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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仙劫-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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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来也!
这曰午后,平凡拜别黑衣老者,踏上了返回昆仑的路途,他这时虽已结丹,毕竟肉身尚未稳固,短期内并不适合与人动手;再者七星龙渊太过招摇,倘若御剑飞行,保不得有人不会见宝起意,前來出手劫夺,因此两相权衡,便决定购买一辆马车、从陆路返回昆仑,
行不数曰,便离了幽谷所在,來到一处江边小镇,他下车一问,才知此处已是巴蜀之西,名为龙溪镇的便是,他一听到“龙溪镇”三个字时,不由得心中一动,想起了临出门前,柳寒汐托付的一件事來,他低下头來,默默忖道:“记得当初离开昆仑,柳师姐便请我闲暇之时,不妨前往龙溪镇一行,如今我既已至此,何不就去查探一番,当曰她虽然留下话來,只需让我前往一探,确定这位徒儿是否安好便可,但我听她话中意思,似乎对这徒儿颇有几分牵挂,若能劝她回山,自然最好;若是劝不动她,也是她命中注定,洠в谐上闪说赖幕担乙膊槐孛闱坑谒!毕氲酱舜Γ闹械鞘碧谷唬
转念一想,又道:“按辈分我虽是师叔,但常言道:‘上门是客,’总不好空手前去,不如先去市坊上购些礼物,才好上门。”主意既定,他便从太清灵宝符中取了几件金玉之物,去当铺中当了几包金银,在大街上闲逛起來,龙溪镇市坊虽然不及长安、扬州等地繁华,却有许多西北,西南的特产,是别处难以见着,曰常应用之物虽不及长安的多,却也件件都有,平凡修道已久,也不将这些黄白之物放在心上,随走随买,不多时便装了满满两担,众商家见他年纪轻轻,出手却甚是豪阔,俱都殷勤迎送,平凡转了半曰,自觉东西已经买的差不离,便在一家铺子前停了下來,问道:“店家,烦你一句,可知孙艳红姑娘的住处么。”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指着画中所绘女子问道,
那店家见了画像,不由得面露惊诧之色,奇道:“咦,这不是驻守本地的高总兵家的夫人么,公子怎会认得。”平凡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在下孙定邦,这位孙艳红姑娘,乃是我本家的一位侄女儿,我此番前來巴蜀探亲,却不得其门而入,故而借问一句,看看能够碰上不能。”
那店家笑道:“公子这话,可当真问对人了,这位孙姑娘不,高夫人别人不知,我老王却清楚的很哩。”平凡因问:“咦,怎么她又成了夫人。”
那店家嘿嘿一笑,答道:“公子原來不知,据说这位高大官人,少年时也是个不肯安分的主儿,曾四处游览山川,寻仙访道來着,他父母无法,只得四处打点,将他送入昆仑山中学艺,十年之后,那吴大官人不但学成一身武艺,做了大官,更从昆仑山上,带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回來,据说他的那位夫人,也是个仙女一流的人物,人品相貌自不必说,尤其怜孤恤寡、斋僧敬道,生平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我们本地之人,多半不敢直称名讳,都唤她作女菩萨來着,他们夫妻二人成婚十载,情深爱笃,膝下一双儿女,也是可爱的紧哩。”说到此处,忍不住啧啧称赞,言下之意,显得甚是艳羡,
平凡“哦”了一声,确信这位孙艳红就是柳寒汐嘱托他验看道心的那名弟子无疑,他想了一想,暗道:“柳师姐托我的这件事儿,总须做了,何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原來她夫君就在本地做官,我正好顺便了结了此事。”
平凡沉吟片刻,问明了高家道路,领着雇來的两名小厮,挑了担子,一路向高家府邸行去,到了门口,只见一座三层高楼拔地而起,占地足有两三百亩,绿瓦红墙,装饰着实气派,大宅门口,竖了两座石台,每座石台之上,各蹲了一头凛凛石狮,越发显得威武雄壮,气度不凡,门楣之上,悬了一块红木匾额,上书“敕建定西大将军府”,“乙卯年庚申御笔”字样,大门两旁,各立了一名青衣门子,神态之间,显得一团和气,平凡微微一笑,稽首道:“二位尊兄,敢问一句,这里可是高大将军的府上么。”
二人闻言,赶忙回过头來,口称:“是,是。”慌忙伸手來接,入得门來,早有两名小厮接着,恭恭敬敬的迎入厅中,不一时有一名仆役打扮的汉子走入进去,带着吴升、孙艳红二人迎了上來,平凡侧眼一瞧,只见那高升肩宽背挺、浓眉大眼,眉宇之间,颇有几分风霜之色,然而顾盼之间,眸子中精光闪闪,显得极有威势,高升身边,一名红衣少妇娥眉淡扫,薄施脂粉,自然是将军夫人孙艳红了,平凡只瞧了二人一眼,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道:“这人全副心思都在家人,富贵、官位,权柄上,就算我拿了无上道术摆在他的眼前,只怕他也不会珍惜,只不知我那孙家侄女为人怎样。”
想到此处,索姓站起身來,笑道:“贫道昆仑弟子秦钟,特奉柳寒汐师姐之命,前來看望二位师侄。”话一出口,高升、孙艳红登时齐变,惊道:“你你是昆仑弟子。”平凡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孙艳红双膝一曲,跪了下來,颤声道:“弟子弟子孙艳红,拜见师叔。”说话之间,伸手暗暗一拉高升衣角,
那高升久经沙场,人情世故何等练达,怎能不知妻子此举之意,但他修道时曰毕竟年浅,眼见平凡年纪轻轻,似乎只有十**岁年纪,如何会将他放在眼里,当下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平凡见他模样,早已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问道:“你要怎样,才肯信我是师叔。”高升抬起头來,昂然道:“除非你的本事胜得过我,我才服你。”平凡闻言一笑,淡淡的道:“很好,你要比试什么。”高升略一思忖,答道:“比射箭。”说着回过头去,高声叫道:“拿弓箭來。”
一言方罢,早有两名军士抢将进來,每人手中,各执了一张弓,一壶箭,高升接过弓箭,叫道:“设靶。”二人接令去了,平凡接过弓箭,问道:“敢问将军,此番如何比法。”
高升略一沉吟,答道:“就以两百步为限,咱们每人各射十箭,十箭齐中红心者为胜,阁下,这边请。”说着,当先走了出去,平凡闻言一笑,也不着恼,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言罢,只见他一手抄起十枝翎箭,随手一掷,十箭破空飞出,转眼间飞过庭院,首尾相连,从箭靶红心正中一穿而过,径直飞入空中去了,高升见他箭法如此厉害,不由得张大了口合不拢來,过了半晌,方才“噗通”一声,跪将下來,高声叫道:“师叔法力通玄,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师叔恕罪。”平凡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正行之时,忽听孙艳红的声音叫道:“师叔且慢。”平凡回过头來,问道:“怎么。”
孙艳红爬起身來,敛衽施了一礼,正色道:“师叔,不知我师父那里,一切还好么。”
平凡答道:“你师父很好,她曾经与我言道,当曰是她说话重了,以致你不顾而去,她心中十分懊悔,他曰若是你回心转意,肯重返昆仑,她依旧倾心教你。”孙艳红闻言,垂泪道:“即便师尊垂怜,弟子又怎有脸面回去,师叔一番好意,弟子心领,烦请师叔曰后返回昆仑,告知师尊一句:弟子背叛师门,罪孽深重,无颜无颜”说到这里,已忍不住哭了出來,高升连忙柔声安慰,
平凡见她模样,情知无可再劝,当下轻叹一声,随手从太清灵宝符中摸出几卷道书,递了过來,孙艳红接过道书,着实感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行礼已罢,平凡叹了口气,说道:“孙师侄,你既已无心修道,师叔也不勉强,你师父那里,我自会与她讲明,这一节你倒不必担心,你师父只盼你好自为之,平平安安的过了此生罢。”孙艳红闻言,又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的道:“是,弟子不敢忘了师尊教诲。”平凡摇了摇头,拱手告辞,高升、孙艳红二人送了出來,
出了府门,孙艳红夫妻二人送了出來,神色之间,颇有几分难舍之意,平凡不欲多留,只留了一句“好自为之”便告辞出去,眼看行出三四里地,孙艳红夫妻二人皆已影踪不见,平凡方才摇了摇头,叹道:“听这小妮子的口气,怕是洠裁辞蟮乐牧耍伊糇乓惶趼罚彩俏烁憬淮缃袼任扌南虻溃薜乐拢芤此约业母T担担佬模鹑税锩Σ涣耸裁矗涫邓獍阍谌思淙倩皇溃铀锓泵参幢鼐筒皇切矶嗳怂蟆!毖园眨崆崽玖丝谄踊持忻隽蕉Ы鹨肓矫檀邮种校档溃骸白甙铡!
幽冥鬼将,黄泉大营!(上)
平凡离了将军府后,又从龙溪镇上雇了一位车夫,命他驾车径往西行,一路往昆仑赶去,那车夫年纪轻轻,又是个好事的主儿,见他出手豪阔,自然洠Э谧拥挠Τ邢聛恚局杏兴涤行Γ挂财牟患拍宦沸衼恚椒不咏鹑缤粒肀呓鹎路鹩涝兑灿貌煌辏悄昵岢捣蚣耍匀挥质窍勰剑质羌刀剩椒惨仓蛔鞑患
行出七八曰后,二人渐渐离了蜀中,入了川西地界,此处山岭众多,高原林立,素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游目四顾,但见群山连绵、古木参天,四下里野草及膝,花木扶疏,端的雄奇险峻、秀丽无伦,平凡自幼颠沛流离,多经磨难,好山好水也不知看了多少,此时一见之下,兀自神驰目眩,久久挤舌不下,
正看之时,天边忽然有朵黑云飞來,笼住了满天红霞,天地之间,顿时变得一片昏暗,平凡一愣神间,忽觉一股劲风迎面扑來,急回头时,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匕首势挟劲风,迎面向自己胸口搠來,他见了刀光,不觉心中一怔,只得把手一伸,钳住了那人手腕,喝道:“你干什么。”
原來出手偷袭之人,竟是那位年轻车夫,
那车夫被他一抓,一条右臂登时酸麻,手中匕首“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一张脸早已涨得血也般红,平凡哼了一声,冷冷的道:“王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武见他神色不善,赶忙“噗通”一声,跪了下來,叫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平凡眸光一冷,森然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杀我,说。”王武不敢倔强,只得答道:“回公子的话:小人因见公子穿得体面,出手大方,只道是某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因此起了歪心,想要想要”后面便说不下去了,
平凡冷笑一声,淡淡的道:“因此你把我骗到此处,目的便是要谋财害命來着,是也不是。”王武哭丧着脸,点头道:“是,是,小人瞎了眼睛,糊涂油蒙了心,竟然把注意打到了公子身上,实是万恶不赦,罪该万死,只求公子大发慈悲,饶了小人这一遭吧,小人以后再不敢了。”说着把腰一弓,“咚咚咚”磕起头來,不一时额头便肿起了高高一块,
平凡见他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这厮不过是个小小毛贼,无胆匪类罢了,便杀了他也无益处,反倒白白脏了我手,如今头等大事,便是赶回昆仑,又与他罗唣作甚。”想到此处,心中杀意顿减,摆了摆手道:“滚罢,以后别让我见到你。”王武闻言,如蒙大赦,匆匆又磕了个头,这才慌忙起身,头也不回的去了,平凡见了他鼻青脸肿,狼狈万状的模样,不由得吁了口气,转身向马车行去,
行不数步,忽听身后“啊”的一声尖锐惨叫,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迎面扑了过來,
平凡听得声响,赶忙回过头來,一看之下,只见王武立足之处,忽然有一股黑风凭空生出,裹了一团凝聚不散的墨色旋风,铺天盖地的席卷过來,黑风之中,隐隐露出一丝血光,腥臭之气,扑面而來,
“不好,这风來得好生古怪。”
平凡见状,不由得一声低呼,匆忙之下,只得闭了呼吸,一个打滚避了开去,耳听得“呼呼”一阵剧烈风响,同时背心微微刺痛,那风早已卷了无数沙石,呼啸着冲入了深谷之中,
他躲过一劫,不由得暗呼一声侥幸,当下拍了拍身上衣衫,缓缓站了起來,哪知才刚站直身子,便听远处“呼呼”一阵风响,就在先前风卷消失之处,再度刮起了一个数十丈高,通体黝黑的巨大风卷,
“咦,这风怎么还会回头,难道竟是某位修士在此施法不成,此人法术如此诡异,我还是小心的好。”
平凡心中暗道一声,心念动处,早将弥尘火魔幡祭了起來,那幡飞在空中,顿时垂下千条黑气,将平凡从头到脚,笼罩的严严实实,空中风卷往上一撞,登时“喀喇”一声,碎裂开來,哪里伤得着他身子半分,
“看样子这里不像有人居住,难道竟是天然天生的景观不成。”
经过了方才的一下交手,平凡已然可以确定,方才刮走王武,搅得自己坐卧不宁的这股黑风,绝非有人施展法术,而是天地之间,某一处天然生成的奇特景致,可笑王武自以为精明,到头來却是害人不成反害己,终究落了个这样下场,
他想到此处,不由得摇了摇头,略一思忖,便举手持了魔幡,沿着风卷经过的路线,扭身向山坳尽头飞了过去,
堪堪飞出三四百丈,已然到了山坳尽头,平凡把足一顿,缓缓降落下來,放眼一望,只见四下里光秃秃的,尽是黑黝黝、秃棱棱的如削绝壁,仅有西北角上,现出了一个两三丈高,三四尺宽的幽深洞穴,洞穴之中,一片漆黑,丝丝寒意,不绝透将出來,其中裹了无数黑风,令人一见之下,便生心惊之感,洞穴一旁,竖了一块三尺石碑,上书“黑风洞”三个弯弯曲曲的古怪文字,文字之中,隐隐透出一丝碧青色的微光,显得诡异之极,
平凡自问修道以來,什么大小场面,奇特景观都已见过不少,可是眼前景象,实在太过奇怪,当真可以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是古怪奇诡到了极处,他观察许久,只见这一股黑气肆虐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消歇,缩回去的时候,把山间的寒气席卷一空,山坳之中这才又复暖和了几分,
他见了这般异象,顿时有些惊疑不定起來,本來他还想深入洞内,且看内里有何玄机,见到这股寒潮之后,心中暗暗盘算,自己虽然有法力护身,五火神罡也是天下第一等阳刚术法,但还真未必能承受的住,这股凛冽无匹,來去毫无征兆的寒潮,不过今曰好容易有此机缘,见到了这般千载难逢的古怪景象,却不能入内观看一番,岂不遗憾,
“罢了,罢了,我且入内瞧上一瞧,倘若无甚危险,自然上上大吉;若是当真有何危难,我也绝不恋战,转身离去便是,只要我不作纠缠,料想对方法力再高,也未必就能拿得住我。”
他思忖半刻,终究还是抵不住心中好奇,轻轻一跃,跳入了黑风洞中,
入得洞來,只觉一股刺骨寒意,如排山倒海般四处涌了过來,饶是他法力精深,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这时也忍不住机灵灵打了几个寒战,他人在空中,只觉这洞穴果然甚深,每下落一丈,玄霜洞内的寒气就盛了一分,直到下至三四十丈时,纵然有法器护体,也有些禁受不住了,他见了这般情状,不由得暗暗忖道:“我这还是拣选了寒潮间歇,寒气最弱的时候下來罢,若是寒潮突然來了,还不知还要有多冷哩。”
平凡足下黑风一缓,赶忙伸手捏个法诀,右手一抬,早有一团火光飞出,“呼”的一声从天而降,牢牢将身子护在其中,如今他丹田中盘旋的那条火龙,早已凝成了一粒火红色的金丹,体内法力之厚,早已比先前更胜十倍,此时内有火龙绕体,外有黑气护身,终于在消耗了不少法力之后,将这股寒意压了下去,
他停顿片刻,眼见黑风洞内寒意越來越盛,生怕寒潮即将喷发,忙把黑风一卷,想要走出洞去,只是他临去的时候,惊鸿一瞥,居然在这片洞穴的下方,隐隐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他见状一惊,但是时候已经无多,估摸着寒潮即将喷发,他不敢久留,忙驾风飞了上去,只留下了老大一个疑问在心头,
“这黑风洞中如此寒冷,如果我不是我已然凝结金丹,只怕光凭这件法器,我还未必就能撑得下來,若是修为比我高的,他躲在下面作甚,这洞中阴煞之气浓郁无匹,当真不是生人所能抵受。”
平凡在洞口处等了片刻,寒潮果然如期而至,这股寒潮阴寒无匹,就算是炼气丹成之辈,等闲也是抵御不住的,他等待寒**发过后,心中终是放不下那件事儿,把弥尘火魔幡抖开,护住了自身往黑风霜洞中飞去,他在洞内查探许久,还真洠в惺宰派钊肫渲泄
这一回他仗着有弥尘火魔幡护身,索姓一口气沉下上千百丈,果然看到了那个人影,正在无边黑气中飞舞,他运起法力,灌注于瞳仁之中,赫然见到黑气中,裹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只是这人既无面目,亦无身材,只是约略有个四肢躯干的模样,别人视作畏途的玄霜黑气,他却乐在其中,愉悦鼓舞,
“噫,这货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在山谷只见兴风作浪、杀害生灵的便是他么。”平凡皱了皱眉,忖道,
幽冥鬼将,黄泉大营!(中)
一念方罢,便听身下一阵风响,那团黑气中的人影忽然一个急跃,如流星赶月般直冲上來,他一听风响,心中登时一凛,赶忙把幡一摇,一团黑气急涌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只黑色巨手,一把将那道人影擒了下來,那人落入掌握,顿时惊慌起來,双臂猛的往上一撑,作势便逃,
“哪里去。”
平凡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那只黑色巨手之中,顿时分出无数黑气,被他轻轻一拂,立时化作了一张黑色大网,将那道人影裹在其中,里三层,外三层的缠了起來,那人见势不妙,登时惊慌起來,赶忙抓住大网边缘,挥动四肢拼命挣扎,然而一挣之下,却只觉网绳越收越紧,成为一只大粽子般,给缠得难以动弹,
平凡随手一试,察觉这人法力其实非常微弱,最多也就炼气一二层的功夫,就算放到三四流的小门派中,只怕也是最不入流的一等人物,可是以他这点子修为,居然能够抵挡洞中寒气,这可当真奇了,难道是他所修法诀太过神妙,以致于丝毫不惧洞中寒意不成,
他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大感好奇,当下伸手一指,将大网松脱了些许,沉声问道:“兀那汉子,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物,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敢來偷袭于我。”谁知一连问了几次,那人始终不曾答话,只是不住挥舞双手,龇牙咧嘴的做出各种凶相,看样子竟是连说话的本事也无,平凡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來,心中好生失望,当下摇了摇头,随手将大网收了,摆了摆手道:“走罢。”那人眼见得了自由,吱吱一声尖叫,转身向洞穴深处投了进去,
“不好,他这是在召唤同伴,我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平凡一听叫声,心中立知不妙,惊怒之下,赶忙把幡一抖,朝那团人影裹了上去,那人身在空中,忽听耳旁一声风响,一团黑气席卷而來,顿时将他卷了进去,“喀喇”一声,捏得粉碎,人影一碎,立时散成了一团黑气,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这厮果然不是生人。”
平凡一击得手,脸上神色兀自冰冷,左手一扬,将幡幢护住全身,右手拔出七星龙渊,缓缓在身后划了一个圈子,生生在漫天黑气之中,开辟了一个圆形的雪光通道,
然而——
就在剑光亮起,群邪辟易的这一刹那,平凡突然气息一闭,仿佛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得他喘不过去來,他一惊之下,自然而然的举剑一挡,耳听得“嗤嗤嗤嗤”一阵轻响,剑光所到之处,漫天黑气瞬间分开,露出了其中隐藏的无数黑影,
这些黑影,竟然都是一个个常人大小,通体黝黑的透明人形,
原來——
刚才阻拦他的,居然是数以千计,铺天盖地的无数阴魂,
这一刻,平凡只觉手脚冰凉,心跳加速,一股从未有过的惊骇之感,充满了他的心房,
“是做梦么,还是——我已经來到了九幽地狱。”
平凡吸了口气,望着身前一望无际的阴魂大军,头一次有了无从使力的感觉,
这,是一种被绝望充斥,任由死亡慢慢逼近,一点点啃噬着内心的煎熬,
“逃不掉,那就拼了吧。”
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平凡缓缓的举起了手中长剑,
剑光如水,照亮了他那同样惨白的脸庞,
下一刻,
半空之中,忽然间传出了一声尖锐长啸,漫天阴魂倏然一合,在啸声中合而为一,仿佛变作了一座天外飞來的巨山,迎面向平凡砸了下去,
“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平凡见状,不由得暗骂一声,危急之中灵机一动,左手把幡一举,狠狠的摇了几摇,眼见那幡起处,亦有无数黑气涌了出來,在半空中化为万千人形,与头顶阴魂争持起來,不一时便斗得不亦乐乎,平凡却借着幡上阴魂掩护,一路向洞穴深处冲了下去,
如此一來,对方的人海战术便失了效用,只能被弥尘火魔幡强行隔绝开來,半点儿也伤不着他,平凡心中不住冷笑,手上动作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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