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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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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嗔他一眼,掩唇笑道:“你真以为本宫老了,糊涂了是吧?那日你与娴侧妃底下的动作,嫂嫂看的清楚,不过是不拆穿你们罢了,瞧你还卖乖!”
宋祁装模作样地瞪大眼,又惊呼一声,起身拱手行了个大礼,口中呼道:“嫂嫂真乃神人也,英明神武洞察秋毫无人能敌,臣弟佩服佩服!”
皇后被他这夸张的举止逗得忍俊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笑过一阵,两人又吃茶,皇后噙着笑意,问:“祁儿,你看吉贺与宁瑾丞的婚事,定在何时好?依本宫看,今早把事办了,也好聊了一桩心事。”
宋祁闻言沉思片刻,回道:“我倒是觉着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问过吉贺与宁瑾丞之后,再细细商谈为好。”
皇后抿了口茶,淡雅笑道:“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他们作何?”
宋祁不赞同地要抬头,笑道:“皇嫂,话虽如此,但您也知晓吉贺的性子,您不事先给她通个气,就是她满意这门亲事,心里也是会不舒坦的。”
再者,他记得小七无意间提起过,道是宁瑾丞曾对顾安锦有意,也不知如今他可断了那心思。这件事若是不处理好,怕是这门亲事还定不下来。
他已知晓,当时顾安年之所以要他向皇后提起宁瑾丞,也是为了顾安锦。
有时候宋祁也颇无奈,想着小七若是能将放在她嫡姐身上的心,放一半到他身上,那该多好。然感情的事,却是半分也勉强不得的,是以他只能慢慢等,细细磨。
说到这里,皇后也颇为无奈,叹道:“你说的对,此事还需告知吉贺后,再从长计议。宁瑾丞好是好,只是吉贺这性子,说风是雨,又急躁,没有半点女儿家还有的温柔贤淑,也不知宁瑾丞受不受得住。”
宋祁忍不住笑了,宽慰道:“皇嫂,瞧您把吉贺说的,在我看来,那些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还比不上咱家吉贺呢,性子爽直率真,多好啊,再说了,吉贺看似粗心,却也是十分体贴细心的,我瞧着宁瑾丞与她挺合得来,您就不用操心了。”
这话是说到皇后心坎里去了,“确实如此,吉贺还是贴心的,也不比那些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差,我看着那些大家小姐,一个个看去贤良淑德的,心眼儿却多得很,有些更是一肚子坏水。就好比那宁秋霜,看着不就人模人样的,谁知竟做出那般阴毒的事来。”
越说,皇后便愈发觉得自家吉贺不错,脸上都喜滋滋的。
宋祁险些憋不住大笑出声,只觉自家皇嫂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好笑极了,真想让皇兄也看看。
早上便在与皇后的闲话家常中渡过,用过午膳,宋祁告辞,皇后赏了他好些东西,道是给顾安年的,听得宋祁大呼偏心。
皇后笑笑,又道:“你也跟七娘说说,叫她多到宫里走动走动,嫂嫂我平日里闲着也无事,她正好来陪陪我说话。”
“晓得了。”宋祁含笑点头,笑嘻嘻道:“嫂嫂可还有吩咐?您再不放我回去,怕是我要留在宫里用晚膳了。”
皇后笑嗔他一眼,慈爱地替他理了理衣襟,抿唇笑道:“你皇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事务你也多替他担着些,平日也多陪他说说话。”顿了顿,又叹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你别记在心里,你皇兄……也是后悔的,他终归是疼你的。”
嘴角的笑僵了僵,宋祁若无其事笑道:“不该记得的,我早已不记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连连点头,又道:“那宁秋霜,若真是个祸害,能除了便除了吧,别说如今只是个毫无背景的侧妃,就真是还有宁国公府撑腰,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别留到往后坏事。”
皇后是心软了,却依旧说不上良善,在这吃人的后宫,又有哪个女人真是纯良的?
宋祁又是点头,道知晓了,心中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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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十一、多事之秋(下)(粉+)
从宫中出来,宋祁坐上了回逸亲王府的马车。
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他有些心神不宁。
皇后的几句话,让尘封已久的往事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复苏,那些即便不去触碰,就已经足够让他心痛如绞的往事,是他这一生的梦魇,不管如何试图忘记,都只是徒劳。
闭上眼,那一幕幕在脑海里不断盘旋,那双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也变得愈发清晰,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脖子,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保护王爷!”车外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喝,接着便是刀剑撞击之声,宋祁飘远的思绪被拉回,蓦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
几乎是在宋祁睁开眼的瞬间,闪着幽光的冷箭从车帘射入,直取他的心脏。
眸光微沉,千钧一发之际,宋祁拉过锦帘一绞,将来势凶猛的羽箭用结实的锦布层层包裹住甩到一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车外,随行的侍卫与一群黑衣刺客缠斗在一起,见宋祁下了马车,便拼了命地涌上来,却大多被忠心勇猛的侍卫拦住。
宋祁浑身散发冷凝之气,负手立在马车前,面沉如水,眸如寒冰。偶尔一两个冲破侍卫到他面前的刺客,也都被他一掌震碎心脉,当场毙命。
一击不成,暗中偷袭之人没有再下手,很快十多个蒙面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只有两个被活捉拿下,被带到宋祁面前。
刺客的面罩已经被拉下,是两张全然陌生的脸孔,宋祁冷眼扫过两个面露不屈之色的刺客,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王府的侍卫统领有瞬间的迟疑。随后还是直接一人一刀了接了两个刺客。
事情了结,宋祁上了马车继续赶路,福禄沉着脸对留下来处理后事的侍卫统领细细交代一番后,快步追了上去。
才出了皇宫没多远,就遇上了行刺,福禄有预感,往后的日子又不得安宁了。
回到王府,宋祁便沉着脸进了书房,逸亲王府的家将,以及幕僚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书房门一关,便就是两个时辰。
顾安年也得了信,知晓宋祁回府路上被行刺,她不免有些坐立难安,然宋祁在书房议事。她又不便打扰,除了吩咐厨房备些宋祁爱吃的吃食。便只能在房中干着急。
到了傍晚时分。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原本一脸凝重进去的人,出来时脸色更是难看,连梦萝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点心糖水做好后,顾安年便端着等在了书房外。待其他人离开,她上前敲了敲门,唤了声:“王爷?”
“进来。”很快,里面传出宋祁略带疲惫的声音。顾安年心中微沉。推门进了去。
进门,便看到宋祁瘫坐在太师椅上,昂着头靠着椅背,手背搭在额上,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顾安年抿了抿唇,端着托案走过去,走近后见他眉宇间都是哀愁,心顿时揪紧了。
“你来了。”宋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挤出的笑透着几分脆弱。
顾安年把托案放在书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之色,皱眉问:“为何不问清楚便杀了那两名刺客?!你不打算追查下去吗?”
见她生气,宋祁反而咧开嘴笑了,直起身笑问道:“小七,你在为我担心么?”
顾安年嘴角往下一弯,转身就要走。
“小七不要走!”宋祁一把揽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背上轻轻地磨蹭,低声道:“不要走……”
心一下就软了,顾安年回过身,将他的头抬起来,捧着他的脸,望着那双失了神采的桃花眼,一字一顿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追查清楚就杀了那两个刺客?”
宋祁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而后垂下眼帘,道:“没用的,即便留着也问不出一字半句。”
“你都没有问过,怎会知道?”顾安年不赞同地皱起眉。
宋祁微偏开脸,视线落在桌面上,低声道:“以前都是这样的,没用的。”
以前?都是?
从这两个词里领会到的含义,让顾安年心狠狠一抽,她抿紧嘴角,好一会后抚了抚宋祁的头,道:“那你有线索吗?”
宋祁将头埋在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轻轻点了点头,那脆弱的样子,让顾安年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后面的话顾安年没有多问,既然宋祁有线索,那定是已经想好应对之法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权没势,在这种时候根本帮不上他。
拍了拍宋祁的头,她道:“别赖着了,我给你备了些小吃,你快趁热尝尝。”
也只有在生活上,她还能让他顺心一点。
宋祁摇了摇头,只把人抱的更紧,嘟囔:“不想吃。”语气里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顾安年抽了抽嘴角,心一横,道:“我喂你?”
“好。”某人立即点头道好,顾安年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了,不过看在大王爷今天收了刺激,又这么垂头丧气的份上,占了便占了吧。
福禄进来时,便见顾安年正一勺一勺喂宋祁喝糖水,他没有出声,而是脚下一转悄声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也带上了。
逸亲王遇刺,受了伤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第二日早朝,皇帝铁青着一张脸,粗着脖子把折子往殿上一扔,拍着龙椅厉声大喝:“给朕查!给朕彻查!查出来但凡有牵连的,都要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这还是永成帝登基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火。
群臣垂首低眉,噤若寒蝉。
皇帝的命令下达后,大理寺与刑部便开始着手查办此事,一时之间,朝野中人人自危。
而遇刺的当事人——逸亲王,则告了假在府中休养,将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日日陪着心上人赏花听琴,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至于那些听闻了假消息,当真以为逸亲王受伤的大小官员,眼瞅着机会来了,自然是个个抱着上好的补品和奇珍异宝,打着探访的幌子,上门讨好恭维好了,不过都被福禄四两拨千斤地给打发了,礼是送出去了,人却是连面都没有见着。
宋祁心里很清楚,那些人里,来巴结讨好的不少,来探听虚实的同样不少,至于那少得可怜的真心来探望的,他也懒得费心去应付,便就都不见了。
他也不是任何人都不见,吉贺,宋璟,宋瑜,以及另外几位皇子,他还是见过的。这其中不是没有抱着其他目的的,只是看他们也不全是没有半点关切之心,宋祁也就没有为难。
也有耍小聪明的,想借着走访顾安年为由,进入王府打探虚实,就例如宁秋霜。
只可惜宁秋霜主意打的好,顾安年听了通报却根本不理会,直接将她晾在王府门外,生生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
宁秋霜本来是指望打听到逸亲王受伤的虚实,好到宋璟面前表现表现。
嫁入三皇子府已经一月有余,她即便再坚信宋璟是爱她的,在一个月只见过宋璟两次,还是她自己找上门去的情况下,她也明白自己是受了冷落了。即便她仍旧相信宋璟爱她,却也不得不想法子讨好宋璟了。
她想的美好,结果却是白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
十月中旬的风已经有些凉,宁秋霜这一吹,直接给吹病了,在床上躺了将近半月,才彻底好利索。因此,她对顾安年更是怀恨在心。
宋璟听闻宁秋霜做的蠢事后,直接冷哼一声,给了一句评语:“猪脑子都比她的好使。”
也不怪宋璟如此评价宁秋霜,在猎场时,顾安年便已说过,日后与宁秋霜断绝姐妹情分,明摆着就是不想再与宁秋霜有半点瓜葛,宁秋霜却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地凑上去,可不就是自找其辱?
宋璟甚至怀疑宁秋霜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不然怎的还能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拜访,甚至以为会得到上好的招待?
宋璟真的怀疑宁秋霜的脑子被驴踢过。
逸亲王遇刺一事沸沸扬扬闹了将近半月,最后大理寺揪出了朝中一名不大不小的官员,直接按照永成帝的意思,抄家,灭门,诛九族。
至于那官员为何行刺逸亲王,却是无人知晓。
宋祁休养了半月,再次上朝时,许多同僚上前问候,他噙着笑一一应对,在视线扫到头发花白,满眼冰霜的宰辅莫正德时,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早朝依旧无聊而沉闷,就在宋祁想着自家小七,险些打瞌睡时,永成帝带着丝无奈的声音响起:“逸亲王,西北悍匪为乱,民不聊生,你以为要如何处置?”
宋祁总算打起了点精神,出列躬身道:“臣以为,当剿。”
“逸亲王所言有理。”
“逸亲王所言极是。”
底下立即一片附和之声,宋祁暗地撇了撇嘴,不过一句废话,这些人也忒能奉承了。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逸亲王来处理。”永成帝更加干脆,直接一摆手,下了定论,听着那高喊着“退朝”的声音,宋祁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退朝后,宋祁直接跑到皇后那里告状去了。当晚,皇帝陛下歇息的时候,被皇后念叨了一个晚上,耳朵都起了茧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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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十二、议事
西北悍匪一事,已不是第一次在早朝时提起,只是之前悍匪的势力不大,也没有扩张的意图,是以朝中大臣大多进言派当地地方官员沟通,小事化了。
如此一拖再拖,时至今日,一直还算安分的悍匪突然暴动,不过短短时日,势力便急剧扩大,不仅占领了当地好几个城镇,且隐隐有向内部地区进攻的打算。事到如今,朝廷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管。
永成十六年,在宋祁战胜回京之际,他便上奏了永成帝,想做个闲散王爷,然永成帝一直未曾批准,他便只好随意在兵部挂了个名头,每日上朝听政,却并不管事,此次永成帝将剿灭悍匪一事交由他处置,他亦是震惊的,然震惊之余,又有几分感慨。
顾安年听闻永成帝将悍匪之事交由宋祁处理后,心中很是费解。
她以为,正是因着永成帝对宋祁的过于宠信,才会让宋祁招致刺杀之祸。
按理来说,若是永成帝真的看重这个弟弟,就应该知晓如何做才是对宋祁最好的,
然,如今刺杀之事将将平息,永成帝不仅没有适当地表现出对宋祁的冷落,反而再次对他委以重任。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西北悍匪之事全权交由宋祁处理,却是将一部分兵权交到了宋祁手中,这不是把宋祁往风头浪尖上推么?
顾安年很是不解永成帝的用意。
在她看来,不管永成帝是否真心对待宋祁这个兄弟,皇后却是真心实意疼爱宋祁的,若是永成帝真心是要害宋祁,皇后不可能坐视不理。
然皇后那里,一派风平浪静。
这愈发让顾安年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顾安年觉着背后定有何她不知晓的隐情。
这般一想,她并不再纠结此事了。
宋祁也没有刻意与顾安年提起此事,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悍匪一事忙碌,常常是关在书房中议事,一关便是半日,有时甚至连用膳都顾不上,可见西北情况确实迫切。
气氛肃穆凝重的书房内,宋祁敲了敲小叶紫檀木桌面,将西北传送来的折子一扔,抬头对下面一干将领道:“诸位以为如何?”
方才讨论到了派兵镇压之事,只是在领兵的将领方面,众人没有达成一致协议。
“末将以为,小小匪乱,无需大动干戈,实在不必派遣有大将军衔的将领前往,护军将军足矣胜任。”齐大将军齐恺往旁一步出列,虎拳一抱声如洪钟道。
悍匪之事乃是国事,宋祁自然不会专行独断,是以便邀请了不少朝中颇具威名声望的大臣将领前来议事。齐恺作为朝中仅有的三大将军之一,自然是受了邀的。
站在另一边的兵部尚书周胜亦出列拱手道:“臣以为齐大将军所言差矣,悍匪势猛,若无大将出战镇压,以振军威,速战速决。以免拖延战时,消耗军资。且到时寒冬来临,战事怕是会更为艰难。是以,臣以为,当派大将军出战。”
宋祁若有所思地颔首,却并不开口。
齐恺虎目圆瞪望了周胜一眼,周胜淡淡一笑,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安抚。
“周大人所言确实有理,然末将以为,此等小事便派遣大将军前往,怕是要被边境列国传为笑柄,嘲讽我大匡朝中无人了。”
说话的乃是一名唤高焦的将军,正是射猎之时,陆方伯经由齐匀柯认识的高鹤之父。
“高将军言之有理。”宋祁总算开了口。
闻言,齐恺再次开口,道:“王爷,末将以为,此次正是提拔历练人才之时机,当提擢后生晚辈出战!”
周胜沉默不语,站在他右边的兵部侍郎见他面色微沉,便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王爷,臣以为培养人才不急在一时,实不应再此浪费兵力物力。”
“王爷,末将赞同齐大将军所言!”又有齐恺一边的将士出列进言。
“速战速决为好!”有文官拱手进言。
“提擢新人为好!”武官亦不甘落后大声反驳。
左右两方各执己见,眼看就要吵起来,宋祁抬手虚压,制止了两方的争吵。
“如此,便按齐将军所言,此战便以栽培人才为主。”
在宋祁出声前,周胜便率先开口,在众人为他如此轻易妥协感到惊讶之际,他又不疾不徐开了口。
“然,臣以为,既是要历练武将之才,便必定不能宽厚待之,要知越是困顿之境,越是能磨练出有用之才。臣进言,此次剿匪,匪八千,我军六千,粮草以及军需物资,皆以大将军出战所需时日配发,出战之后,不可再申报供应粮草,还请王爷首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哗然。敌多我少,且粮草有限,敌方还占据地理优势,如此严峻的条件,此战可见十分艰难。
很明显这是周胜在刻意为难。
然他位及兵部尚书,统管兵部大小事宜,粮草军需皆由他管理,他不愿多供粮草,他人又有何法?
齐恺气得吹胡子瞪眼,未等他出口反驳,便又听周胜道:“王爷,说到人才,臣倒是有几人举荐,想必定是十分适合此次出战迎匪。”
齐恺当即心下大叫不好,他已然猜到周胜所荐之人为何人。
“哦?”宋祁饶有兴致地挑眉,一改方才严肃的态度,闲适地一手撑颌,道:“何人能得周大人如此青睐啊?”
周胜扫了齐恺一眼,眼角带笑,拱手道:“乃是齐大将军之子齐匀柯,以及齐大将军义子陆方伯。齐大将军教子有方,此二子虽暂无官衔,亦无功名,却确有大将之才,臣以为,此二子足以担此大任。”
宋祁瞥了齐恺一眼,见其已经脸红脖子粗,不由好笑。
周胜与齐恺不和,是朝中无人不知的事,但凡这两人凑在一起,没有一次是不争不吵的,只是事实却并非世人所知的那般。
周胜是宋祁的亲信,是以宋祁很清楚这两人只是面上不和,私底下可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今日周胜闹的这一出,看着是在给齐恺设绊子,往深了想,却是要给齐匀柯,以及陆方伯提供出头之日的机会。
沉吟一番,宋祁问一直未曾开口的另一位大将军——孟庆祥,道:“孟大将军,你以为周大人所言如何。”
孟庆祥与最后一位赵大将军如今都已年迈,不到边境进犯之时,他们一般不会管事,今日议事,孟庆祥还意思意思来站了会,赵大将军却是直接推脱身体不适,不曾到来。
是以剿匪这等小事,孟庆祥自然不会插嘴。他老神在在地抱了抱拳,半眯着眼不紧不慢道:“全凭王爷决策。”
宋祁淡淡一笑,道:“此事稍后再议,本王还需细细斟酌。”
一句话,便将此事暂且压了下来。
待议完事,天边已布满红霞,众人纷纷告辞,唯有周胜留了下来。
议完事出来,众人又累又饿,顾安年早已吩咐人在书房隔壁的暖阁里备了点心和热茶,众人一出来,便被请进了暖阁里,喝上口热茶,吃些热乎乎的点心小吃,在这初冬微寒的天气里,甚是舒坦。
起初一干来议事的大臣还推脱谢绝,几日下来,大家也就都坦然接受了。像这般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还能闲聊上几句,权当是放松放松了。
顾安年并不亲自出面招待,虽说大多是长辈,然始终男女有别,仍是有诸多不便,是以也只有在第一日时,因着只有孟庆祥这个老将军留下喝茶吃点心,她作陪了一会,后面的几日,就都是丫鬟们招待的了。
而自那一日后,孟老将军也不知为何,时常议完事便寻她说话,虽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老脸,却总是拐着弯儿考校她的学问,特别是在兵法谋略上的见解。对此,顾安年十分费解,便总是想着法子避开这个古里古怪的老将军。
今日,也是险险避过。
待其他人用过点心茶水离开,宋祁与周胜还未从书房出来,正当顾安年犹豫着是否要敲门进去看看之际,书房的门总算是打开了。
周胜先走了出来,见着门外的顾安年,便拱手行了个礼,笑道:“娴侧妃娘娘,今日可还有点心和茶水啊?”说着似笑非笑地扫了眼顾安年提着的食盒,还拍了拍肚子,随性得很,全无半点为官的威严与严谨。
像这般光明正大地讨要吃食,周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免费的茶水点心,且味道都还不错,不吃白不吃。
“有的,给周大人留着的。”顾安年抿唇微笑,对身后的青莲使了个眼色,青莲会意,对周胜福了福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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