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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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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忠海在檐下抬头望了望天,密密麻麻都是鹅毛般大的飞雪,他扫了扫身上的雪珠子,转身就进了御药房。
  今日上元节,宫直的只有一位御医并几个医士,当头那位乃是郑院使最小的一位徒弟,亦姓赵,名垂丹。
  二人互相称是本家,早已熟识,今日不待见礼,赵忠海便火急火燎地道明来意,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大好,除夕那夜吹着风后,一直头疼脑热,身子乏力,到了今天,所有药皆是吐了出来,又咽不下去,遂请赵御医再去请脉,看看到底如何。
  早有医士背好药箱,跟着他二人一齐往外走去,赵丹听这情形,不由顿住脚步,小声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有喜了?”敬事房的记录上,皇上夜夜皆留宿在那咸安宫中,照此情景,倒也有这般可能。
  他刚说完,又有些后悔,就见赵忠海眼睛一亮,眨巴眨巴想了想,憨笑道:“那请赵御医速速前去,若真是这桩好事,只怕皇上要重赏了。”
  赵垂丹进了咸安宫的东暖阁,就闻到阵阵幽香,而香味源头正是床头那一盆凌波仙子,淡雅花香经暖炉一熏,满室皆馥郁,室内人不多,就立着一个宫女,而皇帝此刻正坐在床榻旁,满脸焦虑。
  他正欲行叩拜大礼,皇帝却直接摆手,又指了指床幔里头,冷哼一声,语气极恼:“前些日子你师傅开得药都没甚用,今日来不及请他,你先瞧着。”
  赵垂丹吓得赶紧上前,早有人搁好四方麒麟脉枕,自帐幔中伸出只白净素手,五指纤纤,指蔻鲜红,他不敢多看,忙垂首,轻轻搭了上去,指尖触及之处,极其滑腻,他心下一荡,又慌忙敛起心神,闭上眼睛,安心号脉。
  脉象在他指下一一跳动,过了半晌,赵垂丹拧眉,方睁开眼,就听有人焦急在问:“如何?”,说话的正是一旁候着的皇帝。
  他不敢怠慢,忙垂首跪下,答道:“圣上,皇后娘娘脉象不大稳,还是身子虚寒这个病根引起的,待臣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来。”
  皇后的病症方子,他看过几回,最早就是他师傅下得判断,身子虚寒,体内阻滞,到了今天,脉象还是这个症结样,没有一点好起来的迹象,倒也是奇怪,至于先前所议得喜脉,似像非像,再加上皇后的身子……他不敢妄论,只待师傅再判。
  长青不耐地挥挥手,就让人退下了,这帮庸医每次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字,可调理这么久,却又总不见好,他不免心烦意乱。
  待人走后,荷香才将帐幔掀起,挂在两侧,又扶床上之人坐来,方静静退下。
  文墨见长青正独自生着闷气,露出两颗贝齿,玩笑道:“皇上,这又是再和谁生气了?”见皇帝朝外面努努嘴,她才装成个恍然大悟地模样,“臣妾身子不好,不出几天,就有人进宫来伺候皇上,何苦好好地跟龙体过不去?”
  长青回过头,一双眼在她身上剜了几道,才气哼哼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皇后,你明知朕的心意,就算以后……”
  文墨忙挽住他的胳膊,摇摇头,打断他道:“圣上,别说,说得次数多了,反而让人觉着不安心,不可信呢。”
  她脸色苍白,声音放得很轻,就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翌日一早,郑院使领着赵垂丹,复又来咸安宫,就被请进了西次室。这回皇帝不在,皇后也并不避讳太多,郑院使替皇后请完脉,微微沉吟,便问娘娘信事可准。
  文墨被这样一问,也知是何深意,她面颊微微泛起了红,思虑片刻,才谨慎答道:“院使多虑了,并非如此。”
  既然皇后如此回答,二人也就不再往下多想,按例说完往常那些话,便告退了。
  文墨屏退众人,慢慢在这次室之内踱了几步,正好停在南窗前,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亦很安静,只余两仪殿檐角上,脊兽口中所含的铃铛叮叮当当,声音很脆很远,就像是这宫中唯一的动静。
  她静静立着听了会,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双手不自觉地拢在胸前,才往书房走去。
  不过一会,就听荷香进来,满脸喜色,开心道:“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夫人,二小姐还有二少爷来了。”
  文墨听完心中大喜,连说了好几个“快请”,忙丢下手中东西,顾不得收拾裙裾,着急起身相迎,就见三人已由人领着绕过屏风,进了书房。
  文墨自大婚时见过潘氏外,再未见过家人,如今甫一相见,倒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几人怔怔对看,潘氏才想起要领两个孩子见礼,她慌慌忙忙地碎步上前,一把扶住母亲,嗔道:“娘,莫要折煞我了!”
  潘氏一愣,抹了抹泪,唤了声“墨丫头”,文芷和文砚二人又扑了上来,一人一声亲昵地叫着姐姐,这熟悉的家才感觉找了回来。
  荷香早吩咐人上了许多小食,四人围着暖炉,此刻互相看看,原本想说的话,都化成了浓浓笑意,傻呵呵的乐上了一阵,最后潘氏才想到此行目的,问道:“今早上皇帝传旨让我们进宫,说是你身子不好,究竟怎么样了?”
  文墨开心过了头,倒没想到是皇帝下得旨,这是才转过弯来,心中涌起些甜:“老样子,爹娘莫担心。”
  潘氏嗔怪:“如何不担心,你身子可亏不得,我跟你父亲不求别的,只盼你在宫中平平安安就好。”
  “娘瞧我哪儿不好了?”文墨转了个圈,得意洋洋。
  “是了是了,夫人不知,咱们皇帝可疼小姐了!”荷香在一旁帮腔,潘氏一愣,旋即喜上眉梢,握住女儿的手,感怀道:“如此甚好,你性子自小不好,如今进了宫,可要谨记着些,别再无遮无拦的……”
  “哎呀,娘,这些我还不懂么?”文墨撒娇地挨着潘氏坐下,潘氏笑了笑,搂女儿在怀。
  长青听完郑院使的禀报,这才来了咸安宫,听里面笑声阵阵传来,偶尔间或着文墨的笑声,他听在耳中,亦跟着欢喜。小平子扯着嗓子正要通传,他摆了摆手,撩起衣摆,自顾走了进去。
  众人见皇帝来了,又要起来行礼,只有文砚扑上前,毫不见外地甜甜叫了一声“皇帝哥哥”,这四字便让文墨想起那时三人之间的谈话,不过才景祐二年间的事,怎么竟恍如隔世般地远!
  长青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咧嘴笑道:“小砚儿真乖,都坐吧,莫多礼了。”
  他牵着文砚过来坐下,对潘氏恭敬地行了礼,才坐至文墨身边,问了几句身子上的话,又嗔怪她总是看闲书。
  文芷看在眼中,暗想这皇帝姐夫对姐姐倒不是不错,可姐姐呢?她心下狐疑,这样想着,遂又往姐姐那儿看去。姐妹俩心有灵犀地对视片刻,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再提及过往之事。
  几人其乐融融地用完午膳,说了会话,长青才下旨命人好生送他们回府,又道找着机会便来宫里坐坐,潘氏携两个小儿谢恩完才走了。
  待送走家人,文墨又觉着累,懒懒得回暖阁,长青跟在后头,笑眯眯地跟她讨好处来了,文墨佯怒:“圣上,不用批折子么?”
  长青大喇喇地躺下,叹道:“朕今日起决心要做个彻头彻尾的昏君,醉生梦死,缠绵花丛,人生快事也,省得外头那帮人白费去了口舌。”
  文墨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怕别人听去,点头附和道:“好啊,大周难得出个昏君,就被我碰上,真难得!不过,”她眼珠一转,“温柔乡,英雄冢,圣上答应我的西南之事呢,可不能言而无信!”
  长青捉住她的手,吻了吻,抱歉道:“今年只怕不行,谢尘非一行还未回来,等前朝再安定些,朕带你一并出去。”
  文墨一副嫌弃的表情:“圣上,游山玩水,劳民伤财,四处享乐,也是昏君的一部分!您这段数啊,还嫩了些!”
  长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翻身欺了上来,眼睛灼亮:“墨儿,还是你懂我!以后……”以后,他不敢想,更不敢说,他想了半晌,才正色嗫嚅出了辛苦二字。
  文墨狡黠一笑:“我懂,别人也懂,你不还有位青梅竹马呢,她难道猜不透?还有皇祖母看中的那位,算了算了,今年再使劲给皇上多进些新人来,这宫中才叫个热闹呢……等哪日啊,我看不明白你心思了,皇上,你就成了。”
  他们难得如此敞开谈论这些,虽是点到为止,但大家心下都明了,长青虽安心,但亦惶惶不安,若真有这一日,他连同刚才那个以后,一并不敢再想了。
  景祐五年的春日,凌丞相长女和王太傅幺女,同一天进了宫,叶眉立为淑妃,居皇宫东侧永华宫主位,瑶华立为宁妃,居皇宫东侧毓枚宫主位。
  这一日,天朗气清,和风惠畅,是个很好的日子,文墨陪着长青在两仪殿见了二人。
  凌叶眉盈盈一笑,上前道了个请求,文墨一滞,心下忽然便生出些颤抖之意,不知为何,她竟与殿下瑶华相视一眼,她从那人眼中亦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第 56 章

  “皇上,臣妾斗胆有个不情之请!”说话之人,盈盈一笑,低福下了身子。两仪正殿前,两个妃子,一拜一立,静悄悄地,只待上座那人开口。
  淑妃梳飞燕髻,发间一柄五彩流苏,宝石华光溢彩,富丽堂皇,显得就是她凌相长女的尊贵身份,身上着玫瑰紫团花纱裙,脱俗出尘,美丽倾城。
  宁妃则是梳了个弯月鬟形髻,鬓间只余枚金凤展翅钗,端地是端庄贤淑,温婉大方,而一袭鹅黄色百褶裙,又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意思。
  文墨不期然地与殿前的宁妃对视一眼,又飞快地别开目光,再往蟠龙宝座上的皇帝看去。
  皇帝身子歪斜,单手支着下颌,懒懒靠在一旁,只愣愣盯着前方,是个面色怔忪的模样,也不接话,不知在想写什么。
  她以扇掩面,唇角上挑,轻笑道:“恭喜陛下,得了两位佳人做伴,可莫要看痴了,淑妃妹妹正问话呢。”
  长青听到文墨的声音,这才似回过神,偏过头来唬了她一眼,可文墨已收回目光,他只得略略尴尬轻咳一声,才复又回身道:“淑妃,你有何求,且说来听听。”
  淑妃再福了福身,语带亲昵道:“皇帝哥哥,臣妾想住在崇嘉殿里,自皇上登基后,崇嘉殿一直空着,永华宫过于奢华,臣妾实在是惶恐不安,受之有愧。”
  她言尽至此,一双杏眼含水,幽幽就往宝座望了过去。
  崇嘉殿名目上是空着,实际上,皇帝在登基后,还常住过段日子,直到大婚之后,才渐渐空了出来。
  皇帝“嗯”了一声,劝道:“朕知你心意,这崇嘉殿乃是个单院子,着实简陋了一些,只怕委屈你。”
  淑妃低头浅笑,掩不住的羞赧之意:“皇帝哥哥,谈何委屈二字?臣妾对崇嘉殿总是……有许多的回忆。”
  皇帝听闻此言,心中对过往亦颇有些感怀,不禁点了点头,方答应下来,淑妃这才欢天喜地的谢了恩。
  他又说了些其他的话,如什么若有何需,只需告诉皇后之类的,便让他二人退下,只想留文墨下来,熟料文墨一道起身谢了恩,携二人去了雅韵斋。
  她今天穿了条清亮的水青色长裙,长青在宝座上看着她每走一步,裙摆流动,就恍若踏在渺渺水云碧波之间。直至文墨出了两仪殿,拐了个弯,再也不见,他才讪讪收回目光,忍不住长叹一声。
  至雅韵斋时,正好太皇太后刚念完经,出了大佛堂到后院之中,几人上前请安,她虚虚扶了扶,仍是像原来那样,一手搀着一个,转身进了正殿,只留文墨一人在后头,好似个外人。
  文墨深吸了口气,雅韵斋离御花园近,空气中飘荡着些花香,杂糅在一起的淡淡清香味,让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觉得好受些了,方移步跟上。
  几人落了座,太皇太后就轻点淑妃的额头,笑道:“叶眉,进了宫,可万万不能再称呼什么哥哥妹妹你啊我的之类的话了,君臣有别,总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淑妃“呀”了一声,双手掩面,自知失言又忙起来欠了欠身,太皇太后忙摆手,又笑着看向文墨,一双精光的眸子,意味深深。
  文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终撇过了头,她素日里与皇帝没大没小惯了,这也倒罢了,若是那个昏君之谈被传了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耳中听着他们三人之间,说着似乎极为熟稔的话,她插不上嘴,只得在心中对自己叮咛再三,以后这宫里,终究不一样了。
  这幽静清冷的深宫之中,诸人心思向来各异,不过这一日,众人难得皆在等着一桩事情,那便是看皇帝会去哪个宫里。
  皇后自大婚后一直专宠,至今大半年,而两个妃子的牌子由内务府早就做好,今日这番觐见完,亦是在可侍寝之列。
  后宫之中,短暂停下的戏码,似乎又要敲锣开唱了。
  好容易到了夜里,长青独自在两仪殿用过晚膳,就见小平子捧着个银盘进来,到他跟前一递,上头是两枚绿头牌,他随手翻了翻,狐疑道:“怎么不见皇后的呢?”
  小平子呵呵一笑:“按祖制规矩,皇后不用这些,皇上您若想,自去就是了,那今夜里,可还是摆驾去咸安宫?”
  这话,倒是提醒了长青昨夜某些缱绻缠绵的画面,他心头一热,正要命其摆驾,可紧接着二人欢好之后置气的情景又浮现了出来,他差点被踹下了床,以至于她今日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他稍稍一怔,不明白为何二人有那么多气要置,就连这属于他俩最后的单独一夜,也要辩个一二三四来,长青唇角扯出了个苦笑,摆手叹道:“罢了,还是回崇嘉殿吧。”
  小平子看皇帝这无可奈何的模样,轻轻点道:“皇上,这崇嘉殿可是赏给了淑妃娘娘,您今晚可是要去——”
  长青倒真快忘了这茬,他一愣,又伸手揉了揉胀痛不已的额间:“是了,快去。”趁他还没改主意!
  小平子得了令,忙退下,就让人去崇嘉殿报信,以备迎圣驾。
  夜已深,文墨斜靠在方枕上,翻过一页书,过了半晌,复又往窗外望去。荷香进来给她加了个暖炉,方劝道:“小姐,早些歇着吧。”
  “嗯,可知皇上今夜去哪儿了?”文墨回过神,盯着手中这卷书,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待听荷香说是去了崇嘉殿后,她缓缓合上书,呆呆愣住片刻,复翻身坐起,双手振臂一叹:“宫里闷得慌,我出去转转。”
  荷香见拦不住她,又不敢大声声张,遂急急忙忙要去拿灯。文墨摇摇头,唤了赵忠海进来伺候。最后,她披了件竹青色锦缎厚披风,手握着个暖炉,由赵忠海提着八角鎏金宫灯,出了宫门。
  虽是春日,夜间仍凉,此刻萧萧冷风吹来,宫灯之中的烛火随之摇了摇,最后还是立住了形。
  文墨四下看了看,不知该去何方,想到白天的花香,便说去御花园吧,这盏宫灯牵引着他们的方向,主仆二人沿着暗黑的甬道,一路往北。
  太液池的柔柔清波,经月光一照,明晃晃的宛如银盘,文墨扶着池边栏杆,往里走去。
  到了那杏林边子上,已能闻到杏花的清香,文墨静静在千步廊下站了会,才靠着廊沿坐下,又捶了捶腿,见赵忠海还立着,微微颔首,让他一道歇会,赵忠海忙摇头,连说不敢。
  文墨见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问道:“你是几岁进的宫?”赵忠海答是十岁,文墨接着又问了是哪儿人士、家中还有谁之类的话,赵忠海仍垂着脑袋,一一恭敬答了。
  一时无话,文墨想了想,又道:“你来我宫这么久,竟都不曾问过,你之前都在哪儿当值了。”
  “回娘娘,奴才原先在先帝跟前负责灯盏之职,后来先帝驾崩西去后,就留在两仪殿当值,一直到皇后进宫,承蒙娘娘提点,做了咸安宫的首领太监。”
  文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今这宫里来了好去处,你可愿去?”赵忠海忙跪下,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以表忠心。文墨便不再为难他,让他起来,又问:“咱们皇上还是皇子之时的事,你可知道些?捡些有趣的,说来听听。”
  赵忠海挠头努力回忆了些,方讲出两三件出来,不过是贪嘴要吃东西,然后又着凉闹肚子之事,文墨听了,隐不住的笑意,可笑完了,她看着这丝绒夜幕,远处星星闪着光,像是有人在朝她俏皮的眨着眼,她叹了一声,终问道:“那他与凌相家的到底如何?”
  在白天凌叶眉开口求那崇嘉殿时,文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他二人曾经在崇嘉殿相扶的身影,并肩而立,一对璧人,连她都会忍不住想要啧啧称赞的般配。
  原先她毫不在意,就是在昨日,亦不放在心上,可待真正见上面了,才发觉那是一根刺,早已深深植进了心间。
  若今夜皇帝去的是宁妃那儿,她大概还不大会在意,可偏偏是那个崇嘉殿!
  文墨问出这话时,就知自己落了下乘,不禁反复扪心自问,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早有了心里准备,怎么还会如此狼狈?
  皇帝虽然亲口说过那些情话,说他心里只有她,可他亦说过,人心不能试,他会不会就此……她惶惶然,心里如翻江倒海,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那种孤海之中沉浮的窒息感又窜上心尖,手中的绢子在指尖打着圈的绞,或许,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求个什么答案。
  赵忠海听了,亦是一惊,他想了想,正欲回答,就见皇后摆了摆手,他只好将要说之话又给咽了下去,静静垂首立在一旁。
  过了许久,才听皇后吩咐了声回宫,他提起一旁的宫灯,复又引着往回走去,皇后的身影印在红墙之上,似有孤独了一分。
  嫔妃皆按例要给皇后晨昏定省,翌日,文墨派人免了淑妃的问安,到时辰后,这咸安宫的西次室,亦只有宁妃一人来了。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说道诗词歌赋上,才勉强聊了几句。
  就听外头通传“淑妃娘娘来了”,文墨一怔,见她徐徐进了次室,脸上满是喜色,文墨忙让人给她看座,又道:“昨夜淑妃辛苦,今早不是免了你今日的问安么?”
  淑妃由人搀着,袅袅上前,微微福了福方坐下,赧然一笑,露出点点娇媚来:“臣妾不敢。”
  文墨一笑,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规矩这些都无妨,身子要紧,还望两位早日为皇帝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说罢,她自己倒是一滞,心里不免暗笑,这说辞倒有些耳熟。
  是夜,皇帝还是留宿崇嘉殿,一连七夜,到最后太皇太后沉不住气,只好找文墨去雅韵斋,让她好好劝劝皇帝。
  文墨苦笑,应道:“皇祖母,您对我说过,皇帝知道了一个人的好来,就不晓得旁人了,我如今说得话,皇上怎么可能会听呢?”
  何况,她这些日子并没有见到皇帝,这个混蛋!
  文墨咬牙切齿地出了雅韵斋,最后还是绕到了御花园中,她近日夜里常常来此,仿佛只有此处才能抚下心底莫名的恨意,又不停地以母仪天下、雨露均沾等词麻痹着自己,方浑噩至今,可只要想到还有几十年这样的光景,不免又心烦意乱的很。
  她信步走去,就见前头那长葡萄藤架外,列着一队黄甲侍卫,心下好奇,却也一喜,遂问道:“可是皇上在此?”
  侍卫们见皇后来了,忙跪下请安,当头一人应道:“启禀皇后,皇上和淑妃在里头……”说着,他又抬起头来,似有些难言之隐。
  文墨心下一凛,举目四下望了望,绿叶随风沙沙翻动作响,其间窜出个人来,正是皇帝贴身伺候的平公公。
  小平子暗道不好,慌忙上前行了礼,再看看里面,面露难色。
  文墨再傻,也明白了这是何意,她抬头看了看天,面色变了几变,交握的双手紧紧攥着,眼眶一热终是泛了红,狠狠留下“胡闹”二字,甩开袖袍急促往回走去。
  这一回,再无人追了上来,她近乎逃一般回了咸安宫,蜷缩在床榻之间,无声地流下了泪。

  第 57 章

  淑妃挽着皇帝从葡萄藤架下出来之时,就见小平子两手不停来回搓着,脚下不定,神色紧张,不由好笑道:“平公公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长青亦抬眼打量,疑道:“怎么了,可是前边有何要紧之事?”
  小平子闷闷摇摇头,若是在这时候说出皇后二字,就怕淑妃该记恨上自己了,心想只待寻个机会,再跟皇帝说个明白。
  可这一天,他竟未找到机会。
  直到翌日,去崇文殿早朝的路上,小平子才吞吞吐吐地说了昨日皇后偶然撞破之事。
  旒珠底下的脸色霎时泛了白,变了又变,心似被个什么东西,狠狠地用力揪做一团,却怎么都摊不平回到原来的模样,长青骇意顿生,他再怎么胡闹,也不想当着文墨的面,让她难堪!
  因淑妃盛宠,长青又赏了凌仕诚许多东西,只差尊他国丈待遇了,所以凌派倒再未没给皇帝找什么麻烦事,只是凌相在朝中,端地架势越发大起来。
  待下了朝,长青来不及换下朝服,便直奔去了咸安宫。
  熟悉的菱花隔扇宫门大敞,殿前几株石榴,不过几日未见,就抽出鲜绿嫩芽,迎风招展,生机盎然勃发。
  早有随侍唱喏,长青下了肩舆,快走几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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