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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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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诚嗤笑:“我哪有那么傻?抱紧咱们主子爷的大腿才是正经,剩下的什么福晋、李主子,不也是咱们主子爷跟前的奴才?”

“你心里有数就行。苏培盛肯定没安好心,下回再有这事,你躲着点吧。”王朝卿说。

停了会儿,王以诚突然道:“哥,你说……会不会是主子爷跟福晋不对付?”

王朝卿怔了下,王以诚道:“苏培盛没那么蠢。他既然挖坑给我跳,肯定是能坑着我啊。李主子平常根本没来过几回前院,就是去东小院传话,不是苏培盛自己去,就是叫他的徒弟张德胜,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的。我到不了李主子跟前,李主子哪有那个闲心专找我一个小太监的麻烦?”

王朝卿听得入了神,王以诚压低声音道:“可要是主子爷跟福晋之间有事,那福晋真叫人拉拢我了,只怕主子爷就该不用我了。”

再看那四个金豆子,竟然烧手了!怪不得苏培盛不肯接啊,两个金豆子还好说,四个金豆子,王以诚说不清了!他要没在福晋面前卖点好,人家凭什么给他这么厚的赏赐?

想清楚后,王朝卿和王以诚都傻了,王以诚脸都白了,赶紧掏出荷包,捧着不知如何是好:“哥,怎么办?我去扔了吧?”

王朝卿敲了他一下道:“别犯傻了。扔出去你也说不清。”

他们兄弟面面相觑,王朝卿比王以诚还镇定点,他眼珠一阵乱转,道:“我看苏培盛未必知道福晋赏了你什么。他要害你,也不会就凭这一件事,怎么着也要等福晋那边真的找你了,他再一起卖了你。”

王以诚吓得嘴唇都要哆嗦了。他爬到这个位置容易吗?他鸡啄米似的点头:“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朝卿道:“一会儿等主子爷回来,你去上茶,就把福晋厚赏你的事跟主子爷说了。现在说,最多就是吃一顿板子,主子爷也不会信你去传个话就成了福晋的人。”

有道理。王以诚这才一块大石工落了地,他掂着手心的荷包说:“这可真叫人想不到,我说怎么这赏这么厚呢。要是主子爷真不待见福晋,那就难怪了。”

正院里,堂屋桌上摆满了杯盘碗盏。四爷就着山楂红枣粥吃了两个小花卷就放了筷子,抬头却见福晋连一碗粥都没喝完,他想了下就明白了。

他过来的晚,福晋应该是已经吃过了。

本来还想留下跟福晋说说话,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有时他不明白,福晋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疏?可有时她又大胆的敢挑战他的权威,敢背着他使手段,敢对他阳奉阴违。

四爷没话找话的道:“庄子上送了消息来,他们在那边安顿着了。春灌的事是弘晖领着人去做的,你不用担心。教他功夫的布尔根就在那里,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等明天弘晖大概就会写信回来了,我叫人送来给你。要是有话想交待他们,就写封信叫人带过去。”

元英道:“多谢爷,我没什么担心的。弘晖也大了,那又是咱们自己家的庄子,再说还有侧福晋跟着,出不了事。”

四爷更没话说了,又坐了半盏茶的时间,他起身道:“那你歇着吧,我回前头了,明早还有事。”

元英忙跟着起身去送,“爷现在忙着正事,侧福晋又不在,爷身边没人照顾难免不方便。我这人粗笨,不会说话,爷不如往几个格格那里走走。”

四爷顿了下,看她一脸的殷切,别的不说,福晋不嫉妒是好的。他跟她大概就是八字不合吧。

想到这里,他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段日子忙得很,怕是没有空闲。等日后闲了吧。”

元英还想再劝,已经到了门口。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她不能失了分寸,只好看着四爷径直出了正院的门。

没有空闲……没有空闲就能隔三岔五的去东小院用饭休息。

元英喉头像是哽了个硬块。

没事,至少李氏不在,四爷总要到她这边来的。

第二天,她就忍着没有用晚膳。结果四爷没有来,一直到第五天,四爷才又到这边来用膳了。

她就叫了耿氏和钮钴禄氏来侍候。她们两个,耿氏是听话懂事,钮钴禄氏是有野心、有身份。

四爷见多了两个人有些惊讶。元英叫耿氏和钮钴禄氏站着侍候,递个筷子拿个碗什么的。经过这几年在府里的沉淀,耿氏和钮钴禄氏都去了几分浮燥。从头到尾眼都不敢抬一下,低眉顺目,十分规矩。

用过膳,元英又叫耿氏上茶。

四爷心知这是叫来侍候他的,可他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接了耿氏的茶小饮一口就放下,道:“你们二人退下吧。”

元英怔了下,先挥退她们,再对四爷说:“爷好几日都没好好歇着了,不如叫她们两个侍候爷洗漱?”

四爷有些烦,皱眉道:“这不急。明天咱们去庄子上,那边东西都是齐的,也不用你怎么收拾,带上几件常用随身的就行。”

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元英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不如爷先去,我留下再看两天再走,府上什么都没交待……”

四爷打断她的话:“把你身边的人留下两个也就行了。”

说完这个,四爷就要走,她忙跟上道:“爷,那要不要带上钮钴禄氏和耿氏?庄子上也多两个人侍候爷。”

“不用!”四爷实在忍不住,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去庄子上吗?那两个算什么东西?也值得福晋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们打算?”

这话太重了,元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看在弘晖的份上,她又是福晋,四爷没说其他的就出去了。

在外头看到耿氏和钮钴禄氏两个,一腔邪火都冲她们撒去:“滚!”

四爷的脸这么可怕,耿氏和钮钴禄氏和屋外站着侍候的丫头太监们全都跪倒了。等四爷都走得看不见影了,他们还不敢起来。

屋里,元英坐在地上。庄嬷嬷爬过去要扶她起来,刚才四爷一发怒,屋里的她们也吓跪下了。

庄嬷嬷哭道:“主子,你太急了。”

元英人还怔怔的,含糊应道:“是啊……”她看着庄嬷嬷,想问她,四爷为什么就能对那个李氏那么好?难道爱新觉罗就是专出痴情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队车马从四爷府上出来,匆匆出城了。

庄子上,接到消息的李薇都愣了,玉瓶凑趣笑道:“主子是高兴坏了吧?”

听了这话,李薇拍了她一下:“去,都会打趣你主子了。”

什么呀,她只是刚明白过来。四爷先把他们送出府,再晚几天跟着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城里躲出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显然四爷是有盘算的。京里情势不好,他这是跟皇上学。

现在四爷越来越有‘雍正爷’的范儿了。邪魅狂霸跩什么的,必须要又邪恶又睿智,聪明的能把所有人都给涮了才帅呢!

艾玛,又爱上他一回!

221、曹家还银

京城里;几乎是四爷前脚出城,后脚几位爷都得着消息了。

八爷刚从九爷那里回来。今年是选秀年,宜妃打算给八爷挑个格格;先叫九爷过来探探口风。偏偏直郡王也说过叫惠妃帮忙看看。

一口气两位宫妃盯上来,八爷有些兜不住了。

惠妃是他的养母;直郡王又正炙手可热。这些年他都不敢跟直郡王太热呼,就是怕招了皇上的眼。但要说起来;他还是更相信惠妃待他的真心。

宜妃就是纯粹靠过来想分一杯羹的了。老十的额娘走后;皇上也没再给老十找个养母;而是直接扔到了阿哥所里。因为老十跟老九交好;宜妃总是偶尔照拂一二。

如今老十的府里就有个郭络罗族的妾;老十的孩子目前都是她生的。

不管这里头有没有宜妃的手脚,八爷都不乐意叫人插手他的后院。如今理由也是现成的,一头是惠妃,一头是宜妃,他应了哪个都不好。这事又没有两全齐美的,干脆都推了。

府里,八福晋正听嬷嬷说新进府的两个侍妾。八爷一直无子,她的压力渐大。今年趁着选秀年,她本想求两个进府,谁知宜妃和惠妃撞到一起,八爷就说哪个都不要了,从下头的门人里选两个规矩懂事的。

听说他回来了,就赶紧叫人去提洗漱的热水。八爷刚好进屋,她迎上去:“爷,在外头用过了没?家里我叫人备着膳呢,什么都是现成的。”

“用过了,在老九那里叫他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头疼,送点解酒汤来吧。”八爷边说边拐到里屋去换衣服。

洗漱后,八福晋看着他喝粥,道:“四爷是真走了?他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八爷放下碗,叹道:“他再晚走两天就走不掉了,现在他那府门前堵门的就有好几十人了。”

“那他这躲又能躲到几时?”八福晋听说四爷带着福晋溜了以后,一直不敢相信。她还说过两天去找四嫂说话呢。

“躲不了几天。”八爷道:“四哥不是傻子,他现在躲了,有错的绝不是他。”

最叫八爷佩服的就是在他以为四哥会硬扛的时候,他躲了。他以为四哥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跳出来了。两次的时机都那么恰好。

叫人不服都不行啊。

庄子上,四爷一下车就先把孩子们都叫到面前。听说大格格和二格格管了庄子上的内务,他笑道:“姑娘大了,好。今天阿玛来了,你们准备了什么来招待阿玛?”

二格格示意大格格来说。

四爷就看着大格格,她道:“事先不知道阿玛和额娘今天来,好些东西都来不及准备,这是我们的过失,还望阿玛不要介意。庄子上的东西也不及府里的齐全,好在都是新鲜的,我瞧着今天的菠菜好,还有春笋和韭菜。”

四爷边听边点头,见大格格实在是拘束,也不难为她了,道:“这些就很好,府里有府里的吃法,在庄子上吃的就是个自在。”

他转头对二格格道:“你又给阿玛准备了什么?”

二格格有心让大格格占个先,道:“我吃的阿玛不喜欢……这两天我就爱吃炒猪肝。”

四爷刚才见她让着大格格,心里高兴又喜欢,笑道:“你怎么知道阿玛不喜欢吃?今天就吃这个。”

说得一圈人都怔了,李薇心道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肯吃猪下水了?

但他既然点了这道菜,中午桌上就有了一道爆炒猪肝。刘太监用尽浑身解数,炒得猪肝又嫩又脆。李薇的筷子就频频往那猪肝去,叫四爷侧目半晌,亲自给她挟了块,笑道:“我就说额尔赫怎么邪了门吃起了猪肝。”

他不吃猪下水,膳房里的人自然就不敢给主子做。二格格从小到大没吃过,怎么会突然想吃。果然就是素素带的。

李薇还拿炒猪肝的菜汤泡米饭,赞道:“特别好吃!”

四爷就尝了一块,细嚼慢咽后,点头道:“滋味确实不错。”

李薇只是笑,不敢说其实猪大肠也很好吃,她还想吃溜肥肠。不过就不说出来挑战四爷的三观了。

四爷到了庄子上之后,见一切都井井有条,就真的悠闲自在起来。庄子上的外务交给弘晖和弘昐两兄弟,内务由大格格和二格格领了。

他每日就是侍弄他的那两亩地,去年没种成西瓜,今年发誓要种出两亩大西瓜。因为李薇跟他聊天时说天越旱,水果越甜。不管是葡萄还是西瓜、苹果都这样。

他要下地,扯着李薇跟他一起去。她不想去,就还拿福晋当挡箭牌,谁知这次没用了。

“福晋有正事,爷不找她,就找你。到了那里也不用你做什么,坐在棚子里陪着爷就行了。好不好?”他居然撒娇!

卖萌可耻!

李薇被他那样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只好天天提着大茶壶坐在棚子里,觉得冷了就出来也像模像样的拿着把锄头在地里划拉。

经过一冬,又没雨雪,地冻是冻硬了,可耙开后全变成了细细的粉土,一不留神就荡到眼睛里去了。

李薇拄着锄头站在地里眯眼睛,也不敢拿手去揉,就喊人:“玉瓶?”

四爷直起腰,抹了把汗过来:“又迷了眼了?你不要把土扬得那么高。”

他扳着她的脸向着光,扒开眼皮猛得往里吹口气,“怎么样?好了没?”

李薇使劲眨眼睛,希望眼泪能把脏东西冲出来,四爷扶着她走到棚子里:“眼睛红得像兔子了。别干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

“坐着冷。”她也会撒娇好吗?

第二天棚子就四处都挂上了厚棉帘子,叫她既然感动,又想说你干脆放我回去不就好了吗?

渐渐的为了打发时间,李薇搬了些东西到地头玩。都说你耕田来我织布,可见织布一直跟耕田是一对好搭档。但织布太麻烦了,她把准备给他做的春装带过来缝,也应了景了。

他干了一阵累了,到棚子里来喝水,“这种事叫丫头们做就行了。”

“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念道,“你都耕田了,我不做点针线活也不合适啊。”

“满肚子的歪理。”他笑着蹲下来,手里拿着个杯子:“来,喝两口。”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好奇的问:“爷,你不会在庄子上待很久吧?京里的事你真不管了?”

说是不管,府里每天都会送消息过来,一来他就跟人进书房,有时书房的灯能亮一整夜。

可见他不是不忙,而是在庄子上遥控指挥。

“快了。”四爷把杯子里的残水泼了,“皇上已经到了曹家,等曹家的欠银送来,咱们就能回京了。”

李薇可不想回去,庄子上多自在,不等她说,他就道:“你要想继续在庄子上待着也由你。”她在庄子上闲了就爱出去转转,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也不嫌累。在府里连花园都懒得去。

四爷看着一望无际的庄子,叹道:“日后爷弄个大园子,咱们一起住进去。省得在府里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他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上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府上两句好话:“咱们府里其实挺好的,就是住上十年,也没什么新鲜的了……”

她跟他相视一笑,突然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李薇小小激动了下。

不过晚上四爷再提起叫她带着孩子们留在庄子上,她还是说想回去。

“我可舍不得爷。”她道。

四爷笑了,给她挟了一片爆猪肝,柔声道:“回去要是想吃这个了,就叫他们给你做。”

他这也算是有心安慰她,所以她也很满意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四爷叫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府。

“曹家把欠银送回来了?”她好奇的问。野史上说曹家欠银多达几百万呢,几百万两银子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反正她是想像不出来。

“嗯,府里送了消息过来。”四爷的脸上倒看不出高兴来。

她叠好他和她的内衣(内衣这东西她喜欢自己叠,丫头叠好耻),放进衣箱里,回来坐到他身边,轻声问他:“爷怎么不高兴?曹家还的不多吗?”

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更黑了,语气倒是很平静,就是说得话吓死人。

“爷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罢了。”他道。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深奥。而且,她怎么听都觉得四爷话里的意思是……曹家搞鬼了。然后曹家死定了。今日不报,那是时候未到。

第二天,他们就坐上车回府。其他大件的行李都由下人们随后收拾好了再回京。

李薇只带了玉瓶和玉盏,赵全保留在庄子上了,太监只带了一个叫程先的。玉瓶从上车起就忍不住笑,她也被她带笑了,问:“笑什么呢?”

玉瓶笑得止不住,道:“主子,你是没瞧见赵全保的样子吧。叫他选个人跟咱们回来,他在那里为难半晌。”

李薇明白了。奴才们都这样,赵全保是怕一不留神叫人爬上来越过他。这个叫程先的早就在东小院侍候了,跟钱通是一拨的人,可她对这个程先也只有一个印象。

他好像有点二。

她掀起车帘往外看,四爷带着弘晖、弘昐两人已经先一步快马回府了。她望向早看不见影子的官道,“不知道他们到家了没?”

程先坐在车辕上,一直勾着头盯着车窗看。他早发现李主子喜欢从那边往外头瞧,这一瞧见立刻跳下车,兴冲冲的一边跟着车子跑,一边喘着气问:“主子,要不奴才追上去看看?”

李薇都被他问愣了,不解道:“……你怎么去看?你追上去,看他们到家没,再回来?”

程先使劲点头,一副只要她发话,他现在马上就去的样子。

“……不用,你回车上坐着吧。”李薇真怕他来真的。那不成她折腾人了?

可她这么说,程先反而很失望,又跟着车跑了好一阵,叫她催了两句才撵到前头坐上车辕了。

她放下车窗帘,车里的玉瓶和玉盏早就捂着嘴快笑死了。

“别笑。”她严肃的说,“这是个实心的人。”就是绝不能叫他听见一些说着玩的话,也不敢吩咐他管事。

不然就有乐子看了。

李薇心道,赵全保能把程先给挑出来,也是费了功夫的啊。

京里,四爷和弘晖、弘昐刚回到府里,苏培盛就快步进来道:“主子爷,外头有客到了。”

当着府里小阿哥的面,苏培盛没点来人的姓名。

四爷就叫弘晖和弘昐先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刚回来,就放你们半天假。明天再读书吧,一会儿回去歇一歇,闲了就先把之前的书温了。”

弘晖和弘昐应下就都退下了。

四爷再问苏培盛:“来的是谁?”

苏培盛近前小声道:“是杨国维。”

杨国维是十三爷的伴读,曹家送银回京就是由十三领军护送的。这时银子还没到京,杨国维先到了。

四爷心里一沉,道:“叫他进来。”

杨国维进来先跪下磕头,四爷屏退左右,道:“你们爷吩咐你来,是有什么事?”

杨国维额头冒汗,也不敢起身,膝行着到了四爷跟前,低声道:“十三爷传话给奴才,叫奴才来寻四爷……”

事情肯定有了变化,而且还不好。事到临头,四爷反而镇定下来了,沉声道:“你直管说。”

杨国维又磕了个响头,这才敢开口:“……曹家还银八十万两。”

银子数额已经写在了递给朝廷的信里,四爷早知道了。

他不解的看杨国维,示意他往下说。

杨国维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十三爷送回京的,仅有二成有余。”

四爷呼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吓得杨国维退回去数步,拼命磕头:“求四爷息怒!求四爷息怒!!”

书房外守门的苏培盛听到里面的动静,嘘着把周围的小太监都撵跑了。他自己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少顷,听屋里四爷说:“行了,你出去,暂时就留在府里吧。回头我跟十三说。”

杨国维出来已经汗湿重衣,苏培盛叫两个太监守着他,一路把他送到偏院里看起来。书房里,四爷叫他:“去把戴先生请来。”

戴铎很快就到了。听四爷道了原委,摇头道:“皇上去江南,就是替曹家掠阵的。所谓还回来的欠银,不过是从江南的官库中提出来的官银罢了。皇上对曹家,真是恩深似海啊。”

四爷对曹家借着皇上当靠山,玩的这手拆东墙补西墙不感兴趣,他就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私截银子。

戴铎却一针见血道:“主子爷不过是当局者迷,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把曹家还的银子戴走的,除了那位爷,还能有谁?”

他往天竖起两根手指。

四爷无话可说。戴铎却笑了,“这位爷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是认准了曹家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咽下来。要是曹家敢说他还的是八十万两,这位爷就该翻起来他们家挪官库还银这一章。”

“就连皇上,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可四爷笑不出来。曹家的折子是直接递给皇上,由皇上批阅过后发到京里的。上面就是八十万两。

十三带回来只有二十万两,那剩下的银子只能落到十三头上。

十三把银子送回京,银子就落到了他身上。

到头来只坑了他一个人而已。

不坑他,就是十三。十三叫杨国维来就是因为这个。这事就是他们兄弟两个的事。余下的不管是皇上,曹家还是太子,他们都碰不起。

四爷闭上眼,真的开始觉得这次的差事烫手了。

222、十三回京

花园的花墙后;玉指拿布包着一个瓮,沉甸甸的两手提着;见对面的小太监要使手来抱,忙说;“提着;底还是烫的呢。”

小太监笑嘻嘻的接过来;凑鼻一闻,“好香;我就说是姐姐疼我;”

玉指拿手帕擦掉手上的灰;道,“特意炖了一罐子;回去记得分给你同屋的人;别吃独食叫人说。”

“我都晓得。”小太监不敢久留,他是守后院的二道门的,趁着没人注意跑到后面来。“前头热闹着呢,但后门没开。我看是主子爷回来了,李主子却没跟着回来。”他说。

玉指点点头:“多谢你这个消息,我记着你的好。咱们别多说了,以后有好东西再找你。”

小太监也冲她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弯腰钻出花墙跑了。

玉指见他走了,特意在花墙后又坐了一会儿。这花墙上植的是素馨花,据说是李侧福晋喜欢的野花。主子爷就特意叫人移回来,当成宝贝一样种在花园里。其他的什么名贵花木,不管是牡丹还是芍药都要给它这野花让位。

三月末四月初,花墙刚刚植上,高高的毛竹架子上绕着素馨花的花蔓,嫩绿的叶子刚出头就冒得满架子都是。

玉指心道,这花入了贵人的眼,野花也能登堂入室。可见这世上本就没有规矩,上头人说什么是什么。

正想得入神,武格格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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