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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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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州城外,一身穿麻布长袍,推着独木轮车的老汉正在路边歇息着,在他的车上堆着两个缝满补丁的布袋子。
  “阿翁,为什么要将这两袋的谷物送到城里去啊?这样一来,家里过冬不又少了粮食了么?” 。。
  车上还坐着个小童,交领长衣,头上顶着两个对角,正瞪着大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老汉。
  “你这娃就知道吃”,老汉在小童头上摸了摸,从身上的褡裢里取了个白馒头递上前,见孙儿吃的满是欢喜,老汉哈哈的笑了,稍后,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北边的天际。
  深秋时节碧空如洗,一尘不染,可是老汉的眼中却似乎有着浑浊之sè在闪动,良久,低下首看了眼孙儿,手又在他头上抚摸了几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当然不知道了,当初阿翁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可是在雁门关一带,后来,若不是那些契丹狗,也不会一路乞讨求生,那些rì子可真是……”
  说到这,老汉又是叹了口气,小童吃着馒头正是起劲,哪里注意到这些话,也许是吃了急了,竟然噎住了,惊得老汉忙取下水袋与他。
  爷孙二人又是歇了会,老汉将身上褡裢放在小童怀中,打算继续往城里敢去,将这两袋谷物送到城中去,这样也能送到杀敌将士的手中,为朝廷尽些力。
  他老了,不能上阵杀敌,或许吃到他种出谷物的甲士能多杀几个契丹狗,如此也当是为惨死的爹娘报仇雪恨了。
  正当老汉要推车前行时,官道上马蹄声如踏雷而来,惊得他忙将独轮车放下,支身挡在了小孙儿的身前。
  尘土飞扬中,数百名身穿甲胄的将士从老汉的身前飞驰而过,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后者突然将双拳握紧了起来,似乎身体内已随着岁月老去的血液变得沸腾起来。
  倘若再年轻个二十载,他也能拿起刀枪上阵杀敌!
  许久,尘烟落定,老汉推着独轮车往城中走去,脸上多了些以往不曾有的舒畅之sè,迈出的步子也多了几分的轻快。
  在他身后,官道的另一头,杨延昭手里紧抓缰绳,一马当先疾驰在前,虽然在赶路,但思绪却随着奔腾的马蹄飘散了开来。
  北伐的消息已经众人皆知,大军也已经开拔了数rì,从汴梁城走来,道路之上常遇到百姓挑担推车,将粮草送往城中的军需筹备处。
  这难道就是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一时间,杨延昭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民心所向,应该是逢战必胜才是,这宋与契丹之战,或许不会像他所想的那般,大败而归,照着情形拿下契丹的上京,也不是痴人说梦。
  军情紧急,众人沿路也并未耽搁,rì夜兼程赶路,总算是到了代州城,战事在前,身为统帅的潘美早已经将大军集积在了雁门关外,各路的将领也被召到了代州城中,万事已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发兵雁门关外。
  进了代州城,杨延昭的心莫名的忐忑了起来,哪怕他已经默念了许多遍,这只不过是座城池,与他并无多少的瓜葛,但不安还是难以抑制的在心里涌现出来。
  守城的甲士在前方引着路,或许是离开的时rì久了,这能说会道的年轻兵丁并不认识杨延昭,一路行走着,很是欢快的说着城中景物,像是在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展示自家美好的事物一般。
  耳中听着那滔滔不绝的话语,杨延昭的记忆却再次被打开,城里的布置倒是没有变化,他甚至可以如数家珍的指出那街道与屋舍,只是因为战事的原因,街上的人萧条了不少,往rì本该喧闹的集市也清冷不堪。
  知州衙门前,站着两列气势不逊于吴斌麾下禁军的兵卒,手中持着长枪,见有人上前,立马枪尖超前指了上来,将那引路的守城甲士给着实的惊了一跳。
  “这位兄弟,别紧张,某在杨将军麾下,今rì城门当值遇到这汴梁城来的押监大人,特地引来见潘将军的。”
  听到这话,那两列兵卒收了长枪,冷眼在杨延昭等人身上打量起来,并不上前见礼,也不进衙门内去通报。
  “大胆,杨大人奉官家之命前来,尔等还不进去通报!”
  这无礼之举使得吴斌大为恼火,不待杨延昭发话,大步上前怒声喝道,他的身后,一个营的将士全都随之拔出了长剑,转眼间,便成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这期间,杨延昭牵着马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不发话,眼前这两列持枪的兵卒一眼望去便是杀气凛冽,必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既然不认识他,那自然是潘美身边的亲信了。
  强将出悍兵,这两列兵卒自然是属于jīng锐了,身上的傲气是少不了,哪怕是见到了汴梁城来的吴斌等人,也丝毫不做怯弱之sè。
  “放肆,何人胆敢在此处生事!”
  眼看着双方就要起了冲突,一声低喝响起,不多时便见衙门内走出几人来,为首者身穿虎头肩甲,面sè冷峻,虎目中满是jīng光之sè,却是杨延昭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潘美,他的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中,有穿着甲胄的武将,也有一身朱红官袍的文官。
  潘美的身后,杨延昭见到了面带笑意的折御卿,正yù点首来问候,心却猛然一震,不由得垂下了头。
  前来的路上,杨延昭已经暗自说了很多遍,一定要当做素不相识,他可以做到。可是当看到折御卿身旁那熟悉的脸庞,依旧满是满刚毅的神情,竟让他生出了惧怕之意,不敢举目直视。
  脚步踟蹰了片刻,杨延昭暗自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对着潘美等人拱手作礼道,“潘将军息怒,不过是些误会罢了,下官杨璟,受官家之意,前来任西路大军的押监一职。”
  说着,从怀中将那道圣旨取了出来,潘美正yù接过,便听得一旁淡淡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杨大人到了,刚才诸位将军商讨军情时,还在想着杨大人何时到,没想到正说着便来了。”
  讲话之人是身穿着朱sè白鹤袍,白净的国字脸上浓眉大眼,下颌留着寸许长的黑须,看上去颇有几分雅士之风。
  “王大人说得极是,早就听闻汴梁城派来的杨大人乃是少年俊杰,安治闽地,又修建了崇文馆,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天纵奇才,今rì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说话的是另一身穿朱袍官服之人,面相圆胖,笑起来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来,让人感觉极为的亲切。
  敢这番顶撞潘美,恐怕就是杨延昭此行的直接上司王侁和刘文裕了,瞧着眼下的情形,这二人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之势。
  那潘美却没有理会他们的言语,接过杨延昭手中的圣旨看了一眼,这才将脸sè缓和了下来,“杨大人一路辛苦了,老夫稍后便派人给你安排住处,让你好生的歇息。”
  杨延昭刚要道谢,便听那王侁又出声道,“潘将军,军情紧急,岂能耽误了?杨押监从汴梁而来,身上带着官家的圣谕,我等岂能有所耽搁?”
  话一出,潘美身边的几个年轻的校尉顿时虎目圆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可说话的之人却丝毫察觉不到,对着杨延昭招了招手,稍后径直转身往着衙门里走去。
  轻咳了两声,潘美招来身边的一满脸虬须的校尉,“明忠,你去将这一营的禁军安排在城外东侧的营地。”
  说完,与杨延昭点了点头,“既然王都监这般说了,那就辛苦杨大人了。”
  “潘将军严重了,下官不敢。”
  闻言杨延昭自是连忙行礼,吴斌让手下的副将带着五百禁军随潘美点出的校尉前往了营地,而他则是跟在了杨延昭的身后,往着衙门内走去。
  萧慕chūn等十名毒蝎候在了府衙的外,他们已经不再是兵卒,因而去营地不太适宜,但衙门内又都是地位超然的武将文官,纵使杨延昭也不过是个勉强说的上话之人,作为仆从自然是不能入内的。
  更何况,衙门之中还有萧慕chūn等人所不愿面对之人,当初他们便是代州城中的兵士,再见到昔rì崇拜的将军杨业,心里也颇感不适,所以十数人踟蹰了片刻之后只能蹲在了衙门外的街边巷口,等着杨延昭出来。
  府衙后院内,原本的客厅变成了战局商议之所,曾经摆着的屏风之类的雅致物儿全都被搬走了,墙上挂着几张地势图,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沙盘,里面沟壑大致能看出是模拟雁门关等地样貌,沙盘之上放着众多的陶瓷块,似乎在演示出两军交战的情形。
  杨延昭刚进了屋,打量了几眼,便听负手立在沙盘出的潘美沉声道出了句让他有些不甚明白的话来,“杨大人,将官家的圣谕交给我们吧。”
  ??


 第二百七十章 都监与阵

      圣谕?
  杨延昭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来河东路时也就领了一道圣旨,刚才已经给潘美过目,还有哪里来的圣谕?
  正在这时,身旁的吴斌从怀中取出两只黄sè的锦囊来,递给了杨延昭,并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杨大人,官家让末将到了代州城再拿出来……”
  明白他的为难之处,杨延昭自然不会生出愠sè,微微的颔首,接过那两个锦囊很是恭敬的递了上前。
  “这便是官家所赐的阵图么?”
  王侁再次抢在了潘美的身前,从杨延昭手中接过一只,很是惊叹的说着,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囊。
  从中取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与画着图形的白sè绸缎出来,略看了两眼后,递给一旁刘文裕,满脸的激动之sè,“官家英明神武,如今有他的计策在,想来大军必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是极,是极,王大人说得极是。”
  刘文裕看了两眼,立马跟着附和起来,似乎两人很是清楚了绸缎上所写的计策,并且对这作战计划非常的赞同,恨不得眼下就飞到赵光义的脚下,抱着那金大腿盛赞他乃是兵圣在世。
  不同于这二人,潘美一言不发,浓眉紧锁,稍后将这绸缎递给身后的杨业,只身站在了沙盘前,盯着那代表城池的沙土堆。
  “潘将军,官家的旨意你也看到了,朝廷大军兵分三路,讨伐契丹人,此刻想来东路与中路已经开始攻城拔寨了,我西路自然也不能落后,须当尽快与官家在幽州城汇合才是。”
  王侁语中多了丝欢喜,似乎有了这阵图之后,便会胜券在握,甚至可以看到北伐之后的加官进爵,心情顿时变得大好起来。
  可是潘美依旧没有出声,杨业与其他几名将校也围到了沙盘前,仔细的看着每一处,将脑中所想的对敌之策与阵图相比较,一时间,竟皆是眉头蹙起,满脸的沉重之sè。
  屋子安静的有些诡异,杨延昭立在一侧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极为的吃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光义会弄出阵图这僵死之物。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很多时候,事情是由不得人来做主的,如今这阵图岂不是将潘美等人的手脚给束缚了起来,这番又岂能百战不殆?
  见无人出声,那王侁轻咳了几声,又是笑着道,“诸位将军劳神多加琢磨着战事,本官便不多言了,这就先行离去,还望潘将军能早rì挥军北上,以慰官家心中焦灼才是。”
  说罢,也不顾潘美是否发话,径直的捋着胡须往外走去,那刘文裕笑容满面的与屋里众人道了几句客套话,也紧随着他出了屋子。
  见着两人离去,杨延昭只得对着潘美等人行了一礼,“诸位将军,下官这也告辞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身后,并无声音传来,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虽然杨延昭害怕与杨业再见,但此刻不可避免的相遇了,他却看都未看自己一眼,难道从今以后相逢真的如陌路过客那般不相识了么?
  出了屋子,走在游廊之内,见前方王侁和刘文裕负手而立,低声说笑着,似乎在等着他。见着情况,吴斌从另外一边的走廊绕道出了府,而杨延昭忙藏起了心里的异样,疾步上前,行礼作揖道,“杨璟见过两位大人。”
  “呵呵,杨大人当真是客气了,你我同朝为臣何须这般的见外?”
  那王侁笑着说道,语中谦逊温和,一只手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欢喜之sè,一边的刘文裕则是伸出白胖的手扶住了他,点首轻声道,“王大人说得是,我等同为官家办事,哪用得着这些虚礼。”
  “两位大人说笑了,杨璟乃是后学后知,本就是二人大人的后生晚辈,这礼仪怎能废弃,当真是万万不可。”
  闻言,王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与刘文裕对望一眼,眼中满是很是受用的模样,杨延昭虽然是后生,但这后生乃是状元公,就凭这一点,便强过了他二人的乘荫祖上的功绩而入朝为官的出身。
  更何况后来杨延昭治理闽南,启民智,去蛮夷之风甚有政绩,即便是他们也难以做到,而修建崇文馆又将他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提高了数十倍来。
  王侁和刘文裕也是以读圣贤书自居,但心里着实对杨延昭还是有些不以为意,但如今这时常听闻的少年俊杰很是恭敬的立在自己眼前,那曾经的轻视自然变成了由衷而生的骄傲与满足。
  笑了少许,那王侁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才开口道,“杨大人,既然你这般说,老夫便托个大,唤你一声延昭,不知可否?”
  跟在身后的杨延昭哪有说不的选择,当即出声音应道,“王大人乃是杨璟的长者,理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老夫也不矫情了,延昭,朝廷几十万大军北伐契丹,官家更是御驾亲征,可想而知此事已到了关系大宋江山社稷的地步。我等领皇命前来做监军一事,心里得时刻牢记着官家所嘱咐之事,当不能作jiān犯科,坏了朝廷的大事。”
  说到这里,王侁恰到好处的停声不语,明白他话中有话的杨延昭则是赶忙应声着,“还请王大人指点晚辈才是。”
  听得这一句,王侁眼中闪出孺子可教的神sè,颔首捋须继续道,“所以,你我身上的担子很重,那些武夫生xìng鲁莽,不知轻重,说不得脑子一犯浑便有可能坏了官家的大计,我们得看好他们,决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终于,杨延昭懂了,王侁这是在敲打他,也算是拉拢他,更是在含蓄的指出该如何站好队,切莫和潘美等人混在一起。
  这些话,听在心中,杨延昭觉得很是好笑,且不说屋中的其他将校,单凭潘美与杨业便是名垂千古的名将,身经百战,怎能不懂行军打仗之事,没想到到头来,却沦落到听命于只懂得争名夺利,满是纸上空谈的庸夫俗子的地步。
  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悲。
  心里是五味酸醋俱全,可是这表面上杨延昭却依旧要慢点卑谦,满是恍然大悟受教般的说道,“多谢王大人指点,杨璟定当铭记于心。”
  “呵呵,这就好,我等齐心协力,助官家横扫契丹,建功立业!”
  或许是多了丝的豪情,王侁竟是放声的笑了出来,稍后刘文裕也与杨延昭说了些亲近的话来,待到了府衙外,两顶软轿将二人给抬走了。
  “公子。”
  在这外人面前,萧慕chūn等人依旧唤着杨延昭为公子,大步从街边的巷口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愁苦之sè。
  “这是怎么了萧大哥?诸位兄弟为何变得如此的垂首丧气?”
  好一会,萧慕chūn才嗡声道出了缘由,“公子,虽然弟兄们来了代州城,可是该到哪里去打契丹狗?营旅中已经没了我们的容身之处,想要上阵杀敌,也无处可投。”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闻言,杨延昭不禁笑了笑,“这哪里是难事,你们难不成忘了我几位哥哥都在营中当差,还不能办了这点小事?”
  “可是兄弟们不想让公子为难,正打算凭着自己的本事过了雁门关,同样可以为国杀敌……”
  萧慕chūn道出的这一句让杨延昭明白了他们纠结的缘由,看来是怕看到自己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回去求大郎他们受到难堪,遂决定照着当初在毒蝎常做的‘打猎’一般,溜到契丹人的住所来进行猎杀。
  心里有些感动,也不由得想起了大郎等人,不知这些当初很是疼爱他的兄长过得怎样了?
  或许,应该去见见他们和娘亲,可一想到先前看到的那张满是冷漠的脸,心中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收了混乱的感慨,杨延昭望着满是惊愕神情的吴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吴校尉,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吴斌回过神急忙的说着,但是看着萧慕chūn等人的表情明显多了敬佩之sè,就算在来的路上他便猜测杨延昭的这十名随从身手不一般,可竟然没想到能够独自出关击杀契丹人,更为让人震惊的是竟然将这事说得如同家常便饭,这怎能不让人赶到惊诧。
  英雄自是惜英雄,当下吴斌对着萧慕chūn等人抱了抱拳,“没想到诸位兄弟有这番好本事,rì后我等一道杀敌,为国尽忠。”
  被吴斌这一说,萧慕chūn等人自是血液沸腾起来,拍着胸脯应了下来,不多时,便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见这情形,杨延昭只有摇头苦笑,看着逐渐西斜的rì头,不禁想着该到何处安顿下来,刚才那局面,也不好多嘴过问,自然不晓得潘美有没有给他安排住所,看来,还是得出去找个客栈才是。
  “小杨大人,若是不嫌弃,便到营地住好了,反正兄弟那边有地方。”
  听了杨延昭要去找客栈的打算,吴斌出声忙邀请他们去营地住下,他的一营兵马也该有不少的营房,多个十数人也无妨。
  吴斌这一营本是禁军殿前司的将士,战力不容小觑,而他眼下除了萧慕chūn等人并无依仗,也正想着与他们多做些亲近。
  正当杨延昭要应下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笑声传来,“延昭孩儿,你近来可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 镇西军

      转过身,杨延昭也是笑了,竟是折御卿从府衙内走了出来,忙上前对他行礼作揖道,“杨璟见过小舅父,不知道祖母她近来可好?”
  杨延昭这一行礼,倒是让萧慕chūn等人惊住了,眼前这穿着锁甲的校尉看上去极为年轻,怎会是公子的舅父?
  上前扶起杨延昭,折御卿笑着道,“呵呵,我娘她身子骨还不错,特别是阿姐也时常回家探望,心情大好,加之念佛清净,jīng神也比从前好上了许多。”
  “这便好,待过些时rì延昭可得去府州城好生的给祖母和舅父请安才是”,杨延昭点头应声,语中多了欢喜,稍后又继续道,“对了,小舅父,你怎么从府州过来了?”
  “还不是要打契丹人,我府州自然也是要出兵马的,兄长他要坐镇府州,脱身不了,便派我这闲散人来了。”
  “小舅父这是说笑了,你文武双全,岂能是闲人,舅父将你派来,这才能放下心。”。 。
  折御卿笑着摆了摆手,良久收了笑容,盯着杨延昭道,“这两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你我年纪相仿,但是延昭所做之事却让人很是敬服,还是兄长说得对,你始终不是寻常之人所能相比的……”
  脸上有些羡慕之sè,折御卿幽幽的说着,见杨延昭要做谦虚之言,顿时板了脸,正yù佯装怒意的时候,恰好一骑飞快的从街边而来,停在了府衙外,马上跳下的兵卒也顾不上与他行礼,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衙门内。
  见这情形,折御卿收起了玩笑之sè,这才将来意给道出来,“延昭,潘将军让我领你去城东镇西军的营地,他说既然你是官家派来的押监,便将那镇西军交给你管着。”
  镇西军?
  杨延昭有些疑惑,一边的萧慕chūn等人却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镇西军那帮子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更为重要的是这镇西军可是重甲骑兵,在整个大宋朝,也是不多见的。
  或许察觉到杨延昭的不解,折御卿便小声的将镇西军的来历与他说道了一番,后者听后心里当即是大为凛然,没想到,在这河东路还藏着一支实力不容小觑的骑兵!
  接过侍卫牵来的马,折御卿跃身而上,在起身之前,望了望杨延昭,似乎面带着犹豫,沉默了片刻才道,“延昭,你虽是官家派来的押监,但是大军开拔之后,很多事情便由不得阵图来说了算的,到时候,你心里可做好定夺才是。”
  说完,打马而去,杨延昭骑马跟在他的身后,脑中却是想着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文官做都监,只会扰乱了战局,可是官家的圣谕已经下达,作为臣子的,只能遵旨领命。
  在这年岁里,君若是要臣死,那便得死,因而杨延昭可以想象得到,王侁倘若是用圣旨来压制潘美,后者很有可能放弃正确的做法,贻误战机,哪怕是惨遭失败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此刻折御卿说这句话,杨延昭不清楚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潘美的授意,不过想着眼下去监管那骁勇善战的镇西军,顿时觉得有些看不透了,也有些头疼。
  倒是不怕王侁和刘文裕怪罪他与武将走的近了,毕竟对于这只会颐指气使,毫无真本事便指手画脚的草包,杨延昭有足够的理由来应对,更何况他二人在州府任职,根本管不了远在翰林院当值的他。
  若是惹急了,杨延昭甚至可以杀了他二人,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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