣恩大德才能如此。我不敢推辞,谨与众人一起举酒。命太常选定良辰吉日,策书祭告宗庙。”于是推广皇恩,赐给人民爵位和谷物,各有等级差别。
'8'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附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仓塞,击西域,秉、张皆去符、传以属固。合兵万四千骑,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进击车师。车师前王,即后王之子也,其廷相去五百余里。固以后王道远,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以为先赴后王,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曰:“请行前。”乃上马引兵北入,众军不得已,并进,斩首数千级。后王安得震怖,走出门迎秉,脱帽,抱马足降,秉将以诣固;其前王亦归命,遂定车师而还。于是固奏复置西域都护及戊、己校尉。以陈睦为都护;司马耿恭为戊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况之孙也。
'8'冬季,十一月,派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都出敦煌郡昆仓塞,进攻西域。命耿秉、刘张都交出调兵符传,归属窦固。汉军集合部队共一万四千人,在蒲类海边打败了白山的北匈奴部队,于是进军攻打车师。车师前王是车师后王的儿子,两个王庭相距五百余里。窦固认为后王之地路远,山谷深险,士兵将受到寒冷的折磨,因而打算进攻前王。但耿秉认为应当先去打后王,集中力量除掉老根,那么前王将不战自降。窦固思虑未定,耿秉奋然起身道:“请让我去打先锋!”于是跨上战马,率领所属部队向北挺入。其他部队不得已而一同进军,斩杀数千敌人。车师后王安得震惊恐慌,便走到城门外面迎接耿秉,摘去王冠,抱住马足投降。耿秉便带着他去拜见窦固。车师前王也随之投降。车师便全部平定,大军回国。于是窦固上书建议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及戊、己校尉。明帝将陈睦任命为西域都护,将司马耿恭任命为戊校尉,屯驻后车师金蒲城;将谒者关宠任命为己校尉,屯驻前车师柳中城,各设置驻军数百人。耿恭是耿之孙。
十八年(乙亥、75)
十八年(乙亥,公元75年)
'1'春,二月,诏窦固等罢兵还京师。
'1'春季,二月,明帝下诏,命令窦固等解散部队,返回京城洛阳。
'2'北单于遣左鹿蠡王率二万骑击车师,耿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皆为所没,匈奴遂破杀车师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以毒药傅矢,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虏中矢者,视疮皆沸,大惊。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
'2'北匈奴单于派左鹿蠡王率领两万骑兵进攻车师。戊校尉耿恭派司马领兵三百人前去救援,全军覆没。于是匈奴打败车师后王安得,将他杀死,继而攻打金蒲城。耿恭把毒药涂在箭上,对匈奴人说:“这是汉朝神箭,中箭者必出怪事。”中箭的匈奴人一看伤口,全都烫如沸水,大为惊慌。当时正好出现了狂风暴雨,汉军乘雨出击,杀伤众多。匈奴人十分震恐,互相说道:“汉军有神力,真可怕啊!”于是解围撤退。
'3'夏,六月,己未,有星孛于太微。
'3'夏季,六月己未(十二日),太微星处出现异星。
'4'耿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引兵据之。秋,七月,匈奴复来攻,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至笮马粪汁而饮之。恭身自率士挽笼,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4'耿恭因疏勒城边有溪流可以固守,便率军占据该城。秋季,七月,匈奴再次前来进攻,堵绝了溪流。耿恭在城中掘井十五丈,仍不出水。官兵焦渴困乏,甚至挤榨马粪汁来饮用。耿恭亲自带领士兵挖井运土,不久,泉水涌出,众人齐呼万岁。耿恭便命官兵在城上泼水给匈奴人看。匈奴人感到意外,以为有神明在帮助汉军,便撤走了。
'5'八月,壬子,帝崩于东宫前殿,年四十八。遣诏:“无起寝庙,藏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别室。”
'5'八月壬子(初六),明帝在东宫前殿驾崩,年四十八岁。遣诏说:“不要为我兴建寝殿祭庙,可将牌位放在阴太后陵寝的便殿中。”
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所变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群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莫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公车以反支日不受章奏,帝闻而怪曰:“民废农桑,远来诣阙,而复拘以禁忌,岂为政之意乎!”于是遂蠲其制。尚书阎章二妹为贵人,章精力晓旧典,久次当迁重职,帝为后宫亲属,竟不用。是以吏得其人,民乐其业,远近畏服,户口滋殖焉。
明帝遵守奉行光武帝创建的制度,无所改变更动。皇后妃子之家都不得封侯参政。馆陶公主曾为儿子请求郎官之职,明帝不许,只赏了一千万钱。他对群臣说:“郎官与天上的星宿相应,派到地方是一县之长,如果任人不当,那么人民将受其害,所以我拒绝这一请求。”掌管皇宫大门的官署公车,每逢“反支日”都不接受奏章。明帝听到这一情况后责怪道:“人民丢掉自己的农耕桑蚕之业,远行到宫门拜谒投诉,却又受到这种禁忌的限制,这难道是为政的本意吗!”于是取消了这项制度。尚书阎章有两个妹妹是贵人,他本人研究并且精通过去的典章和制度,早就应当提升要职,但明帝因他是后宫妃子的亲属,竟不擢用。由于明帝施政得当,所以官吏称职胜任,人民安居乐业,远近蛮夷敬畏臣服,国家户口繁衍增殖。
'6'太子即位,年十八。尊皇后曰皇太后。
'6'太子即帝位,年十八岁。将马皇后尊称为皇太后。
明帝初崩,马氏兄弟争欲入宫。北宫卫士令杨仁被甲持戟,严勒门卫,人莫敢轻进者。诸马乃共谮仁于章帝,言其峻刻,帝知其忠,愈善之,拜为什邡令。
明帝刚驾崩时,马皇后家的兄弟争着要进宫。北宫卫士令杨仁身穿甲胄,手持长戟,严密部署卫士在宫门把守,没有人敢随便入内。马氏兄弟便一同向章帝诬告杨仁,说他苛刻。章帝知道杨仁的忠诚,愈发厚待他,将他任命为什邡县令。
'7'壬戌,葬孝明皇帝于显节陵。
'7'八月壬戌(十六日),将明帝安葬在显节陵。
'8'冬,十月,丁未,赦天下。
'8'冬季,十月丁未(初二),大赦天下。
'9'诏以行太尉事节乡侯熹为太傅,司空融为太尉,并录尚书事。
'9'章帝下诏,将代理太尉职务的节乡侯赵熹任命为太傅,将司空牟融任命为太尉,一同主管尚书事务。
'10'十一月,戊戌,以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伦在郡公清,所举吏多得其人,故帝自远郡用之。
'10'十一月戊戌(二十四日),将蜀郡太守第五伦任命为司空。第五伦在蜀郡时,为官公正清廉,所举荐的官吏多能称职胜任,所以章帝将他从边远之郡调到朝廷任用。
'11'焉耆、龟兹攻没都护陈睦,北匈奴围关宠于柳中城。会中国有大丧,救兵不至,车师复叛,与匈奴共攻耿恭。恭率厉士众御之,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其筋革。恭与士卒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单于知恭已困,欲必降之,遣使招恭曰:“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
'11'焉耆和龟兹两国进攻西域都护陈睦,陈睦全军覆没。北匈奴的军队则在柳中城包围了己校尉关宠。当时明帝驾崩,汉朝出了大丧事,没有派出救兵。于是车师再度反叛,同匈奴一道进攻耿恭。耿恭率领勉励官兵进行抵抗。几个月后,汉军粮食耗尽,便用水煮铠甲弓弩,吃上面的兽筋皮革。耿恭和士卒推诚相见,同生共死,所以众人全无二心。但死者日渐增多,只剩下了数十人。北匈奴单于知道耿恭已身陷绝境,定要让他投降,便派使者去招抚道:“你如果投降,单于就封你做白屋王,给你女子为妻。”耿恭引诱使者登城,亲手将他杀死,在城头用火炙烤。单于大为愤怒,更增派援兵围困耿恭,但仍不能破城。
关宠上书求救,诏公卿会议,司空伦以为不宜救;司徒鲍昱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十,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力尽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乃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酒泉太守段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余人以救之。
关宠上书请求救兵,章帝下诏,命令公卿会商。司空第五伦认为不宜援救。司徒鲍昱说:“如今派人前往危险艰难之地,发生了紧急情况,便将他们抛弃,这种作法是对外纵容蛮夷的暴行,对内伤害效死的忠臣。果真要衡量 时势而采取权宜之计,以后边界太平无事则可,若是匈奴再度侵犯边塞作乱,陛下将如何使用将领!此外,耿恭、关宠两校尉仅各有数十人,而匈奴围攻他们,历久不能攻克,这是匈奴兵弱力竭的证明。我建议,可命令敦煌、酒泉两郡太守各率领精锐骑兵二千人,多带旗帜,以加倍的速度日夜兼行,去解救急难。北匈奴的军队疲惫已极,一定不敢抵挡。在四十天之内,足以返回塞内。”章帝表示同意。于是派征西将军耿秉屯驻酒泉郡,代理太守职务;派酒泉太守段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征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郡兵及鄯善的军队,共七千余人,前往救援。
'12'甲辰晦,日有食之。
'12'十一月甲辰晦(三十日),出现日食。
'13'太后兄弟虎贲中郎廖及黄门郎防、光终明帝世未尝改官。帝以廖为卫尉,防为中郎将,光为越骑校尉。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趣之。第五伦上疏曰:“臣闻《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近世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抑损阴氏,不假以权势。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洛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绝。又谕诸外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今之议者,复为马 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雒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不以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也。”
'13'马太后的兄弟、虎贲中郎将马廖和黄门郎马防、马光三人,在明帝当政时一直没有升迁。章帝将马廖任命为卫尉,马防任命为中郎将,马光任命为越骑校尉。马廖等人热衷于结交宾朋,官吏士人争相趋附马家。第五伦上书说:“我听说《尚书》中写道:‘臣子不得作威作福,否则加祸于家,危害于国。’近代光烈阴皇后虽然天性友爱,却压抑约束阴家之人,不为他们求官求权。后来的梁家、窦家,都有人犯法,明帝即位以后,竟多加诛杀。从此洛阳城中不再有专权的外戚,写信请托之事,一概消除。明帝还告诫外戚说:‘辛苦结交士子,不如全心报效国家。戴盆而望天,两事不能全。’如今人们的议论,又集中在马家。我听说卫尉马廖用三千匹布,城门校尉马防用三百万钱,私下供给长安一带的士人,无论认识与否,无不给予馈赠。还听说在腊祭之日,又送给洛阳地区的士人每人五千钱。越骑校尉马光,曾在腊祭时用掉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我认为这些行为与儒家经典大义不合,心中惶恐不安,不敢不让陛下知晓。陛下的本意是要厚待他们,但也应使他们平安。我今天说这番话,确实是盼望上能效忠陛下,下能保全太后一家。”
'14'是岁,京师及兖、豫、徐州大旱。
'14'本年,京城及兖州、豫州、徐州出现大旱。
资治通鉴第第四十六卷
汉纪三十八肃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元年(丙子、76)
汉纪三十八汉章帝建初元年(丙子,公元76年)
'1'春,正月,诏兖、豫、徐三州禀赡饥民。上问司徒鲍昱:“何以消复旱灾?”对曰:“陛下始践天位,虽有失得,未能致异。臣前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系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夫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宜一切还诸徙家,蠲除禁锢,使死生获所,则和气可致。”帝纳其言。
'1'春季,正月,章帝下诏,命令兖州、豫州、徐州等三州官府开仓赈济饥饿的难民。章帝问司徒鲍昱:“怎样消除旱灾?”鲍昱答道:“陛下刚即位,即使有失当之处,也不会导致灾异出现。我先前曾任汝南太守,负责审理楚王之案,在当地拘禁了一千多人,这些囚犯恐怕不是全都有罪。大案一发,被冤枉者往往超过半数。此外,由于被流放的人和亲属分离,死后的孤魂得不到祭祀。我建议,让流放者全都返回家乡,除去不准作官的禁令,使死者生者各得其所,这样便可召致祥和之气,消除旱象。”章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校书郎杨终上疏曰:“间者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百姓频年服役,转输烦费;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陛下宜留念省察!”帝下其章,第五伦亦同终议。牟融、鲍昱皆以为:“孝子无改父之道,征伐匈奴,屯戌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终复上疏曰:“秦筑长城,功役繁兴;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弃珠崖之郡,光武绝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鲁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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