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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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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只是干领禄银的过气家族一员,尚了公主后就一步登天了。四爷道这个位子上的人只取忠心就能用,福克京阿是额尔赫的额驸,小夫妻感情又好,肯定错不了。
李薇无奈的把前因后果说一遍,不忘再表达下她的不满:“……您连我都没说,我就想着额尔赫也别知道了。”
四爷就笑了,绕来绕去还是这个。不过这个说到底是丑事,还是他看错人的丑事。当着十三的面他或许都能说得出口,偏对着她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这次就又没了下文,因为四爷一本正经的让人把戏本子拿过来,问她明天带着额尔赫看什么戏?
“把弘昐家的也叫来,还有朕给弘昀看的那家姑娘也叫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挺好的。”他道。
四爷给弘昀挑的那家亲事说不上太好,但李薇见过那个姑娘,觉得姑娘不错,长得特别可爱特别萌。如果论起眼缘来,弘昐福晋博尔津氏就不如这个姑娘。
至于她觉得不好的原因是,这个姑娘的阿玛已经没了。她的兄弟中也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当然日后四爷当成亲戚提拔的话,前程也不好说。
此姑娘是镶白旗人,姓舒穆禄。上次选秀时四爷道年纪太小给留了牌子,今年再选估计就能指给弘昀了。现在也只是大家心里有数而已。
四爷可能是怕她还想着追问那件事,故意道:“到时朕让弘昀来送个折子,两人正好也能见见。”
不得不说,比起追问下毒案的真正凶手(四爷肯定是已经有数了),比不上弘昀和未来福晋的初次会面更让她好奇。她还是更想早些确定儿子的幸福。
毕竟还没真指婚,要是弘昀一见就不喜欢,那改也来得及。
她看出来四爷在弘昀的婚事上已经露出了一些随意性,可能以后的孩子都会照弘昀这个标准去选。姑娘本人可能很好,但家世上大概都会提不大起来。
这也跟先帝时的做法一样。
听戏当天唯一的不和谐就是四爷临时被人叫出去了,但弘昀好像跟舒穆禄氏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她让坐在她下首的舒穆禄去给弘昀那边送戏本子好点戏,两人算是简单的交流了一个眼神。
等舒穆禄走了以后,她问弘昀,这小子被弟弟们围着起哄都能神色不变,很自然的说:“她很漂亮,儿子很喜欢。”
李薇被这直白的话噎得后面的话也没办法问了。
虽然不期待第一次见面就看到对方的心灵,但至少也别直说就是看脸好才愿意。可能是看她失望了,弘昀才又添了两句:“是个挺规矩的人,儿子想着进了府应该不会有事。”
李薇彻底绝了浪费了心思,安慰自己至少弘昀这个还看中福晋漂亮了,弘昐那时她努力半天也没从他嘴里挖出一句除了‘规矩、懂事’以外更有情意的评语。
晚上她在那里看账册收拾东西,四爷二月初要去直隶,但一月中旬就起程,先去拜祭皇陵。可能还想看看在皇陵的八爷吧。
四爷从出去见人后就回来坐在那里运气。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被叫出去后气着了,就拿弘昀的事来打岔,引开他的注意力。老想着那些糟心的事对他的身体不好,何况他又爱生闷气。而说起孩子的事来,他一般都会听进去,比说别的管用。
四爷听她唠唠了一个晚上,从背对她到转过来,到捧着茶靠在迎枕上听,笑道:“男人看女人,当然就是先看姿容。弘昐能赞一句规矩懂事,就是对他的福晋很满意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声。
李薇顺口道:“叹气会把福气叹掉的,快别叹了。”
四爷被她逗笑了,拿她批过的折子看。圣驾出巡有很多的琐事,除了后宫带的太监宫女以外,还有车驾、仪仗等。这些折子送到他那里,既浪费他的时间,又不得不看。最后他就一股脑的送到她这里来了。
折子下方都盖着他早年给她的那方小印。
他摸着这印,突然道:“凤印拿过来你收着吧。”
李薇僵硬的抬起头:“……啊?”
停中宫笺表的事她知道,不管四爷怎么掩饰说是因为皇后重病,她还是猜出大概是皇后又做了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次毒酒跟她有牵扯(不过她觉得皇后不会这么狠),也有可能是在这次大清查中暴露出了一些其他的事。
四爷对皇后的品格要求格外的高,有时她都想,是不是因为他与皇后的感情不好,才会越来越这么挑剔她?都说感情是润滑剂。很多时候人对有感情的人会多出几分宽容来。
四爷就这么看着她,神情和眼神都表明他绝对是认真的。
她这下真的有点傻了。
四爷想了下,还是解释了他是怎么想的:“你现在管得事情越来越多,也需要有一方合衬的印了。凤印也就是个用的东西,你不必在意,拿着也只是让你行事方便些。”
她宁可不要这份方便。
一直以来她对皇后的回避不止是出于前世的心结,到现在她身上前世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正因为现在皇后仿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只要她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她却更要表达出对后位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
四爷对她的宠爱她知道,她无比的清楚,正因为他对她的感情才让他觉得凤印给她拿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外面的人可是个个都对她没感情的。
感情会影响人的判断,而没有感情就会更加严苛,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对方。
换句话说,四爷现在就是被她迷晕头了。可惜外面朝中被她迷晕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这凤印真接了,她就真成奸妃了,说不定还会奸得史书留名。
好不容易最近说她坏话的人变少了,开始转而念起她给四爷生了六个孩子的功劳了,她还没过够这种轻闲日子呢,绝不要再退回到以前去。
她给四爷出了个主意:“不如把这凤印给送到坤宁宫去吧?如果需要用的时候(基本没有),再去请出来。到时你下个旨,我就算代用?”
四爷摇头笑了笑,温柔至极的把她拉到怀里:“你啊……”他的声音简直软得像棉花,看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刚才那话真是说得再对也没有了。
不过四爷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凤印确实应她所请送进了坤宁宫——是的,他把她的这次忠言直谏,不恋权势的美德让担任起居注官的大学士给记下来了。
记到史书中了。
李薇听到后居然有种会被几百年后的人看到研究的羞耻感。
然后四爷给她造了一方金印。
有了这个自然就要把她以前那方贵妃印给闲置了,但这印被他亲自带过来后,她就觉得不大对了。
贵妃印应该是蹲龙,就是说金印上的龙身要低一些。她这方印上的龙算半蹲。
而且皇后玺才用玉,除皇后外都用金印。四爷给她新制的这个虽然也是金印,但是金龙口中含了一颗无暇的白玉珠。
捧着这颗印,她才算是相信四爷是真的打算把凤印给她。
而且不知道他这么想已经多久了。因为这印也不是一两天里能制出来的。
四爷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道试印,看着面前这方白纸正中的鲜红印记,他叹道:“朕料想你不会顺着朕的意思接下凤印,所以一早就准备了这方印。”
李薇摸着那龙口中含的宝珠。
他从背后搂着她道:“素素,你当知道在朕的心中是如何待你的了。”
按说有四爷这句话,她就算不感动到流泪,或者心里欢喜无限,再或者激动到跳起来给他一个吻,至少也要笑一下。
可她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只能转过去搂着他轻轻的嗯了声。
长春宫里从来没这么安静过。虽然它一直都是很安静的,但像现在这样仿佛里面已经真的没有了人,连站在宫里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像死人一样,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停中宫笺表时打着的是关心皇后身体的理由,就连凤印被取走都是静悄悄的。
可一直以来恭恭敬敬的摆在正殿里的那个放凤印的匣子突然有一天不翼而飞了,甚至连正殿都不知何时被锁了起来。
皇后以久病休养为由,挪到了后殿居住。
宫里的人也仿佛都感受到了那股不知从哪里来的,但人人都能感觉到的死气。
后殿里的小佛堂中,元英正跪在那里捡佛米。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念了经,只是机械性的一粒粒捡着。
她的生活就像摆在殿中的那个每天都要由小太监上弦的西洋座钟,一格格的规律的走着。
念完了经,她上午的事情就做完了。
戴佳氏不会来,虽然恪嫔和苏答应都没搬出长春宫,但她们也不会来找她。
她坐在榻上,直到庄嬷嬷上来问她:“主子,要不要传午膳?”
她才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殿门的方向,好像她正盼着有什么人能进来。
——她想看到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她想见他,她有话说。
庄嬷嬷久等不到她回应,也没有再催,想了下就径直下去吩咐了。
元英叫住她:“替我递封折子去养心殿。”
庄嬷嬷迟疑的转身,劝道:“……主子,万岁不在养心殿。”
万岁一直在圆明园。
元英知道庄嬷嬷恐怕以为她这是失心疯了,她道:“我早就写好了,你递过去就是。养心殿那边接了我的折子,会给我递到皇上那里的。他们不敢瞒着。”
庄嬷嬷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来,或许真的还有机会?
之后这主仆二人就一直在屋里坐着。
庄嬷嬷受不了这难忍的等待,忍不住问:“主子,万岁看了真的会来吗?”
“会。”她点头,“我要告诉他的是贵妃的事,他一定会来。”
庄嬷嬷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皇后还敢提贵妃!她扑通一声跪下道:“主子,求您……求您三思啊……”
元英轻轻冷笑了下,道:“看看你,提起贵妃就吓成这样。这世上也就在皇上的心里,贵妃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
庄嬷嬷不敢再说,元英喃喃道:“我不能被他这么冤枉……”
——她没有他想的那么坏。那都是别人在陷害她的!
第二天,四爷回宫给太后请安。
宁寿宫里,太后与他说了两句,就叹了口气道:“去办你的正事吧。”
四爷知道太后是猜出来了,就起身道:“儿子去去就来,过会儿陪您一道饮茶。”
太后摆摆手:“去吧,去吧。”她看四爷要走,轻轻道:“别对皇后太严苛了。她到底是先帝指给你的。再说还有弘晖呢……”
四爷深吸一口气,克制道:“朕只恨没早日把她与弘晖分开,朕的儿子都被她给祸害了!”
☆、第439章
再次踏进长春宫;这对四爷来说并不是个好体验。
当初替皇后选长春宫时,他还是抱着一份期待的。虽然不能让她住坤宁宫,这位于西六宫正中央的长春宫;盼她住在这里的时候能多念几分圣恩,好好履行她身为皇后的职责。
……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人的野心是无穷的。
到今天他都认不出那个当年嫁给他的乌拉那拉氏是什么样的了。不过还是能想起一点的,从她初进宫起,就一直理直气壮的做着她想做的事。仿佛她所说的、所做的都是有道理的。
而且她无比信奉着她的道理。
就像当年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不是先学怎么做好他的福晋,而是先学会拿起‘福晋’这件武器来作威作福。
等她进了宫;当了皇后。就更是事事把皇后顶在头上。
一旦有了什么事;她心里想的大概都是‘我是皇后’。可连他都不敢以‘皇上’这个身份来强迫别人顺从。
或许曾经有过;但他却狠狠的摔了一跤。
之后他就知道身份的改变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四爷看着长春宫屋檐上还未化的冰雪;庭院里寥落的枯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厌烦。
他不再流连,径直进殿,却发现正殿已锁。
一边带路的张起麟小声道:“奴才上回来时,皇后娘娘就住到后殿去了。”
但后殿也没见着皇后的身影。几个宫女哆嗦着跪下道:“……娘娘在小佛堂里。”
事已至此,四爷反倒没了火气。他更想看看皇后还能说出什么来。
正好,他也有不少事想问她。
他走进小佛堂时就看到皇后笔直板正的跪在观音像前。
他没有理会她在这里故布疑阵耍心眼,转到梢间的榻上坐下。庄嬷嬷赶紧上前送上热茶来,他端起来并不喝,只拿盖子不停的拂去茶沫。
果然皇后不等叫就自己过来了,她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就跪下道:“臣妾叩请万岁金安。”
四爷嗯了声,放下茶碗直言道:“起吧。朕看了你的折子,你道有事要面陈?说吧。”
元英又叩了个头道:“臣妾想请万岁准允再叫一个人来。”
四爷皱眉,道:“弘晖早上就被朕派去礼部去了,去皇陵的事有不少要人去看着。你要说什么事还要再找人来替你说?”
元英心中苦涩,道:“臣妾想叫来的是个宫女。”
四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觉得皇后要说的肯定不是他想听的。
元英低声吩咐庄嬷嬷:“去把桐儿叫来。”
庄嬷嬷迟疑的离开,她实在看不出万岁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四下无人了,元英起身,坐到四爷左近的一个绣凳上,干涩的问:“臣妾实在不解,万岁何故停了臣妾的中宫笺表,还让人取走凤印?”
四爷淡然道:“太医道你的失眠之症日渐严重,朕是怕你忧心劳神。”
元英颤道:“到了如今,万岁仍然不肯给臣妾一句实话吗?”
四爷扫过去,他也奇怪:“你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没错?”
元英下意识的挺直身,朗声逼问道:“臣妾何错之有?请万岁明示。”她抖着嘴唇,“臣妾愿意与任何人对质。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没有人能按到臣妾的头上!”
她不明白,她是皇后!为什么就能一句不问就定了她的罪?皇上对她就算不存半分情意,至少也应该有对皇后的敬重。她是先帝赐婚,还替他生了弘晖,她没有过错,皇上凭什么要收走她的凤印?
四爷却说出一个叫元英有些心惊的人名:“曹得意,你要说你连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吗?”
元英努力镇定下来,心却在狂跳,她发觉事情开始朝她不能控制的方向滑去了。
“臣妾知道,他是臣妾宫中的大总管。可是之前就不在臣妾宫中当差了。”曹得意并没有报死,而是报得无故离宫。这下找到也是个死罪。太监无旨不能出宫。
元英对曹得意的下场没有细究,也不敢细究。现在提起来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她当时肯用曹得意,就是看重他的手段。但对于他做了什么,她并没有去管,去问,只是给了他权力。
她期待着最后能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但结果却是曹得意被人带走,生死不知。
她连曹得意临死前说过什么都不知道。
她承认她在这里头可能用了一些手段,模糊了什么,导向了什么。可是她可以说她对曹得意的所做所为毫不知情。
她道:“臣妾不知曹得意对您说了什么,但那都不是真的。”
可她这么说完了,四爷却笑了,道:“哦?曹得意说的都不是真的?那你来跟朕说,弘晖那个格格连着流了两次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待元英回答,他又道:“曹得意与太监吴贵暗中勾接,往宫外传递消息是怎么回事?”
“你授意曹得意将宫中消息散布出去,抹黑永寿宫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皇后满面的忿忿与不甘,奇怪难道她真的以为这些都可以推到一个太监总管的头上?“那曹得意买通圆明园太监,私传消息,与先帝之子允祀勾结又怎么说?”
元英大喊:“臣妾没有!!那曹得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万岁是打算把这些罪名推到我的头上废后吗?”
四爷冰冷道:“朕不会废后。朕不能让弘晖有一个无德被废的额娘!”
元英一时觉得浑身无力,她坐在凳上都摇摇欲坠。无德。他居然用这种话来说她。
她的脑中像是五光十色连闪,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她努力眨眨眼,这才能看清近在咫尺的万岁。
——她居然觉得他看起来太陌生了。
这个男人是谁?
四爷有这么老吗?他看着她的时候,简直像在看着一个他厌恶极了的仇人。
元英突然发现她能很顺畅,很平静的对他说话了。
“臣妾什么都没做。曹得意不管做了什么,那都不是臣妾吩咐的。臣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从臣妾进宫后,他就在长春宫里侍候着。”
曹得意不是她挑的人。
所以说不定他就是别人送来的别有用心的人呢?
她对四爷道:“万岁,你真的觉得贵妃这么干净清白吗?弘晖格格的事就真的不是她做的吗?您真的查清了吗?”
“您带走了长春宫的两个人,却没动永寿宫一根毫毛。”她一直想知道这个,“我是弘晖的亲生额娘,你怎么能怀疑我,而一点都没有怀疑弘晖呢?”
“……她到底对您说了什么?能让您这么相信她?”
四爷闭了闭眼,道:“贵妃什么都没对朕说。在你眼里,朕就像个昏君,能被宠妃的一二狡辩之言蛊惑吗?”
他看着皇后到现在还执迷不悔的样子,道:“一切都是朕让人查出来的。若不是这件事,朕还不敢相信你会这么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
元英被这句话打得连脑袋都木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四爷已经起身离开了。
“朕不想听你找的人再说什么了。乌拉那拉氏,你好自为之。朕待你如此宽容,无非是看在弘晖的份上。”
四爷淡淡道。说完就直接走出了长春宫。
虽然圆明园下毒一事可能并不是皇后的手笔,但她也是抱着壁上观的姿态才造成了这样的恶果。
曹得意替吴贵和老八牵了线,宫中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出去。
他察觉后才带着素素和太后长居宫外,留下皇后就是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疑心长春宫。
老八借此用来讨好宫外的人。如安郡王府,安郡王临死前都在努力想让嗣子继任世子一职,是老八猜出他要让人过继,才提前给安郡王府送信,拦下了安郡王的遗折。
郭络罗氏与隆科多的小妾沉瀣一气。借着佟府的势力探听消息,打探门路。
老八……对朕下毒。
这毒下得极轻。真正下毒的果然不是那个上吊死了的小太监,而是与他同屋的另一个太监。他供道如果不是皇上将酒赐给其他人喝了,在皇上喝过一杯后,剩下的酒他会找机会换掉或者碰洒。
老八应该是还掂记着从龙之功。
他若中毒后,不管是弘晖还是弘昐,一场博弈在所难免。或者皇后与贵妃都不是,但不管是谁最后得胜出局,老八都能在中间捞一杯羹。
或者就算他到时真的同时厌弃了弘晖和弘昐,老八说不定就该从弘晖与弘昐中找一个了。
也可能他哪个都不找,只在中间渔翁取利便是。
老八……他始终不甘心就此沉寂下去。
早在康熙朝时,他就该看出来。老八是个赌徒。他随时都有破斧沉舟的勇气与魄力。
不过这次送他去皇陵后,他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朕要他在那里抱着他的野心直到死都望着紫禁城阖不上眼!
皇后……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以为她与曹得意都被老八利用了,可在刘宝泉说起弘晖格格的事后,他才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纵容这一切发生的。
如果毒酒真的被他喝下了,皇后会怎么做呢?
他一直以为皇后记恨素素,陷害弘昐。可他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在皇后的眼中,他这个皇上可能才是弘晖的障碍。
是啊,如果他有个万一,素素与弘昐就再无依仗。而皇后却能令嫡长子顷刻登基为帝。
想到这个以后,四爷连再看弘晖都不禁深思。
……他是否知情呢?
可他旋即把这个念头扔了出去。
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弑父。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错,是她教坏了弘晖。
大清皇后是大清的颜面,从此就让皇后留在长春宫吧。
宫中的琐事都交由被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年氏,想必这样皇后也能安心休养了。
皇上走了。
元英坐在屋里像一尊佛像。泥胎木塑。
她听到庄嬷嬷匆匆进来的脚步声。
庄嬷嬷好像喘得厉害。
元英淡然道:“……嬷嬷不必急,万岁走了。”
庄嬷嬷没有说话,元英也不去看她,道:“桐儿带来了?让她回去吧。皇上顾不上见她了。”
——明明贵妃是个那么狠毒的人,为什么皇上就是看不到?
早在府里时就有汪氏受了她的磋磨,进宫后又有庶妃顾氏,听说现在两条腿都发黑了,日夜哀痛泣哭。
只要皇上去看一眼,就会知道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所以她说的一切都不可信。
庄嬷嬷不动,元英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她,此时她才发现她面色不对:“……嬷嬷?”
庄嬷嬷轻轻跪下,抖着声音说:“主子……桐儿上吊了……”
元英瞪大眼:“……什么?”
庄嬷嬷语无伦次的说:“奴婢过去喊她,她说顾氏给她留了东西要去拿……一会儿不见她出来,进去看才发现她上吊了……死了……”
长春宫后殿的一处小角房里,人们才刚刚把那个上吊的宫女给解下来,把她放到床上。
……
桐儿坐在屋里,想着庄嬷嬷告诉她,要她到皇上面前去说顾庶妃是怎么受的罚,又是怎么跪坏了双腿。
她想起从顾庶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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