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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归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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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家康说出北政所之名,光悦却并不惊慌。他早就料到,家康定能猜出此人。他以敏锐的目光紧盯着家康,道:“她担心博多会发生激烈冲突。”
“冲突?”
“是。石田治部大人和从朝鲜撤回的武将……尤其是加藤主计头……”
“晤。这种担心不无道理。但又怎样?”
“她让小人赶赴神屋宗湛府邸,拜见浅野大人,把亲笔信交给大人。”
“是瞒着治部吗?”
“是。万一发生不测,要果断采取措施,不让纷争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双方就会添柴加薪,令火势越烧越猛,极有可能无法收场。”
“她真这么说?”
“不,这只是光悦的推测。”
家康轻轻点点头,看了看茶屋,“看来,清正与夫人经常联络。”
“是。加藤大人忠厚正直,不仅音信不绝,还时常送些土产……似都是经由宗湛之手。”
“这么说,夫人已经察觉要起纷争了?”家康频频点头,道,“光悦,你把东西送给神屋后,立刻就赶回?”
“不。”光悦使劲摇摇头,“小人打算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在朝将士都回来为止。小人还要为诸将打磨武器,然后才回京。”
“这也是夫人的命令?”
“是。夫人令我诸事都要和神屋商量,尽量避免双方发生冲突。并且,还要内府……”
光悦刚说到这里,家康抬手打断了他:“她不至于令我也去一趟吧?”
光悦慌忙看了看茶屋。看来,北政所果然有此密令。
“不,这只是光悦的一己之见。”茶屋慌忙插了一句:“光悦告诉在下,他奉密令赶往博多,于是我建议先见见内府,请内府赐教……我们便一起来了。”
“言之有理。”家康使劲点了点头,“此事若让家康知道了,会带来极大麻烦,你定要把这个意思与宗湛说清楚。”
光悦口中称是,表情却显得相当不服,“这么说,小人不能告诉宗湛,说内府和北政所都在担心?”
“当然不可!”家康厉声斥道。看来,自信的日莲宗信徒光悦,远不及茶屋四郎次郎老练。
被家康一顿呵斥,光悦的脸蓦地红了。“虽然光悦对太阁心有不服,可对内府却始终心怀敬意。”
“这和你此行有何关系?”
“大人差矣,正因为对大人怀有敬意,小人才特意前来拜访。难道内府对石田、加藤之争就听之任之?”
家康不禁微微苦笑,“若我这么说,你又能如何?”
“小人非常吃惊。难怪世上有不少传闻,说内府故意让石田和加藤相争,好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等等,光悦……这难道也是北政所所言?”
“是,是这么说的!”光悦越说越激切,“我家世代信奉日莲宗,说话从不遮遮掩掩,隐瞒真相。此次从朝鲜撤兵,风险极大,稍有闪失,便会天下大乱。故,赶赴博多之前,小人想知内府真心,便毫不犹豫前来拜访。如今看来,内府根本不把石田、加藤之争当回事。”他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从北政所身上,在下深感她忧国忧民,绝不会放任不顾,小人才义不容辞接受命令。”
“哦,好个日莲宗信徒。看来,为了‘立正安国’,你连家康亦不放过?”
“这……不,若小人言语有所冒犯,还请内府见谅。”
“你听着,光悦!实际上,德川家康也和夫人意见一致。只是一旦让三成获悉,北政所乃是和家康商议之后才派你前去,他会作何设想?”
“此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有何不妥?”
“你想得太简单了。不定什么时候,事情就会泄露。并非我不信任你……你听着,光悦,把你派往博多去的,只是北政所。若让人知道家康和她商议过,必会带来极大麻烦。你也了解三成的脾气,一旦让他知事情真相,他定会以势压人,这样反而会火上浇油。如此一来,事情便违背了北政所意愿,也背离了家康初衷。故,请莫要再谈此事。你只需清楚,你乃身负重任赶赴博多的使者,便已足够。即使我帮你出谋划策,也只是因为你是使者,仅出于你我之间的交情。”
听了这番话,光悦看了一眼茶屋,他已彻底明白了家康的心思,面有愧色。
“光悦,大人一番话。让你大长见识了吧?”茶屋四郎次郎面无表情道。
“是,光悦茅塞顿开。”光悦倒身便拜,“方才小人实为妄言,请恕小人无礼,请内府大人见谅。”
第二十三章 侠妓阿袖
博多西町东侧神屋宗湛府邸,宽十三间,纵深三十间,乃九州战事之后,丰臣秀吉让石田三成专门圈出此地,划与宗湛。府邸建得古色古香,炉上坐有宗湛喜欢的茶釜,其声隐隐地在房间回响。
天正十四年,宗湛进京时,就请大德寺的古溪和尚给自己落了发。此刻,他光头戴方巾,弓腰屈背坐在那里,神态倒像当年的黑田如水。和宗湛相对而坐的,乃是与宗湛齐名的博多富豪岛井宗室。此时宗室满脸失望之色。秀吉出兵朝鲜之前,他就已四处派人,把朝鲜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了;也曾极力向秀吉苦谏,坚决反对出兵,却被断然拒绝。
若只是这二人对坐,倒也没什么。因为他们二人除了同为博多港富商之首,还有姻亲关系——神屋宗湛的外甥女嫁给了岛井宗室为妻。亲戚聚在一处并无甚特别。可在宗湛身后,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和这房间的气氛显得极不和谐。此女貌美绝伦,堪与号称伏见城第一美女的松丸夫人媲美。只是松丸夫人稍嫌古板生硬,此女温顺细腻,让她更显千娇百媚,色倾四座。
“小姐,你又说不出理由来,只说不想接待治部大人。你若老是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宗湛对那女子道。
“治部大人本应住在我家。太阁往返名护屋时,也常在我家停留。这说明什么?说明岛屋乃商人,我是茶人。”
听到这话,那女子立刻把身子扭到一边。显然,她对他们的谈话非常厌烦,根本不想听。
“你也知,毛利秀元早就住进我家上房,故,治部大人就移到岛屋家去了。”宗湛抚摩着脑袋,向岛井宗室露出苦笑。在博多,人们把岛井宗室称作“岛屋”,把神屋宗湛称作“神屋”。
“岛屋,我看原因就在于宗湛不懂风雅,太过死板了。而且,从京城来了一个叫作本阿弥光悦的男子,说话干脆利落,现就住在我家,所以这不能怪我。若说宗湛比岛屋还要抠门,宗湛实没脸见人。对吧,岛屋?”
岛井宗室并不回答,单是悠然抚摩着下巴。“老早以前,岛屋就被堺港商家讥为死板固执的老夫子,我却偏喜游乐。可事关博多名声,我只好向妓院支付了一大笔钱,把号称柳町花魁的小姐请了来,要你到治部大人身边侍候。我还曾大言不惭对大人说,请让此女代宗湛尽犬马之劳,可你却一句不愿就跑了回来,这不等于宗湛厌弃治部大人吗?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你怎就难以应付?”
“那人如个傻子!”女子扭过身子,不屑道。
“那又如何?人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你当去适应。不妨把厌恶他的理由说说,不定大家还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宗湛继续嬉笑着哄那女子,“你说你讨厌他,对吧?”
“是。奴家从心底里不喜他。”女子媚眼如丝,不知是生气还是撒娇。
“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有算计的了……算了,不说也罢。”宗湛道,“岛屋,你难道就无法了?我已向治部大人夸下海口,说此女乃博多第一美女啊。”
“这是你出言不慎,该得的报应。”宗室板着脸应道,“若是我,绝不会主动送他女子,他若跟我要,倒是可以暗中送去。”
“你也这么说?我且跟小姐商量商量。小姐,我把你吹捧为博多第一,你却拍拍屁股回来了。我再送女子去,可怎么跟大人说?难道要我说是博多第二美女?”
“那就要看老爷子您自己的主意了,奴家怎么知道。”那女人抿嘴一笑,“小女子喜欢您这样的男子。让奴家伺候您吧。”
“你是存心戏弄老夫!治部少辅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只是我宗湛一人之错,倒无妨,可我决不允许妨碍博多众人。你也算是侠义心肠,为了我们,为了博多百姓,就请你帮帮老夫如何?”
“呵呵,老爷子可真是口舌如蜜,可这也没用。小女子无非一介女流,既然那人心胸如此狭隘,就更令人生厌了。”
“小姐!”
“啊呀,脸色莫要那么吓人嘛。不过,这样看起来,老爷子愈像个铮铮男儿了。”
“罢了。”'
“真的?那小女子多谢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岛屋呵呵笑了起来。
“岛屋,笑什么?”
“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了,忍不住发笑。”
“哼,我可真恼了。好,我不求你。但你得告诉我,为何如此讨厌治部。问明白了,也是一个教训。弄不明白原因,便无法挑选合适的女子。说吧,小姐。”宗湛冲女子道。
那女子脸色一正,令人感觉她与此前判若两人,脸上竟充满悲哀,寒气逼人。“那奴家就告诉您,把一切都告诉您……”女子言中哀怨愈甚,“老爷子,小女子出生于萨摩。”
“我知道,你心里苦。”
“不,老爷子不会明白奴家的悲伤。您锦衣玉食,怎知一个萨摩农家女子的心。”女人打断宗湛,“我听说,故乡的人口现在只剩下两成。大家都忍受不了横征暴敛,逃亡去了……”
“唉!连年征战,实在苦了百姓。”
“小女子家尚还残存……我家全是女儿,我是长女。不消说,姐妹五个先后都被卖掉了。父母依然留在家中,他们对故乡的眷恋,您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你们姐妹五人都不在父母身边?”
“是。”女子点点头,苦笑,“虽说如此,我却不怨那些为官的。这些都是因为太阁的野心……当然,太阁也并非心存恶意,他也是为了日本。这些我都知道。”
宗湛吃惊地看了宗室一眼,宗室依然不动声色。
“实陈上,岛津重臣也在频频拜访治部大人,向大人诉苦。”女子从容道。
“此事当真?”宗湛惊道。
宗室轻轻点头,“听说昨日也去了一批,新纳旅庵、町田出羽、本田六右卫门等人还和治部大人谈了半日。”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连年征战不说,再加上狂风暴雨酿成的洪涝,真是民不聊生啊。”
“现在难民也还源源不断。”
宗湛点点头,转向女人,“那后来呢?”
“治部大人向岛津重臣们面授机宜时,小女子刚巧在旁。为了防止领民外逃,治部大人令他们向那些要卖身的百姓收一斗米。老爷子您想,都到了卖儿鬻女的地步,百姓怎还有米?没有米却让人交米,宁愿让老百姓吃泥土,也不许其逃走,这是什么世道?他们还说,若还有逃走者,就让里正代交。这样一来,里正只好对村民严加看管,不许人逃走……老爷子,小女子身子下贱,无论对方多么卑贱,是水手还是人夫,我都愿意委身于他。小女子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进贵府的。可我从来……未想过要卖身给一个恶魔。”
宗湛的眼圈不觉红了,他挠了挠头,道:“唉,太阁大人也没留下什么好礼啊。”
宗室闭上眼,像是在祈祷。
“明知一粒米都没有了,却偏偏要人交出一斗米!”宗湛长叹一声,对女子道,“你也情有可原。只是,你若以此为由回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你说呢?”
女子慌忙拭了拭眼泪,“请老爷子原谅。小女子无话可说,亦无计可施。”说完,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娇媚,笑道:“不然,您就说是治部少辅大人把我赶了出来。”
“赶了出来?”
“是。那位大人还没碰我,就板着脸问我有没有毛病。”
“毛病?”
“是,小女子身在花街柳巷……”
“哦,这倒有些道理。那么你是如何回话的?”
女子眼神坚定,坦然答道:“我说,大人这般害怕,就让我回吧。
“哈哈……他当然害怕了。你这么一说,治部肯定无言以对。”
“不,老爷子想差了。他一本正经坐在那里,责备我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哦?”
“我本想回答说,他身子贵重,要代太阁掌管天下……可若那么回答,恐会颇为无礼。不过他却絮絮叨叨训斥了我近半个时辰。”
小个子三成耸着肩,在房中训斥女子的样子,不禁浮现在眼前。宗湛直想笑。是啊,他那个样子,连女人都会讨厌……宗湛点点头。“好了好了,你先到一边候着,我和岛屋再合计合计。”
女子退了出去。宗湛放声笑了起来,“我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
岛井宗室却道:“我明白治部转住我家的原因了。”
宗湛轻轻摆手道:“我也明白。他是不想让毛利大人和浅野大人知道他的意图。估计不久之后,也会以你家不便为由,搬进多多良村的名岛城。”
“神屋先生连这都想到了?”
“不错。看来同朝鲜的谈判,毫不顺利。”
“是。开始时还想把一位朝鲜王子扣为人质,此外,还想让朝鲜年年进贡大米、虎皮、豹皮、药种、蜂蜜等。可事情远无那么简单……”
“或许太阁已薨的消息被泄露了。”
“让王子做人质的事也就算了,唯有进贡一事,关系到朝廷面子,所以几次三番命令在朝将士和朝鲜谈判。可连此事好像也被拒绝了。”
岛井宗室说完,神屋宗湛低头沉思,“这样一来,天下便能安定?”
无论如何,九州都是三成的天下。可是由于此次战事,局势大变。肥后宇土和隈本的对立本就甚是尖锐。宇土的小西行长支持淀夫人,隈本的加藤清正则忠于北政所。两次征朝,二人都争做前锋,事事寸步不让。他们的对立和领民的疲敝,让岛井宗室和神屋宗湛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在筹集军饷和粮草诸事上。领民疲敝之状当然不只这两家有,毛利、黑田、锅岛、有马、岛津等大名无不深受其累。
九州诸大名派遣的兵力,数毛利氏最多。因毛利的领地横跨九州和中国,便出了三万二千人。其他人亦是不堪重负。岛津又弘一万,加藤清正一万,锅岛直茂与胜茂父子一万二千,黑田长政五千,小西行长七千,再加上立花、松浦、大村、宗、有马等,仅九州地区就出了十万兵力。
“各方都来筹集钱粮,弄得我们两手空空,这也罢了,只要日后天下太平,我们肯定还能赚回来。但再这样争来斗去,我们还有何指望?”
神屋宗湛苦笑道:“以你的判断,这次收买治部少辅有无不妥?”
岛井宗室悄悄望了望四周。身边没人,只有茶釜的水声在十六叠大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神屋,光悦都说了些什么?”
“此人一开始就是德川一途,也深得太阁大人欢心,我却不甚喜他。”
“他定是问过京里的茶屋、堺港的纳屋与大坂的淀屋等人的意见,才来的吧?”
“是。你还不甚了解这人。我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是为何?”
“他总是以济世自我标榜,此次奉北政所命令前来,便是想竭力避免发生冲突。可是,一旦明白冲突不可避免,他竟满口胡言起来,说反正纷争早晚要起,不如让它早些发生,这样还能早些结束。”
“他指加藤和小西?”
“不,是说德川和石田。”
宗室惊道:“这次可不像早年太阁和明智之争那般简单,究竟该支持哪一方,一时难以决断。若升级为大战,那些大名们自会变成烧杀戮掠的强盗。百姓的苦日子要没有尽头了。”
“这是光悦说的?”
宗室并未回答,单是叹了口气,凝神沉思。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赞成光悦之流的看法吧?”宗湛板起脸道,“破坏简单,重建却很难。太阁好不容易缔造了这个太平之世,却要再生变乱。”
武人只会根据自己的意志和喜好生成派阀,甚至无所顾忌,大开杀戒。可根据利益审时度势的商人就不一样了。武将们把商人视为利欲熏心之辈,而在商人眼中,武将则是残忍而愚蠢的暴徒。宗湛和宗室的眼光和普通商人毫无二致。二人都过分信任秀吉,所以第二次出兵朝鲜时,他们甚至相对落泪。
“你怎的了,岛屋?当前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北政所和治部少辅和解,然后再通过他们,缓和加藤和小西之争,也就是说,要消除争斗之源。”
“神屋先生,实在抱歉,能不能再把那女子叫来。”
“你想亲自说服她?”
宗室重重点头:“我觉得光悦的见地不无道理啊,神屋先生。”
“你想让女人去说服治部?”
“不。可是,局面会怎样,归根结底要取决于治部少辅的器量和才干啊!”
“这么说,要看治部大人能否压得住江户的内府了?”
宗室轻轻摇头道:“是看治部能否和内府妥协,相安无事。否则,治部必会主动挑起战事,光悦定是敏锐地洞察了这一点。若起纷争,大势未定时,虽然我们离近畿路途遥远,九州恐也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言之有理。”
“诸位大名已贫困之极。一旦有意外,便会演变成极其可怕的骚乱。那时,就不只是加藤和小西,还会有不知多少人加入战局呢。”
“好了,言归正传。岛屋,你是想让那女子助我们打探治部大人真意?”
“不错,我们可借此权衡利弊,岂不妙哉?”
“我明白。我马上叫她来。你稍候。”说毕,宗湛带笑起身,亲自去叫。
宗湛出去之后,宗室独自默默出神。已是十月底,晚秋寒意森森。不久,宗湛与那女人一起来了。
“听说岛屋先生找小女子有话说?”女子笑着坐下,“如果小女子能被二位说服,那我不如自尽。”她虽是说笑,其中却隐藏着坚定与从容。
“你先好生听着,不必多言。”宗湛笑道。宗室却一脸严肃,道:“小姐,方才我和神屋商量过,认为还是请你回去一趟较好。”
“你们怎么又变卦了?为何不肯放过我这么个卑微女子,你们到底是何意?”
“你先莫要多嘴!”宗室厉声斥责道,“我们若只是把你当成个风尘女子,为何还要刻意把你留下?你之前的一番话,老夫听得直想掉泪。”
“巧言令色罢了!”
“你大概也略知一二。此次开战前,我便奉太阁之命,派人到朝鲜四处打探情况。”
“这个奴家清楚。”
“可我后来却向太阁进谏,阻止他征朝,还差点因此在京城被杀……这个,想必你不甚了解。”
“七年前,小女子还不在博多。”
“没错。当我冒着生命危险进谏时,亦是悲壮万分,正如你方才气愤填膺的模样……但仗到底打了长长的七年。”
“这些事小女子不懂。如要让我回到治部大人身边,我死也不从。”
“你听我说,”宗室道,“一旦生起战火,九州百姓自会遭受涂炭之苦。可我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却无力阻止,我的罪孽太深了!刚才和神屋商议时,才突然意识到这些。”
“您到底是何意?”
“小姐,你可知,朝鲜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那与奴家又有什么关系,奴家又不能回到从前。”
“我们觉得,朝鲜撤兵之后,有内战之忧。”
“啊?”女人皱起眉毛,“这、这是真的?”
“我当然不会骗你。不只是百姓,就连大名们也都被连年征战拖得苦不堪言。这岂不是要把人逼上梁山?小姐,如再次发生战乱,手无寸铁的百姓将会遭受什么命运?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战乱,才再次把你请回来。你明白吗?”
女子使劲咬着嘴唇,良久无言。
“无论是农夫还是商家,面对刀枪铁炮时都同样软弱,毫无还手之力,直如狂风巨浪中的小舟。虽如此,若从某处漂来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们还是会尽最大努力去抓住它,必须抓住它!”
女人依然沉默。岛井宗室沉着脸,向前挪了挪,“刚才我还和你一样,既担心,又生气……可那能有什么用?我心中万分难受,却无济于事。如今,我觉得自己须做些什么了,如此,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才也说过,这不怨太阁,也并非只是领主的过错。既然你能明白这些,那能否帮我们一把?方才你拒绝时,我也从心底感到耻辱。不顾你内心伤痛,硬把你送给治部大人,为了自己,为了博多,我忘记了你的痛苦,我太草率,太鲁莽了。不过你若肯答应,阻止这场战乱便大有希望,老夫才腆着脸把你叫来。”
听了这话,女予似缓和了许多。这个要强而泼辣的女子,心里也燃烧着一股正又之火。她问道:“老爷子究竟想让小女子做什么,请明示。”
“好。是这样,我们想把你送回治部大人身边。”宗室小心翼翼望望四周,压低声音道,“让你帮着打探一下,治部究竟有未与江户内府大人开战”
“内府大人?”
“是,当今天下,德川家康是仅次于太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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