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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8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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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超出他向往的福气了,难道他还有胆量聚众抗拒吗!何况乌重胤能够捉获卢从史的原因,本来是由于他坚持顺承朝廷才取得成功的。忽然连他自己也违背诏书的命令,怎么能够知道同事们会不沿袭他的行径,从而有所行动呢!乌重胤在军队中的同辈为数众多,他们肯定不希望乌重胤独自出任主帅。将他改任到别的军镇去,才能使大家感到满意,哪里需要为招致变乱而担忧呢!”宪宗高兴起来,完全按照他的请求去做。壬辰(疑误),任命乌重胤为河阳节度使,任命孟元阳为昭义节度使。
戊戌,贬卢从史欢州司马。
戊戌(疑误),宪宗将卢从史贬为州司马。
'8'五月,乙巳,昭义军三千余人夜溃,奔魏州。刘济奏拔安平。
'8'五月,乙巳(初六),昭义军三千多人在夜间溃散,逃奔魏州。刘济奏称攻克了安平。
'9'庚申,吐蕃遣其臣论思邪热入见,且归路泌、郑叔矩之柩。
'9'庚申(二十一日),吐蕃派遣臣下论思邪热入京朝见,而且归还了路泌和郑叔矩的灵柩。
'10'甲子,奚寇灵州。
'10'甲子(二十五日),奚人侵犯灵州。
'11'六月,甲申,白居易复上奏,以为:“臣比请罢兵,今之事势,又不如前,不知陛下复何所待!”是时,上每有军国大事,必与诸学士谋之;尝逾月不见学士,李绛等上言:“臣等饱食不言,其自为计则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询访理道,开纳直言,实天下之幸,岂臣等之幸!”上遽令“明日三殿对来”。
'11'六月,甲申(十五日),白居易再次进献奏疏认为:“近来我曾请求停止用兵,现在事情的趋势,又不如以前了,不知道陛下还要等待什么!”当时,每当遇到军队和国家重大的事情,宪宗必定要与各位翰林学士商量。宪宗曾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召见翰林学士,李绛等人便进言说:“我等饱食终日,不用进言,若是为自己着想,这是够好的了,但是这对陛下怎么样呢!陛下征询访求治国的方策,开辟言路,采纳谏言,这实在是国家的幸运,岂是我等的幸运!”宪宗连忙下令:“明天你们前来麟德殿奏对吧。”
白居易尝因论事,言“陛下错”,上色庄而罢,密召承旨李绛,谓“白居易小臣不逊,须令出院。”绛曰:“陛下容纳直言,故群臣敢竭诚无隐。居易言虽少思,志在纳忠。陛下今日罪之,臣恐天下各思箝口,非所以广聪明,昭圣德也。”上悦,待居易如初。
白居易有一次由于在议论事情时说“陛下错了”,宪宗面色庄重严肃地停止了谈话,暗中将翰林学士承旨李绛召来,告诉他说:“白居易这个小臣出言不逊,必须让他退出翰林院。”李绛说:“陛下能够容纳直率的进言,所以群臣才敢竭尽诚心,不作隐瞒。白居易的话虽然有欠思考,但本意是要进献忠心。现在倘若陛下将他处以罪罚,我担心天下的人们都各自想要缄默不语了,这可不是开拓视听,彰明至上德行的办法啊。”宪宗高兴起来,对待白居易也还像往常一样。
上尝欲近猎苑中,至蓬莱池西,谓左右曰:“李绛必谏,不如且止。”
宪宗曾经准备就近在禁苑中打猎,来到蓬莱池的西面,对周围的人们说:“李绛肯定是要进谏的,不如姑且停止吧。”
'12'秋,七月,庚子,王承宗遣使自陈为卢从史所离间,乞输贡赋,请官吏,许其自新。李师道等数上表请雪承宗,朝廷亦以师久无功,丁未,制洗雪承宗,以为成德军节度使,复以德、棣二州与之;悉罢诸道行营将士,共赐布帛二十八万端匹;加刘济中书令。
'12'秋季,七月,庚子(初二),王承宗派遣使者陈述自己是被卢从史从中的挑拨的,请求缴纳赋税,要求朝廷任命官吏,允许他改过自新。李师道等人屡次上表请求为王承宗平反,朝廷也由于长期用兵,无所建树,丁未(初九),宪宗便颁布制书为王承宗平反,任命他为成德军节度使,将德州与棣州两地重新归属给他,将各道行营的将士们全部遣还,一共向他们颁赐布帛二十八万端匹,还加封刘济为中书令。
'13'刘济之讨王承宗也,以长子绲为副大使,掌幽州留务。济军瀛州,次子总为瀛州刺史,济署行营都知兵马使,使屯饶阳。济有疾,总与判官张、孔目官成国宝谋,诈使人从长安来,曰:“朝廷以相分逗留无功,已除副大使为节度使矣。”明日,又使人来告曰:“副大使旌节已至太原。”又使人走而呼曰:“旌节已过代州。”举军惊骇。济愤怒,不知所为,杀大将素与绲厚者数十人,追绲诣行营,以张兄皋代知留务。济自朝至日昃不食,渴索饮,总因置毒而进之。乙卯,济薨。绲行至涿州,总矫以父命杖杀之,遂领军务。
'13'刘济讨伐王承宗时,任命长子刘绲为节度副大使,掌管幽州留后事务。刘济在瀛州驻扎,而次子刘总担任瀛州刺史,于是刘济便让刘总暂任行营都知兵马使,让他屯兵饶阳。适逢刘济身患疾病,刘总与判官张、孔目官成国宝计议,派人诈称从长安前来,对刘济说:“由于您停留不前,无所建树,朝廷已经任命副大使刘绲为节度使了。”第二天,刘总又让人前来向刘济报告说:“前来颁送旌节,任命副大使为节度使的使者已经来到太原。”接着又使人边跑边喊地说:“颁送节度使旌节的使者已经过了代州。”全军将士都很惊异。刘济心怀愤怒,不知所措,便斩杀了平常与刘绲亲善的大将几十个人,召刘绲立即到行营来,而任命张的哥哥张皋代替他掌管留后事务。从早晨起床直到太阳偏西,刘济都未进餐,觉得口渴,便要水渴,刘总乘机在水中下了毒药,送给刘济喝了。乙卯(十七日),刘济去世。刘绲走到涿州时,刘总诈称父亲的命令,将他用棍捧打死,于是刘总便统领了军中事务。
'14'岭南监军许遂振以飞语毁节度使杨于陵于上,上命召于陵还,除冗官。裴曰:“于陵性廉直,陛下以遂振故黜藩臣,不可。”丁巳,以于陵为吏部侍郎。遂振寻自抵罪。
'14'岭南监军许遂振用不实之辞向宪宗诽谤节度使杨于陵。宪宗命令将杨于陵召回朝廷,任命他当闲散的官员。裴说:“杨于陵生性廉洁耿直,陛下因许遂振的原故贬黜节帅,这是不合适的。”丁巳(十九日),宪宗任命杨于陵为吏部侍郎。不久,许振遂自行承受了应负的罪责。
'15'八月,乙亥,上与宰相语及神仙,问:“果有之乎?”李藩对曰:“秦始皇、汉武帝学仙之效,具载前史,太宗服天竺僧长年药致疾,此古今之明戒也。陛下春秋鼎盛,方励志太平,宜拒绝方士之说。苟道盛德充,人安国理,何忧无尧、舜之寿乎!”
'15'八月,乙亥(初七),宪宗与宰相谈到神仙,宪宗问道:“果真有神仙吗?”李藩回答说:“秦始皇、汉武帝学习仙术的结果,全都记载在以往的史书中,太宗服用天竺僧人的长生不老之药招致疾病,这便是由古代到现在的明戒啊。陛下年富力强,正在勉励心志,再造太平盛世,应当拒绝方术之士的说教。如果能够使道德盛大而充盈,人民安居乐业,国家政治修明,还用担心没有唐尧、虞舜的年寿吗!”
'16'九月,己亥,吐突承璀自行营还,辛亥,复为左卫上将军,充左军中尉。裴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无成功,陛下纵以旧恩不加显戮,岂得全不贬黜以谢天下乎!”给事中段平仲、吕元膺言承璀可斩。李绛奏称:“陛下不责承璀,他日复有败军之将,何以处之?若或诛之。则同罪异罚,彼必不服;若或释之,则谁不保身而玩寇乎!愿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将帅有所惩劝。”间二日,上罢承璀中尉,降为军器使;中外相贺。
'16'九月,己亥(初二),吐突承璀从行营回到朝廷。辛亥(十四日),吐突承璀重新担任左卫上将军,充任左神策军中尉。裴说:“吐突承璀首先提倡使用武力,使天下百姓穷乏困苦,到头来还是不能获得成功。即使陛下因旧日的恩情而不肯将他处决示众,为了向天下百姓道歉,难道能够对他全然不加贬斥吗?”给事中段平仲与吕元膺说吐突承璀应当斩杀。李绛上奏声称:“如果陛下不肯处罚吐突承璀,以后再出现战败的将领,能够怎样处治他们呢?如果诛杀他们,那便是同样的罪责,不同的处罚,他们定然不会服气;如果对他们免予治罪,那还有谁不保全自身,姑息敌军呢!希望陛下割舍对他不能狠下心来的私恩,行使不可更改的刑典,使将帅们得到一些警戒与勉励。”隔了两天,宪宗免除了吐突承璀左神策军中尉的职务,将他降职为军器使,朝廷内外的人们都相互祝贺。
'17'裴得风疾,上甚惜之,中使候问旁午于道。
'17'裴得了风疾,宪宗很是为他惋惜,派去问候病情的中使在道路上往来纷繁。
'18'丙寅,以太常卿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18'丙寅(二十九日),宪宗任命太常卿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19'义武节度使张茂昭请除代人,欲举族入朝。河北诸镇互遣人说止之,茂昭不从,凡四上表;上乃许之。以左庶子任迪简为义武行军司马。茂昭悉以易、定二州簿书管钥授迪简,遣其妻子先行,曰:“吾不欲子孙染于污俗。”
'19'义武节度使张茂昭请求任命代替自己的人员,准备整个家族入京朝见。河北各藩镇交互派人前来劝阻,张茂昭不肯听从。张茂昭共计四次上表,宪宗才答应了他的请求,任命左庶子任迪简为义武行军司马。张茂昭将易州、定州的帐簿文书和锁头钥匙悉数交给了任迪简,打发他的妻子儿女率先上路,还说:“我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沾染上污浊的习俗。”
茂昭既去,冬,十月,戊寅,虞候杨伯玉作乱,囚迪简。辛巳,义武将士共杀伯玉。兵马使张佐元又作乱,囚迪简,迪简乞归朝。既而将士复杀佐元,奉迪简主军务。时易定府库罄竭,闾阎亦空,迪简无以犒士,乃设粝饭与士卒共食之,身居戟门下经月;将士感之,共请迪简还寝,然后得安其位。上命以绫绢十万匹赐易定将士;壬辰,以迪简为义武节度使。甲午,以张茂昭为河中、慈、隰、晋、绛节度使,从行将校皆拜官。
张茂昭离去后,冬季,十月,戊寅(十一日),虞候杨伯玉发起变乱,将任迪简囚禁起来。辛巳(十四日),义武的将士们一起杀掉了杨伯玉。兵马使张佐元又一次发起变乱,将任迪简囚禁起,任迪简请求返回朝廷。不久,将士们又将张佐元杀掉,拥戴任迪简主持军中事务。当时,易州、定州的库存消耗已尽,居民也散失一空,任迪简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犒劳将士,便备办了粗米饭,与士兵们共同进餐。他亲身在军府的大门下面住了一个月,将士们被他打动了,一齐请任迪简回去就寝,此后任迪简的位子才得以安稳下来。宪宗命令拿出绫绢十万匹,颁赐给易州、定州的将士们。壬辰(二十五日),皇帝任命任迪简为义武节度使。甲午(二十七日),皇帝任命张茂昭为河中、慈、隰、晋、绛节度使,跟随他同行的将官一概授给官职。
'20'右金吾大将军伊慎以钱三万缗赂右军中尉第五从直,求河中节度使;从直恐事泄,奏之。十一月,庚子,贬慎为右卫将军,坐死者三人。
'20'右金吾大将军伊慎以三万缗钱贿赂右军中尉第五从直,要求得到河中节度使的职务。第五从直惟恐事情泄露出去,便将此事奏报了。十一月,庚子(初三),宪宗将伊慎贬为右卫将军,有三个人因此获罪致死。
初,慎自安州入朝,留其子宥主留事,朝廷因以为安州刺史,未能去也。会宥母卒于长安,宥利于兵权,不时发丧。鄂岳观察使郗士美遣僚属以事过其境,宥出迎,因告以凶问,先备篮舆,即日遣之。
当初,伊慎由安州入京朝见,将他的儿子伊宥留下来主持留后事务,朝廷因而任命伊宥为安州刺史,所以他便没有能够离开安州。适逢伊宥的母亲在长安去世,伊宥贪图兵权,不肯按时将死讯公布于众。鄂岳观察使郗士美派遣所属官吏办事经过安州疆境,伊宥出来迎接,于是告诉他母亲的死讯,先准备好竹轿,当天便让他离去了。
'21'甲辰,会王薨。
'21'甲辰(初七),会王李去世。
'22'庚戌,以前河中节度使王锷为河东节度使。上左右受锷厚赂,多称誉之,上命锷兼平章事,李藩固执以为不可。权德舆曰:“宰相非序进之官。唐兴以来,方镇非大忠大勋,则跋扈者,朝廷或不得已而加之。今锷既无忠勋,朝廷又非不得已,何为遽以此名假之!”上乃止。
'22'庚戌(十三日),宪宗任命前任河中节度使王锷为河东节度使。宪宗身边的人们收受了王锷丰厚的贿赂,多数称赞他。宪宗让王锷兼任平章事,李藩坚持认为这是不适当的。权德舆说“宰相不是按照等次进升的官职。唐朝兴起以来,若不是对特别忠心或立有大功的藩镇,就是对骄横强暴的节帅,朝廷有时出于迫不得已,才将宰相的官职授给他们。现在,王锷既没有显示忠心,建立勋劳,朝廷也不是迫不得已,为什么要忙着将这个名义给予他呢!”于是,宪宗不再任命王锷为宰相。
锷有吏才,工于完聚。范希朝以河东全军出屯河北,耗散甚众;锷到镇之初,兵不满三万人,马不过六百匹,岁余,兵至五万人,马有五千匹,器械精利,仓库充实。又进家财三十万缗,上复欲加锷平章事,李绛谏曰:“锷在太原,虽颇著绩效,今因献家财而命之,若后世何!”上乃止。
王锷具有治理地方的才干,擅长修城储粮一类事务。范希朝率领河东全军前往河北地区驻扎,人力物力的损耗很大。王锷来到军镇的初期,兵员不满三万人,马匹不超过六百匹。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兵员达到五万人,马匹拥有五千匹,军事器具精良而锋利,仓库中的物资装得满满的。王锷还进献自家财物三十万缗,宪宗又打算加封王锷为平章事,李绛规劝说:“王锷任职太原,虽然取得的功效很是显著,但现在由于贡献自家财物便任命他为宰相,后世将怎样看待此事呢!”于是,宪宗再次打消了任命王锷为相的念头。
'23'中书侍郎裴数以疾辞位;庚申,罢为兵部尚书。
'23'中书侍郎裴屡次因疾病要求辞去相位,庚申(二十三日),宪宗将裴罢免为兵部尚书。
'24'十二月,戊寅,张茂昭入朝,请迁祖考之骨于京兆。
'24'十二月,戊寅(十二日),张茂昭入京朝见,请求将祖父和父亲的骸骨迁移到京兆府安葬。
'25'壬午,以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元膺尝欲夜登城,门已锁,守者不为开。左右曰:“中丞也。”对曰:“夜中难辩真伪,虽中丞亦不可。”元膺乃还。明日,擢为重职。
'25'壬午(十六日),宪宗任命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有一次,吕元膺在夜间要登城,城门已经上锁,守护城门的人不肯为他打开城门。周围的人说:“他是吕中丞啊。”守护城门的人回答说:“夜间难以辨别真假,即使是吕中丞,也不能够打开城门。”于是,吕元膺便回去了。第二天,守门人被提拔到重要职位上去。
'26'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绛面陈吐突承璀专横,语极恳切。上作色曰:“卿言太过!”绛泣曰:“陛下置臣于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爱身不言,是臣负陛下;言之而陛下恶闻,乃陛不负臣也。”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朕闻所不闻,真忠臣也。他日尽言,皆应如是。”已丑,以绛为中书舍人,学士如故。
'26'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绛当着宪宗的面陈诉吐突承璀骄横专断,言辞极为恳切。宪宗气得变了脸色说:“你说得太过分了吧!”李绛哭泣着说:“陛下将我安置在亲近信任的地位上,如果我在陛下面前畏怯退缩,爱惜自身,不肯进言,这便是我辜负了陛下。我把话讲出来了,但陛下讨厌去听,这就是陛下辜负我了。”宪宗的怒气消除了,便说:“你讲的全是人们不能讲的,使朕听到了无法得知的事情,是一位真正的忠臣啊!你以后尽情而言,完全应该像现在这个样子。”己丑(二十三日),宪宗任命李绛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的职务仍如往常。
绛尝从容谏上聚财,上曰:“今两河数十州,皆国家政令所不及,河、湟数千里,沦于左衽,朕日夜思雪祖宗之耻,而财力不赡,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宫中用度极俭薄,多藏何用邪!”
李绛曾经从容不迫地规劝皇帝不要聚敛钱财,宪宗说:“现在河南、河北的好几十个州,都没有实行国家的政教法令,河、湟地区的好几千里地,还沦陷在异族手中,朕日夜想着洗雪祖宗的耻辱,但是财力不够丰足,所以不得不积蓄聚敛啊。不然,朕在宫廷中的花费极为俭约,多储藏财物又有什么用呢!”
六年(辛卯、811)
六年(辛卯,公元811年)
'1'春,正月,甲辰,以彰义留后吴少阳为节度使。
'1'春季,正月,甲辰(初九),宪宗任命彰义留后吴少阳为节度使。
'2'庚申,以前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二月,壬申,李藩罢为太子詹事。
'2'庚申(二十五日),宪宗任命前任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二月,壬申(初七),李藩被罢为太子詹事。
'3'己丑,忻王造薨。
'3'己丑(二十四日),忻王李造去世。
'4'宦官恶李绛在翰林,以为户部侍郎,判本司。上问:“故事,户部侍郎皆进羡余,卿独无进,何也?”对曰:“守土之官,厚敛于人以市私恩,天下犹共非之;况户部所掌,皆陛下府库之物,给纳有籍,安得羡余!若自左藏输之内藏以为进奉,是犹东库移之西库,臣不敢踵此弊也。”上嘉其直,益重之。
'4'宦官不愿意让李绛在翰林院任职,使他出任户部侍郎,兼管户部。宪宗询问李绛说:“依照惯例,户部侍郎都要进献额外税收,唯独你不肯进献,这是为什么呢?”李绛回答说:“守卫疆土的地方官员,向百姓征收沉重的赋税来换取私人的恩惠,天下的人们尚且共同非难他们,何况户部掌管着的,都是陛下府库中的物品,支出与交纳都有帐簿记载,怎么会有额外的盈余!如果将财物从左藏转运到内库中去,以此作为进献的供物,这就如同将财物从东边的库房搬动到西边的库房,我可不敢因袭这一弊病啊。”宪宗嘉许李绛的耿直,更加器重他了。
'5'乙巳,上问宰相:“为政宽猛何先?”权德舆对曰:“秦以惨刻而亡,汉以宽大而兴。太宗观《明堂图》,禁人背;是故安、史以来,屡有悖逆之臣,皆旋踵自亡,由祖宗仁政结于人心,人不能忘故也。然则宽猛之先后可见矣。”上善其言。
'5'乙巳(疑误),宪宗询问宰相说:“执掌大政的宽和与严厉应当哪个居于首位?”权德舆回答说:“秦朝因残酷苛刻而灭亡,汉朝因宽和大度而兴盛。太宗观看《明堂图》,禁止鞭打人们的脊背。所以安禄山、史思明以来,屡次出现悖乱忤逆的臣下,但在转足之间都自取灭亡了。这是由于祖宗的仁政维系着人心,人们不能够忘怀的缘故啊。这样说来,宽和与严厉应该孰先孰后是很清楚的了。”宪宗很赏识权德舆的进言。
'6'夏,四月,戊辰,以兵部尚书裴为太子宾客,李吉甫恶之也。
'6'夏季,四月,戊辰(初四),宪宗任命兵部尚书裴为太子宾客,这是因为李吉甫憎恶他的原故。
'7'庚午,以刑部侍郎、盐铁转运使卢坦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或告泗州刺史薛謇为代北水运使,有异马不以献;事下度支,使巡官往验,未返,上迟之,使品官刘泰昕按其事。卢坦曰:“陛下既使有司验之,又使品官继往,岂大臣不足信于品官乎!臣请先就黜免。”上召泰昕还。
'7'庚午(初六),宪宗任命刑部侍郎、盐铁转运使卢坦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有人告发泗州刺史薛謇在担任代北水运使时,曾有一匹不同寻常的好马,却没有进献上来。事情下交度支查问,命令巡官前去验察,尚未返回,宪宗嫌事情办得太慢,便让品官刘泰昕按察此事。卢坦说:“既然陛下让主关部门验察此事,却接着又让品官前往,难道是大臣比品官还不值得相信吗!请让我先来接受罢免吧。”于是,宪宗将刘泰昕传召回来了。
'8'五月,前行营粮料使于皋谟、董溪坐赃数千缗,敕贷其死;皋谟流春州,溪流封州,行至潭州,并追遣中使赐死。权德舆上言,以为:“皋谟等罪当死,陛下肆诸市朝,谁不惧法!不当已赦而杀之。”溪,晋之子也。
'8'五月,前任行营粮料使于皋谟和董溪因贪污数千缗钱财而获罪,宪宗颁敕免除了他们的死罪,于皋谟被流放春州,董溪被流放封州。当他们走到潭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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