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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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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跟着垂泪,她面容凄楚,语调颤抖,叹道:“长青,你还要再逼死个儿子么?”长青一滞,心中酸涩难耐,可他仍冷冷问道:“你可能发誓,此生永不会觊觎皇位?”
  端华闻言,停住磕头,抬头看向父皇,他正色道:“儿臣能。”他指苍天以为誓,言明若觊觎皇位,则不得好死。
  长青这才点头,让他起了,而另一旁文墨早就泣不成声。
  是日,长青下旨,另立皇四子端锦为太子。
  端华陪着母后用过晚膳,又说了些话才出宫来,他今日一人前来,如今还是一人回去。皓月当空,整条金春大街上空空荡荡,不复当夜的凄厉,他心思满腹,不觉步履更重。
  一身影从暗处浮现出轮廓,不待端华开口,那人就径直问他,你可愿做皇帝,端华摇头,答道:“不愿,我今天发了誓。”
  那人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端华看着头顶那轮明月,思绪更重,他想做什么?有两个字在他心中藏了许久,此时在嘴边打着转,但他不敢说出口……

  第 97 章

  端华想要做什么,还得追回到他六岁,也许是更早的孩提时。
  从记事起,从来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过母妃,若是他问起,奶娘嬷嬷们都会含糊其辞,只说她死了,可再问怎么死得,就没人敢提了,而首领太监赵公公必然是要责罚那些乱说话之人的。
  皇后对他极好,他也喜欢这个母后,可是那种对娘亲的渴求,依然占据着端华心里最深的一块地方,他找不到答案,直到,他遇见了那个疯女人。
  第一次见到她,她拼命要去搂宁英,端华只得护在宁英跟前,她看到他模样时,人就怔忪了,凑到他跟前,自言自语道:“实在太像了,你是凌叶眉的儿子?怎么不是呢,实在太像了……”
  那是端华第一次听到凌叶眉三字,他正要细问,那个疯女人就被人给拖了回去。
  端华后来知道她是父皇的一个妃子,位列贵嫔之位,不过人发了疯,说话颠三倒四的,母后让他们少来为妙,可他哪儿能忍得住,还是时常偷摸去看她,但只敢远远看着,而她也没有再提过那个名字。
  六岁那年,他从南书房下了学,自己乱跑,撞进一个空殿,在那儿又遇上这位宁贵嫔,据闻她彼时刚刚病愈,整个人看着萧索,仿佛被风一吹就没了影子。
  他一愣,也不知该走还是逃,她却向他招手:“大殿下,可想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一语中的,端华很想知道!
  那天夜里,端华一个人躲在零露殿哭了整宿。
  那人告诉他,皇后指使赵忠海溺毙他的母妃,可皇帝却包庇纵容,还命人消去皇后的恶罪,说到最后,宁贵嫔也哭了。
  “我与你母妃自幼相识,又是同日进宫,情如姐妹,贵妃枉死,我却无处伸张,还被禁足在这深宫之中,此事真相只怕永不得重见天日了……只盼你能替叶眉讨个公道,除去皇后这个恶人……”
  端华那年六岁,对于这个女人的话,不敢全信,却也有些懵懂相信,所以,他留了个心思,将这事存在心里。
  怕被人问起那夜的事,他就开始装疯卖傻,只当受了极大的惊吓,后来又胡编个藉口对付母后,而再遇到宁贵嫔时,他们俩是心照不宣。
  端华难受极了,却无处倾诉,只得这样一日日沉闷下来,与宫中诸人亲厚,却又带着份别的心思。这一两年,他在前朝走动,慢慢打听出当年的一些事情,而他亦猜到,其中原委定不简单,罪魁祸首恐怕不是皇后,而是隐在后头的那人……
  所以,他想做的,是给他的母妃和凌府报仇,让活下来的凌家人沉冤昭雪,可端华找不到机会,只能重重伪装自己,父慈子孝,一派和乐,静静等候时机。
  空荡荡的金春大街上,银辉遍地,很是澄明。两人身影拉得颀长,互看了半晌之后,那人嗤嗤轻笑:“我猜,你是想杀了皇帝?”言语之间,有恃无恐,很是放肆。
  端华陡然被人猜中秘密,有些惊骇,但也有些隐隐的兴奋,他面上仍故作镇定,并不接话,那人又道:“你若不想做皇帝,怎么杀他?他宁愿将皇位传给那个八岁无知小儿,也不给你,你心中没有一丝怨愤?”
  许是受了这人嚣张气焰的影响,端华也没了什么规矩和顾忌,他大胆反问:“你怎么猜到我的心思?又怎么敢……”如此猖狂!
  那人笑意更浓,他道:“因为我心里想得,跟你一样的。”嗓音喑哑,透着几分蛊惑和蠢蠢欲动,还有些嗜血的悸动。
  “这天下再大,他也有看不着的地方,耳目再多,他也有听不到的东西——作为皇帝,这一点最为可悲,听得看得,都是旁人口中所言,岂不就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他抬手遥遥一指,正是北边皇城里那座最高大的宫殿,他笑:“你瞧,咱们安安稳稳地在这儿说话,里头的人哪儿能知道得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
  咸安宫内,文墨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长青坐在床榻边,好说歹说,也没见她松动一些。
  到最后,他已是极累,倦容满面,不禁长叹一声:“别怪我心狠,只是这事太过诡异,尤其那批死士来历不明,整个大周没几人能办得到,我不得不防,也不得不替锦儿多做打算。”
  文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此时抬眼看他,那份不安与沉重复又涌上心头,她哀求道:“你就是立端华为太子又如何,我什么时候争过这些?锦儿年纪还那么小,我根本不舍得他再……”
  说到这儿,眼泪又止不住地簌簌落下,那些泪水很凉,道尽了一个母亲的心酸。
  长青轻轻替她拭去,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替锦儿都安排好的。如果,如果到最后,真的是端华即位,我也得为他筹谋。”
  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一派宽慰安抚之意,岂料惹得文墨哭得更厉害了,长青只得环住她,浅浅一笑:“为了你们母子几个,我做什么都值得。”当年,他的父皇亦是这么做的,虽然,不是为他。
  文墨只觉得越发痛楚,她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阴森角落里,被人推着,一步一步向前,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只能默默落泪承 受'TXT小说下载'着一切,亦只能依靠着这个人。
  而他,一人面对了这么多……她没有其他,只能尽自己所有,来还给他。
  文墨亦拥着长青,熟悉的气息让她一颗惶然无措的心安稳下来,她闷闷道:“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总是哭,也帮不上你什么,只恨不得是个男儿身……”
  长青哧哧笑了:“你若是男儿之身,我还怎么娶你?岂不是要成断袖?于此道上,我倒不大精通。”
  他说完这话,文墨自端封死后第一次露出了笑颜,眉眼虽肿,但还是弯弯如月。
  长青心底松去一口气,拢唇轻咳几声,喟叹道:“别总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你得多为我和孩子们着想,看你这样,我真是担心。”
  文墨点点头,她想,自己是该振作些。
  至此之后,文墨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反倒是长青的身子又差了下去。
  起初众人还不觉得,只是见皇帝身形又消瘦了些,而精神也略显困顿,不似以往精明强干的样子,他们都当皇帝是遭遇丧子之痛,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这一年的冬日,某个寻常的朝堂之上,正议完桩要事,诸臣皆等着退朝,皇帝突然就止不住地重重咳嗽。
  这声音回荡在崇文大殿里,很是骇然,底下诸臣一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怔怔看着皇帝。
  早有内侍递上一条御用的帕子,皇帝捂在唇边,又是一阵短促急咳。
  待那人接过皇帝递来的锦帕时,面色不由惨白,他托着那方帕子,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浑身不停地哆嗦,连带着音调都是战战兢兢的,像犯下什么大罪,又怕诬蔑龙体:“皇上,您,您咳血了……”
  长青目光扫向那方锦帕,星星点点的红色落在明黄锦帕上,很是显眼,他面色亦是一滞,心中生出几分骇然来。
  而底下诸人更是大惊失色,齐齐跪下,口中称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声音很大,响彻云霄。
  “退朝——”饶是身体抱恙,长青仍维持着皇帝的肃穆,声音清亮又威严。
  他缓缓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慢慢走下台阶,身姿修长又笔挺,像冬日里料峭的一堵绝壁。可没人知道,他每走一步,喉头、胸腔之间的难受之意又增加了一分。
  踏出崇文殿时,看着外头的皑皑白雪,长青心下终起了一些凉意。他回头看向殿内诸人,他们还齐齐跪着,他的目光来回扫视之下,最终落在孝瑜身上,于是又传礼亲王单独觐见。
  兄弟二人回了两仪殿内,长青半撑着身子,斜靠在软榻上,双腿轻轻交叠在一起,而衣袍沿着身形蜿蜒而下,能看出底下的清瘦之意,他汗颜道:“没想到,朕的身子竟然如此不济。”
  孝瑜很是着急:“皇兄,还是先请太医前来诊治一番,莫延误了。”
  长青摇头:“今日请五弟来,是有桩事要交给你办。”孝瑜跪下,口中称道听候陛下差遣。
  长青伸手指了指案上一个奏章,很快手又拢回唇边,轻咳道:“端封死后,朕曾命大理寺和暗卫同时查这桩案子……”
  孝瑜点头,长青又道:“前些日子大理寺卿张世信递了折子上来,说查到些眉目,好像与西姜魏子啸的余孽有关。此事事关重大,朕疑心朝中有内应,怕打草惊蛇,故而一直未做批示。另外,张世信这人太滑,他查到这儿,就推脱着不肯再往前了,所以,朕拿来给暗卫。”
  他顿了顿,笑道:“何况,自家兄弟,总是信得过些。”
  孝瑜跟着笑了,他抬头看向榻上之人,拱手道:“请皇兄放心,皇兄交代下来的事,我何时办差过?”
  长青满脸宽慰,却故意取笑道:“哎,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你有一桩没办好,朕可一直记住心里头呢。”
  孝瑜大惊,忙挠头问:“皇兄,究竟何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五弟,可还记得文笔那桩案子,牵涉到个无故死了的泼皮户?”长青提点道,孝瑜恍然大悟,不免面泛难色:“皇兄,那人死得极干净,实在查不出什么来,倒真成了个悬案……”
  长青捻起一颗青梅,浅笑道:“朕又没怪你,快下去吧,办妥了速速来回复。”
  孝瑜领命退出两仪殿,恰好碰上文墨领着御医前来,他已很久未见皇嫂,文墨让御医们先进去,她和孝瑜寒暄了几句。
  说到皇帝的身子,文墨见孝瑜还是那副抓耳挠腮的急躁模样,不禁愁容满面,叹道:“你皇兄身子欠佳,几个皇子又年轻,外头朝事上还得你多帮衬些,皇帝他很是看重你。”
  孝瑜不敢怠慢,连忙点头称是。
  文墨进了两仪殿暖阁内,几位御医正围着皇帝诊断,皆是眉头紧蹙,不像个好办的模样,再叽叽喳喳讨论一番,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龙体经络阻滞,身子多有亏损,心神耗损巨多,需好好调理。
  长青“嗯”了一声,又让他们下去,待众人鱼贯而出后,他单手支头,另一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笑意清隽,又带着诱惑。文墨睨了他一眼,才过去坐下。
  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长青笑意不减,问:“你可是担心我身子?”
  文墨点头,他凑到文墨耳边,悄声道:“别担心,朕身子好得很,这是引蛇出洞的第一步,后头的事,你就安心等着瞧吧。”
  文墨疑惑不已,他双手缠上她的身子,轻佻又孟浪地说:“要不要试一试?朕现在可是好得很呢……”话还没完,就被人一把推开,他撇嘴委屈道:“怎么,你还是不信?”
  文墨眼眶发红,眉头紧蹙:“皇上,你都咳血了,我怎么信?你这是要引谁呢,何必引得自己身子都坏了?”
  长青哈哈大笑,他摩挲着她的下巴,亲昵道:“朕还当是什么,你去找赵垂丹一问便知,朕向他要了能装病的药,那些血都是朕预备好了骗人用的。”
  他落了个吻在她额间,轻嗅着她身体的软香,呢喃道:“别担心,我真的好得很……”

  第 98 章

  郑院使从太医院退了之后,他最小的徒弟赵垂丹医术最为精湛,便接了他的衣钵,成为新一任院使。这些年,赵垂丹一直亲自负责帝后二人的身子,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心腹。
  虽然长青这么笃定,文墨自然还是要问一问的,可又担心皇帝会和他串供,文墨便匆匆回了咸安宫,急招赵垂丹觐见,惹得长青讥笑连连,说她是多此一举。
  赵垂丹答的话,和长青的一模一样,文墨这才略微宽了心,又细细问过是何时谋划的事,可会对身体有亏之类的话,他一一答了,文墨这点头才命他退去。
  赵垂丹思来想去,临走前,又特意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道:“皇后,皇上吩咐过微臣,这几年会逐渐对外头说龙体越来越差,也提前请皇后宽个心。”
  这话在文墨听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狐疑地看着眼前之人,问道:“垂丹,你不会和皇帝联合起来骗本宫吧?”
  赵垂丹说完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多嘴,他吓得冷汗涔涔,跪下道:“微臣不敢,这是皇上金口玉言,微臣怎敢胡乱作假?微臣也不敢拿皇上龙体胡闹啊!”
  文墨又将他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个遍,才让他退了。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便又去了两仪殿。
  长青还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文墨去而复返,知她是问完话了,他睁开眼眸,故作得意之色,挑眉笑道:“朕没胡说吧?”满是促狭之意。
  他牵着她坐下,细细摩挲着她的素手,心底无比喟叹和眷恋,他只盼能时时刻刻握着,永不撒手才好。
  “听赵垂丹的意思,你是从端封死后就开始布局了?”文墨闷闷问道。
  “是了,怕你担心,所以才故意瞒着,墨儿,陪我躺一会,你坐着,我躺着,我头歪着累。”长青嘟囔道。
  文墨依言靠着他躺下,一人侧身,一人仰面,两人静静看了半晌,文墨终侧过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处,伸手还住了他的腰。
  屋里熏了几个暖炉,可长青并未脱下外袍,冬日的衣衫很是厚实,她这样一搂,心底里不禁惊讶起来,这人衣袍下的身子竟清瘦到这般地步,她却浑然不觉……
  “长青,你怎么这么瘦了?”文墨仰头看他,满是不可思议,又带着心疼和懊恼,还有许多自责。端封去后,她悲痛欲绝之下,根本没花什么心思在长青身上。
  可若是仔细一想,就能明白,长青不仅要费心料理朝政,还得担心忧虑着文墨,而自己本身又承 受'TXT小说下载'着丧子之痛,如此一来,必然是身心劳损了。
  她眼睛簌簌眨了眨,泪水盈盈,又要哭了,长青浅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少哭些,对你身子不好。你不觉得,你夫君我这样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也更好看了?”
  文墨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成两道新月,她点头附和道:“是,是,全天下就数你最好看。”
  “真的?”长青眼眸闪过一丝清亮,他欺身上来,四目凝视,鼻尖相抵,是说不完的缱绻,他戏谑道:“我身子真的很好,你且宽心些。嗯,还有今日天公作美,若不做些人生快意事,岂不有违这曼妙雪景?”
  这些年,文墨的脸皮终是被他练了出来,此时,她也不再避讳,只直视着上头那人,好意关切道:“你身子吃得消么?”
  回应这话的,是疾风骤雨般的吻,那人刚喝过苦茶清口,往来之间,都是一道淡淡的苦意,文墨却仍是捉到了一丝甜,品着像血。
  两人结发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一回,他像今天这样要得这么急,急得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像是要将她镌刻在自己的心田上,像是要将她永远记住。
  她只能承 受'TXT小说下载'着,承 受'TXT小说下载'着属于他的一切,她的身上,她的心里,早就被刻满了他的印迹,她的呼吸,她的颤抖,早就任他摆布,而到了要紧关头,她亦只记得唤他的名字。
  外头白雪茫茫,内里春意融融,这是一方他二人的世界,没有人再来打扰,只恨不得如此就是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了。
  文墨终是哭了,在他释放的那一刻,她说不清为何,她只想紧紧拥着这人,也想将他的所有一并记住,她哀求道:“长青,别离开我。”
  长青极累,却也极为欢愉,那人的眼梢泛起粉红,像是莲花娇俏的嫩瓣,一如当年,他吻去洒在其间的斑驳泪痕,呢喃道:“墨儿,不会的,我是真舍不得你。”这话原是有后头半句的,但他没舍得说,他怕一说,文墨就动疑了。
  两人相拥着躺在软榻上,说着最亲密的话,彻彻底底地只属于对方,好像普天下最寻常的夫妻一般。
  这一日,长青懒得再去旁的地方,只命人将奏折等一干物什都挪进寝宫来。
  屋里头尽是情~欲欢爱的味道,被暖炉一熏,久久不散,人来人往之间,文墨双颊还是泛起红晕,她暗忖,自己的厚脸皮果然还是只能对着他。
  两人都仅着中衣,发髻凌乱,也就未再束起,任凭其肆意散落下来,颇有些风流之士的姿态。
  长青批折子,文墨就在一旁替他研朱砂墨,这一生到现在,她自诩文人,所以隐隐有些傲骨,从不曾替任何人磨过墨,也只有他,让她如此心甘情愿。
  长青写得时间久了,忍不住又重重咳了几声,他咽下去一缕腥咸,又喝过一口苦茶,才心虚地抬头瞟向文墨。
  见她也在怔怔望着他,怕文墨起意,长青便拉她到身旁坐下,从后头拥着,下颌枕在她的颈窝处,央道:“你替我写吧,我累了先歇会。”
  文墨偏头唬了他一眼:“你不嫌弃我字写得难看,把那些大臣吓着了?”
  长青轻轻笑出了声,他摇头,认真地说:“不嫌弃。”
  文墨执起朱笔,心底里沉甸甸地,长青说什么,她就写什么,可写了几个字后,她不得不感慨:“是不好看。”这是她第一次在长青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长青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写下一个个字,字迹俊美飘逸,很是不凡,两厢对比,她就落了下乘,文墨又是重重一叹,长青轻笑:“墨儿,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写字,就恨不得手把手教你……”
  文墨不理他,又摊开下一道折子,正巧是她哥哥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后的请罪折子,她看了看身旁之人,就搁下笔,道:“我可要避嫌了。”
  长青顾左右而言他,问她:“你先前不是怀疑我那引蛇出洞之计么?”
  文墨见他转回正是,不由一怔,点头称是,长青点了点这道折子:“若我说你哥哥就是后头的第二招,你可愿意?若你不愿,我再找旁人。”
  听了这话,文墨便知道此事必然凶险,否则,他不会这样问她,互看了半晌,她反问道:“长青,实话告诉我,你还有旁人吗?”
  长青抿唇浅笑,一派志得意满,他点头:“自然,只是风险大一些。”
  “比如,谁?”文墨接着问。
  长青盯着她,答道:“庞阙。”
  如此一说,文墨便知是关于带兵上的事情,她长长一叹:“不说国公如何,若论风险大小,确实该选我哥哥。他原先是瑞王麾下,可后来我嫁了你,当了皇后,他也就知道该向着谁了。”
  长青点头,亦向她掏出了心扉:“原先你们文家被对付,我已有些不安,自从端封那事后,我心里这道不安更甚,如今,我只信你。”
  文墨复又执起朱笔,偏头一笑:“我的好皇帝,说吧,这道旨意如何批示?”
  长青最爱看她的明媚笑靥,似乎他的心也跟着一道明快起来,此时,他忍不住亲啄一口,在她耳边喃喃道:“都随你。”
  这道旨意据闻被皇帝狠狠驳斥一通,批得体无完肤。
  群臣知晓后,都知皇帝心里对文笔的芥蒂还在,毕竟太子无辜丧命,而他只蹲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这惩罚已经算轻的了。
  景祐二十四年,刚出正月,文墨宣潘氏及几位女眷入宫,问了些家里境况,又好生劝慰了会,才递了封信给采怡,郑重托付道:“嫂嫂,我有封书函给哥哥,很是重要,烦请嫂嫂务必带到,也请哥哥多宽心些。”
  采怡难得见文墨如此正色,当下,心底不由得沉下去几分,而文笔看了这封信函之后,面色则是更加凝重,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一场血雨腥风避无可避,却猜不透皇帝要针对谁。
  而这一年,宫里迎来一桩喜事,宁英要嫁了,驸马是今年春闱的金科状元,人品学识样貌皆是上乘,称得上乘龙快婿。
  长青在殿试时,就一眼相中了此人,但一想到女儿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他又有些不舍,前两年得月出嫁,他也没有如此深的感慨,可轮到宁英时,长青心底就格外不是滋味了,就像是自己藏了十几年的宝贝,却被这个愣头青给抢了过去……他不免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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