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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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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所败,随玄西走,玄又以范之为尚书仆射。玄为刘毅等所败,左右分散,唯范之在侧。玄平,斩于江陵。
  殷仲文,南蛮校尉觊之弟也。少有才藻,美容貌。从兄仲堪荐之于会稽王道子,即引为骠骑参军,甚相赏待。俄转谘议参军,后为元显征虏长史。会桓玄与朝廷有隙,玄之姊,仲文之妻,疑而间之,左迁新安太守。仲文于玄虽为姻亲,而素不交密,及闻玄平京师,便弃郡投焉。玄甚悦之,以为谘议参军。时王谧见礼而不亲,卞范之被亲而少礼,而宠遇隆重,兼于王、卞矣。玄将为乱,使总领诏命,以为侍中,领左卫将军。玄九锡,仲文之辞也。
  初,玄篡位入宫,其床忽陷,群下失色,仲文曰:“将由圣德深厚,地不能载。”玄大悦。”以佐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后房伎妾数十,丝竹不绝音。性贪吝,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常若不足。玄为刘裕所败,随玄西走,其珍宝玩好悉藏地中,皆变为土。至巴陵,因奉二后投义军,而为镇军长史,转尚书。
  帝初反正,抗表自解曰:“臣闻洪波振壑,川无恬鳞;惊飚拂野,林无静柯。何者?势弱则受制于巨力,质微则无以自保。于理虽可得而言,于臣实非所敢譬。昔桓玄之代,诚复驱逼者众。至如微臣,罪实深矣,进不能见危授命,亡身殉国;退不能辞粟首阳,拂衣高谢。遂乃宴安昏宠,叨昧伪封,锡文篡事,曾无独固。名义以之俱沦,情节自兹兼挠,宜其极法,以判忠邪。会镇军将军刘裕匡复社稷,大弘善贷,伫一戮于微命,申三驱于大信,既惠之以首领,又申之以絷维。于时皇舆否隔,天人未泰,用忘进退,是以僶俯从事,自同令人。今宸极反正,唯新告始,宪章既明,品物思旧,臣亦胡颜之厚,可以显居荣次!乞解所职,待罪私门。违离阙庭,乃心慕恋。”诏不许。
  仲文因月朔与众至大司马府,府中有老槐树,顾之良久而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仲文素有名望,自谓必当朝政,又谢混之徒畴昔所轻者,并皆比肩,常怏怏不得志。忽迁为东阳太守,意弥不平。刘毅爱才好士,深相礼接,临当之郡,游宴弥日。行至富阳,慨然叹曰:“看此山川形势,当复出一伯符。”何无忌甚慕之。东阳,无忌所统,仲文许当便道修谒,无忌故益饮迟之,令府中命文人殷阐、孔宁子之徒撰义构文,以俟其至。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疑其薄己,大怒,思中伤之。时属慕容超南侵,无忌言于刘裕曰:“桓胤、殷仲文并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为忧。”义熙三年,又以仲文与骆球等谋反,及其弟南蛮校尉叔文伏诛。仲文时照镜不见其面,数日而遇祸。
  仲文善属文,为世所重,谢灵运尝云:“若殷仲文读书半袁豹,则文才不减班固。”言其文多而见书少也。
  史臣曰:桓玄纂凶,父之余基。挟奸回之本性,含怒于失职;苞藏其豕心,抗表以称冤。登高以发愤,观衅而动,窃图非望。始则假宠于仲堪,俄而戮殷以逞欲,遂得据全楚之地,驱劲勇之兵,因晋政之陵迟,乘会稽之酗JT,纵其狙诈之计,扇其陵暴之心,敢率犬羊,称兵内侮。天长丧乱,凶力实繁,逾年之间,奄倾晋祚,自谓法尧禅舜,改物君临,鼎业方隆,卜年惟永。俄而义旗电发,忠勇雷奔,半辰而都邑廓清,逾月而凶渠即戮,更延坠历,复振颓纲。是知神器不可以暗干,天禄不可以妄处者也。夫帝王者,功高宇内,道济含灵,龙宫凤历表其祥,彤云玄石呈其瑞,然后光临大宝,克享鸿名,允彳奚后之心,副乐推之望。若桓玄之么麽,岂足数哉!适所以干纪乱常,倾宗绝嗣,肇金行之祸难,成宋氏之驱除者乎!
  赞曰:灵宝隐贼,世载凶德。信顺未孚,奸回是则。肆逆迁鼎,凭威纵慝。违天虐人,覆宗殄国。
  列传第七十
  王弥 张昌 陈敏 王如 杜曾 杜彛⊥趸∽嬖肌∷站∷锒鳌÷圩荨≡丶切
  王弥,东莱人也。家世二千石。祖颀,魏玄菟太守,武帝时,至汝南太守。弥有才干,博涉书记。少游侠京都,隐者董仲道见而谓之曰:“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惠帝末,妖贼刘柏根起于东莱之弦县,弥率家僮从之,柏根以为长史。柏根死,聚徒海渚,为苟纯所败,亡入长广山为群贼。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豫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后引兵入寇青徐,兗州刺史苟晞逆击,大破之。弥退集亡散,众复大振,晞与之连战,不能克。弥进兵寇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襄城诸郡,入许昌,开府库,取器杖,所在陷没,多杀守令,有众数万,朝廷不能制。
  会天下大乱,进逼洛阳,京邑大震,宫城门昼闭。司徒王衍等率百官距守,弥屯七里涧,王师进击,大破之。弥谓其党刘灵曰:“晋兵尚强,归无所厝。刘元海昔为质子,我与之周旋京师,深有分契,今称汉王,将归之,可乎?”灵然之。乃渡河归元海。元海闻而大悦,遣其侍中兼御史大夫郊迎,致书于弥曰:“以将军有不世之功,超时之德,故有此迎耳。迟望将军之至,孤今亲行将军之馆,辄拂席洗爵,敬待将军。”及弥见元海,劝称尊号,元海谓弥曰:“孤本谓将军如窦周公耳,今真吾孔明、仲华也。烈祖有云:‘吾之有将军,如鱼之有水。’”于是署弥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弥固辞。使随刘曜寇河内,又与石勒攻临漳。
  永嘉初,寇上党,围壶关,东海王越遣淮南内史王旷、安丰太守卫乾等讨之,及弥战于高都、长平间,大败之,死者十六七。元海进弥征东大将军,封东莱公。与刘曜、石勒等攻魏郡、汲郡、顿丘,陷五十余壁,皆调为军士。又与勒攻鄴,安北将军和郁弃城而走。怀帝遣北中郎将裴宪次白马讨弥,车骑将军王堪次东燕讨勒,平北将军曹武次大阳讨元海。武部将军彭默为刘聪所败,见害,众军皆退。聪渡黄河,帝遣司隶校尉刘暾、将军宋抽等距之,皆不能抗。弥、聪以万骑至京城,焚二学。东海王越距战于西明门,弥等败走。弥复以二千骑寇襄城诸县,河东、平阳、弘农、上党诸流人之在颍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者数万家,为旧居人所不礼,皆焚烧城邑,杀二千石长吏以应弥。弥又以二万人会石勒寇陈郡、颍川,屯阳曜,遣弟璋与石勒共寇徐兗,因破越军。
  弥后与曜寇襄城,遂逼京师。时京邑大饥,人相食,百姓流亡,公卿奔河阴。曜、弥等遂陷宫城,至太极前殿,纵兵大掠。幽帝于端门,逼辱羊皇后,杀皇太子诠,发掘陵墓,焚烧宫庙,城府荡尽,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万余人,遂迁帝于平阳。
  弥之掠也,曜禁之,弥不从。曜斩其牙门王延以徇,弥怒,与曜阻兵相攻,死者千余人。弥长史张嵩谏曰:“明公与国家共兴大事,事业甫耳,便相攻讨,何面见主上乎!平洛之功诚在将军,然刘曜皇族,宜小下之。晋二王平吴之鉴,其则不远,愿明将军以为虑。纵将军阻兵不还,其若子弟宗族何!”弥曰:“善,微子,吾不闻此过也。”于是诣曜谢,结分如初。弥曰:“下官闻过,乃是张长史之功。”曜谓嵩曰:“君为硃建矣,岂况范生乎!”各赐嵩金百斤。弥谓曜曰:“洛阳天下之中,山河四险之固,城池宫室无假营造,可徙平阳都之。”曜不从,焚烧而去。弥怒曰:“屠各子,岂有帝王之意乎!汝柰天下何!”遂引众东屯项关。
  初,曜以弥先入洛,不待己,怨之,至是嫌隙遂构。刘暾说弥还据青州,弥然之,乃以左长史曹嶷为镇东将军,给兵五千,多赍宝物还乡里,招诱亡命,且迎其室。弥将徐邈、高梁辄率部曲数千人随嶷去,弥益衰弱。
  初,石勒恶弥骁勇,常密为之备。弥之破洛阳也,多遗勒美女宝货以结之。时勒擒苟晞,以为左司马,弥谓勒曰:“公获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勒愈忌弥,阴图之。刘暾又劝弥征曹嶷,藉其众以诛勒。于是弥使暾诣青州,令曹嶷引兵会己,而诈要勒共向青州。暾至东阿,为勒游骑所获。勒见弥与嶷书,大怒,乃杀暾。弥未之知,勒伏兵袭弥,杀之,并其众。
  张昌,本义阳蛮也。少为平氏县吏,武力过人,每自占卜,言应当富贵。好论攻战,侪类咸共笑之。及李流寇蜀,昌潜遁半年,聚党数千人,盗得幢麾,诈言台遣其募人讨流。会《壬午诏书》发武勇以赴益土,号曰“壬午兵”。自天下多难,数术者云当有帝王兴于江左,及此调发,人咸不乐西征,昌党因之诳惑,百姓各不肯去。而诏书催遣严速,所经之界停留五日者,二千石免。由是郡县官长皆躬出驱逐,展转不远,屯聚而为劫掠。是岁江夏大稔,流人就食者数千口。
  太安二年,昌于安陆县石岩山屯聚,去郡八十里,诸流人及避戍役者多往从之。昌乃易姓名为李辰。太守弓钦遣军就讨,辄为所破。昌徒众日多,遂来攻郡。钦出战,大败,乃将家南奔沔口。镇南大将军、新野王歆遣骑督靳满讨昌于随郡西,大战,满败走,昌得其器杖,据有江夏,即其府库。造妖言云:“当有圣人出。”山都县吏丘沈遇于江夏,昌名之为圣人,盛车服出迎之,立为天子,置百官。沈易姓名为刘尼,称汉后,以昌为相国,昌兄味为车骑将军,弟放广武将军,各领兵。于石岩中作宫殿,又于岩上织竹为鸟形,衣以五彩,聚肉于其傍,众鸟群集,诈云凤皇降,又言珠袍、玉玺、铁券、金鼓自然而至。乃下赦书,建元神凤,郊祀、服色依汉故事。其有不应其募者,族诛。又流讹言云:“江淮已南当图反逆,官军大起,悉诛讨之。”群小互相扇动,人情惶惧,江沔间一时猋起,竖牙旗,鸣鼓角,以应昌,旬月之间,众至三万,皆以绛科头,扌替之以毛。江夏、义阳士庶莫不从之,惟江夏旧姓江安令王伛、秀才吕蕤不从。昌以三公位征之,伛、蕤密将宗室并奔汝南,投豫州刺史刘乔。乡人期思令李权、常安令吴凤、孝廉吴暢纠合善土,得五百余家,追随伛等,不豫妖逆。
  新野王歆上言:“妖贼张昌、刘尼妄称神圣,犬羊万计,绛头毛面,挑刀走戟,其锋不可当。请台敕诸军,三道救助。”于是刘乔率诸军据汝南以御贼,前将军赵骧领精卒八千据宛,助平南将军羊伊距守。昌遣其将军黄林为大都督,率二万人向豫州,前驱李宫欲掠取汝水居人,乔遣将军李杨逆击,大破之。林等东攻弋阳,太守梁桓婴城固守。又遣其将马武破武昌,害太守,昌自领其众。西攻宛,破赵骧,害羊伊。进攻襄阳,害新野王歆。昌别率石冰东破江、扬二州,伪置守长。当时五州之境皆畏逼从逆。又遣其将陈贞、陈兰、张甫等攻长沙、湘东、零陵诸郡。昌虽跨带五州,树立牧守,皆桀盗小人而无禁制,但以劫掠为务,人情渐离。
  是岁,诏以宁朔将军、领南蛮校尉刘弘镇宛,弘遣司马陶侃、参军蒯桓、皮初等率众讨昌于竟陵,刘乔又遣将军李杨、督护尹奉总兵向江夏。侃等与昌苦战累日,大破之,纳降万计,昌乃沈窜于下俊山。明年秋,乃擒之,传首京师,同党并夷三族。
  陈敏,字令通,庐江人也。少有干能,以郡廉吏补尚书仓部令史。及赵王篡逆,三王起义兵,久屯不散,京师仓廪空虚,敏建议曰:“南方米谷皆积数十年,时将欲腐败,而不漕运以济中州,非所以救患周急也。”朝廷从之,以敏为合肥度支,迁广陵度支。
  张昌之乱,遣其将石冰等趣寿春,都督刘准忧惶计无所出。时敏统大军在寿春,谓准曰:“此等本不乐远戍,故逼迫成贼。乌合之众,其势易离。敏请合率运兵,公分配众力,破之必矣。”准乃益敏兵击之,破吴弘、石冰等,敏遂乘胜逐北,战数十合。时冰众十倍,敏以少击众,每战皆克,遂至扬州。回讨徐州贼封云,云将张统斩云降。敏以功为广陵相。时惠帝幸长安,四方交争,敏遂有割据江东之志。其父闻之,怒曰:“灭我门者,必此兒也!”父亡,去职。东海王越当西迎大驾,承制起敏为右将军、假节、前锋都督,致书于敏曰:
  将军建谋富国,则有大漕之勋。及遭冰昌之乱,则首率义徒,以寡敌众。外无强兵之援,内无运筹之侣,只身挺立,雄略从横,擢奇谋于马首,夺灵计于临危,金声振于江外,精光赫于扬楚。攻坚陷险,三十余战,师徒无亏,勍敌自灭。五州复全,苞茅入贡,岂非将军之功力哉!
  今羯贼屯结,游魂河济,鼠伏雉窜,藏匿陈留,始欲奸盗,终图不轨。将军孙吴之术既明,已试之功先著,孤与将军情分特隆,想割草土之哀,抑难居之思,舍绖执戈,来恤国难。天子远巡,銮舆未反,引领东眷,有怀山陵。当凭将军戮力,王辂有旋。将军率将所领,承书风发,米布军资,惟将军所运。
  时越讨豫州刺史刘乔,敏引兵会之,与越俱败于萧。敏因中国大乱,遂请东归,收兵据历阳。会吴王常侍甘卓自洛至,教卓假称皇太弟命,拜敏为扬州刺史,并假江东首望顾荣等四十余人为将军、郡守,荣并伪从之。敏为息娶卓女,遂相为表里。扬州刺史刘机、丹阳太守王广等皆弃官奔走。敏弟昶知顾荣等有贰心,劝敏杀之,敏不从。昶将精兵数万据乌江,弟恢率钱端等南寇江州,刺史应邈奔走,弟斌东略诸郡,遂据有吴越之地。敏命寮佐以己为都督江东军事、大司马、楚公,封十郡,加九锡,列上尚书,称自江入河,奉迎銮驾。
  东海王军谘祭酒华谭闻敏自相署置,而顾荣等并江东首望,悉受敏官爵,乃遗荣等书曰:
  石冰之乱,朝廷录敏微功,故加越次之礼,授以上将之任,庶有韩卢一噬之效。而本性凶狡,素无识达,贪荣干运,逆天而动,阻兵作威,盗据吴会,内用凶弟,外委军吏,上负朝廷宠授之荣,下孤宰辅过礼之惠。天道伐恶,人神所不祐。虽阻长江,命危朝露。忠节令图,君子高行,屈节附逆,义士所耻。王蜀匹夫,志不可屈;于期慕义,陨首燕庭。况吴会仁人并受国宠,或剖符名郡,或列为近臣,而便辱身奸人之朝,降节逆叛之党,稽颡屈膝,不亦羞乎!昔龚胜绝粒,不食莽朝;鲁连赴海,耻为秦臣。君子义行,同符千载,遥度雅量,岂独是安!
  昔吴之武烈,称美一代,虽奋奇宛叶,亦受折襄阳。讨逆雄气,志存中夏,临江发怒,命讫丹徒。赖先主承运,雄谋天挺,尚内倚慈母仁明之教,外杖子布廷争之忠,又有诸葛、顾、步、张、硃、陆、全之族,故能鞭笞百越,称制南州。然兵家之兴,不出三世,运未盈百,归命入臣。今以陈敏仓部令史,七第顽冗,六品下才,欲蹑桓王之高踪,蹈大皇之绝轨,远度诸贤,犹当未许也。诸君垂头,不能建翟义之谋;而顾生俯眉,已受羁绊之辱。皇舆东轩,行即紫馆,百僚垂缨,云翔凤阙,庙胜之谟,潜运帷幄。然后发荆州武旅,顺流东下,徐州锐锋,南据堂邑;征东劲卒,耀威历阳;飞桥越横江之津,泛舟涉瓜步之渚;威震丹阳,擒寇建鄴,而诸贤何颜见中州之士邪!
  小寇隔津,音符道阔,引领南望,情存旧怀。忠义之人,何世蔑有!夫危而不能安,亡而不能存,将何贵乎!永长宿德,情所素重;彦先垂发,分著金石;公胄早交,恩纪特隆;令伯义声,亲好密结。上欲与诸贤效冀紫宸,建功帝籍。如其不尔,亦可泛舟河渭,击楫清歌。何为辱身小寇之手,以蹈逆乱之祸乎!昔为同志,今已殊域;往为一体,今成异身。瞻江长叹,非子谁思!愿图良策,以存嘉谋也。
  敏凡才无远略,一旦据有江东,刑政无章,不为英俊所服,且子弟凶暴,所在为患。周、顾荣之徒常惧祸败,又得谭书,皆有惭色。、荣遣使密报征东大将军刘准遣兵临江,己为内应。准遣扬州刺史刘机、宁远将军衡彦等出历阳,敏使弟昶及将军钱广次乌江以距之,又遣弟闳为历阳太守,戍牛渚。钱广家在长城,乡人也,潜使图昶。广遣其属何康、钱象投募送白事于昶,昶俯头视书,康挥刀斩之,称州下已杀敏,敢有动者诛三族,吹角为内应。广先勒兵在硃雀桥,陈兵水南、、荣又说甘卓,卓遂背敏。敏率万余人将与卓战,未获济,荣以白羽扇麾之,敏众溃散。敏单骑东奔至江乘,为义兵所斩,母及妻子皆伏诛,于是会稽诸郡并杀敏诸弟无遗焉。
  王如,京兆新丰人也。初为州武吏,遇乱流移至宛。时诸流人有诏并遣还乡里,如以关中荒残,不愿归。征南将军山简、南中郎将杜蕤各遣兵送之,而促期令发。如遂潜结诸无赖少年,夜袭二军,破之。杜蕤悉众击如,战于涅阳,蕤军大败。山简不能御,移屯夏口,如又破襄城。于是南安庞实、冯翊严嶷、长安侯脱等各帅其党攻诸城镇,多杀令长以应之。未几,众至四五万,自号大将军,领司、雍二州牧。
  如惧石勒之攻己也,乃厚贿于勒,结为兄弟,勒亦假其强而纳之。时侯脱据宛,与如不协,如说勒曰:“侯脱虽名汉臣,其实汉贼。如常恐其来袭,兄宜备之。”勒素怒脱贰己,惮如脣齿,故不攻之。及闻如言,甚悦,遂夜令三军蓐食待命,鸡鸣而驾,后出者斩,晨压宛门攻之,旬有二日而克之,勒遂斩脱。如于是大掠沔汉,进逼襄阳。征南山简使将赵同帅师击之,经年不能克,智力并屈,遂婴城自守。王澄帅军赴京都,如邀击破之。
  如连年种谷皆化为莠,军中大饥,其党互相攻劫,官军进讨,各相率来降。如计无所出,归于王敦。敦从弟棱爱如骁武,请敦配己麾下。敦曰:“此辈虓险难蓄,汝性忌急,不能容养,更成祸端。”棱固请,与之。棱置诸左右,甚加宠遇。如数与敦诸将角射,屡斗争为过失,棱果不容而杖之,如甚以为耻。初,敦有不臣之迹,棱每谏之,敦常怒其异己。及敦闻如为棱所辱,密使人激怒之,劝令杀棱。如诣棱,因闲宴,请剑舞为欢,棱从之。如于是舞刀为戏,渐渐来前。棱恶而呵之不止,叱左右使牵去,如直前害棱。敦闻而阳惊,亦捕如诛之。
  杜曾,新野人,南中郎将蕤之从祖弟也。少骁勇绝人,能被甲游于水中。始为新野王歆镇南参军,历华容令,至南蛮司马。凡有战阵,勇冠三军。会永嘉之乱,荆州荒梗,故牙门将胡亢聚众于竟陵,自号楚公,假曾竟陵太守。亢后与其党自相猜贰,诛其骁将数十人,曾心不自安,潜谋图之,乃卑身屈节以事于亢,亢弗之觉,甚信任之。会荆州贼王冲自号荆州刺史,部众亦盛,屡遣兵抄亢所统,亢患之,问计于曾,曾劝令击之,亢以为然。曾白亢取帐下刀戟付工磨之,因潜引王冲之兵。亢遣精骑出距冲,城中空虚,曾因斩亢而并其众,自号南中郎将、领竟陵太守。曾求南郡太守刘务女不得,尽灭其家。会愍帝遣第五猗为安南将军、荆州刺史,曾迎猗于襄阳,为兄子娶猗女,遂分据沔汉。
  时陶侃新破杜彛耸せ髟星嵩Y┧韭砺程裱杂谫┰唬骸肮湃苏剑攘掀浣袷咕罱藜霸撸匆卓杀埔病!辟┎淮樱е谑恰J痹嗥铮┍蘼恚芸牛毁┱螅銎浜螅椿髌浔常┦λ彀埽端勒呤偃恕T魉逞簦侣戆葙娲嵌ァ<榷录阌谄侥辖麽拢筇值に粢宰孕В履芍Y┮裴率樵唬骸岸旁捉疲浣圆蚶且玻晌绞宵墒衬钢铩4巳瞬凰溃萃廖茨阆碌笔段嵫浴!贬乱酝鹬斜伲逶庠淮淤┭浴T绰柿魍龆в嗳宋逖簦詹幌露埂
  及王暠为荆州刺史,曾距之,暠使将未轨、赵诱击曾,皆为曾所杀。王敦遣周访讨之,屡战不能克,访潜遣人缘山开道,出曾不意以袭之,曾众溃,其将马俊、苏温等执曾诣访降。访欲生致武昌,而硃轨息昌、赵诱息胤皆乞曾以复冤,于是斩曾,而昌、胤脔其肉而啖之。
  杜彛志拔模窨こ啥既艘病W嬷玻忻裢粒涞凼蔽诹睢8羹酰匝艋ぞ|初以才学著称,州举秀才。遭李庠之乱,避地南平,太守应詹爱其才而礼之。后为醴陵令。时巴蜀流人汝班、蹇硕等数万家,布在荆湘间,而为旧百姓之所侵苦,并怀怨恨。会属贼李骧杀县令,屯聚乐乡,众数百人,彛胗φ不麈浦J袢硕懦搿㈠扛У雀慈畔嬷荩尉胨赜肴臧嗖恍杂诖淌奋魈髟唬骸傲魅私杂础!碧饕晕唬≈锪魅恕0嗟染逅溃壑谝杂Τ搿J睆|在湘中,贼众共推彛鳎瑥|自称梁益二州牧、平难将军、湘州刺史,攻破郡县,眺委城走广州。广州刺史郭讷遣始兴太守严佐率众攻彛瑥|逆击破之。荆州刺史王澄复遣王机击彛苡诎土辍|遂纵兵肆暴,伪降于山简,简以为广汉太守。
  眺之走也,州人推安成太守郭察领州事,因率众讨彛次埽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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