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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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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堂将原委和盘托出,从他能猜测到的十几年前先帝的布局,到现在与新皇的暗地交易,这一环扣一环的阴谋算计,还有现实中的无奈与责任,通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文墨。
文墨怔忪,这些动人心魄,九死一生,都不是她能想象得。她像是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中,只能艰难地呼吸,用力地喘息,她不敢打断,唯静静听着,她知道,眼前这人经历可怕,他将所有埋在心里,却在今天告诉了她。
直到最后,季堂不说话时,她终问出心中疑惑:“为何?既然我父兄与你算做对立,你这样坦白,不怕我告密么?”
季堂宠溺着摇摇头:“我信你。”这世间,除了你,还有何人可信?
文墨面色一红,自己在心中梳理一遍,方开口道:“所以,皇帝让你娶王家小姐,你不愿意,才决定终身不娶,以此搪塞?”
季堂喝了口茶,笑道:“不对。皇帝根本不愿我与王家结亲,他不想看见我与任何势力捆在一起。因为我将要执掌兵权,所以势必做个孤臣,如此这样,我才能忠心于他,我们庞家才能依附于他,算得上各取所需吧。”
这话他说得轻巧,可文墨听了,心尖却止不住地颤栗,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窜起。到了这会儿,她第一次对何谓身不由己有了些体会,这四字虽易写,可唯有身在其中,才能真的能明白其间的绝望。
季堂浅笑:“或许日后,皇帝会赐我与某位公主结亲,这样于我他都有利。可我早就答应了你,今生若不能兑现诺言,那我还有何面目苟活?所以,我才在祖先面前立下重誓,今生今世绝不会再娶他人。”
文墨身子一震,他竟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
抬眼望去,两人相视,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独独映出她的哀伤。
文墨叹道:“你这是何苦呢?这辈子这么长,你孤苦一人,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两行热泪克制不住地滑落,她终是心疼他。
她想了想,下定决心,道:“既是如此,我今生也不会嫁人,只愿陪着你,可好?”
这回轮到季堂大惊失色,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亦只有她能讲出来。
他坚决摇头:“临夏,你不过及笄之年,大好年华,何苦为了我而耽误自己?我马上要回金州大营,这一去,便不知何时才能东归,你这样,我如何安心走呢?”
“你要回金州?”千里迢迢,她好容易来了京城,他却又要走了?!
季堂被问的语塞,不敢再看她哀戚眼神。
文墨站起身,她坐久了,脚起了些麻意,竟有些站立不稳,季堂跟着起来,想要伸手去扶,可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正要收回之际,不想被她一把牵住。
两人隔着案几,交握的双手,滚烫灼人。
文墨移步,款款上前,走到季堂身边。屋里静谧,只听见二人呼吸清浅。她伸手抚上那人脸颊,棱角分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季堂微微颤栗,能感受到那双手一一滑过,最后落在唇边,他捉住那调皮的手,柔若无骨。
文墨脸色绯红,又将手抽了回来,将儒巾摘下,抽出束发木簪,落下三千如瀑青丝,衬得脖颈愈发白皙,实在是艳丽至极。
她又去解对面那人的盘扣,季堂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瞳孔微缩,呼吸一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摇头道:“别这样,不值得。”
“何谓值不值得?我只知,今生你我二人无缘,以后相见更是无门,我只是,不想抱憾终身。”
“你这样做了,才会抱憾终身。你现在还小,不经人事,以后懂了,必会遗憾。我比你年长,自然要为你着想。”
两人静静对视,时光悄悄溜走。只这一次,许她放纵,可好?
第 33 章
乌发如云,落在身后,随风轻扬,美得触目惊心。
季堂捻起一缕秀发,放在唇边,这发丝上的皂荚味,清清爽爽,宛如其人。可她此时只是定定地站着,望着他,一双眸子,柔情似水,两颊绯红,带着少女的娇羞,又有一丝决绝。
他轻点那人额头,长叹一声:“真傻啊,我为你梳一回头,行么?”
文墨一怔,扯扯季堂衣袖,小声问道:“你不喜欢我?”
季堂伸手揉了揉她的脑瓜,一脸宠溺:“不,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更得好生护着你。”他笑起来,凤眼上挑,眼尾又多了几个皱褶,似鱼儿摆尾。
文墨亦笑开了怀:“好啊,等你老了,我守着你。”
季堂执惯刀剑,如今对付一把小小木梳,反倒有些缩手缩脚,不知如何是好。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萦绕于心田,他唇角一直微翘着,心满意足。
文墨安静地跪坐着,任他折腾,没人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安宁,从铜镜中看身后那人,笨手笨脚地替她梳了几下,复摘下自己束发用的金镶玉簪。他一头墨发倾泻,亦毫不在意,又用那簪子替她绾了个男子发髻。
文墨回过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再怎么细瞧,果然还是很好看,她咧着嘴笑了,凑上去,吻住了他,不,准确的说,是含住他的下唇,然后,重重地咬了一口。
痛意袭来,季堂嘶得一声,却没有挣脱,他闭上眼,血丝一点点沁入嘴角,带着腥咸,又带着份甜。
两人额间相抵,墨发随意散落,裹住了这个短暂的小世界,让人心安,暂时忘却那些烦恼。
何其不幸,两人天涯海角,不得相见,又何其幸也,这世间,总有一人始终为她着想,哪怕她那么坚决,亦不愿伤害她半分。
此等惊世骇俗之话,离经叛道之事,今生说一回,冲动一次,便够了,若再给她个机会,只怕也没了当时的那份勇气。
……
软轿晃晃悠悠,文墨坐在其中,神思却还在季堂府里。
她抚上头顶那柄簪子,入手温润,而自己的木簪则是留给了他,文墨浅浅微笑,有这枚金镶玉簪给自己作伴,这一生亦不会太孤单。
在离府尹官邸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文墨下了轿,她还不想露馅,遂一路慢悠悠逛回去,结果远远就见着荷香在门口张望,她心下暗叹,还是坏了事!
这回是被潘氏逮个正着,她见着自家姑娘一身男装打扮,自然气结,文墨好说歹说,又发誓再无下次,这才让她消了气。
闹了这一番,潘氏才说了正事,原来那妙阳动作也快,既得了长青的恩准,便直接让人来府里找李牧秋和文墨,说是明儿个请李先生去宫中讲学,又正好与墨姐姐叙旧。
文墨想着很久没见妙阳,心中倒也激动起来。
第二日,燕舞莺歌,春光明媚,文墨为显郑重其事,特地穿了白色小衫配红色襦裙,外罩白底红花斜襟长褙子,里外相互映衬着,端庄之中又多了分娇艳,连荷香都忍不住啧啧赞道:“小姐,你平日里总爱穿那些黄的青的,今儿难得穿个艳丽色,倒也极其合适。”
文墨轻笑不语,随她贫嘴去。
用了朝食,文氏夫妇又特意叮嘱了几句,深怕女儿的顽皮性子在宫中收不住,惹出什么麻烦,文墨喏喏全应下了。
昨日从季堂那里听来那些官场之事,今日再见到父亲,文墨心中总有些不自在。
她恨吗?不,其实她也不恨,所有这些都是身不由己罢了。何况,父亲鬓角隐约已生华发,文墨心中怎可能怨?
此时,她才能体会父亲曾经说过的那四个字——明哲保身,其实要做到,还真是难上加难呢!说到底,不过都是皇帝一人玩得把戏罢了。
一辆马车自文府往皇城去,安福门前早停了好几辆车舆,在显眼处都有些标识,衬得文家的略微寒酸。
昨日席间听闻请李牧秋来讲学,众人都说仰慕先生之文采,太皇太后遂于皇宫北侧的杏林之中摆下案席,仍将他们一并邀了。
文墨和牧秋二人下车,由小黄门引着,经横街,自长乐门进了皇宫,一路领至御花园。李牧秋再由人领去园中的听春亭,正遥对杏林,而文墨则进了园子深处。
小桥流水,假山堆叠,各色繁复娇花拥挤在一处,在和畅惠风之下,生机盎然,待到杏林,那更是令人惊叹不已,白的粉的花瓣随风洋洋洒洒,落在一旁的湖水中,顺着水纹,娇柔荡漾。
文墨不住感慨,这人行走其间,真真是徜徉了花海,到了处仙境。
她先至太皇太后案前,盈盈一拜,又依次给座下的几位太妃、公主见礼,轮到妙阳时,妙阳眨眨眼,文墨会心一笑。
“皇祖母,能否请墨姐姐在我旁边落座?”妙阳迫不及待地就想拉她过来,几年不见,也不生疏,还是那么的热络。
太皇太后上下打量文墨,问道:“你就是与妙阳一道去西姜的丫头?”
文墨福了福身:“回太皇太后,正是民女。”
“哀家听妙阳提过你们在西姜的事,你做得不错,是个伶俐的丫头。”
文墨莞尔笑道:“小事一桩,何足太皇太后记挂着。”
太皇太后见她落落大方,应对之间,丝毫没有造作惶恐之意,模样又生得标致,不由点点头,心里将她默默记下了。
众人竖着耳朵听,可是这一言半语,也听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太皇太后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还颇为另眼相待,又见妙阳与她交好,心底里便都起了戒心。
听春亭内,李牧秋遥遥作了个揖,他在京城已有薄名,谁都知道他被朱广略赞过,可今日一见,倒才真正领略了金州李牧秋这一响当当的名号。
远远望去,此人长身玉立,肤白的耀眼,容姿极佳,今日虽着粗布青衫,却丝毫难掩举手投足间的风流,好比天人。
牧秋今日讲得是诗文,听他朗朗念诵之声,随风送来,只觉得格外入耳,不少闺阁小姐,只这一面,便又送了自己的芳心。
御花园里热热闹闹,皇宫东侧的崇嘉殿内,却是冷冷清清,毫无人声。长青登基后仍就寝于此,这日旬假,没有早朝,他难得多歇了片刻。
从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只因没有父皇遗诏,所以几个手足虎视眈眈,而朝廷内的那帮大臣拉帮结派,身后的那位祖母又权势滔天,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
他不过也才十七岁,却是身心俱疲,每日在人前,不得不伪装出个乖巧模样。
想到此,长青颇为沮丧,翻坐起来,一把拉开幔帐,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奴才们如斯胆大妄为,他自然不满,不由高声喝道:“人呢?”
“皇上,我在,我在。”殿外候着的小平子立马跑了进来,憨笑着应道。
长青睨了一眼,遥遥一指:“都躲在外面做什么呢,想偷懒?”
小平子嘿嘿干笑两声,又有些忸怩,直到长青哼了一声,他才开口道:“今儿个听春亭里来了个极美的男人,跟神仙似的,那帮没事的宫女们都跑去……”他见皇帝脸色不善,顿时闭了嘴。
听春亭?
长青眉头一皱,就绕过弯来,昨日妙阳说要请李牧秋讲学,那八成是他了。他思索片刻,便也想去见识一番。
长青一路行至御花园,时不时就能碰上几个扒在墙上踮脚偷看的小宫女,小平子几次提气想要高喊,不想长青皆摆手,倒让他一口气憋在怀里,只能用手捂着,轻咳了好几回方好。
从千步廊绕至杏林,就先见人影绰绰,长青仍未让小平子通报,他自己悄悄上前,先是见对面亭中那人气宇轩昂,果然是一副好皮相,又借高处往底下瞧去,那群人都是熟悉面孔,唯独妙阳身边那人,看着有些面熟,她正与妙阳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又抿嘴偷笑。
此人面容姣好,称得上是个美人,可这美比不上凌叶眉的浓烈,唯独一双眼,顾盼生辉,能让人沉下去,比叶眉的灵动,耐看。
长青记起了她,同样完完整整记起的,还有第一次见到文墨的情景,那时她着水绿色的百褶裙,手执一把湘妃竹团扇,十指青葱,身量长挑,看上去很是温婉安静,可谁能料到没个几天,他好心教她练字,竟会被她的顽固和戏谑给气个半死?
想到这桩旧事,长青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弯成个好看的弧度,还真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地跟他怄气,哪怕他曾是一位不得宠的皇子。
长青这边厢还沉浸在回忆里,底下已有人发现了那抹明黄,就慌慌张张地站起行礼。长青见了,头皮又开始发麻,自顾甩甩衣袖,下了台阶走至杏林。
众人齐齐福下身子,低着头,等着他那句免礼,长青又略略扫了一眼,目光最终还是停在那人身上。
今日在杏林,大家多穿牙白、鹅黄,或翡翠,连叶眉都穿了一身难以驾驭的葱倩色,唯独她着了红色襦裙,着实扎眼,他不得不又多看了一眼。
这些落在太皇太后眼里,便多了几分深意,她这个孙儿,除了凌家那位,还从来未多看哪个姑娘两眼。
在太皇太后看来,凌相家的是好,但长得过分漂亮,放在这后宫里,总是个祸害,而文家这位,虽小门小户,但师承李牧秋,有胆略,有文采,是个好苗子。
长青自然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的皇祖母能绕这么多个弯子,他摆摆手,众人才复又落座。
文墨跟着坐下,这才抬眼看向上座那人,她记得无忧曾说过,长青的身子不大好,作为故人,他确实是比几年前更为消瘦了些,可只要再想到,这人正是断她姻缘的罪魁祸首,她看向皇帝的目光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复杂和怨念。
长青偏过头,正好对上那双眉眼,里面含着纠结,还有怅惘,他看得竟生出些心虚之意,手不自在地拢在唇边,清咳一声,问道:“文墨,你的字可有长进了?”
文墨站起福身,浅浅一笑,应道:“多谢陛下惦记,只不过文墨并不觉得自己的字难看,谈何长进二字?”
众人虽愕然,但亦哑然,连圆场都不知该如何打,长青气结,闷闷地捻起颗梅子,咀嚼泄愤。
第 34 章
尴尬之际,凑巧有阵清风袭来,吹动女子身上的各色裙裾和长发,吹落杏花枝头熙熙攘攘的片片娇柔花瓣,又粉又白,如雾如梦,幻似仙境,众人置身此间,都看得呆了,已有人忍不住仰头伸手去接。
文墨站在这突如其来的重重杏雨之间,黑发飒飒像剑,红裙翻飞如火,面色桀骜,目光寒冷,唇角一抹淡笑,对着上座盈盈一拜,自顾坐下。
还真是目中无人地到了极致,从未有人敢挑衅皇权至此!
长青那半颗梅子还含在嘴里,此时咬牙切齿,恼意渐盛,一股热流窜上心尖,难以名状,恨不得立刻命人将她叉出去,以泄私愤。
真是应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的老话。
长青赌气似得不想再见到此人,所以一直半侧着脸,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止不住地往那人身上瞟去,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是否有个一丝半毫的歉意。
结果,这日文墨与妙阳谈笑风生,连个正眼都没有再给皇帝,只当他不存在。长青不由越发郁卒,心里怄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很是不畅。
那日夜里,长青做了个梦,梦醒之时,呼吸厚重,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他没有唤人进来,只定定看着帐幔,烛影柔柔,拢成个光晕,像个笑脸。过了许久,他才背过身去,对着里头那面暗沉的墙,闭上双眸,双腿蜷缩在胸口,慢慢安静,平复下莫名的悸动。
这是他头一回梦到个女人!
平素的朝堂之上,长青哪怕再不耐烦,也总装个精神奕奕的样子,可这翌日的崇文殿里,他却难得一幅萎靡困顿、怏怏不乐的模样。
若不是皇帝现在后宫无人,众大臣还道他荒淫无度呢,如果是以前,那就有本可参了。
不过——,众大臣眼神一转,停住左侧最前头那人身上,忍不住感慨,在这闺房之中,安国公还真不拘小节啊!
底下众人的眼神不停地在皇帝与庞阙身上切换,终于使宝座上那人亦注意到了庞阙的不同。庞阙今日下唇上多了道伤口,虽涂了药,可仍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贝齿咬痕。
季堂倒是毫不在意,见皇帝打量自己,便抿唇微笑,如此一来,这道痕越发明显。
那伤的地方,着实扎眼刺目,长青一瞬间想到很多旖旎的画面,他暗忖,不会是昨天那个女人咬得吧?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冷哼一声,偏过头,不让自己再去注意那道疤,可越想不在意,越是觉得它叫嚣,又碍眼,长青坐立难安,也不知是怎么了。
其实,大臣的春闺秘事与他何干,为何会如此不平?他企图说服自己不要再想,可待下朝时,他仍点了武易安觐见,交代些事。
不过一日,武易安便呈了封密报上来。
“四月初九日,庞阙下朝,于庞府正门遇一男子。两人至书房,共处约一个时辰,无人伺候。后,小轿送人出府,那人在长寿巷下,步行至祁州府尹的宅邸。”
“额,文家的,男人?”这……
长青眉头不展,他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日他可曾还有见过什么人,或做过什么事?”
武易安摇头:“没有,据探子报,那人走后,庞阙留在书房内,不曾再露面,直至第二日才离开房间,期间只让贴身小厮送了些膏药进去,未做声张,想来,就是那时受的伤。”
眼前这些文字,就像是个玩笑,可这一切又像个迷雾,长青总觉得漏掉个什么细节,仍然有些不可置信,问道:“暗卫在文家可有人?”
武易安讪讪答道:“并无,还未来得及安排。”要安插眼线,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长青不悦:“速速办妥。”想了想,他又吩咐道:“多安排两个人,一个李牧秋,一个文远如长女,他们俩若是与庞阙扯上关系,务必及时回报。”
武易安暗暗咋舌,应后退下。
长青将密报掷在案上,单手托着腮,愁眉紧锁。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漏了什么关键,可他更不明白,这事到底有何值得深究的,竟要动用到三个眼线!
他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怎么愈发糊涂了。
武易安的动作迅速,仅过二日,长青就收到密函:四月十六日,安国公大寿,庞府将大摆筵席,文家一众,连带长女文墨、西席李牧秋皆在邀请之列。
长青一愣,如此绝好的相见理由,他还能做什么,难道让大臣连生辰都别过了?可他隐隐地就是不期望文墨见到庞阙,他不希望这两人再扯上什么关系。
一念及此,烦闷燥郁之气便浮上心头,他缓缓抬头,只见这殿内阴森冷清,比不上窗外明媚春光的一丝一毫,而外头的阳光肆意倾泻,在窗棱上打了好几个转,却依然照不进这宫殿深处。
寒意四起,沁入骨髓,长青起身,喝道:“人呢?!”
殿外诸人听见皇帝发脾气,吓得赶紧滚了进来,一个个跪着战战兢兢,明明是皇帝自己让他们都出去候着,现在又生生不满,哎,这御前差事越来越难做了!
长青见他们这幅模样,越发心烦,摆摆手,又让他们退下。他忽然觉得,能有个人和自己斗嘴吵架,其实亦不错,否则还真是孤单呢。
正这样想着,小平子哆哆嗦嗦地又进来,见皇帝正要皱眉,他忙谄笑道:“皇上,有人要觐见。”嘿嘿,救星来了!
长青正烦着呢,此时不悦地挑眉问是谁,小平子摇摇头:“让我保密来着。”说着,又慢慢退回门外。
殿门大敞着,只见一婀娜聘婷的人影,在大好春~色之间,踏着金乌而来,浑身笼着层薄光,长裙流动,衣袂飘飘,脚下似步步生莲般地轻盈。
长青于男女之事上一直不开窍,此刻他的心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些期待之意。
那人背着光,一点点靠近,他已经闻到属于女人身上的暖香,遂负手上前,停在殿门前。
他静静站着,看女人越走越近,仅几步之遥时,他终于缓缓伸出手,明黄衣裳下的指骨修长,白净分明,此刻染上金光,格外温暖,有力。
来人微愣,但仍如梦中那样,将玉手交给他,跨过殿阶,款款福身道:“参见皇上。”字字柔情蜜意,裹着说不出的娇羞。
这四字,不对!
混沌中的长青眼神聚拢,清醒过来,待看清来人,他忙不迭地抽回手,面前那人一滞,亦不以为意,长袖掩面,笑道:“皇帝哥哥,可是将叶眉当成哪位佳人了?”
长青隐住一丝落寞,勉强笑道:“朕唐突了,妹妹见谅。”
这日,皇帝下了两道旨意,太皇太后复议。
一道是瑞王五月成亲,着务必好生办着;另一道,则是命安国公寿宴后,择日启程前往金州大营,驻守平丘,护国安定。
旨意中的两个人,无比平静,只有其他人哗然大惊。
四月十六日,季堂生辰,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简单即可,可因着去年刚平反,所以庞老夫人做主,说要大办一场,便将京城内三品以上的人皆请了。
到了这日,府前车水马龙,应接不暇。
文远如携一家子,并李牧秋,到庞府上,先送贺礼,牧秋亦带了幅自己的字帖,管家一一收下,再着人往里迎。
潘氏携两个姊妹到了后头,文墨随身还抱着个黑猫,一路过来,引得众人注目连连。
早有眼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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