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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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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倒抽一口冷气。
经过这么几年,她听到这个‘没了’想的绝不是意外或急病,而是阴谋。
她赶紧去看四爷,事发在怡王府,是真的冲着弘暾?还是有贼子对十三爷?弘暾近日跟弘昐走得近,是不是弘昐有危险?
四爷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早就发现,现在四爷已经不会再把喜怒露出来了。说实话,有点像太后了。就像当年她去跟太后说孝敬皇后殁了的时候,太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情也一分没变。
四爷道:“长史在外面?叫他进来回话。”
李薇起身,四爷按住她道:“这是家事,你听听也无妨。”她就又坐回去了。
长史在外头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镇定下来了,就是腿还有些软,进来后往下一跪就几乎是趴在地上的,他扑通扑通连磕几个响头,哇的一声哭出来道:“回万岁爷……我们府上的弘暾阿哥申时三刻的时候没了……”
张起麟在旁边都急了,轻声喝斥他:“放肆!”然后跪着过去塞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他的鼻涕泪。
这长史也知道满面污浊不能面君,所以一直把脸埋在地上。
四爷一句句的问,他一句句答。
弘暾在这段时间算是京里新出炉的红人,他又在弘昐那里帮忙打下手,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各种请吃请看戏络绎不绝。只是他有个习惯,从来都不肯接当天的帖子,要请他必须要提前说,他才能说去不去。当然,不去的他也会好好的跟人道歉。所以名声不算差。
他这么谨慎也是应该的。
今天中午,弘暾就没在府里用膳。传话回来说从二贝勒府出来后还要去趟内务府,午时又传话说遇上几个人被拉走了,前几日已经约好的,不好再爽约。
用过饭也就是午时将过就回来了,没用酒,见过十三爷和兆佳氏,又去弘昌那里坐了坐,回到他的院子后洗漱了下就睡了。他这段时间太累,十三爷听人说后就道不要叫他,让他好好睡。
睡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就说肚子不好受。太监扶他去入厕,但什么都没拉出来,要吐也吐不出来。弘暾吃了两丸山楂丸,又躺下去接着睡。
长史哭道:“往后约过了一刻就吐起了血,王爷和福晋赶紧过来,太医也来了,但方子开下去还没熬好人就没了。”
四爷平静道:“跟弘暾一起吃饭的人呢?去的哪家馆子?”
长史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道:“奴才出来时,王爷已经让人去拿人了。”
四爷沉默半晌,问了个人:
“弘昌呢?”
殿内一静。
长史静静道:“……王爷让人看起来了。”他顿了下,道:“弘昌阿哥和侍候的人都绑起来了。”
四爷让长史下去,他也要被看管起来。暂时都不可能再回府了。
弘暾的这件事一出,四爷肯定不能在这里歇着了。他要去勤政殿,李薇起身给他更衣。
“弘昌这么做没好处啊,他杀了弘暾,后面的弟弟们多得是。他还能一个个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这样了,十三爷对他的情谊少得可怜,他就不怕十三爷杀了他?
老子杀儿子,在这里可是半点责任都不必负的。
四爷面无表情的说:“他要是打着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的念头呢?”
李薇一下子卡了壳。看了弘春那本折子后,她在脑海里勾勒出来的弘昌是个狂徒。四爷说的他也未必不会做。
四爷道:“不是弘昌下的手,那就是弘暾知道了什么别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下这种一望即知的毒药,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那就是盼着弘暾速死。
李薇替他系上腰带,道:“还有种可能。”
四爷低头看她,她抬头道:“嫁祸。来人就是盼着怡王府乱成一祸粥。”盼着怡王府父子相残。
换句话说,也有可能是想挖四爷的墙角。
四爷此时才徐徐吐了一口气,眉头皱起。他拍拍她的肩,轻声道:“你歇着吧,朕太晚了就歇在勤政殿了。”
送四爷出去,望着他的背影,玉烟扶着李薇轻声道:“主子,明天咱们还搬吗?”
天渐渐变冷,李薇打算从万方安和搬到九洲清晏去。
“搬。”她道。
当晚,四爷果然没回来。只让张起麟又过来说了声。
第二天,她这边开始往九洲清晏搬家。万方万和水多,夏天住着凉快,秋天住就太冷了。这次搬家也不是说一天搬完,先把大件的慢慢往那边搬,最后再搬人。
她听说十三爷没来,十四爷来了。他来是报丧,弘暾是宗室,他身为宗令就是要干这个的。他掏出折子时,没忍住也红了眼眶。
四爷接过来:“十三怎么样?”
十四叹气:“看着还行。”其实他觉得十三是被激怒了。他是九门提督,手握兵马,当晚就带着人连抄几家把跟弘暾一起吃饭的都逮了,还有那个酒楼也被抄了,从小二到给他们酒楼送菜肉的贩子。他今天过来时还在抓人呢。
他这么一说,就见万岁皱眉了,一边在他的折子上写着什么,一边道:“让十三克制点儿。朕给他的兵马不是让他报私仇用的。要有真凭实据。”说着把折子递回来。
十四接过,翻开一看,弘暾追封了个贝勒,上面写着让十三上道折子,从弘暾的儿子里挑个出来继承这个爵位。
十四回去后,十三就收敛了些。抓人也有了‘真凭实据’,都是拿着口供抓人。十四本来担心四爷会生气,特意去跟十三说让他悠着点儿,谁知十三却跟他说没事。
“我明白,十四。”十三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会自掘坟墓?万岁让人给他传了话,他只是借机剪除了一些大贝勒的人手而已。
当乌拉那拉家的刚安也被逮起来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案子审得相当快,也相当干脆。
李薇听四爷说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科学了,不到半个月就审完了。从主谋到动手的人到跟这件事有牵扯的一个没拉。
主谋下毒的是刚安,他供述的理由是想栽脏给弘昌,想挑起怡王府里父子不合。其他的像听他的话邀弘暾去吃席的人,亲手下毒的小二等等都被扯出一长串来。也是他们证死了刚安。
这个是李薇当初猜的,但现在她觉得这个理由太假了。
除此之外,外头有御史认为这件事说明弘昐要负个责,或者说避个嫌,最近少在京里人面前出现,免得有人把污水泼到他身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手上的活先让弘时干吧。
李薇:“……这是打算让弘昐、弘昀和弘时不合吗?”弘昐突然下马肯定不快,排在他后面的应该是弘昀,而且弘昀现在还闲着呢。结果御史只提弘时——也算有道理,弘时从一开始就跟着这趟差,熟悉。
四爷笑了下,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对咱的儿子有点信心。”真是直白,在他面前就这么说这个御史包藏祸心。
李薇想起刚安是乌拉那拉家的人,不由得问:“弘晖会不会被牵扯上?”弘晖要是被打成刚安背后的主谋,那等于是四爷的儿子们又要打起来了。
其实京里已经有这样的传闻了,在他们的嘴里弘晖和皇贵妃系的五个阿哥已经又掐了一场了。
甚至关于是谁给弘暾下毒都有多种版本。
四爷笑道:“不妨事。”听得多了也就不生气了,他知道他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就行。弘晖或许有私心和野心,但杀弘暾,他做不到。
弘晖很清楚,真杀了弘暾,或者说任何一个人,使这种阴谋小道,丧心病狂,那四爷就永远都不会再把他当儿子看了。
“五格已经上折子请罪了。他像当年的惠太妃一样,告了刚安忤逆。”四爷道,五格这也是弃子保家的一着。
步军统领衙门的刑房里,十三爷披着厚厚的斗篷坐在一间牢房前。
牢房里的是刚安,他面容扭曲的说:“不、不会的!我阿玛不会告我忤逆的!”他扑到牢门的木柱上,身后串过他脚踝的铁钩子洒下一串血珠子。
“你的阿玛还有别的儿子,怎么不会?”十三爷平静道。
刚安瞪大眼珠子,脸上扭曲的露出一个笑来。
十三爷:“谁让你杀了弘暾?”
刚安呵呵笑,他不顾脚上的疼痛,把整个人都挤在牢门柱上,脸都挤变了形,他轻声说:“是大贝勒。弘昌也有份。”
十三爷面无表情,刚安呵呵道:“我们来往都是用帖子,上头写的东西都有数。弘暾一出来,我们跟他一搭话,他说某年月日,我们中的谁送给弘昌一盒墨锭,约弘昌去哪里饮茶,我们就知道了。”
他盯着十三爷兴奋的说:“我们都觉得弘暾肯定知道了,那就不能放过他。不杀了他,他就该知道我们进宫搜遗诏的事了。”
“弘昌设计杀了弘暾,你的一个儿子杀了你的另一个儿子。”刚安甜蜜道,“王爷,你这会儿是什么滋味?”
他哈哈狂笑道:“权势如美酒!能让人心醉神迷!能让人变成疯子!!”
☆、第498章
十三爷进园子了。
玉烟过来问李薇;要不要准备十三爷的午膳;杏花村那里要不要收拾个院子出来;备着十三爷在这里歇?
“备吧;跟他们说;今天在前头侍候的都当心些。”李薇叹气。
十三爷虽然应该不会在园子里久待;现在京里的事犹如一团乱麻,死的又是他的亲儿子,牵扯进去的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告发的是弘晖的哈哈珠子;就算是曾经的;刚安出身乌拉那拉氏,论血缘他是弘晖的亲表弟。
四爷和十三爷只怕都要焦头烂额一阵子。
至于御史所说让弘昐避讳下的事,弘昐说不避,四爷问过他后就由着他了。反正只是修园子而已,跟朝上的事不搭架。
但弘昐还是把弘时给扔到园子里来了,美其名曰让他过来实地勘察。
弘时也就实打实的每天像个泥猴子般在工地那边盯着,衣服一天要换个好几身。
看到他又换了套衣服才进来,李薇道:“又下地了?”
弘时笑:“他们挖池子呢,我就下去看了看。”他坐下叹道:“工匠中真是不乏天才啊。”他就奇怪,这些工匠们只怕连四书都没念全了,但盖出来的房子个顶个的漂亮!而他在这上头竟然还不如他们。
他就这么一头钻进去了。
李薇由着他天天追着盖园子的工匠们偷师,四爷都说明年就把他送工部去。
另一个缘故就是为了让他避祸。
弘暾的死因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人人都猜,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四爷不可能明摆着承认弘暾的死可能跟夺嫡有关,之前十三爷抓起来当日跟弘暾一起去吃饭的人也有不少已经放了。
这就给外人可乘之机,把矛头指向了弘昐和这次修园子的差事。谁都知道修园子时肯定有油水可捞,而弘昐才出宫时就在跟银子打交道,他的第一个差事是督管粮草。
在那个御史的折子冒出来后,因为弘昐没从前线退下,现在更多的污水泼到他身上了。
比如,弘暾发现弘昐贪污国库,所以弘昐才杀人灭口。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弘昐就跟李薇说他此刻不能退。“我要是躲起来了,说不定就有人信了这话,认为我真的贪了银子。”他道。
“而且儿子也想亲手查清弘暾的事。”他道。
弘昐这么说的时候,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这段日子他跟弘暾也熟悉起来了。当年虽然大家都在尚书房,但有弘晖在,弘昐和弟弟们从来不跟宗室子弟结交的。不但是为了避嫌,更是为了避免各成势力,最后在尚书房再闹起来。
这次接触之后,弘昐对弘暾的观感很好。他开始想着把弘暾当成未来的怡亲王用。
但突然之间,弘暾就这么没了。两人早上还见过面,他去内务府交账册也是听他的吩咐,出来遇上人,不过是去喝次酒,到晚上人就死了。
李薇沉默了一阵,问他:“你想怎么查?”
这事的关节在弘昌身上。刚安已经伏法,不管他交待的是真是假,下毒的人是他无疑。四爷现在留着刚安不杀,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查出点别的来。
此时砍掉刚安,弘晖就再难洗脱身上的污名了。弘晖现在闭府不出,只递了封请罪折子。可那封折子,四爷收到后就没看,放起来了。
李薇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敢看。
万一弘晖在折子里砌辞狡辩,粉过饰非,四爷是肯定能看出来的。
真看出来了,四爷未必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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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弘昌也是一样。他跟李薇说,连他都不能跟十三爷把弘昌要过来审。
“十三说他来审。”四爷叹了口气,父子相疑到这个地步,何其可悲。
李薇这么问的意思是现在弘昌在十三爷的手里,弘昐不能去问弘昌,那就只有刚安了。可刚安此时是咬死一个是一个,前些日子又把弘晟和三爷都咬了进来。说弘晟不是没掺和,他掺和了,可他太狡猾,从来不肯写帖子给他们,传话的也都是他的心腹太监。
弘晟的太监自然也被提过来了。但弘晟被三爷保下了。事实上十三爷去要弘晟的太监时,三爷就险些跟他打起来。
“你想闹成什么样儿?”三爷问十三。
因为弘暾一人的死,确实已经在京里掀起了不小的是非。再往下拖下去,只会是更糟糕。
弘昐道:“我先去见刚安。”
刚安还在九门提督的牢里。因为五格告了他忤逆,所以基本上他已经不算是乌拉那拉家的人了。忤逆是死罪。五格这一告就等于是判了刚安死刑。
所以现在也没什么人来救他。唯一要防的就是他自尽,或者被人灭口。
刚安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牢房里,周围牢房的犯人都搬走了。还有两个人日夜不离的盯着他。
弘昐进去时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见那两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长杆子,刚安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就一会儿戳他一下,刚安必须要出声,他们才会放心。戳不出声就要进去看看了。
陪着弘昐进来的是杨国维,牢头们认得杨大人,连忙行礼。
杨国维问弘昐:“二爷想怎么问?”
弘昐看牢房里地方也挺大,道:“在里头放个椅子,再沏壶茶来,我陪他坐坐。”
刚安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口齿不清的笑道:“给二贝勒请安。”
茶香袅袅,在这腥臭的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刚安重新被吊了起来,弘昐看到他的两只脚踝和膝盖都被铁钩穿透,手腕和肩膀也是一样。为了防止他咬牙自尽,听说满口的牙已经都给拔光了。
现在看,倒像是只拔光了上牙,大概是为了避免说话说不清楚。
弘昐并不着急,坐在这里就像是坐在自家书房里一样。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就是七八天过去。
弘昐日日来,有时还带上一两本书。
刚安一开始的兴奋,转而变成疑惑,最后又变成兴奋。
这天,弘昐又来了。牢头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位爷天天坐在这里出神,一见他来就笑道:“给二贝勒请安!咱们已经烧好水了,杨大人的茶具也烫过了。”
杨国维见弘昐日日来这里喝茶,就把早年十三爷赐给他的一套贡品紫砂茶具给拿出来了。
弘昐笑道:“有劳。”一边掏出茶叶请牢头帮着泡茶。进刑堂牢房自然不能带太监侍候。
牢房里也收拾好了,牢头们还事先把这里的地用水洗过一遍,拿醋擦过,甚至连吊在墙上的刚安都被打理干净了。
弘昐进去,对着刚安笑了下。等牢头把茶给小心翼翼的捧上来再退下,这诺大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刚安之前才被牢头用井水狠狠的搓过脸,头发也被胡乱在脑后扎了个髻。此时倒更显得他脸上的伤口一道道的吓人。
弘昐还跟之前一样坐下就拿出本书来看,旁边放着的茶升起道道青烟。
刚安开口了:“你是故意的吧?”
弘昐抬眼看他。
“你是故意的。”刚安的双眼在发亮,“你跟皇上请旨说要来审我,是为了替大贝勒洗刷污名?但你来了又安坐不动,这几天半句话也没问我。等见到皇上,你会跟皇上说:刚安仍然说是大贝勒做的,对不对?”
弘昐合上书,笑道:“你的确没说出第二个人来,不是吗?”
刚安哈哈大笑,喉咙中的伤口喷出血沫来,他呛了几下,剧烈咳嗽了一会儿,看弘昐不为所动,不像那些牢头那么紧张他的生死,就自己努力镇定下来,深呼吸后,说:“你果然盼着我死。我死了,大贝勒就永远都洗不清了!”
弘昐笑道:“你我都知道,你死定了。”
刚安僵笑的脸凝住了。
弘昐像是在跟人坐而论道,一条条的跟刚安分析:“乌拉那拉家没人救你了。你阿玛五格已经告了你忤逆。就算你能从这里平安出去,回到你家里,你阿玛也会要你的命。”
“大贝勒虽然已经递了请罪折子,但想也知道他不会给你求情。而且他那本折子,皇阿玛到现在也没看。”弘昐越说越得意起来,还对刚安笑了笑。
刚安盯着弘昐,慢慢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弘昐的愤怒。
弘昐放下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悠然道:“我来,只是因为我可以借着替弘晖洗刷污名来讨好皇阿玛,到时人人都会说我的好话而已。”
刚安仿佛找不到舌头,半天才说:“……不曾与二贝勒深谈,今日一见,倒是让人意外啊。”
弘昐冲他一笑,捂住胸口,扑的吐出一口血来!
刚安一惊,弘昐已经从椅子上滚到地下,瞬间就惊动了在外面守着的牢头。他们冲进来就见二贝勒指着挂在上头的刚安,再指向他们:“你们……竟然下毒……”
两个牢头顿时就吓傻的跪在了地上,一个拼命磕头,一个要上去扶弘昐。外面的侍卫此时也冲进来了,立刻把已经‘昏’过去的弘昐背出去,再把两个牢头也给绑起来,领头的一个侍卫皱眉道:“速去请怡亲王过来!我倒要问问他,这真是他们府上的弘昌搞得鬼?还是……”
只有被吊在上头的刚安无人问津,他听到侍卫的话,狂笑起来,骂道:“好个颠倒黑白的二贝勒!他是自己下毒!是他自己把毒下在杯子里吞下去的!”
侍卫头领扫了他一眼,“去把这人的嘴堵上。真是会胡扯八道。”
从此,就再也没人来找刚安了。他的牢房里还是只住着他一个,但是倒是没人看着他,怕他寻死了。
刚安数着日子,眼见到了颁金节时,牢头换了身新衣服,兴头头的乐了好几天,有一天还早早的走了,只把打扫牢房的活推给了个才进来的小狱监。
小狱监一开始还算是认真干活,过两天就开始敷衍起来。打扫也只扫眼前这一块,刚安的牢房里三五天也不扫一回。刚安虽然一天只得一顿饭,每天也要尿溺,三五天也要五谷轮回一次。他这里没马桶,小狱监就直接提水来冲洗,冻得他够呛。
天渐渐变冷了,小狱监嫌井水冻手,连冲洗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这天,刚安见小狱监挺高兴的,还认真替他喂饭,笑道:“小大人今天这么乐呵是娶媳妇了?”
小狱监十三四岁,三五下给他塞完了饭,也不管他噎着没,收拾了东西都放在桶里提着就要走,道:“我明个儿就不来了。可算能走了。”
刚安笑道:“那就还是那二位大人来侍候我了?”
小狱监冷笑,白了刚安一眼:“做梦去吧。张哥和许哥都高升了,再说,你还想有日后啊?不知道什么是秋后问斩?”
刚安一怔,笑道:“别哄我。难不成怡王真能大义灭亲?他不管他儿子了?”
十三爷会留着他这条命,不就是想替弘昌翻案吗?还有皇上,他舍得让大贝勒背黑祸?
小狱监大笑:“哪儿还有什么怡王啊?早就是老黄历了!”
天上渐渐飘起了雪花,片片飞雪穿过牢房上方的窄小窗口飘进来。
刚安发现他的尿过一夜竟然会结成冰,就知道现在是冬天了。
这天半夜,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刚安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呸,这种活儿就推给咱们了!”
“算了,也得了银子。又不废什么事?”
跟着,刚安就看到黑洞洞的牢房里走来两个人,前头那个好像拿着一摞纸,后面那个提着一桶水。
他们进来,把他从上头解下来,只解开上身的铁链,然后把他给按到地上。其中一个坐到他的胸腹间,踩着他两边肩头钩上的铁链,抱着他的脑袋,对另一个人说:“快点。”
“来了。”这人在刚安惊恐的目光中,从桶里提出一张湿漉漉的黄纸。
盖到了刚安的脸上。
☆、第499章
刚安挣扎不了!他只要一动;穿在肩头琵琶骨上的铁钩就传来刺骨的痛。他的头被人紧紧抱着;虽然他想用舌头把湿纸给顶破;但那盖纸的人速度却很快;一看就熟练得很。
这二人还在他头顶上闲聊。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抱着他头的那人道。
盖纸那人嘿嘿笑:“他这辈子的胎够好了。小公爷呢。”
“哟;真的?”这人摇摇头;“这也算是经我的手送走的第一个贵人呐。”
两人嘿嘿笑起来。
“他们家里的人不会找事吧?”抱他头的人仿佛是迟疑了下,手上一松,刚安拼着肩头的剧痛猛得一甩头;把脸上的湿纸给甩开一条缝;连忙大口吸气。
那人赶紧把他给重新按好,另一个人也来帮忙,骂刚安:“早晚都要死?别给你爷爷找麻烦!”他再对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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