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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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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有两rì未出现的何钰回来了,脸sè上颇为的兴奋,“兄长,出海的船只已经造好了,小弟也已经找好了,明个儿便下水试航。”
闻言,杨延昭自是欢喜,问了几句之后,并做了应允,答应何钰随他一道,去参加新船下水的试航。
翌rì,海边,七丈八尺的大船迫在水滩边,桅杆上挂着那卷上的帆布,十艘一字型摆开,着实有些气势恢宏。
旱灾的时候,涌入到兴化城中的难民不乏工匠好手,正是这数千工匠rì夜赶工,才在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将这些船给造了出来,而今天,便是来试航,检验这些船只。
洒酒鸣鼓,祭拜海龙王之后,十名头发花白的老汉赤脚走了上前,常年漂泊海面使得他们面sè黝黑,身上罩着件短卦,麻布裤子卷到了膝盖,对着杨延昭等人行了一礼,继而朝着船只走去,紧随着他们的是几十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儿,看着大船,眼中满是欣喜之sè。
随着那船把子号子想起,身边的后生则是齐声应着号子,起锚挂帆,大船则是顺着风向,驶向了大海。
孤帆远影,碧波水长。
“兄长,我也该准备准备,再过些时rì,便出趟海去。”
闻言,杨延昭转过首,看着身边眼中有着兴奋之意的何钰,“今夕,还是挑个得力的手下来负责此事吧。”
走海上这经商到,虽然是挣钱不错,但风云变化莫测,挣的也是用命赌来的,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兄弟来冒这个险。
摇了摇头,何钰罕见的露出认真的模样,“这次出海小弟可是期待许久了,如今总算能驾船而去,我怎能又不去的道理?此次随行的都是玩水弄浪的好手,兄长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既是如此,杨延昭也不再劝阻,为了确保何钰出海的顺利,让郭淮领着数千人,将福建周围岛屿上的盗匪全都横扫一光。
看着运回来的大量金银之物以及米粮,让他也来了jīng神,派祝力和萧慕chūn领兵,清扫福建各大山头的劫匪,自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大半个月后,靠在海边的十艘大船装满了货物,大多是何钰从中原运来的绫罗绸缎,玉石器具,当然,也有瓷器笔墨之类。
看着手下随从皆登上了船,何钰回身对着杨延昭笑道,“兄长,我这就去了。”
“恩,一路珍重”,说罢,对着身边萧慕chūn几人招了招手,后者会意的走上前,跟在了何钰的一旁。
眼中闪过丝疑惑,后者有些不解道,“兄长,萧大哥他们不是另有要事在身,怎能随小弟而去?”
“今夕,你所去的是异国他乡,自然是需要人在身旁照应着,有萧大哥随着,我也能放心些。”
萧慕chūn这七人是他连夜从建州调回的,何钰这一去,身边没几个人保护,杨延昭肯定是不放心的,而毒蝎是他一手训练出来,护佑周全想来是没有问题。
不再说话,何钰弯身做了一揖,继而大步望着首只船走去,身后的八妹则是快速的摇动小手喊道,“何大哥,记得早rì回来,你还答应鱼儿给我带好吃的玩意,可别忘了!”
听到这声音,何钰笑了,但却没有回头,只是摆着胖胖的手,继续朝着大船走去。
待号声想起,船工熟练的起锚挂帆,秋季的风鼓起帆布,送着大船往海中行去,渐渐的消失在天际尽头。
立在远处,看了许久,杨延昭这才回过了神,领着念念有词的八妹,和有些面带感慨的罗氏女等人往回走去。
送走了何钰,心里难免会有些担忧,可是随之来的事情又是让杨延昭忙得不可开交,海盐买卖一事索xìng·交给了柴清云,由聚宝阁进行出售。
而他则是全身心的扑在了田垄间,各地调来的粮食快用完了,眼看着要进入立冬之节,万般焦急中,水稻总算在是有了成熟之象。
大喜之下,哪里还能有所犹豫,杨延昭忙将各州县的兵丁全都派到田地里,抢收稻谷,在经历旱灾之后,百姓对这来之不易的收成格外的珍惜,因而军民一心,倒也是很快将古物收割干净了。
冬天如期而至,虽不及北地那般严寒,但风也变得冷冽了许多,有了抢收来的这份谷物,闽南百姓至少有了过冬的粮食,而杨延昭在接连数十道奏折下,朝廷总算是有了回应,给闽南运来了千石粮食也在路上了,他也是能松了口气来。
这rì,海边的风带着冷湿之气迎面吹来,杨延昭带着人,看着身前数个巨大的池子,其中,还是在缓缓流动,池底下,沉淀下来无数白sè的晶体。
那些,便是闽南所产,已经席卷整个中原的福建jīng盐。
“单虎,如今海盐的产量有多少?”
轻声问了句,身后裹着厚袍子的单虎忙走上前应道,“回大人,眼下兴化、漳州、泉州以及福州都有盐池,单算jīng盐,每rì可出百石。”
一百石,太少了,朝廷在送来粮食的时候,又传来了赵光义的密信,仍是只有银子二字,如今闽南一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他再无推卸的理由,剩下的唯有赶紧想出挣钱的法子。
海盐,是他目前唯一能依仗的,自然是需要越多越好。
眉头紧皱着,好一会,对着那单虎道,“一百石太少了,趁着眼下手中并无多少事情,加紧再开辟出几个盐池,最好将产量提到rì产五百石。”
交待完,杨延昭又是带着人走了几圈,正要回去之时,海边靠来了数只渔船,一旁的林愿笑着道,“是出海的渔夫回来了。”
听着那带着闽南口音特sè,而又欢快的渔歌号子,杨延昭不禁止步立在了远处,而其余之人见他不作声,也静静的立在一侧。
这次出海,想来是收获不错,船把头等人黝黑的脸上皆是遍生着笑意,吆喝着,喊着人来一同拖着船下渔网。
“走,我们也过去帮忙!”
笑着道了一句,杨延昭大步往前走去,林愿等人愣了片刻,相视一笑,继而跟着上去。
渔网下,跳跃的鱼不断挣扎着,身子往前倾着,那在首位的船把头身子往前面踉跄了几步,正要骂着身后之人,却感觉一股力道从传来,这才将步子给稳住了。
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脾气有些火爆的中年汉子正要回头训斥几句,却见到一张笑脸,吓得手一抖,渔网也瞬间被拉出了一截。
“小心。”
用了拉住渔网,杨延昭一声吼,继而转首道,“都加把劲,今个儿倒是看看网了多少大鱼!”
一阵哄笑,那船把头也加入其中,众人含着号子,好一会才将渔网给提了上来,网中,尽是活泼乱跳的鱼。
收了网,伸手止住要行礼的渔夫,杨延昭看着各式各样的海鱼,却是觉得好些个都已经吃过了,味道还是鲜美的很。
“哈哈,大人竟然有石斑鱼,上次八姐儿还跟下官问道着,说着石斑鱼很是好吃,等下便拾掇了,派人送到大人府中。”
单虎笑着说道,八姐儿自然是八妹了,既然小丫头喜欢,杨延昭倒也不做推辞,便点头应了下来。
稍后,像是记起来什么,转首望向那船把头,“这些鱼可能卖个好价钱?”
那船把头小声拘谨的道,“回大人,这些鱼也不过是能添置些寻常家用,眼下有了海盐,倒是能腌制起来,留着做以后的吃食。”
看来是卖不出好价钱,这样难怪,福建路靠着海边,怎会缺这些海产鱼类?若是要挣大家钱,就得卖到中原去,可这路程遥远,还未送到,便已经腥臭了。
不知为何,杨延昭脑子中隐约有一个想法,却一时间难以道出来,只觉得憋屈的很,正巧前面有一个从海里捞上来的残破瓷器瓶子,当即一脚将它给踢飞了。
在那瓷瓶划出一个抛物线后,突然间,脑子清明了,终于明白之前想的是何物了,当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天下人你们都有福气了,本公子要让你们成为知道什么叫做罐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罐头
自从海边那一次怪笑之后,众人眼中聪慧绝顶的杨大人又开始倒腾起稀奇古怪之物了,将因盐池而闲下来的煮盐屋子全都用了起来,里面尽是些瓷器瓶儿,以及各式各样已被煮好的鱼虾扇贝之类。
“大人,这些个瓶中的鱼已经走味了。”
屋子里,煤炭已经烧的通红,单虎也不知道大人为何要在冬天将屋子烧的这么热,虽说可以驱寒,但是这般,却使得那圆口瓷瓶中的腥臭之味更加的浓烈。
即使蒙着布巾,但还是熏得厉害,一个多月天来,他都快被这些味道给熏得吃不下饭食了。
身后,杨延昭眉头紧皱,但却不是因为这气味,而是心中有些想不明白,做出罐头,关键就是使得食物和空气隔绝。
为了这个头疼的问题,可是尝试了许多的办法,可是倒头来,却依旧不行,屋子中的温度大抵也就初夏那般,而罐头若是要生产出来,可得四季都能保存数月才行。。。
沉脸苦思着,一边,单虎带着人将身前一堆瓷瓶打开检查,无一不是木塞拔出后便是腥臭之味溢出,只叫他们脸sè发白,更有甚者腹中竟开始翻涌作干呕之状。
正要全部拾掇出去,在炤台的角落边,却有个瓷瓶儿拉下了,单虎走上前,本想送到屋外一并处理了,可手却下意识的将木塞拔开了。
似乎没有刺鼻的臭味。
愣了一下,单虎不禁又放在鼻前嗅了嗅,稍后疾步往屋外走去,“大人,这一瓶是完好的!”
正在苦思冥想的杨延昭闻此言,忙接了过来,确实没有腥臭之味,大喜之下,立刻让人取来筷箸,夹出来看了看,鱼肉如十数天前一般新鲜。
在左右的惊呼声中,将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了品尝了片刻,杨延昭将瓷瓶和筷箸递给了单虎,“单大人,你也尝尝看。”
接了过来,虽然心中有些将信将疑,但单虎仍是尝了一口,顿时,再次惊呼,“大人,竟然味道完好如初,真是好生稀奇!”
他这一说道,四周之人也纷纷讨了过去尝了起来,不多时,皆是面露不可思议之sè,虽然这些天都在跟着杨延昭捣腾未听说的罐头,但私底并没有很是看好此事。
毕竟,千百年来,何时听过煮出的吃食能存上个数月不坏的?
可是今rì,亘古不变的道理再次失了效,半晌,众人心中的震惊才平息了下来,看着身前的杨延昭,越发的觉得这位朝廷派来的年轻大人很是神秘。
当然,正拿着瓷瓶端详的杨延昭没有感觉到,此刻他很是想不明白,为何一起制作的罐头中,唯有这一个是没有变味,委实的想不通。
“单大人,这个瓷瓶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理不清头绪,遂问向了还处在欢喜中的单虎,后者愣了下,如实的说了在炤台角落发现,但是何人所为,却也是不清楚。
眼看着到手的眉目化成了虚无,杨延昭自是极为的沮丧,就在这时,远处候着的调来制作罐头的老汉儿弱弱向前探了探身子。
见他这般,杨延昭忙让人将他唤道了身前,那老者起初有些胆怯,但是听着单虎的话后,这才壮着胆子,说了好一通来。
片刻,单虎挥手让他退了回去,转过首来笑着脸道,“大人,这瓶儿是这严老头儿做的,那rì,他在正煮着开水,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滚开的热水中浮着只瓷瓶儿。
小老头或许是吓着了,赶紧将瓷瓶捞起来,拿了个木塞堵上,或许是用了大了,这瓶口被损掉了一小块,被他取了块稀泥给封上了。刚才他以为大人要责备与他,这才踟蹰不敢现身,待看到大人欢笑这才壮了胆子。”
看着瓷瓶口边那已经结硬的泥块,杨延昭笑出声来,“哈哈,正是有心种花花不得,无心插柳柳成荫!”
笑罢,杨延昭招呼着众人按照严老头之前所说,再次忙活起来,将海鱼之物烹煮好,放进煮沸的开水中,待过小半个时辰,立刻取出塞上木塞。
至于封口,想着用泥太过粗陋,思索了片刻,杨延昭命人取来了红烛,用燃烧后滴落的蜡来封上缝隙,倒也是好看了不少。
接下来的rì子,杨延昭心里很是期待,特别是每rì清晨,单虎来时都带上一个瓷瓶,满是高兴的汇报着瓶中的吃食味道如初。
又是一个月来,已经到了岁末,天气寒冽,裹着厚实袄群的八妹念道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白雪漫天飘洒。
这些天,罐头一事已经初见成功,在屋子烧着炭火之下,依旧能月余不坏,这食物的保险之法着实惊了不少人。
也幸好杨延昭下了封口令,否者,传了出去,岂不是白白的失了赚银子的财路?
这天,屋外寒风呼啸,吹着窗纸哗哗作响,书房中,火炉正寂静的燃着,杨延昭提笔写着给赵光义的密折。
一阵冷风吹进了屋子,却是罗氏女笑着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小小的朱红掌盘,“六郎,公文劳累,喝碗汤来解解乏吧。”
淡橙sè的长襦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sè的兔子绒毛,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却是格外的美丽动人。
接过鲜美的鱼汤,杨延昭却是放在了一旁,拉着罗氏女微凉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几口热气,“这天这么冷,却是苦了清儿了,以后便不用做这些了。”
露出个欢喜的笑意,罗氏女将手抽了出来,端着鱼汤喂着他,“六郎你这般辛苦,奴家做这些,也是应该,再说,奴家也是与柴姐姐分着rì子熬汤,倒也不觉得累。”
口中是鱼汤的鲜美,眼前是佳人貌美如花,杨延昭心中大为高兴,指着窗外对着罗氏女道,“清儿,你可听到了外面寒风哭喊之声?”
“奴家刚从外面进来,这个当然是比六郎更加清楚了,冰寒冷风铺天盖地,又是到了年岁前了。”
扎了眨眼,杨延昭一脸的坏笑,“不错,是冷多了,所以晚上还是人多挤一挤比较暖和,你我喊上玉儿一起大被同眠如何?”
闻言,罗氏女白皙的脸庞顿时红了,满是羞涩的瞪了杨延昭一眼,“你这泼皮癞子,竟整天想着这些羞人的事情。”
见她这般,杨延昭讪讪的笑了笑,待吃过鱼汤,又是说笑了几句,罗氏女正要离去之时,木门再次被推开,却是气喘吁吁的八妹。
“六哥,何大哥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送银子
海边,瑟瑟寒风卷起千层浪花,吹得船帆猎猎作响,何钰负手立在船头,墨sè松涛的短袄套在白sè的长袍外,一顶羊毛毡帽遮着依旧圆胖但黑了几分的脸。
已经跳下船只,拉着缰绳铁链放下锚的船工口中号子喊得格外响亮,世代弄舟掌cháo的他们虽然一生都漂浮在大海上,但何时真正的到达过异国他乡?
如今,隔了数月回到故土,寒风迎面如刀割,心里却是越发的觉得欢悦,归心似箭,早已是迫不及待想回到家中,与那婆娘娃子说着外出所遇的稀奇古怪之事。
突然间,本是眯眼望向前方的何钰笑了,哒哒的马蹄声在呼啸的海风中并不清晰,但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是教官来了。”
身边,萧慕chūn惊喜的欢呼道,脸上寸许长的刀疤使得笑容显得有些骇人,其余的几名毒蝎也是jīng神一振,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禁皆是欢笑起来。。。
船工还没有将甲板搭上,何钰肥胖的身子便从数丈高的船舷边上跃了下来,落在海滩之上,溅起的尘沙遂海风飞扬,而他是踉跄的往前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何兄弟,小心点,否在到了家门前伤了身子,某与诸位兄弟可不要被教官给责难了?”
随之而下的萧慕chūn伸手搀扶住了他,并笑着说道,闻言,身后的几名毒蝎纷纷笑出声来,稳住身形的何钰理正了歪斜的毡帽,也满是笑意的回道,“多谢萧大哥,小弟我心宽体胖,纵使跌落,也能弹蹦起来,怎能伤着?”
正说笑着,却见杨延昭已经抱着八妹跳下马,将缰绳随意的甩给身后的祝力,三两步的走了上前。
“今夕,你回来了。”
先前,总是觉得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此时,万千思绪却已经飘散不见,嘴里能说出来的,也只有这简短的话来。
上前给了杨延昭一个熊抱,何钰爽朗的笑声随即想起,“兄长,我回来了。”
二人笑了许久,杨延昭才越过何钰,走向萧慕chūn,看着他脸上的寸许长的刀疤,心中满是感激。
出海经商哪里有几句空言那般简单,一半看天,一半看人,漫天风雨海浪之中,暗藏着几朝的生死,此行不用多想,定满是惊心动魄。
“萧大哥,诸位兄弟,一路辛苦了。”
抱着拳头,杨延昭轻声说着,而萧慕chūn等几人自他走来时,便是一直静静的立着,闻此言,皆是面露憨厚的笑意,忙连连退到一边,“教官严重了,属下等跟着何兄弟泛舟而行,见识那往rì里不曾敢想的碧波绿水,奇国异乡,乃是平生一大幸事,怎会有辛苦?”
一阵说笑,八妹牵着排风走上前,拉着何钰的衣摆,小脸上满是好奇之sè,“何大哥,交趾可比我大宋如何?是不是真的如鱼儿寻常听到的那般,那里的树上结的果子有太阳那么大,牛漫天飞着,羊不吃草就能长肥,这些离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岂不是比我大宋厉害多了?不过还有人说她们的女人都长得跟夜叉似的,鱼儿和排风商量后,或许是真的,城中见到的交趾商人都是面相粗陋,想来那些女子貌如夜叉倒也不是捕风捉影之事。”
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难以置信,想在何钰处取得证实,又很是认真的推理着,小脸上甚至满是认真。
见她仍是这般讨人怜惜,何钰在八妹的脸上捏了捏,大笑着道,“哈哈,鱼儿你想要知道什么,等回去,我给你一一讲来可好?”
不多久,数十辆马车慢慢的驶来,却是何钰事先派人去通知的聚宝阁来人了,见到那代理着诸事的亲信,他忙招了招手,让后者带人将船上的箱子与货物搬卸了下来。
风,在天地之间嘶吼着如期而至的夜幕,屋中,灯明酒暖,众人欢笑着推盏言欢,最为开心的自然是何钰,酒已尽喝多了的他正卷着舌头,说着海外的见闻,不时逗得八妹与排风失声惊呼,即便是罗氏女和柴清云,也一再掩嘴而笑。
一夜欢闹,待酒醒之时,已是rì上三竿之时,屋外的风寒之声仍是扰人心境,但无疑,却是一个好太阳的rì子。
很是安逸的伸了个懒腰,何钰心满意足的起了床,做了洗漱,正yù出屋,却看到桌上摆着几只青白相间的瓷瓶。
瓶身有着一首小诗,“趁梅寻得水边枝,独棹渔船却过溪。人似玉,醉如泥,闲歌五sè线中诗。”
字体是他不是他所熟悉的筋骨遒劲,但配合着小诗和瓶身蓝白之sè,也是颇有韵味,剔除瓶口的封蜡,拔开那被雕刻成双鱼对花跃的木塞,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就是昨夜兄长说得好玩意?
闻到这香味,食yù不禁大动,取了放在一边的筷箸,忙夹了瓶中的鱼肉,很是鲜嫩,入口即化。
拨弄着瓷瓶,这海鱼确实口味极佳,但是福建路靠着大海,即便是再为jīng美,怕也是很难做成买卖。
商人的本xìng便是在商言商,所以,何钰自然的便是想到手中的罐头该怎么变成源源不断的银子。
苦思冥想许久,终究是不得头绪,甚至不明白一向无所不能的兄长为何要做出这玩意,难不成只是一时兴起?
不知觉中,吃完了瓷瓶中的鱼肉,拿着瓶子在手中随意的摇晃,却看到瓶底有一行镌刻的小字。
“瓶中仙,酷暑之rì可存月余而不腐,其他之时,数月亦如初。”
见到这行小字,何钰顿时豁然开朗,心中狂喜开来,将筷箸丢在桌上,宝贝似的握着瓷瓶,大步往外疾走。
书房中,暖炉正燃着,杨延昭为郭淮斟了杯茶水,略有歉意的道,“合德师兄,岁末将尽,却还是要麻烦师兄奔波,是杨璟的不是。”
接过茶水,饮了一口,郭淮摇头道,“延昭师弟,你我之间就不必这番客气了,只是何时启程?”
“今夕带回了三十万两的银子,这是他冒险出海所得,当然不能全都交给朝廷,不过好在海盐了赚了不少的银子,凑成个二十万的白银倒是不成为题。
这两天,我便让人收拾妥当,也让萧大哥他们歇养几rì,不如三rì后出发如何?”
来了福建路之后,虽然剿灭邪教时给朝廷带回了百万两金银,但是这数月来,杨延昭一直不敢忘记赵光义那讨银子的密信。
特别是那林chūn的提点,让他深知外放之官,姿态必须要做足。
所以,得送些钱财回朝廷,如此,便是说明他可以将事情给办好,而对于皇帝而言,能办好事情的臣子无疑是好臣子。
二人正说道着,一阵寒风灌进屋中,抬首,却看到满是欢喜的何钰走了进来。
“兄长,这可定要交给小弟啊!”
气息有些微喘,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案上,何钰连忙将来意道了出来,生怕是说完了,这桩好买卖就花落他人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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