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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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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逃便就是几个月,也亏得她隐藏的功力不浅,否则怕是早已成了杀手刀下亡魂。
在莫正德倒台後,宋祁动用了不少手下势力,到了如今,才寻到了她的下落。
“你是在何处寻到她的?”顾安年不免有些好奇。
宋祁神秘一笑,眼中还带了几分赞赏,笑道:“京城。”
顾安年微微瞠大眼,惊讶过後笑了起来,“果真是个聪明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躲在这京城,一般人确实很难想到。”
“那她现在……”顾安年问,她现在倒是对徐清絮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
“自然是秘密关押着。”宋祁弯了弯唇角,眼中却并无几分笑意。顾安年觉察出了异样,眼珠一转,问:“可是问出什麽来了?”
宋祁果真点点头,深深望了顾安年一眼,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沉重地闭上眼,沉声道:“徐清絮没有隐瞒,她都招了,道是……老三和老五都命她在我的药中下毒。”语气中是无法抑制的失望低落,明亮有神的桃花眼睁开时,瞬间黯淡不少。
顾安年心中一阵不舍,抿了抿唇角,反手握住他的手,顿了顿,轻声安慰道:“徐清絮如此简单便招了,怕是有诈,你不可轻信。”
她是猜测过宋璟和宋瑜是凶手的可能,也打算在查清真相後毫不留情地报复,只是在看到宋祁如此难过後,她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不管她有多仇视宋璟和宋瑜,她都不能不顾及宋祁的心情。
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宋祁从怀中取出两封信,苦笑道:“这是徐清絮交给我的,说是老三和老五与她来往的书信,其中一封我认得出是老五的字迹,至於老三,他生性严谨,他是找人代笔。”
心头一震,顾安年微皱起双眉,道:“你相信徐清絮的话?”
宋祁唏嘘一声,点了点头,将信扔到一边,道:“没有何好怀疑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害我的命,但是动些手脚还是会的。”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徐清絮说的是实话,却不是全部,背後要害他性命的是另有其人。只是宋璟和宋瑜对他下药同样是事实,他无法不在意。
顾安年握紧他的手,沉默良久,仿似下了决心般,严肃道:“墨规,我们离开京城吧,我听你的,不追究了,只要你好好的。”
心底一片柔软,宋祁将她搂进怀里,含笑颔首道:“好,完婚後就离开。”顾安年在他怀里点头,双手回抱住他。
第一卷 三十、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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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安年决定遵从宋祁的心意,放下一切恩怨之际,一份匿名摺子被秘密送到了永成帝的御书房书桌上,摺子里夹着的,便就是五皇子宋瑜指使徐清絮在宋祁药中下毒的书信。
永成帝发现摺子是在戌时,看完摺子後,当即便一道口谕将宋瑜传进了宫。
宋瑜被深夜传召进宫,顶着一头雾水进了御书房,而等待他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当夜守夜的丫鬟太监们也只是知道那晚永成帝发了大脾气,御书房内怒吼声不断,若不是皇后及时赶到,怕是五皇子会直接被摘了脑袋。
那晚後,宋瑜被关了禁闭,不是关在五皇子府,而是关在了大理寺。
第二日下朝後,众人才知晓了五皇子被关大理寺一事,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五皇子一派的官员更是心惊胆战,不少更是开始谋划後路。
瑾贵妃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上午,磕头哀求永成帝饶过五皇子,口口声声称冤枉。永成帝余怒未消,被瑾贵妃的哭喊声吵得烦不胜烦,直接下令,将她也关了紧闭。
瑾贵妃被送回了自己的宫殿,心急如焚的她完全顾不上额头上磕破的伤,大喊一声:“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待宫娥将笔墨端来,她急忙修书一封,千叮咛万嘱咐。差人一定要尽快送到永济侯夫人手中,不可有半刻耽误。
圣旨已下,除了一个仪式,顾安年已经是实至名归的逸亲王妃。瑾贵妃虽不知宋瑜是犯了何罪惹怒龙颜,但如今除了逸亲王,她已想不到还有谁能救她的皇儿。
要请逸亲王出面帮忙,顾安年是下手的最好途径。
五皇子被囚一事还未传开,除了宫中少数人外,其余人并不知情。
项氏收到瑾贵妃的来信,起初还有些疑惑,待打开一看,心中顿时一咯?,也慌了神。
项国公府与五皇子可说是共存关系。动其一必毁其二。项氏很清楚。若是失去了这颗大树,自己与娘家会有如何的後果,没有任何的迟疑。她当即便差了人到逸亲王府,以身子不适,思念女儿为藉口,邀顾安年回永济侯府小住。
顾安年接到项氏派人传来的信後,第一个念头便是宋瑜下毒一事被告发了,长叹一声,她打发了传信的人,收拾一番,领着青莲前往永济侯府。
而此时的宋祁,正在大理寺中。
宋瑜所在的并不是囚牢。只是暂时关押罪名未定的皇亲国戚的禁闭室,说是囚禁,其实除了没有自由外,吃住的条件并不比在外面差。
“王爷,这边请。”大理寺卿带着宋祁七弯八绕,来到关押宋瑜的禁闭室外。
禁闭室是单独的居室,通往禁闭室的通道常年无光,即便是白日也要靠火把照明。
在查明真相前,关在禁闭室里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的,但这并不包括宋祁。
宋祁单手负在背後,望着眼前的木门,映着火光的眼中平静无波。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有劳何大人了。”
大理寺卿何凯鸣道了声:“王爷言重。”对守在门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便识相地退下了。
侍卫将一道道门锁打开後,行礼退到了一边,宋祁唇角紧抿,稍一躬身,进了门内。
宋瑜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知晓自己为何会被关进来,也知晓是谁害的他落到如今的地步,他心中有恨,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他心里又有些庆幸,以及莫名的狂喜。
只要一想到父皇昨晚的那句话,他就止不住地想疯狂大笑,他庆幸自己比宋璟早一步知道了一切,他嘲笑宋璟还被蒙在鼓里,将继续愚蠢下去!
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宋瑜的注意,他抬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他崇拜了十多年,让他又惊又怕,视如父兄的男人,那麽英武睿智,英姿勃发,令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正如他的父皇所说,他们这麽多兄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人。
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宋瑜下意识地站起身,如幼时每次犯了错那般,垂下头,带着几分怯意,毕恭毕敬唤道:“皇叔。”
宋祁步下门口的阶梯,身姿挺拔如松,定定望着眼前不再是天真孩童,已经长成俊伟男儿的侄子,好半天没有出声。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沉静而威严。
宋瑜心中忐忑,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口水,眼中有些湿润,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橙色的光,低声道:“皇叔,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母妃无关……”
心口一震,宋祁沉重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失望与痛心。
在这样的目光下,宋瑜脸上一热,才发现原来是泪水滑了下来。他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
宋祁依旧没有说话,看着慌乱拭泪的宋瑜,他想到了小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後,爱哭爱闹,胆小又霸道的孩子,良久,他长长叹息一声,仰头深吸口气,开口道:“老五,你恨皇叔吗?”
闻言,宋瑜惊骇地瞪大眼,连忙急切摇头,“侄儿怎会怨恨皇叔?!侄儿——侄儿……”想要说敬畏两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是对教导自己长大,处处维护自己的亲叔叔下手的人,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有谁信?
宋瑜耷下脑袋,紧握的双拳上青筋鼓起。
宋祁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老五,你若是恨皇叔,皇叔今日就会让你永远留在这禁闭室里。”宋瑜全身一僵,呼吸一窒,下一秒,宋祁眼中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淡淡道:“好好在这里反省。”
说罢转身。
“皇叔!”宋瑜忽地大喊一声,宋祁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宋瑜一咬牙,带着不解和急切,大声问道:“皇叔,父皇说不管是我们几兄弟中的谁坐上了皇位,都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因为那是您不要的,不是我们真正赢得的,所以父皇不能原谅侄儿对您下手。皇叔,侄儿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们都不需要明白。”宋祁眼中一冷,不再给宋瑜开口的机会,快步离开。
第一卷 三十一、求助
从大理寺出来,宋祁马不停蹄赶回逸亲王府,埋藏在心底的伤口再次被揭开,现在他迫切地想见到心里的那个人,只有如此,才能平息心中翻涌的情绪。
然而匆忙回府,得到的却是顾安年回了永济侯府的消息。
“王爷,要不老奴立即去接侧妃娘娘回来?”福禄小心翼翼问道。
他瞧见了主子脸上沉闷不愉的神色,猜想定是发生了何事,是以也心生担忧。
宋祁沉默良久,最终摆了摆手,转身去了书房。
福禄留了个心眼,叫来一个小丫鬟,吩咐她去永济侯府报声信,让侧妃娘娘尽快回来。
再说顾安年匆忙赶到永济侯府,去给太夫人请了安,便被迎进了暖香苑。
项氏早已在偏厅等着,一见顾安年,挂满焦虑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惊喜,忙拉着顾安年进了厅内,关上门说话。
“安年,你可要救救你表兄啊!”项氏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语调哀切。
顾安年听到“表兄”两个字,不动神色地抽了抽嘴角,这亲戚关系倒是攀得好。心中暗自好笑,她温言安抚道:“母亲莫慌,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度过此劫的。”
虽知晓这只是安慰的话,项氏听了却依旧是松了口气,宽心不少。在她心里,她的年姐儿俨然已经成了她的支柱,只要有年姐儿一句话,她就比吃了定心丸还要安心。
稍稍冷静下来。项氏由顾安年扶着到塌边坐下,喝了口凉茶醒神,叹道:“母亲也是被瑾贵妃报来的消息唬住了,这才慌了神。”
顾安年拍抚着她的后背顺气。笑道:“瑾贵妃娘娘护子心切,言辞自然是急切了些,如今五皇子只是暂时被关禁闭,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才是。”
项氏连连颔首道是,顾安年眼珠一转,状似不解问道:“也不知五皇子是犯了何错,竟惹出这般祸来?”
“这……”项氏犹豫了,瑾贵妃写与她的信中提到了缘由,只是她不知如何向顾安年开口。毕竟这事与逸亲王有关。她担心顾安年一旦知晓,会不愿帮忙。
顾安年见项氏犹豫不定。眼中闪过了然。安抚一笑。道:“母亲,若是不便透露便罢了,女儿一会回王府与王爷求求情。想必王爷会答应的。”
闻言,项氏心中惭愧,却也大大松了口气,拍了拍顾安年的手背,欢喜道:“母亲没有白疼你一场。”
顾安年乖顺一笑,被项氏拉着两人挨着坐下。
解除了心腹大患,项氏这才有心思问起顾安年扶正为逸亲王妃一事。
“听说圣旨已经下来了,可定了大婚是哪一日?”一扫方才的焦急担忧,提起扶正一事,项氏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顾安年含笑颔首。回答道:“定了,八月十四。陛下还封为女儿为一品诰命夫人,赏金万两呢!”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骄傲之色。
“好好好!”项氏欢喜地连连点头,细细琢磨了一番,喃喃道:“八月十四倒是个好日子。”又忽地想起什么,惊道:“那岂不是与逸亲王殿下行冠礼在同一日?!”
顾安年淡笑应了一声是,项氏顿时喜不自胜,忙不迭颔首笑道:“这个日子好,双喜临门,逸亲王殿下行冠礼与大婚的仪式一同举办,此等大事,必定要大肆操办,到时想必是热闹非凡,风光无限!”
顾安年脸上露出几分娇羞之色,项氏见了更是开心不已,又是一番感慨叹息,竟说起了顾安年幼时的事情。顾安年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不动神色继续陪着项氏说笑。
项氏本想留顾安年小住几日,但见逸亲王府派人来接,她也就不留了,只悄声嘱咐几句,便放顾安年离开。
从暖香苑出来,顾安年舒了口气,她发现,自嫁到逸亲王府后,每次面对项氏,她心中都莫名沉重,与每次回到逸亲王府的烦闷不同,那是一种亏欠的沉重。
七月的傍晚,残阳如血,将本就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花园映照地更繁花似锦,顾安年领着青莲走在中庭的花园游廊上,迎面吹来的风有几分湿热,带着夏日特有的韵味。
“娴侧妃娘娘。”游廊前头传来清亮的叫唤,顾安年将视线从姹紫嫣红的花簇中收回,抬眼望去,是一身薄纱青衣的顾安绣立在游廊转角处,脸上带笑,眼带疏离。
顾安年是有封号,有品级的侧王妃,顾安绣这般唤按理她并没有错,只是作为亲姐妹,这般称呼就着实生疏了。
弯起嘴角,顾安年颔首示意,客套道:“许久不曾见五姐姐,五姐姐愈发风姿卓著了。”
顾安绣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太过生疏,不利于自己的目的,她忙顺着顾安年的称呼,温和笑道:“七妹妹过奖了,是七妹妹愈发端庄秀丽了才是。”说罢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却没有出口。
顾安年含笑接受了这番赞美,见顾安绣欲言又止,她好心替她开了头,道:“五姐姐可是有事?若无事,妹妹要回王府了。”也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大抵猜到了顾安绣在这里拦她的目的,方才项氏又再次向她抱怨了顾安绣不愿说亲一事,若是她没有猜错,顾安绣还惦记着陆方伯,此番也是为了向她打听陆方伯的消息。
闻言,顾安绣眼中闪过焦急,咬了咬下唇,她揪紧手中丝帕,支吾半晌,才羞怯道:“七妹妹,你时常陪在逸亲王殿下身旁,可……”顿了顿,垂下头接着道:“可曾听闻过陆、陆公子的消息……”
好不容易挤出这一句话,顾安绣已双颊涨红。
向旁人打听旁的男子的消息,此等大胆举动,若顾安绣不是在农庄长大,怕是她无论如何也问不出这话来的。
虽是意料中的事,但顾安年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她倒是能理解顾安绣为何会对陆方伯念念不忘。
比起寻常大家闺秀喜欢的斯文俊逸的文人墨客,顾安绣这般在乡间长大的女子,性子更为直爽活泼,自然更倾心于英勇雄壮,不拘小格的武者将士。
陆方伯的消息,顾安年多少还是听闻了一些的。在年初前几个月,因着宋祁的伤势与计划,她并未关注西北的消息,直到除去了莫正德,她才间或听闻了一些零散的消息。
大多都是陆方伯用兵如神,少年英才屡建奇功的消息,详细的情况顾安年不知晓,但陆方伯还活着这件事,她是肯定的。
想了想,她如实对顾安绣道:“军中之事王爷甚少在我面前提起,我只知陆将军如今一切都好,并无大碍。”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顾安绣眼中闪过欣喜于放松。
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喜悦,顾安绣攥紧丝帕,真挚道谢:“多谢妹妹告知姐姐此事。”
顾安年客气一笑,两人寒暄两句,顾安年便离开了。
回到王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福禄闻信等在王府门前,见顾安年的马车回来,忙迎了上去。
顾安年不知晓宋祁回府后心情不愉的事,下了马车,见福禄迎上来,便问道:“公公差人到永济侯府递消息,可是有何要事?”
福禄苦了一张脸,落后一步跟在顾安年身后进府,轻声道:“回娘娘的话,王爷午后才回的府,回府后便一直关在书房内,不吃不喝的,也不许打扰,不知是怎的了。”
他从来都知道自个儿主子脾气大,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只是自娴侧妃来了后,王爷发脾气有人镇得住了,这不娴侧妃一不在,王爷脾气上来了,他就措手不及了。
顾安年扬了扬眉,转念一想,含笑吩咐道:“匆忙赶回来,本侧妃还未用膳,要劳烦公公去备一桌酒菜了。”
对顾安年的话,福禄是无条件遵从的,闻言立即躬身道:“是,老奴这就去准备。”说罢便转身去厨房吩咐了。
“去书房。”福禄一走,顾安年领着青莲直奔墨轩阁书房。
书房里没有点灯,从外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顾安年微皱双眉,转首对身后一众丫鬟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拿过丫鬟手中的烛台,独自一人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小七回来了。”几乎是顾安年一推开书房门,宋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无奈呼出口气,借着微弱的烛光,顾安年绕过摆满玉石瓷器摆件的博古架,以及收拾地整整齐齐的书架,避开议事厅里的桌椅,寻到灯台。
一盏盏琉璃宫灯被陆续点亮,书房里亮如白昼,顾安年点亮最后一盏灯,将手中的烛台吹熄,转过身不赞同地望向坐在太师椅宋祁。
迎着她责备的目光,宋祁咧嘴一笑,笑容中却有几分僵硬。顾安年不禁心中一痛。
看到她眼里的心疼,宋祁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狼狈,长长吐出口气,不再硬撑,苦笑着搓了搓脸,恢复了一脸失神茫然。
“这是怎么了?”顾安年皱眉走到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紧绷的脸,望进他无神的眸底。
宋祁摇头,望着顾安年溢满担忧的双眼良久,薄唇微启,颤抖良久,才缓缓道:“小七,你知道我为何要对他们一再隐忍吗?”
第一卷 三十二、回忆
宋祁摇头,望着顾安年溢满担忧的双眼良久,薄唇微启,颤抖良久,才缓缓道:“小七,你知道我为何要对他们一再隐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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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微缩,指尖微微一颤,顾安年沉默良久,最终轻柔一笑,将他抱进怀里,语调轻松道:“你想说就说吧,我不介意听你唠叨。”
良久,怀里传出闷闷的一声“嗯”,宋祁抱住眼前人蹭了蹭,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娓娓道来。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十年前说起。”
“世人皆说人心是偏着长的,这句话在父皇身上体现地尤其明显。”
“我从小便知晓,父皇和母后待我与其他兄弟是不同的。我一出生,父皇便封了我为亲王,待我周岁,父皇在去世前赐予我乌金弓与调兵兵符,允我随意调动大匡朝五成兵力,可见父皇对我的偏宠,更不用提旁的各项特例与恩赐,可以说,古往今来,除了我,没有第二人受过此等荣宠。”
说到这里,宋祁脸上闪过骄傲的光。
“出生封王,年幼握兵,是何等风光的事?从我记事起,我便以此为荣,母后的期许,皇兄的鼓励,让我立誓要成为一个真正值得父皇骄傲的儿郎。我还记得,那时在宫中……”
絮絮叨叨,宋祁说了很多,尽管有很多无关轻重的往事,尽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这并不妨碍顾安年认真倾听。
随着缓缓的述说,宋祁渐渐陷入了回忆中。
圣武帝戎马一生,最重子嗣,老来得子。自是欢喜非常,对这个么子的宠爱自然便不同一般。因此,宋祁成了大匡,乃至古来最早封王的皇子,且封的还是亲王,也是史上最早握有兵权的王爷,拥有的是一个王朝的一半兵力。
论起尊贵,即便是后来称帝的永成帝,也不及他的一半。
圣武三十九年,圣武帝在宋祁满周岁后立下两份遗诏。一份交由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宋祁与永成帝的母后——昭德皇后秘密保管。一份交由丞相保管。
不久后,圣武帝驾崩,丞相宣读遗诏。永成帝继位称帝。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九年,当年牙牙学语的孩童已长成翩翩少年郎,小小年纪,便已是风姿卓越,风华无限。
永成九年,年仅十岁的宋祁与新晋新科状元斗文,状元郎叹而辞官,后又得孟赵两位老将军的大肆赞扬,逸亲王之名。可谓冠盖满京华。
少年得志,加上本就聪颖睿智,宋祁难免有些骄傲跋扈,为此,他不少受永成帝的训斥,只是他并不将疼爱自己的兄长的教训放在心上,照旧我行我素,在宫里宫外都是横着走。
永成帝比宋祁年长近十六岁,年少登基,需要操心的事自是不少。登基九年来,他不仅要稳固还未坐稳的皇位,要励精图治,还要处处留心幼弟的安危,可谓殚精竭虑。
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有半句怨言,对幼弟更是疼惜无比,既为兄,又为父。
然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娇惯,无忧无虑的宋祁却并不能体谅兄长的辛苦,年幼无知,却又心比天高,即便再早熟,也不知晓荣耀的背后,暗藏的是杀机。
一次暗杀,让逞强的宋祁尝到了教训。
身受重伤,又中剧毒,只有换血一法能挽救性命,在生命岌岌可危之时,是永成帝毅然决然用自己的血救下他,从那一刻起,宋祁的心中便知,这个世上除了母后,只有兄长是全心全意待他。
“当时,重伤未愈的我拉着母后的手,发誓会在有生之年,全心全力辅助皇兄,让大匡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王朝!”宋祁弯起嘴角,眼中有自信,有骄傲,还有嘲弄。
心底一颤,顾安年抚了抚他的肩膀,眼中涌起浓浓的疑惑。宋祁所说的年少誓言,与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一致,她不认为宋祁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问,因为她知晓宋祁马上就会告诉她。
“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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