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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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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绣笑着走出来,将珠儿硬拖进了里屋。
  武帝搓了搓手,嗔怪地说道:“这个珠儿,皇上和爹一块叫,朕都不知如何答应她为好!”
  东方朔做了个禁说的手式:“嘘──!皇上,我们还是快点去爬梯子吧。”
  月明星稀,院落寂寂。
  几根大大的蜡烛,垂泪般地立在四周。张汤与鲁谒居刚泡完澡,两人都只围一条小汗巾,坐在木椅子上。张汤蹲下来,要给鲁谒居疗脚。
  张汤疗脚可真有本领,他左搓右按,时而向外旋转掌心,时而向内来回扳动,苑若一个高级按摩师,将鲁谒居那双白白的修长的脚板,在掌中把玩得顺顺溜溜的。
  张汤一边进行按摩,一边说道:“陪龙,你说怪不?皇上明明让李蔡跳进大河自杀了,却还要我去找李蔡。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鲁谒居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口气:“咳!张大人,恐怕你我的好日子都不长了!”
  张汤却不那么悲观。“不!我张汤不会甘心的,无论如何也要想法起死回生!”他边说边继续给鲁谒居按摩,还问道:“怎样,舒服吗?”
  鲁谒居一听张汤的话,心中也轻松了不少,他无力地呻吟着:“好,再用力一点,再用力!好!舒服,舒服啊——!”
  他们在那儿一味享受,怎知不远的墙头上,同时露出两个大脑袋。武帝和东方朔已从乐成侯丁义院内,双双爬到梯子顶端,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两个人那份亲昵的样子,东方朔觉得肚子里的酸水直往上犯,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嘴,不让自己呕出来。
  武帝也在梯子上面看呆了。他脑海里出现董偃和韩嫣的影子。不管那个人叫吴陪龙,还是叫鲁谒居,他都和韩嫣董偃一个样,他确实长得很好看!难怪张汤不再娶妻,不再追求别的!
  武帝在梯子上还要想入非非,只听身边的东方朔肚子咕咕作响。原来他肚中青梅较劲得很,一股酸水泛了上来,东方朔再也捂不住了,只好将嘴中的一口黏糊糊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们所踩的梯子,本来是为乐成侯丁义这个小个子准备的,现在两个人踩在上面,实在危险,丁义刚才自告奋勇地在下面撑着,可东方朔的那口酸水,不偏不倚正吐在丁义的脸上!
  丁义觉得脸上突然掉了一堆黏乎乎的东西,还有一股难闻的咸酸味儿!他急忙一甩头,身上一软,肩上的梯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只听“扑通”“扑通”,武帝和东方朔双双落到地上,两个人全压在丁义的身上!
  墙的那边,张汤听到声音,急忙将所有蜡烛一口气吹灭!然后抓起一件衣服,冲到墙下!
  墙的里面,丁义急声大叫道:“皇上,皇上!摔伤了没有?”
  武帝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满脸怒容,没有理他。他的一只脚瘸着,扶着东方朔的肩膀,示意快点走开。
  墙的那边,张汤清清楚楚地听到,是叫皇上的声音!他的双腿一下了软了下来,顺势坐在墙跟下,再也起不来了。
  墙的这边,东方朔用肩膀架着武帝,说道:“皇上,是回宫呢?还是到金马门?”
  武帝使劲地伸了伸腿,对乐成侯丁义说:“我随东方爱卿去金马门,你快去叫太医,就说朕在金马门和珠儿玩,摔了一跤!”
  鲁谒居也听到了那边大声说“朕”的声音。他的脸上顿时刹白。他感到大祸临头了。愣了一会儿,他如丧考妣般地对张汤说:“张大人,我是活不成了,我先走,给你留条生路,千万保住我的弟弟……”
  黑夜之中,尽管张汤的浑身都在发抖,可他那双狡猾的眼中,在泪花闪动的同时,还是露出希望的亮光。
  (七)
  丽日晴天,金马辉煌。
  朱买臣走进门前,先欣赏了一会儿那匹金马的威严和神威,然后才走进来,求见东方朔。
  “东方大人,听说皇上龙体欠安?”
  东方朔轻描淡写:“没什么,皇上的脚给崴了一下。”
  朱买臣将自己手中的一块竹简摊开:“东方大人,这回可把张汤的罪行全部整清了,主父偃所说的,张汤有六条不赦之罪,条条都证据确凿!”
  东方朔怔了一下:“那你说来我听听。”
  朱买臣应声而答:“好!东方大人,您听着!第一条,残害忠良:窦婴和所忠之死,虽是田鼢主谋,却是张汤一手所致。”
  东方朔点了点头。
  “第二条,滥用酷刑。据赵禹揭发,张汤不仅在廷尉府中设有酷刑,还在自己的家中自创刑法,其手段之酷,无所不用其极!”
  东方朔又点了点头。
  朱买臣更加激愤:“第三条,残杀无辜。淮南王和衡山王两案,被杀之人多达数万之众;颜异大人被他以‘腹诽之罪’杀死,还有杨得意,也被他亲手残杀!”
  东方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朱买臣看了一眼东方朔的样子,接着高声说:“第四条,结党弄权。他先与义纵结为同党,又与李蔡狼狈为奸,现在他和杜周又是鬼鬼祟祟,非同一般。这是历朝历代决不允许的!”
  东方朔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朱买臣更是兴奋异常:“东方大人,如果说前四条,与他廷尉的职务还有关系的话,这五、六两条,可就是人品问题了。”然后,清清嗓子又高声念道:“第五条,私养佞臣。东方大人,这一条,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他吧!”
  东方朔却笑了笑:“我看未必。”
  朱买臣不明白了:“为什么?”
  东方朔沉痛地说:“朱大人,你不了解内情。有一段时间,皇上身边也有两个佞臣,先是韩嫣,后有董偃。韩嫣是太后杀掉的,而董偃则是我东方朔逼着皇上杀掉的,皇上嘴中不说,可心中未必舒服。”
  朱买臣却说:“听乐成侯丁义说,皇上昨天晚上见到张汤和鲁谒居在一起,他很不高兴?”
  东方朔反问道:“是啊,可我要问你,皇上为什么没在当场就下令捉拿张汤?”
  朱买臣摇摇头:“东方大人,买臣也不明白。”
  东方朔叹了一口气:“看来,皇上还因为某件事情,不想杀掉张汤啊!”
  朱买臣一怔:“此话怎讲?”
  东方朔说:“既然张汤有这嗜好,那他也可能变成第二个韩嫣,第二个董偃。”
  朱买臣恍然大悟,然后又将头摇得像货郎鼓一般:“天哪,决不能这样!东方大人,你,你能不能再逼皇上一次!”
  东方朔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啊。好了,朱大人,还有最后一条,你说吧。”
  朱买臣语气滞缓了:“这第六条,贪赃枉法。我与王朝、边通两位大臣审了李更,经他交待,张汤确实指使管家吴陪龙,就是那个鲁谒居,参与了侵占先皇陵地之事。我们三位长史,通过田鼢、义纵、主父偃三个人生前个个贪赃枉法、敛财无数的丑行,一致认定:张汤是个大贪,其所贪钱物,比起田鼢、义纵、主父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方朔却说:“朱大人,定罪要有证据,你们三位长史,全凭推测来认定张汤贪赃枉法,那可不成!据我所知,张汤并不是个贪财之徒。”
  朱买臣笑了。“东方大人,我们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也深入虎穴?那得让皇上下旨!主父偃在遗书中白纸黑字说得清清楚楚,张汤家财无数,贪婪成性。主父偃是张汤的死党,他们二人狼狈为奸,这还会有假。何况,张汤权势大于当年的田鼢。皇上抄田鼢的家,得到的财产几近国库!你说,张汤他能肉在嘴边而不吃吗?”
  东方朔冷笑起来:“这就是你的证据?”
  朱买臣也笑起来:“证据?还有啊。东方大人,这次李更克扣治水之钱,买地建宅,便是张汤一手授意的!张汤只说李更从每个草包上克扣了一缗多钱,却没有说他自己得到了多少!你算算,如果每个草包他能得到一缗钱,就是三百万啊!
  东方朔摇摇头:“朱大人,此等事情,不可随意定论。为了铲除奸佞,我东方朔可以第二次逼迫皇上,可你,不能单凭主父偃的遗书做事,要知道,主父偃也不是个好东西!”
  朱买臣却不以为然。“东方大人,主父偃是对不起您,但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与他也算是生死患难之交。除掉张汤,我不是为报私仇,你也不要感情用事。”
  东方朔说:“那你也得要有证据吧!”
  朱买臣想了想,双手合掌一击:“对啦!有证据了!那李更交待,张汤所有货物,全部由一个叫田信的商人置办的。那个田信,是田鼢的远房侄子,是个势利小人!他为张汤办货办了二十年,我们就从他的身上,打开缺口!”
  东方朔点点头:“那好。明天一大早,我就进甘泉宫。你们三位长史,去把证据找足了!”
  朱买臣将头一甩:“东方大人,为除这个大奸大恶,我朱买臣就是拼了命也值!”
  (八)
  张骞这几天一直陷于十分困顿的状态。他还住在博望侯府中。公孙贺虽当了丞相,但他在大行令府的家,张骞却一直不让他搬出。大行令本是每夜都要在宫前值更的,可当霍光发现张大人与卫皇后的关系非同一般,有可能旧情复发时,就当仁不让地把值更的事务全部揽了下来。
  他拿过一个西域才有的小罐儿,认真地看了看。这是魇宾国王送他的另外一件礼物。魇宾国王当时说:大汉的使者,你接受我们漂亮的孔雀,也得接受我们孔雀的胆汁!孔雀最漂亮,可它的胆汁却是最有毒的东西,魇宾国人喜爱孔雀,也喜爱孔雀的胆汁。要是谁在山中,不幸被毒蛇咬了,用点孔雀的胆汁一涂,立即便能化解蛇毒。可是,孔雀胆是不能喝的,不管是人,还是牲畜,尝一点孔雀的胆汁,便会立即丧命!我们的战士在与敌人作战,不能取胜时,他们便会喝上一点孔雀的胆汁,然后微笑地死去。魇宾人不让敌人污辱自己!有的老人患了不治之症,他们也会喝点孔雀胆,以求速死。魇宾人都相信,如果是这样死去,他们的来生还会轮回地生在孔雀之国,甚至会化成一只美丽的孔雀来!
  张骞拿着孔雀胆,不禁悲感交集。好在子夫没有追问我另一件礼物,不然,我该怎么回答她呀!
  张骞觉得自己已经是魂不守舍了。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在出行之前,让自己去做大行令?自己与皇宫的唯一关系,就是和卫子夫二十五年前的旧情,难道皇上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我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又曾到战场效命,虽说被封博望侯,官至大行令,达到了一般人所难以达到的位置。可皇上也知道我心中的痛苦,知道我与卫子夫曾经有过的深厚情意,难道皇上是出自怜悯之心?是皇上自己终日不在宫中,特意让我来安慰安慰子夫么?不对!自古没有一个皇上会那么做,特意安排皇后昔日的情人与皇后在一起!那他是什么用意?
  张骞啊张骞,你只想到你自己的心情,你没想过卫子夫么?皇上有五千多佳人,几十个夫人和妃子,卫子夫那儿,他已十多年不去了,卫子夫过着多么孤独的生活。不仅如此!她还守着一个发了疯的女儿,每天生活在揪心揪肝的痛楚之中,她那银铃一般的嗓子,已再也没有悦耳的声音了。那种让人心颤的沙哑,不用说武帝不忍多听,就连张骞你听了,也是心力交瘁啊。她身边还有一个任性的次公主,阳石公主,她因一直恋着自己的表哥,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不愿意嫁给韩食其,就天天在家里憋气!卫子夫不仅要保护已经疯了的大女儿,还要保护这个任性的小女儿。现在卫子夫唯一的寄托,都在儿子身上。可是太子大了,要在东宫独立门户,不可能再和妈妈终日在一起。听说太子和一个姓史的婢女要生孩子了,可皇上说什么也不愿封那个婢女为太子妃,只同意她做一个良娣。皇上要亲自给太子选一位妃子作为将来的皇后!皇上啊皇上,当年卫子夫进宫时,不也就是一个歌女么?为什么你自己爱起人来,就不计较她的地位高低,而一到了自己的儿女身上,你反要找什么门当户对的家族呢?你这样做,不是让子夫这个做母亲的心,为三个儿女终日受折磨么?过着这样的日子,就是贵为皇后,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个贫家妻子快乐呢!
  老天哪,当年你不让卫青家的老伯母到长安,不让她给平阳侯曹家当佣人,不让卫青带着子夫来到长安,也许我张骞和子夫便是一对无忧无虑的牧羊夫妇,也许我给子夫的欢乐,要比她现在所得到的欢乐多一千倍,一万倍!
  张骞啊张骞,你不是从小立下大志要走遍天下,要经历天下奇险之事,要争取立功封侯么?你的志向既然已经实现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高兴,还有些后悔了呢?你想想,卫子夫本来就不是你的!当你们两个小时候在一起,稍有靠近时,她的哥哥卫青就用异样的眼光把你们分开,仿佛他卫青才是卫子夫的保护神,不让你张骞再亲近一步。记得有一次下雨,你把子夫拉进山洞里躲雨,卫青发现后,还揍了你几拳!小时候,你和卫青怎么打赌立志的?卫青说,他要统领千军万马。而你呢?就说要走遍四面八方!也许卫青就因为你想奔走四面八方,才不放心把妹妹嫁给你的!
  卫青对我还是很好的,只要我在长安,他总是十天半月地来看我,或者来请我到府上做客。可是,自从霍去病死后,他便深居简出,也不想再打仗了,他的三个儿子全被皇上封了侯,他便和平阳公主和几个孩子分享天伦之乐了。现在,皇上让我当了大行令,他更是再也没来看我,也没请我。卫青啊卫青,你应该知道我目前的尴尬处境!想想我张骞是如何度日的啊!我身在子夫的周边,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我所不爱的匈奴女人。我每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要天一亮,我便不由自主地向皇宫走去,我想看到子夫,听到子夫。可是一见到她,我的心就碎了,我的手脚便不知如何行动!
  宫中还有无数只眼睛注视着我们,尤其是那个李延年,他居然敢跟踪我的行踪!张骞啊张骞,你怎么就没有想到,皇上难道会对你放松警惕?皇上也是爱卫子夫的,他从来都爱卫子夫,只不过现在,卫子夫身边的两个女儿,一个是皇上不敢见,一个是皇上不想见而已。还有,皇上也不想听到卫子夫沙哑的声音,他要在心中永远留着子夫那银铃般的歌声。不是吗,李夫人死前不让皇上见到她的病容,皇上至今还念念不忘她的音容笑貌么?皇上是个喜欢永远沉浸在美好之中的人,一旦他拥有的东西不美好了,他就不要了。他宁愿生活在回忆中,也不愿用现实去击碎他那美好的梦!是啊,我张骞只是一个为皇上补梦,但自己却不能进入梦境的人。张骞啊张骞,苍天生你,原不是补天之人,而是个补梦之物!
  “张大人,一已之情是小,你要知道,如果你陷皇后于不义,可就会牵连卫大将军,还牵连到万人注目的太子啊!”
  一个不大的声音传进张骞的耳朵。张骞抬起头来,四周张望,只见黑夜沉沉,哪里有人?自己好似仍在梦中。对了,这是霍光的话!霍光这个年轻人,做起事来四平八稳,说起话来掷地有声!霍光说得对啊!我张骞举止失措,那是小事;我张骞被人告发,一人被杀,也是小事,如果因为我的举止失措,而牵连到我最心爱的人,牵连到皇后的位置,牵连到已经再无斗志的卫青兄弟,牵连到众人注目的太子来,那我张骞可就是万年不能自赦的罪人啊!
  张汤为什么要让李延年来盯着我?霍光说的对,张汤眼下正是危机四伏的时候!他要转移皇上的视线,想找到立功的机会证明他还是个有用的人物!我张骞成了张汤的垫脚之石!那次我从西域回来,张汤多次找我,因为他得知我手中有一小罐西域人用孔雀胆配制成的毒药。张骞出门在外常带着他,怕万一被毒蛇咬伤时,可以用它来以毒攻毒的药品,可是这被李广利知道了,便告诉了李延年,李延年便又告诉了张汤,张汤却让李延年生磨硬泡,生生地要走了半罐。张骞啊张骞,你一辈子提防着蛇咬,最终还是将脚伸给了毒蛇!怎么,你还等着毒蛇咬上你之后,再用药来疗你自己么?可能那时,被咬的不是你一个,还有你最心爱的人,你最敬重的人,你最担心的人……
  张骞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国度,一个他今生今世几次想去都没能去成的国度,一个叫做身毒的国度,一个身毒国的商人曾经告诉过他,身毒人信奉一个叫如来佛的佛神,信了这尊佛神后,人生的一切忧怨都会化为泡影,人生所不能实现的愿望,也可以到来生得以实现……
  他拿起了仅存半罐的孔雀胆汁。
  他的耳朵里听到银铃般的歌声: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张骞知道,这是他来生还要听的歌,他要向着来生奔跑,奔向那身毒之人所说的极乐世界,他要在那儿终日欣赏这首歌,琢磨着这首歌,或者,自己会变成一只孔雀,那他就会飞回汉宫,在那两个笼子前,耐心地等待着那位相知相爱的人一同重生,一同比翼双飞……
  第九章 恶鬼廉官
  (一)
  武帝端坐在甘泉宫内,东方朔坐在他的右侧。武帝向下挥了挥手,众多太监马上离开。武帝又向霍子侯看了一眼,霍子侯不情愿地离开了武帝身边。
  武帝见人走光了,就对东方朔说:“东方爱卿,朕的脚倒是不怎么痛了,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东方朔的眼光先在武帝的脚上停留一下,马上又回到武帝的脸上来,并在那里止住。“皇上,该割舍时且割舍,留着瘤子是大患啊。”
  武帝有些犹豫:“可是,朕总觉得,不管怎样,张汤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二十多年,他为朕没少出力啊!”
  东方朔站了起来,走到武帝身边。“皇上,臣给你说个比方。譬如臣的耳朵,它上面长了个瘤子,一开始是不痛不痒的,长在那儿,多了个可以摸得着的东西,我不仅不介意,有时还觉得挺好玩的,因为别人没长这东西!可是,如果它还要长大,长得把耳朵眼儿都给堵住了,让我再也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了,那它就成了个大恶瘤,我就一定要把它割掉。这人才,也一个道理。他能为你所用,便是良才;不为你用,可也不碍事,至多是个庸才;也许他还能低三下四地围着你屁颠屁颠的,是个狗才奴才,您也会喜欢;可是,如果他要危害比他更为重要的人,那他就不是良才,而是恶才、鬼才!”
  武帝早就听过他的这些言论,因此并没振作,还是有些悲伤地说:“朕这些年,总觉得,眼前能干的人一个一个的死掉,死了的就找不回来了。”
  东方朔的话音里也带着几分凄然:“皇上,臣也不愿看到有人死去,哪怕是一个无用的人,只要不是生老病死,那臣以为都不该死亡。可是,皇上您想想,说颜异是‘腹诽之罪’,他该死吗?那个连狗都不愿打一下的杨得意,他又该死吗?!”
  武帝说道:“杨得意果真是张汤杀的?”
  东方朔大声答道:“千真万确!皇上,这是霍光告诉臣的,霍光决不会捕风捉影!”
  武帝这时站了起来,悲伤地叹道:“唉,朕没想到,得意会是这种结果。”
  东方朔把武帝扶着,坐到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坐下来,慢慢地说道:“皇上,朱买臣他们三位长史已搜罗了张汤的六大罪证,皇上何不将这些罪证公之天下,让您和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没有遗憾呢?”
  武帝点点头说:“让朕想一想,想一想吧。”
  东方朔正想说话,霍子侯走了过来,他把话止住了。
  霍子侯悄悄地说:“皇上,张汤张大人求见。”
  武帝有些不耐烦,生气地说:“朕不舒服,不想见!”
  霍子侯却说:“皇上,张大人说有要紧的事,非今天向皇上禀告不可。”
  武帝想了想:“让他在外边等着!”
  (二)
  过了一阵子,武帝调整好了情绪,才和东方朔、霍子侯一同走出甘泉宫,来到外面的庭院之中。只见张汤和李延年一道,齐齐地跪在地下。张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到东方朔在场,欲言又止。
  武帝:“张汤,不是说你有要事,要给朕说吗?说吧。”
  张汤颇有心机地说:“皇上,臣要说的事,牵涉宫闱,不能让外人知道。”
  武帝便向霍子侯一挥手:“你离开。”
  霍子侯看了一眼东方朔,不高兴地作为外人离开了。
  张汤又看了一眼东方朔,小声说:“皇上,这事臣只能向您一个人说。”
  武帝却问:“那你带着李延年来干什么?”
  张汤嗫嚅地:“皇上,李延年是证人。”
  武帝火了:“那东方爱卿就是朕的证人!朕的宫闱之事,太后在的时候,就没有瞒过他。你说不说?不说,朕还有别的事!”
  张汤知道,他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了,错过这个好时候,机会便成了烩鸡!管他东方朔在不在这里,他急忙磕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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