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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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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惊喜令袁萝受宠若惊,只觉得生命中所有的苦都已经过去,从此以后,她便是人上之人,那些肮脏的,灰色的,过去,都离她远远的,她再也不用回到那个逼仄的永巷小院,她剩下的人生,将会一片光明。

袁美人行在未央宫秀丽的亭台楼阁之间,有着不自禁的欢喜,听得假山之后,传来切切切的私语之声。

“瞧情形,大家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在宫人面前露面了,只怕病的不轻。”

“这么说,岂不是……”

另一个宫人挡住了她的话,“胡说八道。”

她拦的住这个,却拦不住那个,另有宫人在一边沉吟起来,“……如此说来,袁美人岂非飞黄腾达。”

假山后静的一静,那位先前拦着别人说话的宫人轻轻道,“是呢,……待到皇长子继承大位……”

“你以为太后为什么在短短一个月中连续两次提拔袁美人的位份,不就是为了给皇长子一个体面的身份,太后是大家的亲母,都对大家的病不抱希望了,何况其他人 ?'…87book'只可

惜张皇后,出身尊贵,从小受疼宠,如今年纪轻轻就要面临守寡的境地,膝下无子,只怕以后就艰难了。”

乌兰与燕宁寻着袁美人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株柳树下,神色怔怔,面上却有些潮红。

“夫人可是受了风寒到了?”乌兰有些担心,上前殷殷询问,袁萝却是一惊,忙挥掉她的手,道了声“不用了。”匆匆转身离去。

晚上,内侍文鉴奉热汤入含光阁的时候,袁萝问道,“文鉴,进含光殿之前,你是在哪里伺候的?”

文鉴目光一闪,放下手中铜盆,方退到一边低下头去,道,“奴婢之前在凌室,永巷丞见奴婢做事还算机灵,才点了奴婢到娘娘这里。”

凌室为宫中屯冰之处,属少府,所在离太医署只隔着一条御道。

袁萝冷不丁问道,“陛下的病究竟是怎么样了?”

“太医正淳于臻日日宿于椒房殿,只是说渐渐平稳,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这样啊。”袁萝慢慢的道。

第二零四章回京

前一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云中城中依旧湿漉漉的,天空颜色阴郁。

自当日匈奴大军从城下退走之后,云中城从遭受的重创中一点点的恢复过来,大街之上,战争的硝烟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尽,转过转角,随时能遇见一两个战争中失去了胳膊或一只腿的百姓,伤口狰狞,脸上却已经扬起了充满希望的微笑,古老的云中城焕发出一种新的生机。

到了这个时节,刘盈也即将回返长安。

“主子。”沈莫上前,轻轻劝道,“该走了。”

自从皇后娘娘再度芳踪杳然之后,皇帝就处在一种病态的精神状态。虽然每日里言行起居看起来都正常,下达的命令也井井有条。可是,每一个人都能从他的背影里看出来,他对张皇后的思念和担忧。“都收拾好了?”刘盈回过神来,淡淡回问。

“回禀陛下,”管升恭敬答道,“都收拾好了,郎卫们也都候在外头。”就等着陛下出去,便可以出发了。

“嗯。”刘盈袖手,转过身来,“知道了。”却不向外行,反而朝内宅方向走去。

管升不禁急起来,“大家……”

“让他们在外头候着,”刘盈头也不回的吩咐,“我一会儿就出来——”

小小的四合院子,依旧是水砖铺地,青瓦长廊,不知怎的,从前在他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象,如今少了阿嫣的芳踪笑语,便映目觉得凋零起来,院中的桂花树,已经过了开的

最好的季节,于盛宴之中,显出一种将要衰败的势头。

花外一池水,曾照低鬟立。仿佛衣裳香,犹自林端出。

那清清浅浅的小池,曾经映照过阿嫣年轻而娇媚的容颜。阿嫣发稍指尖的清香,仿佛还沾染在院中的一草一木上,闭了眼睛,想象着,她还在身边,从掀开的帘下走出来,

袅袅身影,一如当年。

天法吾已受,神亲形可隔,持以谓来者,敬报伊消息。

哪怕她如今已经离开他千山万水的遥远,闭上眼睛,依旧能够觉得与她灵犀相通,他愿意为了她而受这世上任意的天罚,只求她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可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她。而他,会一直站在那个地方,等着她归来的消息。

“啦”,一个声音从张嫣的寝室中传来。

刘盈沿着长廊走过来,见敞开的屋子中,一袭青青的衣角站在室中箱奁之前,怔怔的落下泪来。

他咳了一声。青葵回过头来,见了刘盈,忙拭泪回身道,“郎君。”

在这一刻,不管他和青葵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人,在思念同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是一样的。

“娘子的箱奁都被郎君带走了,奴婢只是想过来怀念一下。”

刘盈轻轻道,“阿嫣若知道你这么想她,心里会高兴的。”

青葵看着刘盈,欲言又止。

“怎么?”

许是因为在自己不在阿嫣身边的这半年日子里,是这个少女陪在阿嫣身边,照顾着她的缘故,在失去阿嫣的消息后,刘盈对青葵多了一分纵容。

“郎君。”青葵犹豫问道,“大娘子的名字里,是有一个‘嫣’字么?”

“是啊。”刘盈沉默了一会儿,方答道,“嫣然的嫣,代表着微笑的意思。”

“微笑。”青葵重吟了一遍,带着浅浅的抑郁,“我一直不知道大娘子的名字,不过,大娘子笑起来很漂亮,和这个名字很衬,大娘子是一个好人,我们母女都是她来北地后买下来的奴隶,婢子自幼家贫,做事粗手粗脚的,几次服侍不周,大娘子都没有罚婢子,婢子心中便想,这一辈子都要好好跟着娘子。没承想……”

青葵的眼泪落下来,伸手擦掉,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本来,她若要回长安,我们是应当要跟过去的,可是,她给了我们自己决定去留的自由,像她那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不会有事的。”

刘盈静默良久,方勉强笑道,“多谢你吉言。——你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青葵情绪低落,“许欢大哥先前替我传过消息,苍头爷爷和我娘都没事,可是,小刀……。听说,当时沙南陷落的时候,城里一片慌乱,我阿娘年纪大了,惶急之下摔伤了脚,小刀背着我阿娘找了地方躲起来,他自己却因此被匈奴人抓了去,如今生死不知。”

“……请节哀。”

“我不悲哀啊。”唇边带着清浅的微笑,青葵轻轻道,“大娘子曾经跟我说,希望我做一株青青的葵菜,纵然刮风下雨,也能够抵御的住,不会倒下。小刀是为了我阿娘才遭遇这次险难的,这是他对我们母女恩义,我会记得他的恩义,站在家里,等着他活着回来。”

说着这段话的时候,她的背挺的笔直,唇边笑意清淡,而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坚毅。

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北地不识字的奴婢身上,看到了一种属于女子坚贞,刘盈悚然生出一丝敬意。

他的母亲吕后生于微末,先逢苦难,后履富贵,他的妻子张嫣幼时生于绫罗富贵之中,却在刚刚夫妻交心的时候,遇到匈奴人入侵的大难,而面前这位名叫青葵的少女,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个贵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奴婢。他却在这三个身份际遇截然不同的女子身上,看到了同一样东西,一种百转千回仍不毁弃的坚贞。

也许,这种坚贞,是女子骨子里生来就带有的,只有到了逢难时刻,才能够体现出来。

“郎君——”

刘盈走出屏门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呼声,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青葵沿着长廊追过来,气喘吁吁道,“青葵知道大娘子若回来,一定会回往郎君身边,青葵不敢生望再见

大娘子,只是青葵会在北地等着,还盼郎君到时候记得使人给青葵传一个口信,青葵便也算能放下心来了。”

刘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应道,“我会记得的。”

“还有。”青葵急急又道,“大娘子的香都是分匣置放的,还请小心保管。”

“知道了。”

刘盈答道,若有所思,“阿嫣很喜欢香么?”

“是啊,”青葵道,“大娘子闲来便爱制香,她常常说,香和人一样,是应该有生命的,所以,她也给自己做的每一只香都起了个名字,今年五月时候她给她的阿母便制过一品香,取名芳华。说是寄托自己对母亲的心意。”

刘盈沉吟道,“芳华,”听名字便是温柔入骨的香,就像,鲁元长公主给人的感觉。

“大娘子还制过少年游,燕赵,春野……”青葵掰着指头数到:“说是分别赠给亲戚友人的,啊,对了。”微微惊呼,“还有一品甘松香。”

刘盈的呼吸忽然一顿。

“那是大娘子刚到北地,安下家后,制的第一品香。”青葵并不了解自己的话语中所代表的意义,只懵懵懂懂的道,“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会,失败了好多次,不是这个 香草放多了,便是那个不足。可是她一直不服气,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做成的这品甘松香……”

一时间,刘盈心恸若死。

他回想起当日匈奴退军之时发生的事情:

刘盈想要尽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在鲜血和疼痛的刺激之下,这才能稍稍抵抗住药力。

等到他终于能睁开眼睛,只见一室杳然,阿嫣身上的一缕芳香尚缠绕在鼻尖,人却早已经不在了。

“阿嫣。”

他想要张口呼唤,却发现喉间嘶哑,声音轻弱几不可闻,体内药性未退,手足酸软,挣扎着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主子。”管升闻声进来,见他狼狈的卧在地上,骇的脸色都白了,连忙上前来扶。

“皇后娘娘呢?”

管升诺诺不敢言,转道,“陛下,你身上伤了,还是先歇一歇吧。”

“好大的狗胆。”刘盈目眦欲裂,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朕问你,皇后现在在哪儿?”

因为药性的原因,他的一巴掌力气不是很大,管升面上并不吃痛,只是瞧着刘盈面上神色吓人,心中惶恐,捣蒜似的拜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娘娘她……已是出了城门了。”

一瞬间,虽然理智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得到确认,刘盈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倏然沉到谷底,过了一刻才轻轻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管升小心翼翼的答道,“已经是酉时了。”

酉时。

他与阿嫣饮酒是在末正,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就算再生出一只手,也追不回阿嫣了。

寝居外头,云中城上空忽然传来大片大片的欢呼声:“退军了,退军了。”

“匈奴人退军了——”

在围攻了云中城将近旬日之后,眼看云中城中箭矢将尽,青壮尽皆伤重疲倦,城池指日可陷的时候,城外的楼烦部匈奴人骑上骏马,拨转马头,开始有序的向南而去。

赤红的夕阳烧红了整个天空,和着鲜血的暗褐色泽,每一个居民的面上,都显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在这样的狂喜中,郎中副将沈莫从城门楼上下来,翻上骏马驰回宅子,沉默的时门,将头上头盔摘下来放在一旁,在院中跪伏。

不一会儿之后。孟郡守也赶过来,跪在他身边。

院中渐渐跪伏成一片,鸦雀不闻。

直到了月上中天,一丝天光也无的时候,室中才冷冷传来刘盈隐怒的声音,“都给我进来。”

“真是出息啊。”他看着跪在堂下的一众臣子,“古人还有云,‘为人臣者,主忧臣劳,主辱臣死。’你们一个个大男人,还都是军旅出身,居然让一个小小的女子去替你们闯生死?朕要你们又有何用?”孟舒,沈莫被说的脸红耳赤,不敢辩解。

刘盈说道怒火万太处,狠狠一脚踢翻了室角的香炉,“朕真恨不得一个个杀了你们。”

“发兵,”他吩咐道,“朕亲自带人去追回皇后娘娘。”

“陛下不可。”众臣大惊,俱都齐声拦到。

刘盈咯咯冷笑,“怎么,主母落在敌人手上,你们却都没有效死的勇气么?”

沈莫将头磕在地上,咚咚有声,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起了血迹,“陛下,如果让臣率军去追,真能救出娘娘,臣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匈奴敌军势重,城中汉军,守城尚且勉强,若出城追击,只怕全军覆没,也换不回娘娘,皇后娘娘身份矜贵,慧而才重,她既能说动楼烦王退军,可见得她是有自保之力的。反而,如果我们轻举妄动,匈奴反而会怀疑皇后娘娘身份,对皇后娘娘的安全不利。”

“皇后娘娘一片心意,不过是为了要陛下平安。臣谨愿陛下珍重娘娘这一片心意。保重自己啊。”

黑夜夜尽,清晨的曙光穿透天际。

孟舒,沈莫在院中跪了一夜,神情憔悴。

城外,匈奴人已经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空阔而繁杂的战场,一如云中城当初。

春秋战国之时,舌辩之士能以一言改变战争局势,昔日,淮阴侯韩信领命攻齐,郦食其以言语说齐七十余城,战将惧之,说道,我们一辈子拼着血汗性命大战,也不过攻下

几个城池,却抵不过郦食其舌尖轻飘飘的几句话。

但匈奴又与战国各国不同,夷狄与中原人民自古便不属同一族类,他们崇尚武力和英雄,并不讲究那些合纵连横,又与大汉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所来不过是为了抢劫城池

中的财富人口,张皇后以一己柔弱女儿之向,乔装易扮,孤身独入匈奴营帐,竟能说得楼烦王且冬末放弃眼皮子底下唾手可得的云中城,转身离开。

“实在是不知道,张皇后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当此之时,每一个知情的人,都对那个柔弱美丽的少女皇后,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敬意。

卧室的门咿呀一声,从里头开了。

管升走出来,道,“陛下有谕,让你们起来,吧。”

“——军情紧急,这么跪着算什么事?要是真的有悔过之心,便好好的与匈奴人打一仗。”

“诺。”众人大声答道。

丙子,曲周侯郦商率三万巴蜀材官赶到上郡;丁丑,大将军颍队侯灌婴率大军出发,与匈奴先头骑军在野地相逢,大战,匈奴败退;庚辰,匈奴左谷蠡王会合西路楼烦,白羊二部;辛巳,长乐宫吕后发出诏书,告天下,皇长子恒山王义与三日后策为太子,行庙见礼,制曰,可。

注:汉朝,家中奴隶称男主人为郎君。

第二零五章 千钧

甲申这一日,长安城天气晴好,太阳比往常更早的出现在地平线以上。恒山王刘义一早便换了祭服,随吕太后軿车之后,到达长乐宫南端的高庙

“恒山王爷。”宫女细声细气的吩咐道,“待会儿,可要好好的做完前儿个教你的礼节啊。”

“我省得。”刘义稚嫩的声音传来,“半个月之前就做过一次。”

吕后在东厢坐着,听到了男童的声音,冷冷的轻哼一声。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对于刘义这个陌生的孙子,尽管他身上有着她的血脉,在刘盈可能逝去之后,成为她在世上唯一的直系子孙,但她还是不能将自己投注在儿子身上的感情取出哪怕一半放在他身上。

虽然,他已经是她如今唯一握在手中的依靠。

不过,她睇了刘义一眼,眸中刚硬之色微微柔软了一些。

纵有这孩子有千般缺点,总有一点好,便是乖巧听话,足够做她手中的傀儡。

“太后娘娘,”庙郎入内禀道,“吉时将到,请太后娘娘出来。”

“知道了。”吕后起身,忽听得高庙之外远远的传来喧闹之声。

“太后,”苏摩匆匆从外面进来,“是齐王襄。”面色不佳。

“知道了。”吕后再度漫不经心的笑道,吩咐身边的大谒者张释,“命戴中尉率北军前来。”神情肃冷。

先帝刘邦即位之后,大肆分封宗亲为诸侯王,诸侯王在封地之中掌军政大权,哪怕是皇帝也没有太多节制之力,但相应的,宗王也有一定的限制,非传召不得擅入长安,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如今,齐王刘襄未得传召而敢公然出现在高庙,可见得,已经是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了。

太祝令高声斥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何方逆贼,竟敢擅闯高庙?”

高庙之中,郎卫快慢是不敌来者,节节改退,玄衣青年男子在一众勇武侍卫的拥护下入得庙来,朗声自承身份,“吾乃齐王襄。”

“高庙乃是先帝灵主所在,”太祝令崔阖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愤怒质问,“齐王居然敢硬闯,难道不怕祖宗发怒,怪罪下来?”

“正如崔太祝所言,”刘襄在庙堂之下百官投过来的目光中丝毫不惧,昂首阔步,扬声大笑道,“高庙乃是我刘氏先人之庙,我为刘氏子嗣,如何进不得?”

吕后站在东厢之下,听着刘襄放肆的声音,淡淡一笑,弯腰向刘义招了招手,“义儿,过来。”

刘义迟疑了一下,唤了一声,“大母。”轻轻的走过去,握住她枯瘦有力的手。

“义儿,”吕后在他耳边道,“你是高皇帝之孙,当今皇帝长子,如今,外头有一群坏人,仗着你阿翁如今卧病在床,就过来欺负我们老幼,你陪着大母将他们打出去,好

不好?”

刘义奶声奶气的回答了一声,“好。”

吕后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挺直了身体,属于汉宫太后的威严又回到她的身上。

仰首道,“开门。”

是否自己这些年来安静了太久,他们以为如今长安城中只剩下一对寡妇孤孙,却已经忘记了,自己人不是手慈心软的女子?

东厢的大门在她的命令之下缓缓敞开。

多年之前,她曾在长乐宫中诛杀淮阴侯韩信,守住了儿子的储位,以及丈夫刘邦后方的安平,当时之日的惊险,多年之后,自己回忆起来,尚有些心惊肉跳,而今日之局面,却远

甚于当时。

毕竟,淮阴饿虽然号称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却只是列侯,手下无一兵一卒,只能够矫诏借狱犯行事,一旦被诛,则手下势力云散。齐王地是高帝长孙,显赫一方的诸侯王,

背后有着整个强盛的齐国。

天光从高庙庙门之处射进来,吕后眯了眯眼睛。

她是大汉的太后,运筹帷幄,但同是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在游刃有余的时候,她会想要大汉变的更强盛。但当时不我与的时候,她却心眼很小,只想守住自己的血脉平安康贵。

毕竟,她一生杀伐果断,这天下纵再好,如果不是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她要来又如何?

更何况,她轻轻哼了一声

她不是刘邦,刘邦可以不惧怕失败,他失败了之后可以遁逃,还可以重新聚拢手下从头再来,但是自己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一旦失败,则除了血脉相关的吕张二氏,不会

再有人对自己忠心,而纵然真的是拼到两败俱伤,她也不会就这样将已经得到的东西拱手让人。

吕后握紧了刘义的手,缓缓的从门中走出来。

她从来都无路可退。只能够一往直前。

吕后一身玄色皇太后礼服,头戴凤冠,威严无比。她以皇后及太后之尊,临天下十余年,积威已重,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之间,纵然是齐王刘襄,也被逼的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

“齐王襄,”吕后冷冷的睥睨着台下的刘襄责问,“昔日高皇帝定下祖制,诸侯王非宣召不得入京,你如今出现在长安?莫非是想造反么?高庙是何等重地,你竟敢带刀枪强行闯

入,可承的起这样的罪责?”

刘襄从吕后的所给的威慑中清醒过来,心中警钟微作,大声笑道,“本王带兵强闯高庙,虽然本王的不是,待此间事了,本王甘愿再向先帝灵前领罪,但有道是‘失火之家,岂暇

先言大人而后救火乎!’倒是有人意图以旁人混淆皇室血脉,这罪责,本王身为刘氏子孙,实不能容忍,不得不出面过问。”

这话出口,庙堂之下,文武百官都倒抽了一口气,将目光凝神在吕后身边小小的恒山王刘义身上。

六岁的刘义,虽然不解众人的目光,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不适,动了动身子。

庙下,齐王刘襄恶毒道,“我为齐王,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着一位皇长子,此子忽然冒出来,所为何来?”

“你胡说,”刘义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激动起来,跳脚道,“我是我父皇的儿子。”

“哈哈哈,”刘襄大笑,“本王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的身世,可以由自己作证的,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一个黄口小儿。”

高台之上,吕后放开了刘义的手,轻轻的打量了刘襄一眼,慢慢吐出一句话来,“本宫也听说过一个说法,先齐王刘肥未必是先帝子嗣。”

“你……”刘襄一时哑口,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吕后不愧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奇女子,一回击,便是狠辣非常。他以刘义这些年来声名从未传出过长乐宫,未必是皇帝亲子的缘故,反对刘义在皇帝病重的时候被封为太子,甚至

之后成为大汉天子,吕后便答道,你齐王刘襄的底细也不是干净的,当初先齐王不过是外室之子,谁知道,沛县的曹寡妇当年除了刘邦之外,还有没有入幕之宾。

若先齐王刘肥不是先帝子嗣,那么,不要说这大汉万里江山,不干他刘襄分毫的事情,便是齐五的封位,都保不住了。

“太后娘娘此言辱先父过矣,”刘襄暴怒驳道,“先父是先帝亲口认下来的长子,得以七十余城封为齐王,如今太后娘娘却说出如此的话,是认为我齐地无人么?”

“笑话。”吕后高声斥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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