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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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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丙子(十一日),陈朝立皇弟陈叔荣为新昌王,陈叔匡为太原王。
'7'隋主如河东;十二月,庚子,还长安。
'7'隋文帝驾幸河东;十二月,庚子(初五),返回长安。
'8'突厥莫何可汗西击邻国,中流矢而卒。国人立雍虞闾,号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
'8'突厥莫何可汗向西攻打邻国,被流箭射中而死。突厥人拥立雍虞闾,号为颉伽施多那都兰可汗。
'9'隋军临江,高谓行台吏部郎中薛道衡曰:“今兹大举,江东必可克乎?”道衡曰:“克之。尝闻郭璞有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复与中国合,’今此数将周,一也。主上恭俭勤劳,叔宝荒淫骄侈,二也。国之安危在所委任,彼以江总为相,唯事诗酒,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萧摩诃、任蛮奴为大将,皆一夫之用耳,三也。我有道而大,彼无德而小,量其甲士不过十万,西自巫峡,东至沧海,分之则势悬而力弱,聚之则守此而失彼,四也。席卷之势,事在不疑。”忻然曰:“得君言成败之理,令人豁然。本以才学相期,不意筹略乃尔。”
'9'隋朝军队进至长江北岸,晋王元帅府长史高问行台吏部郎中薛道衡:“此次大举出兵伐陈,江东地区必定能攻下吗?”薛道衡回答说:“一定能攻下。我听说晋朝著名术士郭璞曾经预言:‘江东地区分王立国三百年后,当复与中原统一。’现在三百年的时间已到,这是其一。皇上生活节俭,勤于政事,而陈叔宝却荒淫奢侈,昏庸无道,这是其二。国家的安危兴亡在于用人,陈朝任命江总为宰相,而江总只会赋诗饮酒,不理政事,又提拔刻薄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又任命萧摩诃、任蛮奴等人为大将,他们只有匹夫之勇而无智谋,这是其三。我们政治清明,地大物博,陈政治黑暗,地域狭小,估计他们的军队不过十万人,西起巫峡,东至大海。如果分兵则势力孤单弱小,集兵则会顾此而失彼。这是其四。所以,势在必胜,事不迟疑。”高听后高兴地说道:“听了你分析的成败之理,令人豁然开通。我原来只是钦佩你的才学,没料到还能如此运筹帷幄。”
秦王俊督诸军屯汉口,为上流节度。诏以散骑常侍周罗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以拒之。
隋朝秦王杨俊督率各部军队进驻汉口,节度指挥上游各军。南陈后主诏令散骑常侍周罗负责指挥监督巴峡一带沿江的军事防务,抵抗隋朝军队。
杨素引舟师下三峡,军至流头滩。将军戚昕以青龙百余艘守狼尾滩,地势险峭,隋人患之。素曰:“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若昼日下船,彼见我虚实,滩流迅激,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不如以夜掩之。”素亲帅黄龙数千艘,衔枚而下,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引步卒自南岸击昕别栅,大将军刘仁恩帅甲骑自北岸趣白沙,迟明而至,击之;昕败走,悉俘其众,劳而遣之,秋毫不犯。
杨素率领水军顺流而下,越过三峡,进至流头滩。陈朝将军戚昕率领青龙战船一百余艘防守狼尾滩,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隋朝将士因而担忧。杨素说:“成败在此一举。我军如果白天下船进攻,敌军就会知道我军虚实,加上滩流迅急,船只难以掌握,我们就失去了居于上游的便利条件;不如在夜里崐突然袭击敌军。”于是杨素亲自率领黄龙舰船数千艘,将士衔枚,顺流而下,又派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率领步兵由长江南岸攻打戚昕别处营垒,大将军刘仁恩率领骑兵由北岸向白沙进发,黎明而各军皆至,于是一起发起进攻;戚昕战败逃走,隋军俘获了陈朝全部将士,慰劳后加以遣返,纪律严明,秋毫不犯。
素帅水军东下,舟舻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乘大船,容貌雄伟,陈人望之,皆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
于是杨素率领水军顺流东下,舟舻舰船布满江面,旌旗甲胄鲜明耀日。杨素坐在一只平板大船上,仪表堂堂,陈朝人看见后,都心中惧怕,说:“清河公真像是长江水神!”
江滨镇戍闻隋军将至,相继奏闻;施文庆、沈客卿并抑而不言。
陈朝沿江镇戍要塞听说隋军将到,相继飞书奏报朝廷;但是中书舍人施文庆、沈客卿把奏疏全部压下,没有呈奏天子。
初,上以萧岩、萧,梁之宗室,拥众来奔,心忌之,故远散其众,以岩为东扬州刺史,为吴州刺史;使领军任忠出守吴兴郡,以襟带二州。使南平王嶷镇江州,永嘉王彦镇南徐州。寻召二王赴明年元会,命缘江诸防船舰悉从二王还都,为威势以示梁人之来者。由是江中无一斗船,上流诸州兵皆阻杨素军,不得至。
以前,陈后主因为萧岩、萧是后梁宗室,在他们率领江陵军民降附南陈后,心中猜忌他们,于是把随他们而来的军民分散到边远地区,而任命萧岩为东扬州刺史,萧为吴州刺史,并派遣领军将军任忠镇守吴兴郡,以挟制二州,加以防范。又派遣南平王陈嶷镇守江州,永嘉王陈彦镇守南徐州。不久就征召陈嶷、陈彦二王回京师参加明年正月的元会,并命令沿江镇防戍守的船只全都跟从二王开返建康,想借机向后梁降附军民显示强大的声势,所以江面上没有一只战船,而上游各州的军队都受到杨素军队的阻拦,无法增援。
湘州刺史晋熙王叔文,在职既久,大得人和,上以其据有上流,阴忌之;自度素与群臣少恩,恐不为用,无可任者,乃擢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配以精兵二千,欲令西上;仍征叔文还朝。文庆深喜其事,然惧出外之后,执事者持己知长,因进其党沈客卿以自代。
陈朝湘州刺史晋熙王陈叔文,在职时间长,非常得民心,陈后主因为他据有长江上游,心中猜忌他。陈后主自觉平时对百官大臣很少恩惠,恐怕他们不肯为自己卖力,又没有可以放心任用的人,于是提拔中书舍人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调给他精兵两千人,打算命令他西上就职。并征召陈叔文回朝。施文庆非常高兴得到这一任命,但又害怕自己出朝之后,继任者掌握自己当权时的内幕,于是推荐他的党羽沈客卿代替自己执掌政务。
未发间,二人共掌机密。护军将军樊毅言于仆射袁宪曰:“京口、采石俱是要地,各须锐兵五千,并出金翅二百,缘江上下,以为防备。”宪及骠骑将军萧摩诃皆以为然,乃与文武群臣共议,请如毅策。施文庆恐无兵从己,废其述职,而客卿又利文庆之任,己得专权,俱言于朝:“必有论议,不假面陈;但作文启,即为通奏。”宪等以为然,二人赍启入。白帝曰:“此是常事,边城将帅足以当之。若出人船,必恐惊扰。”
在施文庆还没有赴任的一段时期内,他与沈客卿两人共同执掌朝政。护军将军樊毅对尚书仆射袁宪说:“京口,采石都是战略要地,各须精兵五千人,还要出动金翅舰船两百艘,沿江上下往来巡查,以为防备。”袁宪和骠骑将军萧摩诃都赞成樊毅的建议,于是与文武群臣共同商议,想奏请按照樊毅的计策部署。施文庆恐怕自己无兵可带,朝廷因而撤销自己出守任职,而沈客卿又认为施文庆出朝任职对自己有利,自己得以专擅朝政;因此,二人就在朝堂上说:“如果有什么议论请求,不一定要当面向皇上陈奏;只要写好书表文启,就立即代为转交呈奏。”袁宪等人表示同意,于是施文庆、沈客卿两人拿着奏疏入宫。二人对陈后主说:“隋朝侵扰,这是常事,边镇将帅足以抵挡。如果从京师调拨军队舰船,恐怕会引起惊扰。”
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宪等殷勤奏请,至于再三。文庆曰:“元会将逼,南郊之日,太子多从;今若出兵,事便废阙。”帝曰:“今且出兵,若北边无事,因以水军从郊,何为不可!”又曰:“如此则声闻邻境,便谓国弱。”后又以货动江总,总内为之游说,帝重违其意,而迫群官之请,乃令付外详议。崐总又抑宪等,由是议久不决。
到了隋军进至长江北岸,江南地区也突然出现了大批间谍探子以后,袁宪等人又多次上奏请求。施文庆对陈后主说:“元旦的大朝会即将来临,南郊大祀那天,太子必须率领较多军队;现在如果向京口、采石以及江面派遣军队和舰船,南郊大祀之事就得废省。”陈后主说:“现在暂且派出军队,到时候如果北边战场无事,就顺便使用这支水军跟从到南郊,参加祭祀,又有什么不可以!”施文庆又回答说:“这样做会被邻国知道,隋朝便会认为我国弱小。”后来施文庆又用金银财物贿赂尚书令江总,于是江总又入宫为施文庆游说,陈后主不好违背江总的意见,但又迫于群臣百官再三奏请,于是就下令由朝廷百官大臣再仔细商议决定。而江总又利用职权多方压制袁宪等人,所以长时间商议却没有作出决定。
帝从容谓侍臣曰:“王气在此。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不摧败。彼何为者邪!”都官尚书孔范曰:“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南北,今日虏军岂能飞渡邪!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作太尉公矣!”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帝笑以为然,故不为深备,奏伎、纵酒、赋诗不辍。
陈后主曾经若无其事地对侍卫近臣说:“帝王的气数在此地。自立国以来,齐军曾经三次大举进犯,周军也曾经两次大兵压境,但是无不遭到惨重失败。现在隋军来犯又能把我怎么样!”都官尚书孔范附和说:“长江是一道天堑,古人认为就是为了隔绝南方和北方。现在敌军难道能飞渡不成!这都是边镇将帅想建立功勋,所以谎报边事紧急。我常常觉得自己官职低下,如果敌军能越过长江,我一定会建功立业,荣升太尉了。”有人谎报说隋军马匹多死,孔范又口出大言说:“这些军马都是我国的马,怎么会死亡呢?”陈后主听后大笑,认为孔范说的很对,所以根本不加以防备,每天奏乐观舞,纵酒宴饮,赋诗取乐不止。
'10'是岁,吐谷浑裨王拓跋木弥请以千余家降隋。隋主曰:“普天之下,皆是朕臣,朕之抚育,俱存仁孝。浑贼狂,妻子怀怖,并思归化,自救危亡。然叛夫背父,不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今若违拒,又复不仁。若更有音信,但宜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应接。其妹夫及甥欲来,亦任其意,不劳劝诱也。”
'10'这一年,吐谷浑裨王拓跋木弥请求率领所属部落一千余家降附隋朝。隋文帝说:“普天之下,都是朕的臣民,腾抚育苍生黎民,用的是仁孝之心。吐谷浑可汗夸吕昏愦狂暴,为政苛刻,以至连他的妻儿都心怀恐惧,都想归附中原,以拯求自己免遭屠戮。但背叛丈夫和父亲,有违忠孝,不能接纳。又因为他们的本意只是逃避死亡,如果加以拒绝,则又显得我大隋朝不仁不义。如果再有音信来,只应该加以慰勉安抚,听任他们自己率领所属部落前来归附,不要出兵接应。如果他的妹夫和外甥想来归附,也听任自然,不要进行劝诱。”
'11'河南王移兹裒卒,隋主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
'11'归附隋朝的吐谷浑河南王移兹裒去世,隋文帝诏令他的弟弟树归承袭王位,统领归附的吐谷浑部落。隋帝王世系表帝王年号公元本书卷次文帝开皇(20)581──600(杨坚)仁寿(4)601──604卷177──180炀帝(杨广)大业(14)605──618卷181──183恭帝(杨侑)义宁(2)617──618卷183──184
资治通鉴第一百七十七卷
隋纪一 高祖文皇帝上之上开皇九年(己酉、589)
隋纪一 隋文帝开皇九年(己酉,公元589年)
'1'春,正月,乙丑朔,陈主朝会群臣,大雾四塞,入人鼻,皆辛酸,陈主昏睡,至晡时乃寤。
'1'春季,正月,乙丑朔(初一),陈朝举行元旦朝会,陈后主朝会群臣百官时,大雾弥漫,吸入鼻孔,感到又辣又酸,陈后主昏睡过去,一直到下午申时左右才醒过来。
是日,贺若弼自广陵引兵济江。先是弼以老马多买陈船而匿之,买弊船五六十艘,置于渎内。陈人觇之,以为内国无船。弼又请缘江防人每交代之际,必集广陵,于是大列旗帜,营幕被野,陈人以为隋兵大至,急发兵为备,既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后以为常,不复设备。又使兵缘江时猎,人马喧噪。故弼之济江,陈人不觉。韩擒虎将五百人自横江宵济采石,守者皆醉,遂克之。晋王广帅大军屯六合镇桃叶山。
这一天,隋吴州总管贺若弼从广陵统帅军队渡过长江。起先,贺若弼卖掉军中老马,大量购买陈朝的船只,并把这些船只藏匿起来,然后又购买了破旧船只五六十艘,停泊在小河内。陈朝派人暗中窥探,认为中原没有船只。贺若弼又请求让沿江防守的兵士每当轮换交接的时候,都一定要聚集广陵,于是隋军大举旗帜,营幕遍野,陈朝以为是隋朝大军来到,于是急忙调集军队加强戒备,随后知道是隋朝士卒换防交接,就将已聚集的军队解散;后来陈朝对此已习以为常,就不再加强戒备。贺若弼又时常派遣军队沿江打猎,人欢马叫。所以贺若弼渡江时,陈朝守军竟没有发觉。庐州总管韩擒虎也率领将士五百人从横江浦夜渡采石,陈朝守军全都喝醉了酒,隋军轻而易举就攻下了采石。晋王杨广统帅大军驻扎在六合镇桃叶山。
丙寅,采石戍主徐子建驰启告变;丁卯,召公卿入议军旅。戊辰,陈主下诏曰:“犬羊陵纵,侵窃郊畿,蜂虿有毒,宜时扫定。朕当亲御六师,廓清八表,内外并可戒严。”以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并为都督,司空司马消难、湘州刺史施文庆并为大监军,遣南豫州刺史樊猛帅舟师出白下,散骑常侍皋文奏将兵镇南豫州。重立赏格,僧、尼、道士,尽令执役。
丙寅(初二),陈朝采石镇戍主将徐子建携带告急文书飞骑赶赴都城报告隋军已渡江的消息;丁卯(初三),陈后主召集公卿大臣进宫商议军务事宜。戊辰(初四),陈后主下诏书说:“隋军胆敢任意兴兵凌逼,侵犯占据我都城近郊,就好似蜂虿有毒,应该及时扫灭。朕当亲自统帅大军,消灭敌军,廓清天下,并在朝廷内外实施戒备。”于是任命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三人为都督,任命司空司马消难、湘州刺史施文庆两人为大监军,又派遣南豫州刺史樊猛统帅水军出守白下城,散骑常侍皋文奏统帅军队镇守南豫州。陈后主又下令设立重赏,征发僧、尼、道士等出家人服役。
庚午,贺若弼攻拔京口,执南徐州刺史黄恪。弼军令严肃,秋毫不犯,有军士于民间酤酒者,弼立斩之。所俘获六千余人,弼皆释之,给粮劳遣,付以敕书,令分道宣谕。于是所至风靡。
庚午(初六),隋将贺若弼率军攻克京口,生俘陈朝南徐州刺史黄恪。贺若弼的军队纪律严明,秋毫不犯,有士卒在民间买酒的,贺若弼即令将他斩首。所俘获的陈朝军队六千余人,贺若弼全部予以释放,发给资粮,好言安慰,遣返回乡,并付给他们隋文帝敕书,让他们分道宣传散发。因此,隋军所到之处,陈朝军队望风溃败。
樊猛在建康,其子巡摄行南豫州事。辛未,韩擒虎进攻姑孰,半日,拔之,执巡及其家口。皋文奏败还。江南父老素闻擒虎威信,来谒军门者昼夜不绝。
陈朝南豫州刺史樊猛当时还在建康,由他的儿子樊巡代理南豫州事。辛未(初七),隋将韩擒虎率军进攻姑孰,只用了半天,就攻下了姑孰城,俘虏了樊巡及其全家。皋文奏军败,退还江南。江南地区的父老百姓早就听说过韩擒虎的威名,前来军营谒见拜访的人昼夜不绝。
鲁广达之子世真在新蔡,与其弟世雄及所部降于擒虎,遣使致书招广达。广达时屯建康,自劾,诣廷尉请罪;陈主慰劳之,加赐黄金,遣还营。樊猛与左卫将军蒋元逊将青龙八十艘于白下游弈,以御六合兵;陈主以猛妻子在隋军崐,惧有异志,欲使镇东大将军任忠代之,令萧摩诃徐谕猛,猛不悦,陈主重伤其意而止。
陈朝都督鲁广达的儿子鲁世真在新蔡,与他弟弟鲁世雄一起率部投降了韩擒虎,并派遣使节持书信招抚鲁广达。鲁广达当时率军驻扎在建康,接到鲁世真劝降信后自己上表弹劾自己,并亲自到廷尉请求治罪;陈后主对他好言慰劳,并额外赏赐他黄金,让他返回军营。樊猛和左卫将军蒋元逊率领青龙船八十艘在白下城附近的江面上游弋,以防御从六合方面发动进攻的隋军;陈后主由于樊猛的妻儿家人都被隋军俘获,恐怕他心怀异意,打算派遣镇东大将军任忠代替他,并让萧摩诃向樊猛慢慢讲明情况,樊猛听后很不高兴,陈后主感到很难违背樊猛的意愿,只好作罢。
于是贺若弼自北道,韩擒虎自南道并进,缘江诸戍,望风尽走;弼分兵断曲阿之冲而入。陈主命司徒豫章王叔英屯朝堂,萧摩诃屯乐游苑,樊毅屯耆暗寺,鲁广达屯白土冈,忠武将军孔范屯宝田寺,己卯,任忠自顺兴入赴,仍屯朱雀门。
此时,隋将贺若弼率军从北道,韩擒虎率军从南道,齐头并进,夹攻建康。陈朝沿江的镇戌要塞守军都望风尽逃;贺若弼分兵占领曲阿,隔断了陈朝援军的通道,自己率主力进逼建康。陈后主命令司徒、豫章王陈叔英率军守卫朝堂,萧摩诃率军驻守乐游苑,樊毅率军驻守耆寺,鲁广达率军驻守白土冈,忠武将军孔范率军驻守宝田寺。己卯(十五日),任忠率军自吴兴入援京师,驻守朱雀门。
辛未,贺若弼进据钟山,顿白土冈之东。晋王广遣总管杜彦与韩擒虎合军,步骑二万屯于新林。蕲州总管王世积以舟师出九江,破陈将纪于蕲口,陈人大骇,降者相继。晋王广上状,帝大悦,宴赐群臣。
辛未(疑误),隋将贺若弼率军进据钟山,驻扎在白土冈的东面。晋王杨广派遣总管杜彦和韩擒虎合军,共计步骑两万人驻扎在新林。隋蕲州总管王世积统帅水军出九江,在蕲口击败陈将纪,陈朝将士大为惊恐,向隋军投降的人接连不断,晋王杨广上表禀报军情,隋文帝非常高兴,于是宴请和赏赐百官群臣。
时建康甲士尚十余万人,陈主素怯懦,不达军士,唯日夜啼泣,台内处分,一以委施文庆。文庆既知诸将疾己,恐其有功,乃奏曰:“此辈怏怏,素不伏官,迫此事机,那可专信!”由是诸将凡有启请,率皆不行。
当时建康还有军队十余万人,但是陈后主生性怯懦软弱,又不懂军事,只是日夜哭泣,台城内的所有军情处置,全部委任给施文庆。施文庆知道将帅们都痛恨自己,唯恐他们建立功勋,于是向陈后主上奏说:“这些将帅们平时总是心中不满,一向不甘心情愿服事陛下,现在到了危机时刻,怎么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呢?”因此这些将帅凡是有所启奏请求,绝大部分都未获批准。
贺若弼之攻京口也,萧摩诃请将兵逆战,陈主不许。及弼至钟山,摩诃又曰:“弼悬军深入,垒堑未坚,出兵掩袭,可以必克。”又不许。陈主召摩诃、任忠于内殿议军事,忠曰:“兵法:客贵速战,主贵持重。今国家足兵足食,宜固守台城,缘淮立栅,北军虽来,勿与交;分兵断江路,无令彼信得通。给臣精兵一万,金翅三百艘,下江径掩六合;彼大军必谓其渡江将士已被俘获,自然挫气。淮南土人与臣旧相知悉,今闻臣往,必皆景从。臣复扬声欲往徐州,断彼归路,则诸军不击自去。待春水既涨,上江周罗等众军必沿流赴援。此良策也。”陈主不能从。明日,然曰:“兵久不决,令人腹烦,可呼萧郎一出击之。”任忠叩头苦请勿战。孔范又奏:“请作一决,当为官勒石燕然。”陈主从之,谓摩诃曰:“公可为我一决!”摩诃曰:“从来行陈,为国为身;今日之事,兼为妻子。”陈主多出金帛赋诸军以充赏。甲申,使鲁广达陈于白土冈,居诸军之南,任忠次之,樊毅、孔范又次之,萧摩诃军最在北。诸军南北亘二十里,首尾进退不相知。
在隋将贺若弼进攻京口时,陈朝都督萧摩诃曾经请求率军迎战,陈后主不许。等到贺若弼进至钟山,萧摩诃又上奏说:“贺若弼孤军深入,立足未稳,如果乘机出兵袭击,可保必胜。”陈后主还是不许。陈后主招集萧摩诃、任忠在宫中内殿商议军事,任忠说:“兵法上说:来犯之军利在速战,守军利在坚持。现在国家兵足粮丰,应该固守台城,沿秦淮河建立栅栏,隋军虽然来攻,不要轻易出战;分兵截断长江水路,不要让隋军音信相通。陛下可给我精兵一崐万人,金翅战船三百艘,顺江而下,径直突然袭击六合镇;这样,隋朝大军一定会认为他们渡过江的将士已经被我们俘获,锐气自然就会受挫。此外,淮南土著居民与我以前就互相熟悉,如今听说是我率军前往,必定会群起响应。我再扬言将要率军进攻徐州,断敌退路,这样,各路隋军就会不战自退。待到雨季春水既涨,上游周罗等军必定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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