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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勋贵世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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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之风华
这是一个家族如何从荣华到瞬间没落,又从没落一路荣华的故事。

这是一个穿越女在跌宕的家族沉浮中守望幸福的故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思伽韩昭旭 ┃ 配角:沈葳沈惟佑赵氏可多了 ┃ 其它:大梁

  夜话

  八月末,燕京的暑气渐渐降了,酉时时分,透过格子窗吹进来的微风已带了丝丝凉意。

  赵氏懒懒的歪在一张雕着芙蓉花卉的紫藤竹塌上,身着一件雪绫缎的中衣,中间露出一段桃红色绣一丛翠竹的肚兜,一双纤足圈在一边,一头乌都甩到一旁,梢还带着明显的湿意,手托着颈部,静静地看着格子窗外一弯月牙。一个穿着嫩黄色比甲的小丫鬟站在身后正拿着白绒布擦着一缕缕的头。

  静静的暮色中能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帘轻动,走进一位二十余岁的大丫鬟,穿一身月柳色素面的褙子,手里提着一盏莲瓣穗子的花灯。

  赵氏转过脸来浅浅一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身子才干净,合该早些歇着才是。”

  来者吹了蜡烛,把灯仔细的摆在多宝格上,转身走到赵氏身后,接过小丫鬟主动递上来的白绒布。小丫鬟轻轻唤了一声“丰姑娘”便悄悄退出了屋子。

  丰儿拣着头道“都歇了七八天了,也该来这屋子当差了。”

  “这次可好受些?”

  丰儿垂了低低的眼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还是和前几次差不多,五六年了,奴婢都习惯了,没得再为这事费神了。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头一年真是在床上打滚熬下来的。只是奴婢好动惯了,每回都窝在床,骨头都酸酸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女人小日子的时候最是娇贵。药还是原来的吃着吧,给你瞧病的大夫虽不是太医,在妇科一道上也是有些修为的。这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宁可精细些。”

  “奴婢知道的。”

  赵氏换了个圈腿的方向,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忧愁道:“大郎也不知行军到何处了,我自诩性子沉稳,也有些慌了。最近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一会儿说粮道被劫,一会儿说英国公所掌的府军右卫军被北辽小璇王的骑兵合围了,一会儿说圣驾被困兴和。京中不太平,留守的兵部左侍郎已经留宿官署一个月了,邸报上看着倒是太太平平的,和三个月前吐露的军报没什么两样。”

  “大奶奶,奴婢不懂这些。奴婢只知道咱们大少爷管着武骧卫,那是随身护卫圣驾的,兵虽少,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打太祖起,御驾亲征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和北辽磕了几十年了,不是把他们打得越来越远了吗,每回圣驾都是平安归来的。大少爷在皇上身边,妥妥的有一份厚厚的军功。”

  赵氏也被说笑了,拍了丰儿的手道:“仁宗在位不到三年,骤然驾晏,皇上守孝三年,北辽修养生息近了十年了。皇上也是有武略的,掏了京卫军几乎所有的家底,又调了西北军的精锐,这是太宗皇帝都没有的手笔。这次双方都是卯足了力气,若是我军能打到阿拉善盟,毁了北辽的兴兴之地,可保北疆三十年太平。丰儿,大郎是武骧卫同知,爹爹坐着大兴后卫军的指挥使的位子,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是福也是祸呀!这府上已是世袭罔替的品二等爵了。这一仗皇上能够大获全胜,凯旋而归,自然是弹冠相庆,家里也最多赏点钱物;若是惨胜,兴许还能功过相抵;若是皇上败了,失了面子,还不是拿掌军的有爵之家开刀。”

  丰儿擦干了头,折到内室拿出一把手柄上乌乌沉沉的雕染着茶花的桃木梳,慢慢地给赵氏拢着头,道“侯爷武定侯的爵位都坐了二十几年了,不管外放还是在京,都是谨慎小心。大爷沉稳内敛,这几年在宫里当差,也是没有出过差子。年前,皇上给有爵之家的赏赐,在侯爵里,咱们府上可是头一份呢,可见圣眷正隆不是!我看大奶奶眼窝里泛着青,今天可是没歇中觉?”

  “太夫人自月初贪凉多喝了一碗冰镇莲子汤身体就不大爽快,今天中午又突然厥过去了,虽是很快转醒了,大抵不放心,请了汤太医。”

  “太夫人可是有大碍?”

  赵氏按了按太阳穴,到:“正是不大好呢,毕竟年纪大了。太医也没有说出什么大毛病,只嘱咐老人多歇觉,少思,药方都没有开,倒是留下了好几张药膳,慢慢吃着。”

  丰儿慢慢疏通了头说:“不如把寿材拿出了来上上油,也是冲冲喜呀。太夫人也是高寿了,今年都七十二了”

  “夫人也是这般说,太夫人不答应。家里爷俩儿还在战场上,怕触了他们的运头。说来我归于沈家八年了,虽是孙媳,太夫人一直把我当孙女慈爱。我知道婆母内心实不满意我这个媳妇,嫌我父母双亡,只在外祖膝下长大,外祖又受太宗猜忌,家里也没有女性长辈。若不是太夫人护持,过门几年细心教导,我这沈家的宗妇可没当得那么轻松。我只盼太夫人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好在床前多进点孝心。”

  “好人总当多福多寿些。大奶奶早点歇了吧,奴婢这就去铺床,”说着要去里间。

  赵氏拉了一下丰儿的手道:“你就不要铺塌了。今天晚上天气凉快了,你和我睡一张床吧,大郎去了快四个月,我一个人睡也怪冷清的。”

  赵氏亲受外祖教养,同辈的女孩不免对她又羡又妒,赵氏又是个高傲的,所以和那些堂姐妹并不亲厚。倒是丰儿伴了赵氏十五年了,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名为主仆,实有几分姐妹的情谊,昔日赵氏没有出嫁前是也有睡过一张床的,自是应了,前去铺床。

  酉时末,赵氏躺在里侧还未入睡,倒是想到一件要紧事来,道:“丰儿,再过十天就是沐讲大师三周年祭,一应祭品也要着手办了,这事笼统都交给你办了,我放心。今天是二十八,九月初七你前去西郊别庄,把上房打点出来。近半个月了,城门未时就关了,我怕祭祀之后和伽姐儿赶不回府里。”

  丰儿想了想道:“大奶奶,最近府里事多,哪离得开你,不如我和陈嬷嬷服侍着四小姐华严寺。”

  “我这几天安排安排,府里离着我两天难道还不成了?”赵氏忽而一阵伤感,“大师对我有大恩,若不是大师药手回春,我的小伽儿出生时就要被一群庸医治死了。无奈大师是得道之高僧,生前赤足芒鞋,麻衣灰袍,脱物外,我不能报答一二;死后涅槃登极,连座坟茔都不让立下,我也只能每年亲去华严寺上柱香,尽点心意。还有,伽儿已满了三周岁了,还是……”说到这时,赵氏一阵哽咽。

  丰儿听着后头的话,忙躬身劝慰赵氏道:“大奶奶又多思了,多少太医看过了,咱们伽姐儿五识无碍,手脚齐整,是个健康的。积年的老嬷嬷都说了,四五岁才开始走路,说话的孩子都有的,且那样的孩子后头有大福呢,咱们伽姐儿才多大。”

  赵氏收了心神,也附和道:“大师也说了,伽儿天魂不全,要好好养着,三四年后才能归位呢。我也不想什么后福的,只要她能平安长大就好了。我虽有两个儿子,其实最心疼这个小女儿。”

  “不止大奶奶,家里谁不疼她。大爷每回从宫里当差回来,都要先去西厢看看伽姐儿;伊姐儿才学女红,就想着给她做衣裳;佑哥儿去年在齐王府寿辰上吃了稀罕的点心,都藏在袖子里带回来说要给妹妹吃呢;还有俊哥儿,满府淘气着,可看他欺负过妹妹?”

  “你呀,嘴皮子越利索了,”说着赵氏也转了个身,一宿再无话。

  穿越

  思思睡醒的时候看到绘着海棠花的床顶,楞了整整三十秒,最后内心暗叹一声:“穿越小说看多了,都入梦啦”,一个翻身,打算睡回去。这一下,活活吓清醒了,有感觉,身子变胖了,准确说是长度变小了所以变宽了。慢慢地坐起身子,心脏都要跳到外面了,也估计不出这个身子几岁了。

  思思轻轻一手推开床帐,一手掐着大腿内侧,会疼的,看到的都是真的,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比古装电视剧摆的都真。床脚榻上还睡了个不知道不少岁的女人,脸埋在另一边,看不清外貌。思思悄悄又缩回了床里。

  “怎么办?”这是第一个念头。思思只是一个刚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大学都没有上够一学期的人。越想越害怕,想着小说里是什么写克服穿越恐惧的,没有看到过呀,她们都好淡定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怕惊醒脚下的陌生人,把头整个焖在被子里,脑子却是转得飞快,思思对原来的生活没有不满呀,家里条件好了,高考过了,大学上了,我来这里了,那边的思思还在吗?如果不在了,爸妈怎么办,都过了四十五岁了,就养了思思一个女儿。该死还是魂穿,外面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谁知道谁谁谁,一个忽悠装“失忆”。古人没有那么好骗吧,很多习惯就是真失忆也不会忘记的。一个谎言总要用一个个谎言补的,总会不漏的吧,会被活活烧死的吧。思思一边担心着那边可能再也看不到的爸妈朋友,一边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一定要活下去”思思在脑子想迷糊的时候对自己说这句话。

  赵氏是被身边的大丫鬟采迎焦急的唤醒的,听了消息马上翻身起来,头随便的绾个髻,随手拿了件衣服披着就奔去西厢,丰儿手脚再快也是慢了一步。

  外面夜色昏暗,还未到卯时,赵氏起得急,内室烛灯未点,膝盖被摆在屋内的荷叶式六足香几撞了一下,一心记挂女儿,也未理会。

  赵氏来到西厢,看到莫嬷嬷已经搂着伽姐儿在哄了,莫嬷嬷是赵氏的奶嬷嬷,随赵氏陪嫁到沈家后原是做管事嬷嬷。赵氏在昌庆三年产下龙凤胎,俊哥儿为长,出生时足有六斤,啼声洪亮,其后的伽姐儿却不足三斤,且出生时天灵盖都未合上,满身红紫,气息微弱,一群大夫素手无策,满府都道站不住了,后来大爷请来沐讲大师,一通捏拿,又喂了秘药,才哭了两声。赵氏心疼女儿,便把莫妈妈给了伽姐儿做奶嬷嬷。

  “怎么回事,昨儿吃了晚饭还好好的,”边说边接过孩子,一手摸着额头,有些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泪水把额边的都打湿了,可见是哭了很久了。

  莫嬷嬷孩子带多了,通点医术,摸着伽姐儿的手脚道:“这次看着不一般,老奴私自做主,让人去请大夫了,这次哭瞧着和往日不同,一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嬷嬷主张的好,”赵氏扫了一眼屋里人,问道:“晚上谁在值的夜?”莫嬷嬷年近五旬,晚上精神不济,是从不在姐儿屋值夜。

  一个穿着水红衣裳的丫鬟忙跪了,道:“是奴婢。奴婢睡在床榻上,姐儿昨儿睡的早,申时就睡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动静,刚刚奴婢想着姐儿这个点该起厕了,悄悄掀了床帐看了,看到姐儿蒙着被子,身子还打着颤,就大着胆拉开了被子,才知道姐儿蒙着被子在里头哭,像是吓着了。”

  赵氏听着丫头的回话,一双凤眼就眯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就停了对伽姐儿的哄拍。

  丰儿最懂赵氏的心思,当下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厉声道:“中间好几个时辰,你是睡死了不成,就是姐儿没有动静,你也该时时警醒着,过个两三刻钟往床帐里看看姐儿是不是登了被子,睡的舒不舒坦。罚你两个月月例,若以后再当不好差事,就撵了出去。”丰儿平时就协理赵氏管家,是有处置各院丫鬟的权利。转头又对赵氏道:“大奶奶,原来一直是采荷和采苹轮流值夜的,前几日采荷来我屋里看我的时候说采苹有些咳嗽,奴婢怕过了病气给姐儿,就做主让她回家休息几天,病好了再回来。这个丫鬟就暂时领着采苹的差。您这几天一直在太夫人屋里伺疾,奴婢就没有把这事回您,是奴婢疏忽了。”说着便蹲了个歉礼。

  “起来吧,你也是个劳心的,躺在床上也记挂着伽姐儿屋里的事,我没有错待你。底下人当差,哪里能时时看到,一个错眼疏忽了也是有的。”这事也就揭过了。

  赵氏细细地问着莫嬷嬷伽姐儿昨天的饮食,活动,也问不出个所以来,只抱着姐儿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等着大夫过来瞧病。

  过了三刻钟,小丫鬟掀开帘子来报“大夫到了!”

  来着不是太医,而是东行街瑞仁堂坐馆的徐大夫。伽姐儿一出生就带了弱症,总是时时请脉,太医虽好但要在宫中当值多有不便,侯府也不能隔三差五的延请,随传随到;其二,当今天子子嗣单薄,只有一子二女,太医院的儿科大夫并不多;其三,徐大夫年近七旬,在儿科一道上钻研近六十年,医术精湛,见多识广。自沐讲大师圆寂后,每回伽姐儿有佯,都是徐大夫来看的。

  赵氏看伽姐儿哭着哭着已经睡着了,就把她放回床上,自己避到了屏风后面。

  徐大夫自己拿着药箱,对着屏风行了礼,就坐到床边的墩子上,细细地诊脉来。整整一刻钟,把左右手都把了,又问了这几天的饮食,行动。莫嬷嬷一一回了。

  徐大夫站起身来,又给屏风后的赵氏作了揖,捋着花白的胡子道:“摸着脉息,脏腑热盛,邪热鼓动,血行加,这是受了惊吓。奇怪的是,在这脉中又气血充盈脉道,搏动有力,这是血气比以前来看旺了些许……”

  赵氏听着前半段也是惊讶,家风严谨,伽姐儿这几天也没有出她的院子,哪来的惊吓,后半段又听到血气比以前旺了,不由一喜,忍不住打断道:“徐大夫以前说姐儿三灾八难的,根都在血气虚浮上,又年幼,好些滋补之物都不敢服用,现在血气旺了,是不是身体比以往强健了?”

  “这还断言的太早了,还要日后观察。”徐大夫与赵氏接触多年,知道赵氏是个受的住话的,也没有多虑,直言以告,接着上话说道:“小姐的热症也不严重,目前看着有褪去之势,老夫权且留下一副退热的方子,也不要急着给小姐服用,若是日中后高烧不退或是加重再服用。小姐年幼,能不用药还是不用药的好。府上备着的珍珠粉,倒是可以吃一吃。白天早午饭后吃上半药勺,晚饭吃一勺。这几日饮食少油腻,多喝汤,老夫这去写方子,若有不妥,再来相请。”

  丰儿忙遣了采迎服侍徐大夫到外书房写方子并跟着回瑞仁堂拿药,又吩咐婆子去外院嘱咐小厮好生把徐大夫送回去。

  赵氏从屏风转出来,看着伽姐儿,脸上少有的凝重,双手合十,难得念了句“阿弥陀佛”言道:“只要我的伽儿此生健健康康,以后无灾无病,就是永远不行走,不说话,我也谢遍满天神佛。”

  莫嬷嬷道:“大奶奶宽心,大夫总是把话说五分留五分的,姐儿一日日的大了,自然好养些,根上的毛病回转,没有轻易回去的道理。看来今天这事多半还是喜事。至于受了惊吓,老奴估摸着可能是做了梦了,姐儿虽还未开口说话,三岁多了,隐约能辩好恶的,孩子小,不懂事,自己把自己吓着的有的。”

  赵氏不住的点头,走到外间对莫嬷嬷说:“采苹病了,就把我屋里的采桔先调过来用着,等采苹好了再回我屋。爷俩儿征战在外,府里府外的,我管的也多了些,放在伽姐儿身上的心思就少了。”

  “大奶奶,老奴会照顾好姐儿的,从现在开始,人不里眼。”

  这时,外头打帘的小丫鬟道:“大少爷,二少爷来了!”

  帘外边,只见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牵手走来,正是赵氏的一双爱子,长子沈惟佑,次子沈惟俊,乃是和伽姐儿一胎所生。

  俊哥儿人小腿短,很少自己迈门槛,后头的丫鬟自觉,上前一步要抱他过门槛。俊哥儿扭着胖身子不要她抱,横在佑哥儿前面,扑到到他身上,也不叫哥哥来,只抬着大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佑哥儿似是无奈,摸摸俊哥儿头上的小包包,一把把他抱到高高的,只有七岁,也已经和父亲习武了,有些个儿力气,抱着小胖墩也不费力。

  佑哥儿抱着弟弟过了门槛,便放他下来,给他整了整揉皱的衣服,俊哥高心的笑了,咧着一排白色的小米牙,甜甜的喊“哥哥”。

  佑哥儿复又牵他的手,忍不住说他:“又犯懒了,下次要自己迈知不知道?”

  俊哥儿马上乖乖的点着大头说:“嗯。”

  赵氏看着他们兄弟有爱的模样就笑了,坐到一张梨花木锦缎靠垫的大椅上,看着哥儿们给自己行了礼,忙招手让他们走到身边来。俊哥儿也不含糊,炮弹似的冲过来,手脚并用的爬到赵氏腿上坐了,好像有人要抢他位子一样。赵氏看俊哥穿着一身黛螺色的箭袖短衣,一应配饰全无,就知道他匆匆从前院的习武场来,摸着身上的衣服,没有湿意,知道是习武后换了新的。

  “娘,听说妹妹病了,我来看看妹妹。”

  膝上的俊哥儿也抓着赵氏的袖子,嘴上道:“嗯,看妹妹。”

  赵氏亲了一口俊哥儿嫩嫩的脸蛋,把他环抱到自己怀里,对着佑哥儿说:“妹妹睡啦,请徐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热,已经在褪了。咱们等妹妹醒了再来看她。我们一起吃早点去。”又点着俊哥儿的鼻子道:“有蒸的香香的南瓜饼,还有水煎虾仁包,俊哥儿记不记得呀?”

  小孩子的记忆短,也不知道俊哥儿记不记得,只是兴奋的拍着手笑。

  心定

  思思只是眯过去了一会儿,在赵氏念“阿弥陀佛”的时候就醒了,听到后面那句话,自己都感动了。在以前的世界思思身体也不好的,妈妈也是,在不信鬼神的时代,都去庙里为我求神拜佛。一个人换了芯还算不算原来的人了?思思对着赵氏心虚,好像抢了她女儿,更怕露了马脚,就一直装睡,心里很是惆怅,记得自己对自己说过“一定要活下去”。

  值得庆幸,思思想了一遍赵氏的话,后觉得现,原来这个身体这么大了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又喜又怕,喜的是,我接着装聋作哑,小心谨慎的过日子,说不定在这家人现的时候就和他们混熟了,就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怕的是,这身体不是残疾的吧,这么大都不会说话,耳朵听得见没有问题,难道是只会哭的哑巴,还有脚,自己目测这身体不是长短脚,哎,阿门,自己会是第一个穿越成残疾人的不幸人吗!?

  思思原来想马上好好验收一下这具身体,看到床边换了一个女人守着,就蔫了,挑个没人的时间再说。“这个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孩子病了,妈妈来看过的,爸爸怎么没有来?家里有几口人呀?穿越到了什么时代……”想着一连串问题,思思真睡着了。

  生活就是一篇流水账,思思决定把自己当一个哑巴后,日子也一天天过得下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中间会在太阳不大的时候去逛花园;会和一个叫俊哥儿的男孩儿放在一起玩,他倒是每次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玩玩具的时候也会让着自己;会时时抱到赵氏屋里,这时候的思思内心最害怕,当然,面上不显,一派淡定的模样。

  近十天下来,也知道一些事:这家是侯爵府;赵氏是宗室女,也不知道有没有品级:赵氏还是个军嫂,她丈夫和公公正在领兵打仗,上阵父子兵呀,通讯落后,很久没有军队战况的官方报道了;家里曾祖母还在世,祖父有三个儿子,都娶了老婆;赵氏有二儿三女,大儿子今年刚搬去前院,大女儿养在曾祖母身边,二女儿养在祖母身边,儿子确定都是赵氏生的,女儿就不清楚了,因为看到过一个小妾给赵氏请安,还有一大堆零零总总的消息,一头毛线,不成系统。

  转眼到了九月初八,天刚擦亮,思思就被唤醒。生病的采苹回来了,给思思穿了一件浅碧色软葛单衫,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秋香色的织锦披风,脖子上挂了枚羊脂玉雕卧佛,头上挽了两个圆圆的小鬏鬏,抱到内院的马车边。赵氏穿了一件木兰色绣芙蓉的外裳,戴了一套样式最简单的银饰,接过采苹手里的思思,和莫嬷嬷上了一架三匹马拉的石青色布盖的马车,后面当然跟着很多人,拿着很多东西。思思知道,是要去寺里祭拜一个和尚,感谢他在这个身体刚出生七天和三个月病危的时候出手医治。昨天,赵氏和思思念叨的时候,思思心里还排揎过,该不该感谢还有说法呢,如果他当时撒手不管,我还遇不到穿越这糟心的事。

  九月的天气还有点热,马车的窗户格糊着烟青色的纱窗布,再垂挂了一张粗织竹帘,车里暗,车外亮,能透气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马车一路行来,驶在贵族区,道路宽敞广阔,围墙坚硬高深,四周静静悄悄偶尔遇到几辆同样豪华的马车,难得看到个正门,一双乳白石狮子雄于府外两侧,三间三启门红木铜环,应该也是一户有爵之家;经过商业区,有茶坊、酒楼、银号、书局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无一不有;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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