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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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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辛未(二十七日),突厥始毕可汗派遣骨咄禄特勒前来唐朝,朝廷在太极殿宴请他,奏宴乐、清商、西凉等九部乐。当时中原避乱的人大多逃入突厥,突厥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边包括吐谷浑、高昌,各国都臣服于突厥,突厥有一百多万士兵。唐高祖因为起事初期曾借助于突厥兵马,所以前前后后赠送给突厥的东西,无法计算。突厥凭借过去的功劳,傲慢无礼,每次派遣使者来长安,大多都胡作非为,蛮不讲理,但皇上都优待、宽容他们。
'28'壬申,命裴寂、刘文静等修定律令。置国子、太学、四门生,合三百余员,郡县学亦各置生员。
'28'壬申(二十八日),唐高祖命令裴寂、刘文静等人编纂审定律令。设置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生,共三百多人,各郡县学校也都设置学员名额。
'29'六月,甲戌朔,以赵公世民为尚书令,黄台公为刑部侍郎,相国府长史裴寂为右仆射、知政事,司马刘文静为纳言,司录窦威为内史令、李纲为礼部尚书、参掌选事,掾殷开山为吏部侍郎,属赵慈景为兵部侍郎,韦义节为礼部侍郎,主薄陈叔达、博陵崔民并为黄门侍郎,唐俭为内史侍郎,录事参军裴为尚书左丞;以隋民部尚书萧为内史令,礼部尚书窦为户部尚书,蒋公屈突通为兵部尚书,长安令独孤怀恩为工部尚书。,上之从子;怀恩,舅子也。
'29'六月,甲戌朔(初一),任命赵公李世民为尚书令,黄台公李为刑部侍郎,相国府长史裴寂为右仆射、知政事,司马刘文静为纳言,司录窦威为内史令,李纲为礼部尚书、参掌选事,掾殷开山为吏部侍郎,属赵慈景为兵部侍郎,韦义节为礼部侍郎,主簿陈叔达、博陵人崔民同为黄门侍郎,唐俭为内史侍郎,录事参军裴为尚书左丞;任命隋民部尚书萧为内史令,礼部尚书窦为户部尚书,蒋公屈突通为兵部尚书,长安令独孤怀恩为工部尚书。李是唐高祖的侄子;独孤怀恩是唐高祖舅舅的儿子。
上待裴寂特厚,群臣无与为比,赏赐服玩,不可胜纪;命尚书奉御日以御膳赐寂,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称为裴监而不名。委萧以庶政,事无大小,无不关掌。亦孜孜尽力,绳违举过,人皆惮之,毁之者众,终不自理。上尝有敕而内史不时宣行,上责其迟,对曰:“大业之世,内史宣敕,或前后相违,有司不知所从,其易在前,其难在后;臣在省日久,备见其事。今王业经始,事系安危,远方有疑,恐失机会,故臣每受一敕必勘审,使与前敕不违,始敢宣行,稽缓之愆,实由于此。”上曰:“卿用心如是,吾复何忧!”
唐高祖对待裴寂特别优厚,群臣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赏赐给裴寂的服用和玩赏的物品无法计算;命尚食奉御每天将御膳赐给裴寂,上朝时,一定让裴寂与自己坐在一起,回到寝宫,一定邀请裴寂到内室;裴寂说什么是什么,不称裴寂的名字而称其旧官名“裴监”。唐高祖把各种行政事务托付给萧,事情无论大小,没有不由萧掌握的。萧也尽心尽力纠正违失,举发过错,人们都惧怕他,诋毁他的人很多,但他始终不为自己辩解。高祖曾经下达命令而内史没有及时宣布,高祖责备内史迟缓,萧回答:“隋炀帝大业年间,内史宣布命令,有时前后命令相反,负责部门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把容易执行的命令放在前面,难的放在后面;臣下我在隋朝内史省待的时间很久,这样的事都见到了。如今陛下的大业刚刚开创,事情关系着社稷安危,远方的人有怀疑,恐怕就失去了机会,所以,臣下我每接受一个敕令,必须调查核审,使之与前面发布的敕令不相矛盾,然后才敢宣行,您所责备的命令迟迟没有宣布的过失,实际上是由于上述的缘故。”高祖说:“你这样用心办事,我又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30'初,帝遣马元规慰抚山南,南阳郡丞河东吕子臧独据郡不从;元规遣使数辈谕之,皆为子臧所杀。及炀帝遇弑,子臧发丧成礼,然后请降;拜邓州刺史,封南郡公。
'30'当初,唐高祖派马元规宣慰安抚山南,唯有南阳郡丞河东人吕子臧据郡不归顺;马元规派好几个人前往劝喻,都被吕子臧杀了。待隋炀帝遇弑,吕子臧发丧完成礼数,然后请求投降;唐任命他为邓州刺史、封南郡公。
'31'废大业律令,颁新格。
'31'唐废除隋朝大业律令,颁布新的法律条文
'32'上每视事,自称名,引贵臣同榻而坐。刘文静谏曰:“昔王导有言:‘若太阳俯同万物,使群生何以仰照!’今贵贱失位,非常久之道。”上曰:“昔汉光武与严子陵共寝,子陵加足于帝腹。今诸公皆名德旧齿,平生亲友,宿昔之欢,何可忘也。公勿以为嫌!”
'32'唐高祖每次上朝,都自称名字,请贵臣们与他同坐一条榻上。刘文静劝谏说:“过去王导说过这样的话:‘假如太阳俯身与万物等同,那么一切生物又怎么仰赖它的照耀呢?’现在您的做法使贵贱失去了秩序,这不是国家长久之道。”高祖回答:“过去汉光武帝与严子陵一起睡觉,严子陵把脚伸到汉光武帝的肚子上。今天诸位大臣都是德高望重的旧同僚,平生的亲友,过去的欢情,怎能忘怀。此事您不必疑虑!”
'33'戊寅,隋安阳令吕珉以相州来降,以为相州刺史。
'33'戊寅(初五),隋安阳令吕珉以相州降唐,唐封他为相州刺史。
'34'己卯,四亲庙主。追尊皇高祖瀛州府君曰宣简公;皇曾祖司空曰懿王;皇祖景王曰景皇帝,庙号太祖,祖妣曰景烈皇后;皇考元王曰元皇帝,庙号世祖,妣独孤氏曰元贞皇后;追谥妃窦氏曰穆皇后。每岁祀昊天上帝、皇地祗、神州地祗,以景帝配,感生帝、明堂,以元帝配。庚辰,立世子建成为皇太子,赵公世民为秦王,齐公元吉为齐王,宗室黄瓜公白驹为平原王,蜀公孝基为永安王,柱国道玄为淮阳王,长平公叔良为长平王,郑公神通为永康王,安吉公神符为襄邑王,柱国德良为新兴王,上柱国博叉为陇西王,上柱国奉慈为勃海王。孝基、叔良、神符、德良,帝之从父弟;博叉、奉慈,弟子;道玄,从父兄子也。
'34'己卯(初六),唐祭祀四亲庙主。追尊皇高祖瀛州府君为宣简公;皇曾祖司空为懿王;皇祖景王为景皇帝,庙号为太祖,祖母为景烈皇后;皇父元王为元皇帝,庙号为世祖,母亲独孤氏为元贞皇后;追谥皇妃窦氏为穆皇后。每年祭祀昊天上帝、皇地祗、神州地祗,以景帝配享,祭感生帝、明堂,以元帝配享。庚辰(初七),立世子李建成为皇太子,赵公李世民为秦王,齐公李元吉为齐王,宗室黄瓜公李白驹为平原王,蜀公李孝基为永安王,柱国李道玄为淮阳王,长平公李叔良为长平王,郑公李神通为永康王,安吉公李神符为襄邑王,柱国李德良为新兴王,上柱国李博义为陇西王,上柱国李奉慈为勃海王。孝基、叔良、神符、德良,都是高祖的堂弟;博义、奉慈是高祖的侄子;道玄是高祖的堂侄。
'35'癸未,薛举寇泾州,以秦王世民为元帅,将八总管兵以拒之
'35'癸未(初十),薛举侵犯泾州,高祖任命秦王李世民为元帅,统帅八路总管的军队去抵御。
'36'遣太仆卿宇文明达招慰山东,以永安王孝基为陕州总管。时天下未定,凡边要之州,皆置总管府,以统数州之兵。
'36'唐派遣太仆卿宇文明达招抚慰问崤山以东地区,任命永安王李孝基为陕州总管。当时天下还不安定,凡是边远重要的州郡,都设置总管府,以统帅几个州的军队。
'37'乙酉,奉隋帝为国公。诏曰:“近世以来,时运迁革,前代亲族,莫不诛夷。兴亡之效,岂伊人力!其隋蔡王智积等子孙,并付所司,量才选用。”
'37'乙酉(十二日),唐尊奉隋恭帝为国公。高祖下诏说:“近世以来,时运变革更新,以前朝代的皇帝宗族,没有不被杀戮除灭的。但朝代所以兴亡,岂只靠人力所为!隋朝的蔡王杨智积等王室子孙,都交付有关官署,量才使用。”
'38'东都闻宇文化及西来,上下震惧。有盖琮者,上疏请说李密与之合势拒化及。元文都谓卢楚等曰:“今雠耻未雪而兵力不足,若赦密罪使击化及,两贼自斗,吾徐承其弊。化及既破,密兵亦疲;又其将士利吾官赏,易可离间,并密亦可擒也。”楚等皆以为然,即以琮为通直散骑常侍,赍敕书赐密。
'38'东都听说宇文化及向西而来,上下震惊,一片恐慌。有一位盖琮上疏请求联合李密一起抵抗宇文化及。元文都对卢楚等人说:“现在宇文化及弑主之仇未报,而兵力又不足以报仇,假如赦免李密的罪过,让他攻宇文化及,两贼互相争斗,我们可以慢慢利用们的败落,宇文化及败了,李密的部队也疲劳不堪;他的将士贪图我们的官爵赏赐,容易离间,连李密也可以活捉。”卢楚等人都认为说得对,便任命盖琮为通直散骑常侍,携带敕书赐予李密。
'39'丙申,隋信都郡丞东莱棱来降,拜冀州刺史。
'39'丙申(二十三日),隋信都郡郡丞东莱人棱前来投降唐朝,唐拜他为冀州刺史。
'40'万年县法曹武城孙伏伽上表,以为:“隋以恶闻其过亡天下。陛下龙飞晋阳,远近响应,未期年而登帝位;徒知得之之易,不知隋失之之不难也。臣谓宜易其覆辙,务尽下情。凡人君言动,不可不慎。窃见陛下今日即位而明日有献鹞雏者,此乃少年之事,岂圣主所须哉!又,百戏散乐,亡国淫声。近太常于民间借妇女裙襦五百余袭以充妓衣,拟五月五日玄武门游戏,此亦非所以为子孙法也。凡如此类,悉宜废罢。善恶之习,朝夕渐染,易以移人。皇太子、诸王参僚左右,宜谨择其人;其有门风不能雍睦,为人素无行义,专好奢靡,以声色游猎为事者,皆不可使之亲近也。自古及今,骨肉乖离,以至败国亡家,未有不因左右离间而然也。愿陛下慎之。”上省表大悦,下诏褒称,擢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仍颁示远近。
'40'万年县法曹武城人孙伏伽上表,以为:“隋朝因为不愿听到批评而丧失了天下。陛下兴起于晋阳,远近响应,不到一年就登上帝位,只知道得天下容易,而不知隋朝失天下也不难。臣下我以为应当改变隋朝的作法,尽量了解下面的民情。凡是人君的言行,不能不慎重。我见到今天陛下即位,明天就有人献鹞雏,玩鹞雏是少年人的事,哪里是圣主所需要的?又,乐舞杂技是亡国的淫声,最近太常寺在民间借了五百多套妇女的裙子短衣充作歌妓之衣,拟于五月五日在玄武门演戏,这可不是子孙后代可以效法的事。诸如此类,应当全部废止。好的与不好的习惯,每天接触一点,很容易改变人的性情。皇太子、诸王身边的官吏,应当谨慎挑选合适的人选;那种门风不能和睦相处,为人历来没有德行,专好奢侈靡烂,酷嗜乐舞游猎的人,都不能让他们接近皇太子、诸王。从古到今,骨肉亲人不和、分离,以至败国亡家,没有不是由于身边亲近的人离间造成的。望陛下慎重对待。”高祖看了表章非常高兴,下诏奖励,提升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并将奖励的决定公布到各处。
'41'辛丑,内史令延安靖公窦威薨。以将作大匠窦抗兼纳言,黄门侍郎陈叔达判纳言。
'41'辛丑(二十八日),唐内史令延安靖公窦威去世。任命将作大匠窦抗兼纳言,黄门侍郎陈叔达判纳言。
'42'宇文化及留辎重于滑台,以王轨为刑部尚书,使守之,引兵北趣黎阳。李密将徐世据黎阳,畏其军锋,以兵西保仓城。化及渡河,保黎阳,分兵围世。密帅步骑二万,壁于清淇,与世以烽火相应,深沟高垒,不与化及战。化及每攻仓城,密辄引兵以掎其后。密与化及隔水而语,密数之曰:“卿本匈奴皂隶破野头耳;父兄子弟,并受隋恩,富贵累世,举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谏,反行弑逆,欲规篡夺。不追诸葛瞻之忠诚,乃为霍禹之恶逆,天地听不容,将欲何之!若速来归我,尚可得全后嗣。”化及默然,俯视良久,目大言曰:“与尔论相杀事,何须作书语邪!”密谓从者曰:“化及庸遇如此,忽欲图为帝王,吾当折杖驱之耳!”化及盛修攻具以逼仓城,世于城外掘深沟以固守,化及阻堑,不得至城下。世于堑中为地道,出兵击之,化及大败,焚其攻具。
'42'宇文化及将辎重留在滑台,任命王轨为刑部尚书,派他守卫辎重,自己率军向北到黎阳。李密的将领徐世占领黎阳,畏惧宇文化及的军队勇猛,率军向西保守黎阳仓城。宇文化及渡过黄河,占据黎阳,分兵几路包围徐世。李密率领二万步骑兵,驻扎在清淇,与徐世用烽火相呼应,挖深沟筑高城墙,不和宇文化及交战。每当宇文化及攻仓城,李密就带兵牵制他的后方。李密隔着淇水斥责宇文化及道:“你本来不过是匈奴的奴隶破野头,父兄子弟都受隋的恩典,几代富贵,满朝文武没有第二家。主上丧失德行,你不能以死规劝,反而谋逆弑君,还想窥测篡夺天下。你不效法诸葛亮之子诸葛瞻蜀亡而死的忠诚,却效法霍光之子霍禹谋逆,为天地所不容,还准备干什么?如果赶快归顺我,还可以保全你的后嗣。”宇文化及默不作声,低头半天,瞪眼大声说:“和你作战较量,用不着说那么多书里的话!”李密对身边的人说:“化及这么糊涂,忽然想成为帝王,我要拿棍子把他赶跑!”宇文化及大规模修治攻城用具,进逼仓城,徐世在城外挖深沟坚守,化及受壕沟阻拦,无法到城下。徐世在沟里挖地道,出兵攻打宇文化及,大败化及,焚烧了他的攻城用具。
时密与东都相持日久,又东拒化及,常畏东都议其后,见盖琮至,大喜,遂上表乞降,请讨灭化及以赎罪,送所获雄武郎将于洪建,遣元帅府记室参军李俭、上开府徐师誉等入见。皇泰主命戮洪建于左掖门外,如斛斯政之法。元文都等以密降为诚实,盛饰宾馆于宣仁门东。皇泰主引见俭等,以俭为司农卿,师誉为尚书右丞,使具导从,列铙吹,还馆,玉帛酒馔,中使相望。册拜密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令先平化及,然后入朝辅政。以徐世为右武候大将军。仍下诏称密忠款,且曰:“其用兵机略,一禀魏公节度。”
当时李密与东都相持了很长时间,东边又要抵御宇文化及,经常怕东都从他的后方袭击,见到前来劝降的盖琮,非常高兴,于是上表要求投降皇泰主,并请求由他讨伐消灭宇文化及来赎罪,送上他俘获的宇文化及同党雄武郎将于洪建,派元帅府记室参军李俭、上开府徐师誉等人前往东都朝见。皇泰主杨侗下令照杀斛斯政的办法在左掖门外杀于洪建。元文都等人认为李密是真心诚意地投降,在宣仁门东极力装饰宾馆。皇泰主引见了李俭等人,任命李俭为司农卿,徐师誉为尚书右丞,派导从、排列鼓吹乐将他们送还宾馆,赐给他们美玉绸缎与美酒佳食的宦者不绝于途。册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命他先平定宇文化及,然后入朝辅助政事。以徐世为右武候大将军。并下诏称誉李密的忠诚,说:“军队行动方略,均由魏公李密掌管调度。”
元文都喜于和解,谓天下可定,于上东门置酒作乐,自段达已下皆起舞。王世充作色谓起居侍郎崔长文曰:“朝廷官爵,乃以与贼,其志欲何为邪!”文都等亦疑世充欲以城应化及,由是有隙,然犹外相弥缝,阳为亲善。
元文都对于和李密的和解深感欣慰,认为天下可以平定了,在上东门摆酒作乐,从段达以下都起身舞蹈。王世充气愤地对起居侍郎崔长文说:“朝廷的官爵,竟然给了强盗,这是想干什么!”元文都等人也怀疑王世充想以东都城响应宇文化及,彼此因此有了裂痕,不过外表相互和解,假作友好。
秋,七月,皇泰主遣大理卿张权、鸿胪卿崔善福赐李密书曰:“今日以前,咸共刷荡,使至以后,彼此通怀。七政之重,伫公匡弼,九伐之利,委公指挥。”权等既至,密北面拜受诏书。既无西虑,悉以精兵东击化及。密知化及军粮且尽,因伪与和;化及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会密下有人获罪,亡抵化及,具言其情,化及大怒,其食又尽,乃渡永济渠,与密战于童山之下,自辰达酉;密为流矢所中,堕马闷绝,左右奔散,追兵且至,唯秦叔宝独捍卫之,密由是获免。叔宝复收兵与之力战,化及乃退。化及入汲郡求军粮,又遣使拷掠东郡吏民以责米粟。王轨等不堪其弊,遣通事舍人许敬宗诣密请降;以轨为滑州总管,以敬宗为元帅府记室,与魏徵共掌文翰。敬宗,善心之子也。房公苏威在东郡,随众降密,密以其隋氏大臣,虚心礼之。威见密,初不言帝室艰危,唯再三舞蹈,称“不图今日复睹圣明!”时人鄙之。化及闻王轨叛,大惧,自汲郡引兵欲取以北诸郡,其将陈智略帅岭南骁果万余人,樊文超帅江淮排,张童儿帅江东骁果数千人,皆降于密。文超,子盖之子也。化及犹有众二万,北趣魏县;密知其无能为,西还巩洛,留徐世以备之。
秋季,七月,皇泰主杨侗派遣大理卿张权、鸿胪卿崔善福赐给李密书信说:“今日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论,至于今后,彼此要真诚相待。天下大事,还有待阁下匡救辅助,征伐大权,还委托阁下指挥。”张权等到清淇后,李密朝北拜受诏书。既然没有了来自西边东都方向的后顾之忧,李密便将全部精锐兵力向东攻击宇文化及。李密了解到化及的军粮快吃光了,就假意与宇文化及求和;宇文化及高兴万分,不再限制士卒吃粮,希望李密能送他些粮食。恰巧李密手下有人犯法,逃到宇文化及处,把李密的计谋全部说了出来,宇文化及十分气愤,他的军粮又吃完了,于是渡过永济渠,与李密在童山脚下交战,从早晨七八点打到傍晚六七点;李密被流箭射中,落马昏死过去,亲随跑散了,追兵就要赶到,只有秦叔宝一个人保护着他,李密因此得以逃脱。秦叔宝重新收拾兵力与宇文化及作战,宇文化及于是退军。宇文化及进入汲郡求军粮,又派人拷打东郡的官吏百姓索取粮食。王轨等人受不了他的作法,派通事舍人许敬宗到李密那里请求投降;李密以王轨为滑州总管,以许敬宗为元帅府记室,和魏徵一同掌管文书。许敬宗是许善心的儿子。房公苏威在东郡,随众人投降了李密,因为他是隋的大臣,李密对待他虚心而有礼貌,苏威见李密,一开始也不谈隋朝的艰难危厄,只是反复舞蹈,称颂:“想不到今天又见到圣明天子!”当时的人都很鄙视他。宇文化及听说王轨叛变,十分惊慌,从汲郡带军队准备攻取汲郡以北各郡县,他的将领陈智略率领一万多岭南骁果,樊文超率江淮排,张童儿率领千江东骁果,均投降了李密。樊文超是樊子盖的儿子。宇文化及尚有兵众二万人,向北进兵魏县。李密知道宇文化及不会有什么作为,就向西回到巩洛,留下徐世防备宇文化及。
'43'乙巳,宣州刺史周超击朱粲,败之。
'43'乙巳(初二),唐宣州刺史周超攻朱粲并打败了他。
'44'丁未,梁师都寇灵州,骠骑将军蔺兴粲击破之。
'44'丁未(初四),梁师都侵犯灵州,唐骠骑将军蔺兴粲打败了他。
'45'突厥阙可汗遣使内附。初,阙可汗附于李轨;隋西戎使者曹琼据甘州诱之,乃更附琼,与之拒轨;为轨所败,窜于达斗拔谷,与吐谷浑相表里,至是内附。寻为李轨所灭。
'45'突厥阙可汗派遣使节归附中原王朝。当初阙可汗归附李轨,隋朝西戎使者曹琼占据甘州引诱阙可汗,阙可汗改为归附曹琼,与曹琼一起抵御李轨;被李轨打败,逃窜到达斗拔谷,和吐谷浑相表里,到北时内附。不久被李轨消灭。
'46'薛举进逼高,游兵至于豳、岐,秦王世民深沟高垒不与战。会世民得疟疾,委军事于长史·纳言刘文静、司马殷开山,且戒之曰:“薛举悬军深入,食少兵疲,若来挑战,慎勿应也。俟吾疾愈,为君等破之。”开山退,谓文静曰:“王虑公不能办,胡有此言耳。且贼闻王有疾,必轻我,宜曜武以威之。”乃陈于高西南,恃众而不设备。举潜师掩其后,壬子,战于浅水原,八总管皆败,士卒死者什五六,大将军慕容罗、李安远、刘弘基皆没。世民引兵还长安,举遂拔高,收唐兵死者为京观;文静等皆坐除名。
'46'薛举进逼高,散兵到达豳、岐一带,秦王李世民加深壕沟,加高壁垒,不和薛举部交锋。恰逢世民得疟疾,把军事委托给长史纳言刘文静、司马殷开山,告诫二人说:“薛举孤军深入,粮食不多,士卒疲惫,假如来挑战,小心不要应战。等我的病痊愈后,为你们打败他。”退下后,殷开山对刘文静说道:“王爷担心您不能退敌,才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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