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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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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大喜:“好!张爱卿,六年来,你远离长安,甚是辛苦。你要知道,朕这六年,北征匈奴,南平两越,又胜且兰、云南;东北还与高句丽作战,大获全胜。但朕派往身毒的探路军,从西南翻山越岭,都因雪山太高,无功而返。不知朕让爱卿从西域派出的使者,是否到达身毒?”
张骞答道:“臣先后派出三拨使者,越过葱岭,首次到达无雷,再次到达大夏,第三次到达喷赤河,都不能翻过那高入云天的雪山。臣见使者有去无回,也就没第四次派人前去。臣听西域人把身毒称为天竺,说那边的人供奉一个叫如来的大神。待臣在长安歇息一阵子,养精蓄锐,亲自前往!”
武帝摆摆手:“好啦,好啦!张爱卿,你两番出使西域,前后近二十年。你还随霍去病西征匈奴,功苦兼备。朕前次封你为博望侯,但因你出击匈奴时误了军期,又被革掉。这次,朕恢复你的博望侯,增添食邑三千户,让你位列九卿,待你休息几日,朕再给你事情做。”
张骞大为感动:“臣谢皇上隆恩!”
武帝看了看他的身后只有堂邑父一人,便又问道:“张爱卿,朕给你派的几十名副使中,有一位姓李的,叫李广利的呢?”
张骞答道:“皇上,那李广利喜欢牲畜,臣就让他看管西域良马。”
武帝笑道:“哈哈!张爱卿,你真会用人。让他看管牲畜,可算是人尽其才了。走,众位爱卿,陪朕到门外看看这些西域良马是什么样子!”
众大臣及使者陪着武帝出到宫外。走到门前,武帝见到东方朔,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自己。
原来躲在东方朔身后的珠儿,伸手走到武帝边上。武帝便将拉东方朔的手松开,交给珠儿,由她牵着,走向未央宫外。
未央宫外,李广利还是挺着肚子,在那儿炫耀他看管的“天马”。见武帝和众人到来,他有点不知所措。
武帝看到这么多良马,大为赞叹:“好马,好马!”
李广利急忙跪下,向皇上磕头:“皇上,臣李广利拜见皇上。”
武帝笑道:“李广利,起来说话。朕让你随张大人远去西域,没有白跑一趟吧!”
李广利爬起来,傻傻地说:“皇上,臣李广利眼界大开,远比在长安杀猪要舒服得多。”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怎么就忘不了杀猪呢?”
东方朔走上前来,拍了拍李广利的肩膀:“李广利,丢了杀猪刀,拿起赶马鞭,你不觉得手中的东西太轻了一点?”
李广利说:“是啊,轻得多了。一开始我真不习惯,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东方朔抬起手来,敲了敲他高耸的胸部,敲得“当、当”作响。众人看了,不由得大笑起来,连那些高鼻深目的“老外”,也都笑了起来。
李广利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这个都是些小玩意儿。”
“是吗?”东方朔引诱他说:“那你就掏出来,让皇上看看,都是些什么货?”
李广利看了看武帝,武帝冲着他笑。李广利只好将东西掏出几个盘子来:“皇上,您看,这是我拿几把杀猪刀换来的,上面都镶着珍珠玛瑙,一色的正货!”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李广利,你不愧是做买卖的,到那儿都不忘记搞点交易!”
东方朔也笑着说:“李广利,你的名字,比李广将军多了一点‘利’。除知道一点蝇头小利外,别的还会点什么,让皇上和诸位大臣瞧一瞧?”
李广利见东方朔老要调侃他,便问道:“说了半天,你是什么人?俺不认得。”确实,他被皇上派随张蹇出使西域时,东方朔还在边关,用三千人马与支楞儿周旋呢。
武帝笑了:“哈哈哈哈!李广利,搞了半天,你连他都不认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朔!”
李广利一听这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您就是东方神仙、东方大爷?小的给您磕头了!”
东方朔有点承受不起的样子:“使不得,使不得!李广利,你向皇上磕个头,就行了,干吗向我磕头?”
“俺在长安杀猪时,就听那些同行说过您好多故事,特别是您治朱买臣家那个杀猪婆的故事,最过瘾了!”
东方朔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惺惺惜惺惺,杀猪的自然也关心杀猪婆。李广利,你看管这么多的西域良马,何不骑上马跑上一圈,让皇上看看这天马的风采?”
李广利看了皇上一眼:“这……”
武帝鼓励他说:“李广利,骑!让朕看看天马的风姿,也看看你这大块头的威武!”
李广利急忙揣好珠宝,笨拙地爬上一匹有鞍的“天马”背上,死死地抓住马鬃。
东方朔左手伸出一个指头,在那马的屁股上轻轻一戳。那马如同受惊一般,蹬了几下蹄子,便在院内飞奔起来。跑了一会儿,竟然纵身跳起,越过宫前一块高高的石栏杆,将身上的人一甩而下,然后又跑回了马群。
再看那李广利,却被跌得鼻青脸肿,趴在栏杆之外,怀中的的珠宝掉了一地。
武帝和众人见此之状,大笑不止。
东方朔看了身边的卫青和公孙敖一眼,三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珠儿也是笑得嘴都合不上,她跑上前去,捡起地下一个最大的珠子,看了起来。
李广利爬起来,上前就夺:“拿来!这可是颗夜明珠,我要留着给我妹妹的!”
不料珠儿把手一缩,小小的身子一闪,竟把李广利闪了一个趔趄,如不是东方朔伸臂挡他一下,又要大跌一跤。
李广利转过身来,气急地说:“这是谁家的孩子?”
武帝伸手把珠儿抱在怀里,笑道:“这是朕的珠儿!”他又指了一下李广利:“李广利,珠子到了珠儿手中,你就别要了。李夫人自有更多的珠子,朕会赐给她的!来,李广利,朕今天作主,让你拜东方爱卿为师,让他传你几手武艺!从今以后,这个珠儿,便是你的小师妹啦!”
李广利听到这话,当然高兴,他急忙给东方朔跪下:“东方大人,东方神仙,东方师傅!”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
东方朔却不情愿:“皇上,臣可没同意收他为徒啊。”
“朕的旨意,难道非要你同意不可?卫青和公孙敖与你结为兄弟,不也是没有朕的同意么?哈哈,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再收一个徒弟吧!”
东方朔还没答话,珠儿便从武帝怀中跳了下来:“爹爹,皇上都说了,你还不同意?皇上,我跟我爹学艺在先,霍光舅舅和金日磾还是我的师弟呢,这个傻大胖子可只能算是小师弟了!爹爹,你说是吗?”
东方朔看了卫青和公孙敖两个一眼,两人笑而不答。
武帝却将珠儿抱起来,往李广利面前一放:“李广利,这是东方之珠,你要发誓,永远听你师傅的话,还要听你小师姐的话,这样,你师傅就会收下你的!”
李广利不知好坏,只要能让东方大仙收作徒弟,那便是自己修了八辈子的福,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他竟然向珠儿磕起头来:“李广利给师傅请安,给珠儿师姐请安,我发誓:永远听师傅您的话,永远听小师姐的话,如违此约,天诛地灭!”
东方朔还有什么说的?“好啦,好啦,起来吧,你这会就给小师姐磕头,将来脑袋还不磕破啦?”
(三)
金马门内,东方朔还在那儿认真地钻研《五行书》。珠儿在身边坐着,手里拿着笔,在给骰子染色。她手中的白色骰子小巧玲珑,是东方朔用熊的骨头给她做成的。珠儿将女孩儿用的胭脂染在“一”、和“五”的中间那一点上,其它的全用画眉用的黛墨涂成黑色。涂完之后,用手拉着东方朔说:“老爹你看,这回多漂亮啊!”
东方朔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漂亮,漂亮!你弄得这么好看,当心卫大将军哪天来到,再给你要走了!”
“卫大将军好久没来了。要是他来,我就送给他!反正爹还能给我做。”珠儿自有自己的见解。
东方朔摇摇头,又去看自己的五行书。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叩门声。爷儿两个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李延年出现在门前。
东方朔故意不看他,问道:“谁啊?”
李延年想了想,然后小声地说:“东方爷爷。”
东方朔低头看书,根本不理他。
珠儿听到这个叫声,急忙收拾好骰子,惊奇地来到门前。“啊?你叫我爹爷爷?那你就该叫我姑姑了?对,叫我姑姑,我就放你进去!”
李延年无奈地说了声:“东方姑姑。”
珠儿笑得非常灿烂:“哈哈,蒲柳哥哥和金娥姐姐家的侄子叫我姑姑,你也叫我姑姑,好玩,好玩!那好,你进来吧!”
李延年进了门内,却不敢迈步,眼睛看了看东方朔。
东方朔大声说:“你要是李延年,你就进来;要是辛延年呢,你就去找你那位辛苦子干爹去,只要他还认你,就让他带你来。我可没认过你这个干孙子!”
珠儿却劝道:“爹爹,刚才我认啦?他还叫我姑姑了呢!”
东方朔看了珠儿一眼:“珠儿,你别添乱。再添乱,你那两颗骰子就别想要了?”
珠儿撅起嘴巴,拿着骰子走到一边。
李延年又想了想,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跪下来给东方朔磕了三个响头。他磕完头,便不再坚持自己是孙子,却低下头来,嘟囔着嘴说:“东方大人,小人李延年叩见大人。”
“李延年,有什么事,起来说。”
李延年并不起身,却从怀中掏出许多珠宝来。“东方大人,小人是受李夫人之命,特地前来求大人帮忙的!”
见到这么多的珠宝,东方朔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李夫人会求我帮忙?”
李延年突然痛哭失声:“东方大人,李夫人已经危在旦夕。鸟之将死,其鸣亦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好歹她也是皇上的妃子,东方大人,请您开开恩吧!”
东方朔见他说得真切,便停止了嘲笑,静了一下,说道:“那你把地下的这些珠宝,都给我收回去!”
李延年却不从命:“东方大人,李夫人早就知道您不会收下这些珠宝。她是托你将这些身外之物代她转交急用之处。”
东方朔有点不解:“什么急用之处?我这里没有急用之处!”
李延年坦然表白:“大人,李夫人说,‘现在大河水患,急需用钱,请东方大人把这些钱用到堵河的事情上去吧!’”
东方朔有些吃惊:“什么?李夫人果然有此见识?”
李延年点点头说:“是的,大人!李夫人自知性命难保,便将皇上赐给的金银珠宝,都分给宫女和佣人。这些珠宝是她积攒一生的私房,她让我全部交给你,说把这些东西变卖成钱,买些草包石料堵河,来赎她的前生罪孽……。”
东方朔若有所思地说:“咳!人之将死,方有大悟!这个女人能悟出这些道理,也不算枉历风尘了!”
李延年说:“东方大人,李夫人她说,她死不足惜,只担心她的儿子和她的哥哥李广利。”
东方朔正色地说:“她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儿子,卫皇后如此贤淑,她还担心什么?”
“大人,虽然皇后仁慈贤淑,可宫中还有刑夫人,尹夫人,她们也会生儿育女。李夫人求你给她指点一条迷津,保护好她的儿子。”
东方朔思索片刻,回绝道:“咳!皇上没能善待李夫人,心中很痛苦,很内疚,他一定会善待她的儿子的。”
李延年跪下哀求:“大人,皇上的痛苦是暂时的,一旦有了新欢,皇上就会忘记。可李夫人爱儿心切,把她一生的积攒都交给大人您,捐献治河,赎罪护儿,您就不能帮帮忙,给出个主意么?”
“这事儿我能有什么主意?你李延年不是主意多多吗?”
李延年这回真的哭出了声来:“大人!您还记得小人给你唱的《孤儿行》吗?李夫人死后,他的儿子也是孤儿一个啊!孤儿出行,孤儿命苦……”李延年居然边哭边唱。
东方朔想了想,觉得李夫人和李延年出此下策,来求自己,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授她一计,皇上可就没法解脱喽!”
李延年抬起头来:“大人,此话怎讲?”
东方朔并不答话,只是说:“你回去告诉李夫人,让她从眼下,直到她死后,决不要让皇上见她一面。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东方朔就保她的儿子终生平安。李广利也会受到皇上的重用。至于李广利将来如何嘛……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延年将信将疑,但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便爬起来说:“小的代李夫人谢东方大人指点之恩!”
东方朔催促地说:“那你还不快走?”
李延年再磕一头,然后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前,却被珠儿拦住了。“你还没谢姑姑呢!”
李延年急忙哈腰:“是,是,谢谢姑姑,谢谢姑奶奶!”
(四)
建章宫内,气氛紧张。
武帝焦急地听着桑弘羊、公孙贺和霍光的禀告。
“皇上,自从实行盐铁专卖以来,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最近相传董仲舒又写一篇文章,这回他在骂秦始皇,说什么秦始皇时‘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如果说秦始皇时田租、口赋甚重,那也是符合史实的,可这‘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分明是指皇上您啊。”桑弘羊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不料武帝大笑起来。“说朕是秦始皇,朕便是秦始皇了!秦始皇有什么了不起?朕以为秦始皇还不够厉害,秦始皇没有实行过盐铁专卖呢!秦始皇时只有李斯,有桑弘羊么?董仲舒自称旷世大儒,他居然不敢向朕直说,非要来个旁敲侧击,他到这个份上,也够惨的了!朕要让他知道,朕与秦始皇还是不同的,就是秦始皇焚了书,坑了儒;而朕却不焚书,不坑儒。桑弘羊,朕向你保证,朕永远不会焚书坑儒!”
“皇上,御史里面有个徐偃,原来也是个博士。皇上命他视察郡国,他跑了两个地方,便说有的地方盐铁官营以后,盐不如私营时咸了,铁不发私营时真了,他便来个假传圣旨,让胶东国和鲁国可以盐铁私营!”桑弘羊愤愤不平地说。
“不行!董仲舒已是耋耄之龄,朕可以饶过;而徐偃是什么东西?他竟敢乱了朕的盐铁专营之法?传朕的旨意,将那徐偃免官,交廷尉府治罪!”武帝脸上杀机顿起。
“臣谢皇上。要是这样,臣桑弘羊就放心了。”桑弘羊满意地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霍光向他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武帝焦急看着公孙贺,开口便说:“公孙贺,大河在瓠子决开多时,至今李蔡未能堵住。朕用人不当,心中不安啊。如今,只好请爱卿你走一趟啦。”
公孙贺吃了一惊,他知道堵河不是小事,担心自己难以承担。但他不能违命,只能找个借口。“皇上,老臣遵旨。只是这宫中护卫之事……”
武帝却说:“大行令之职,就由奉车都尉霍光代理。公孙爱卿,朕还有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丞相之职就由你代理。”自从公孙贺听他的话,硬让儿子公孙敬声娶了张次公的女儿后,武帝觉得这位老姐夫更值得信任。尽管阳石公主还在宫中,不愿出嫁,但武帝认为,公孙敬声已经娶妻,阳石公主同意出嫁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今天他便把丞相这个职务,硬是塞给了这位“既很听话,能力不大;办事认真,却没野心”的两连襟的身上。
公孙贺向来没有大的欲求,听到皇上这话,他有些不安:“皇上,老臣无德无能,决不敢领丞相这一重任!”
武帝有点着急:“公孙爱卿,如今卫青不愿出门,东方朔又要隐居,你是朕的姐夫,你不帮朕,谁还愿去效命呢?”
公孙贺后退一步,恳切地说:“皇上,让臣治河可以,可是老臣也有一项请求。”
“你说吧。”
“臣请皇上恩准,让东方朔与臣同行,一道治河。”
武帝扫了霍光和公孙贺一眼:“你们说,朕已同意东方朔隐居金马门,让他治河,他会去吗?”
霍光从容进言:“皇上,治河之事,至关重大。如果皇上亲自去请,东方大人定不会推辞。”
武帝点点头:“那好,你今天率五万精兵,先行出发,明天朕亲自到金马门,请东方朔出来!”
明光宫中,灯火昏暗。
李夫人已在病危之中。她的头上蒙着被子,不愿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病容。
皇后卫子夫亲自来到病榻之前,看望这位可怜的妇人。她知道李夫人不行了,她要亲自给李夫人送行。李夫人掀开被角,蜡黄的脸上露出了感激之情。
武帝就在相距数步的地方,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终于,他忍不住地走近病榻之前。李夫人急忙再用被子将头蒙上。
武帝见状,恳求地说:“李爱妃,朕知道,朕对不起你。可你到这个时候,就是不让朕见上一面,朕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啊!”说着,要去揭李夫人身上蒙的被子。
李夫人急忙将头更深地蒙在被中,从背着武帝的另一端露出一点空隙,让自己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臣妾蓬头垢面,实在不堪……臣妾别无……只求……一件事……”
武帝转到这边,仍然看不到李夫人的容貌。他答应道:“你说吧,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朕都依你!”
李夫人将一只苍白的手从另一边被下伸出,拉住卫子夫说:“皇后,姐姐,这事……臣妾……也求你……”
卫子夫点点头,嗓子沙哑地说:“你说吧,我答应。”
李夫人拉紧卫子夫的手:“皇后……臣妾……死后……也别让……皇上……看到……”
说完她的手撒开了,可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蒙头的床单,不愿松开。
卫子夫的哑嗓子里发出了悲凉的声音:“李夫人,李夫人!”
武帝冲上前来,要掀开李夫人的被单。
卫子夫一边用手护住床单,一边瞪着哀怨的眼睛,沙哑地说道:“皇上,这是她唯一的遗愿,难道你就不能依她一回?”
武帝急得一甩手,又一跺脚:“咳!”转身万分痛苦地离开了光明宫。
(五)
金马门中,阳光灿烂。
东方朔将李延年拿来的珠宝,拈在手中看了看。珠儿也好奇地走过来,想拿一个玩玩。
“不许你动!”东方朔忙将珠宝放进一个盒子内。
珠儿惊奇地问道:“爹爹,这些珠宝,是不是能卖好多好多钱啊?”
“爹爹也不知道,反正能卖不少钱。”
“那你怎么把钱送到大河决口的地方呢?”
东方朔有点烦:“你总是‘打破沙锅问到底。’老爹我……”
还没等他说出来,珠儿抢过话茬:“老爹你总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东方朔这回笑了:“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啊……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
珠儿却又来一句:“谁让你是我爹呢!”
这时,他俩听到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父女两个抬起头来,只见皇上带着霍子侯走了进来。武帝本来神情很严肃,可一转眼又微笑了起来:“东方爱卿,你们父女两个,好热闹啊!”
珠儿明白了:“皇上,您在偷听我和爹说话?”
东方朔制止道:“珠儿,怎么能说皇上是偷听呢?”
武帝自我解嘲:“未经允许,听了就是偷听。珠儿说的对。”
珠儿却要讨好皇上:“皇上,我爹和我要去卖珠宝呢!”
“噢?东方爱卿,朕还不知道,你还会藏着珠宝?”
珠儿忙说:“皇上,这些珠宝是……”
东方朔急忙拉了珠儿一把,打断她的话:“皇上,臣受人之托,准备将这些珠宝卖了,把钱捐了治河。”
武帝眼睛一亮:“噢?是谁如此无私,帮朕治河?”
东方朔没接话茬。武帝并不在意,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朕知道,大河决口一时难以治好,已派公孙贺领五万大军,前往接替李蔡。怎么,东方爱卿,你想不想去?”
东方朔摇摇头说:“皇上,这大河决口长达一年多,那么多人都堵不住,只恐臣去了也无济于事。”
武帝惊问:“噢?为什么?”
“依照董仲舒的话,这是为政失德,造成天地失衡所至。”
“董仲舒就因此话而被朕贬为庶人,难道你也听信妄言?”
“皇上,这话是臣看了《五行》书后的感想。凡信阴阳五行的,都会说这些话。”
武帝十分不快地问:“那你说说,朕又有什么过失,惹得上天震怒,洪水为患?”
武帝本以为东方朔会发几句牢骚,不料东方朔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转而说起其它事情:“皇上,大河为患,自古有之。于是才会有鲧禹治水的千载佳话。臣去治水,就算是治住了,也不过是秦时的李冰一个,于后世没有多大的启示,如果……。”
武帝这回明白了:“你是说,要朕亲自前往?”
东方朔点点头:“皇上,您很早以前,就说要亲自躬耕。臣的头发都等白了许多,也没见你扶过一次犁。如今大河决口为时已久,转眼就是秋冬,水势缓慢许多,你又派去五万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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