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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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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兄弟!”
  杨延昭很是感激的道了一句,继而将前两日的打算说了出来,“今夕,我需要你安排从北边来的商旅将我在辽朝的事情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在最短时间内,将消息给传散开来。”
  “兄长放心,小弟定当办妥此事。”
  二人又是说道了好一会,杨延昭让何钰准备些货物,若是要真的逃离汴梁,唯有借助于商队出城。
  仔细的谋划着,待到日头西移之时,何钰才起身离去,接下来的两日,杨延昭不屈抗争的事迹在汴梁城传了开来,一时间,大街小巷,即便是妇孺老叟都在谈论此事。
  似乎已经忘记曾经深恶痛绝的背叛朝廷贼子,更有认识杨延昭之人对着左右很是大声的说道,“我就知道小杨大人不是那种人,他可是大宋堂堂的状元公,去做那辽人的驸马为何!”
  可是他这话一出口,便立马被嘲笑声给湮没,“你这厮,净做这事后诸葛,当初怎么没见你为小杨大人说半句话来?”
  这般,前者面红耳赤,不吭声来。
  如此,在何钰的策划之下,流言蜚语漫天而来,虽有人满是不信,但架不住街头巷尾的交口相诵。
  无形之中,百姓也产生了个念头来,威武不屈,力战辽人,斩杀了辽朝于越,替手下将士报得大仇的小杨大人去了何处?
  于是乎,沸沸扬扬之下,有心人开始考虑起杨延昭的下落人,更有耳目聪慧之人认为他是担心朝廷治罪而不敢进京,在众多士林学子带动下,一群人聚在应天府前要为杨延昭平冤,请求朝廷下诏书,赦免先前所定治罪,并加官进爵,以示对忠臣义士褒奖。
  一波浪潮起,蛰伏在小院中的杨延昭自然是静观风云变幻,利用百姓舆论力量使得赵光义就范,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为君王,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现在人尽皆知他杨延昭为大英雄,再要下杀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任杨延昭想不到的大麻烦也因此而来,这天,他正在小院中闭目冥思,却听得匆匆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便见外出打探消息的萧慕春脸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见到这情形,杨延昭当即心中一惊,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否则几经生死的萧慕春怎会有这样的神情?
  不知为何,竟让他有些不安,随即脱口而出的问道,“萧大哥,是出了何事?”
  “公子,不好了,李至兄弟被抓进了大牢,性命堪忧!”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夜白头

  李至被抓了?
  杨延昭嗡的一声炸响了开来,脸色顿时一片白,当初相识的志同道合之人,如今也就剩下李至与张谦对他不离不弃,这下听闻李至身陷牢狱,更有性命之忧,不由得乱了思绪。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抓着萧慕春的衣袖,满是急切的道,“萧大哥,到底是发了什么事情?”
  “公子,我也是刚刚在市集上听来的,据说是犯了谋反之罪,然后属下又到他们吃酒的酒肆打探,塞了不少的银子,那小伙计才支支吾吾的说着是因为李至兄弟他们说了谋反之言,吃酒时,不知那个书生说起了先帝有遗照在世,接而就胡乱的说道了公子身上。接着便有酒疯之人叫嚣着要以性命去将此事昭告与天下人知晓,说官家乃是昏君,应当退位让贤,封赏公子等忠义之士,再后来便是胆小怕事的掌柜报了官,李兄弟等人被抓进了开封府大牢。”
  先帝遗照,杨延昭听得这四个字,当即面色阴沉了下来,有人在背后搞鬼,读书人皆是清高的舍我其谁之辈,意气风发之时甚至可以连性命都可以丢了,自然容易被人给利用。
  而李至则是读书人替杨延昭喊冤的发起人,首当其冲的受到牵连也在所难免,只是何人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不知为何,杨延昭心中隐隐约约浮出一个人来,秦王赵廷美,那夜马车中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他终究是没听自己的劝言,也未能隐忍下去,开始出手了。
  可你若是要争夺皇位,闹得个天翻地覆,与他杨延昭都没有干系,毕竟天下是你赵家的,龙椅争来争去,也是自家的事情,为何要将他给牵扯进来?
  这种被算计的滋味,杨延昭当真是厌恶的很,双拳紧握,目露凶光,沉重的喘气下,胸口此起彼伏。
  李至是因他而身陷囹圄,杨延昭又怎能看着他白白受死?
  只是这作乱的罪名又怎是那般容易洗去的?
  在眼下的世道,唯有杀错,没有放对之人,所以李至可谓是朝廷重犯,即便是杨延昭,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搭救。
  毕竟他见不得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想到这,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不甘心,杨延昭很是不甘心。
  必须要救出李至,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将这可以性命相托的好兄弟给救出来。
  努力的将思绪给平复了开来,杨延昭咬着牙,正欲想搭救之策来,却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待守在外面的崔平开了门,便见一道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却是数日不见的排风,而她的身后则是满脸汗珠的何钰。
  “公子!”
  排风一声惊呼,便冲到了杨延昭的身前,她的手中攥着‘青鸾’鞭,青丝长发散乱不堪,白裙之上更有斑斑污迹。
  最为重要的是小脸上满是泪水,扑进杨延昭的怀里便一直在抽泣着,哽咽的话也说不出来。
  “兄长,大事不好了!”
  落在排风身后的何钰匆匆走了过来,气喘吁吁他来不及歇一歇,便径直的说道,“兄长,大事不好了,罗姑娘和八妹被抓起来了!”
  听闻这消息,还未将怒火压下去的杨延昭顿时如遭重锤一击,当即脸色惨白,跌撞着往后退去,眼看着便要栽倒在地。
  “公子!”
  心急手快的萧慕春一个箭步将他给扶住,那排风也是死死的抓住杨延昭的臂膀,泪汪汪的大眼中满是凄楚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晌,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之下,杨延昭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排风听后又是泪水涟涟的说不出话来,何钰这时也算是喘过了气来,当即出声应道,“自从兄长出事之后,我便一直派人守在罗姑娘她们的院子外,先前那些多日未离去的兵卒突然进了院子,将罗姑娘、鱼儿给抓了去,就连祝力兄弟也未能幸免,我那心腹上前打听,只闻得是犯了造反的罪,当即吓得回来禀报。待弟弟前去时,唯有排风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被我给看到了,所以匆忙带到兄长这里。”
  何钰说着,圆胖的脸上急的满是潮红,双眼盯着杨延昭,很是焦急的道,“兄长,这下可如何是好!”
  待他说完这些,脸色白的极为吓人,身形也变得摇晃起来,萧慕春再要去搀扶,却被他给摇手拒绝了。
  “不要慌乱,我进屋去想办法。”
  说着,将手臂从排风的怀中抽了出来,蹒跚着,往那屋中走去,他的身后,何钰等人眼中不由得闪出担忧之色。
  木门吱呀一声给关上了,便再也听不到声响,排风拉着何钰的衣角,楚楚可怜的含泪问道,“何大哥,公子会不会有事?罗姐姐她们会平安归来么?”
  这两声问使得何钰心大为寒冷,恍若跌入道了冰窖之中,说实话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即便杨延昭在他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这次却与往昔不同。
  想要将人救出来,则是需要大宋天子下诏书赦免,金口玉言,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因而这可谓是难于登天。
  一边,萧慕春等人也是沉默不语,即便那心性粗犷的孟良也是浓眉紧锁,蹲在在石阶前,无了往日谈笑逗趣的心情。
  这般,众人便在院子里候着,不敢出声,盯着那毫无动静的屋子,不知不觉中,漆黑之夜落下帷幕,骤起的四月晚风虽温和,却吹得人心里发凉。
  “唉……”
  一声长叹响起,打破了这一院的沉寂,众人回首,却是孟良耷拉着脑袋,或许是察觉到望来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不再吱声。
  “何大哥,我们要不要进屋去瞧瞧?”
  排风低低的声音响起,夜色已深,而杨延昭自从进了屋便没有再出来,甚至连油灯都未点亮。
  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何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遂转首望向萧慕春,后者叹了口气,却听得一边焦赞说道,“都安心的等待吧,公子既然能力敌千军,便是知晓轻重之人,决计不会做出让我等担忧之事,如今不出来,只怕是在想着应对之策,还是不要前去打扰才好。”
  听他的话,其他人有只得将心里的不安给压制下去,在院中侯着,时不时的抬首望向那木门紧闭的屋子。
  在这危急时刻,只要杨延昭依旧在,即便是再多的困难险阻,他们也能视而一笑,毫不为意。
  风越发的急了几分,将天边的浓浓黑雾给吹散了开来,露出丝丝缕缕的金色,染红了整个云彩。
  原来又是一日到来了。
  揉着红肿的双眼,何钰抬首往着天际,想起了在牢狱中的罗氏女等人,心中猛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惧怕。
  新的一日来了,可他们还能看到么?
  一阵凄凉由心底发出,何钰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似乎这样才能舒服些,而他发出的这响声自然是引来了萧慕春等人的目光,随即又是各自低下了头,这时候,他们的心情都与何钰一般,苦闷压抑。
  下意识般,几人回头望向那小屋,就在这时,那紧紧闭合的木门打了开来,一道身影走了出来,似乎精神极为的憔悴,竟伸出手来去遮挡那微微亮的晨光。
  却是众人担忧了一夜的杨延昭走了出来。
  一行人正欲上前,可脚步还未跨动,都停了下来,眼中满是震骇之色,只因眼前之人满头华发。
  不过是一夜的光景,竟然霜雪染满了那三千青丝,晨风吹过,披散在身后的华发漫天飞舞,犹如白雪飘零。
  “兄长!”
  “公子!”
  好一会,一行人才反应过来,往前疾行了过去,何钰与排风早已经泣不成声,即便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子萧慕春等人也是泪花在眼中打着转来。
  双眼浮肿,惨白的脸上满是疲惫,杨延昭伸手在飘动的白发上抚过,继而是深叹了口气,“我要出去一趟。”
  “不行,兄长,你出去不得,若是被发现了,可就……”
  何钰率先出声来反对,排风则是惊慌的上前抓住杨延昭的衣袖,咬着嘴唇,含泪摇着小脑袋。
  将排风的眼泪擦了擦,杨延昭对着众人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萧大哥你随我出去。”
  见劝阻不了他,何钰便不再劝说,只是盯着杨延昭,生怕脸色憔悴的他会突然晕倒了过去。
  察觉到这担忧,杨延昭伸出手在何钰的肩头拍了拍,“今夕,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一切都会过去,也都会好的。”
  轻声的喃语着,似乎与在安慰着何钰,也似乎在与众人说道,更似在说给他自己来听,说着,杨延昭抬首望向天边。
  那里,金光透云而出,洒下万丈光芒,又道是一个艳阳天,当真是无限好。
  如此,他杨延昭怎会弃之而不顾?
  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个了结,即便是居高位者,又能如何?
  别人的生死你可随意论断,但对他杨延昭却不行,对他的亲眷好友也不行,倘若你要强而为之,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突然间,一丝戾气从杨延昭的双眼中迸出,身后如雪长发再次漫天飞舞。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助你登基

  街道上,人接踵而行,商贩走卒争相吆喝,汴梁城依旧是繁花似锦,这种喧嚣热闹,从未因任何事情而改变过。
  带着斗笠,杨延昭一身白衣,穿行于其中。
  许久,进了家小酒肆,而萧慕春却是匆匆离去,再进人海之中,见不到了身影。
  要了间靠里的小隔屋,随意的点了一壶茶水与几盘点心,他便静坐在案前,连斗笠都未拿下,看的那酒肆的小伙计大为好奇。
  哪有人吃茶还带着斗笠的,难不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声嘟囔着,却被那廋矮的掌柜给听到了,当即给了他几巴掌,横眉冷眼的蹬到,“你个吃饱了撑着的,管人家做何,还不赶紧去端茶倒水!”
  杨延昭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茶水早已经凉了头,那小厮倒也是勤快,走来往去的换了好几壶。
  终于,在他再次将温热的茶水放好时,一穿着宝蓝袍子之人走来进来,此人脸色有些发白,身形消瘦,似乎有病在身,可他那目中气势凌厉,无形中竟让人产生丝丝畏惧,惊得那小厮不敢去细看。
  “你且出去,若没人唤你,就不要进来。”
  那小厮惊得连连应允,忙往外走去,门外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如铜铃般大小的虎目望了过来,吓得他不敢迟疑,小跑的躲开了。
  酒肆的伙计离去之后,守在门外的萧慕春关上了身后的那扇木门,继而屏气凝神,睁眼竖耳,很是小心的警惕起来。
  屋内,向敏中望着眼前遮面做着的杨延昭,眼中不由得闪过丝许歉意与不忍稍后,用拳头挡在嘴前,好一阵的咳嗽。
  “常之,你的身体还是那般虚弱。”
  轻声道了一句,杨延昭将斗笠取下,而正在咳嗽的后者见他到满头白发,当即惊得失了神。
  半晌,才回过神来,往前疾走了两步,很是难以置信的道,“延昭兄,你这是……”
  摇了摇头,杨延昭轻声道,“白发三千丈,愁绪几繁多,常之兄,我开门见山的来说,今日寻你来,是为了元沛兄和清儿她们。”
  闻得此言,向敏中眼中再露出异样之色,或许要咳嗽,但是被他给硬生生的逼住了,因而惨白的脸上生出了一抹潮红。
  好一会,他坐在了杨延昭的对面,凝色低声道,“延昭兄,事情并非你想得那般,此事乃是秦王府中的一妖言惑众的食客私下为之,秦王知道后已经将他给杖杀了。”
  闻言,杨延昭笑了,果然,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把酒言欢,莫逆相交的时刻了,听到昔日挚友身陷囹圄,首先想到不是他的安危,而是为了主子开脱,向敏中也是变了。
  “常之兄,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元沛兄?”
  向敏中脸上再露尴尬与困窘之色,低首不言,杨延昭见此,也不再去谈及此事,而是直奔主题,“常之兄,我知道秦王在想什么,你作为他的心腹,肯定也是明白的,今日我既然找你来,用意也很是清楚,我的条件需要他答应。”
  说罢,杨延昭带上了斗笠,只身往外出去,与着萧慕春一道,很快便出了酒肆,不见于人声鼎沸的汴梁城中。
  郡王府,一个挑着担子的大汉突然走了过来,手中提着食盒,见他越来越往前,守门的护卫突然将手中长剑拔出,对着来人厉声吼道,“王府重地,还不速速离去!”
  “众位军爷息怒,小的是潘将军府中的家丁,今日家中做了些大公子较为喜欢的菜肴,老夫人便让小人给送了过来。”
  潘家大公子确实在王府中。
  听得这话,护卫收了长剑,一人走上前,打开那朱红色木盒,但见里面装着一盘油炸的鸟儿之物,看上去极为的香酥嫩口。
  “几位军爷,老夫人嘱咐一定要送到公子手中,小的也明白王府规矩森严,为了不让几位难做,小的这就不就去了,还劳烦多多担待。”
  说着此人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子,笑着脸又道,“这是老夫人特地交代的,让几位当值的大哥买些酒吃吃。”
  有银子,再加之是王爷身边红人潘集家人,自然就好办事了,守门的侍卫当即应允了下来,提着食盒往里走去。
  那大汉道了谢,转身离去,不多时,便见王府护卫领事乔鹏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却哪里还见他的身影,只得恼怒的将那些守门侍卫一阵骂,又转身疾行,往府内走去。
  水榭亭台之内,潘集与赵德昭看着食盒内取出的精致小碟,皆是眉头紧锁,待听到乔鹏回报来人已经不见踪影,那赵德昭不由得出声道,“奇了怪了,文凤,既然这不是你所喜爱之物,又会是谁送来的,难不成是要故意加害与本王?”
  说话间,已有侍女取来了银针,赵德昭接过,插入菜肴之中,但见银针并无变色,心里越发的不解了。
  “王爷,或许这只是个暗号,盘中之物应该是幺雀儿,而这食盒分明是‘彭月楼’的东西,而‘彭月楼’正有一雅间为‘雀阁’,寓意雏凤吉祥,看来有人想约王爷在那里见面。”
  听潘集沉声道着,赵德昭当即觉得很有道理,但稍后又皱起眉来,“又会谁要约我?文凤你可知道的,昨日先皇遗照一事已经弄得满城风雨,我也是成了众矢之的,自然是不能随意走动,否则惹了他,这日子就苦的很了。”
  “我倒是觉得王爷还是去一番为好,此人既然在这时刻约见王爷,定是有着要紧之事,若是文凤猜得不错,怕是与这遗照相关。”
  闻言,赵德昭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继而用手抓起碟中的油炸雀子吃了起来,顿时香气飘散,引人食欲。
  “这玩意还真是不错,看来王府的菜我也是吃了腻了,是该换上一环,好好品尝这‘彭月楼’的招牌菜了。”
  夜色悄然而至,汴梁城热闹不减,形形色色的欢声笑语撩动了多少人的那悸动不安的心?
  彭悦楼一如往常客满拥挤,十多个跑堂的伙计忙的大汗淋漓,却还是耐不住食客众多的忙活。
  “客官,对不住了,本店客满了。”
  守在酒楼外的小童子很好的做着掌柜吩咐之事,听得这话,来人倒也不恼,指了指身后一青袍面黄之人道,“我是‘雀阁’那位家管事,我家公子在此宴请贵了,觉得酒水不好,遂让我送来府中佳酿。”
  听的这话,小童依稀记了起来,雀阁里面有一个带着斗笠脾气看似很古怪的人,既然是找人,他便不再挡道,侧身让与一侧。
  进了酒楼,二人径直的往着楼上走去,雀阁寓意雏凤,因而在三楼最里面。
  待到了‘雀阁’这雅间前,那在前行的管事见四下无人,忙接过后者手中的酒瓮,低声道,“王爷,我们到了。”
  后者摇了摇头,笑着应声道,“无妨,文凤,我倒要是看看何人让我这番辛苦,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罢,便上前抠门,不多时,门应声而开,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露出了脸来,见得赵德昭与潘集都愣住了。
  此人他们何曾见识过?
  “见过王爷。”
  但听此人这番说,赵德昭才明了他并没走错,微微颔首,便与潘集一道进了屋子。
  待他们进了去,见到桌边所坐的杨延昭,当即愣在了原地。
  白衣白发,还是那当初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么?
  赵德昭愣住了,那时候,他很是希望杨延昭的助力,可后来,北伐去了,他死里逃生,回到汴梁,便无了杨延昭的消息。
  再后来,便听闻杨延昭变节的消息,赵德昭便死了这条心思,虽说这两日满城风雨,说着杨延昭为忠义之士,但是这事情的主角不出现,赵德昭也未去往他身上去想。
  此刻,再见到杨延昭,赵德昭彻底懵了,
  “延昭兄,你这是怎么了?”
  许久,却是潘集回过了神来,往前走了几步,语中满是惊讶,稍后赵德昭也是疾步上前,盯着杨延昭又是看了几眼,“延昭兄,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见过王爷。”
  起身对着赵德昭行了一礼,杨延昭又是与潘集含笑示意,“有些事情,委实太过造化弄人,杨璟经不住这些事儿,自然就要受点苦头的。”
  拿起赵德昭放在桌上的好酒,排开封泥,连倒了三杯,取其中一递给赵德昭,继而又道,“王爷,眼下时局,你我都清楚,今日杨璟请王爷过来,其实是有件事儿要与王爷商议。”
  闻言,赵德昭心中大为凛然,杨延昭的处境他当然知晓,现在找他来,所谈之事怕是极为要紧。
  狗急尚且会跳墙,更何况这不断让人一次又一次震惊的杨延昭,所以,在心里,赵德昭相信他会有所举动。
  甚至可能是逆天的冒险之举,或许与那深宫之人相关,猛然间,赵德昭发现他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起来,只是他的脸上易了容,察觉不出神色变化而已。
  接过那递来的酒杯,赵德昭努力用平静的话语应道,“延昭兄请说。”
  端着酒杯,杨延昭面色无常,慢慢的道出了一句话来,“我欲助你登基,不知王爷可愿?”
  话音落下,酒杯砸落,酒水遍洒。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时局

  夜色寂寥,长殿戚戚。
  紫宸殿外,瘦弱而又倔强的身影跪立着,不远处,众多的内侍宫女皆是满目慌张与担忧,但却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求父王开恩。”
  赵元佐俯身叩首,语中哀求着道,自从听到八妹等人被抓进牢狱之后,他便来此请求赵光义开恩。
  这一跪,便已经是一日。
  即便是早朝,他也未曾离去。
  可是殿中的那位大宋天子竟是没了声音,连紫宸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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