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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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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完了朱买臣,东方朔和道儿又上了山。他们在一个写着“大汉狗监诤臣杨得意之墓”的土堆前,给添上了一些新土。道儿还在潸然落泪,东方朔又拉道儿再往更高的山顶走去,他们走到武帝题着“云中君”三个大字的墓前,在那儿,他们向郭解和云儿深深地鞠了三躬。
这时,山下传来送葬队伍的锣鼓声和喇叭的悲鸣。东方朔登上山巅,看着车水马龙一般的送葬队伍,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你,张骞大人,你自己走好吧。”
1999。11。28晨4…8时初稿
1999。12。27晨4…8时二稿
第十章 清流浊浪
(一)
转眼到了元鼎五年。
四十五岁的武帝,显得比过去老了一些。他的身躯更为庞大,但他那长长的面庞,却没有什么改变。最大的变化是他的内心,那儿比过去深沉了许多。可不是嘛,屈指一算,他登基都快三十年了,他那更为沉沉的屁股,比他父亲孝景皇帝多坐龙椅一十三年,比他祖父孝文皇帝也多出六年,甚至高祖、惠帝和吕后三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执政二十七年,全被这个先叫刘彘后叫刘彻的给彻底超过了。
武帝的身体之好,也是人人羡慕的。他苛求长生,也懂得养生;他离不开女人,可他更懂得靠与女人交流来“摄生”。也许是东方朔将彭祖之道全部告诉了他的缘故吧,他身边的女人不仅没有减少,而且还在增加;后来的尹夫人和刑夫人两个,虽说少不了互相吃醋,武帝倒也将她们基本摆得平。可是,不管怎么说,武帝还是认为,在他心头,最重的还是皇后,尽管自己很少去看她,但她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要说喜欢,李夫人才是他最喜欢的,她的歌,她的舞,特别是她伺候武帝的功夫,都是无人能比的。可他偏偏弄死了她!好在那个乐成侯丁义比较精明,他又替皇上又找了个李夫人。这个李夫人面貌与那个李夫人很像,可她生在王侯之家,侍候武帝时,还不如尹夫人和刑夫人,武帝只有在对原来的李夫人思念得太切了的时候,才偶尔到她那儿,让她幸福一次。谁知这个李夫人别的不行,倒是天生的产孩子的料,武帝幸她一回,她便要生出一个儿子来,两年之中,武帝一共去了两次,她便生出了两个皇子来!武帝一想,也好。皇后生了太子,原来的李夫人生了昌邑王,新来的李夫人又生了两个,朕便封他们为燕王、楚王。等到儿子一多,武帝也有点烦,他倒不是担心王位不够,而是担心儿子太多乱子多,自己的哥哥刘荣早被逼死,刘非还在那儿蠢蠢欲动,不就是前车之鉴么?从此他再也不到新的李夫人那儿去了,宁愿到尹刑二位那儿闻点儿醋酸。
今天他到甘泉宫,是为了再请东方朔。这半年东方朔与他来往少了,可以说不叫不来。自从张汤和朱买臣二人被杀之后,他们见面很少言笑。和东方朔见面,没有笑声了,还有什么意思?武帝一有时间,便琢磨着,怎样才能恢复起两人之间过去那种见面就乐的亲密关系。
好在丞相公孙贺是个敬职敬业的人。别看他一开始不愿意当丞相,可一旦做上这个位子,干得比谁都欢。不论多小的事,他每事亲躬,大一点的事儿便来请示皇上。眼看着公孙贺的腰一天一天地弯下去了,武帝开始担心起来。自从张骞死后,卫青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现在连门都不出,好在武将还有公孙敖、杨仆、路博德、郭昌、郭吉等人,尽管小小的高句丽还没拿下,那个荀彘,他还是放心的。而文臣呢?汲黯被贬为东海郡守,听说这个道家的信徒也在求仙;还有一个卜式,在河南郡牧羊,倒也弄得太太平平。身边能用的人数来数去,除了公孙贺兄弟,霍光、桑弘羊外,还有杜周、赵禹两个张汤的继承人,便没有什么人了。所以武帝多次要求公孙贺跟东方朔说说,别整天钻研什么《五行书》了,朕从登基到今日,终日便是人才两个字。朕从来不缺狗才、奴才,为什么真正的人才,不是死掉,便是贬掉?谁料东方朔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武帝一急,便令让公孙贺去叫他,说朕在甘泉宫等着他呢!
春日早晨,人有倦意。武帝想着想着,觉得有些疲倦,居然在椅子上小憩起来。霍子侯在一旁倦得很,一看皇上睡了,便也在宫门口儿鼾声大作起来。
(二)
公孙贺领着东方朔未进宫门,就听到里面一粗一细的鼾声此起彼伏,大有蛙鸣春水之趣。公孙贺率先停下了脚步,可东方朔此时怎会禁得住手脚?他便轻轻地走了进来。公孙贺年岁已老,纵然年轻时练过轻功,此时也只能学猫状狐,可没走两下,便露出了掷地有声的虎步来。
武帝睡觉本来就很警觉,此时早已睁开了眼睛。
“啊,二位爱卿,你们到了?霍子侯,为什么不早说一声?”
霍子侯惊了一下,身子向上一耸,还打了个饱嗑儿。
东方朔见到没什么可乐的了,便正经地说:“皇上,臣来得不是时候,打扰您的春梦了。
没想到武帝叹口气:“唉!朕哪儿睡得好哇!二位爱卿,你们为朕想想,那高句丽一个弹丸小国,竟让朕费了十三万大军。两员大将,到眼下,都三年多了,还没有攻打下王险城来。还有,朕最担心的,还是朝廷之中乏人。能干的人,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而卫青等人又托病不出,朕深感手下无人啊!霍子侯,快给两位爱卿上座!”
东方朔哪用霍子侯伺候?他往皇上身边的椅子上一崴屁股,就坐了下来。公孙贺弯着老虾米的弯腰,看着霍子侯送过一个垫子,这才对他点点头,将小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然后深有感触地接着皇上的话茬儿:“是啊,皇上。臣检视各部,除大农令桑弘羊那里人材尚可应付诸事,其余各处,人倒是不少,可真正的人才,没有几个啊。”
武帝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就是啊!朕现在急需的,除了人才,还是人才!朕自即位之日起,就广招天下贤良。一时文有东方爱卿,司马相如,武有卫青、公孙敖,后来加上个霍去病;吏治有汲黯、朱买臣,法治有张汤、义纵,儒者有董仲舒、公孙弘,经济之士有东郭咸阳、孔仅,后来更有桑弘羊;对外有张骞。可如今呢?正如丞相所言,除了东郭咸阳、孔仅,还有桑弘羊,哪里都没人了!朕即大位已是三十个年头,可这人才不是日益增多,却是天天减少,没想到,眼下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朕让各国藩王和诸侯每年荐举三人,朝中大臣每年荐举二人,他们倒是每年都在荐举,可荐举来的,不是小舅子便是姨外甥,弄得朝中各部,每个位子都有三四个人呆着,可就是没有管用的!二位爱卿,你们说,朕该怎么办?”
东方朔这才开了腔。“皇上,前些年,各国藩王和诸侯每年荐举三人,朝中大臣每年荐举二人,每年长安便新添官员两三百人。三十多年了,朝中官员已有数千!再加上那几年卖官粜爵,钱少的得了个爵位,钱多的也能弄个肥缺。可他们生老病死的有几个?全都脑满肠肥的在长安呆着!倒是那些能干的,或者被皇上您赐死了,或者自相残杀了,寿终正寝的只有公孙弘一个;而那些碌碌无为之徒,都活得好好的!皇上,您若再要王侯和朝臣荐贤,我东方朔还是那句老话,老母猪生仔儿,一窝不如一窝!生得愈多,品类愈差!”
(三)
武帝倒没觉得他说得有趣,只是频频点头。“好,东方爱卿,说得好。他们个个嘴里都说荐贤用贤,可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一个不用。真是一窝不如一窝!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东方朔笑道:“皇上,臣觉得,这用人嘛,就和你选妃子一样,只有你自己选,才能找到合适的。比如说,您的后宫有美女五千,和这朝廷里的备用官员差不多。在臣看来,一个比一个俊俏,没有一个丑八怪。而经您进一步挑选使用,个个都成了熟透了的果子。皇上,臣这才知道,什么是‘皇上圣明’!要是您拿出选妃子的劲头来选臣子,那还会有错吗?”
尽管这话里刺儿不少,武帝还是笑了起来。他看了看丞相,公孙贺却是一脸的严肃。武帝笑着说:“哈哈,丞相,你看这个东方朔,总是到了火候,就给朕扎上一针。东方爱卿,既然你说到这儿,丞相也不是外人,那朕也就对你们敞开心扉。那个李夫人死了,她的影子在朕心头,总是抹也抹不去。所以朕就除了刑夫人、尹夫人外,又找了个很像李夫人的李贵妃。可是,光外表像不行,一用起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也是朕伤心之处啊!话说回来,这用人也是一个道理。你们说,汲黯老了,我还能找来像汲黯的人么?张汤和朱买臣都死了,我还能找到像张汤朱买臣的么?”
东方朔笑道:“皇上,就像选妃子一样,你要自己去选,去试,去用,去感受这个人如何如何。要想知道桃子的滋味,就得自己亲自尝一尝,别人可是代替不了的!何况一人一个口味呢?就像我当年看好的那十二个相好的,送给您,您一个都不要!”
武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啊,东方爱卿,你让朕这一乐,朕的心情倒也好了。那朕就告诉你,选大臣和选妃子太不一样了。”
东方朔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武帝说道:“选妃子还不容易?今天选了,用了,觉得不太合适,明天就让她到一边呆着去。反正这事只折腾朕一个人,折腾不到你东方朔身上。可使用大臣,便大不相同。朕要他们去治理天下,得让老百姓受他们的折腾!你们想想看,这朝中哪个部的公卿是可以随便试用的?试不好,便是让社稷受损,百姓遭殃!回过头来再换,便是为时已晚了!酿成大祸之后,纵然朕将他们杀了,那国家的损失和给老百姓造成的灾难,找谁补去!”
公孙贺听到这儿,连连点头:“皇上说得极是,说得极是!所以老臣为相至今,没敢擅自安排一个大臣。皇上,得想办法啊!”
武帝知道公孙贺胆小,但他对公孙贺连自己的人都不敢用这一点上,恰恰是非常赏识。可今天不能这么夸他,朕要的是用人,而不是不敢用人!想到这儿,他又向东方朔说:“东方爱卿,朕的妃子,用不着你帮助选,可朕的大臣,必须有你帮助选。你这位智多星,总得帮朕拿出点办法来呀!”
东方朔笑道:“皇上,天下的事,往往是同一个道理。人总想吃新鲜的,可那得有肚子。肚子撑得像个鼓,再新鲜的也吃不下。比如您的后宫,纵然皇上您修了光明宫,再修甘泉宫,每年有那么多的美女进来,还是住不下,你得放一些老而没用的出去。”
武帝点点头:“朕明白了。你是说,让朕把那些没什么用的官员,也像不被宠幸的宫女一样,给放出去?”
“对呀!”东方朔这下来了精神:“皇上,这官场就和您修建的昆明湖一样,要想让里头的鱼活蹦乱跳的,就得保持湖水不臭;可湖水只要不流,肯定不久就臭了。要想排掉湖里的污浊,就得引来清流,冲掉污浊。三十年来,官场就像湖水一样,清流甚少,浊浪滔天啊!”
“东方爱卿,朕承认官场上无能之辈多,可要是把官场说成浊浪滔天,朕可不太乐意啊。”武帝觉得东方朔的话过份了。
“皇上,原来您以为无能之辈便不是浊浪?臣不敢苟同!无能之辈素尸餐位,不能给老百姓干一点好事,还要老百姓养活他们,还要把能干的人的路子全堵上。就拿昆明池水来说,原来的清水,时间长了不流动,便成了臭水。可您放新水进来,少了没有用,刚一进来就和原来的臭水掺和到一起,同流合污了。怎么办?必须让新水形成清流,硬冲进来,把污水给冲掉。可是,如果您不从后头把臭水抽走,那些看起来兴不起风浪的污泥沉沙,被清流一逼,便会自动地形成浊浪,待清流未定时立即反扑,很快就会把清流挤了出去,留下的也必然同流合污!皇上,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到昆明湖试试!”东方朔不依不饶。
“好啦,好啦,就算污水能成浊浪,行了吧?朕今天就想听你说说,怎么引进清流,怎样清除浊浪?”
“董老夫子蹲园子——排放出去。”东方朔笑了起来。
“排放出去?谈何容易?要是能像董老夫子蹲园子一样简单,朕还要问你?”武帝不以为然地说。
“皇上,排放不出,也要硬排!不排就不能吃新的东西,不排就会胀死!臣还拿您的宫女作比喻,一批新的、能用的要进宫了,原来那一批没用的就得打发走,该嫁人的嫁人,愿进歌楼酒肆的就去卖唱!这官员也是一样的。皇上你养着他,就要给他事做,给他钱花,给他房子住。可他们给皇上您带什么东西?给你生事,添乱!他们画出一道一道没用的符来,让老百姓念;或者弄出一条一条自己连试都不试的套套,让老百姓来钻;至于老百姓还有没有功夫种庄稼、盖房子、充差出力、服役打仗,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只知道自己撑饱肚皮,从来不为皇上分忧!这么一想,他们活着有什么用处,就是给老百姓带来负担!”
说到这儿,武帝既满肚子气,又兴高采烈,于是顺着东方朔的话,也将肚子中的牢骚发了出来:“说得对啊!东方爱卿!可是,朕的宫女,很好安置,如你所说,该嫁人的嫁人。可这些官员,他们个个都是诸位侯王和大臣举荐来的,互相之间也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像宫女,说让她们出去,他们就愿意出去的啊!再者,宫女出去了,总有人要,她们毕竟长得好,身段好,生起孩子呱呱叫,就是进了歌楼酒肆卖唱,也不比乐府诗人唱得差!可这些官员呢?个个拖家带口的,除了蝇营狗苟,便会行贿受贿!让他们离开长安,他们靠什么生存?杀猪杀不成,贩卖卖不成,朕有时一急,真想把这一屁股屎们统统抹掉!可是不成啊!抹不掉,甩都甩不掉!”
东方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皇上,说得好,说得妙!听了您这话,臣就哈哈笑!一个大国,就像一个一个大大的蜜蜂家族,这一窝,那一窝。一处只有一个蜂王。可蜜蜂为什么产出那么多的蜜呢?因为一个窝里,除了蜂王是不做事、不产蜜的,其它所有的蜜蜂,都得采蜜。所以蜜蜂的家族,从来不乱,从来都是富容有余。可是人就不同,这人啊,有点本事的就想光吃不做,还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一级一级地管起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个治字,可要付出代价的啊!不然,为什么老子说小国寡民最好治理,因为人人都能抓到鲜鱼直接献给国君,他只要点上细细的火,慢慢地熬就行,没人跟他相争。可治理大国呢?等到九等人一级一级地把这条鱼送到皇上您的锅里,虽说鱼没臭,早已眼睛不动活了!皇上,既然您雄心勃勃,要当千古一帝,那你就得承受这个累,就别想吃鲜鱼!”
(四)
武帝愣了起来。他发现东方朔的想法在变。他还在金马门研究《五行书》么?不对。从他说的话来看,他的思路,和那三千块竹简上的话,有了很大的变化。对,“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在上下而求索”。朕也在求索啊!可这一面是蝇营狗苟的众多官员,另一面又是实在无人可用,这种局面,真让朕伤透了脑筋啊!可东方朔呢,道理说得很深,可看起来却轻松自如。啊,他比朕大六岁,都五十一岁了,朕的两鬓斑斑如霜,可他的头发竟然还是青丝一般,一点都没有白!他要不是神仙,如何能如此放松?如此年轻?不行!朕要让他也伤伤脑筋!
“东方爱卿,朕近来心事重重,这冗官冗员之事,可是让朕最伤神的啊!朕想请你帮朕想个法子,把朝中的四五千人,甩出去一半,既要他们走,还又不能闹事。尤其是那些儒者,你可以得罪,朕可不愿意得罪!你能把这事帮朕办好,朕就一门心思,如你所说,亲自选用人才,一个一个地尝尝桃子的滋味!”武帝不紧不慢地说。
东方朔马上大叫起来:“哎——,皇上,这下您倒好了,您把陈芝麻烂谷子全部甩给臣,让臣来处理;可您自己却专拣鲜桃子尝。皇上,您可是知道的,臣自小便是桃童,老了人称桃仙,要说挑桃子,臣可是不比别人差啊!”本来他是想说,要说挑桃子,臣可不比您差,可他话到嘴边又改了。
武帝心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哈哈哈哈!东方爱卿,你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你的眼光虽不比朕高,你的味口比朕要好!朕就怕你不愿做!如今你自己说出来了,朕就让你这桃童桃仙,给朕多挑几个好桃子来!”
东方朔傻了眼,他原本就想在金马门内隐居不出的,当公孙贺把自己硬拉出来时,自己还想着,见了皇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一个计策也不会有。怎么就不知不觉地,又让皇上给上了套呢?这回又是非拉车不可了!
公孙贺也笑了起来。“东方大人,皇上就知道,你是个脑子闲不住,嘴也闲不住的人。这回好了,你的腿脚也闲不住了,和我一块儿去给皇上物色人才吧!”
东方朔看了看皇上,闭口不再言语。
“哈哈哈哈!东方爱卿,朕本来请你出来,只是想让你替朕去物色几个能干的人才。可现在我改主意了。只让你去挑人才岂不是大材小用?!来,朕就请教了,这几千名冗官,如何处置?”
公孙贺心想,武帝真厉害,上了套,还得让你拉重量车。这回东方朔可要负重前行了。
东方朔知道躲不掉了,心里直想打自己耳光:谁让你一高兴就说个痛快呢?谁让你见了皇上就要逞能呢?谁让上了大殿就要把天下扛在自己肩上呢?也罢!说就说,皇上敢于实行,他就是个了不起的皇上;不敢实行,那他自然便低我一头,面子上过不去,还不得让我回金马门去?想到这儿,他站了起来,认真地陈述起自己的观点来:“皇上,臣想过这事。但此事想来容易,做来难;一般二般的君主决不敢做,除非是大智大勇之圣君,才能为之。”
武帝虽明白东方朔的招数,心想,他这是在激我呢!但听了这话,还是不免有些忿忿然: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还不是大智大勇的圣君!想到这儿,他便有些起急:“什么办法,你快说!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社稷的事,朕几时不敢做了?”
东方朔见武帝已被激将起来,便轻轻松松地说出了自己的招数:“皇上,臣听霍光说过,远在张掖、酒泉那地方,水肥草美,原为匈奴昆邪王居住,现在人烟稀少。皇上何不将那些要本事没本事,要能耐没能耐的官员。送到那儿去垦荒屯田,种地为生呢?他们在那里既能够自食其力,又能把肿胖得走不动路的身体练好了,同时还能把中原的文化,带到西域……”
武帝惊了起来,让这些人到靠近西域附近的地方去种地!他们干么?:“东方朔啊东方朔,你这个法子,不等于把他们流放了么?他们宁愿在长安街上扫大街,到东市里面卖猪蹄,也不会到西域蛮荒之地去!朕要是逼他们,他们会拼出一死,他们宁愿磕头磕死在朕的脚下,也不会到那里去!”
“皇上,要用智慧啊!臣没让您逼着他们去!”东方朔说。
“这还有什么智慧?傻子都知道不能去!”武帝不以为然。
“皇上,您不是还有几千宫女要放出么?张汤留在廷尉狱中的,不还有两万死囚么?挑出一些并没什么大罪的、一心想悔过自新的死囚,给他们每人配上一个宫女,不就是几千户人家么?西域广有田地,每人给他三千亩,让他们种去!然后您再把朝中没用的官员,比如公车处,不是处级升他到处级;吏部里头,不是部级的也给个部级;原来封了侯的,就改封个张掖侯,封地六万亩,食邑二十户;再封个‘黑叶猴’,封地四万五,食邑十五户;不是侯的,封他个‘蹲黄爵’,封地六千亩;食邑两户;再封个‘占红爵’,封地三千亩;儒生出身的,就封出一串‘韦编三绝’,各给三千亩地,一户奴仆。这样一来,他们会高高兴兴赴任的!说不定十来年过后,您到那儿一视察,整个一片世外的仙桃之源!那才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呢!”
武帝眼睛都睁大了:“好!好办法,好主意!丞相,这件事,就由你去办理啦!朕索性将宫女放出五千,让我大汉再多出五千户人家来!你让杜周挑选囚犯,不能用亡命之徒,亡命之徒要派去沙场,让他们立功赎罪!你再按朕的旨意,派人到敦煌、张掖一带先修筑一千个临时住所,然后将长安城中那些三年以上没有一点建树的官员,统统发配到那儿去!还有,拣那些脚儿勤,整天往上司那儿跑的下官,索性让他们施展腿脚,全部给弄到张掖敦煌一带去!”
“臣遵旨。”公孙贺一边答应,一边心里琢磨着:老汉我捞着一个得罪人的苦差啊。
东方朔在一旁说道:“皇上,光这些官员被弄走了,还不行。还有那成百上千的儒学博士,他们口中整天鼓捣着什么《诗》、《书》、《礼》、《易》、《春秋》的,可这么多年,他们给您出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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