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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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铨叙,思欲分还桑梓者听之;其非此等,不得为例。
  以其抚军李农为使持节、监辽西北平诸军事、征东将军、营州牧,镇令支。
  于时大旱,白虹经天,季龙下书曰:“朕在位六载,不能上和乾象,下济黎元,以致星虹之变。其令百僚各上封事,解西山之禁,蒲苇鱼盐除岁供之外,皆无所固。公侯卿牧不得规占山泽,夺百姓之利。”又下书曰:“前以丰国、渑池二冶初建,徙刑徒配之,权救时务。而主者循为恆法,致起怨声。自今罪犯流徒,皆当申奏,不得辄配也。京狱见囚,非手杀人,一皆原遣。”其日澍雨。
  季龙将讨慕容皝,令司、冀、青、徐、幽、、并、雍兼复之家五丁取三。四丁取二,合鄴城旧军满五十万,具船万艘,自河通海,运谷豆千一百万斛于安乐城,以备征军之调。徙辽西、北平、渔阳万户于兗、豫、雍、洛四州之地。
  季龙僭位之后,有所调用,皆选司拟官,经令仆而后奏行。不得其人,案以为令仆之负,尚书及郎不坐。至是,吏部尚书刘真以为失铨考之体而言之,季龙责怒主者,加真光禄大夫,金章紫绶。
  季龙如宛阳,大阅于曜武场。
  慕容皝袭幽、冀,略三万余家而去。幽州刺史石光坐懦弱征还。
  赐征士辛谧几杖衣服,谷五百斛,敕平原为起甲第。
  先是,李寿将李宏自晋奔于季龙,寿致书请之,题曰赵王石君。季龙不悦,付外议之,多有异同。中书监王波议曰:“今李宏以死自誓,若得反魂蜀汉,当鸠率宗族,混同王化。若遣而果也,则不烦一旅之师而坐定梁、益,就有进退,岂在逃命一夫。寿既号并日月,跨僭一方,今若制诏,或敢酬反,则取诮戎裔。宜书答之,并赠以楛矢,使寿知我遐荒必臻也。”于是遣宏,备物以酬之。
  以石韬为太尉,与太子宣迭日省可尚书奏事。自幽州东至白狼,大兴屯田。
  张骏惮季龙之盛,遣其别驾马诜朝之。季龙初大悦,及览其表,辞颇蹇傲,季龙大怒,将斩诜。侍中石璞进曰:“为陛下之患者,丹阳也。区区河右,焉能为有无!今斩马诜,必征张骏,则南讨之师势分为二,建鄴君臣延其数年之命矣。胜之不为武,弗克为四夷所笑,不如因而厚之。彼若改图谢罪,率其臣职者,则我又何求!迷而不悟,讨之未后也。”季龙乃止。
  李宏既至蜀汉,李寿欲夸其境内,下令云:“羯使来庭,献其楛矢。”季龙闻之怒甚,黜王波以白衣守中书监。
  季龙志在穷兵,以其国内少马,乃禁畜私马,匿者腰斩,收百姓马四万余匹以入于公。兼盛兴宫室于鄴,起台观四十余所,营长安、洛阳二宫,作者四十余万人。又敕河南四州具南师之备,并、朔、秦、雍严四讨之资,青、冀、幽州三五发卒,诸州造甲者五十万人。兼公侯牧宰竞兴私利,百姓失业,十室而七。船夫十七万人为水所没、猛兽所害,三分而一。贝丘人李弘因众心之怨,自言姓名应谶,遂连结奸党,署置百僚。事发,诛之,连坐者数千家。
  季龙畋猎无度,晨出夜归,又多微行,躬察作役之所。侍中韦謏谏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陛下虽天生神武,雄据四海,乾坤冥赞,万无所虑。然白龙鱼服,有豫且之祸;海若潜游,罹葛陂之酷,深愿陛下清宫跸路,思二神为元鉴,不可忽天下之重,轻行斤斧之间。一旦有狂夫之变,龙腾之勇不暇施也,智士之计岂及设哉!又自古圣王之营建宫室,未始不于三农之隙,所以不夺农时也。今或盛功于耘艺之辰,或烦役于收获之月,顿毙属途,怨声塞路,诚非圣君仁后所忍为也。昔汉明贤君也,钟离一言而德阳役止。臣诚识惭昔士,言无可采,陛下道越前王,所宜哀览。”季龙省而善之,赐以谷帛,而兴缮滋繁,游察自若。
  右仆射张离领五兵尚书,专总兵要,而欲求媚于石宣,因说之曰:“今诸公侯吏兵过限,宜渐削弱,以盛储威。”宣素疾石韬之宠,甚说其言,乃使离奏夺诸公府吏,秦、燕、义阳、乐平四公听置吏一百九十七人,帐下兵二百人,自此以下,三分置一,余兵五万,悉配东宫。于是诸公咸怨,为大衅之渐矣。
  遣征北张举自雁门讨索头郁鞠,克之。
  制:“征士五人车一乘,牛二头,米各十五斛,绢十匹,调不办者以斩论。”将以图江表。于是百姓穷窘,鬻子以充军制,犹不能赴,自经于道路死者相望,而求发无已。会青州言济南平陵城北石兽,一夜中忽移在城东南善石沟,上有狼狐千余迹随之,迹皆成路。季龙大悦曰:“兽者,朕也。自平陵城北而东南者,天意将使朕平荡江南之征也。天命不可违,其敕诸州兵明年悉集。朕当亲董六军,以副成路之祥。”群臣皆贺,上《皇德颂》者一百七人。时妖怪尤多,石然于泰山,八日而灭。东海有大石自立,旁有血流。鄴西山石间血流出,长十余步,广二尺余。太武殿画古贤悉变为胡,旬余,头悉缩入肩中。季龙大恶之,佛图澄对之流涕。
  宁远刘宁攻武都狄道,陷之。使石宣讨鲜卑斛谷提,大破之,斩首三万级。
  中谒者令申扁有宠于季龙,而宣亦昵之。扁聪辩明断,专综机密之任。季龙既不省奏案,宣荒酒内游,石韬沈湎好猎,生杀除拜皆扁所决。于是权倾内外,刺史二千石多出其门,九卿已下望尘而拜,唯侍中郑系、王谟、常侍卢谌、崔约等十余人与之抗礼。
  季龙又取州郡吏马一万四千余匹,以配曜武关将,马主皆复一年。
  镇北宇文归执送段辽之子兰降于季龙,献骏马万匹。
  季龙以平西张伏都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帅步骑三万击凉州。既济河,与张骏将谢艾大战于河西,伏都败绩。
  季龙虽昏虐无道,而颇慕经学,遣国子博士诣洛阳写石经,校中经于秘书。国子祭酒聂熊注《谷梁春秋》,列于学官。
  燕公石斌淫酒荒猎,常悬管而入。征北张贺度以边防宜警,每裁谏之。斌怒,辱贺度。季龙闻之大怒,杖斌一百,遣主书礼仪持节监之。斌行意自若,仪持法呵禁,斌怒杀之。欲杀贺度,贺度严卫驰白之,季龙遣尚书张离持节帅骑追斌,鞭之三百,免官归第,诛其亲任十余人。
  建元初,季龙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有白雁百余集于马道南。季龙命射之,无所获。既将讨三方,诸州兵至者百余万。太史令赵揽私于季龙曰:“白雁集殿庭,宫室将空,不宜行也。”季龙纳之,临宣武观大阅而解严。
  以燕公斌为使持节、侍中、大司马、录尚书事。置左右戎昭、曜武将军,位在左右卫上。东宫置左右统将军,位在四率上。置上、中光禄大夫,在左右光禄上。置镇卫将军,在车骑将军上。
  时石宣淫虐日甚,而莫敢以告。领军王朗言之于季龙曰:“今隆冬雪寒,而皇太子使人斫伐宫材,引于漳水,功役数万,士众吁嗟。陛下宜因游观而罢之也。”季龙如其言。既而宣知朗所为,怒欲杀之而无因。会荧惑守房,赵揽承宣旨言于季龙曰:“昴者,赵之分也,荧惑所在,其主恶之。房为天子,此殃不小。宜贵臣姓王者当之。”季龙曰:“谁可当者?”揽久而对曰:“无复贵于王领军也。”季龙既惜朗,且猜之,曰:“更言其次。”揽曰:“其次唯中书监王波耳。”季龙乃下书追波前议遣李宏及答楛矢之愆,腰斩之,及其四子投于漳水,以厌荧惑之变。寻愍波之无罪,追赠司空,封其孙为侯。
  平北尹农攻慕容皝凡城,不克而还。黜农为庶人。
  时白虹出自太社,经凤阳门,东南连天,十余刻乃灭。季龙下书曰:“盖古明王之理天下也,政以均平为首,化以仁惠为本,故能允协人和,绢熙神物。朕以眇薄,君临万邦,夕惕乾乾,思遵古烈,是以每下书蠲除徭赋,休息黎元,庶俯怀百姓,仰禀三光。而中年已来变眚弥显,天文错乱,时气不应,斯由人怨于下,谴感皇天。虽朕之不明,亦群后不能翼奖之所致也。昔楚相修政,洪灾旋弭;郑卿厉道,氛祲自消,皆服肱之良,用康群变,而群公卿士各怀道迷邦,拱默成败,岂所望于台辅百司哉!其各上封事,极言无隐。”于是闭凤阳门,唯元日乃开。立二畤于灵昌津,祠天及五郊。
  李寿以建宁、上庸、汉固、巴征、梓潼五郡降于季龙。
  先是,季龙起河桥于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无大小,下辄随流,用功五百余万而不成。季龙遣使致祭,沈璧于河。俄而所沈譬流于渚上,地震,水波腾上,津所殿观莫不倾坏,压死者百余人。季龙恚甚,斩工匠而止作焉。
  命石宣、石韬,生杀拜除皆迭日省决,不复启也。司徒申钟谏曰:“度赏刑威,后皇攸执,名器至重,不可以假人,皆以防奸杜渐,以示轨仪。太子国之储贰,朝夕视膳而不及政也。庶人邃往以闻政致败,殷鉴不远,宜革而弗遵。且二政分权,鲜不及祸。周有子颓之衅,郑有叔段之难,此皆由宠之不道,所以乱国害亲,惟陛下览之。”季龙不从。太子詹事孙珍问侍中崔约曰:“吾患目疾,何方疗之?”约素狎珍,戏之曰:“溺中则愈。”珍曰:“目何可溺?”约曰:“卿目睕々,正耐溺中。”珍恨之,以白宣。宣诸子中最胡状,目深,闻之大怒,诛约父子。珍有宠于宣,颇预朝政,自诛约之后,公卿已下惮之侧目。
  季龙子义阳公鉴时镇关中,役烦赋重,失关右之和。其友李松劝鉴,文武有长发者,拔为冠缨,余以给宫人。长史取发白之,季龙大怒,以其右仆射张离为征西左长史、龙骧将军、雍州刺史以察之,信然,征鉴还鄴,收松下廷尉,以石苞代镇长安。发雍、洛、秦、并州十六万人城长安未央宫。
  季龙性既好猎,其后体重,不能跨鞍,乃造猎车千乘,辕长三丈,高一丈八尺,罝高一丈七尺,格兽车四十乘,立三级行楼二层于其上,克期将校猎。自灵昌津南至荥阳,东极阳都,使御史监察,其中禽兽有犯者罪至大辟。御史因之擅作威福,百姓有美女好牛马者,求之不得,便诬以犯兽论,死者百余家,海岱、河济间人无宁志矣。
  又发诸州二十六万人修洛阳宫。发百姓牛二万余头配朔州牧官。
  增置女官二十四等,东宫十有二等,诸公侯七十余国皆为置女官九等。先是,大发百姓女二十已下十三已上三万余人,为三等之第以分配之。郡县要媚其旨,务于美淑,夺人妇者九千余人。百姓妻有美色,豪势因而胁之,率多自杀。石宣及诸公又私令采发者,亦垂一万。总会鄴宫。季龙临轩简第诸女,大悦,封使者十二人皆为列侯。自初发至鄴,诸杀其夫及夺而遣之缢死者三千余人。荆、楚、扬、徐间流叛略尽,宰守坐不能绥怀,下狱诛者五十余人。金紫光禄大夫逯明因侍切谏,季龙大怒,遣龙腾拉而杀之。自是朝臣杜口,相招为禄仕而已。季龙常以女骑一千为卤簿,皆著紫纶巾、熟锦裤、金银镂带、五文织成靴,游于戏马观。观上安诏书五色纸,在木凤之口,鹿卢回转,状若飞翔焉。
  遣凉州刺史麻秋等伐张重华。
  尚书硃轨与中黄门严生不协,会大雨霖,道路陷滞不通,生因而谮轨不修道,又讪谤朝政,季龙遂杀之。于是立私论之条,偶语之律,听吏告其君,奴告其主,威刑日滥,公卿已下,朝会以目,吉凶之问,自此而绝。轨之囚也,冠军苻洪谏曰:“臣闻圣主之驭天下也,土阶三尺,茅茨不翦,食不累味,刑措而不用。亡君之驭海内也,倾宫琼榭,象箸玉杯,截胫剖心,脯贤刳孕,故其亡也忽焉。今襄国、鄴宫足康帝宇,长安、洛阳何为者哉?盘于游田,耽于女德,三代之亡恆必由此。而忽为猎车千乘,养兽万里,夺人妻女,十万盈宫。尚书硃轨,纳言大臣,以道路不修,将加酷法,此自陛下政之失和,阴阳灾沴,暴降霖雨七旬,霁方二日,纵有鬼兵百万,尚未及修之,而况人乎!刑政如此,其如史笔何!其如四海何!特愿止作徒,休宫女,赦硃轨,允众望。”季龙省之不悦,惮其强,但寝而不纳,弗之罪也。乃停二京作役焉。
  载记第七
  石季龙下
  永和三年,季龙亲耕藉田于其桑梓苑,其妻杜氏祠先蚕于近郊,遂如襄国谒勒墓。
  以中书监石宁为征西将军,率并、司州兵二余人为麻秋等后继。张重华将宋秦等率户二万来降。河湟间氐羌十余万落与张璩相首尾,麻秋惮之,不进。重华金城太守张冲又以郡降石宁。麻秋寻次曲柳,刘宁、王擢进攻晋兴武街。重华将杨康等与宁战于沙阜,宁败绩,乃引还金城。王擢克武街,执重华护军曹权、胡宣,徙七千余户于雍州。季龙又以孙伏都为征西将军,与麻秋率步骑三万长驱济河,且城长最。重华大惧,遣将谢艾逆击,败之,秋退归金城。
  勒及季龙并贪而无礼,既王有十州之地,金帛珠玉及外国珍奇异货不可胜纪,而犹以为不足,曩代帝王及先贤陵墓靡不发掘,而取其宝货焉。邯郸城西石子冈上有赵简子墓,至是季龙令发之,初得炭深丈余,次得木板厚一尺,积板厚八尺,乃及泉,其水清冷非常,作绞车以牛皮囊汲之,月余而水不尽,不可发而止。又使掘秦始皇冢,取铜柱铸以为器。
  时沙门吴进言于季龙曰:“胡运将衰,晋当复兴,宜若役晋人以厌其气。”季龙于是使尚书张群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乘,运土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鄴北,广长数十里。赵揽、申钟、石璞等上疏陈天文错乱,苍生凋弊,及因引见,又面谏,辞旨甚切。季龙大怒曰:“墙朝戌夕没,吾无恨矣。”乃促张群以烛夜作。起三观、四门,三门通漳水,皆为铁扉。暴风大雨,死者数万人。扬州送黄鹄雏五,颈长一丈,声闻十余里,泛之于玄武池。郡国前后送苍麟十六,白鹿七,季龙命司虞张曷柱调之,以驾芝盖,列于充庭之乘。凿北城,引水于华林园。城崩,压死者百余人。
  命石宣祈于山川,因而游猎,乘大辂,羽葆、华盖,建天子旌旗,十有六军,戎卒十八万,出自金明门。季龙从其后宫升陵霄观望之,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当复何愁,但抱子弄孙日为乐耳!”宣既驰逐无厌,所在陈列行宫,四面各以百里为度,驱围禽兽,皆幕集其所。文武跪立,围守重行,烽炬星罗,光烛如昼,命劲骑百余驰射其中。宣与嬖姬显德美人乘辇观之,嬉娱忘反,兽殚乃止。其有禽兽奔逸,当之者坐,有爵者夺马步驱一日,无爵者鞭之一百。峻制严刑,文武战栗,士卒饥冻而死者万有余人。宣弓马衣食皆号为御,有乱其间者,以冒禁罪罪之。所过三州十五郡,资储靡有孑遗。季龙复命石韬亦如之,出自并州,游于秦、晋。宣素恶韬宠,是行也,嫉之弥甚。宦者赵生得幸于宣而无宠于韬,微劝宣除之,于是相图之计起矣。
  麻秋又袭张重华将张瑁于河、陕,败之,斩首三千余级。枹罕护军李逵率众七千降于季龙。自河已南,氐、羌皆降。
  石韬起堂于太尉府,号曰宣光殿,梁长九丈。宣视而大怒,斩匠,截梁而去。韬怒,增之十丈。宣闻之,恚甚,谓所幸杨柸、牟成曰:“韬凶竖勃逆,敢违我如是!汝能杀之者,吾入西宫,当尽以韬之国邑分封汝等。韬既死,主上必亲临丧,因行大事,蔑不济矣。”柸等许诺。时东南有黄黑云,大如数亩,稍分为三,状若匹布,东西经天,色黑而青,酉时贯日,日没后分为七道,每相去数十丈,间有白云如鱼鳞,子时乃灭。韬素解天文,见而恶之,顾谓左右曰:“此变不小,当有刺客起于京师,不知谁定当之?”是夜,韬宴其僚属于东明观,乐奏,酒酣,愀然长叹曰:“人居世无常,别易会难。各付一杯,开意为吾饮,令必醉。知后会复何期而不饮乎!”因泫然流涕,左右莫不殻ъぃ蛩抻诜鹁帷P寡顤取⒛财ぁ⒛渤伞⒄陨仍但J猴梯而入,杀韬,置其刀箭而去。旦,宣奏之。季龙哀惊气绝,久之方苏。将出临之,其司空李农谏曰:“害秦公者恐在萧墙之内,虑生非常,不可以出。”季龙乃止。严兵发哀于太武殿。宣乘素车,从千人,临韬丧,不哭,直言呵呵,使举衾看尸,大笑而去。收大将军记室参军郑靖、尹武等,将委之以罪。
  季龙疑宣之害韬也,谋召之,惧其不入,乃伪言其母哀过危惙。宣不虞己之见疑也,入朝中宫,因而止之。建兴人史科告称:“韬死夜,宿东宫长上杨丕家,柸夜与五人从外来,相与语曰:‘大事已定,但愿大家老寿,吾等何患不富贵’。语讫便入。科寝暗中,柸不见也。科寻出逃匿。俄而柸与二人出求科不得,柸曰:‘宿客闻人向语,当杀之断口舌。今而得去,作大事矣。’科逾墙获免。”季龙驰使收之,获杨柸、牟皮、赵生等。柸、皮寻皆亡去,执赵生而诘之,生具首服。季龙悲怒弥甚,幽宣于席库,以铁环穿其颔而锁之,作数斗木槽,和羹饭,以猪狗法食之。取害韬刀箭舐其血,哀号震动宫殿。积柴鄴北,树标于其上,标末置鹿卢,穿之以绳,倚梯柴积,送宣于标所,使韬所亲宦者郝稚、刘霸拔其发,抽其舌,牵之登梯,上于柴积。郝稚双绳贯其颔,鹿卢绞上,刘霸断其手足,斫眼溃腹,如韬之伤。四面纵火,烟炎际天。季龙从昭仪已下数千登中台以观之。火灭,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九人。宣小子年数岁,季龙甚爱之,抱之而泣。兒曰:“非兒罪。”季龙欲赦之,其大臣不听,遂于抱中取而戮之,兒犹挽季龙衣而大叫,时人莫不为之流涕,季龙因此发病。又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解,弃之漳水。洿其东宫,养猪牛。东宫卫士十余万人皆谪戍凉州。先是,散骑常侍赵揽言于季龙曰:“中宫将有变,宜防之。”及宣之杀韬也,季龙疑其知而不告,亦诛之。废宣母杜氏为庶人。贵嫔柳氏,尚书耆之女也,以才色特幸,坐其二兄有宠于宣,亦杀之。季龙追其姿色,复纳耆少女于华林园。
  季龙议立太子,其太尉张举进曰:“燕公斌、彭城公遵并有武艺文德。陛下神齿已衰,四海未一,请择二公而树之。”初,戎昭张豺之破上邽也,获刘曜幼女,年十二,有殊色,季龙得而嬖之,生子世,封齐公。至是,豺以季龙年长多疾,规立世为嗣,刘当为太后,己得辅政,说季龙曰:“陛下再立储宫,皆出自倡贱,是以祸乱相寻。今宜择母贵子孝者立之。”季龙曰:“卿且勿言,吾知太子处矣。”又议于东堂,季龙曰:“吾欲以纯灰三斛洗吾腹,腹秽恶,故生凶子,兒年二十余便欲杀公。今世方十岁,比其二十,吾已老矣。”于是与张举、李农定议,敕公卿上书请立世。大司农曹莫不署名,季龙使张豺问其故。莫顿首曰:“天下业重,不宜立少,是以不敢署也。”季龙曰:“莫,忠臣也,然未达朕意。张举、李农知吾心矣,其令谕之。”遂立世为皇太子,刘氏为皇后。季龙召太常条攸、光禄勋杜嘏谓之曰:“烦卿傅太子,实希改辙,吾之相托,卿宜明之。”署攸太傅,嘏为少傅。
  季龙时疾瘳,以永和五年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境内,建元曰太宁。百官增位一等,诸子进爵郡王。以尚书张良为右仆射。
  故东宫谪卒高力等万余人当戍凉州,行达雍城,既不在赦例,又敕雍州刺史张茂送之。茂皆夺其马,令步推鹿车,致粮戍所。高力督定阳梁犊等害众心之怨,谋起兵东还,阴令胡人颉独鹿微告戍者,戍者皆踊挻蠛簟A憾磕俗猿平鞫蠼手诠ハ菹卤纾普琶蠖级健⒋笏韭恚匾蚤鞒怠0参髁跄园捕ɑ髦蟀芏埂G亍⒂杭涑鞘薏淮菹荩抖な罚で8吡Φ冉远嗔ι粕洌坏笔嗳耍湮薇祝诼影傩沾蟾┮徽煽拢フ饺羯瘢虮览#浣运嬷戎脸ぐ玻谝咽颉F淅制酵跏闭虺ぐ玻∪窬嘀徽蕉堋6克於鲣兀缏宕ā<玖岳钆┪蠖级剑写蠼拢澄谰藕囟取⒄魑髡帕肌⒄髀彩傻龋什狡锸蛱种U接谛掳玻┦Σ焕S终接诼逖簦┦τ职埽送吮诔筛蕖6慷榆簟⒊铝糁羁ぃ玖缶澹匝嗤跏笪蠖级街型庵罹拢示镆煌颍骋佟④藓榈然鞫坑谲舳蟀苤抖渴锥梗制溆嗟常∶鹬
  俄而晋将军王龛拔其沛郡。始平人马勖起兵于洛氏葛谷,自称将军。石苞攻灭之,诛三千余家。
  时荧惑犯积尸,又犯昴、月,及荧惑北犯河鼓。未几,季龙疾甚,以石遵为大将军,镇关右,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张豺为镇卫大将军、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并受遗辅政。刘氏惧斌之辅政也害世,与张豺谋诛之。斌时在襄国,乃遣使诈斌曰:“主上患已渐损,王须猎者,可小停也。”斌性好酒耽猎,遂游畋纵饮。刘氏矫命称斌无忠孝之心,免斌官,以王归第,使张豺弟雄率龙腾五百人守之。石遵自幽州至鄴,敕朝堂受拜,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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