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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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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做他第一个顾客,我拿出银子,也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打探陈列衣和沈拓的下落。
  
  缥缈风扫视一眼,说:“差远了。”说完盯着我手中的紫玉钗,笑得玩味。
  
  我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他说:“是苏青云吧。”
  
  我点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早上他给我梳理头发时的画面,彼时彼刻,如此温柔缱绻,此时此刻,你我两端。
  
  我在心里叹口气,说:“他不要我了,我也就不要它了吧!”说着把紫玉钗扔给了缥缈风。
  
  缥缈风接过紫玉钗,细细端详了一遍,又细细抚玩了一遍,最后笑着说:“我一直很好奇苏青云怎么娶了你!”
  
  “苏紫烟其人,芙蓉玉面,兰竹雅性,实为留照国最出色的女子。整个留照国,也唯有此女子,立于苏青云之侧而不被掩尽光芒。倾云止烟,天造地设,羡煞了多少人。
  
  苏青云身陷朝政多年未能娶妻,苏紫烟无怨无悔伴随左右,谁知有一日,突然传出苏青云要娶和乡严素非那位久病在床的妹妹,一时间,天下哗然。”
  
  缥缈风给我罗列着那些哗然,比如指责苏青云的背信忘义,比如不屑严素非的趋炎附势,当然也有为受害者苏紫烟姑娘的大片声讨声。缥缈风喋喋不休的罗列着,时不时的拿眼睛瞄瞄我,似乎想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觉得我再不说点什么就太让他失望了,于是我说:“苏青云娶我当真是人神共愤吗?”
  
  缥缈风想了想,笑了笑,点点头。
  
  我一笑,说:“那好吧,你们继续愤怒吧,我先去睡会!”然后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缥缈风却停下了马车,掀开帘子,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我睁开眼,看着他茶花般的容颜上眉头微蹙,微微一笑,也不搭理,只是再次阖上眼皮。
  
  心上的刺那么多,不在乎多这么几根。
  
  很久的沉默。
  
  羊肠小道凹凸不平,马车晃晃荡荡让人难受。我本已疲惫,却硬生生的颠出了精神。
  
  我掀开后窗的布帘,望着尘埃飞扬的路,我想着或许该有一个人从路的尽头走来,慢慢进入我的视线,如同旭日升起,他或许牵着马或者拿着剑,可以风尘仆仆可以翩然若仙,可是无人出现。缥缈风不知什么时候唱起了歌,歌声辽远悠长,应着这车轱辘声,竟是莫名动听。他唱:
  
  我一直再走
  没有归途
  也无需归途
  手里总有一壶酒
  酒里装着江湖
  却不入江湖
  脚下有路
  心中只有天涯
  却望断天涯
  我是沉醉的
  我是不归的
  我会停下
  在黄土
  ……
  
  我问他这是什么歌,他说这是游吟诗人的歌。我说什么是游吟诗人。他说游吟诗人是无国籍、四海为家、边走边吟唱的天涯浪人。他们布衣褴褛满面风霜,看尽冷暖炎凉,他们将途中看到的人事或感悟编成语言吟唱,唱法简单,意境多浑厚辽阔苍凉。我听着,心生向往,觉得这个职业的人,似乎无拘无束。不过我不会唱歌。
  
  缥缈风驾着马车,一路游荡。嘴很少闲着,要么唱歌,要么说话。他有很多很多的故事,他说他是个喜欢找故事的人,我觉得他的爱好和那个云玦有些雷同,不过他的故事不比云玦书卷上记载着的精彩。云玦记载的故事种类繁多趣味性强可读性高,是消闲解乏的上好选择,而缥缈风的故事多是秘事,既是秘事,便难免千丝万缕,听着就要费一些脑筋。
  
  我们顺着路没有目的地的走着。我问缥缈风这条路通向哪里。他回答说是通往御数剑庐。
  
  我望着尘埃飞扬,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去御数剑庐吧!”
  
  我可以去见梅若寒,告诉他,金戈快死了。
  
  缥缈风对于我的决定表示惊诧,了解我的意图后大笑,说:“你果然不一般。”
  
  金戈,劫持,破相,谩骂,最终让我流落荒野不知归从。我似乎该抱以杀之后快的心态,但事实上,对于这些我都不理会,我只知道,他并不想杀我,他只是想利用我,或者说是利用王妃,我只是不小心成了那个王妃。所以说,金戈并不是针对我,那么,一切不快都可以忽略!
  
  缥缈风显然不能理解我的思想,不过他也觉得金戈其实是个可怜的人,他说:“金戈如果不那么偏执他也就不会一世伤悲。”
  
  我咀嚼着“偏执”这个词,觉得真是形容的太贴切。
  
  马车赶了一天,越走越荒凉。缥缈风说这是通往御数剑庐的一条小路。
  
  脚下的路依然绵延不知深处。两旁是茂盛的半人高的青草,散发着清香,偶尔有声声啼鸣,然后无数野鸟从草丛里飞出,忽而又落入不远处的草丛里。那鸟鸣甚不优美,嘶哑如和乡祠堂里的昏鸦。
  
  “过了这片七日艳阳林,我们就找个地方过夜。”缥缈风说道。
  
  “七日艳阳林?”听着这名字我有些诧异。陈列衣跟我说过,七日艳阳,开于寒冬,花开七日,艳红如火似霞,让人感觉不是冬日。原来,这片青草地便是了。
  
  “嗯。传说昔日望月国某皇妃见着花开盛状,情不自禁在花中起舞,前望月帝见状又将此花叫作‘妃颜’。”
  
  我听着缥缈风说这浪漫故事不觉一笑,心想这帝妃如何恩爱,硬生生的将各种欢喜留存于世。
  
  突然把思绪落在“望月国某皇妃”这几个字上,嗯,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可是灵光乍现稍纵即逝。而等我再次想起来的时候,缥缈风已生起了火烤起了鱼。
  
  此时天上月如钩,月上两颗星辰明亮,便生成了一副笑脸。我指给缥缈风看,他叼着狗尾巴草望着天,说:“你看,如此奇景你我一道观赏,怎一个缘字了得。”
  
  风拂面,他的发丝扫过了我的眼。侧过脸,心想此时的苏青云不知与谁共度。
  
  转过脸,笑道:“你也认识望月国的云玦皇妃吗?”嗯,就在那一霎那,我想起了我想起又忘掉的那个事。
  
  云玦,望月国的皇妃,兰守轩提过她着书改格局的才能,金戈谈起她超凡脱俗的性情,那样一个出色的好女子,或许也就是缥缈风口中那个在花海里翩翩起舞的皇妃吧!每个人都认识她,缥缈风也该认识吧!
  
  缥缈风摇头,说:“兰明玉的云玦皇妃?我没见过。她死于六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来。传说中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传言兰守轩为了此女子终身未娶,没有子嗣,所以才把皇位让给了兰明玉的儿子。不过我去过望月国的皇宫,在一间密室里见过她的画像,果真是倾国倾城。
  
  云玦皇妃性情率真不拘小节,当时不为望月国皇家所喜,所以兰明玉想将她封后得到了剧烈的反对,最终原卜若国公主墨涵成了皇后,而她成了皇妃。不过兰明玉死后与她合葬,可见兰明玉对她宠爱到了何等地步。”
  
  缥缈风又扯出了望月国皇族兰家的家史。
  
  “现在天下共七国,其中望月国版图最大实力最厚。只是这兰家,没一个长寿的。
  
  兰容三十五岁建立望月国,五十二那年旧疾复发而死。生有三子一女,长子兰香君死于争权夺利,终年二十七,次子兰明玉做了十年皇帝,死因不详,终年三十四,轮到兰守轩了,做了四年皇帝便让位给了兰明玉的儿子兰翎歌,如今也死了,终年二十七。唯有那一女兰蕊嫁于留照国现任君主苏青哲为后,听说也是体弱多病,也不知还能活几日。”
  
  缥缈风径自念着,我听着气血逆流。我怔怔的望着他,说:“兰守轩死了吗?”
  
  “死了。你被劫走的第二天,他就一睡不醒。王弗及还以为他还会醒过来,迟迟不肯发丧。望月国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就这么死了。”
  
  我听得空中飞鸟疾鸣,一阵恍惚。
  
  人生无常,谁比谁命长,哪管你是平民帝皇!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我只见你一面便知你风华绝代的人,就这么死了么?
  
  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他说:“你已见过我,便不用再来。”
  
  我又说了什么?
  
  我会记住你。
  
  我会记住你!
  
  是的,人死如烟灭,时光过去,你的曾经存在只是虚空,然我存在一日,便会记你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一面,又如何要记一生。当然是有前缘了




☆、这一世,谁亏欠了谁!(一)

    这里是无国区,不属于任何国家管制,纵使战火也不会燃烧到这片土地。洗月湖最大的支流也在这片土地上流淌。如今我们便停在了河边,靠着附近唯一一棵参天古树休息。缥缈风指着支流对岸那座高耸的山,说,明天渡了河,就到了御数剑庐的地面。我点点头,心想那时金戈站在山坡上望着青山,看着那么近,其实那么远,可是那么远,其实也是那么近。
  
  吃过鱼,肚子半饱,喝了缥缈风煮的茶。
  
  我问他:“金戈会不会杀上山去找梅若寒?”
  
  缥缈风想了想回答说:“不无可能。”
  
  听他说了会闲话,最后不知不觉睡去。缥缈风似乎又开始唱起了那些歌,只是嗓音变得宁静,渗透进了这夜色,被风扩散的极其辽远。
  
  似乎又有了人声,有了酒香。闻着这酒香,我想起来,我说过要去看那王怀素的。
  
  我没见到王怀素,我见到了那个手指白皙的花大夫。原来他也是去御数剑庐,本来算好可以赶昨天下午的那班船,谁知路上耽搁误了。
  
  花大夫跟梅若寒是医学好友,最近研制出了一味新药,便上山欲与梅若寒探讨一番。他替我把脉询问我的病情,最后得出我已彻底康复的结论。看着花大夫我想起了金戈,他还说让我还钱,可到最后还是给了我不少盘缠。
  
  乘了船渡了河,到了对岸御数剑庐的地界。
  
  “御数剑庐也不归任何国家管理,它以山为界,山上是剑庐,山下是村民,当然村民里也不乏剑庐弟子。
  
  它建立于后商国末期,距今已有一百七十二年历史,创立者名为御数,是位剑痴,凭一套本真剑法闻名天下。当时天下动荡,御数无心政局而结庐山野,之后收徒建立御数剑庐。后来的一百多年里,御数剑庐逐渐发扬光大,名闻天下,上门求学人数越来越多众多,甚至有王侯贵族将子女送至剑庐。
  
  发展到剑叟这一代,御数剑庐弟子可谓遍天下,但是到了十年前,经过御数剑庐与千山营一役,虽然千山营被彻底剿灭,但剑庐也是元气大伤。与剑叟同辈分的九位长老死了六个,剩下的三个之中两个只痴迷剑术不收门徒不问世事,剑叟将掌门之位传于梅若寒。这两年梅若寒闭关不出,剑庐大小事便由他三师弟陆若傅管理……”
  
  在缥缈风的剑庐知识普及中,我们来到通往山上的路口。
  
  路口有守卫。我上前一步,笑着说:“我要见梅若寒。”
  
  守卫望着我,而后又看着我身后的缥缈风,目光怪异。
  
  我觉得怪异,于是疑惑的望向缥缈风,缥缈风只笑着不说话,这让我想起了苏叶。以往每当我对周遭事物不解而望向他时,苏叶总是全面认真细致的讲解一番,虽然很多时候也会无语焦躁。
  
  花大夫倒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干咳了一声,低声说:“你该称掌门。”
  
  我想了想,觉得不至于吧,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让众人都惊诧么?好吧,这里不是和乡严家,嗯,也不是青州苏园,直呼人名讳,或许真的不是很礼貌,于是我认真说:“我要见你们梅若寒掌门。”
  
  空气里的僵硬终于变了,估计是缥缈风一声轻笑引起的。守卫黑着脸,对花大夫说:“不知这位姑娘是先生什么人?”
  
  花大夫说:“这是我一个小友。”
  
  守卫对花大夫极其客气,看来花大夫是剑庐的常客。想想也是,成天拿把剑砍砍打打总会流血受伤,梅若寒虽也是个大夫,但他也会生病受伤,更何况还要闭关。
  
  花大夫说上山跟梅掌门研究那味新药,守卫倒也一视同仁说“掌门闭关不见客”,花大夫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上山了,理由是既然来了顺便把上半年的医药费结了。另外两拨人见的是掌门的弟子,有邀请函自然轻而易举被放行了。
  
  我看着其他人都顺利的上了山,只剩下了我跟缥缈风,便对那守卫说:“我只跟梅若寒掌门说一句话。”我只要告诉他金戈为了你快死了就好。
  
  可是守卫一点方便都不行让我好生郁闷,最后只好留个字条——守卫说可以教给陆三师叔然后让他酌情通报。
  
  我想了想,让缥缈风写了几个字:金戈中毒,命不久矣,临死一愿,惟见君一面。
  
  守卫妥妥收好纸条,让人送上了山,我道了声谢,走了。
  
  很快有人找了来。我正和缥缈风在山下面馆里吃着别具特色的刀削面,那面筋道,那汤浓郁,那油泼辣子更是吃得人大汗淋漓好不舒畅。我正埋头吃着,听到跟前有人说话,是刚才那个守卫。
  
  守卫叫我云姑娘,说:“我们夫人有请。”
  
  我表示讶异,我并不认识什么夫人。
  
  缥缈风笑着说:“定是代理掌门陆若傅的妻子韶光夫人了。”
  
  我摇摇头,表示依然不认识。
  
  缥缈风却替我答话了,“我们吃完面就来。”
  
  等到守卫离开,缥缈风才跟我解释,“与梅若寒有婚约又被金戈破坏的是韶华夫人,韶光夫人是韶华夫人的双生妹妹。华光二位夫人本是白芷国某位将军的双生女,少时送至剑庐门下,学业完成后回归白芷国担任白芷女帝护卫。女帝驾崩,韶华夫人应邀回剑庐担任女弟子讲师,并对梅若寒渐生情愫,成婚之日被金戈所伤并损毁容颜。韶华夫人回白芷国养伤,韶光夫人接替,后嫁予三师兄陆若傅。”
  
  听完缥缈风的话,我瞥了他一眼,说:“但凡有点头脸的你都知道。”
  
  缥缈风纠正说:“我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都知道,我只知道我感兴趣的。”他凑到我耳边,说:“我对你很感兴趣,你说你到底是谁呢?”
  
  我不搭理,一路上他已不止一次跟我说这句话了。他总是质疑着我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呢?
  
  你到底是谁呢?
  
  我被他念着,梦里都出现了这个问句。
  
  缥缈风的疑点没有庄舟苏叶他们那般复杂,还得罗列着一二三四,他的疑惑只有一个——你到底是谁呢?
  
  我看着他神采奕奕的表情,有些苦恼,便说:“你倒是该跟着风离星,磨出答案,也比跟着我每天浪费时间来得好!”
  
  缥缈风耸耸肩,无奈的说:“我倒也想磨着他,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了。上次他暴露在我面前是为了救你,逼不得已。他这个人,极其隐忍,不到千钧一发的时候,是断然不会现身的。而现在,只要我在你身边,他便不敢出现了,至少,不敢出现在我能察觉的范围内。所以啊,磨他是没法子了,只好在你这浪费时间了!”
  
  我记得上次缥缈风也跟我提过风离星的“隐忍”,说到风离星为了救我不惜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时候戛然而止,现在他又说了这番话,便让我产生了一种感觉——风离星好像怕缥缈风,或者说,不敢让他觉察到自己的踪迹,更不敢在他面前现身。可是缥缈风不是说他们很熟么?
  
  我琢磨了一会,明白过来。熟人,既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仇人。
  
  不过,看缥缈风对风离星的态度,不像是仇人啊!
  
  缥缈风看着我转着眼睛琢磨着,敲敲我的碗,说:“想什么呢?”
  
  我咽下口中的面条,问:“你和缥缈风,是敌是友?”
  
  缥缈风回答了八个字,“非敌非友。亦敌亦友。”
  
  我不解,询问,缥缈风眯了眯眼,笑着不说话。
  
  看着他笑而不语的样子,我知道,我又问到了缥缈风的禁区。
  
  缥缈风,他似乎无所不谈,但触及到某些问题,他常常会笑而不语,而他和风离星的那些过往这些问题中的一个。对天下名门名人名事统统略懂的他,却保持着自身极端的神秘。
  
  不过我不是缥缈风,看到他笑而不语,我也不会再追问。
  
  碗里的面消灭了一大半,望着剩下的一小半,摸着鼓胀的肚子,决定做一回浪费粮食的人。缥缈风正吸溜着一根面条,然后细嚼慢咽。再看看他的碗里,依然留有大半碗。
  
  我想着等到缥缈风把整碗面条吃完,会不会等得满头华发生。
  
  缥缈风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食速太慢,反而在咽下嘴里的面后又扯出个话题。
  
  他说:“难道你一点都不会好奇?”
  
  “嗯?”我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比如谁派杀手来杀你,比如你身边为什么有风离星,再往前,比如苏青云为什么娶你,比如苏青云为什么送你去望月国?”缥缈风说着,低头吃着面条,目光却始终盯在我的身上,以至于面条滑落汤碗溅出了汁烫了手。
  
  我看着他的窘样笑,心里却思量着他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世,谁亏欠了谁?(二)

    这些问题他倒也曾问过我,只是我一直不曾在意,回答的也草率,以至于他总觉得我的好奇心很是淡薄。
  
  我知道他一心想从我身上打探到什么有助于他推理的线索,但很遗憾,我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讯息连他这个旁观者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我之前很实诚的告诉他苏青云送我去望月国只是为了见兰守轩最后一面,并且苏青云绝对没有交给我任何给兰守轩的密函,连句传话都没有。当然,缥缈风不置可否。
  
  缥缈风擦干净手,继续说道:“我刚想出了些头绪。”
  
  他说:“苏青云实力太盛,一直传言他欲图篡位。苏青云娶了你,势力水涨船高,全天下的人都等着留照国的局势变动,在这个敏感时刻,他居然将你送去望月国与上任君主兰守轩会面,而且在后来,他居然亲自来了望月国,倘若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不知道天下要怎样的波动。
  
  苏青云城府极深,断不会只为见兰守轩最后一面,就给了留照国皇帝一个打压他的把柄。除非,他已有足够的实力与留照国皇帝抗衡而且已经准备撕破脸。而与兰守轩的见面,恐怕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可能两人作了某种交易达成了某种共识!”
  
  缥缈风揣测了一大堆,却始终捉摸不透苏青云送我至望月国的目的何在,因为距今为止,留照国政局一派平稳,而望月国也只是先帝驾崩开始国丧期。从表面上看,苏青云送我至望月国的直接后果就是我遇刺并被金戈劫走。
  
  说到这里,缥缈风灵光一现,开始跟我探讨“杀我者何人”这个问题。
  
  他伸直了脖子凑近我,压低着声音说:“你说,杀你者乃苏青云,这个可能性成不成立?”
  
  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哭笑不得。
  
  缥缈风却制止了我的笑,转而继续推测道:“知道你长相的,除了和乡那些人,就只有苏园的人。而知道你出行望月国的,只有苏园那些人。苏青云将你出行之事掩藏的极其隐秘,想来只有极其信任的人才知道。那么,刺客是怎么知道风声?
  
  我不相信凭苏青云的能力还会有奸细出现在他身边,所以很有可能,是苏青云特意为之!”
  
  “苏青云为什么要杀我?”我皱皱眉,觉得缥缈风真是无理取闹,“苏青云要杀我,何必再派人保护我?他要杀我,轻而易举,何必大费周章!”
  
  “你别忘了,你有个留照国首富的哥哥。自己的妹妹如果莫名其妙死了,严素非怎会善罢甘休!所以这局么,当然是越复杂越好,最好复杂的让所有人都看不清真相!”缥缈风笑得高深莫测,让我想拿鞋底抽他。
  
  不过很快他眉头皱起来了,“就算你果真被人以为是刺客所杀,但是成亲第四天,妹妹惨死,苏青云再怎么清白,严素非肯定心存芥蒂,又怎么可能再一心一意辅佐他!
  
  你死了,苏青云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再娶苏紫烟,但为了再娶苏紫烟,苏青云也不至于拉拢了和乡力量又将这力量推开,这么大费周章有何意义!”
  
  缥缈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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