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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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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安。北雁南归,狐死首丘,物犹如此,人何以堪?葬高山兮,望我故乡,不见故乡,泪下沾裳。谁无父母,谁无家乡?能勿出塞?谁个出塞?……”

《出塞》。

“过陇头水,出玉门关。一朝出塞,莫我肯顾。……男儿出塞,勒铭授钺,雪满弓刀。女儿出塞,身纵百死,犹望家乡。”

横吹之音清细幽微,鼓角伴歌,神仙殿里香风细细,帷帐轻扬,传出戚夫人巧笑轻歌,声音柔和缠绵,仿佛一卷轻纱缓缓的落在地上。唱到动情处,戚懿红了眼眶,翻覆吟哦,“葬高山兮,望我故乡,不见故乡,泪下沾裳。谁无父母,谁无家乡?能勿出塞?谁个出塞?谁无父母,谁无家乡?能勿出塞?谁个出塞?”

“好好好。”刘邦拊掌笑道,“爱姬这首《出塞》唱的极好,朕听的心有戚戚焉。”

“陛下谬赞。”戚懿嗔了刘邦一眼,剥了一粒栗子放入刘邦口中,又喜又羞,“不过是逗笑玩意儿罢了。”

“陛下。”中常侍蹬蹬蹬的登上神仙长阶,“丞相萧何在外殿求见。”声音急促。

“怎么了?”刘邦一惊起身,玄色衣袖带起一道风。

“代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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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一章奉上。

嗯,可能之前有人认为刘丹汝这个人物会有大作为,不过我觉得呢,个人意志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她又没有特别的能力。只好惨淡收场。

这个人物本来设定就是一个比较龙套的人物。不过我本人很怜惜她。也对古代那些代表国家去和亲的女子表示同情。她们中的少数能建立起一番功业,比如汉细君,解忧,王昭君。唐文成。

大多数就像刘丹汝一样,凋零在异域草原或是沙漠上,孤零零的无人知道。

不过无一例外,这些“公主”在异域的生活都是苦的,纵然是以盛唐为背景的文成公主。

最后,写完之后查资料,才发现《出塞曲》应该是属于男儿的雄壮骁勇之歌,这儿被我编成几乎是《望乡》了,致歉。

最后的最后,某江泪汪汪的伸手。离二月PK结束还有十三小时半。粉红票啊。

大家要注意,PK截止时间是28号(也就是明天)中午十二点而不是晚上十二点。

压箱底的票也该拿出来了。否则明天晚上,就咻的一下全部消失了,消失多可惜,还不如投给我撑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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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五十四:山雨(拜谢大家支持)

汉十年秋八月,赵相国陈豨反代地。刘邦气怒不已,于秋九月,率军自东往击之,命太子盈留于京城长安监国。

这并不是刘盈第一次以太子身份行监国之事。

汉初定都栎阳之时,刘邦征战在外,便曾命太子署理国中事,其时,刘盈年六岁。没有人期待过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大事,所谓署理国中事,不过是徒担了个虚名,国中所有事情都是相国萧何署理调度。

事实上,就是刘邦自己在朝的时候,也是不大乐意管理这些琐事的,一应交给相国处理,自己只在大事上拿个主意。所以在高帝离开后的第二日,相国萧何清晨来到未央宫中的相国官署,见到坐在其中等候的太子刘盈,实在是吃了一惊。

满案卷宗之后,十五岁的少年正坐在榻上。因为祖父守孝,不过穿着简单的麻衣,头上系一根素色发带,侧影清颀秀长。正伏于案上观一册书简,神态细致,闻得萧何进来,抬头颔首致礼,“相国大人。”放下手中书简。

“太子殿下啊,”萧何微微一笑,“微臣本是打算在这儿整理一下事物,再去东宫禀告于殿下的。却不妨殿下亲自过来了。”

莫不是少年心性,立意要做些什么让天下侧目?或者是不放心于自己,又或是想要拉拢自己站稳立场?萧何在心中皱眉,无论是哪一种,对如今的大汉,都不是可以说是好事情的。

“相国大人自我父皇于丰沛起军,一直是协理内政,忠心不二,游刃有余,盈是信的过的。”刘盈垂眸,恭敬道。

萧何静候来意。

“到汉十年,盈就已经十五岁了。虽说父皇春秋鼎盛,盈自忖,也不可终日碌碌,无所作为。盈为太子,知我大汉朝中虽人才济济,国库却颇为困窘。而素日里观百姓民生,虽与秦时较起来要好些,终究还是显凋敝,盈有心盼日后国富民强,但大汉国政千头万绪,想了很久亦不知该从何着手。恰逢父皇如今以国事相托,盈不敢自专什么,却想随相国视事,或可得之一二。”

萧何目露欣慰之意,“太子有此心意,实为大汉之幸。太子年未弱冠,日后大有可为尔。”

刘盈欠身为礼,“相国谬赞。说起来,相国与我父皇虽分属君臣,少时盈在沛,也是叫过相国叔伯的。如今心有所惑,盼相国指点。”

“太子可知大汉国库钱财源自于何?”

“自然是百姓赋税。”

“是。大汉编民为户,记载户籍,以此收税。若要国库富足,不过是有几个法子,第一是让大汉子民繁衍生息,将更多的人纳入户籍制度中,同时抑制流民;第二是增加赋税。

“第一个法子盈懂得,”刘盈皱眉道,“但第二个法子,岂非是富了国库,却苦了民生。长此以往,百姓自然会怨恨朝廷,难保不生反意。否则,此法容易实行,父皇和相国却为何不用?”

“谁说富了国库就一定要苦民生?”萧何笑的如狐狸般狡黠,“我大汉如今实行什一之税,若升税率,自然如殿下所言;但若百姓所得渐丰呢?”

“那便不伤民本了。”刘盈大喜拜道,“那相国,如何令百姓所得渐丰?”

“这便是太子该思虑的事了。”萧何轻松的将问题抛回,“譬如说,如今我大汉地广人稀,很多田地荒芜,若多耕起一些,自然百姓收入就多了。”他叹了一声,萧瑟道,“何为相良久,能做的不过就这么一些。”

而太子,你毕竟还年轻,不会懂得,最为难的不是民事,而是,人心。

刘盈沉思良久,拜道,“多谢相国。”眉眼郁郁,想是并无所得。他的手无意识的放在案上一卷竹简之上,竹简之上扎着绿缨,当时匈奴那边的消息。刘盈展卷观之,怔了一怔,神色悲凉。

“怎么了?”萧何问,今日里刚送来的卷宗,他还没有看过。

“须平长公主,亡了。”

秋九月,长安的风里也带了萧瑟的凉意,黄色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转,先是落在官署窗棂之上,再滑到地上。萧何想了一会儿,才将这个须平长公主与年前和亲匈奴的宗室女子联系在一起,“真是红颜薄命,”他叹道,渐渐皱起眉毛,“殿下,须平长公主既亡,汉匈和亲也就名存实亡,匈奴,只怕又要起波澜了。”

刘盈仰首,目中冒着不甘的火花,少年血性,掷卷击案,“大汉已经亡了一个须平长公主,再也不要亡另一个公主了。匈奴若真胆敢再犯,大汉儿郎也不是吃素,打上一仗就是了。”

“殿下有此雄心自然是好的。”萧何负手于窗,叹息着劝道。

“说到打仗,”刘盈道,“不知道父皇那儿怎样了。”

九月十八,高皇帝率大军至邯郸,据漳水之岸笑曰:“豨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无能为也。”

“那都是陛下英明神武,神授天助。”中常侍谄媚言道。

舞阳侯樊哙亦勒马,豪迈笑道,“给我五千人,瞧我为陛下将陈豨活捉到阵前。”

闻陈豨将领大多从前都是商人,于是以重金诱降陈豨手下诸将。其手下将领有很多因此投降了汉军,留下陈豨在邯郸气的跳脚,又悔又恨。

二十四,陈豨部将侯敞双领万余人欲阻高帝,而叛将王黄将骑千余军于曲逆,张春将卒万余人渡过漳水击聊城。汉使将军郭蒙与齐国将领相与击,大破叛军。太尉周勃领军从太原而来,摧毁了马邑,平定代地。

陈豨手下将领赵利守东垣城,高祖亲自领军攻之,月余不能下。赵利使士卒在城头之上骂高祖,高祖怒极。七日后,东垣城降于汉,令当日骂者斩首,不骂者赦之。遂平陈豨之乱,分赵山北,诸县坚守不降反寇者,复租赋三年。

汉十一年,还于雒阳。下诏曰:“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经常有胡寇侵扰,难以为国。取山南太原之地划归代,而代国云中以西定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

立子刘恒为代王,都于晋阳。

春正月,淮阴侯韩信与陈豨相谋里应外合叛乱,谋夜诈诏赦诸官徒奴,袭吕后太子。家人不严,密报吕雉。吕雉与萧相国谋画,令人假说从皇上那儿来,言陈豨已被俘获处死,于是列侯群臣都前来祝贺。韩信亦入贺长乐宫,吕雉使武士缚之,斩于长乐钟室。夷其三族。听闻,韩信受戮之时尚仰天长笑三声,“大丈夫悔不能战死沙场,而亡于儿女子之手,岂非天哉!”

断气的时候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去拖他的尸身的内侍脚软,跌了一跤,瞧见其怒瞪自己的眼睛,毛骨悚然尖叫。战神之威,其至于斯!

高祖归长安,见韩信已死,叹了一声,于吕雉道,“当年韩信功高,朕曾允他三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器不杀。而今见他此惨状,心不忍矣。”

吕雉微微一笑,“妾岂敢至陛下于不信之地。实乃置于布袋中,以竹签杀,不见天,不见地,不见铁器。”从容恭然。

刘邦既悯且喜且惧,私谓近侍道,“皇后心狠果决,朕虽为天子,亦不能及也。他日太子若为帝,天下则尽入吕家彀。”愈发坚定了罢黜太子改立如意的决心。

春二月,一切事已经是尘埃落定。渭水河边又开满了新一年的嫣红桃花,春光淡荡,遮掩人世间一切血腥。只是当日的惨烈,依旧有宫中奴婢切切提起,面色发白。

吕雉牵着麻衣少女的手送到椒房殿门前,谆谆叮嘱道,“撷儿,你父王虽已返回楚地,你却是我大汉嫡嫡正的瓮主,陛下的亲侄女,陛下和我都应承了你父王要好好照拂你,在这长安城,是要照拂若是有人敢驳你的面子,你和本宫说,本宫为你做主。”

(关于刘撷这个人,我还得道一下歉。之前漏发了此人的出场。有兴趣的人可以回五十二章看看,没兴趣的人只要知道,此人是楚王刘交的嫡女就可以了。)

刘撷抽出手退了一步,颔首道,“阿撷谢过皇后娘娘美意了。只……”

吕雉掩了她的口,叹息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关于你的亲事,你父王心中自有定见,”她语重心长道,“他也是为了你好。”

刘撷微微红了眼眶,倔强的抬首将泪意逼了回去,告辞而行。

步下宫阶的时候张嫣拜道,“阿嫣见过撷姨。”

刘撷匆匆应了,神情自矜,擦肩而过,显是没有将张嫣这个小小的诸侯之女放在眼中。张嫣只觉一阵清香拂过身旁,一眨眼,年长少女已经是去的远了。

“呀,阿嫣,你到了啊。”吕雉言笑晏晏的弯下腰来,面上笑容和蔼可亲,比诸适才面对刘撷要真心很多。

“嗯。阿婆,”张嫣笑着依偎上前,好奇问道,“楚国翁主这是怎么了?”

吕雉叹了口气,道,“小孩子家,不要多问。”待张嫣诺诺应了,却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神情若有所思,“阿嫣,”她的嘴角噙起一抹笑,“待你长大了,阿婆一定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

张嫣心下暗惊,抬起头来,嘴上像抹了蜜似的笑赞道,“阿婆今儿涂了新面脂么,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是么?”吕雉微微惊喜,不免摸了摸面颊,拉着张嫣在身边坐下,“对了,阿嫣,“她不经意道,”你上次送进宫来的那种白濑霜,阿婆这儿已经没剩多少了,你可还有?”

“嗯,回去我就叫人给阿婆送来。”

“次次都要东园公家的女眷麻烦,”吕雉微微作笑道,“不如让她将法子细细的教了匠人,阿婆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也不用阿嫣烦神,岂不是好?”

“我乐意烦神。”张嫣眨了眨眼睛,“本来么,教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匠人做的多了,谁想要就要的到,哪里还显的出这东西珍贵。阿婆想想,要是神仙殿的戚夫人向匠作间索,匠作监是给还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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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PK终于结束了。(擦汗,幸好二月只有28天,比旁的月都要少。)

在这一个月中,多谢大家的支持,某江才能走到今天。

还差两章加更,今天会补上。

上架之后,还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五十五:心疾(12700加更)

张嫣抿了一口热杏酪,将银扣云纹耳杯放回漆案之上,微微一笑,仰首现出下颔的弧度,“但我这个侯爷女儿亲手做呢,戚夫人就不会好意思对我开口了。我只送我最喜欢的人。不是又尽了心意又妥帖?”

吕雉神色微动,眯了眯眼睛,回头对苏摩笑道,“瞧瞧,果然是鬼灵精怪,尽出怪花样。”

“那是阿嫣妹妹聪明。”吕伊在一边嫣然一笑。

吕伊如今已经是十岁,身子较前些年又抽高一些,着的是她平日最爱的黄襦绿裙,娇美怡人,可见得脱了些许女童稚气,有了些许少女风韵。“姑祖母,”她转首道,“等会儿我亲自出宫一趟跟着阿嫣妹妹去拿吧。免得等闲庸人触了脏了阿嫣妹妹精心调的东西。”

正巧南越新进了一种叫荔枝的果子,新鲜味美,吕雉便令人装一小盘给鲁元带去。张嫣在殿下等了一会儿,吩咐一边的小宫女,“吕娘子出来和她说一声,我去东宫探太子妇。”

东宫离椒房殿并不远,经过酒池再行几步就到。远远的,黄衣双髻小侍女提着一只云纹双耳广口圆肚暖壶在殿下廊庑而行,张嫣见得有些面善,是日常在陈瑚身边服侍的小侍女,只是叫不出名字。而暖壶中泛着淡淡的药汤味。

“怎么,太子妇身上不爽快么?”张嫣含笑问道。

小侍女吃了一惊,手中的暖壶微微一荡,连忙揭开看,内中药汤已经洒出来一些,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哪里见过世面,要哭不哭手忙脚乱好久之后才记得抬起头来,礼道,“张娘子安好。是,太子妇这几日有些心悸。”

张嫣叹了一声,道,“我端过去吧。”接过她手中暖壶。

汤药泛着苦苦的味道,张嫣步上东宫长阶,跨进殿门,宫人掌起内殿的帘子,“舅母瞧瞧,谁来看你了?”

夷光浣纱画屏之后,陈瑚于锦榻之上霍然回过头来,面色在见得她的时候亮了一亮,“阿嫣。”

汤药甚苦,陈瑚皱着眉,小口小口喝着。

“舅母这是怎么了?”张嫣好奇问道,“从前没听说你有心悸的毛病啊。”

“啪”的一声,陈瑚将药汤扔回到漆盘之上,面色惨淡,“阿嫣,”她抓着张嫣,用力的指尖都有些发白,浑身发抖,“你知道么?淮阴侯是生生被竹签戳死的。听人说,死后拖出尸首来,眼睛都在流血,还是睁的圆圆的。”

“嗳?”张嫣讶异的叹了一声,淮阴侯被诛及死状她一直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听起来倒不觉的多么惊惧,只是有些感慨,韩信天纵英姿,一代战神,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着实是惨淡收场。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陈瑚死死的望着她,神色狐疑,“你也和吕伊一样,觉得淮阴侯是反叛该死,所以怎样死的都没有关系么?”

“太子妇,”香覃捧了一盘果品进来,笑道,“吕娘子奉皇后娘娘的命,送来了这盘荔枝。”

“不要不要。”陈瑚猛的挥手,挥翻香覃手中漆盘,哐当一声,漆盘落地,一地鲜亮圆润的荔枝果子滚的满地都是。陈瑚抱肘而坐,“我才不要她送过来的东西。”眉宇之间尽是惊惧厌恶。

张嫣心中亦惊惧,怯怯问道,“淮阴侯是谁啊?”

陈瑚慢慢抬起头来,逡巡着她面上神情,半响之后,方呼了一口气,神情安慰。“是我想太多了。”

“你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呢?”

“阿伊不过也是个孩子,她却就可以那么老辣,那么狠。”

“那日里,我去向母后请安。恰逢淮阴侯来贺,苏摩姑姑过来说,皇后娘娘在钟室接见各诸侯,就候着淮阴侯了。淮阴侯本也是将信将疑的。就这个时候,吕伊出来,就穿着她平日里最爱穿的黄襦绿裙,像一只穿花蝴蝶似的笑着说,姑祖母已经是候着很久了,遣她来催催。”

“她笑的那么干干净净,坦坦荡荡,我是半点没有看出来不对。淮阴侯大约也是不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儿能作假,终于去了。”

“我也是忽然想起来,有事要问一问母后。就去钟室寻母后。到了钟室外头,就看到三个宫监将淮阴侯的尸体拖出来。刚才还好端端站在椒房殿里向我见礼的人,忽然间就这么惨死了。我看见他浑身都是血窟窿,连眼睛都戳了个大窟窿,汩汩的流着血,偏偏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当时我就吓的叫了一声,昏倒过去。”

“阿伊她根本就是知道,她知道皇后要杀淮阴侯,她还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的那么干净,那么甜,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天知道,她才十岁,我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每次想起她在我面前也是这么笑的时候,我就不寒而栗。”

你想要什么呢?张嫣瞧着那个拥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女子,心中怜悯,难道你要淮阴侯真的杀进长乐宫,拿剑指着你的丈夫与婆婆,你才会心里过得去?她忽然生起些微的后悔,这个女子美好而单纯,本是不适宜长乐宫的风雨的,却偏偏被她因私心扯了进来。

“我才不管那么多,”张嫣喃喃道,“我只要我阿婆和舅舅安好就好。”

陈瑚长长的睫毛眨得一眨,“嗯,”她微弱的重复,“只要太子安好就好。”

药力发作,陈瑚安然的睡了,张嫣瞧了一眼她美丽但苍白的容颜,步出东宫。

在宫阶之下她瞧见徘徊的吕伊,片刻功夫分别,她依旧是一身黄襦绿裙,鲜亮亮像穿花无邪的蝴蝶。裙子依旧是适才那件绿涧群,上襦却换了一件,适才那件上绣的是云气纹,如今却是绿花叶子,映衬着清清的瓜子脸蛋上漆黑灵动的杏眸,仰脸一笑,春光灿烂,清新爽朗,“太子妇身子好些了么?”

“不干身子的事,”张嫣道,“是心疾。”意味深长。

从西阙出长乐宫,到宣平侯府不过是很近的一段路。吕伊将荔枝献给了鲁元,又传了几句皇后的话,进退得宜,风范正好。

“这是合香泽,这是桃花膏,这是阿婆要的白濑膏,啊我新做了一种玫瑰胭脂,好闻的很,表姐要不要试试?”张嫣将妆品一一放到吕伊面前,笑着道。

“太子妇都跟你说了吧?”只有到了张嫣的东厢小院,吕伊方沉下了脸,不肯再笑,淡淡道。

她倔强的侧头看着室中琴台,“你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觉得我很可怕?”眸底已经现了淡淡水光,偏不肯眨得一眨。

“你总是替别人将话说尽了。”张嫣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胭脂,“淮阴侯欲谋反是事实,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帮了阿婆的忙,等于是保护了阿婆和舅舅。不管赞不赞同,为人子侄者,我只有谢你的分。”

吕伊怔了一怔,哇的一声哭出来。

“哪个天生想害人了?那个时侯淮阴侯不肯过去,我不出来,谁诳他过去?太子妇么?我也很害怕啊,还不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笑。她干干净净的看热闹,倒反过来怪起我来了。”

她哭的委屈,声嘶力竭,忽然面前递过来一块帕子,吕伊一把抢过,胡乱擦了擦,继续放声大哭。

待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天色已经晚了。荼蘼打来热水,吕伊就着铜盆清洗一番,热热的帕子盖在面上,舒服的想要叹息,直想就这么留在这儿,一辈子不挪一步。

“你该回宫了。”张嫣笑道。

她闷闷的将帕子揭下,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我从前面要来的草药,”张嫣捧着药盅道,“捣烂了在眼睛四周敷一会儿,可以掩饰泪痕。你要不要。”

她敷了一刻钟,洗了展镜照,果然眸边红肿就消下去很多。

张嫣捧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过来,神色安然,交待着,“大的是装给阿婆的,小的就送给你了。我也就这一点儿手艺,还莫见笑。”

宣平侯府门前,早早的打起了风灯,挂在檐下飘荡。吕伊抱着盒子登上宫车,一刹那,火光在她的颊上飘荡,半明半暗。车帘掩下的最后一刹,吕伊发力喊道,“阿嫣。”

“我决定暂时不讨厌你了。”

别扭的孩子。

一瞬间张嫣险些咬到舌头,目送宫车沿着尚冠前街而去,哑然失笑,想起年余前那个跺脚喊“我最讨厌你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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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射性的选了查看PK分数。

傻笑ing。果然PK都P的麻木了。

接到通知,明天上架。是单订还是包月目前还不清楚。事情就是这样,加更还欠一章,今晚11点奉上。为感谢大家二月支持,明天再奉送一章公众版,同时VIP章节双更哦。

嗯嗯,再次感谢大家。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五十六:英布(13621分加更)

汉十一年春三月,梁王太仆亡走入汉,告梁王谋反,高帝派使者往梁国捕梁王,囚于洛阳城,不久后赦为庶人,徙入蜀。

梁王彭越西行至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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