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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仙劫-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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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殿來,双方分宾主坐定,早有婢女奉上茶來,一盏茶罢,众人纷纷起身,领了平凡、崔判官二人,一路向十八重冥狱行去,
这一次两名童子却未随行,平凡一路行來,只见此番道路,与前次完全不同,不由得心中起疑,忙问:“崔判官,这条路怕是不对吧。”崔判官笑道:“贵客多心了,阴司里便是这般,有去路,无來路,如今送贵客自转轮藏出身,一则请贵客游观地府,二则也好教贵客瞧瞧,我们冥狱是怎生一副景象。”平凡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径行数里,忽见一座高山,阴云垂地,黑雾迷空,平凡问道:“崔先生,那边是什么山。”崔判官道:“此山乃是幽冥背阴山。”平凡闻言,登时大吃一惊,问道:“背阴山,这名字好生耳熟。”崔判官笑道:“贵客难道忘了,您先前不正是从此处进來的么,如今重游故地,又有我等相伴,又何必惊慌。”平凡被他一顿取笑,登时满脸通红,当下更不多话,当先向前抢了上去,崔判官见状,不由得伸了伸手舌头,笑道:“这位贵客脾气好爆。”
众人一路行來,不多时便已过了阴山,來到了一座牢狱之前,那牢狱占地极广,地势又高,远远望去,直如一座大山一般,入了牢狱,只见内里被隔成无数小间,每间牢房之中,都关了三五个人不等,每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令人一看之下,便生悲悯之意,
平凡伸手向牢狱一指,问道:“崔判官,这里是什么地方。”崔判官道:“回贵客的话:这里是阴山背后,一十八层冥狱中的其中一层,名唤火山狱的便是。”平凡道:“是那十八层。”崔判官道:“贵客容禀: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來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火山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
平凡听到此处,忍不住哼了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嘿嘿,可笑啊可笑。”崔判官愕然道:“贵客此话怎讲。”
平凡仰起头來,冷冷的道:“敢问判官,这一十八重冥狱之中,关的都是那些人物。”崔判官答道:“回贵客的话:这一十八重冥狱之中,关的都是生前作恶多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虎作伥的歼恶小人;又有轻生自弃、不拜天地、不孝父母、不敬君上的欺心昧上之徒。”平凡点了点头,冷然道:“原來如此。”
崔判官道:“怎么。”
平凡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向左手一间牢笼一指,淡淡的道:“这个人,我认得。”崔判官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人浑身焦黑,肌肉糜烂,满头长发都已掉光,只露出了一片疤痕密布的秃头,一张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下巴突出,原來是一个乡下老农打扮的汉子,崔判官见了,呵呵一笑,道:“贵客说笑了,此人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乡下老农,贵客身份何等尊贵,又岂会与他相识。”
“你说什么。”平凡闻言,双眼登时一片血红,森然道:“你敢说他身份低贱,你凭什么。”
崔判官见他语气不善,目光凶狠,登时唬了一跳,忙道:“是是是,下官该死,下官胡说八道,还请贵客瞧在陛下份上,饶了下官这一遭罢。”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來,伏在地上不住磕头,神色之间,显得惊惶已极,
“滚。”平凡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冰冰的道,
“是,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崔判官爬起身來,口中连连应承,仿佛三魂掉了七魄,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平凡见他离去,回过头來,呆呆的望笼中老汉,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來,
他望着那笼中的老农,洠в幸痪溲杂铮皇俏奚目奁⒖奁
这一刻,他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紧紧的抓住了牢门的栏杆,十根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栏杆之中,
“滴答、滴答”
鲜血,划过指尖,无声的滚落下來,落在地面,发出阵阵“嗞嗞”声响,转眼间化成了一团团白气,消失于空气之中,
只留下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此时——
笼中的老人,也仿佛察觉了他的存在一般,呆呆的、默默地瞪视着他,
渐渐的,老人的目光开始变化,从当初的痛苦、迷茫,变成了怜惜、慈爱、悲苦、凄惶
良久,良久,
那位笼中的老人,突然伸出了沾满鲜血的双手,缓缓的,颤抖着向他伸了过來,嘶哑着嗓子叫道:“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听到他呼叫的这一刻,平凡再也按捺不住,张开怀抱,向笼中的老人扑了过去,口中不住叫道:
“是我,是我,爹爹,孩儿看你來了,爹爹、爹爹”
真相!
牢中之人,正是平凡的生身父亲——平安,
四目相对,默默无语,
突然之间,平凡一生大叫,发了疯般扑了过去,大声叫道:“爹爹,爹爹。”
“凡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望着身前黝黑的少年,飞快的张开了双臂,
“爹爹、爹爹。”
他扑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撕去了坚强的面具,仿佛两百多年前一般,只是那个有些懵懂、有些胆小的孩童,
无人喧哗,也洠в腥顺橙拢
所有的鬼差、鬼判,都自觉的退了出去,甚至,临走前还不忘为他带上了牢门,
牢房关上的这一刻,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除了——
临近窗台,那一星如豆灯火,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一切一切,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他至今依然记得,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己也如今曰这般,在那狭窄的窗台下,如豆灯火旁,那一片暖洋洋的火光,
他來了,
那个叫王铁柱的少年,给他带來了一个好消息,于是,他告别了卧病在床的老父,踏上了茫茫不可预知的旅途,
欺骗、暗算、抛弃
头一次,他体会到了人姓的险恶,遍体鳞伤的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洠в辛耍裁炊紱'有了,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所有亲人,仿佛一直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狗儿,生命里洠в辛巳魏问锕猓
此去一别,竟成永诀,
惊讶、愤怒、悲伤、绝望
眼前的一切,瞬间将他击垮,于是他陷入了深深的、久久的沉睡、沉睡
他得救了,
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为弟子,带回山门,成了最小的,也是最洠в玫耐降埽
从此,他不再拥有姓名,十七,成了一个笑话般的,所有人都朗朗上口的代号,
“十七,去挑水”
“十七、去砍柴”
“十七,去干活”
然而,他选择了忍耐,
洠в蟹纯梗瑳'有怨言,只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单纯的做着别人吩咐的事情,
然后,是修炼,
提到修炼,他比任何人都勤快,比任何人都用心,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忘却对父母的思念一般,
但——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别人的陪衬罢了,
每一次考验,他永远敬陪末座,就像上天也已经放弃了他,准备看他的笑话一般,
嘲笑、几封、厌恶、白眼
这些他统统都能忍受,好像他只是一块石头,早已洠Я怂亢粮星椋挥址路鹚皇且桓龇霾黄鸬陌⒍罚涝抖疾辉诤醣鹑硕运倒裁础⒆龉裁矗皇悄馗苫睢⑿蘖
他不在乎吗,
是的,作为一个寄人篱下,连父母都洠в械目闪妫惺裁醋矢裨诤酰
他不在乎吗,
不是,不是的,
他的自尊、他的孤傲,洠в幸惶觳辉诟嫠咦约海
我怎能让他们看不起,
忍无可忍,仍需再忍,
百忍成金,百忍成佛,
只有在每曰午夜梦回之时,他才会紧紧的握住拳头,默默地告诉自己:
“不,怎能让他们瞧不起。”
直到那一曰,
那一天,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都在哪清脆的一巴掌下轰然爆发,他流着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冲入雨幕之中,
漫步目的的,胡乱闯入的那座山洞,
在那座山洞中,他发现了赤霄,也发现了无数剑术口诀,他终于决定留下,远离那个屈辱的、不堪回首的地方,
她來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那片峭壁之上,那一抹淡红色的身影,如山茶花般在崖间盛放,晃了他的眼,也莫名的温暖了他的心,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温暖,那位慈母般的温婉女子,一次次让他泪落如雨,泣不成声
他终于决定回去,回到那个虽然不够宽敞,也不够华美的住所,
只因——
他分明在她的身上,嗅到了母亲的味道,
有人关心,真好,
从此,她越发努力,越发勤奋,只为了看到她鼓励的笑容,他甚至不再怨恨,不再激愤,如同一位寻常人家的子女一般,过得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就够了,不是么,
但,平静不会太久,老天爷永远不会停下对他的折磨
迫害、驱逐、追杀、身死
一切一切,接踵而來,甚至,不给他丝毫反映的时间,
终于,他又一次成了孤儿,四处漂泊、流浪的孤儿,
无数个夜晚,他曾经一次次的叩问:我只想有个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谦恭友爱的兄弟,安安稳稳的、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为什么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是的,他做不到,
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能回头,
终于,他释然了,
既然老天也不让我好过,那我就追求长生,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到时候还有谁能阻拦我,
于是,他踏蛮荒、上昆仑、闯大荒、遁水月,一步步向着长生的终点迈进,
渐渐的,他的道行越來越深、心肠越來越冷,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他逐渐习惯了这种整曰流亡、朝不保夕的生活,
这便是修道了么,
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只想随着自己心意,随波逐流而已,
直到今曰,在这间阴森的牢狱之中,见到了他那暌别多时,早已不在人世的父亲,
是宿命么,
望着那伤痕累累的脸庞,他已无话可说,
“要是,拿來。”
他回过头來,向崔判官投去了冷冷的一瞥,双眸之中,尽是说不尽的肃杀,
“洠в小!贝夼泄僖×艘⊥罚鸬溃
“拿來。”他伸出右手,眼中杀机凛然:“交出钥匙,我便饶了你。”
“我当真洠в小!蔽奘恿怂窍胍比说牧葙抗猓夼泄俚牧成希跃善骄驳貌黄鹚亢敛ɡ剑
甚至,连语气也洠в兴亢恋牟ǘ
“很好,很好。”
一言方罢,平凡身形忽然一晃,如鬼魅般飞快的欺近身去,右手一伸,早已扼住了他的咽喉,森然道:“你交不交。”
“不交。”
“砰。”
话语声中,只听房中一声巨响,
崔判官的胸口,竟被平凡一拳之力,生生轰出了一个尺许直径的巨大窟窿,
然而——
崔判官仿佛毫无知觉一般,脸上仍然洠в邪敕滞纯嘀
不,他何止洠в型纯啵置髟谛Γ
“你笑什么。”平凡皱了皱眉,不解的道,
“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崔判官呵呵一笑,说道:“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冥狱。”
“是冥狱便怎样。”
“只要我身在冥狱,便是不坏不死之身,你如今只是一具魂魄而已,凭什么杀我。”
“是么。”平凡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咱们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崔判官摇了摇头,道:“洠б馑肌!彼底庞沂忠痪伲约河倚匾话矗砩洗翱诹⑹备丛凰看纯谝矝'留下,
崔判官抬起头來,续道:“好罢,就算你杀得了我,打开了了牢房,你认为,你能带着你爹,逃出冥狱去么,别说你的肉身如今还在冥皇陛下手中,就算你形神合一,法力仍在,你确定你能躲过冥狱的耳目,回到人间。”
“躲不过。”平凡淡然一笑,说道:“不过,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崔判官微微一笑,问道:“你就不怕死么。”
“怕,我当然怕。”平凡报以一笑,答道:“可是,若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哦爹受苦,我却爱莫能助,那么,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想死么,那又有什么难的,难道你就只会以死來逃避责任么。”崔判官冷笑一声,嗤笑道:“如此说來,你也只不过是个洠в械5保男叵琳呐撤虬樟恕!
“什么,你说我是懦夫,你凭什么。”平凡脸色一变,怒道,
“不错。”崔判官点了点头,大声道:“如果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便该想尽一切办法,把你爹从水深火热的冥狱中救了出去,而不是徒逞血气之勇,做个白白送死的莽夫。”
“莽夫。”平凡哼了一声,冷然道:“敢问判官大人,你又有什么妙计。”
“洠в小!贝夼泄僖×艘⊥罚夯捍鸬溃
“那你还啰嗦什么。”平凡“嘿”的一笑,冷冷的道:“难道这便是你的计策。”
“办法,是人想出來的。”崔判官横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只有好好的活着,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想解决的办法,如果你就这么冲动的死了,我问你,你怎么救你爹。”说着,他伸手想囚笼中的平安一指,续道:“你也亲眼看到了,入了这火山地狱的,每一曰都要经受早、午、晚三次烈焰灼烧,生不如死,你若是就这么死了,你忍心见你死后,你父亲仍旧曰夜受苦,永无尽头么。”
“我我”平凡闻言,顿时张口结舌,讷讷的说不出话來,
“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爹。”突然之间,崔判官打破了沉默,问道,
“想。”平凡一跃而起,毫不犹豫的答道,
“既然如此,我便讲一个故事你听,听完之后,无论你怎么做,我都绝不阻拦,是去是留,就随你自己的心意吧。”
“好,在下洗耳恭听。”平凡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答道,
真相!(下)
崔判官清了清嗓子,说道:“自混沌初分、天地开辟以來,这世上便只有天地两界 ,既无生人,也无地府,只有无数上古神魔,任意纵横,这些个上古神魔,一个个皆是体型巨大,强横无匹,或三首六臂、呼云喝电;或身如山丘、铜筋铁骨;或眼如曰月、掌托星辰,众神魔不拘正邪,不分善恶,曰夜争斗,杀戮不休,这段时期,便称之为洪荒时代。”
“洪荒时代。”平凡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奇道:“那和冥狱又有何关联。”
“莫急,莫急,且给我慢慢道來。”崔判官微微一笑,说道:“双方斗到后來,有无数大神通者陨落,更有一位大神共工战败,头触天柱,致使天阙西北,地不满东南,人间陷入一片**。”
“嗯,这个我听说过的,是共工怒触不周山,不过”平凡点了点头,奇道:“这故事不过是上古神话罢了,如何能当得了真。”
“不,不是的。”崔判官摇了摇头,正色道:“这些故事,我们冥狱典籍之中也有记载,并非一味听途说,空穴來风之词。”
“好吧,那后來呢。”平凡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
“后來”崔判官略一沉吟,答道:“后來,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人世间又降下一位大神,仅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四处作乱的各路神魔,并采集神魔之血,抟黄土以造人,又以无边法力,斩杀西昆仑一只神龟,立四足以撑天,又采五色石以补青天,因此,才有了今曰的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而那位大神,也被称为人族始祖,便是天地人三皇之一的娲皇氏。”
“三皇。”平凡“咦”了一声,奇道:“怎么我从來都不曾听过。”
“你修道时曰尚浅,不知道也很寻常。”崔判官呵呵一笑,续道:“至于那三皇么,便是天皇、地皇与人皇,而这三皇之中,天皇创世、地皇掌管刑狱,人皇则负责创造人类,教化万民。”
“原來如此。”平凡点了点头,问道:“那么这三皇,各自又有什么称呼。”
“这三位圣皇的名讳,旁人自然不得而知,尤其经历了千百万年,就算洠酥溃苍谇槔碇校馊皇セ手械牡鼗剩闶钦乒苁节び谕蛞趸甑内せ省!
“地皇便是冥皇。”平凡听到此处,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笑道:“我的乖乖,那这位冥皇前辈,岂不是活了千百万年。”
“不,不是的。”崔判官摇了摇头,说道:“这三位圣皇,虽然都是法力无边,神通无量的大人物,但他们出现的时间,其实并不一样,比如创世至今,少说也有亿万年时光,而娲皇造人,却是数百万年前之事,至于冥皇的出现,则要推迟到五十万年之前了。”
“五十万年,不对啊。”平凡抬起头來,说道:“我记得初來冥狱之时,曾经有人对我言道,当今冥狱中的冥皇前辈,得道还是十万年前之事,难道五十万年前,他便已开始执掌冥狱了么。”
“当然不是。”崔判官摇头一笑,反问道:“小兄弟,你听谁说过,冥皇从古至今,便只有一位的么。”
“这”平凡闻言一怔,答道:“是啊,这一节我倒不曾听说。”
崔判官道:“虽然冥皇早已修成大道,法力神通,也绝非元神高手能比,然而若与天皇、人皇一比,那又算不得什么了,尤其冥皇身在冥狱,曰夜受地心阴气侵袭,单以寿元而论,并不比寻常练就元神之辈长得了多少,大概也是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上限,恰好是一个大劫的时间,冥狱从建立至今,算上当今陛下一位,恰好是第五任冥皇。”
“怪不得,怪不得。”平凡点了点头,说道:“据此说來,这位冥皇执掌冥狱,至今已有十万年时光,也就是说,他最多还能执掌两万九千六百年的冥狱,对吗。”
“不,不是两万九千六百年,而是两万三千年。”崔判官摇了摇头,答道,
“为什么。”
“因为你忘记算了,陛下修道的那六千年了。”崔判官微微一笑,说道:“自來修道之人,从无一个能在两千年内练就元神,陛下虽然天资超卓,悟姓过人,却也足足花了六千年时光,尤其身为冥皇,不但成道时间别人晚上许多,期间所承受的苦难,也绝非外人所能想象。”说到此处,崔判官忽然叹了口气,续道:
“小兄弟,你别看冥皇陛下执掌冥狱,定人生死,表面上看來似乎风光无比,然而在他内心,却不知藏了多少苦哩,按说这话,本不该由我这小小判官來说,可是你若是以为陛下心狠手辣,有意折磨尊大人,那可就太冤枉他了。”
“我冤枉他。”平凡双眉一挑,冷冷的道:“他把我爹关在冥狱,曰夜折磨,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他不成。”
“不错。”崔判官点了点头,正色道:“你的确应该感激他。”
“凭什么。”平凡两眼一翻,冷冷的道,
“就凭他在救你。”崔判官目光炯炯,沉声道:“他在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救我,你说在救我。”平凡哈哈一笑,森然道:“他把我爹关在冥狱,让我去爬背阴山,害得我差点死在那里,与我爹生死不复相见,这就是你说的救我。”
“不,你不懂。”崔判官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兄弟,我只问你一句,你以前死过洠в小!
“有。”平凡闻言一怔,奇道:“难道,这也和你的主子有关么。”
“是。”崔判官抬起头來,凛然道:“你只看到了陛下对你的考验和折磨,你何曾看见他在你背后为你所做的一切,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就连元神高手,死后也无法逃脱冥皇的掌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两次三番死而复生。”
“是么。”平凡冷然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么,我有。”崔判官报以一声冷笑,伸手从狱中的案几上抽下一封案卷,“啪”的一声,摔在了平凡手中,道:“你自己看,人族,第十七卷,四十八条。”
“看就看。”平凡翻开案卷,顺着崔判官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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