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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勋贵世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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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多待的。皇上对为父从轻落还是看在过世的韩老将军的面子上,我……不能在天子脚下碍眼了。”
沈家祖籍严州府,与京城相隔一千多里,沈家男人多是武将出生,从文的沈节也有些把式,冬日出行也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是举家南迁,带着一家子老弱年幼的女眷,就添出很多麻烦,可是不能不走呀,沈家在京城已无立锥的根基,过年皇上就要大封功臣,大赏勋贵,这座府邸收回整新之后,极有可能是要赏赐新进的权贵,沈家的确会让别人应隔,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沈葳等也不反对,只待会儿去和媳妇商量一下,把一路上的日用之物办的周到些,行程慢得话,沈家是要在路上过年了,路上的预算再添一添。
不日,礼部前来宣旨,准尹氏以侯夫人之礼安葬,但丧事一切从简,赐下五百两治丧银子。沈弼谢了来使,丁氏等按品级给尹氏穿戴起来。沈家停灵七天,与沈家交好的一些人家,按照规矩送来相应的祭礼,多数是不登门的,只派体面的管事代为祭拜,虽有旨意在前,尹氏的丧事也办的萧索。沈家无人怨怼,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大浪淘沙,最后留下来的情分才是真金子。沈弼亲家挑的不错,沈茁的岳父母京卫指挥使司佥事龚大人及夫人是亲来拜祭的,丁氏也安排龚氏了接待,沈家即将出京,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京。最让人意外的是朝中新贵,病愈后去西北接母亲进京的延云伯长子韩令宗亲来祭拜,沈老爷听到唱名愣了愣,韩家现今是炙手可热,据说内阁兵部议功加为侯爵,皇上还觉得赏赐太薄,想把韩家进为公爵。
十二月,京城已经下了两场大雪,城中屋檐路边处处堆了积雪,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惜加上北风一吹,没有带给人暖意。今天,是沈府一大家子离京的日子。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变相的被贬出京,规模也是庞大,有一百三十几口人,近四十辆马车,排开来占了侯府半条后巷。其中,三十辆马车是在马车行里租的,冬日路难行,又雇了三十几个老练的车把式,年终搬迁,马车的租金倒是不变,请人的工钱就比平日贵了三倍。赵氏想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路上万事不方便,去瑞仁堂请了一个大夫随行,顺便采购了一车药材,路上用不上,将来也有用途,这倒是不浪费。
伽姐儿穿了一件藕灰色的大袄,裹在一件灰鼠皮的大氅里,冬日里大家都穿的多,采荷差点抱不过来,尚在热孝,无论主子仆从每个人都穿着素净,沈葳作为长子,骑在马上,总领了车队,在前引路。
伽姐儿是第二次坐马车了,租来的马车外表没有侯府马车的气派,实际上马车的结构和里面的设计都是不差的,车板是加厚的,能防寒,车里铺了新地毯,四周都有固定于车板上的暖炉,车壁上还有不同规格大小的抽屉匣子,方便取用物件,同时配有可以折叠的小桌子,马车上专用防颠簸流行的深口茶具一套。车驾行驶在路面上反震能力也不错,不过听说这种马车租金最贵,所以只租了七辆,沈老爷,沈芯,沈节,沈茁一辆,沈葳子女多,配了两辆,最后一辆是给随行的大夫。其他随行仆人的马车就远没有这种档次。
沈葳的孩子,伊姐儿仟姐儿坐一辆马车,尹氏去世后,府里又放了一批人,伊姐儿也搬来和赵氏一起住,伊姐儿随身服侍少了很多,赵氏暂派了丰儿顶上。本来就是要搬家的,也没有开新院子,出京前和伽姐儿就挤在一个房间,佑哥儿不住前院后,也是和俊哥儿睡一个房间的。头七过后,沈老爷病倒了,出京前也没有大好,仟姐儿的随身东西也移到赵氏这边来,丁氏只专心照顾老爷。赵氏所出的三个孩子坐一辆马车。赵氏就有点□乏术,两辆马车轮流坐,照看几个孩子。毕竟,她是五个孩子的母亲。
出京的意义,每个人都知道,连不到四岁的俊哥儿都懵懵懂懂,沉默的被丫鬟抱上马车,在小小的车厢上乖乖的等着后面的行李做最后的清点。车队从南城门出,赵氏在两个姐姐的马车上,孔嬷嬷照看三个孩子,缓缓的驶出城门,佑哥儿忍不住掀开窗帘回望京城,俊哥儿也趴在哥哥身边往外看,不过注意力明显在各色各样的挑夫身上,好奇的东问西问,伽姐儿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外面风大,且这个点以前是午睡的时候,生物钟习惯有点犯困,偏偏城门进进出出的挺聒噪,只好由采荷抱在怀里假寐。
孔嬷嬷陪着俊哥儿说些童言童语,时不时的分心看看佑哥儿,佑哥儿从赵氏离开后到现在,两个多时辰,都没有怎么说话。之前俊哥儿找他说话也不搭。佑哥儿身为侯府的嫡长孙,沈家长辈们对他宠爱,也最为严厉,一直比同龄人少分孩子气,翻过年就八岁了,几个月来,沈府巨变,他什么都懂了,临出京城,实在忍不住,偷偷红了眼睛。
孔嬷嬷突兀的言道:“大少爷,大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会住在长沙的,觉得京城就是遥不可攀的地方,哪知道老爷被派驻湖广,和大爷结了缘。世事难料,后面几十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大少爷又是男孩子,还比女孩子多了一份闯荡的机会。”
佑哥儿抬头看了看孔嬷嬷,擦了擦眼睛,心里有点释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出京的一天,也有再回来的时候。
伽姐儿听不下去,为自己的大哥心疼,稚嫩的年纪,就想担负家族振兴的使命。想起离府前最后一顿饭,大哥就吃的少,过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进点心,就从采荷的怀里爬出来,在马车的柜子里找出以一匣子红豆小米糕,为了刺激大哥的食欲,自己笑眯眯的吃了一块,再给车里每人一块,最后挨到大哥的身边,学着以前二哥的样子把糕点往大哥嘴里塞。
佑哥儿看着体贴自己的妹妹也是欢喜,自觉地张嘴咬了一大口,吃完一块还取了一块新的,又让采荷准备温水,看弟弟妹妹吃了点心,拿过杯子喂弟妹喝水。未来的事情还早,先把当下过去,路上爹爹要照顾车队的进度,安全,歇脚等许多问题,娘也有很多琐事要处理,自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答应了爹娘在车里好好照看弟弟妹妹的。
斜阳西下,北风正紧,沈家退出了权利的金字塔,将要蛰伏于江南水乡,也许数年,也许几十年,也许永远。
旅途
大冬月出行,北地一天白昼不到四个时辰,又是临近年关,一路南下,旅途寂寞不必说,伽姐儿是深深体会到了衣食住行的麻烦和辛苦。
外面零下的天气,银装素裹,大家都是把最防寒的衣服穿在身上。赶车的人最受苦,冒着刀割般的风雪驾车,不管是雇佣的还是沈家的,基本都穿着赵氏派的一套大棉袄和蓑衣,再拿一条大大的围巾把脖子和头都包起来,全身除了眼睛和鼻孔露出来,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沈家的主子待在车里,出车门也是全副武装,大毛衣裳,披风,斗篷,耳套,暖帽,手套,暖炉一件不少,沈家虽然落魄了,出京前赵氏还典当了一车衣裳,压箱底的毛皮都留着,猞猁,紫羔,狐裘,熊皮,还是能看出沈家多年的富贵。
沈家的目标是要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到严州府,雪地难行,日头又短,只好尽量加长赶路的时间,吃食上就便意很多,恰好在饭点过州过府,有条件的就在州府的客栈里吃,时间凑不好,遇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好就地埋锅做饭,沈家武将出身,几个男仆还随老爷,大爷上过战场,做这个活计很熟练。讲求效率,炒菜是不现实的,基本上一家子是找一个背风的方向围起幔帐边烤火边吃锅子,野炊的节奏了,和平时伙食没得比,就是吃个热乎。食材有沿途采买的,也有车里准备的各种肉制品,干菜,菌子,菜。仆人也给他们起了火,几个馒头饼子配一碗热热的肉汤,分量充足管饱。
爹爹安排的好,每天行多少里都把住宿考虑进来了,所以没有在荒郊野外,尼姑庵和尚庙过夜的。尽量安置在官府驿站歇脚,驿站是国家建筑的,按规定只能接待官员食宿,不过维持驿站运作的成本太高,有些驿将酌情会接待户籍,路引,官府引荐书齐全的富户留宿,也有驿站不接收民间生意的,再转投客栈。一行人一百三十几口,有时一家客栈还住不下,沈家是没有土豪气概,要求包店赶客什么的,出门在外是不会装大爷的,家里人是要求在一处,大生意在前,掌柜也是尽力的腾出房间,实在容纳不下就安排仆从们到附近的脚店下榻,保证睡前都能洗个热脸热脚。
走了几天,长期坐马车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古代的路,除了京城省府有平整的石板路外,其他的官道都是泥土路,就算再压得平实,对于享受惯钢筋水泥路的伽姐儿来说,还是颠的。为了赶路,还会选择弃官道走捷路,那就颠簸得更厉害了。晚上伽姐儿睡觉也不安稳了,总是做梦,感觉人都是晃的,睡醒还是累的。听了两三天的驾车声和车轮的咕噜声后,耳朵或轻或重的有些耳鸣,听别人说话都有点嗡嗡得杂音,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更明显了,还有咕噜咕噜的回音在耳后响起。
大人能忍受这种后遗症,小孩子就受不了了。俊哥儿刚出门的时候,还带了点兴奋的,不过看了两个时辰一模一样的雪景之后就不掀窗帘看了,拿了新的玩具打时间。新玩具竟是一尺长宽的拼图,四周有小边框,图是画在一张细腻的宣纸上,再把纸粘到特制的小薄木板上,裁出规格一致的小方块。这益智的玩具俊哥儿不到四岁的小脑袋当然玩不过来,每次拼图的时候小肉爪把每个方块摸来摸去,再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佑哥儿,小嘴巴糯糯的喊人,佑哥儿就坐在小胖子身后,提醒指导,俊哥儿也能拼全了。就这样,新玩具也没有转移几天注意力,俊哥儿一次次的拼,还没能独立拼出图来,人就焉儿了,一天爬到赵氏的怀里喊难受,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直喊头疼,不要坐马车了。伽姐儿也抓着赵氏的衣袖求抚摸,不能显得特别另类不是。
赵氏吓了一跳,小孩子不舒服大多说不明白,就怕孩子冻着了,得了伤风,赶紧让随行的大夫给孩子看了。大夫是个生面孔,三十出头的年纪,还带个药童,长得白白净净,对孩子有耐心,是徐大夫推荐的人,不过孩子的情况不是医术可以治好的,次马车坐久了都这样,孩子娇气没受过苦就哭闹了,凡是有个过程,痛苦过去了自然就好了。当然大夫不会那么说,只好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在车里也抱着孩子,给孩子戴上大大的帽子盖住耳朵,孩子愿意还可以用手捂住耳朵,教了几个简单推拿的手法舒缓筋骨,睡觉之前喝碗安神茶。赵氏不放心,请大夫给所有的孩子看了,何氏的女儿侬姐儿年幼,也开了汤药。
随行的大夫做的挺合格的,之前就天天过问沈老爷的病情,每天和药童熬一大锅姜汤和搓洗脸手脚防冻疮的汤水分派给众人,之后又加了任务,每日给几个小孩子把一次脉。
车队行出山东,沈葳联系了一个驿站落脚。这个驿站不在官府要道,军事重地,上等县乡的地界上,当地知府就把驿将交给当地富户担任,让富户好好经营以分担府库开支。这富户也舍出本钱,重修了驿站,又在驿站后面修葺了多间房屋,主动招揽来往大商户的食宿,条件比一般州府的客栈不差,还提供安全保证。当天晚膳,沈家就改吃炒菜的了,餐桌上还多了几盘难得的绿色新鲜蔬菜。
仟姐儿在一家子吃完饭正散场的时候,乖巧和赵氏走在一起,建议道:“母亲,这几天辛苦了。母亲一路上照管着一百多口人儿,还把丰儿姐姐派到我们马车上服侍,女儿真过意不去,母亲身边也缺了帮手。女儿想着,不如把丰儿姐姐调回母亲身边,把姨娘提上来。”沈家四十几辆马车,除了沈家主子坐的七辆外,其他的都是平常。姨娘不是正经主子,丫鬟出生的妾还是半仆,所以方姨娘坐在后面一般的马车上,还催悲的和沈老爷的几个妾室通房同乘一辆。仟姐儿说这话是想改善一下生母的待遇。
赵氏看了看走在前头的沈葳,沈葳步履加快,抱着伽姐儿过了廊道。
丰儿看了赵氏的神色,多年的主仆,能察觉其不快,笑道:“二小姐说哪里话,奴婢一路上能服侍好大小姐,二小姐就是给大奶奶帮大忙了,方姨娘在沈家十年了,还是生养过的,哪里能当寻常奴婢使唤。”
赵氏和身边的采迎道:“问问这里的驿将,可不可以借用一下驿馆的厨房。出京前准备的点心都用的差不多了,可以的话让厨娘连夜做些出来,尽先挑着孩子们的口味做,今天的菜不错,我看你们几个用的饭都比家里的少,不能吃也强勉些,出门在外,生病就麻烦了。后面少说还有十天的路呢。”
仟姐儿咬了咬唇,心有不甘,这话她第一天就想提了。七辆上好的马车,为什么不能有她姨娘的位置。虽然这样想表姐不对,可秀儿现在都是官奴了,还和大姑母坐一起,丰儿只是个通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到姨娘位子上,名为伺候,端茶递水的伙计有什么辛苦,成天和她们坐一起,对奴婢来说还享福了。自己的姨娘就要在简陋的马车上一路颠簸,又冷又挤,和祖父的姨娘们同乘一辆,算来是小辈,难免伏低做小,事事都让着,多不自在。
伊姐儿看着仟姐儿还想开口,夜色里暗暗拽了她袖子,道:“母亲,坐了几天的马车女儿骨头都酸了,想早点歇了。”
赵氏点头:“那让下面的人早点打水,让陈婆子通通筋骨再睡,可别犯懒了,第一次做那么久的马车都是这样的。”
伊姐儿领着仟姐儿行了礼,才各回房间。
赵氏把各处分派都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才回自己屋里。看到沈葳已经梳洗过了,在床上暖被窝呢,还是说道:“仟姐儿真是孝顺!”
沈葳叹道:“仟姐儿还小,遇事想的不周到。四弟的姨娘也在后面的马车上,怎么能把方氏提上来。”仔细端详赵氏的脸色,笑道:“孩子还小,哪会顾得周全,不懂事多教几遍就是了,怎么,你还和六岁娃娃的置气不成。”
赵氏斜了眼道:“我才没生气,这也说不上,哎,你们男人呐,看问题就是简单,仟姐儿……以后看看吧。你好好泡过手脚了?”
其实沈葳也不是简单看问题,只是对仟姐儿有点无处下手教育的感觉,再说孩子惦念自己生母也不为过,看赵氏主动岔开话题,也乐意接话,道:“你男人血气旺,在北地都不生冻疮的。”
赵氏不再管他,自己洗漱一番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说:“这个驿将还真能算计,这里不是上县,咱们一行人吃住就要近五十两银子了,一年下来,利润会过万吗。”
夫妻俩最近是满脑子算盘,沈葳接管了外面的庶务,以前也办过外差,这里头的门道懂一些,道:“快过小年了,他们守着驿站不容易,吃住才贵些。驿将一年顶破天,也就三千两。”
赵氏诧异,她怎么算都有五六千的。
沈葳解释道:“上面放了这么大得权利给驿将,一应钱粮是不供给的了。驿将需自己筹措,养着站里的驿兵,文书,马匹车驾。往日还要接待官员,传递文书,税收时节还要协助地方转运钱粮,也不能一门心思的做生意,这些事是没有收入的。我倒是支持朝廷给内地的部分驿站放些权利,好分担户部的压力。往年,朝廷拨给各地驿站的钱粮就是百万之数,有些驿站还难以为继。边关重镇要地,驿站是必须朝廷养着的,驿兵都是精兵,马都是好马,往来军事要件不能出一点差错,是禁止接私活的。”
赵氏笑道:“看看,又是说到军国大事上了。大郎,你先顾顾小家吧,这次南迁一路可是花了上千的银子了,之后又是开年,虽在孝中,一年头里的开销一笔笔的等着呢。”
沈葳担心的问:“可是没有银子了,出京前我筹措了五千两,还不够吗?我再想办法。”
赵氏抱着沈葳的腰道:“够的够的,手里的银子还能支持半年,我只是想着以后,难免想多些。”
沈葳伏起身子,摸着赵氏的鬓道:“阿绥,挣钱养家是男人的活。失了凤冠霞帔,我已经很对不住你了。”
年前
沈家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如愿,在除夕前一天晚上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入了严州府。
在京城遣散了大半奴仆后,赵氏就挑出十几个忠心的仆从,以自己的心腹莫嬷嬷为,带了一批行李南下,去收拾祖籍的老宅。所以众人还没进家门,远远的看见府门大开,二十多个人拿着白灯笼立于两侧。
沈老爷打头下马,和沈葳先入府勘察一遍布置好的灵堂灵棚,略微修改了几个小地方,再回到门口,在子孙,仆从的跪接中,把尹氏的棺椁安放在灵堂。因为赶时间,一百多人晚饭未用,都是饥肠辘辘,当然就先用晚膳再卸行李。
伽姐儿以前看过描写古代的书,对古代的丧礼,或者说是古代的守丧制度不能理解,什么丧礼前三天不能进食,其后一个星期只能喝米汤,守丧期间不能睡床只能睡草席,不能嫁娶,不能饮酒吃荤,夫妻不能同房,不能生孩子,家里不能宴饮,读书的不能考试,做官的还要丁忧,觉得这种孝道流于表象且违反常情,太做作了。试问,死的真是自己的亲爹妈,死后若真有灵,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活活挨饿吗,在草席里受冻吗。亲人逝去,本就悲伤,如果再按照那样苛刻的守丧制度执行,身体不好的人也会跟着去了吧,毕竟,古代的医疗水平毋庸置疑的落后,往往生一场大病,一辈子就交代了。
尹氏去后,伽姐儿最关心的不想却是才见过一面的祖父,从战场上下来,听说受了些小伤,又经历快两个月的牢狱,再遭丧母之痛,在不人道的守丧制度之下,五十多岁的老人也不知道挺不挺的过去。后来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制度也没有以前书里规定的那么变态,丁忧还是要的;科举考试的确不许;嫁娶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的,只是在守孝期一切从简,疼子女的人家大多就不愿意在孝期嫁娶了;夫妻是可以同房的,但最好是不要有孩子;睡觉还是睡在床上的;开头几天还是有东西吃的,头七的确是不能吃荤饮酒的,之后就可以开荤了。古代可是遗体安葬不是火化,一般停灵七天就要下葬了,尹氏七十三过世,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算小喜丧,下葬之后,还有最后一顿席面,那是必须上荤菜的,伽姐儿就在那天又吃上肉了。据说外面有老人九十九去世的,设灵堂,举哀,哭灵,出殡,大殓程序是一样不少,下葬后却庆祝了七天,天天大鱼大肉摆流水席,和办喜事一样。所以,伽姐儿困惑了,果然没有实践就不要乱表意见。
到达老家的第一顿饭还是丰富的,比路上吃得要好多了,听说厨房准备了一天的。吃完后,伽姐儿当然是被抱回了新房间早点安置了,十几天的马车,伽姐儿都处在缺乏睡眠的状态,要好好补补觉。
沈家的行李,在沈节沈茁的带领下亥时末才搬晚,沈老爷沈葳都早睡了,他们明天有事在身要出城的。
沈家世代居住在严州府管辖的淳安县,第一代武定侯沈费聚年幼的时候,家里兄弟多,国家土地兼并又严重,父母就把他送到大户人家里当仆从,后来县里受了旱灾瘟疫,沈费聚为了能给家人治病,偷了那大户的钱,结果亲人没救到,自己被送了官府,入了牢狱。后来起义军经过把犯人都放了,沈费聚反正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加入了起义军,跟对了将帅,那支起义军就是太祖率领的,太祖得天下后,沈费聚算是活下来人里的元老了,又战功赫赫,封为武定侯,死后追封为义献公。
沈费聚得爵位后,就回乡修了淳安县的祖坟,置办了一批产业,在淳安县和严州府都修了宅子,不过严州府的宅子大些,沈家一大家子未来就住在严州府。
圣旨上写尹氏以侯夫人之礼安葬,沈老爷明天是要下淳安县查看尹氏的坟茔,礼部和工部的人是不是按照侯夫人的规格把坟茔修好了,如果在年三十前修好了,尹氏的棺椁就可以在年后的祭祖那天下葬了,如果没有修好,年初八前是不能动土了,尹氏的棺椁就只能停出正月了。
第二天,沈老爷天不亮就带着长子骑马走了,赵氏看了几个孩子,都在昏睡,也不叫起,吩咐看顾的人再过一个时辰还不醒的,再叫起喂早饭,免得饿伤了胃。
前院里,一堆的事,赵氏先去灵堂哭了一回,上了香,再开始理事。京城雇来的马匹车辆要还回去,租金可是按天算的,随行雇来的车把式也要赶回家过元宵,刚刚好,车把式把车辆都带回去。赵氏让厨房准备上等的席面请车把式们吃一顿,结了后半部分得工钱,下午就安排他们回京,同时,派一个管事随行,马车行验收马匹车辆后会扣掉租金退还剩下的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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