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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9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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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壬戌,晋王自魏州劳军于杨刘,自泛舟测河水,其深没枪。王谓诸将曰:“梁军非有战意,但欲阻水以老我师,当涉水攻之。”甲子,王引亲军先涉,诸军随之,褰甲横枪,结陈而进。是日水落,深才及膝。匡国节度使、北面行营排陈使谢彦章帅众临岸拒之,晋兵不得进,乃稍引却,梁兵从之。及中流,鼓噪复进,彦章不能支,稍退登岸;晋兵因而乘之,梁兵大败,死伤不可胜纪,河水为之赤,彦章仅以身免。是日,晋人遂陷滨四寨。
'15'壬戌(十九日),晋王从魏州去杨刘慰劳连队,他亲自划船到黄河上测量水的深浅,河水的深度只淹没了枪。晋王对各将说:“梁军没有作战的真意,只是想用水阻止我军过河,使我军士气衰落,应当涉水过河向梁军发起进攻。”甲子(二十一日),晋王率亲信部队首先过河,各路军都跟着,士卒们提起衣服,横背着枪,组成军阵向前推进。这一天,河水下落,水深刚到膝盖。后梁匡国节度使、北面行营排陈使谢彦章率师在河岸边抵卸晋军,晋军不能继续前进,就稍稍向后退却,后梁军紧随着他们。到了河中间,晋军击鼓呐喊,继续前进,谢彦章顶不住,又退回河岸,晋军乘胜追击,后梁军大败,死伤的士卒不可胜数,黄河水都染成红色,谢彦章只身逃去,免于一死。这一天,晋军攻陷了临河的四个营寨。
'16'蜀唐文既死,太傅、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格内不自安,或劝格称疾俟命,礼部尚书杨玢自恐失势,谓格曰:“公有援立大功,不足忧也。”庚午,贬格为茂州刺史,玢为荣经尉;吏部侍郎许寂、户部侍郎潘峤皆坐格党贬官。格寻再贬维州司户,庾凝绩奏徙格于合水镇,令茂州刺史顾承郾伺格阴事。王宗侃妻以格同姓,欲全之,谓承郾母曰:“戒汝子,勿为人执仇,他日将归罪于汝。”承郾从之。凝绩怒,因公事抵承郾罪。
'16'前蜀唐文被杀以后,太傅、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格内心感到不安,有人劝张格假装称病,等待命令。礼部尚书杨玢害怕自己失去势力,对张格说:“你有拥立皇帝的大功,不必担忧。”庚午(二十七日),把张格降为茂州刺史,把杨玢降为荣经县尉。吏部侍郎许寂、户部侍郎潘峤都因与张格同党被降了官位。不久,又把张格降为维州司户,庾凝绩上奏请求把张格适到合水镇,并命令茂州刺史顾承郾侦察张格的隐私。王宗侃的妻子和张格是同姓,想保全张格,于是对顾承郾的母亲说:“要告诫你的儿子,不要替别人报仇,否则将来会归罪于你。”顾承郾听从了他母亲的话。庾凝绩知道以后,十分生气,按公事失职让顾承郾承担了他应负的罪责。
秋,七月,壬申朔,蜀主以兼中书令王宗弼为钜鹿王,宗瑶为临淄王,宗绾为临洮王,宗播为临颖王,宗裔、宗夔及兼侍中宗黯皆为琅邪郡王。甲戌,以王宗侃为乐安王。丙子,以兵部尚书庾传素为太子少保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蜀主不亲政事,内外迁除皆出于王宗弼。宗弼纳贿多私,上下咨怨。宋光嗣通敏善希合,蜀主宠任之,蜀由是遂衰。
秋季,七月,壬申朔(初一),前蜀主封兼中书令王宗弼为钜鹿王,王宗瑶为临淄王,王宗绾为临洮王,王宗为播临颖王,王宗裔、王宗夔以及兼侍中王宗黯都为琅琊郡王。甲戌(初三),封王宗侃为乐安王。丙子(初五),任命兵部尚书庾传素为太子少保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前蜀主不亲自处理政事,内外官员的变动都由王宗弼来处理。王宗弼收到的贿赂很多,都归为私有,上上下下都有怨气。宋光嗣聪明且善于迎合,前蜀主十分宠爱信赖他,前蜀由此也就逐渐衰弱。
'17'吴徐温入朝于广陵,疑诸将皆预朱瑾之谋,欲大行诛戮。徐知诰、严可求具陈徐知训过恶,所以致祸之由,温怒稍解,乃命网瑾于雷塘而葬之,责知训将佐不能匡救,皆抵罪;独刁彦能屡有谏书,温赏之。戊戌,以知诰为淮南节度行军副使、内外马步都军副使、通判府事,兼江州团练使。以徐知谏权润州团练事。温还镇金陵,总吴朝大纲,自余庶政,皆决于知诰。
'17'吴国的徐温回到广陵的朝内,他怀疑诸将都参与了朱瑾的谋划,准备大开杀戒。徐知诰、严可求一起陈述了徐知训的罪恶和导致被杀的原因之后,徐温的怒气才稍缓解一些。于是让人到雷塘打捞起朱瑾的尸骨埋葬,并谴责徐知训的左右将领不能匡救他的责任,让他们都承担了应有的罪责。唯独刁彦能经常规劝徐知训,徐温很赏识他。戊戌(二十七日),任命徐知诰为淮南节度行军副使、内外马步都军副使、通判府事,兼江州团练使。让徐知谏暂管润州团练的事情。后来徐温又回到金陵镇守,总管吴朝大事,其余的政事,全都由徐知诰决定。
知诰悉反知训所为,事吴王尽恭,接士大夫以谦,御众以宽,约身以俭。以吴王之命,悉蠲天十三年以前逋税,余俟丰年乃输之。求贤才,纳规谏,除奸猾,杜请托。于是士民翕然归心,虽宿将悍夫无不悦服。先是,吴有丁口钱,又计亩输钱,钱重物轻,民甚苦之。齐丘说知诰,以为“钱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输钱,是教民弃本逐末也。请蠲丁口钱;自余税悉输谷帛,绸绢匹直千钱者当税三千。”或曰:“如此,县官岁失钱亿万计。”齐丘曰:“安有民富而国家贫者邪!”知诰从之。由是江、淮间旷土尽辟,桑柘满野,国以富强。
徐知诰和徐知训的所作所为截然相反,侍奉吴王特别恭敬,接见士大夫很谦虚,以宽容驭使众人,以节俭约束自己。用吴王的命令,全部免除天十三年以前所拖欠的税收,其余的等到年景丰收时再交纳。他访求贤才,接受规劝,铲除奸滑,杜绝请托。因此百姓们很自然地归心于他,就连那些耆宿老将和强悍勇夫也无不悦服。在此以前,吴国征收丁口钱,又要按照耕种的田地亩数交钱,以致钱重物轻,百姓们感到十分困苦。宋齐丘劝说徐知诰,他认为:“钱并不是耕种养桑可以得到的,现在让百姓们交钱,就是让百姓们弃本逐末。请求免除丁口钱,其余的税钱全部折合谷帛交纳,细绢每匹值一千钱的可以当三千税钱。”有人说:“这样下去,朝廷每年失掉的钱就有亿万。”宋齐丘说:“哪里有百姓富足了而国家还贫穷的呢?”徐知诰听从了他的意见。从此以后,江、淮之间空旷的土地也全部开垦出来,遍野都种植上了桑柘树,国家因此富足起来。
知诰欲进用齐丘而徐温恶之,以为殿直、军判官。知诰每夜引齐丘于水亭屏语,常至夜分,或居高堂,悉去屏障,独置大炉,相向坐,不言,以铁箸画灰为字,随以匙灭去之,故其所谋,人莫得而知也。
徐知诰打算起用宋齐丘,但遭到徐温的反对,于是提拔他为殿直、军判官。徐知诰每天晚上都领宋齐丘到水亭密谈,经常谈到半夜。有时候在殿堂,把屏障撤去,摆上一个大火炉,相向而坐,都不说话,用铁筋在灰上写字,随即就用勺子把字涂掉,所以,他们所谋划的事情,外面的人们无法得知。
'18'虔州险固,吴军攻之,久不下,军中大疫,王祺病,吴以镇南节度使刘信为虔州行营招讨使,未几,祺卒。谭全播求救于吴越、闽、楚。吴越王以统军使传球为西南面行营应援使,将兵二万攻信州;楚将张可求将万人屯古亭,闽兵屯雩都以救之。信州兵才数百,逆战,不利;吴越兵围其城。刺史周本,启关张虚幕于门内,召僚佐登城楼作乐宴饮,飞矢雨集,安坐不动;吴越疑有伏兵,中夜,解围去。吴以前舒州刺史陈璋为东南面应援招讨使,将兵侵苏、湖,钱传球自信州南屯汀州。晋王遣间使持帛书会兵于吴,吴人辞以虔州之难。
'18'虔州非常险要而坚固,吴军久攻不下。后来军中流行瘟疫,王祺也病了,于是吴王任命镇南节度使刘信为虔州行营招讨使。没过多久,王祺病死。谭全播请求吴越、闽、楚援救。吴越王钱任命统军使钱传球为西南面行应援使,让他率领二万大军前往攻打信州;楚将张可求率领一万余人驻扎在古亭;闽军驻扎在雩都,准备援救谭全播。信州驻军只有数百人,迎战吴越军,不利。吴越军队包围了信州城。信州刺史周本打开城门,在城门里面支起空帐篷,叫他手下的官吏登上城楼在音乐声中摆开宴席作乐饮宴。吴越军向城楼上射出的箭如雨一般密集,但信州官吏们安坐不动。吴越人疑有伏兵,到了半夜,他们撤了回去。吴王任命前舒州刺史陈璋为东南面应援招讨使,并让他率兵入侵苏州、湖州,钱传球从信州南下驻扎在汀州。晋王派出秘密使者拿着书信去吴国请求会师,吴人以攻打虔州的艰难而推辞。
'19'晋王谋大举入寇,周德威将幽州步骑三万,李存审将沧景步骑万人,李嗣源将邢步骑万人,王处直遣将将易定步骑万人,及麟、胜、云、蔚、新、武等州诸部奚、契丹、室韦、吐谷浑,皆以兵会之。八月,并河东、魏博之兵,大阅于魏州。
'19'晋王准备大举进攻后梁,周德威率幽州三万骑兵和步卒,李存审率一万多沧州、景州骑兵、步卒,李嗣源率一万多邢州、州骑兵、步卒,王处直派将率一万多易州、定州骑兵、步卒,以及麟、胜、云、蔚、新、武等州的奚、契丹、室韦、吐谷浑各部落,把兵汇集起来。八月,又汇合河东、魏博的部队,在魏州举行盛大的检阅。
'20'蜀诸王皆领军使,彭王宗鼎谓其昆弟曰:“亲王典兵,祸乱之本。今主少臣强,才间将兴,缮甲训士,非吾辈所宜为也。”因固辞军使,蜀主许之,但营书舍、植松竹自娱而已。
'20'前蜀各位亲王都统率军队,彭王王宗鼎对他的兄弟说:“亲王掌管部队,是祸乱之本。现在主上年轻而大臣们都很强悍,进谗离间的事将要增多,修缮武器,训练士卒,都不是我们所应当做的。”因此他坚决辞去军使职务,前蜀主答应了他的请求,只让他管理书舍、种植松竹来自寻乐趣。
'21'泰宁节度使张万进,轻险好乱。时嬖幸用事,多求赂于万进,万进闻晋兵将出,己酉,遣使附于晋,且求援。以亳州团练使刘为兖州安抚制置使,将兵讨之。
'21'后梁泰宁节度使张万进不怕危险,喜欢动乱。当时,皇帝宠爱的人掌权,很多人都向张万进索取贿赂。张万进听说晋国的军队将要出去作战,己酉(初九),张万进派使者归附于晋国,并请求晋国给予援助。后梁帝任命亳州团练使刘为兖州安抚制置使,并让他率兵讨伐张万进。
'22'甲子,蜀顺德皇后殂。
'22'甲子(二十四日),前蜀顺德皇后去世。
'23'乙丑,蜀主以内给事王廷绍、欧阳晃、李周辂、朱光葆、朱承、田鲁俦等为将军及军使,皆干预政事,骄纵贪暴,大为蜀患,周庠切谏,不听。晃患所居之隘,夜,因风纵火,焚西邻军营数百间,明旦,召匠广其居;蜀主亦不之问。光葆,光嗣之从弟也。
'23'乙丑(二十五日),前蜀主任命内给事王廷绍、欧阳晃、李周辂、宋光葆、宋承、田鲁俦等为将军及军使,这些人都干预政事,骄横贪暴,成为前蜀的大患,周庠曾恳切地劝谏,但前蜀主不听。欧阳晃对他的住处狭小感到不快,有一个夜晚,他借风放火,把西邻军的营寨烧了几百间,第二天早晨,他就叫一些工匠把他的住处扩大。前蜀主对这件事情也不闻不问。宋光葆是宋光嗣的党弟。
'24'晋王自魏州如杨刘,引兵略郓、濮而还,循河而上,军于麻家渡。贺、谢彦章将梁兵屯濮州北行台村,相持不战。
'24'晋王从魏州到了杨刘,率兵抢掠郓、濮以后而回,他尚着黄河而上,驻扎在麻家渡。贺、谢彦章率后梁兵驻扎在濮州北面的行台村,两军相持不战。
晋王好自引轻骑迫敌营挑战,危窘者数四,赖李绍荣力战翼卫之,得免。赵王熔及王处直皆遣使至书曰:“元元之命系于王,本朝中兴系于王,柰何自轻如此!”王笑谓使者曰:“定天下者,非百战何由得之!安可深居帷房以自肥乎!”
晋王喜欢新自率领轻骑逼近敌人的营寨去挑战,有好几次处境十分危险窘迫,幸亏依靠李绍荣奋力抗战在两翼保卫,才得免于难。赵王王熔和王处直都曾派出使者给晋王送信说:“百姓的性命和您连在一起,国家的兴旺也和您联系在一起,怎么能自己轻率到这个地步!”晋王笑着对使者说:“安定天下,不经百战怎么能办到?怎么可以深居帷房自己养肥呢?”
一旦,王将出营,都营使李存审扣马泣谏曰:“大王当为天下自重。彼先登陷陈,将士之职也,存审辈宜为之,非大王之事也。”王为之揽辔而还。他日,伺存审不在,策马急出,顾谓左右曰:“老子妨人戏!”王以数百骑抵梁营,谢彦章伏精甲五千于堤下;王引十余骑度堤,伏兵发,围王数十重,王力战于中,后骑继至者攻之于外,仅得出。会李存审救至,梁兵乃退,王始以存审之言为忠。
一天早晨,晋王准备出营作战,都营使李存审拉住他的马一边哭一边劝说:“大王应当为了天下多加保重自己。那些作战率先冲锋陷阵的事是将士们的职责,是我李存审这类人做的,不是大王应做的事情。”晋王被李存审拉住了马的缰绳才返回。又一天,晋王乘李存审不在,骑着马迅速跑了出去,回过头对他的左右说:“那老家伙妨碍别人游戏!”晋王率领好几百骑兵直抵后梁军营寨,后梁将谢彦章在河堤下埋伏了五千余精锐部队。晋王率领十几个骑兵刚过河堤,谢彦章的伏兵冲了出来,把晋王包围了十来层,晋王在包围圈中奋力作战,他的后援骑兵在包围圈外面攻打,晋王才冲出了包围圈。这时李存审的援救部队也正好赶到,后梁军才撤了回去。晋王到这时才开始认识到李存审原来给他讲的话完全是一片忠心。
'25'吴刘信遣其将张宣等夜将兵三千袭楚将张可求于古亭,破之;又遣梁诠等击吴越及闽兵,二国闻楚兵败,俱引归。
'25'吴国刘信派他的将领张宣等率领三千士卒在一个晚上于古亭袭击了楚将张可求,并攻下古亭。他又派梁诠等去袭击吴越和闽国的部队,两国部队听说楚军已被打败,也就率兵退却了。
'26'梅山蛮寇邵州,楚将樊须击走之。
'26'梅山蛮侵略邵州,楚将樊须率兵把他们击退。
'27'九月,壬午,蜀内枢密使宋光嗣以判六军让兼中书令王宗弼,蜀主许之。
'27'九月,壬午(十二日),前蜀内枢密史宋光嗣把判六军的官位让给了兼中书令王宗弼,前蜀主同意了。
'28'吴刘信昼夜急攻虔州,斩首数千级,不能克;使人说谭全播,取质纳赂而还。徐温大怒,杖信使者。信子英彦典亲兵,温授英彦兵三千,曰:“汝父居上游之地,将十倍之众,不能下一城,是反也!汝可以此兵往,与父同反!”又使州牙内指挥使朱景瑜与之俱,曰:“全播守卒皆农夫,饥窘逾年,妻子在外,重围既解,相贺而去,闻大兵再往,必皆逃遁,全播所守者空城耳,往必克之。”
'28'吴将刘信昼夜攻虔州,打死了好几千人,但仍没有攻下。于是派人去游说谭全播,领取人质,接收了贿赂就撤兵了。徐温非常生气,把刘信的使者打了一顿。刘信的儿子刘英彦掌管亲兵,徐温交给刘英彦三千士兵,说:“你的父亲处在上游的地方,率领着十倍于虔州的士卒,都不能攻下一个城,这是一种反叛,你可以率领这些军队前往,与你的父亲一起反叛。”同时又派州牙内指挥使朱景瑜同他一起去,说:“谭全播的士卒都是农夫出身,饥寒交迫已经好几年了,妻子又在包围圈的外面,重重包围已经解除,都互相庆贺离去。只要他们听说吴军还要来,一定都会逃跑,谭全播所守的城也就成了空城,只要我们再去,就一定能够攻陷。”
'29'冬,十一月,壬申,蜀葬神武圣文孝德明惠皇帝于永陵,庙号高祖。
'29'冬季,十一月,壬申(初三),前蜀在永陵埋葬了神武圣文孝德明惠皇帝王建,庙号为高祖。
'30'越主岩祀南郊,大赦,改国号曰汉。
'30'越主刘岩到南郊去祭祀,实行大赦,改国号叫汉。
'31'刘信闻徐温之言,大惧,引兵还击虔州。先锋始至,虔兵皆溃,谭全播奔雩都,追执之。吴以全播为右威卫将军,领百胜节度使。
'31'刘信听到徐温所说的话以后,十分害怕,又率兵返回去攻打虔州。先头部队刚刚到达,虔州的军队就都溃逃了。谭全播逃到了雩都,刘信的部队追上把他抓获。吴国任命谭全播为右威卫将军,承领百胜节度使。
先是,吴越王常自虔州入贡,至是道绝,始自海道同登、莱,抵大梁。
在此以前,吴越王钱经常由虔州到朝廷入贡,现在这条道路断绝,于是开始从海上到达登州、莱州,然后再到大梁。
'32'初,吴徐温自以权重而位卑,说吴王曰:“今大王与诸将皆为节度使使,虽有都统之名,不足相临制;请建吴国,称帝而治。”王不许。
'32'起初,吴国的徐温自认为权力虽大,但地位却很低,劝吴王说:“现在大王和各将领都都是节度使,虽然有都统的名义,但不能临事辖制,请建立吴国,称皇帝,来治理这一带。”吴王没有答应。
严可求屡劝温以次子知询代徐知诰知吴政,知诰与骆知祥谋,出可求为楚州刺史。可求既受命,至金陵,见温,说之曰:“吾奉唐正朔,常以兴复为辞。今朱、李方争,朱氏日衰,李氏日炽。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面为之臣乎?不若先建吴国以系民望。”温大悦,复留可求参总庶政,使草具礼仪。知诰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续。
严可求曾多次劝说徐温用次子徐知询取代徐知诰来管理吴国政事,徐知诰和骆知祥谋划,决定派出严可求任楚州刺史。严可求接受命令,到金陵,见到徐温,劝徐温说:“我秉奉唐朝的年号,一直以使国家复兴为说辞。现在朱、李争权夺利,朱氏一天天衰落下去,李氏一天天兴旺起来。一旦李氏统治了天下,我们能够甘心做他的大臣吗?不如先建立吴国,顺应民心所望。”徐温十分高兴,又把严可求留在身边,让他参理政事,并让他起草准备建立国家的礼仪。徐知诰知道严可求不可能去出任楚州刺史,于是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严可求的儿子严续。
'33'晋王欲趣大梁,而梁军扼其前,坚壁不战百余日。十二月,庚子朔,晋王进兵,距梁军十里而舍。
'33'晋王打算夺取大梁,后梁军阻挡在前面,一百多天坚守壁垒不出来作战。十二月,庚子朔(初一),晋王率兵推进,在距离后梁军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初,北面行营招讨使贺善将步兵,排陈使谢彦章善将骑兵,恶其与已齐名。一日,与彦章治兵于野,指一高地曰:“此可以立栅。”至是,晋军适置栅于其上,疑彦章与晋通谋,屡欲战,谓彦章曰:“主上悉以国兵授吾二人,社稷是赖。今强寇压吾门,而逗遛不战,可乎!”彦章曰:“强寇恁陵,利在速战。今深沟高垒,据其津要,彼安敢深入!若轻与之战,万一蹉跌,则大事去矣。”益疑之,密谮之于帝,与行营马步都虞候曹州刺史朱谋,因享士,伏甲,杀彦章及濮州刺史孟审澄、别将侯温裕,以谋叛闻。审澄、温裕,亦骑将之良者也。丁未,以朱为匡国留后,癸丑,又以为平卢节度使兼行营马步副指挥使以赏之。
当妆,北面行营招讨使贺擅长率领步兵,而排阵使谢彦章擅长率领骑兵,贺对谢彦章与自己齐名耿耿于怀。一天,贺和谢彦章在野外练兵,贺指着一块高地说:“这里可以立栅垒来防御敌人。”现在,晋军恰恰在这块高地上立起了栅垒,贺怀疑谢彦章与晋军通谋。贺几次想出战,对谢彦章说:“主上把国家的军队全部交给我们两人,江山社稷依靠我们,今天强大的敌人逼压在我们门前,我们却停留不战,这样可以吗?”谢彦章说:“强大的敌人前来入侵欺凌,速战速决最有利于他们。现在我们深沟高垒,占据着渡口的要害地方,他们怎么敢深入进来!如果我们轻率地和他们作战,万一有什么失误,大事就办不成了。”贺更加怀疑谢彦章,就在后梁帝面前说了谢彦章的坏话,并和行营马步都虞候曹州刺史朱谋划,设宴请客,暗藏武士,杀死谢彦章和濮州刺史孟审澄、别将侯温裕,然后以谢彦章谋划叛乱上奏于后梁帝。孟审澄、侯温裕,都是骑兵中好的将领。丁未(初八),后梁帝任命朱为匡国留后。癸丑(十四日),又任命他为平卢节度使兼行营马步副指挥使,作为对他的奖赏。
晋王闻彦章死,喜曰:“彼将帅自相鱼肉,亡无日矣。贺残虐,失士卒心,我若引兵直指其国都,彼安得坚壁不动!幸而一与之战,蔑不胜矣。”王欲自将万骑直趣大梁,周德威曰:“梁人虽屠上将,其军尚全,轻行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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