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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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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者,朝廷大政,必谘之而后行。
  太史令郭黁言于兴曰:“戌亥之岁,当有孤寇起于西北,宜慎其锋。起兵如流沙,死者如乱麻,戎马悠悠会陇头,鲜卑、乌丸居不安,国朝疲于奔命矣。”时所在有泉水涌出,传云饮则愈病,后多无验。屡有妖人自称神女,戮之乃止。
  兴大阅,自杜邮至于羊牧。兴以姚硕德来朝,大赦其境内。及硕德归于秦州,兴送之,及雍乃还。
  秃发傉檀献兴马三千匹,羊三万头。兴以为忠于己,乃署傉檀为凉州刺史,征凉州刺史王尚还长安。凉州人申屠英等二百余人,遣主簿胡威诣兴,请留尚,兴弗许。引威见之,威流涕谓兴曰:“臣州奉国五年,王威不接,衔胆栖冰、孤城独守者,仰恃陛下威灵,俯杖良牧惠化。忽违天人之心,以华土资狄。若亻辱檀才望应代,臣岂敢言。窃闻乃以臣等贸马三千匹,羊三万口,如所传实者,是为弃人贵畜。苟以马供军国,直烦尚书一符,三千余家户输一匹,朝下夕办,何故以一方委此奸胡!昔汉武倾天下之资,开建河西,隔绝诸戎,断匈奴右臂,所以终能屠大宛王毋寡。今陛下方布政玉门,流化西域,奈何以五郡之地资之犭严狁,忠诚华族弃之虐虏!非但臣州里涂炭,惧方为圣朝旰食之忧。”兴乃遣西平人车普驰止王尚,又遣使喻傉檀。会傉檀已至姑臧,普以状先告之。傉檀惧,胁遣王尚,遂入姑臧。
  尚既至长安,坐匿吕氏宫人,擅杀逃人薄禾等,禁止南台。凉州别驾宗敞、治中张穆、主簿边宪、胡威等上疏理尚曰:
  臣州荒裔,邻带寇仇,居泰无垂拱之安,运否离倾覆之难。自张氏颓基,德风绝而莫扇;吕数将终,枭鹗以之翻翔。群生婴罔极之痛,西夏有焚如之祸。幸皇鉴降眷,纯风远被。刺史王尚受任垂灭之州,策成难全之际,轻身率下,躬俭节用,劳逸丰约,与众同之,劝课农桑,时无废业。然后振王威以扫不庭,回天波以荡氛秽。则群逆冰摧,不俟硃阳之曜;若秋霜陨箨,岂待劲风之威。何定远之足高,营平之独美!经始甫尔,会朝算改授,使希世之功不终于必成,易失之机践之而莫展。当其时而明其事者,谁不慨然!
  既远役遐方,劬劳于外,虽效未酬恩,而在公无阙。自至京师,二旬于今,出车之命莫逮,萋斐之责惟深。以取吕氏宫人裴氏及杀逃人薄禾等为南台所禁,天鉴玄镜,暂免囵圄,讥绳之文,未离简墨。裴氏年垂知命,首发二毛,嫠居本家,不在尚室,年迈姿陋,何用送为!边籓耍捍,众力是寄,禾等私逃,罪应宪墨,以杀止杀,安边之义也。假若以不送裴氏为罪者,正阙奚官之一女子耳。论勋则功重,言瑕则过微。而执宪吹毛求疵,忘劳记过,斯先哲所以泣血于当年,微臣所以仰天而洒泪。
  且尚之奉国,历事二朝,能否效于既往,优劣简在圣心,就有微过,功足相补,宜弘罔极之施,以彰覆载之恩。
  臣等生自西州,无翰飞之翼,久沈伪政,绝进趣之途。及皇化既沾,投竿之心冥发,遂策名委质,位忝吏端。主辱臣忧,故重茧披款,惟陛下亮之。
  兴览之大悦,谓其黄门侍郎姚文祖曰:“卿知宗敞乎?”文祖曰:“与臣州里,西方之英隽。”兴曰:“有表理王尚,文义甚佳,当王尚研思耳。”文祖曰:“尚在南台,禁止不与宾客交通,敞寓于杨桓,非尚明矣。”兴曰:“若尔,桓为措思乎?”文祖曰:“西方评敞甚重,优于杨桓。敞昔与吕超周旋,陛下试可问之。”兴因谓超曰:“宗敞文才何如?可是谁辈?”超曰:“敞在西土,时论甚美,方敞魏之陈、徐,晋之潘、陆。”即以表示超曰:“凉州小地,宁有此才乎?”超曰:“臣以敞余文比之,未足称多。琳琅出于昆岭,明珠生于海滨,若必以地求人,则文命大夏之弃夫,姬昌东夷之摈士。但当问其文彩何如,不可以区宇格物。”兴悦,赦尚之罪,以为尚书。
  载记第十八
  姚兴下
  晋义熙二年,平北将军、梁州督护苻宣入汉中,兴梁州别驾吕营、汉中徐逸、席难起兵应宣,求救于杨盛。盛遣军临浕口,南梁州刺史王敏退守武兴。杨盛复通于晋。
  兴以太子泓录尚书事。
  慕容超司徒、北地王钟,右仆射、济阳王嶷,高都公始,皆来奔。
  华山郡地涌沸,广袤百余步,烧生物皆熟,历五月乃止。
  赫连勃勃杀高平公没奕于,收其众以叛。
  先是,魏主拓跋珪送马千匹,求婚于兴,兴许之。以魏别立后,遂绝婚,故有柴壁之战。至是,复与魏通和,魏放狄伯支、姚伯禽、唐小方、姚良国、康宦还长安,皆复其爵位。
  时秃发傉檀、沮渠蒙逊迭相攻击,傉檀遂东招河州刺史西羌彭奚念,奚念阻河以叛。
  蜀谯纵遣使称籓,请桓谦,欲令顺流东伐刘裕。兴以问谦,谦请行,遂许之。
  使中军姚弼、后军敛成、镇远乞伏乾归等率步骑三万伐傉檀,左仆射齐难等率骑二万讨勃勃。吏部尚书尹昭谏曰:“傉檀恃远,轻敢违逆,宜诏蒙逊及李玄盛,使自相攻击。待其毙也,然后取之,此卞庄之举也。”兴不从。勃勃退保河曲。弼济自金城,弼部将姜纪言于弼曰:“今王师声讨勃勃,傉檀犹豫,未为严防,请给轻骑五千,掩其城门,则山泽之人皆为吾有,孤城独立,坐可克也。”弼不从,进拔昌松,长驱至姑臧。傉檀婴城固守,出其兵击弼,弼败,退据西苑。兴又遣卫大将军姚显率骑二万,为诸军节度。至高平,闻弼败绩,兼道赴之,抚慰河外,率众而还。傉檀遣使人徐宿诣兴谢罪。
  齐难为勃勃所擒。兴遣平北姚冲、征虏狄伯支、辅国敛曼嵬、镇东杨佛嵩率骑四万讨勃勃。冲次于岭北,欲回师袭长安,伯支不从,乃止,惧其谋泄,遂鸩杀伯支。
  时王师伐谯纵,大败之,纵遣使乞师于兴。兴遣平西姚赏、南梁州刺史王敏率众二万救之,王师引还。纵遣使拜师,仍贡其方物。兴遣其兼司徒韦华持节策拜纵为大都督、相国、蜀王,加九锡,备物典策一如魏、晋故事,承制封拜悉如王者之仪。
  兴自平凉如朝那,闻冲谋逆,以其弟中最少,雄武绝人,犹欲隐忍容之。敛成泣谓兴曰:“冲凶险不仁,每侍左右,臣常寝不安席,愿早为之所。”兴曰:“冲何能为也!但轻害名将,吾欲明其罪于四海。”乃下书赐冲死,葬以庶人之礼。
  晋河间王子国А⒄挛渫踝邮宓览幢迹宋街唬骸傲踉?锔唇遥涞群喂世匆病惫'等曰:“裕与不逞之徒削弱王室,宗门能自修立者莫不害之。是避之来,实非诚款,所以避死耳。”兴嘉之,以国ㄒ褰⒀镏荽淌罚宓牢侥辖贾荽淌罚鸵约椎凇
  兴如贰城,将讨赫连勃勃,遣安远姚详及敛曼嵬、镇军彭白狼分督租运。诸军未集而勃勃骑大至,兴欲留步军,轻如嵬营。众咸惶惧,群臣固以为不可,兴弗纳。尚书郎韦宗希旨劝兴行。兰台侍御史姜楞越次而进曰:“韦宗倾险不忠,沮败国计,宜先腰斩以谢天下。脱车驾动轸,六军骇惧,人无守志,取危之道也,宜遣单使以征详等。”兴默然。右仆射韦华等谏曰:“若车骑轻动,必不战自溃,嵬营亦未必可至,惟陛下图之。”兴乃遣左将军姚文宗率禁兵距战,中垒齐莫统氐兵以继之。文宗与莫皆勇果兼人,以死力战,勃勃乃退。留禁兵五千配姚详守贰城,兴还长安。
  谯纵遣其侍中谯良、太常杨轨朝于兴,请大举以寇江东。遣其荆州刺史桓谦、梁州刺史谯道福率众二万东寇江陵。兴乃遣前将军苟林率骑会之。谦屯枝江,林屯江津。谦,江左贵族,部曲遍于荆、楚,晋之将士皆有叛心。荆州刺史刘道规大惧,婴城固守。雍州刺史鲁宗之率襄阳之众救之,道规乃留宗之守江陵,率军逆战。谦等舟师大盛,兼列步骑以待之。大战枝江,谦败绩,乘轻舸奔就苟林,晋人获而斩之。苟林惧而引归。
  兴以国用不足,增关津之税,盐竹山木皆有赋焉。群臣咸谏,以为天殖品物以养群生,王者子育万邦,不宜节约以夺其利。兴曰:“能逾关梁通利于山水者,皆豪富之家。吾损有余以裨不足,有何不可!”乃遂行之。
  兴从朝门游于文武苑,及昏而还,将自平朔门入。前驱既至,城门校尉王满聪被甲持杖,闭门距之,曰:“今已昏暗,奸良不辨,有死而已,门不可开。”兴乃回从朝门而入。旦而召满聪,进位二等。
  乞伏乾归以众叛,攻陷金城,执太守任兰。兰厉色责乾归以背恩违义,乾归怒而囚之,兰遂不食而死。
  赫连勃勃遣其将胡金纂将万余骑攻平凉。兴如贰城,因救平凉,纂众大溃,生擒纂。勃勃遣兄子提攻陷定阳,执北中郎将姚广都。兴将曹炽、曹云、王肆佛等各将数千户避勃勃内徙,兴处佛于湟山泽,炽、云于陈仓。勃勃寇陇右,攻白崖堡,破之,遂趣清水。略阳太守姚寿都委守奔秦州,勃勃又收其众而归。兴自安定追之,至寿渠川,不及而还。
  初,天水人姜纪,吕氏之叛臣,阿诌奸诈,好问人之亲戚。兴子弼有宠于兴,纪遂倾心附之。弼时为雍州刺史,镇安定,与密谋还朝,令倾心事常山公显,树党左右。至是,兴以弼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虚襟引纳,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
  兴以勃勃、乾归作乱西北,傉檀、蒙逊擅兵河右,畴咨将帅之臣,欲镇抚二方。陇东太守郭播言于兴曰:“岭北二州镇户皆数万,若得文武之才以绥抚之,足以靖塞奸略。”兴曰;“吾每思得廉颇、李牧镇抚四方,使便宜行事。然任非其人,恆致负败。卿试举之。”播曰:“清洁善抚边,则平陆子王元始;雄武多奇略,则建威王焕;赏罚必行,临敌不顾,则奋武彭蚝。”兴曰:“蚝令行禁止则有之,非绥边之才也。始、焕年少,吾未知其为人。”播曰:“广平公弼才兼文武,宜镇督一方,愿陛下远鉴前车,近悟后辙。”兴不从,以其太常索棱为太尉,领陇西内史,绥诱乾归。政绩既美,乾归感而归之。太史令任猗言于兴曰:“白气出于北方,东西竟天五百里,当有破军流血。”乞伏乾归遣使送所掠守宰,谢罪请降。兴以勃勃之难,权宜许之,假干归及其子炽磐官爵。
  姚详时镇杏城,为赫连勃勃所逼,粮尽委守,南奔大苏。勃勃耍之,众散,为勃勃所执。时遣卫大将军显迎详,详败,遂屯杏城,因令显都督安定岭北二镇事。
  颍川太守姚平都自许昌来朝,言于兴曰:“刘裕敢怀奸计,屯聚芍陂,有扰边之志,宜遣烧之,以散其众谋。”兴曰:“裕之轻弱,安敢窥吾疆埸!苟有奸心,其在子孙乎!”召其尚书杨佛嵩谓之曰:“吴兒不自知,乃有非分之意。待至孟冬,当遣卿率精骑三万焚其积聚。”嵩曰:“陛下若任臣以此役者,当从肥口济淮,直趣寿春,举大众以屯城,纵轻骑以掠野,使淮南萧条,兵粟俱了,足令吴兒俯仰回惶,神爽飞越。”兴大悦。
  时西胡梁国兒于平凉作寿冢,每将妻妾入冢饮宴,酒酣,升灵床而歌。时人或讥之,国兒不以为意。前后征伐,屡有大功,兴以为镇北将军,封平舆男,年八十余乃死。
  时客星入东井,所在地震,前后一百五十六。兴公卿抗表请罪,兴曰:“灾谴之来,咎在元首;近代或归罪三公,甚无谓也。公等其悉冠履复位。”
  仇池公杨盛叛,侵扰祁山。遣建威赵琨率骑五千为前锋,立节杨伯寿统步卒继之,前将军姚恢、左将军姚文宗入自鹫陕,镇西、秦州刺史姚嵩入羊头陕,右卫胡翼度从阴密出自汧城,讨盛。兴将轻骑五千,自雍赴之,与诸将军会于陇口。天水太守王松忿言于嵩曰:“先皇神略无方,威武冠世,冠军徐洛生猛毅兼人,佐命英辅,再入仇池,无功而还。非杨盛智勇能全,直是地势然也。今以赵琨之众,使君之威,准之先朝,实未见成功。使君具悉形便,何不表闻?”嵩不从。盛率众与琨相持,伯寿畏懦弗进,琨众寡不敌,为盛所败,兴斩伯寿而还。嵩乃具陈松忿之言,兴善之。
  乾归为其下人所杀,子炽磐新立,群下咸劝兴取之。兴曰:“乾归先已返善,吾方当怀抚,因丧伐之,非朕本志也。”
  以杨佛嵩都督岭北讨虏诸军事、安远将军、雍州刺史,率领北见兵以讨赫连勃勃。嵩发数日,兴谓群臣曰:“佛嵩骁勇果锐,每临敌对寇,不可制抑,吾常节之,配兵不过五千。今众旅既多,遇贼必败。今去已远,追之无及,吾深忧之。”其下咸以为不然。佛嵩果为勃勃所执,绝亢而死。
  兴立昭仪齐氏为皇后。又下书以其故丞相姚绪、太宰姚硕德、太傅姚旻、大司马姚崇、司徒尹纬等二十四人配飨于苌庙。兴以大臣屡丧,令所司更详临赴之制。所司白兴,依故事东堂发哀。兴不从,每大臣死,皆亲临之。
  姚文宗有宠于姚泓,姚弼深疾之,诬文宗有怨言,以侍御史廉桃生为证。兴怒,赐文宗死。是后群臣累足,莫敢言弼之短。
  时贰县羌叛兴,兴遣后将军敛成、镇军彭白狼、北中郎将姚洛都讨之。敛成为羌所败,甚惧,诣赵兴太守姚穆归罪。穆欲送杀之,成怒,奔赫连勃勃。
  兴遣姚绍与姚弼率禁卫诸军镇抚岭北。辽东侯弥姐亭地率其部人南居阴密,劫掠百姓。弼收亭地送之,杀其众七百余人,徙二千余户于郑城。
  弼宠爱方隆,所欲施行,无不信纳。乃以嬖人尹冲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左右机耍,皆其党人,渐欲广树爪牙,弥缝其阙。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罕得而言。然君臣亦犹父子,臣等理不容默。并后匹嫡,未始不倾国乱家。广平公弼奸凶无状,潜有陵夺之志,陛下宠之不道,假其威权,倾险无赖之徙,莫不鳞凑其侧。市巷讽议,皆言陛下欲有废立之志。诚如此者,臣等有死而已,不敢奉诏。”兴曰:“安有此乎!”昭等曰:“若无废立之事,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去其左右,减其威权。非但弼有太山之安,宗庙社稷亦有磐石之固矣。”兴默然。
  兴寝疾,妖贼李弘反于贰原,贰原氐仇常起兵应弘。兴舆疾讨之,斩常,执弘而还,徙常部人五百余户于许昌。
  兴疾笃,其太子泓屯兵于东华门,侍疾于谘议堂。姚弼潜谋为乱,招集数千人,被甲伏于其第。抚军姚绍及侍中任谦、右仆射梁喜、冠军姚赞、京兆尹尹昭、辅国敛曼嵬并典禁兵,宿卫于内。姚裕遣使告姚懿于蒲坂,并密信诸籓,论弼逆状。懿流涕以告将士曰:“上今寝疾,臣子所宜冠履不整。而广平公弼拥兵私第,不以忠于储宫,正是孤徇义亡身之日。诸君皆忠烈之士,亦当同孤徇斯举也。”将士无不奋怒攘袂曰:“惟殿下所为,死生不敢贰。”于是尽赦囚徙,散布帛数万匹以赐其将士,建牙誓众,将赴长安。镇东、豫州牧姚洸起兵洛阳,平西姚谌起兵于雍,将以赴泓之难。兴疾瘳,朝其群臣,征虏刘羌泣谓兴曰:“陛下寝疾数旬,奈何忽有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愧于四海。卿等各陈所怀,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恃宠不虔,阻兵怀贰,自宜置之刑书,以明典宪。陛下若含忍未便加法者,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籓国,以纾窥窬之祸,全天性之恩。”兴谓梁喜曰:“卿以为何如?”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以弼才兼文武,未忍致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懿等闻兴疾瘳,各罢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兴弗许。
  时魏遣使聘于兴,且请婚。会平阳太守姚成都来朝,兴谓之曰:“卿久处东籓,与魏邻接,应悉彼事形。今来求婚,吾已许之,终能分灾共患,远相接援以不?”成都曰:“魏自柴壁克捷已来,戎甲未曾损失,士马桓桓,师旅充盛。今修和亲,兼婚姻之好,岂但分灾共患而已,实亦永安之福也。”兴大悦,遣其吏部郎严康报聘,并致方物。
  时姚懿、姚洸、姚宣、姚谌来朝,使姚裕言于兴曰:“懿等今悉在外,欲有所陈。”兴曰:“汝等正欲道弼事耳,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等言违大义,便当肆之刑辟,奈何距之!”于是引见谘议堂。宣流涕曰:“先帝以大圣起基,陛下以神武定业,方隆七百之祚,为万世之美,安可使弼谋倾社稷。宜委之有司,肃明刑宪。臣等敢以死请。”兴曰:“吾自处之,非汝等所忧。”先是,大司农窦温、司徙左长史王弼皆有密表,劝兴废立。兴虽不从,亦不以为责。抚军东曹属姜虬上疏曰:“广平公弼怀奸积年,谋祸有岁,倾谄群竖为之画足,衅成逆著,取嗤戎裔。文王之化,刑于寡妻;圣朝之乱,起自爱子。今虽欲含忍其瑕,掩蔽其罪,而逆党犹繁,扇惑不已,弼之乱心其可革耶!宜斥散凶徒,以绝祸始。”兴以虬表示梁喜曰:“天下之人莫不以吾兒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虬言,陛下宜早裁决。”兴默然。
  太子詹事王周亦虚襟引士,树党东宫,弼恶之,每规陷害周。周抗志确然,不为之屈。兴嘉其守正,以周为中书监。
  兴如三原,顾谓群臣曰:“古人有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颍多奇士。吾应天明命,跨据中原,自流沙已东,淮、汉已北,未尝不倾己招求,冀匡不逮。然明不照下,弗感悬鱼。至于智效一官,行著一善,吾历级而进之,不使有后门之叹。卿等宜明扬仄陋,助吾举之。”梁喜对曰:“奉旨求贤,弗曾休倦,未见儒亮大才王佐之器,可谓世之乏贤。”兴曰:“自古霸王之起也,莫不将则韩、吴,相兼萧、邓,终不采将于往贤,求相于后哲。卿自识拔不明,求之不至,奈何厚诬四海乎!”群臣咸悦。
  晋荆州刺史司马休之据江陵,雍州刺史鲁宗之据襄阳,与刘裕相攻,遣使求援。兴遣姚成王、司马国势锇饲Ц爸
  弼恨姚宣之毁己,遂谮宣于兴。会宣司马权丕至长安,兴责丕以无匡辅之益,将戮之。丕性倾巧,因诬宣罪状。兴大怒,遂收宣于杏城,下狱,而使弼将三万人镇秦州。尹昭言于兴曰:“广平公与皇太子不平,握强兵于外,陛下一旦不讳,恐社稷必危。小不忍以致大乱者,陛下之谓也。”兴弗纳。赫连勃勃攻杏城,兴又遣弼救之,至冠泉而杏城陷。兴如北地,弼次于三树,遣弼及敛曼嵬向新平,兴还长安。
  姚成王至于南阳,司马休之等为刘裕所败,引归。休之、宗之等遂与谯王文思,新蔡王道赐,宁朔将军、梁州刺史马敬,辅国将军、竟陵太守鲁轨,宁朔将军、南阳太守鲁范奔于兴。
  勃勃遣其将赫连建率众寇贰县,数千骑入平凉。姚恢与建战于五井,平凉太守姚兴都为建所获,遂入新平。姚弼讨之,战于龙尾堡,大破之,擒建,送于长安。初,勃勃攻彭双方于石堡,方力战距守,积年不能克。至是,闻建败,引归。
  休之等至长安,兴谓之曰:“刘裕崇奉晋帝,岂便有阙乎?”休之曰:“臣前下都,琅邪王德文泣谓臣曰:‘刘裕供御主上,克薄奇深。’以事势推之,社稷之忧方未可测。”兴将以休之为荆州刺史,任以东南之事。休之固辞,请与鲁宗之等扰动襄阳、淮、汉。乃以休之为镇南将军、扬州刺史,宗之等并有拜授。休之将行,侍御史唐盛言于兴曰:“符命所记,司马氏应复河、洛。休之既得濯鳞南翔,恐非复池中之物,可以崇礼,不宜放之。”兴曰:“司马氏脱如所记,留之适足为患。”遂遣之。
  扬武、安乡侯康宦驱略白鹿原氏胡数百家奔上洛,太守宋林距之。商洛人黄金等起义兵以掎宦,宦乃率众归罪。兴赦之,复其爵位。
  时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消。”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收其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玄等杀之。泓言于兴曰:“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惭天日,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籓。”兴惨然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弼党凶惧。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泓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泓天心平和,性少猜忌,必能容养群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
  灵台令张泉又言于兴曰:“荧惑入东井,旬纪而返,未余月,复来守心。王者恶之,宜修仁虚己,以答天谴。”兴纳之。
  正旦,兴朝群臣于太极前殿,沙门贺僧恸泣不能自胜,众咸怪焉。贺僧者,莫知其所从来也,言事皆有效验,兴甚神礼之,常与隐士数人预于宴会。
  兴如华阴,以泓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泓欲出迎,其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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