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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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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张保看到屋里点了灯,可是却没听到主子们的传唤。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过了会儿,他听到了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个声儿他一听到就明白了,带着人退得更远了些。

如今在这里侍候的人都是重新选上来的了。圆明园里几乎少了一半的人。

那天黄昏,他带着人悄悄的把在杏花村宴会上侍候倒酒的三个太监都被拿下了,其中一个偷偷吊死在茅房里,剩下的两个在多日苦刑下也再难保住性命。

另有圆明园膳房里侍候的刘宝泉和酒库太监也被一并拿下,只怕也难再走出刑堂。

除了这些倒霉的人之外,那个侍候乌鸦的小太监倒是因祸得福,现在已经成了七品的太监,穿上了鹌鹑补子。

张保自己是四品,倒不会去嫉妒一个小太监的品级,他只是感叹这世事无常,有人因这事而遭了无妄之灾,自然也有人突然就交了好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屋里才传来万岁叫进的声音。

张保只带着人守门,自有宫女把热水铜盆等送到屋内。张保在门前一一查验过的才能进去。

屋里李薇裹着被子滚到床里头,床帐子是放下来的,她还喘得厉害,眼睛刚才流泪了,有些发胀,胸口现在还是热得像要化了一样,都是他刚才用力揉抓的。还有下面也不大舒服。

她忍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悄悄掀开床帐探出头,四爷正披着大褂在摆毛巾,一回头就看到她头发乱糟糟的挂在肩头,脸红似火,眼如秋水,还带着惊慌的样子。

“干什么?”他拿着毛巾过来要给她抹身。

李薇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指着屏风上搭的衣服道:“你把衣服给我。”

四爷把床帐挂起来,再把衣服拿给她披上,看她从被子里伸出还带着淤痕的小腿,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滑腻腻的,笑道:“想下床?”

李薇小声道:“我去方便下。”

可是到了屏风后坐到马桶上却又尿不出来,可尿意明明还在。

她知道这是让他弄狠了才会这样,索性在屏风后多待了一会儿,直到四爷在外头小声道:“朕进来看看?”她才赶紧出去了。

抹过身后回到床上,他搂过来问她:“是不是朕刚才弄坏了?”他刚才没听到屏风后有水声。说着伸手去下头摸,他的手掌刚包上去,她就觉得下面好像又流了水出来。

他就堵住她的嘴,又用手让她去了两回。

她知道,别看这事出来后他好像是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早就大怒了。不过是把火都压着,不让人看出来罢了。

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一切如常,在床上时就难免露出马脚来。

第二天,李薇早上没能起来。

四爷临走前亲了她一下,难得缠绵的说:“都是朕不好,累着乖乖了。你今日好好歇着,朕不让他们来闹你。中午朕就回来陪你一起用。”

他出去前还交待早膳就端到床上让她吃,有人请见都回了。

不过十点多时她也起来了,真为这个在床上躺一天就没必要了。何况最多是四爷小狼狗了一把,偶尔这么吃一顿大餐滋味还是不错的。

四爷今年的颁金节没回宫办,理由就是北巡后身体还没好。杏花村赏秋宴上的事根本没有流出圆明园,十三爷几个也都闭紧了嘴。

她问玉烟:“弘昐今天到了没?”昨天颁金节,弘昐进宫了。几个兄弟里四爷只把他派去了,弘昀往下都没敢放过去。

她知道昨天不可能有事,不过想起赏秋宴上那壶酒就让她害怕。就像是一曲交响乐中的不和谐音符,在根本没有人想到的时间地点,偏偏冒出了那样一壶酒。

玉烟他们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知道最近养心殿的张保太监带着人进了园子,然后园子里一下子就少了不少的人。可来龙去脉却一概不知。

有些事不能打听,就看发觉不对也要装作不知道。

玉烟除了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外,别的什么都没做。她道:“二阿哥一早就来了,现在正跟万岁爷在勤政殿呢。主子,要不奴婢去把二阿哥请过来?”

李薇知道他没事就行,摇头道:“不用了。”这时不见面才是对的。

十三爷他们都是在赏秋宴上喝了酒,过了一夜一天后才发病的。

十三爷最早,第二天下午开始便血。不过听回话的太监道当时因为十三爷并无腹疼,所以看到粪便发黑也没有放在心上。

十四爷是傍晚,也是粪便发黑,但晚上时就开始有坠疼感。

紧接着,南三年的弘晰和西五所的弘晖都有了反应,但这二人并没那么严重。这都是因为当时这二人在席上是陪客,都在看四爷和二位王叔。

症状相似,接连发病,太医这才立刻封档上报到圆明园,几乎是立刻就事发了。

李薇记得很清楚,当时四爷先让人把她给领过去,之后弘暋秃霑d也都从园子里找出来一起带到了勤政殿后的抱夏里。等把园子里的人都清走一半了才说让他们搬出去,却也没搬远,而是搬到了九洲清晏。

那只乌鸦更被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养在了九洲清晏里。可惜乌大人是长翅膀的,常常飞得不见影。不过现在它去哪里都没关系了,只要不出园子,连勤政殿都随便它进。

现在十三爷和十四爷也算缓过来了,其实当时那壶酒算是四爷赏给他们一道喝的。按照一般的行宴规矩来说,四爷应该独喝一壶酒,没理由万岁喝的酒跟别人喝的混为一谈。

如果这一壶都进了四爷的肚子,估计这时就不好说了。

四爷对这件事的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太医来报后到现在,整件事的知情者都被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连十三爷和十四爷都不知情。太医封了他们的脉案报到四爷这里,可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彼此的病情如何。

四爷更是表现得如一个体贴弟弟的好哥哥,甚至不介意让人以为他在十四带兵出征之后对他有了芥蒂,故意冷落他。特别是现在奉天又出了事,噶尔丹部说不定还真打算跟大清干一仗。

而十三爷被冷落的猜测就多了,有的说早在万岁选十四带兵而不是他时,就说明万岁对怡亲王没那么宠幸了。

弘晰和弘晖饮得不多,太医救治及时,都无大碍。

其实现在对这个酒里下的是什么毒还没有定论,当时太医的做法也很简单粗暴,他们用的就是催吐和灌肠。而且是非药物性的。

不管那个毒是什么,太医都认为它当时还停留在喝下酒的人的肠子里或胃里,所以最好的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赶紧把它排出体外,以减轻影响。

至于这个治疗方式有没有引起十三、十四、弘晰和弘晖的怀疑,那就不知道了。

李薇所知道的是,十四爷假称风寒,十三爷道秋蟹吃多了才拉了肚子,反正都找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但更附和大家对他们失宠于万岁的猜测的理由。

京中现在的流言方向都集中在十三和十四两个到底是怎么惹恼万岁的?是不是二人私底下做了什么非法事被人给告了这样的猜测上,倒还真没人去想是不是大家一起在圆明园里不小心喝了毒酒。

四爷在前头只是简单问了两句颁金节的事,弘昐就把在太和殿里群臣领宴的事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

“去看看你额娘吧。”四爷等他说完这么吩咐他。

弘昐应声要退下,四爷叫住他问道:“你的身体这两天如何?”

弘昐连忙说:“儿子没事。”看皇阿玛面色不见好转,就想安慰下皇阿玛,开玩笑般的说:“就是这几天不让吃饱,人都瘦了。”

为了清肠子,从那天起又吐又拉之后,他就结结实实的饿起了肚子,一天只能喝一碗米油,下面是浅浅几口米,再好再补养,那也是一碗水一样的东西啊。

四爷感念到儿子的心意,捧场的扯出一丝笑来,道:“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由你,现在就少吃些吧。也让朕放心。”

弘昐恭敬应是,想了下还把弘晖的事也说了,道:“儿子见大哥也是一样,脸都瘦得没腮了,跟儿子一模一样呢。”

四爷含笑点头,温柔道:“见你额娘去吧。”

中午,四爷特意把弘昐留下来一起用膳,李薇觉得他好像是为了她,问弘昐的都是他平时吃得如何,天冷有没有记得加衣,福晋怎么样,两个小孙女都好不好,乖不乖,什么时候再有好消息。

全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让她来问都未必能问得这么细。

等下午弘昐走后,四爷多留了一刻,握着她的手说:“朕让人看着弘昐呢,不会让他有事,现在看他好好的,你也能放心了吧?”

李薇心里又酸又苦,靠到他怀里。其实在听说那壶酒有毒,弘昐可能也喝了的时候,她是想把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敌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不管那人是不是皇后。她都想杀了他。

可后来听说这酒可能就是冲着四爷来的,那他那杯是侥幸没喝下去时。她才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险些生生摘出去了。

她几乎连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足有半天什么都无法思考。

就算四爷好好的就在她面前也没用。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三点头,道:“你也要好好的。”

——他是她的命。

为了孩子她能变成战士,但失去他就等于失去支撑她的骨。

☆、第432章

圆明园里一下子成了铁桶;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乍一看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细想起来总有人心中发虚。

四爷闭居圆明园,好像打算连年都在这里过了;还让人整修勤政殿。她看到由营造司与奉宸殿送来修葺宫殿的奏折让她用印时才知道,他居然真打算就在这里把新年过了。

大概就跟颁金节时一样,宫里的朝着御座磕头,圆明园这里是亲信之人。

玉烟见主子捧着这本折子发起了呆;不得不提醒道:“主子;张起麟在外头等着呢。”

李薇回过神来才赶紧把盖了印,递给玉烟道:“快些送过去吧。”

常青因为一直留在紫禁城里守着永寿宫;四爷就又把张起麟给她使了。又因为过年前诸事繁杂,他搬到这里来,内廷的不少事也都要从这里走,所以她这边也慢慢的有了不少的公事。

说话张起麟又使人抬进来一担账册,把上头两本总账拿给她过目。

这是今年宫里过年前赏赐与分例发放,她这里用过印后退回宫里,宫里才能凭这个去叩开宫库的大门,内务府也凭这个把金银钱物拨进各宫。

一些如宫女太监的衣物月银等,她只需要对个人数,再对个分发的总数就能盖章。

但宁寿宫、长春宫和阿哥所三处的却要一笔笔对细账。

四爷在勤政殿见过弘昐后突然说起:“你在户部也算了快一年的账了,正好去帮帮你额娘,她那里的事情也多得很。”

弘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拐到后头的九洲清晏,一进屋先看到的却是趴在熏炉边取暖吃栗子的两狗一鸟。百福和造化是趴在狗窝里的,乌鸦则是蹲在一个高约一尺的灯笼架上,它的一边翅膀不能完全合拢,半垂在身侧。

架子上挂着个小篮子,里面就是栗子,乌鸦叨起一个,看不清它是怎么用力的,反正不过一会儿就见两半格外整齐的壳落下来,栗子仁被它给吞到嘴里了。

下午连弘昀和弘时都叫过来了。李薇见劳力这么多,随便也把要给额尔赫他们的赏赐细账都拿给他们去对了。

这些日子里,李薇没有把额尔赫叫到园子里来。虽然她常常让人去公主府看她,但是不把人叫进园子,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弘时就道:“姐姐说了,说她在公主府里没事,会好好照顾自己,让额娘你放心。”

李薇嗯了声,摸摸弘时的头。

此时四爷做的是外松内紧,儿子们尽量都带在身边,女儿们则让她们都留在府里别出来。之前太后要回宫,四爷还不高兴,基本上是暗示现在有不轨之徒在暗处,等他将这些人一网成擒再说。

当时这母子二人的密谈没人知道到底都说了什么,不过那天晚上睡觉时,四爷抱着她说:“朕绝不放过这些不安分的家伙……”

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四爷这些日子对她说的话明显越来越多,有时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像李文璧已经在京里待了快两年了,他道:“朕想着是直隶那边驻军多,十四这趟回来后,朕想把直隶的驻军给动一动,怕那边不安稳,就先让你父回来,免得被搅进去。”这半年直隶那边狗咬狗的太多了。

再比如这次的下毒事,他居然能十分理智的说:“朕想他们也没想到真能成功,估计下毒只是他们设的一个局,后面的局势才是他们想要的。”

当天喝的酒是玉泉和惠泉两种。酒库的太监开库将酒取出,这个是随机抽的,原意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下毒的发生。

酒取出后,哪一瓮当天开来给万岁喝,这个也是没人知道的。不过当天打开后,第一个喝的肯定不是四爷,而是开瓮和尝膳太监。他们都有一条好舌头,不是只为了试毒,这酒里要是加了东西,开瓮的太监自从干这个起,尝过的酒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不客气的说这酒液一入喉,是哪年的,什么地方产的,窖藏几年,用的是什么水,哪里的粮食,等等全都能尝出来。有的甚至能品出酿酒的秘方。

侍膳太监也是一样,一共八人一起尝,出了事八个人一起死。

现在这些人也都被拿了。

其实李薇听完这些后,心里想的是可能这毒不是下在酒瓮里的,而是下在酒壶里的。所以这些人应该全都是无辜的。

四爷也是这么想,不过他也没办法。他叹道:“现在口供没有问完,朕也不能担保他们个个都是清白的。当日在席上侍候的都被拿了。”

包括苏培盛。

对苏大公公的忠心,李薇还是有数的。这人平时眼高于顶,可以说除了四爷,别的一个也不放在眼里。要说有人能让他背叛四爷,她都不相信。他都能做到四爷身边的大总管了,还有谁能给一个太监比这更高的地位和权势?

何况四爷还重新给太监排了品级,他是大清以来头一份的四品太监,是头一个穿上孔雀补子服的太监。

以苏培盛的人品,估计穿上那身衣服起让他为四爷去死都心甘情愿了。

隔两日口供就送来了,四爷也不避她,看过后还拿给她。这些过口供的人都是一日三遍的熬刑,基本上都要熬到最后。只要能不死,说不定就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但这必须是四爷真的信重的人,不然知道这种秘事的,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还是死了更干净。

李薇先看的就是当日一同执壶倒酒的两个小太监。口供上会有日期,时辰,笔录,施刑官,监刑官(用来防止刑重致死),还有刑具介绍。

她都是赶紧略过第一页不看,直接从第二页看起。

上头两个小太监的口供都一样。他们都是在园子里侍候一辈子的人,从康熙年这园子赐给四爷起,七、八岁时就进来了。一直在膳房做事,一开始只是做些砍柴担水的差事,慢慢的从几十个小太监中拼杀上来,这才能在主子跟前侍候。就算这样,从传菜到执壶倒酒,这又是一个进阶。

三个小太监确实从小相识,家乡虽然不同,但父母亲人也都找不着了。从进宫起就是光杆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那个吊死的小太监也确实应该不是自杀,因为他们在赏秋宴上侍候完了还商量着拿上赏银,改日去八大胡同玩一玩。

李薇看到这里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问话的是打着把这些人的祖宗八代,包括平时里最不起眼的小事,心底深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挖出来的心思。

后面就说太监们也爱上窑子,只要掏钱就能让女人服侍侍候,而且那里的女人身经百战,拿玩具去玩也不怕玩坏了。

李薇一看后面还有十几页,没耐心看了,直接问四爷这一本口供里有没有值得在意的东西。

四爷道:“有一个,这些太监常去的窑子里有个窑姐儿打听出来有个好去处,应当是招待那些没见过市面,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小少爷们的。去陪那些人比在窑子里轻松,只是不方便去。那窑姐儿看出他们是太监,想请他们帮着伪造一份户籍,假托良家,好也去赚这份轻松钱。”

他淡淡道:“朕已经让人去拿人了。”

大槛栏外一片鬼哭狼叫,抖着白花花的一身肉从里头被赶出来的嫖客们被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们拦住后,不脱一层皮是出不去的。个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周围看热闹的里外围了三圈。

塔福和费扬古这对兄弟各带着自己的票人,没守在大街口,专守在小巷子那里,来一个就押到一边,问问家世来历,是平民就放开,一被按住就嚷:“你知道我是谁吗?!”

塔福和费扬古的兵就笑咧了嘴了,扬头喊:“头儿!这儿又来了一个!”

塔福和费扬古可跟这些兵痞子们不一样,这二人一过来,身裹貂裘,一派富贵相。又因为娶了媳妇后收拾得更人模人样了,日子过得顺了,气质也显得不一般了。以前像流氓,现在像从良了的土匪大盗头子——改行做善人了。

兵痞子们坏得冒水,一早把这人身上的衣服都给搜走了,这天上飘雪的日子里,光着脊梁板和屁股蛋可不是个好体验,这位刚才还喊自己阿玛是何许人,自己爷爷是何许人,自己祖爷爷的小少爷一会儿青鼻涕就拖下来了。

塔福手里还抱着暖炉,气定神闲的慢慢问道:“小爷别急,咱们也是出公差,按规矩是该问清楚的。您说您家是哪儿的啊?”

小少爷现在回过神来了,他要是说了他是哪家的,那这些官爷们再大张旗鼓的把他送回府,他阿玛能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的!等他阿玛和伯伯叔叔舅舅们去上朝了,再听到这种流言传出来,那脸可就真丢大了!

小少爷这下不敢自报家门了,改口说自己是平民,说了自己奶兄弟的名字和家里住址,还强撑着道:“你们去查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基本上这些小少爷能认识的平头百姓都有数,何况他们也不是就问了这一个,立刻一个兵就诈道:“我兄弟就住那条街,你说的这家不是在伊拉里家做下人的吗?”

小少爷立刻卡壳了,塔福还含笑道:“说不定是你记错了,来人啊,去那条街上寻寻。”

小少爷看出这是个好心人!上前一把拉住塔福求道:“好爷爷,饶了我这回吧!我家里知道饶不了我的!”

塔福这就为难了,犹豫了,这下他背后的兵们不乐意了,吵吵起来道:

“头你再放走一个咱们就白干了!”

“咱们头就是好心!刚才都放走不少了!”

“头啊,你这善心要不得啊,一个都不拿回去,就该咱们挨打了!”

费扬古此时上来劝道:“哥哥,我知道你是受不得人求的,只是你也要替兄弟们想想,这一趟出来顶风冒雪的,大家都不容易,不能让大家白辛苦还要受罪不是?”

小少爷见人人都同意抓自己,就这个好人站在自己这边,当下豪气道:“我请诸位兄弟喝酒!我出银子!”

后面再有兵痞笑道:“吹牛吧!你这样的能有多少银子?二三十两的也不够咱们分啊!”

小少爷咬牙道:“一……一百两!”大不了回去求额娘!

再有人说你这身上就剩下一件衣服了,别骗人了,跟咱们走吧,大人见了你也不会重罚,最多吃个十板子就行了。

一说要吃板子,小少爷立刻痛快的写下了赌据,说是跟人赌输的。

签字画押按手印后,小少爷也能重新穿上衣服像个人了。他顿时就不甘心了,怎么能就他一个人倒霉呢?

他悄悄道:“哥哥们这么辛苦,我有个来外块的道,看哥哥们都是好人,索性告诉了你们!”他说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这不是见人在这边抓嫖客嘛,想起他有好几个平时玩得不好的仇家,讨厌的人,想整的人,他们平时都在什么地方玩,请这些官爷们去那边拿住他们,也让他们掏银子写赌据!

塔福今天是出公差带着兄弟们赚外块来的,这也不干嫖客的事,倒是听说是找个小婊|子,下头人都说不知是什么样的,让上头的爷这么掂记着,大概是被骗得不轻。

无奈这小少爷太想整朋友了,生怕他们拒绝似的立刻就蹦出了一串人。

别说还真不少,好几个公府阿哥呢。前有佟佳氏承恩公府,佟三爷家的三公子,后有乌拉那拉家承恩公府的小少爷。

塔福听得一愣,给费扬古使了个眼色,两人避到一边。

“乌拉那拉家承恩公府的小少爷,这是哪个啊?”塔福道。

费扬古道:“管他哪个?肯定都是亲儿子啊。”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第433章

承恩公府内;五格放下板子时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长凳上的刚安早就人事不省,按住小公爷手脚的家人们手都抖了,见公爷不打了,一边的管家立刻从怀里的匣子里取出一片人参塞到刚安的嘴里。

五格心疼儿子,但更多的是愤怒。他甩下棍子道:“把他抬进去,不许给他叫太医;我宁愿没生过这个儿子!”

一堆人都不敢动,见五格走了半天;管家才连忙喊人把刚安连凳子一起抬到后头去,再连声道:“去;把马房的连六喊来。”

五格福晋在屋里哭,刚安媳妇在一边陪着掉泪。

五格福晋边哭边骂她:“你说;他在外头做的那些事,你真就一点都不知道?你好歹来跟我说一声,也不必落到让他阿玛险些打他打死的地步啊。”

刚安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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