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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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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微怔,很快便猜到了陆方伯为何会有此要求,沉吟片刻,他道:“怕是要有愧陆将军的请求了,顾安年本宫不能交给你。”
“为何?”陆方伯冲口而出,“殿下只是想要以顾安年为人质,威胁逸亲王交出手中的权势罢了,既如此,那顾安年是在殿下手中,或是在末将手中,对殿下而言并无多大关系,殿下不肯答应,莫非是殿下在怀疑末将不成?!”
陆方伯越说越激动,最后眼中竟生出羞辱之色来。
“陆将军不要误会。”宋璟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陆方伯竟会如此激动,然转念一想,陆方伯能因少时的一件事,耿耿于怀七年,会在意这种事也是正常。
这倒不是因为陆方伯胸襟狭隘,只是对于一些事,他过于偏执罢了。
沉思良久,为了打消陆方伯的猜疑,他只能编了个谎言,温言劝道:“不瞒陆将军,本宫之所以不愿将顾安年交给你,是因着她手中有一本绝世兵法,本宫正在想办法逼她将兵法默写出来。”
“兵法?”陆方伯一怔,眸中快速闪过诧异。宋璟为何会知晓念儿有绝世兵法?!
宋璟没有漏看陆方伯这细微的反应,然他下意识地以为陆方伯是对兵法感兴趣,心念微转间,温声哄劝道:“本宫知晓陆将军醉心兵法,你放心,本宫一旦得到兵法,一定不会忘了你那一份的。”这便是在向陆方伯表态——他是信任他的。
陆方伯知晓再坚持下去也是枉然,甚至可能引起宋璟的怀疑,是以便不再执着,转而道:“不知殿下可否让末将见顾安年一面?”
见他不再坚持,宋璟松了口气,对于这个要求虽有些不满,但也还是一口答应了,“这是自然,今日本宫便带你去见顾安年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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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五 最后的计划
宋璟说到做到,当日夜深之后,便与陆方伯乔装打扮一番,暗中出了三皇子府,大摇大摆去了城北的偏院。
宋璟之所以答应让陆方伯见顾安年一面,一来是想打消陆方伯的顾略和猜疑,二来是要给陆方伯下定心丸,让陆方伯相信他对谋权之事大有把握,也好让陆方伯更尽心地帮助他。
到了城北的罩子,两人并未正面出现在顾安年面前,而是藏在暗处瞧了一眼,见人还未睡下,宋璟便催着陆方伯离开,去了偏院的客厅说话。
“人也看到了,不知陆将军有何想法?”宋璟带着银白的面具,轻抿了口茶,问坐在下首沉默不言的陆方伯。
陆方伯则是易了容,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道:“末将以为,还是尽快与逸亲王交涉为好,否则日子一长,难免逸亲王不会查到这里来。”
“陆将军所言有理。”这也是宋璟一直顾虑的问题,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得到顾安年才行。沉吟片刻,他道:“既如此,三日后,本宫便会与皇叔商谈此事。”
陆方伯没有放过宋璟眼中细微的变化,知晓他定是还有隐藏,心中不禁微沉,道:“为何还要再等三日?夜长梦多,末将以为,还是尽早为好。”
“这……”宋璟顿了顿,斟酌一番,为难道:“本宫也想早日了结此事,只是在得到绝世兵法前,本宫着实舍不得就将人这般还回去。”
陆方伯抿了抿唇角,道:“如此,便随殿下的安排了。只是如今,怕是逸亲王已经猜到一切乃是殿下所为,快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
这句话,是说到了宋璟的心坎里了。
梦萝失踪的事。宋祁并未声张,只道是吉贺公主宠爱的丫鬟失踪,派人四处寻找。而外人不知梦萝的真实身份。顾安年又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被绑,加之朝堂之上已经提起立宋璟为皇储之事。宋璟又一想敬重宋祁,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是以,并没有人会猜想会是宋璟动的手。
然旁人不知,宋祁却是都知道的,宋璟一直都很清楚,他这位皇叔早就知道幕后之人是他。之所以如今还没有与他对峙,不过是念着那点叔侄情分,而他,就是仗着这点情分。在豪赌。只是,他不知这点情分,何时会被耗光。
每每设想了结此事后,叔侄之情将荡然无存,宋璟便不禁悲从中来。若是可以,他也不愿与皇叔为敌,只是母妃已经为了他含冤而死,他若只是做一个形同虚设的皇帝,如何能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要怨。便只能怨父皇太过偏心!
宋璟握紧拳,抢夺皇叔妻子的愧疚,以及父皇偏疼皇叔的嫉恨一起折磨着他,让他急需倾诉发泄的出口,而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他认为可以信赖的同盟,是以,他没有再压抑,一股脑将长久压抑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陆将军,实不相瞒,本宫之所以迟迟不出面与皇叔交涉,其实是因为本宫对顾安年动了心,想要得到她。只是她如今已是皇叔的妻子,本宫只有出此下策,才有机会亲近于她,是以,本宫并不想将她还给皇叔。”
宋璟露出苦涩的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似杯中之物不是茶,而是酒般。
瞳孔微缩,陆方伯攥紧藏在袖中的五指,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从小,父皇对皇叔,就比对我们所有的皇子公主要好,当年,甚至开玩笑说要把皇位传给皇叔,陆将军,你知道本宫听着这话,心里是何滋味吗?”
我并不想知道,陆方伯眸光泛冷,在心底低低道。
兀自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宋璟没有察觉到陆方伯的异样,依旧故我地苦笑道:“皇叔对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很好,父皇没有给我们的,他都给了,但他终究不是父皇,他给的再多,都无法弥补我们所缺失的。”
“本宫感激他,但也恨他,因为就是有了他,父皇才会忽略本宫,也是因为他,本宫永远成不了父皇眼中最优秀的!”
“不管是吟诗作画,还是骑马射箭,他样样比本宫强,就是犯错使坏,所有人也只会夸他聪明机灵,不会追究他的过错。而本宫,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过错,都要遭致责罚,从小到大,父皇就从来没有公平过。”
“呵呵,他不仅是父皇的宠儿,还上天的宠儿,就连老天爷也偏爱他!”
“同样是娶妻,本宫费尽心机,娶的嫡女却成了废棋,骄横跋扈愚蠢至极!他不过是娶了一个小小的庶女,却被封为一品夫人,还那般聪慧贤淑,本宫如何甘心?!”
“本宫甚至想过,若是这个世上没有他就好了!没有宋祁这个人就好了!”
“但他是本宫的皇叔,教本宫习武,教本宫识字,本宫如何狠得下心去害他……本宫只是想要他手中的权势罢了,只是爱上了他的女人罢了,除了这两样,其他的,本宫不会和他抢,真的……”
陆方伯听着宋璟歇斯底里,毫无逻辑理智可言的话,心中生不起半点同情,不管宋璟说的有多心酸痛苦,在他看来,他只是太过贪婪自私罢了,他只是嫉妒逸亲王能拥有那么多他所没有的东西,这份嫉妒让他的心扭曲,久而久之,只要是逸亲王的,他就觉得是好的。他口口声声说他爱顾安年,实际上,也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抿紧双唇,陆方伯心底涌起浓浓的愤怒,他闭眼掩住眸中的冷意,再睁开时,眸底已经一片平静,他淡淡道:“殿下,当心隔墙有耳。”
这里是宋璟的地盘,自然是没有外人的,宋璟并不担心自己的这番话传出去,但陆方伯的话让他清醒了许多,搓了把脸,他恢复以往温雅谦和的模样,笑道:“本宫失态了,让陆将军见笑了。”
陆方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眸光微垂,道:“末将什么都没有听到。”
宋璟弯起唇角,起身道:“天色不早,该回了。”
陆方伯微微颔首,站起身与宋璟一前一后离开。
走前,宋璟给陈三留了话:“明日一早,你去给逸亲王妃传个话,就说本宫的心意不变,不管是权势,还是她,本宫都要,且,后日晚上,本宫就会去见她。”陈三恭声应了。
翌日一早,顾安年便收到了陈三的传话,知晓已经没有了谈判的意义,她与吴婷儿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顾安年意思意思假装了两次逃跑,随后便老老实实待在了房中。
到了宋璟承诺的那日晚上,巧月巧玉早早便备好了丰盛的晚膳,在顾安年用过晚膳后,立即请她到净房沐浴更衣。
进了净房,看到玉屏风上挂着的精美纱衣,浴桶旁摆放着的香薰花露,顾安年不禁讽刺地弯起唇角,这准备倒是做得足。
眸光一沉,她低声呵斥道:“都退出去,本王妃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
巧月巧玉只以为她是对即将发生的事心中有恨,是以便没有再留下惹她不喜,只是却让青莲和吴婷儿留了下来,想着这两个不是三皇子的人,逸亲王妃应该不会那般排斥。
而这正好中了顾安年的下怀。
顾安年知晓巧月和巧玉不会真的放任她一个在这里,是以才故意遣退所有人,而不是只让巧月巧玉出去,为得就是打消这两个丫鬟的疑心。
巧月和巧玉前脚出了净房,青莲后脚便反锁了净房的门。
见状,吴婷儿迅速从怀中取出几包粉末来,用木瓢装了适量热水,而后逐一倒入粉末搅拌,直至成半透明的膏状体才罢手。
做完这一切,她对顾安年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顾安年穿着屏风上挂着的那件红色纱衣,在吴婷儿与青莲的陪同下迈出了净房,巧月巧玉忙迎了上去,恭敬道:“娘娘,主子已经在正院等候。”
顾安年神情冰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巧月巧玉交换一个眼神,巧月做了个请的手势,提着灯笼领顾安年往正院走,巧玉则进了净房,见里面并无任何异常后,很快又退了出来,跟上了巧月的脚步。
顾安年所在的院子离着正院并不远,很快就到了,进了院门,青莲和吴婷儿被拦了下来,巧玉道:“这里不必你们伺候了,回去歇着吧。”
吴婷儿低低应了声是,毕恭毕敬离开了,青莲却不愿走,湿着双眸哀求道:“奴婢不放心娘娘,想在这里候着,奴婢保证不闹事,求求两位姑娘发发善心!”
巧月见院子里到处都有侍卫把守,她一个小丫鬟也闹不出事儿来,感念她忠心,便让她留下了,青莲当即感恩戴德地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
一头青丝,一袭红纱,不是绝色,却足以倾城,宋璟痴痴望着刚沐浴过后,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汽,更显慵懒,宛如出水芙蓉般的顾安年,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腔,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安年……”喉结滚动,宋璟无意识地伸出双手,扶住顾安年瘦削的双肩,目光氤氲,低喃道:“你终于要成为我的了……”向着那娇嫩的红唇,微微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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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六 逃离
正房内灯火通明,青莲紧攥着双手站在院子里,焦急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手心已经汗湿。
人进去一刻钟未到,青莲却感觉已经过了千年。
夜很静,只有草丛里的蝈蝈偶尔叫几声,在这样的环境下,主房里稍微有一点动静,青莲都可以听到。
是以,当房里传出花瓶落地的声音时,青莲心中一凝,立即跑到门前,拍着门大喊:“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听到她的喊声,巧月和巧玉也赶了过来,这时,门里传出一声低喝,随即是一声闷响,再然后,便是宋璟歇斯底里的吼叫:“来人!叫大夫!”
门外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巧月慌忙奔出去叫大夫,巧玉一阵迟疑过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青莲第一个奔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顾安年头破血流,昏倒在宋璟怀里的虚弱模样。而宋璟一脸阴沉地按着顾安年额上的潺潺流血的伤口,眼底既怒又惊。
“王妃娘娘!”青莲捂住嘴尖叫一声,跌跌撞撞扑倒在顾安年身边,泪流满面地哭喊:“王妃娘娘,您怎么这般傻啊!王妃娘娘!”
后面进来的人见到了这情景,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宋璟听着青莲的哭声,一阵心烦意乱,正欲出口呵斥,巧月带着大夫过来了。
“殿下,大夫来了!”巧月拨开围在门口的人群,将大夫领到宋璟面前,福了福身。
“快给她看看!”宋璟满面冰霜,急声对大夫下了命令。
中年大夫擦了把冷汗,连连点头应是,正要去查看顾安年的伤口,一旁大哭的青莲却忽地扑到了顾安年身上。大哭道:“娘娘!您不能就这般丢下奴婢啊,娘娘!”
“这……”大夫犯了难,这丫鬟挡着。他不方便给伤者查看伤势啊。
见状,宋璟紧皱起眉。冷眼对巧玉使了个眼色,巧玉会意,立即上前,硬生生将哭倒在顾安年身上的青莲拉了开去。
大夫松了口气,连忙跪在地上查看起顾安年的伤势,好一会后,恭声道:“这位夫人伤势并不严重。没有伤到致命之处,只是失血过多,一会上了药,好好将养就是。”
“那你还不快给她上药!”宋璟横眉怒喝。
“是是是。小的这就上药,这就上药!”大夫吓出一身冷汗,在宋璟凌冽的目光下,手脚颤抖地取出药箱中上好的金疮药,倒在伤口处。又取出绷带小心翼翼将伤口绑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大夫的后背都湿透了。
“好、好了。”大夫颤巍巍站起身,宋璟微一点头,一把抱起顾安年。道:“送大夫出去,重重打赏。”随后头也不回抱着人进了里间。
大夫露出进来后的第一个笑脸,千恩万谢跟着巧月出去了。
里间,宋璟动作轻柔地将顾安年安置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望着那张苍白脆弱的精致脸庞,不禁心中一紧,低叹道:“你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手指轻拨开她额间的乱发,爱怜地在她颊边轻抚。
巧玉端着热水进来,便见宋璟眸中含着柔光,深深凝视着床上之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意识到心底的情绪,巧玉慌忙垂下头,低声道:“殿下,奴婢来给娘娘擦脸。”
宋璟淡淡应了一声,自然地收回手,道:“本宫来吧。”
巧玉心中一痛,轻声应了,将水端到床边。
宋璟取了帕子,打湿后拧干,覆上顾安年的脸颊,专心致志地擦拭起来,他动作十分轻柔小心,避开了顾安年额上的伤口,将脸上沾染到的血迹擦得一干二净,然当他擦到耳边时,手中动作一顿,诧异地咦了一声。
巧玉时刻注意着宋璟的动作,见状疑惑地出声唤道:“殿下?”
宋璟目光幽深,探手在盆子里沾了水,随后手指在顾安年耳旁轻轻搓弄,不过片刻,那片肌肤竟起了一层皱皮。
“这——!”巧玉大惊。
宋璟眸底结了一层霜,捻住那块皱皮的一角,一把将那层薄皮撕了开来,床上之人的真正面目瞬间暴露出来。
“是吴婷儿!”巧玉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
“好——!很好!”宋璟双拳握得咯吱响,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来,猛然站起身,大喝:“来人!把青莲给本宫押进来!”
巧玉眸光微转,似想到了什么,福身道:“殿下,奴婢带人到吴婷儿房中看看。”
宋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巧玉立即快步出了房间。
青莲就在屋外,很快就被侍卫押着带了进来,宋璟气急败坏,直接一个耳光扇下去,怒吼:“快说!顾安年在哪!”
青莲啐出口中的血沫,扫了眼床上躺着的吴婷儿,眸底闪过得逞的光,畅快地大笑起来,高声道:“哈哈哈——!王妃娘娘早就逃出这里了!”又咬牙恨声骂道:“三皇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王爷待你不薄,你却如此算计于他,你的野心很快就会被世人所知,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宋璟双眼微眯,眸底闪过狠戾,冰冷道:“逃?本宫倒要看看她如何逃!”
“来人,将这贱婢拉下去抽二十马鞭,关到柴房!”宋璟一甩袖,两名侍卫立即应声上前,将大笑不止,口吐咒骂之言的青莲拖了下去。
另一边,巧玉带着一群侍卫,神色匆匆闯进了吴婷儿房中,与吴婷儿同房的丫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巧玉扫视一圈屋内,没有见到要找的人,一把将地上的小丫鬟拖了起来,厉声问:“吴婷儿人呢?!”
小丫鬟吓得哭了,腿肚子直打颤,闻言结结巴巴回道:“奴、奴婢不知……方、方才还、还在房里的……”
“废物!”巧玉恼怒地将人推开,大喝:“去禀报殿下,人已经跑了!”带着人又风风火火冲了出去,在院子里搜查起来。
宋璟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听到人已经跑了,他一手就捏碎了青花描金茶杯。
“殿下,既然那小丫鬟说逸亲王妃方才还在,那逸亲王妃定还没有跑多远,此时去追还能追上。”巧月在一旁劝道。
宋璟目光深沉,似在思考着什么,冷声道:“不急,待巧月回来再说。”他总觉着,顾安年还没有离开这个宅子。
巧月没有再说话,安静退到一边。
很快,巧玉便回了来,神色凝重福了福身,道:“启禀殿下,府上已经搜遍了,没有发现逸亲王妃的行踪。”
宋璟眸光微闪,莫非他猜错了不成?
旁边一直沉默的陈三开口道:“殿下,属下以为,不管逸亲王妃如何聪慧稳重,却终究是个女人,绝大多数的男人在危难之际,尚且会慌了神,不会想太多,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87book'殿下,不可再浪费时间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顾安年只会顾着逃跑,不会有别的算计。
宋璟抿了抿唇角,略一沉吟后,最终还是偏向了陈三的说辞,站起身厉声吩咐道:“马上集结府上所有侍卫家丁,沿着逸亲王府的方向,出府搜找!”
巧月巧玉恭声应了,立即下去传令。
很快,一列列举着火把的侍卫奔出大门,四散开来,沿着去往逸亲王府的道路开始搜查。
顾安年屏气趴在床底,当外面再也传不出一点动静,她才移动着僵硬的手脚,艰难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她已经在床底趴了半个多时辰,期间巧玉带着人闯进来,又带着人离开,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最慢。
长时间绷着全身肌肉维持一个动作,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那感觉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直至全身酸麻到失去知觉,但她不能喊痛,因为她知道,青莲和吴婷儿会比她难受百倍,所有她忍耐了下来,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好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的计划成功了。
和吴婷儿同房的小丫鬟因为害怕,已经去了别的丫鬟房里,顾安年爬出来并没有休息太久,待到麻木的双腿恢复了一点知觉,她立即出了房门,直奔后花园而去。
在那里,有一个被草丛遮盖住的洞口,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原本只有人头大小,这几日吴婷儿每日摸黑去挖掘,现在已经能容她爬过。
与计划中的一致,宋璟以为她已经逃出这座宅子,是以将所有守卫家丁都遣了出去,如今这宅子里只剩了丫鬟,她要逃出去,已经易如反掌。
饶是如此,顾安年也不敢大意,她小心翼翼摸进后花园,跑到洞口处,一边留意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手脚麻利地拨开草丛,将挡在洞口前的石板搬开。
当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她的眼底闪过无比耀眼的光芒,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匍匐在地,缩着肩膀在狭窄的洞口里艰难地爬行。
此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宋祁身边!
当她终于从洞口爬出来,身上已经因为强行硬挤而被擦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然而她没有在意,而是趁着月光,将身后的高墙甩在身后,向着与逸亲王府相反的方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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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七 否认
京中最繁华的地段,莫过于城东仙鹤街,当初逸亲王府选址时,永成帝便看中了这条街上的一块地,然而宋祁喜静,永成帝拗不过他,便在城南选了一处僻静的地界,修建了逸亲王府,而如今仙鹤街的那块地,矗立着的是陆方伯的骁勇将军府。
天边泛起鱼肚皮的时候,将军府大门缓缓开启,打着哈欠的门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门外,当看到微弱的晨光中那坐在门槛边昏睡的女子时,双眼顿时清明了过来。
那女子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衣衫褴褛带着血迹,看似遭了大难,心善的门童赶紧上前,摇了摇女子的肩膀,担忧地询问:“这位姐姐,你怎么了?”
朦胧中,顾安年听得一阵陌生的呼唤,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张挂着关切的少年脸庞。
看到女子醒来,门童喜上眉梢,问道:“这位姐姐,你从哪里来?到将军府来有何事?”
顾安年模糊地看到少年的嘴开开合合,她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她费劲地抬起手,抓住少年的手臂,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到少年面前,拼尽全力说出一句话:“我……要见……陆将军……”
随即,陷入了黑暗中。
打完最后一套拳法,陆方伯定气收势,刚取过一旁的帕子准备擦汗,便见管家钟伯匆忙走来,他微微诧异,问:“钟伯,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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