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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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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过去那么多年,孟玉静之死一直是孟家的忌讳。只要提起,孟方与曹氏就会心疼许久。

    “好容易回一趟兴易,不如别住在田庄,就家来住吧,你如今怀着身孕,田庄里那些奴才们笨手笨脚,怕伺候的不周到,你跟着你外婆,我放心一些。也好给你好生进步。你看看你,怎么还是瘦伶伶的。”

    “是啊。”曹氏也拉着云想容劝:“你母亲难得回来一趟,如今晏哥儿也常年在外头,府里头太过冷清了。你好容易回来了,就多陪陪我们。”

    面对孟方与曹氏如此恳切的要求,云想容哪里能拒绝的了?当下吩咐英姿回田庄去安排。将她惯用的一些东西送来,还要将随行的侍卫一并带来。

    英姿低声问:“夫人,要不要去信儿告诉伯爷一声?”

    云想容笑道:“不用,他那个性子,怕是我晚餐吃了几口饭他都要清楚的。我搬来外公家他也自然会知道。我们是出来散心的,就姑且逍遥自在一阵子。”

    英姿一想也是,笑着行礼退下了。

    云想容就搬到了上房相邻的西厢房。

    东厢自喻博经死后,就被拆掉翻建了,如今已改成了小书房,平日里孟方若不去外院的书房,也会在此处逗留一阵子。

    云想容看着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地方,心中沧桑又欢喜。

    她便拉着曹氏一同散步说话儿。

    “……你表哥的婚事现如今是我的一个大难题。你瞧瞧,咱们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银钱上不缺,不求取那些官宦千金,寻常书香门第还是娶得起的。可你表哥呢,一个都瞧不上……上次我逼急了,他竟然跟我说他有龙阳之好。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说起外孙的荒唐,曹氏气的直摇头。

    云想容闻言惊愕的眨眼,龙阳?亏楚晏想得出。不过也只有他这般潇洒性情的人才会找这种借口。其实她也该学学他的洒脱,只要有真正的实力,名声如何谁又在乎?

    “外婆不必担忧,表哥的缘分还没到呢,焦急也于事无补啊。表哥走南闯北,见识的多,寻常女子自然入不得他的眼,且等等看就是了。”

    曹氏摇着头,祖母绿的步摇晃动,散发着奢华的光泽:“你与你表哥素来要好,寻个机会你也说说他。瞧你,如今都有了身孕,他却连个小妾都不愿纳,真是急死个人了。”

    祖孙二人这会子已经绕着院中的花坛走了四五圈儿,也都有些乏累了,就一同回了上房。

    云想容去西边厢房卧房休息,曹氏则是去吩咐人备饭。

    玉簪这时上千行礼,双手持呈给云想容一封信,道:“是龚掌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说是夫人要的消息已经有了。”

    云想容心头一跳,接过信封拆开,里头是简短的一段话:“承平伯沈默存,贞佑十四年九月二十封为右佥都御史,自任职后,每日打小朝会,解参奏圈地乱国之弊端,谏帝削藩。”

    手中的信纸飘飘落地,云想容修长的柳眉紧紧蹙起,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怪不得他怂恿他离开京都。原来他让她避开的不只是刘嗪的烦扰,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升官这等事不告诉她?

    为何升官后就一直在触皇上的逆鳞?他遇到什么难解的题了?

    沈奕昀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对于皇帝来说也并非什么大忠臣,可现在他却做不符合他性子的事……

    云想容站起身,向前踱了几步。

    “夫人?”玉簪担忧的扶着云想容的手臂。

    云想容心下却有了些怒意,气那些为难了沈奕昀的人,更气沈奕昀在有困难时候不是与她商议,而是将她送走。

    “你回一趟京都,亲口问伯爷一句话,‘你是打算亲自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去查’。”

    玉簪不大明白,只往男女之事上想,想要劝说云想容,却又不好开口,只得应是去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嫣凰

    玉簪快马加鞭,两日后才回了伯爵府,此时正是傍晚,十月初的天气已有了些寒意,她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快步登上丹墀。

    门房都知玉簪是云想容身边贴身伺候的中很得脸的,人人客气的招呼:

    “是玉簪姑娘回来了啊。”

    “几日不见,玉簪姑娘愈发的水灵了。”

    ……

    玉簪白了油嘴滑舌的门子一眼,正色问:“伯爷可在府中?”

    见她如此,门子也不在与她玩笑,忙点头道:“伯爷才回来不多时。”

    玉簪颔首,快步进门赶去外院书房,待侍从进去通传时,正瞧见小猴和卫昆仑二人站在廊下低声说话。

    小猴和卫昆仑想不到玉簪会突然回来,都有些紧张的迎上来:“

    “玉簪,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莫不是夫人有什么事儿?”

    玉簪摇头,“伯爷呢?”她心下有些打鼓,男人们不都是好面子的么?夫人那样强硬,打发她回来只要问一句话,伯爷会不会动气?

    “伯爷在与褚先生议要紧的事。”见玉簪如此神态,卫昆仑断定了有事,想问问英姿怎么样了,又有些不合时宜,只得道:“我去帮你传伯爷一声?”

    玉簪忐忑犹豫,本就是拈酸吃醋的事儿,若又打断了伯爷与褚先生谈论正事,伯爷怕更不高兴了,夫人从来都识大体的很,这一次怎么就小性儿起来了呢。

    她纠结的绞着帕子。

    卫昆仑和小猴见她这般,更急了,又不好催……

    这厢僵持时,却听屋里传来沈奕昀悦耳又清冷淡漠的声音。

    “谁在外面?”

    小猴忙到门前回话:“回爷,是夫人身边的玉簪。”

    屋内只安静一下,门就被敞开了,沈奕昀身着淡青色竹节纹对襟长衫,俊美面庞表情冷淡,修长剑眉微拧,凤眸漆黑幽深,似眨眼就能将人吸入进去,他此刻的气势如入鞘的宝剑,冰冷又强势,仿若一个不高兴,就能将人斩作两半。

    是同一个人,却是不同的气质。

    玉簪跟着云想容久了,见到的都是那个温柔又幽默的男主人,几时见过沈奕昀这模样?好似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都淬了寒冰,只看她一眼她都浑身冷透一般。

    玉簪忙紧张的行大礼:“给伯爷请安。”

    沈奕昀睨她一眼,“怎么回来了?夫人怎么了?”

    云想容让她说的那句话,越发的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了。

    伯爷对夫人太好太温柔,以至于夫人根本想不到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若说了,会不会对夫人不好?

    犹豫之时,身子已经被阴影遮挡,面前是绣了竹节纹的淡青色袍摆和皂靴。

    “怎么回事?”

    他声音冷淡又强势,加之他身上的压迫力,玉簪当下禁不住开了口:“夫人让奴婢问您一句,您是打算自己与夫人说,还是让夫人自己去查。”

    说罢玉簪垂眸,她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至于主子的关系,她也管不得了。

    停在她身前的人一直伫立着,她也一直没有起身,心已凉了半截。

    就在她以为沈奕昀会勃然大怒时,却听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到底还是叫她知道了。”

    楮天青和卫昆仑也都轻叹了一声。

    玉簪倏然抬头,看向满目了然的楮天青、卫昆仑和小猴三人。难不成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只瞒着夫人一个?!

    玉簪心疼云想容,已是十分生气,虽惧怕沈奕昀,却依旧道:“夫人怀着身孕,受不得打击,伯爷即便不为了夫人着想,好歹顾念着腹中的孩子,少让夫人动怒才是。夫人行事素来稳重,若不是气急了,也不会人住在孟家,就打发我回来问伯爷话。夫人不是不明理的人,伯爷最好与夫人好生说清楚才好。”说这话时,她满心只想着自己必须终于云想容的本分,就算沈奕昀要罚她她也认了。

    谁承想沈奕昀却是轻快的笑了,笑声与方才的冷漠完全不同,还打趣的说了句:“又一个英姿。”

    卫昆仑也笑着点头。

    手肘一轻,玉簪已被搀起来。她诧异的对上沈奕昀温和了不少的面庞。

    “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过两日休沐就去,让她好生照顾自己,不必为我担忧,也不必多想。见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只管好生陪着老人承欢膝下就是了。”

    玉簪只觉得云里雾里,眨了眨眼才道了句“知道了”,行礼退了下去,先去用饭休息,次日就快马加鞭赶回了兴易县。

    云想容等了这三天,因为担心沈奕昀,话也不如前两日多,除了陪着曹氏和孟方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闷在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做针线,扎了两次手指,索性直接丢了尺头坐在临窗的暖炕上发呆。

    天气渐冷了,怕她夜里冻着,曹氏已吩咐人将她屋里的暖炕每日早晚都烧一把火。

    玉簪将沈奕昀的反应与云想容说了,云想容就明白其中定然有沈奕昀解决不了的大问题。查不出所以然来,沈奕昀也要等些日子才休沐,她也自己将前因后果分析了七七八八。

    过了两日,沈奕昀还没在休沐时告假前来,楚晏却是先回来了,人才到前厅,就已经有小丫头来给云想容报讯:“……楚少爷回来了,还带回个姑娘来。”

    姑娘?

    楚晏抗拒婚姻大事,连自己有断袖之癖的借口都找了。这会子却能带回个姑娘来?

    云想容放下绣绷,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缓缓起身由英姿和玉簪陪着去了前厅。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愤怒的吼声。

    “……不准!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外公,就听我的话,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进孟家的门!”

    “外公,你不能如此霸道,嫣凰是个好女子,她只是出身不好,却不代表她的人也不好。”

    “好女子?好,那你问问她,肯不肯给你做妾做侍婢?真这样对你喜欢的山盟海誓,哪里能不考虑你的身份?!一个青楼艳ji为正妻,你以后如何见你那些朋友?人会说你迷恋美色!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咱们虽是商贾,可也不必要娶下九流的那些为正妻,你楚晏的才貌家室,莫说是好人家的闺女,就是京都城中的名门闺秀也趋之若鹜,你这个不孝子,到底怎么想的啊!”

    孟方一连串的大吼之后,已是气喘吁吁。

    随即有女子轻生的啜泣传来,娇滴滴的道:“既然如此,我告辞了。载文,你往后多保重。”

    紧接着便有一红衣女子急匆匆迎面而来,险些撞上云想容。

    那女子十**岁的模样,一身玫瑰红色的褙子长裙,云髻高叠,不施脂粉,巴掌大的芙蓉面上五官精致美艳,修长柳眉却透着些英气,端的是绝代无双的美人,虽在落泪,却是倔强的抿着淡粉的菱唇,就像是凝露的玫瑰,连身为女子的云想容都禁不住看的痴了。

    不过痴然之后,云想容的眼神好奇中有了些复杂。

    青楼艳ji,嫣凰……

    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沈四前世的红颜知己,似乎就叫嫣凰,是苏杭一带的名ji。据说她性子刚烈,一心痴爱沈四,沈四却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名分,她不计较正室身份愿意为奴为婢,沈四也并未曾收了她。她几次三番的求婚不成,最终投湖自尽了。那一段风流史,被人传出许多版本来,人言可畏,一些事也是不可全信的。

    不过嫣凰这个人与前世的沈奕昀有关系,却是可以确定的。

    云想容蹙眉沉思时,嫣凰也在惊艳的望着她,有些呆愣。

    还是楚晏追出来拉住她手臂时,嫣凰才回过神来。

    “嫣凰,你不必难过,也不用走。”楚晏正在气头上,只对云想容点了下头,就拉着她手臂往外走:“我就不信楚载文自己喜欢的女子还护不了!”

    “混账!”孟方也到了门前,气的浑身发抖:“你是要气死外公是不是!”

    “是外公不讲道理!”楚晏回身瞪眼。

    一老一小就如此这般对峙。

    云想容看的无奈,柔声道:“外公,您与表哥都在气头上,如今情绪激动的很,不如等平静了一些在谈此事不迟。”

    孟方明白云想容的意思。如今孟家的产业已渐渐交给楚晏打理,没有他,孟家无以为继。

    他强压着火气,才哼了一声甩袖子进屋了。

    楚晏则是拉着嫣凰的手往外走:“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得到。大不了我抛开这身价,与你闲云野鹤泛舟游湖去,更是逍遥自在呢!”

    “载文……”嫣凰已是泪流满面。

    云想容一直蹙眉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柔弱的恰到好处的引起男人的怜惜之情。这样分毫不差,计算精准,有些太…刻意。

    许是感觉到云想容的注视,嫣凰回过头来看了云想容一眼。

    二人眼神不过稍微交汇便已移开。

    云想容已笑着到了跟前,劝说楚晏:“表哥,外公和外婆已经上了年纪,有什么话等心情好了好好商议就是,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啊。”又笑着道:“你倒是可以,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美人,竟然不告诉我!枉我还未你终身大事唠叨你几次,你也没跟我松过口透露一二。”rs

 第三百五十二~三百五十三章 火光 含160+

    楚晏闻言,也知云想容是在缓和他与孟方的关系,更知与孟方决裂并无好处,感激她的苦心,强压怒气,配合笑道:“缘分来了,也不是你我能预测的。我也曾觉得自己会孤独一生,可上回出门,在苏州就遇到了嫣凰。”拉着美人儿的手为二人引荐了一番。

    嫣凰温婉的给云想容行礼,道:“见过沈夫人。”

    “嫣凰姑娘不必多礼,你是我表哥的知己,将来还少不得要称呼你一声表嫂呢,都是自家人,实在无须如此客气。”

    见云想容说的客气,楚晏心情好了许多。

    嫣凰更是受宠若惊,泪盈于睫,娇娇弱弱委委屈屈的又给云想容行了礼,感激的道:“沈夫人是侯门千金,身份尊贵,能不嫌弃嫣凰身份微贱,嫣凰感激不尽。”

    她那委屈中透着倔强,温和知礼的模样,完全不似风尘女子,倒比京中一些大家闺秀更让人瞧起来赏心悦目,云想容都觉着若是真惹得美人伤怀是极不地道的事,更何况楚晏心系于她?

    不等云想容开口,楚晏已扶起了她,开怀的道:“我表妹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狗眼看人低的人,往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言语中透着些引以为荣之意。

    嫣凰便温柔的点点头,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强颜欢笑让人看着心疼。

    云想容见已打过招呼,楚晏与嫣凰又似有许多话要说,便托词疲倦。先行回卧房去了。楚晏则是与嫣凰离开了孟家,出门时嫣凰已停止哭泣,与楚晏一派你侬我侬的模样。

    卧房里,云想容吩咐英姿:“安排人盯着这个嫣凰。还有,让龚掌柜帮我查查嫣凰的底细。”

    “夫人信不过嫣凰姑娘?”英姿有些诧异的道:“我倒是挺喜欢她的,她身上有一股子夫人的刚强劲儿。

    云想容摇头,道:“我倒并非信不过她,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到底还是谨慎一些才好。晏表哥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若是受了情殇岂不是不好?”

    “夫人说的是。若是嫣凰姑娘自个儿没问题,也不怕咱们怎么查去。”英姿笑着退下去安排了。

    如此又过了四五日,天气已是寒冷许多,云想容已换上了轻便又保暖的夹袄。因她身子单薄。近四个月的身孕并未显怀。可她精神却是十分疲惫。依旧是被孕吐折腾的吃不下,但觉却比从前多了,整日里十二个时辰她倒是能睡去七八个时辰。关心她身子。更是每日亲自去吩咐厨房,调剂着给她进补。只是她吃着不恶心的依旧是不多。

    这一日沈奕昀终于快马加鞭来了,进府里先去拜见了孟方与曹氏,就来了云想容的卧房。

    她这会子才刚午歇醒了,正盘膝靠着大引枕看话本,听见门前玉簪和英姿给他行礼的动静儿还呆愣了一下。

    “六儿。”沈奕昀披了件艾绿色的大氅,领口处趁了些白色的风毛,面如冠玉,凤眸点漆,容颜鲜亮似从画中走出。风尘仆仆的透着关切:“……好容易没那么忙,皇上知你在外养胎,体恤你我新婚,额外又准了我五日的假期,我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云想容放下书册,嗔怪道:“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我也好让他们给你预备吃的用的。”

    “就是怕你胡乱操心,预备那些个劳什子的耽误了休息我才没提前告诉你。来,让我瞧瞧你。”

    沈奕昀在炕沿坐下,先是摸了摸温暖的床褥,道:“我出门时才吩咐他们在卿园的卧房重新盘了炕,还提前烧了地龙温一阵子,等你回去时就不怕冷了。”又拉过云想容的双手,仔细打量她浑身上下,笑道:“你好像丰腴了些,真好。”

    “我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你别嫌我太胖就好。倒是你,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清减了这样多?是不是上头将你逼迫的太紧?”

    云想容此话一出,沈奕昀就知道她已将事情的缘由猜想出大半,无奈的道:“将你送出来,本是想让你不要跟着我烦心,想不到你这丫头太机灵,竟自个儿猜出来了。”

    云想容歪着头瞪他:“夫妻本是一体,你遇上事儿了只想着自个儿撑着,将我骗出来,根本就没当我是你家人。你不提也就罢了,今日说出来,我倒要好好问一问你,你说你这事儿做的对么?”

    她数落他,他心里却是欢喜,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全无平日里对人的冷漠,讨好的笑着:“好六儿,我当你是我的心头肉,是我的宝,你怎还问我当不当你是家人这样的话,不是成心呕我吗。”

    “少给我避重就轻。你且说你此番是对是错。”

    沈奕昀抿着唇不回答。

    云想容看的生气,他这样,分明就是觉得将她支开是对的,且下次再遇上同样的事,依旧会是相同的决定。

    虽然如果是她,她也会如他一样,可她还是生气又担忧,偏偏还怨不得沈奕昀,最后低声骂起了始作俑者:“狗皇帝欺人太甚,奉他的旨参奏削藩之事,他竟又拿你当问路石了,封你做言官,还让你经常谏言削藩,这不是将所有藩王勋贵的仇恨都转移到你的身上么,而且即便有一日皇帝反悔了,开口要削藩了,他还能赚个肯听谏言的好名声,也不算将自己说出去的话再收回,当真太阴险,太不是东西!”

    沈奕昀听的噗嗤笑了,忍不住搂着她的肩膀摇晃:“好六儿,骂一骂消消气也就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皇帝对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还觉得无趣呢。这样正好,你相信我,见招拆招我还是会的。只不过如今情势紧张。又多了这个事儿,咱们要防备的不光恬王家、尉迟家还有大哥,更有可能有人暗地里给咱们捅刀子也不一定。我让你来兴易,也正因为我养的死士大部分都在田庄里务农。可以保护你的周全。你只管好生养胎,也不必为了这档子事害怕,好歹我能想出办法护着你周全的。”

    “我从不害怕。”云想容叹息道:“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不过我也信你的能耐。”

    话题太沉重,云想容想起嫣凰的事儿,转而道:“晏表哥有了喜欢的女子。”

    “是吗?”沈奕昀有些意外。

    “是苏杭一带的名妓,名唤嫣凰。我前些日子见过她,当真是无双的美人,让我瞧痴了去呢。”嫣凰是沈奕昀前世的知己,今生沈奕昀的经历与前世截然不同。云想容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拈酸吃醋。这会子说起来也只是觉得感慨罢了:“晏表哥说什么都要迎娶嫣凰为正妻。可外公不答应,我倒是觉得,若嫣凰真正是个好姑娘。出身高低也不是问题。瞧她的言谈举止,倒是比京都许多大家闺秀要端庄。”她怀疑嫣凰接近楚晏的目的,但在未查出证据之前,断不会胡言乱语。

    云想容说话时并未主意观察沈奕昀,是以也没瞧见沈奕昀某种一闪而过的冰寒。

    见她说起嫣凰来似是十分喜欢,他也不好多言影响她的心情,只是点头道:“感情之事,如人饮水,载文若是真喜欢,且嫣凰又真是好的。倒也不必在乎什么门第。”

    云想容很高兴沈奕昀与她想法一致,喜欢的点头。

    说了一会子话,云想容又有些困了,便让沈奕昀先去歇会儿,自己歪着睡了。

    沈奕昀到了廊下,紧了紧大氅的带子,犹豫片刻才吩咐小猴:“你去田庄调派三十个好手来,就说孟家要搭建个戏台子,找咱们田庄的人来帮忙。”

    小猴闻言神色一凛,便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了。恭敬道是,快步出去了。

    望着渐渐暗淡的天空,沈奕昀蹙眉,眼神深邃的看着被乌云掩住的月亮许久才去了前厅见孟方。

    %

    “天渐渐冷了,伯爷竟然与孟老太爷琢磨着在府里搭戏台子,夫人,您说就算是搭建好了,寒冬腊月的谁又冒着严寒去看戏。”柳妈妈絮絮叨叨,手上麻利的飞针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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