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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宅斗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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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宅斗记
作者:漱玉泠然
孟冰,现代白领一枚,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了小三,一朝醒来,却穿成侯府嫡出小姐,父亲有为,母亲显赫,兄长能干,可深宅大院中却处处潜伏心机与算计。
生命受到威胁,还面临包办的渣婚,
孟冰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一路拼杀,哪怕荆棘遍地,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1、女主聪明果断,扫平一切障碍
2、男女一对一,无姨娘通房,男主宠爱女主


  人物关系图

  老太太姜氏(陪房狄嬷嬷)

  大老爷长宁侯谢坚(大老爷)元配卢氏(东平侯府嫡女,早逝)继室平氏(六品恭人,承阳伯府庶女)妾室暂略大姑太太谢碧华,嫁谭家

  二老爷襄阳侯谢墀(二老爷) 妻杨氏(三品淑人,肃国公府嫡女)妾洪姨娘寿姨娘等庶出三老爷谢圳 (曹姨奶奶所出) 妻秦氏 通房绮月大姑娘谢明心(大房元配卢氏出,嫁恪郡王)

  二姑娘谢锦心(大房长宁侯继室平氏出,住馆娃阁)

  三姑娘谢蕊心(女主,二房襄阳侯夫人杨氏出,居涵芬榭)

  四姑娘谢素心(大房庶出,生母是卢氏通房,早逝,住落月轩)

  五姑娘谢丽心{二房庶出,生母洪姨娘,为平氏娘家远亲,居堆秀阁}六姑娘谢莹心(庶出三房嫡女,秦氏出)

  长宁侯世子谢子昆(卢氏出)妻陈清如二爷谢子晟(二房长子,杨氏出,通房宝砚,居积微阁)

  三爷谢子昀(庶出三房庶出子,通房绮月出)

  四爷谢子昱(大房次子,平氏出)

  五爷谢子昂(二房幼子,杨氏出)

  皇家

  皇后小周氏(大周后之妹,生柔福公主)

  皇贵妃殷氏(居披香殿,生含山公主,皇十女)

  蒋贵妃(生皇长子,临川公主,皇八女)

  贤妃(生恪亲王,大周后同乡)

  严昭容(严首辅同族侄女)

  刘芳仪(生乐安公主,皇十一女)

  妍嫔(妍嫔,莘国公府庶女)

  皇长子康亲王(生母蒋贵妃)

  皇次子敦亲王(生母大周后)

  皇三子(生母贤妃,早逝)

  皇四子(生母贤妃,早逝)

  皇五子(生母禧贵嫔)

  皇六子恪亲王,后为太子(生母贤妃,大周后同乡)

  皇七子(生母韩昭仪)

  皇九子英亲王(生母庄妃,贤妃庶妹)

  第1章 穿越

  谢蕊心不知是悲是喜,喜的是,这个胎投得实在有技术。

  长宁侯府是开国辅运的十大侯府之一,近百年来,谢家出过皇妃,出过阁员,就连旁枝子弟也多有在朝为官者,就在那些旧时的簪缨世族纷纷衰落时,谢家却仍旧繁华不减当年。

  她的伯父谢坚袭了长宁侯的爵位,父亲谢墀虽未袭爵,却在大梁朝与罗兹的战争中,立下功勋,蒙皇帝赐了襄阳侯的爵位,去年,又被钦点为巡盐御史,掌着两淮的盐政。

  谢墀既然是青年才俊一枚,娶的妻子当然也不差,是肃国公杨府的嫡次女,杨家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杨氏的祖母,曾是先皇的嫡出公主。杨氏嫁过来之后,生了二子一女,谢蕊心上有嫡亲兄长,下有嫡亲弟弟——按这个生育概率来看,谢爸爸应该不是宠妾灭妻的人,而她这个嫡妻,在夫家顺风顺水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娘家后台够硬。

  侯府的老太太身子尚且硬朗,所以并没有分家,长宁侯和襄阳侯的家眷都住在长宁侯府里。

  长宁侯府,涵芬榭。

  几天前,谢蕊心,应该是孟冰,曾经醒过一回,一睁眼把她吓了一跳,她的眼睛在水墨字画的白绫帐子,磨得光滑细腻的青砖,青砖地上摆的朱漆描金箱柜,紫檀托泥嵌云石面的海棠花几,黄花梨四腿圆香几上转了一圈之后,她确定自己穿越了。

  慌乱中,孟冰伸手一摸,榻边的小几上就搁着一面菱花形的靶镜,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镜子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的脸,月色昏昏中,孟冰还是可以看出她脸如满月,目若秋波,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不错,是个美女,比孟冰原先的相貌强多了,唯一有点欠缺的是肤色黯淡了些,有一些病怏怏的黄瘦,这时,孟冰才注意到,原来她的额角上,还有包扎伤口的白纱,屋里还有若有似无的中药味。

  可是孟冰想离开!

  这个看似华丽的地方比火星还危险!

  几天来,她在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这位侯府小姐重病的真相。谢小姐清晨起来在园子里闲逛,跟着的丫鬟出去小解,回来才发现谢小姐已经落水了,若不是被园里修剪花枝的嬷嬷及时发现,可就出人命了!

  事实上,的确是出人命了,不然孟冰怎么有机会躺在这里,只有孟冰知道,真正的侯府嫡出小姐,已经在印月池香消玉殒了。

  孟冰觉得这件事非常可疑,这位小姐已经相当于小学升初中的年龄了,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掉进水里?而且这时间不迟不早,偏偏在丫鬟出去小解的时候。还有这额头的上伤,据说是落水之前磕在了假山上。

  到底是谁要害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姐?

  就在谢蕊心为生命安全而纠结的时候,一个奶糖般甜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太太,我这也是为了三姑娘好啊,三姑娘自幼老实,若是嫁入高门,现就受不完的委屈,承阳伯家比咱们的门第低了些是不假,可只有这样,将来一家子才会奉承三姑娘啊,太太自己不就是现成的例么?太太是国公府的小姐,嫁到侯府来,这辈子过得何其顺遂啊!”杨氏嘤咛一声,似乎有些动了心,蕊心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谢墀的妾室乔姨娘的。

  乔姨娘接着说道,“那边是大太太的亲侄儿,这事儿又是大太太保的媒,越发稳当了!”

  杨氏道:“你容我再仔细想想。”

  乔姨娘的声音立时变得轻盈而欢喜,笑道:“那我就去叫大太太静候佳音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杨氏吩咐丫头道:“送送乔姨娘。”

  乔姨娘走出涵芬榭,对着身后的飞檐翠瓦轻轻啐了一口。总算在谢蕊心这个祸害身上出了一口恶气,当初就是她,千方百计地阻挡自己随二老爷去江南赴任。

  乔姨娘自负美貌,可二十多岁了,还没生出儿子来,想到这里,乔姨娘脸上显出阴沉的笑意——大太太答应过她,只要把侄子这桩亲事做成,就助她去江南随谢墀赴任。

  乔姨娘才走,杨氏的心腹丫鬟青鸾就苦口婆心地劝开了:“太太您可不能犯糊涂啊!承阳伯家的少爷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他是没有通房,可您知道他在外头有多少相好的女人吗?京城的戏子歌伎,就没有他不相熟的。”

  杨氏也在犹豫,大太太替她侄子求亲求了许久了,她不好意思直接驳回,只说要去信问问谢墀的态度,可是杨氏的信去了许久,却总没有谢墀的回音。

  孟冰要抓狂了,就算逃脱了死亡的威胁,活着还这样不安全,盲婚哑嫁不说,现在她马上就有嫁给渣男的危险。

  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孟冰刚刚与交往多年的凤凰男友分了手,原因是对方瞒着她劈腿,当时孟冰觉得自己真倒霉,可现在孟冰觉得,能够自由地炒渣男的鱿鱼,原来是那么地幸福。况且在孟冰失恋之后,还有父母亲人来关怀安慰她。

  可是,她前世的父母亲人一定认为她已经英年早逝了吧,这会儿只怕追悼会都开完了。

  想起前世,孟冰同学长叹一声,她前世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天无三日晴,路无三尺平。

  孟冰苦巴巴地寒窗苦读十几载,念完大学之后,进了一家培训中心做辅导员。

  所谓辅导员,其实就是利用一切业余时间给中小学生进行超负荷补课,然后把巨额的辅导费交给老板,自己最后拿一点点钱去养家糊口的人。

  培训中心围绕着金钱和权力,天天上演宅斗大戏,基本上在这里工作个一两年的,绝对可以成长为宅斗高手,“坐山观虎斗”,“引风吹火”,“借刀杀人”,没有一个不是王熙凤和贾探春的门徒。

  正在孟冰同学从一个新扎师妹小白兔成功转型为一名宅斗高手大灰狼的时候,不测风云盘旋在了她的头顶上。

  那是一个周末上午,因为她住的楼上有人正在装修,不堪其扰的她比平时高到了一个小时,大厦是座旧楼,他们上课的地方在五楼,正在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钻入耳鼓,四面烟尘腾腾,火光乱窜,灼灼地火苗几乎要把人烤化了,孟冰的几声凄厉而无助地惨叫,迅速被飞散的瓦砾砖块和冲天的烟火所掩埋……

  一个冰冷的现实摆的她的面前,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孟冰在无可奈何之中,只好认真地为自己做起了职业评估。

  侯府嫡女,父母俱全,锦衣玉食,有房(古代建筑,美轮美奂),有车(发动机为马或骡子)有工资(小姐的月例是几两银子她还不知道,但关键是这份工资属于不劳而获)还有好几个丫鬟伏侍(统治阶级的腐朽生活),有前途(官二代家的小姐估计以后找个男朋友也不会很难,前提杨氏千万不要答应渣男的提亲)——嗯,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知足长乐。

  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翻了个身,再度躺下挺尸,决定先昏迷个几天,通过偷听同事对话,把新工作单位的人事关系理清了再醒过来。

  满窗新发的绿叶,碧透了白玉熏炉里的袅袅轻烟。堂中是瑞脑的馨香袭人,把熏人欲醉的气息沁入她的身体发肤。

  杨氏轻轻拂过女儿的额头,心疼道:“邓太医只说无碍,可为何两三日了,蕊心还不醒?”说着,滴下泪来。

  一旁侍立的大丫鬟樱桃连忙劝道:“太太别担心,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大好的,邓太医医术高明,他说的话,岂能有假?”

  杨氏抹了抹眼泪,悲伤道:“太医自是要劝慰咱们的,印月池的水那样深,幸亏于嬷嬷水性好又及时看见了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怕老爷若知道了,一定会怪我没照顾好蕊儿。”

  谢蕊心觉得这个娘确实是挺疼自己的,她这几日昏迷不醒,杨氏就衣不解带地照看了她好几日。

  这时,青鸾火急火燎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太太,不好了,小姐的庚贴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杨氏焦急道。

  原来青鸾自从昨日乔姨娘走后,就不大放心,她想起谢蕊心的庚贴放在杨氏的妆奁里,这两日杨氏又不回自己的院子,为了保险起见,她就去检查了一下庚贴,果然不翼而飞。

  女孩家的庚贴,怎么能轻易弄丢呢?杨氏急坏了,又怕与青鸾说话吵了女儿,连忙拉了青鸾外头说去了。

  孟冰必须醒来了,经过这几日偷听旁人对话,她已经知道杨氏是个耳朵根子软且没主意的人,她当然不会害自己,可是若是杨氏一时糊涂,真把自己许给那个渣男,那还不如让她重新葬身火海呢。

  蕊心轻轻唤道:“樱桃……”

  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了几个丫头的名字,杨氏身边的丫鬟是一溜儿鸟雀名儿,除了这个青鸾,还有杜鹃,鹦鹉,黄莺等等,而蕊心身边的丫鬟是一溜儿水果,除了刚才的樱桃,还有荔枝,枇杷,槟榔等等。

  轻盈地脚步越来越近,樱桃走过来,惊喜道:“姑娘醒了!”

  蕊心冲她摇摇手,问道:“大太太最怕谁?”

  樱桃还以为小姐病得糊涂了,讷讷道:“姑娘说什么?”

  蕊心攒足了劲,又问:“大太太最怕谁?”

  樱桃想了想,道:“老太太。”

  蕊心道:“你去,把乔姨娘来提亲的事,告诉老太太去。”

  能够贴身伏侍嫡出小姐的大丫鬟,都是机敏伶俐的,此时也明白了,又犯愁道:“可是老太太在栖霞庵呢!”

  蕊心低低地咒了一句,她没办法,只好赌一赌了,说道:“你去想办法!”

  只能这么着了,听天由命吧,她已经尽力了。


  第2章 疑云


  青鸾高高兴兴对杨氏道:“老太太身边的狄嬷嬷刚才来过了,乔姨娘已经承认是她偷的贴子,狄嬷嬷依着家法,打了她四十板子,听说抬回去的时候,下半截都血淋淋的了。”

  杨氏有些惴惴,道:“这……这有些过了吧!蕊心的庚贴也要回来了,我也已经教训过乔姨娘了!”

  “有什么过分的,我觉得老太太处置得极是,一个姨娘,敢掺和嫡出小姐的亲事,挨打也是活该!”青鸾十分解恨,又道,“只因二太太往日面慈心软,才纵得这些人这样,您若有大太太的狠辣手段,她们谁敢小瞧了太太!”

  杨氏道:“家和万事兴,二老爷不在家,难道我动不动去跟人寻衅?”

  青鸾道:“太太这样想,只怕旁人却不是这样想的,二老爷的信怎么拖了这些天才到?大太太还说是路上耽搁了,哼!只怕是她有意从中拦下的,还不是想要太太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她娘家侄儿的亲事!”

  杨氏摇头道:“莫要把人往坏处想。”

  青鸾又笑道:“不过刚才狄嬷嬷把大太太骂了个狗血喷头,也够解恨的。”

  其实解恨的不只是青鸾,还有躺在榻上的三姑娘,青鸾说的,也是她所想了。

  但是青鸾很快就不那么高兴了,将手里的两张银票往桌上一撂,带着怨气道:“太太的嫁妆里的庄子铺子,倒是一并送与侯府了!”她吐出一口浊气,接着道,“葛家坡那一片湿地,年年丰收,只一经了大太太的手,才落下了四百两银子,骗小孩子么?”

  青鸾是肃国公杨府的家生女儿,爹娘兄长都是杨府庄子上的管事,多少亩庄子能出息多少银子,她心里门儿清!

  杨氏皱了皱眉,道:“这也怨不得嫂嫂,她主持中馈,偏咱们家人口多,爵用银子自然就使的多些,她跟我抱怨过好几回,说银子不够用,我才说把铺子和庄子的出息拿出来给嫂嫂的。”

  青鸾是个急性子,一听自家太太这没主意的糊涂话,气得不行,努力压了压火,才劝道:“我的太太,您别总听大太太哭穷!爵用银子再多,难道咱们侯府有两位侯爷,就养不活这一家子了?你看阳翟侯府,五六房人住在一起,就靠着阳翟侯一个人的爵禄,不也这么过着?更何况咱们老爷把襄阳侯所有爵禄都给了大太太,还不是怕太太跟爷和小姐们受委屈么?”

  杨氏眉眼间仍旧含着笑意,道:“嫂嫂也是怕咱们家孩子受委屈,才处处多花银子的,说起来,也是大嫂为了这个家。”

  青鸾知道又是大太太的鬼话,焦急道:“太太……”那“糊涂”二字终究没敢出口,“太太您算一算,是大房那边人口多,还是咱们这边人口多?且不说大房那边大姑奶奶和大爷一嫁一娶,事情都办完了,咱们这边二爷和三姑娘可是还没议亲呢!到时候只靠公中的银子,那聘仪嫁妆难道要跟阳翟侯家一样寒酸?”

  侯府是大排行,谢蕊心是三姑娘,二爷是谢蕊心的同胞哥哥,杨氏所生的谢子晟。

  想到自己的儿女,杨氏也不禁沉吟起来,低头默默半日,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那时我本想跟着老爷外放去的,可是把几个孩子都舍在家里,终究是不放心,若是带着孩子走,又好像是我闹着要分家一样。可见没有老爷顶着,实在是不行的!”

  一个凡事依靠丈夫的家庭妇女,要是搁在现代,一准儿被小三KO!谢蕊心给她的便宜娘下了这么个结论。

  青鸾犹自愤愤不已,恨声道:“如今可好,倒成了太太拿着嫁妆养活长宁侯府了。”她自幼跟着爹娘兄长们学管账,暗地里也曾粗粗算过,凭大太太从太太嫁妆里扣的这些银子,足够府里一大家子的爵用了,那么两位侯爷的俸禄,又到哪里去了?

  大太太平氏是长宁侯的继室,承阳伯府的庶女,嫁妆就不用说了,单是行事作派就透着一股小家子气,青鸾暗自咬牙,她再心直口快,也是不敢说这些话的,哪有奴才去议论主子的?可是几番暗示自家太太,太太又浑然不觉。

  “罢了,你少说两句罢!”杨氏温然道,正在这时,外头有丫头回禀,“给二爷挑的缎子都拿来了,二太太可要亲自过目?”

  杨氏对青鸾道:“晟哥儿如今大了,也要与权爵家的子弟来交际往来了,衣裳鞋袜更要经心些,你在这儿守着蕊儿,我出去看看。”她这样关心儿子的交际,不仅因为晟哥儿的交际会影响到儿子将来的仕途,还因为在这些权爵子弟中,很可能会有未来的女婿人选。

  走了两步,又不放心,转回身来告诫青鸾道,“你也别在这儿发牢骚了,万一给人听了去,岂不要吃亏?”

  青鸾心下感动,要说二太太也真是个好人,对下人也是宽厚的,只是对人宽厚过甚,就成了软弱。青鸾是肃国公府的丫头,当初肃国公老夫人听了长宁侯府的妯娌之间的这些家务琐事,就派了她过来侯府襄助二太太,她本就是孤身一人在这里,方才说的这些话,万一叫大太太的耳目听了去,她现就吃不完的亏。

  想到这里,青鸾很沮丧,向榻边的蜀缎双凤绣墩上一坐,托着腮帮子叹起气来。

  听得也差不多了,蕊心可以再次苏醒了。

  青鸾笑道:“姑娘醒了!”樱桃和荔枝听见了,也忙忙地跑过来。

  樱桃手里还端着一只白瓷浮纹盖碗,问道:“姑娘要不要喝点儿水?”

  这几天蕊心一天到晚地被人灌汤药,倒是不渴,就是为了装得像一点,不得不假作吃不下东西的样子,明明香喷喷的饭菜端到嘴边,却不敢狼吞虎咽,她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于是蕊心长睫微垂,气息软软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青鸾拊掌道:“姑娘知道饿了,可见是大好了!姑娘想吃点儿什么,我叫阮嫂子给您做去。”

  蕊心一脸黑线,丫的,这古代的饭菜她还不怎么熟悉呢!这又不是早上起来走进肯德基,冲服务生很淑女地说:“我要一份法风烧饼一杯雪顶咖啡。”

  于是她只能学着林妹妹的样子病歪歪地说:“我的病才好,脾胃虚弱,不如先熬点冰糖燕窝弱吃吧。”天知道,其实她现在最想吃的是红烧肘子。

  青鸾领命就要吩咐下去,蕊心却一把拉住她,笑道:“让樱桃去说吧,姐姐陪我在这儿说说话。”

  青鸾是国公府长大的丫头,眼色心计都是一等一的,见蕊心冲她眨了眨眼,当即便会意了,待樱桃踏出门去,又看看屋前屋后,并无闲人,才将红木朱漆雕四喜吉祥的明窗都打开,又给蕊心披上一件海棠红镶灰鼠皮的夹袄,笑道:“虽然是春天了,寒气却未褪尽,姑娘才好了,还是穿得厚些的好。”

  蕊心十分赞赏地点点头,突然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道:“方才我模模糊糊地听母亲似有些疑难事,姐姐不是外人,跟我说说,或许能为母亲分担一二。”

  青鸾有些犹豫,这位姑娘的性子随杨氏,胆小怕事,在府里连庶出姐妹都敢踩到她头上去,杨氏不敢吱声儿的事,难道还指望她能撑得起来?

  她心里虽这样想着,可是一腔愤懑也实在不吐不快,就对蕊心道:“姑娘是知道的,大太太主持中馈,平日里总跟太太报怨缺东少西的,话还不是要太太拿出银子来添补府里的意思?太太不敢告诉老爷,就把嫁妆里铺子和庄子的出息拿出来添补。”

  蕊心点点头,问道:“那大伯母叫母亲拿多少银子出来呢?”

  青鸾使力拍着床头道:“若明明白白地说要使多少银子,还算好了,大太太出了主意,说不必叫太太拿出现银子来,府里用银子时,她直接到太太的铺子庄子上找管事支取就是了。”

  蕊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乌溜溜的转了几圈,问道:“这也不难,大伯母去支银子,账房的管事必然要记账的,大伯母支了多少银子,看看账本,也就清楚明白了。”

  青鸾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当着蕊心,她不好直说,只得含蓄道:“太太是个淡泊的人,于这些庶务上也不大上心。”

  蕊心一听就明白了,哪是不大上心,只怕是人家把账本交给杨氏,她都未必会翻,也不知她的老外祖母——肃国公夫人是怎么教养地女儿,蕊心暂时没心思考虑这些,又一个疑问在她心头浮起,她问道:“既然母亲不爱理这些琐事,那么原先的铺子庄子都是怎么管的?”

  青鸾一听,柳眉微蹙,这里头是非纠缠,真是一言难尽,但姑娘今日难得对这些事感兴趣,况且听樱桃说,还是蕊心叫她想法子把大太太说亲的事告诉老太太,才化险为夷的,今天把事儿告诉三姑娘,说不定还有解决的法子呢。

  事情涉及到几位主子,她一个奴才不好直接评点,青鸾绕着弯儿说了好久,谢蕊心才明白,杨氏嫁到谢家多年,铺子,庄子的管事都是杨府给选派的稳妥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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