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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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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没有好气:“我要是有这样的孙子,早把他扔进粪坑里去了!”
众人又想起他新封霍子侯为喝屎侯,个个都笑了起来,连修成君也禁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两个太监猛打一阵子,霍子侯只能哼哼,叫不出声来了。
一百大板子打足了,霍子侯所趴的凳子下,果然一片狼籍!
武帝这才走过来,劝劝修成君:“姐姐,这回你解气了吧?”
一阵臭气飘过来,修成君急忙用手捂着鼻子。武帝趁机喝道:“还不把这个臭东西给弄走!”
众太监急忙将霍子侯抬下。
修成君这才看了武帝一眼,说道:“弟弟,皇上!你知道,辛苦子他们哪里去了么?”
武帝有点惊讶:“他们不在家?”
修成君又气愤起来:“他们还敢呆在长安么?他们走了,回老家了!”
武帝一脸无辜,转问东方朔:“东方爱卿,你也不信任朕了?”
东方朔却是轻描淡写:“他们要走,让他们走好了,省得在这儿,惹事生非!”
武帝知道他话中有话,一时竟也无法回答。
修成君却站了起来,对武帝说:“他们走了,我也走!”
武帝吃惊地拦着:“姐姐,你去哪儿?”
修成君脖子一拧:“我也要去齐国,我要和大妹子在一起。”
武帝劝说道:“姐姐,你在长安呆着吧,姐夫去世了,朕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修成君却说:“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长安太孤独,想着想着,就想起了我儿金吾子。”说到这儿,她伤心地哭泣起来。
武帝既难过,又内疚:“那,你可以到槐里老家呀?那儿离长安这么近,朕要看你,或你想看朕,也是方便。”
修成君又拧着脖子:“我也不去。你姐夫是死在那儿的,到那儿我更伤心。”
武帝没辙了:“那你说,你去哪里?”
修成君说:“我要去齐国,要和女儿住得近一点!要和大妹子在一起!”
武帝叹了口气:“那好吧。上次张汤给我说过,齐国济南郡的历城之中,有个大名湖,是个风景极好的地方,适合建行宫。朕就不建行宫了,把那个地方赐给姐姐,行不行?”
修成君眼睛一亮:“是个湖?那是年轻人喜欢的地方。你把那儿赐给辛苦子吧,他为你打仗,一只胳膊都丢了!如今他远走他乡,你要是真的对他好,就把这大名湖赐给他,省得天下议论纷纷!”
武帝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好,朕就依了姐姐。可姐姐你去哪儿?去临淄?”
修成君却不情愿:“看着个皇上弟弟,你还让我由女儿女婿养着?”
武帝这回有点急了:“那你要去哪儿,说出来行不行?”
修成君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老听大妹子说,他们老家平原郡,有许多桃林,桃子可好吃啦。我想到平原郡去,和大妹子在一起。”
武帝这时笑了起来:“原来姐姐也想吃桃成仙?那好,东方爱卿,你老家那儿叫什么地方吗?”
东方朔答道:“皇上,臣的老家在平原厌次,俗称神头。”
武帝想了想,便答应道:“那好!传朕旨意,在那神头边上,按照长安槐里村的样子,再盖个槐里来,您就在那儿安享晚年吧!”
修成君还不谢恩,又拧了一下脖子:“不行,我自己不去,我还要有人陪我。”
武帝:“还要人陪你?不是有你的‘大妹子’了吗?难道你想把东方爱卿也拉回去?那不行,朕可离不开他。”
修成君倒是知情达理:“我知道,你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你。我想要另外两个人和我一道去平原。”
武帝满口答应:“那好,你说吧,只要不让东方爱卿离开朕,要谁去,朕都依你!”
修成君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弟弟,我想把母亲和姥姥她们的墓,迁到我的身边……。”
武帝跳了起来,大惊失色。“天哪,姐姐,你怎能把母后和外祖母她们两个人的墓带走?”
(六)
云中居内。云儿再度醒来,见到朱安世跪在床前,显儿却站在一边。
云儿叫道:“显儿,把那两个灵位拿来。”
“是。”显儿转身出去,把正房中郭解和籍安世的灵位拿了过来。
朱安世对着灵位哭道:“爹爹,师傅!都是孩儿无行,没能给你们报仇,反而伤了师母!孩儿今天就死在你们灵前了!”说完拔出剑来,要了此残生。
云儿伸手急拦:“慢……”说完又昏了过去。
朱安世扔下剑,上前叫道:“师母!师母!”
霍显也惊叫道:“夫人,夫人!”她见夫人又昏了过去,就骂朱安世道:“都是你这狠心的贼,要死也到别的地方去死,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师母,她不愿意见你死!”
朱安世觉得她骂得有理,于是便把那剑收回鞘中。
过了一会,云儿又慢慢地睁开眼睛。“显儿。”
“夫人,我在这儿。”显儿应道。
云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卷绢书来,递给她,说:“这是一封……郭大侠……给东方……大人的……信,你……交还给他。”
霍显哭泣着说:“知道了,夫人。”
云儿又叫:“显儿……。”
霍显哭声更大:“夫人……”
云儿:“要是我……不行了……你跟着……霍光……”
霍显叫道:“夫人,您没事的,您别这么说!”
云儿又转过脸来,叫声“安世。”
朱安世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云儿对他说:“我……早就该……跟你师傅……走啦……谢谢你……”
朱安世无地自容,嚎啕大哭:“师母,是徒儿的错啊!”
云儿却用手摸着他的头:“你……不要……难过……师母……只有一事……求你……”
朱安世擦了擦泪水:“师母,您说吧。徒儿就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要办到!”
“那好。这事……你早知道。你父亲……你师傅……是谁杀的……你都知道……师母……只求你……好好的……活下去……把杀父之仇……报了……再帮师母……把杀害……你师傅……的仇……也报了……这样……我和……你师傅……还有……你爹……就会……含笑……九泉了……。”
朱安世磕了一个响头,答应道:“师母,您放心,徒儿来到长安,就是来报此仇的!”
“那好……。你……听着……,不要……内……内疚,只要……能……为你……师傅……报仇,……你就……是我的……恩人……”
说道这儿,她闭上眼睛!
朱安世瞪大眼睛,狂叫:“师母!师母!”
显儿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泪水如泉,汩汩涌出。
建章宫里,修成君不依不饶,非要把母亲王太后和姥姥臧儿的墓搬到平原去不可。
武帝这时有些生气:“姐姐,你好好想想,母亲是你的,也是弟弟的,是朕的母亲,是一国之母啊!她早年扔下了你,是为了朕。朕把你找回来,和母亲在一起,母亲已够高兴的了!如今她走了,她和父皇葬在一起。你要带走母亲的遗骨,那父皇怎么办?”
修成君想说,那是你的父皇,不是我的父皇!可话到嘴边,她又止住了。
东方朔劝道:“老嫂子,皇上说得有理。你就别存这个想法了,今后,我也会回平原,去槐里陪你的。”
武帝又是吃惊:“东方爱卿,你……”
修成君抢过话来:“那好!就算母亲我要不到,让给你这个皇上。可我的外祖母,是她一手把我拉扯大了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埋在槐里啊!”
武帝想了想,然后坚毅地说:“那好。朕这一条依了你。东方爱卿,你的老家,现在是什么郡来?”
“平原郡。”
“那好,就将朕的外祖母,封为平原君,安葬在平原郡内。让她陪着你。有朝一日,朕也会到那儿朝拜外祖母的。”
修成君这回的确受到了安慰,高兴地说:“好。弟弟,皇上。姐姐谢谢你啦。以后你千万……别任性子。”
武帝无奈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时李延年从外边露出个脑袋来。
武帝问道:“李延年,什么事?”
李延年惊恐地说:“皇上,奉车都尉霍光和杨……杨……”
武帝突然脱口而出:“什么?杨得意?”
“是的,皇上!奉车都尉霍光和杨得意求见!”
“快!快让他们进来!”
杨得意与霍光一道进来。
武帝关切地问:“得意,你来了?”
杨得意对皇上说了声“皇上吉祥”,急忙转过来,低声告诉东方朔:“东方大人!郭夫人出事了!”
东方朔惊而起身:“你说什么?”
霍光怕杨得意走嘴,急忙接过话来:“皇上,臣刚刚得知,臣的姐姐霍云儿在山上不幸跌倒,生命垂危。臣想请皇上恩准,派两名太医,到山上探视姐姐。”
武帝也感到甚为吃惊。“是么?是郭解的夫人?那还等什么?快,快传服侍朕的柳太医,胡太医,让他们速随霍光前去!”
东方朔急忙起身:“皇上,那臣也就告辞了!”
杨得意转身跟着东方朔和霍光就走。武帝想留住他,急忙叫道:“得意,得意!”
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救人要紧,杨得意急忙走了,只给武帝留下个背影。
夜色浓重,山路维艰。
东方朔、霍光、杨得意带领两名太医急急上山,推开山门。
屋内,只有霍显一人,独自守着云儿尸体哭泣。
霍光扑上前来,大叫:“姐姐,姐姐!”
柳太医上前抓住云儿的手,摇了摇头。
霍光见到太医的表情,失声痛哭。
东方朔也是泪水潸然,他将霍显和杨得意叫到一边。“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显哭诉道:“都是那个朱安世,他一拳就将夫人……”
霍光扑过来,抓住霍显:“你说,那个朱安世呢?”
霍显吓得大哭起来。
东方朔拉开霍光,叫道:“霍光!你让她慢慢说。”
霍显停了一下,说道:“朱安世知情后,便已认错,一直守在夫人面前,自己还要自杀。”
杨得意非常关心朱安世的行踪:“那他现在何处?”
霍显说:“夫人不让他自杀,夫人还谢他了,说是朱安世,将她送回了郭大侠身边……”
霍光有些愕然,转向云儿哭道:“什么?姐姐,你还要谢他?”
霍显虽然泪水满面,却说起话来一点不乱:“夫人饶恕了朱安世,还说,只要朱安世报了郭大侠的仇,就还是郭家的恩人。”
霍光起身四顾,然后叫道:“那朱安世呢?他人呢?他在哪里?”
霍显叫道:“他去杀张汤了!”
两名太医瞪大了眼睛!就连东方朔也觉得,这朱安世也太会胡来了!
杨得意却走过来说:“东方大人,霍光,你们在这儿料理郭夫人的后事,我找朱安世去!”说完转身就走。
霍显却递过那块绢书来:“东方大人,夫人说,这是郭大侠生前留给您的。”
东方朔打开绢书,泪水流了出来。
霍光凑过来,想看看郭大侠留给东方朔什么遗书。东方朔便将绢书递给了他。
霍光拿过绢书,只见上面有郭解的血书:(KT)
东方大人:为能保住云儿母子及霍光请收云儿为妻,家儿为子,霍光为徒,郭解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SS)
霍光一下子扑进东方朔怀里,大哭失声,从心底发出一声:“干爹!”
第二天中午,东方朔的家中。
珠儿在阿绣的怀中哭叫着,要找妈妈;东方蟹也是满面泪痕,坐在东方朔膝前。
东方蟹大为不解地问道:“爹,为什么妈妈不回家来?妈妈要是回家来住,就不会死在山上了!”
东方朔无言以对,只好说:“蟹儿,你还小,长大了再和你说吧!”
东方蟹站了起来,倔犟地说:“不,爹,我现在就要知道!”
东方朔想了想,搪塞着说:“好吧,蟹儿乖。你看,妹妹这么小,你该带着她才是啊?”
东方蟹泪水又流了出来:“不,爹,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妈妈要躲在山上,不和爹爹在一起?”
东方朔有些无奈:“蟹儿,你别缠我好不好?就是皇上来了,他也说不清楚这事。”
东方之珠擦了一把眼泪:“爹爹,舅舅说了,皇上下旨,封我妈妈为云中君,还要给我妈妈在终南山上修个庙,是真的吗?”
东方朔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是真的,孩子。皇上如此关注,你妈妈死不瞑目啊!”
东方蟹更是大惑不解:“什么?爹,您说错了吧!皇上表彰我妈,妈妈应该瞑目了!”
东方朔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对,瞑目了,瞑目了。蟹儿,要是你听爹的话,你妈才真正会在九泉瞑目呢。”
东方蟹点点头:“那好,爹,您说吧,孩儿听您的。”
“那好。您妈妈还有好多亲戚,都在成都的峨眉山。你妈妈生前,曾和我商量过,要把你送回那里,好好读书。你愿意去吗?”
“妈妈是给蟹儿说过,峨眉山有好多好多亲戚。可是爹,我不想走,我还想跟你学剑。”
东方朔拦住:“好啦,不让你学武,这可是你妈妈说的。你不听你妈妈的话了?”
东方蟹变乖了:“那好,爹,孩儿听话。”
东方之珠却抬起头来:“爹,我可不走,我长大了,要跟您学剑!”
东方朔刚对付完一个,这儿又上来一个,正不知如何给她说是好,道儿进了屋内。
东方朔急忙打发两个孩子:“好啦,蟹儿,珠儿,快跟阿绣姨娘到前院去,爹还有事呢!”
道儿目送阿绣带走两个孩子走远了,才悄悄地说:“老爷,卓文君来啦。”
东方朔莫名其妙:“啊?她怎么来了?”
道儿解释道:“听两位军爷说,是我们家奶奶,您夫人,她在半道上,打发两位军爷去请的。”
东方朔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位奶奶啊,尽干这种摸不着门子的事!”
道儿半悲半喜地说:“那──,老爷,让卓文君她回去?”
东方朔白了道儿一眼:“那哪儿成?先请她进来吧。”
道儿暗暗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转眼之间,卓文君进到房内。她已苍苍老矣,头发斑白。
东方朔起身相揖:“嫂夫人!我该看你去啊!”
卓文君一笑:“好啦,东方朔,我这寡妇门前事非多,再等,也等不来你!”
东方朔不苟言笑,很认真地说:“嫂夫人!你看,辛苦子他们刚走,郭夫人又出了事。”
卓文君也有些悲伤。“这些,我都知道啦。可是这一回,皇上竟然下诏,封郭夫人为云中君,还给郭夫人在终南山上立庙,弄得长安街头,议论纷纷啊。我正想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的夫人,派人去接我。唉──你那位夫人哪……!”
东方朔苦笑一声:“她就是这个样,时而蛮不讲理,时而异想天开。我也拿她没办法。”
卓文君说:“东方大人,我准备回临邛家中养老,这次前来,也是向你告辞的。”
东方朔露出一点失望的神色:“你真的要回成都?”
“是的,家父过世,弟弟盼我回去,三番五次催促。”
东方朔又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小弟有一事相托,请嫂夫人相助。”
卓文君点点头:“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的。”
东方朔叹道:“云儿和郭大侠的儿子,原来叫郭家,后来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
卓文君点点头:“这个孩子……命真苦哇。”
东方朔继续说道:“蟹儿大了,在长安呆着,迟早会知道他爹妈的事情。我想请您将他带到成都,交给郭大侠的老母教养。”
卓文君:“那你不让他学习武艺,继承父业?”
“冤冤相报,何时是了?云儿和我一个想法,只教他学文,不许他学武。”
“那你把他送回峨眉山的郭家,难道他们就不对孩子说他爹妈的事情了?”
东方朔这回被问住了。
卓文君凄然一笑:“那,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只要教他三年,保证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东方朔当然相信卓文君,何况她一生无子,很喜欢孩子,只是他心里担心卓文君别按照司马相如的样子,复制出一个郭马相如来。于是他说:“嫂夫人,您教他做个大文人,这我相信,可是要教他些好的人品……”
卓文君还不明白他的下文是什么意思?她急忙打断对方的话:“东方朔,他都是死去的人啦,你还不饶过他?”
东方朔自知失言,只好谢过:“得罪,得罪。好了,嫂夫人,我去准备些钱粮,让他跟你上路。”
卓文君急忙阻止:“慢……”
东方朔不明白:“嫂夫人……”
卓文君走到门前,挡住他的去路。“难道我卓家,没钱养活一个孩子?”
东方朔想,说得也是。可是你挡着我的道做什么?
卓文君目不转睛,深情地看着东方朔,口中说道:“东方朔,我要走了,这一走,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东方朔心里紧张起来。“什……什么事?”
泪水一下从卓文君的眼眶涌出,此时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停了片刻,只听她央求似地说:“你来抱我一下,只抱一下……”
东方朔看着卓文君,表情也十分复杂,犹豫片刻,他便伸开双臂,和卓文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卓文君把下颏放在东方朔的肩头,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东方朔的背上。
第四章 金马门
(一)
珠儿略显孤单地依在东方朔的腿上。而此刻东方朔正与来访的桑弘羊说话。
桑弘羊虽然二十四、五岁了,但还是显得有些急躁。
是啊,事情放到谁的身上,谁都会急的!“大人,您说说,颜异被关了这么久,张汤还是说什么也不放他,难道他张汤就有这么大的权力私自扣押无辜?”
东方朔用手抚摸着珠儿的头,口中却叹了一口气:“哎!他这个权力,是皇上给的。皇上不是说了,让张汤一个月内必须审完此案吗?还有多少天时间?”
桑弘羊记得清楚:“还有五天。东方大人,那张汤近来终日拷打颜异,想来个屈打成招,我怕颜大人支持不住啊!”
东方朔提醒他:“桑弘羊,你想想看,张汤连杨得意都敢抓,要不是皇上发了话,那杨得意可能早没命了!颜异大人是保不出来的,眼下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不要跟张汤吵,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
“什么也不说?”
“对,什么也不说。这个时候,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你想办法告诉他,沉默是最大的蔑视和反抗。只要他不给张汤留下什么话把儿,到时候张汤定不了他的罪,他不仅要放人,还会遭到三长史的追究。”
桑弘羊无可奈何地说:“那也只好如此了。”
东方朔却问:“桑弘羊,盐铁专卖,最近成效很好?”
桑弘羊点点头:“除了那个河南郡守卜式,还在顶着,各地都已建立专卖之官。那个卜式,为官倒是挺正的,可他就是对盐铁专卖想不通。”
东方朔说:“别着急,等我有空时,找他一遭。这个牧羊佬,还是有点道行的!”
桑弘羊又露出一种担心:“东方大人,现在府库钱粮,已是文景之世的数倍。可下官听说,皇上除了发兵讨伐五夷之外,还听信那个李少翁的妖言,要建什么通天台,还要大建甘泉宫,扩建未央宫、建章宫。如此下去,恐怕国库的东西再多,也不够挥霍的。”
东方朔气愤地说:“死了个李少君,又来了个李少翁。只要皇上喜欢,这种孽障,总是铲除不尽的!”
桑弘羊焦急地说:“东方大人,皇上愈是大兴土木,小侄心中愈是不安。”
东方朔宽慰他说:“弘羊,你既在其位,就要力谋其政。再说,现在皇上大发五路兵马,扩展疆土,需要足够的钱粮来支持。只要你能贯彻盐铁专卖,保证财源滚滚,皇上就会对你一百个依重。张汤、李少翁的事,还是由我来想办法吧。”
桑弘羊面露喜色:“谢东方大人!”
建章宫内。武帝正与李夫人一道,听李延年唱曲儿。
李夫人大腹便便,已不能再舞。
这时,张汤领李少翁走了进来。李延年急忙停止唱歌,向李少翁施礼。李少翁手捧药罐,分明是又给皇上送药来了。
武帝笑道:“李大仙人,你看,你的干女儿都快生育了,你还给朕送‘伟帝’之药?”
李少翁笑了。“皇上,您不用瞒着小仙,小仙知道,您是个闲不住的人!是不是后宫又来了两位大美人儿?”
武帝笑了:“噢?昨天才到,你今天就知道了?”
李少翁却说:“可不是。一个月前,就有仙人告诉我,说李夫人将要生一贵子,而皇上身边还要来一个姓刑的,一个姓尹的美人。”
武帝并不觉得惊讶。“这两个美人儿,果然一个姓刑,一个姓尹。不过你的干儿子李延年在朕身边,你猜对这个,朕不以为你有本事。可你刚才说李夫人腹中的孩儿,肯定是个男的?”
李少翁叫道:“皇上,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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