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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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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顾大姑姑陡然灰白的脸色,叫人把她扶走了。
第二天,四爷临走前特意交待她:“园子里的人不全是咱们府里的,你平时都只叫自己人侍候,遇上生人别搭理他们就是了。”
李薇知道他这肯定是知道那谈琴的事了,酸道:“那谈琴找上来也只是想侍候你罢了。”
四爷笑道:“她想侍候,我就要叫她侍候不成?什么来路的人都能侍候我?”说罢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我只担心你不留心叫人害了,你倒来酸这个。”
“害我?”李薇想笑。
四爷深知她不相信有人会暗藏杀机的接近她,但这世上什么事都难说。他不能去赌那个万一。
握握她的手,道:“好好在园子里待着,想玩什么叫他们侍候你。晚上我就回来了。”
“嗯。”她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几步,看着他大步走远了。
288、辛者库贱妇之子
养胎的日子是悠闲又无趣的。四爷本想让李家的人来陪陪她;说见见娘家人心情会好点儿。可觉尔察氏不在家,李薇要见只能见见弟媳和侄子侄女;想了半天还是摇头说:“不见了……”
不是哪个娘家人都是娘家人的。
话是绕了点,但意思是真心的。她本来就是带着记忆到的李家;对李家感情好是一回事;可弟弟的媳妇和侄子侄女就差了那么几分了。如果说侄子侄女们还能想着是弟弟的血脉;爱屋及乌,跟弟媳有什么好聊的呢?
两边都是陌生人。她们诚惶诚恐;她也觉得不是滋味。
四爷看她还是情绪低落;就叫府戏多排了几出戏给她看。她就天天沉浸在八点档狗血剧里打发时间;多数都是薄情郎和棒打鸳鸯。
等他晚上回来,听素素给他说戏。她叽叽呱呱的说;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洗漱、更衣等等。
隔着一道屏风,她在这边听着里面马桶里的水声,说:“……那宋郎真是太蠢了,他娘那么讨厌他媳妇,结果他除了回屋抱着媳妇哭就什么都不敢做。其实只要他强硬起来,他娘肯定不敢再折腾他媳妇了。”
四爷听得直发笑,出来跟她说:“这个宋郎是孝顺。”
“他那叫愚孝。”她跟着他出来,像个小尾巴似的:“就像故事里说的,父亲要吃自己的儿子,他就把儿子煮给父亲吃。”
四爷听了先想了想,说:“你说的这是易牙烹子?吃他儿子的是齐桓公。不是易牙的父亲。”
李薇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了,坚持道:“反正太蠢。”
四爷顺着她说:“是很蠢。”拉着她的手,“过来坐下,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她倚在他怀里,说她今天听了戏,樱桃草莓和酸奶很搭,西瓜汁只喝了一杯,酸梅汤温热的也很好喝,酸酸的很生津。
说得四爷也想喝了,道:“这么好?叫他们送两碗上来。”
正是三伏天,就算是晚上也热得像蒸笼。一碗温热的酸梅汤下肚,激出一身痛汗来反倒爽快多了。
四爷穿着大褂躺在竹榻上,手里拿着把蒲扇扇着,看她怎么躺都不舒服,伸手搂过来:“靠着我。”
她不敢靠:“那多热啊。我现在都是烫的。”他特别怕热。
“不热,过来。”他把她按到怀里,蒲扇举高,缓缓扇风,让她也能被扇到。“爷身上是凉的,对吧?”
他怕热,身上却常年是凉的,大夏天手都是凉的。李薇最喜欢大夏天的时候靠着他了,以前都是悄悄靠一会儿,他听她这么说以后,就总爱在大热天的时候搂着她。
“你会热啊……”她有些犹豫,躺也不敢躺实了。
他按着她的腰,叫她别在腰上使劲,说:“不热,热一会儿就不热了。”
因为跟她在一起,现在连冰山都不敢用,两人靠在一起没多久他就满头满脸的汗,全是黄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
李薇赶紧起来,拿毛巾和凉茶给他,说:“这么能出汗可不行,叫白大夫来看看吧。”
白大夫过来一号脉,说四爷这是气虚,正气不固。大笔一挥又开了两张方子。
等药汤端上来,四爷边喝边笑:“回来看你一次就要喝点东西。”上次也是她说他这里哪里不好,叫白大夫过来开药,盯着他喝了有三个月吧,这又来了。
她轻轻瞪了他一眼,铁面无私的盯着他喝完药,把漱口水捧给他,说:“你现在天天在外面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说起这个,她问起了给太子准备的郑家庄。
太子被废后,仍然住在毓庆宫里。等郑家庄盖好后再迁过去。
“差不多了,外面的房子都盖好了,里面还有些小地方需要修整修整。”他道。
就算身在圆明园中,她也听说了外面轰轰烈烈的选太子。大概国有明君都会有异相出来,最近就有个道士一见八爷就惊呼,说他有太子之相(?)。
四爷听她这么说,笑了:“你都听到了?”
李薇呵呵笑,这话是外头小太监说的,然后玉瓶她们听说了当笑话说给她玩。都知道她在园子里养胎养得无聊了,就拿这些市井故事来逗她开心。
不过这个可不能跟四爷提,不然玉瓶和几个说闲话的小太监就要挨板子了。
四爷倒没追问她从哪儿听来的,说:“不过是沽名吊誉之徒罢了。这种事最近多得很,各地都说有异相,吉物送上来。我是一个也没见过。”
不但如此,戴铎最近也抽起了疯,言之凿凿的说他早近在山野之中游历,见过一个道士名为贾士芳,有异人之相。
可见戴铎此人虽然在书房之中常有惊人之语,但到外头却容易被乱花迷眼,把他那份难得的清醒和精明都丢了。
这样也好,要真是个事事精明的人,他反倒不敢用了。如此不过是个纸上谈兵之辈。
“那相师说的是老八有‘贵人’之相。他本是皇阿哥,这个贵人也算说得过去。结果就叫人传得沸沸扬扬。”四爷说起这个来不由得想发笑,谁知道是哪个兄弟看老八不顺眼给他设的绊子?
说了半天原来是以讹传讹。
其实李薇也没当真,不过她还以为古代人都会信这个,没想到四爷还挺清醒。
一夜过去,早上天刚蒙蒙亮时,四爷就悄悄起身了。趿拉着鞋走到外头来更衣,苏培盛带着人轻手轻脚的,一个小太监放铜盆时声音略大了点,被他苏爷爷回来杀鸡抹脖子般瞪了一眼,吓得险些没跪下。
他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去城外郑家庄督工,虽然是个盖房子的差事,叫他一个亲王来做这个实在有些丢份。但此时京里乱七八糟,群魔乱舞。所以四爷是宁可去盖房子也不想扯进来的。
他就不信了,皇上真的会因为谁的呼声最高就选谁当太子?
虽然他也能明白这些兄弟们在想什么。太子当年襁褓中被立,靠的是他的嫡出身份。拼身份是没人能拼得过他的,那就拼贤名。谁最贤,谁就能当太子。
四爷心里也有几分焦虑,看老八上蹿下跳的,他怕自己会不会就在这里落后他一步,就永远撵不上了。
每当他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回来看看素素和孩子们。素素这里的生活就是一成不变的,不管外面是什么样,她一直按自己的步调生活。每次看到她,他的步调也被她给带得缓慢了。心里也就静了。
洗漱后稍稍用过一点早膳,他叮嘱苏培盛:“府戏唱得好。赏他们。”
苏培盛恭敬道:“是。”
“她要是嫌这戏看得无聊了,就叫说书来的给她讲书。”
“是。”
四爷最后说了句:“好好看着你李主子。”盯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浑身一激,马上说:“奴才再不敢有一丝疏忽。”
牡丹台的大姑姑第二天就给送回家了,这么草草离开,主子一点赏赐都没给她,外面人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那个谈琴,蒙古大夫几碗药下去,人是无碍了,就是药力太大有些伤身。
苏培盛索性把那几个侍候过皇上的丫头全都挪出了牡丹台。以前还想给她们留几分面子,容她们继续住在那里,结果倒把她们的心都养大了。
如今不过是无宠无品的丫头,侍候过皇上是金贵了,拨人去侍候着,还有什么可求的?
这事不算完。
苏培盛心里有数着呢。王爷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李主子现在有身子是贵重,可她也不年轻了,王爷还能再宠她几年呢?
他回头看向重重纱帘后的内室,蟠龙雕花的床上高卧的那位还睡得香着呢。
苏培盛暗自发笑,他这时捧着这位主子,不过是因为王爷如今撩不开她。等王爷变了心,看她还有几天好日子过。只怕那时,就该她来捧他苏爷爷了。
李薇醒来时,四爷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怀孕后她早上就睡得沉了,八点多才起得来。慢腾腾的洗漱穿衣吃早膳,又花了一个时辰。然后就出去散步,散完回来用午膳,午膳完了午睡,午睡起来听戏。听完,四爷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戏子们刚下去,李薇还哼着过门,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对玉瓶道:“爷快该回来了吧?去问问膳房,今天有什么好东西?”
刚才她看戏看入迷的时候,玉瓶就叫人问过了,此时把菜名一报,李薇挑了其中几样说:“就这几个吧,其他让他们看着上。”
她去换衣服重新梳头,梳妆台上摆着一篮新剪下来的鲜花,有几朵一枝上开了三朵的粉蔷薇,攒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花球。
她拿起闻了闻,笑道:“正合了我的名字。”
玉瓶就接过来给她簪在发髻上。
另有几个小的看着也好看,她怕这花剪下来就活不久了,叫人用杯子盛上清水,把花养在里头。
“至少多开几天也是好的。”她道,亲手拿着放到炕桌上。小小的白瓷茶杯里斜倚着一枝嫩粉的蔷薇花,三朵花都开得正好。
玉瓶剪了花篮里两只花的叶子放进去,鲜花绿叶更衬了。
她就看着这花,想等四爷回来给他看。可是从六点一直等到八点,天都暗了还不见他回来。
“怎么回事?叫人去问问?”她道。
玉瓶去找苏培盛,“苏爷爷,这个点王爷还没回来,您看是不是去问问?”
苏培盛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听她来问就说:“是啊,我也担心着呢。只是刚才叫人去问过了,说是王爷还在畅春园呢。”
还在畅春园?
玉瓶匆匆回来告诉她,道:“王爷现在还在皇上那里,要不主子就先用膳吧?”
四爷到现在还在畅春园,李薇这膳用得也不香,忍不住想畅春园是不是又出事了?皇上这几年几乎年年都有事,而且每次都是坏事。有太子和直郡王的例子在,她不免担心这次是不是四爷踩地雷了。
虽然明知四爷最后当皇帝了,可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没人知道的。
他到底是一路顺风,还是一路逆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取了真经,这都说不好。
吃到最后菜都凉了,她的米饭才下去半碗。
“收了吧。”她道。
反正也没胃口。
玉瓶只好叫人先撤膳,灶上留着人和火,等主子什么时候想吃再现做。
回来就看到李薇在屋里转圈。
她上前扶着她道:“主子是嫌坐累了?”
李薇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腰,随便应了声:“嗯。”她一直不停的看着门外,从正屋的三扇门到九洲清晏的大门是一条大道,道旁点着两溜灯。把这条路照得清清楚楚的,只要有人回来,从屋里就一定能看到。
最后,她干脆站在门口看着大门那里。
玉瓶陪着她站了一会儿,怕她累就说:“主子,要不要搬个椅子?”
“不用。”她坐不住。
从八点站到九点,玉瓶不肯再叫她站了。连苏培盛都过来劝她先回屋躺着去,她再不肯依,这些人直接跪了一地来求,求得她只好回屋去了。
玉瓶赶紧叫人过来给她捏脚,怕她站这一会儿再把腿站肿了,一边轻声安慰她:“主子别急,四爷一定没事的。苏培盛说叫人去畅春园那里接王爷,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叫太监捏着脚,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可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是刚听到外头的动静,她就猛得睁开眼坐起来,问:“是不是爷回来了?”
玉瓶不在床前,玉盏看她就要翻身下床,赶紧按住她:“主子别急……”
话音未落,四爷掀帘子进来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他刚刚进来,这时已经快到子时了,以为素素一定睡着了,就想在外面换了衣服再进来。结果就听到她在屋里的声音。
他过来扶她躺下,弯下腰说:“我回来了,等我换了衣服过来陪你。”
等他去换衣服了,李薇这时才看到时间,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里屋这里因为她睡了,所以只留了一盏小灯。
“点灯。”她道。
玉瓶领人进来把灯都点了,屋里就亮堂多了。
李薇偏身下床,玉瓶过来给她穿鞋披衣,道:“主子起来干什么?”
四爷换好衣服出来,听到就说:“你接着睡吧。”
李薇问他:“你吃晚膳了吗?”
“……没呢。一会儿用碗粥就行了。”四爷笑道,暗叹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他早忘了吃饭了。这会儿想起来,胃饿过劲,反倒不饿了。
“我也没吃,咱俩一块吃点。”她道。
两位主子都要用膳,那就不能是一碗粥就打发的了的。
不多时,膳桌上就摆上了各种小菜和面点。李薇就着肉松喝大米粥,掰开馒头沾臭豆腐卤吃,把四爷的馋虫也勾起来了,学着她的吃法两碗粥两个馒头下肚,肚子里才舒服多了。
重新洗漱上床,已经一点多了。
李薇毫无睡意,四爷虽然闭目养神,心里也是一堆事睡不着。
两人躺在一会儿,她就翻身往他那边靠。他伸臂搂住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她轻声问。
畅春园里一定有事发生,他能平安回来,看神色也没问题,那就不是他出事了。李薇问这句更多的还是想让他把心事说出来能轻松点。
四爷半天没吭,在她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淡淡道:“皇阿玛……说八弟是‘辛者库贱妇之子’……”
胤祀当时就跪下了,不,应该说他是瘫下来的了。
今天在畅春园,几位大人又说起立太子的事。皇上问李光地,李光地说此应由圣上乾纲独断。后来越吵越厉害,很多人都认为应该顺应民意,立贤不立长。直郡王不合适,八爷最好云云。
皇上冷冷的说:“老三是郡王,老四是亲王,都比不过老八一个贝勒?”
跟着他就说:“胤祀,辛者库贱妇之子。柔奸成性,固结党羽,妄蓄大志。今,废其多罗贝勒。”
胤祀哀哭道:“皇阿玛!儿子绝无此意!”然后求兄弟们替他说话。
四爷当然也跪下来了,但只有十四跳出去喊了句:“皇阿玛!儿臣敢保!八哥绝无此意!!”
……
想起当时,四爷用力闭了闭眼。
十三暂时出不来,他还想拉十四一把。结果今天他就来了这一出。
不成器的东西!
李薇此时睡意已经上来了,嗯了一声。
四爷看她眼皮开始打架,让她躺好,替她掖了掖被角,说:“睡吧。”
李薇回神,挣扎着想起他刚才说的话,道:“八爷一定很伤心吧……”
伤心?不。四爷看得很清楚,当时老八不是伤心。而是惊怒。
难不成……今天这场风波不是他主导的?
也对,他蓄力以久,怎么会不准备万全就陡然发力?
闹成这样,皇上一句话废了他的贝勒。叫他做了无用功,他自然要惊怒的。
是谁呢?
直郡王府里,胤眩辶肆奖疲槐戳讼麓巴獾脑律缓笕鞯降厣希槐砸恕�
“婉华,”他含笑道,“今天陪我醉一场吧。”
另一边的空座位上仿佛坐着一个端庄温雅的女子正冲他微笑点头。
289、知己
“这么多帖子啊……”李薇乍舌道。
摆在她面前的是两藤箱的帖子;门房接下来时已经事先整理过一次了,但看着还是乱糟糟的两箱。这些帖子有点像她小学时去精品店挑过年的明信片;卡片的尺寸都不一样,但个个都很精致。
摊开看里面写的内容;有没见过面却很自来熟的;有很像批量印刷写的话很公式化的;也有开篇先把自己家的祖宗历数一遍,来昭示下他也是系出名门;这份帖子应该被她郑重对待的。等等。
那天晚上四爷说的八爷的事;对她来说也就是七点的新闻联播国内大事;还是八卦版的。以为听过就算,是个热闹罢了。结果不出几天;四爷这里就受到八爷被贬的余波影响了。
稍稍想一下也能理解;八爷倒了,被皇上指着鼻子骂辛者库贱妇之子,基本上是断了他风风光光当太子的可能了。剩下的除了他把皇上带前面的哥哥们全干掉,自己封自己外是不可能了。
当太子或皇帝,首要就是有个好名声。最好能像圣人一样洁白无暇。
废太子就是败在名声上了。现在天下人都在骂他,荒淫啦,不尊师重道啦,淫遍后宫内外加前朝啦,跋扈啦,欺压小官小民和良善啦。
别的很确切的证据是真没有一个……
但他确实被废得大快人心了。不得不说三人成虎很有道理,杀人于无形。
朝中上下还是希望能有一个身份、家世、出身、人品皆无可挑剔的太子当储君。八爷不行,剩下的就屈指可数了。
三爷、四爷,还有五爷都被扫进这个可能性中。后面九爷,十爷,十四爷虽然是陪跑的,但也有提名他们的。
不过四爷避之唯恐不及,听他说三爷也躲到他的颐雅园里不出来了,专心‘读书’,四爷打的旗号是要‘种地’。
……
这群皇阿哥一个比一个囧。
反正都是出世的,都是脱俗的。当太子这么世俗功利的事不要找他们就对了。
因为这样,这些人找不到正主来试探兼表忠心,只好冲着他们这些人来了。
李薇拿这种帖子当乐子看,虽然不必她一一来回复,但至少要都过一遍眼,做到心中有数。当然,她可做不到每个看过的都有印象。都能笑一场倒是差不多。
她看到这个打头就开始跟佟家扯关系,从佟图赖那一辈起,然后延伸到孝懿皇后,再说某年月日,他们家老夫人曾经有幸进宫给孝懿皇后请安,因诸多原因未能成行,虽然现在他们家老夫人已经驾鹤西归,孝懿皇后也没了,但是他们跟佟家是有关系的。
于是跟四爷也能扯上关系吧大概……
通篇都在设想如果当年老夫人进宫见了孝懿皇后,也会有机会见一下年幼的四爷,那他们两家现在的关系会如何如何好,他们跟四爷会如何如何的亲密。
李薇都怀疑他写这种信,真的能打动四爷吗?他真的不是在写戏本子?通篇假设,有句干货没有?
玉瓶见她看了有半个多时辰了,过来给她换了杯茶,说:“主子,您看了这么长时间,要不要歇一歇?起来散一散?”
外面太热跟下火一样,她就扶着玉瓶的手在屋子里转起了圈。
玉瓶道:“主子,那些帖子你看着不烦啊?”连戏都不听了。
“不烦啊,简直是人间百态。”李薇道。
这时苏培盛匆匆进来,对李薇行了个礼,道:“给李主子请安,福晋这会儿要回府,李主子要是有事想回府办,不如就便叫人跟车回去一趟?”
李薇被他一问,一时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转头问玉瓶:“最近有要回府办的事吗?”
玉瓶忙道:“前几天您赏给我们的衣料子,玉水她们的份还在我那里放着呢。”
“那你赶快去拿,顺便给带回去吧。”她说。
玉瓶带着小丫头去抱来几匹布交给程先,叫他跟车回府。
苏培盛一直在一旁等着,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李薇叫人拿荷包赏他,笑道:“劳公公你特意想着,实在不好意思。”
苏培盛笑道:“哪儿的话?奴才就是侍候王爷和您的,这都是奴才份内的。”
等他走了,李薇忍不住对玉瓶说:“苏培盛这人还不错。”
玉瓶道:“他这人就是个滑头,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靠。”
“总之,这份情要领。”李薇说,正因为有苏培盛明里暗里的照顾,她才能在九洲清晏里住得这么舒服。
她是托了四爷的话才搬进来住的,要是她的人跟四爷的人发生冲突,叫四爷听到风声或流言,说不定两人之间就会因为这些小节而起龌龊。
玉瓶和赵全保在别的地方都能横着走,在九洲清晏里还是算了吧。外面是别人让着他们,这里是他们要低头管人家叫哥哥。
她就不信玉瓶和赵全保没有跟九洲清晏的人发生一点点摩擦。
所以不管苏培盛这人怎么样,他这会儿确实是给她行方便了。越是在古代活得久,有些事越能有更深刻的体会。红楼里迎春被奶娘一家欺压,虽然有她本性懦弱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她在上头没有能帮她的人。
贾母早就不管事了,往下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哪个都不管她。探春有个得宠的姨娘,虽然人品不好,可贾政喜欢不说,她还有个兄弟。赵姨娘又是个泼皮性子,探春小时候要真有个奶娘敢拿探春的东西回自己家,赵姨娘能追到她家再给要回来。
所以迎春有小姐的命,却没当小姐的运气。
苏培盛就是她得罪不起的人。正如玉瓶所说他是个小人,所以才更不能得罪。跟他比,她是瓷,他是石。拿瓷器去硬碰石头,虽然瓷破了主人可能会把石头踢开,但石头还是石头,她这个瓷可就要碎成蛋了。
她看得出来玉瓶有些看不起苏培盛,趁机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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