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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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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答案,想必不是我高兴听见的那种。”
  “人各有志。”
  桃君举起杯子向姚黄手中的瓷杯靠近,杯身互相擦过,发出清脆的一击。
  此时红妆阁里闹烘烘地响起男子的怒喝声,冲淡了看台上琵琶女的拨弦。“别拦著我,快叫魏紫下来!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竟敢拒绝本大爷的帖子?!”
  他与桃君顺势往乱源看去,只见几个青楼里的打手分别围住一个锦衣华服然而形容猥琐的中年客人,但又不敢太过冒犯。旁边还站了一干家仆之类的人物。
  “刘大爷、紫姑娘不是不肯见您,只不过女人的脂粉总是比较讲究嘛……”
  二楼的珠帘后头,姚黄隐约看见一道紫衣翦影。他也有好几日不曾见她——
  “咦?”桃君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妥吗?”姚黄心头的异样很快被紧张取代。
  “似乎是妖气——”
  “呃,或许是这里的气味太杂,你闻错了。这样吧,我请你到南门附近的疏狂醉去喝一杯如何?听说那儿的桃花酷很出名。”
  “哦?”听见桃花二字,桃君心思不禁被勾动。
  两人留下酒钱,相偕向南门而去。在魏紫揭帘、踏著金莲步走出来之前。
  街上传来报更声。这头,一室的黑,只有银白色的月光斜斜洒进,映著男子深思的脸庞。温和的眼瞳里有一丝烦躁;本该舒坦的眉,此时轻轻拢起。
  白日里巧遇桃君时的小插曲仍让他心有余悸。他想起桃君手里总是凌动破云的桃木剑,觉得它就要滴出鲜血似的,让他的心情跌荡至谷底。
  点化魏紫已是燃眉之急。姚黄端坐桌前,想著魏紫对他的劝导表现出的讥诮神情、嘲讽眼波,脑海回著桃君建议他的两个字。
  化身……
  化身。他思索著这方法的可行性。或许是值得一试的,虽然这两宇彷如石块般在他心中投出一圈圈名为酸楚的涟漪。
  他,就这么不值得她再相信吗?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惆怅太可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对魏紫说过的话有几分真,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怜呢?
  化身。看来目前的自己不要在魏紫面前出现,将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但……他又要用怎样的身分去接近她并说服她呢?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层心,细细思量。
  忽然间,亮起的烛火打断他的思绪。
  “还没睡,怎么不点灯?”一女声自窗前响起,是姚黄熟悉的清亮。他偏过头,抬眼看她。
  女子身著白衣,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她发上簪著一朵典雅的兰花,手执方才刚点亮的蜡烛烛台,笑盈盈地。
  “正你。”姚黄微微笑,“你得道成仙了?”
  “我想知道你近来的状况,就先来找你了。”白素心摇摇头。举灯向前,将烛火放至桌上。藉著灯火,她看著眼前令她思念的轮廓。他唇畔虽笑著,闪著烛火的眸里却失了光采,连带地也让她的笑意隐去,再开口,语句已有淡淡的内疚与哀伤。
  “她的事,我多少听说了。”
  “谁料得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呢。”姚黄轻声说:“是我对不住她。”
  “不!”她急忙说道:“若真要怪,也该怪我,你原可以救她——”
  “别再说了。”他打断,“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若再重来,我想我仍是先救道行较浅的你。她要误会,也只好由她。”
  “她误会你吗……”听他所言,白素心眼底流露出一丝感激与悲伤交错的神情,但随即消隐,“那我去同她说,她会谅解你的用心,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万万不可。”姚黄想起那日魏紫在陈府见到那株兰花时的神情,急忙阻止。
  “我想,你还是暂时别在她面前出现比较妥当。这几日,我会尽快想办法开解她。
  不瞒你说,我今日遇到桃君了。“
  “桃君?”白素心讶异,“他也在洛阳?那魏紫不是身陷危机吗?”
  “可不是?他是冷面冷心的人,若让他碰上魏紫,怕是连你我说情的机会都没有。魏紫若再执意堕落,难保不会受到伤害——”说到此,姚黄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击掌,“有了!”
  “什么?”
  “我想到开解她的法子了!”
  第四章
  五陵年少争缠头,好叫一掷千金的风尘地。
  魏紫端坐帘后,璀璨迷乱的光线下,她手指轻抚七弦琴,然而曲调却阑珊。她的心头似有许多紊乱的线头,却又无法整理出个端倪来。
  不见他,试图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到过去的平静,但胸口像是被凿了一个洞。
  香烟袅袅,掩在烟雾之后她的脸容淡淡地倜怅了起来。
  “我只要魏紫姑娘一个人!”前厅陡地激起这把嗓音,在纷乱的调笑间依然送进魏紫耳朵里,将她的思绪打断。她竞觉得这声音有几分亲昵。
  “谷公子,不是老身不让您见,只不过咱们红妆阁的紫姑娘是有规矩的呀。”
  “规矩?”男人的声音似有几分傲气,接著一个类似玉石敲在桌板上的声音,“这便是规矩了吧?!”
  “这就显得老身贪财了。其实红妆阁招呼客人,向来讲的是一个缘字嘛!”
  “那么,这样子呢?缘分够不够深?”再敲一声,比方才更沉。
  “唷!当然,公子真是紫姑娘的有缘人!春罗,领公子到紫姑娘房里。”
  脚步声往登楼的阶梯方向而去,魏紫抬眸凝望,恰恰与向这儿回顾的谷公子眼神交叠。隔著珠帘,他的脸孔并不分明,但是眼神锐利,像是怀著什么企图而来。
  这似乎与过去她从男人眼中看见、对于欲望的企图又有所不同。
  魏紫心中泛起不安的疑云,但是很快地又被压抑下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男人的企图伤害得了她呢?凡人在她眼里,实在脆弱得像蜉蝣一般。
  魏紫的指腹按住了弦上最后一个音。起身随著秋波登楼。
  每一个日子又回复到往常一般,在没了他的搅扰之后。
  魏紫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绽开唇边一朵艳如牡丹的微笑。她手指一抬,推开了门踏进去。男人原本是背对著她的,在听见开门声后转了过来。
  “紫姑娘好大的气派,要见你一面并不容易。”
  “哪里。这些都是旁人的成全,否则魏紫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娼女罢了。”
  面对魏紫的答话,谷禹斯文的脸上突地漾起一丝挑衅,“我听人家说,做娼妓这一行的,要算是没经过人事的清倌人最值钱,但我也听很多人语带怀念地说过紫姑娘的『好处』,想必与紫姑娘相熟的人应该不少,不晓得紫姑娘维持身价且扶摇直上的诀窍何在呢?”谷禹打量的眼光,在说话同时,一处不漏地将魏紫端详仔细。
  这样直勾勾的目光魏紫并不陌生。而面对他不怀好意的话语,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旁人有旁人的说法,公于今日既然来了,何不亲身试试,分别其中真伪?”
  “哈哈哈!我正有此意。”谷禹笑,摊开摺扇扬了几下,却仍坐在紫檀木椅上。
  魏紫见他不动加山,有些不耐。她不曾对恩客们有过太多情绪起伏,他们大抵都是一个模样。但眼前这一个——她直觉自己并不喜欢他,从方才第一次和他眼神接触,她就有这个感觉。尽管异样情绪被压了下来,却在此时此刻又不由得由心底泛起。
  “嗯,紫姑娘?”谷禹挑眉示意。
  魏紫浅浅皱起眉,却只在一瞬间便被如花笑靥取代。她妩媚地勾动唇角,粉红颊上两个酒窝儿怱隐怱现。
  对于这样的客人,最好的方式是——下手重一些,一劳永逸。
  “谷公子必然是位对烟花之地毫不陌生的风流才子,倒叫不曾见过世面的魏紫一时慌了。”她移动碎步向谷禹挪近,一股浓浓的牡丹花香直扑他心脾。
  谷禹收起摺扇,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刻意送来的香气,看来有些陶醉。
  “紫姑娘说笑了,谷某只不过是等著……验证罢了。”
  “呵。”魏紫站在他身前,随著他坐著的角度微微倾身,美丽的曲线展露无遗。她轻笑一声,纤细的指抚上谷禹的脸,描绘著他的轮廓。从他的眉、他的眼,一路滑到他的耳后,停在他的颈项。
  “那还浪费什么时间呢?”她魅惑低语,现下她的双手已经搂住他,带点儿紫色的娇艳双唇随著她的低头来到他唇边。
  谷禹抬起眼,现在他恰恰与她平视。他见到她乌黑的眼瞳晶亮亮的,闪著异样的光采。他的唇也随之弯起一道弧线。
  魏紫的眼神含著颇具深意的娇丽,她柔情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垂下层睫,看向他薄薄的唇办,就要贴上。
  不料,他忽然站起来,反手搂住她纤白的颈项,将她拦腰抱起。
  “我不浪费时间。”他的嗓音低沉,含著浓浓欲望。他并不顾虑怀抱中女子柔软身体明显的僵硬,跨开步伐,往魏紫的罗纱帐走去。
  “谷公子……”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魏紫有些慌,她脑海飞快闪过平日一些应付客人的技巧,沉吟著哪一项比较合适眼前这个把她轻轻放在绫罗被上的男
  “谷公子,您何必这样急呢?”手臂一勾,将谷禹的身形拉倒在床,魏紫顺势翻起身,将他压在身下,比方才稍快的呼吸热气随著花香拂在谷禹脸上。“还是让魏紫来服侍您吧。”
  她再次绽开笑,温柔地吻上他的鼻尖,移至他的唇——
  “紫姑娘,你这秀发真迷人。”他原放在胸前隔开她的左手食指怱地点上她的唇,将她的脸移开至可看清的距离。魏紫尽管心底不满,也只好不动声色地由著他。
  谷禹抬起右手,轻触她乌黑的发,碰上她簪著的牡丹金步摇,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满,迟疑了一下,忽地抽掉它。
  如同流泉飞瀑一般,乌黑的发瞬间倾泻,遮覆了来自于烛火的光线。
  “我喜欢看女人披散著长发的样子,卸下所有矜持的武装。”谷禹的笑容掩饰著一丝高深。他的手掌也像一条蛇,一寸一寸地攻城掠地,膜拜她的迂回线条,好似捻著指尖的火焰,即使隔著衣料与肌肤,却依然烧进她的心口。
  魏紫闷声低吟,她很少被男人掌握自己在床第之间的情绪,除了遥远的记忆里,她躺在那个负情人怀抱——
  想起他,可比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令魏紫动摇的神智怱尔清醒。
  眼前这个男人太理智了,这样下去她要何时才能得手?
  魏紫眼眸一浓,含笑倩倩,略微较他来得冰冷的手指滑进他在厮磨间敞开的前襟,他结实精瘦的胸膛是她舞蹈的乐上,她为他开启的至乐。
  一口气吹向他耳壳,谷禹的身体突然一颤!魏紫媚笑地更显得意,她知道自己寻著门路。从前她也喜欢这样挑逗姚黄,他正人君子的面具,总禁不起这一击。
  朱唇樱点,熟稔地欺上他的。
  女人是水,涓滴的潺湲令人甜蜜,狂野的宣肆令人激越。
  当魏紫缓缓将唇印退回时,满意地看见一双紧闭的眼眸,感受到身下不再动弹的躯体。她轻嗤一声,“男人,皆不过如此。”
  魏紫再度欺下,成为笼罩谷禹全身的阴影,正要下手取他阳气,却突然感到来自手腕处一股受制的力量。她心头一奇,当下反应想要将手抽回,同时看见谷禹的眼皮再度张开——“你?”
  “紫姑娘好像很惊讶?”谷禹挑眉而笑,“谷某都还没体验过紫姑娘的『好处』,怎么甘心辜负良宵呢——”
  魏紫心头战跳有如边城鼓声,她从未预料到在她手中竞有能逃过迷毒之人!
  魏紫此时已心知对方来意不善,绝非只是普通的寻芳客。
  她娥眉一敛,即使受制于人,却丝毫不见卑微。反面无情。“说出你的来意!”
  “哈哈!谷某不是说过了吗?紫姑娘怎么如此善忘?不然,谷某怎么能应姑娘之邀,爬上姑娘的牙床呢?”
  “哼!不必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能为吗?”魏紫一面说话,一面手腕接连几个折回拐,想从他坚定的桎梏中解套。没想到谷禹的力气更大,两人在床杨上翻转,魏紫反而更进一步被囚禁在他两肘之间。
  “你真的知道?”谷禹微笑,一转方才戏谑的神态,气势灼人,竟仿佛君临天下的主宰,“你如果真知道,就会明白你现在的气焰,一点必要也没有。既然明知没有用,又何必浪费力气呢?不如拿来做点更快活的事情。我本以为藏在红妆阁里头的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妖精,没想到——”手指抬起魏紫的下颚,“你生得这样美。”
  “哼,真有本事,你收了我呀。”魏紫冷冷地瞪视他,他的话语让她额间微微沁出细汗。她斟酌著,想著此时施展术法的可行性。
  “哈哈!不过你是真的很迷人哪……”低头靠近,咬上她的耳朵:“我倒舍不得一下子收拾你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原来是个下流道士!”她厉声斥道。要在平时,她和他之间的斗法谁胜谁负还不晓得,但眼下的局势,她的双腕丰牢地在他的掌握之中,几次挣扎就是逃不开,反而还让他更紧紧地圈住自己。
  她白皙的手腕此时已被谷禹紧扣得泛红。他箝制住她的手,将它们压至床上,另一端用嘴拉咬下她罩著薄纱的外衣,灼热的唇吻上她优美的颈项,随即如火一般向下延烧,滑过她的双肩,烙下一朵朵蝴蝶般的印记。
  “放开我!”魏紫奋力扭动双手,试著将手拐成弯曲顶开谷禹,力气却敌不过他。她敏感的肌肤告诉她他的唇正慢慢地下栘,至她粉紫色的肚兜——
  魏紫真正感到恐惧了,她颤抖著。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有能力反抗她的人对她上下其手。
  她想大喊,却喊下出声。药儿不在,谁能来救她?谁能来救她?
  脑海蓦地闪过一个黄色身影。如果前些日子听他的劝……
  她有些后悔,偏过头,不愿让谷禹瞧见她的神情。怱地,她见到枕边那支方才谷禹抽掉的金步摇,同时,谷禹的手似乎突然间一松——
  腕上紧迫的痛楚稍稍减退。魏紫一逮到这机会,马上趁机抽回自己的手,反手抓起步摇就往他臂膀用力划去——
  谷禹吃痛一缩,她马上将他推至床上,自己则反方向地踉脍跌倒在地。没有多余的时间犹疑,她随即爬了起来,裹住衣裳,就要挥一道紫光过去——
  出乎意料,要制住他的术法并未随著她翻飞的衣袖射向谷禹,她惊讶地望著自己的双手,睁大圆眸看向他。
  谷禹此时已翻身坐起,他一见魏紫诧异的表情,脸上泛起一抹笑。
  “紫姑娘,此时此刻,这样的举动岂不太杀风景?你就原谅方才谷某顺手禁了你使用术法的能力吧。”他挑挑眉,下了床榻。
  “你!”魏紫后退,颤声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道士竟能有这样的能为!
  无暇再想,他快步向她走来,眼看就要再度抓上她衣角,而她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
  他身形的阴影朝她逼近,在烛光下于墙壁上映照出吓人的黑。魏紫抓紧襟口,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转眼,来到窗边。她靠著窗,呼气喘喘。
  “紫姑娘若想赏月,谷某一定奉陪。”他暧昧的笑笑,“但我只能禁你术法一个时辰,咱们可别再虚度良宵哪。”他伸出手,眼看就要揽上她腰际——
  “别碰我!”魏紫忿忿地低喊,随即眼明手快地将窗边柜上的花瓶掷向他,在他分神之余,转身翻下了窗,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乾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打著锣鼓,由街头巡到了巷尾。
  夜半无人私语时,石板大街上却有一位孤身衣衫凌乱的女子慌忙疾奔。
  她赤足无袜,脚步仓皇,几乎及腰的长发散曳飞扬,单薄的外褂堪堪掩住她的身段,却仍较平时泄露太多春光。
  没有术法傍身,她除了一身傲骨之外,与寻常女子别无两样。魏紫深深认清了这一点,所以她要逃——天下之大,在这一个时辰内,她竞感觉到自己的孑然孤寂。
  寒风刺骨,魏紫坐在陋巷转角的阴影里,吁喘著,拉紧了领口衣襟。
  清脆的足踏声音由远而近,也踩在魏紫高悬的心版上。她冷汗直流,手里同时捏住了一根邻近住户门前摆的竹帚。
  达、达……魏紫使尽生平的所有气力向前狠狠痛击!
  “啊?”魏紫定睛仔细一看,这人不是谷禹,竟然是——姚黄!
  他手掌抚住前额,不住的鲜血汩汩流出,已将他的脸容渲染成一片殷红。姚黄痛得跪跌下来,魏紫满怀歉然地扶住姚黄,早将作为凶器的竹帚抛开。
  “你、你有没有怎么样?!”问了才知道自己这话毫无意义,都已经鲜血如注,怎么可能无恙?魏紫愣愣地说:“是我出手太用力了。”
  姚黄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勉强抬起手,示意魏紫不用太自责。
  魏紫将他扶到墙边坐下,撕下一片袖子,小心擦拭他额上的伤口。
  姚黄向她望去,恰好望见她胸口的高度,魏紫衣衫不整,而他正是最大的受惠者——太刺激。
  “咳咳!”姚黄忍不住偏过头去猛咳,掩饰自己鼻子里翻涌欲出的红潮。
  “怎么了?是我太用力,弄痛你了吗?”
  她见姚黄一脸难受,心情更加不好过。即使对姚黄过去的怨怼并没有消除,但她从未想过如此激烈地伤害他。
  先前所遭遇的委屈,以及这一刻的自责,在一瞬间染湿了她脸颊。却是等到姚黄温柔地对她说:“你哭了。”后才发现自己的眼泪。
  魏紫很快地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水痕,笑笑对他,“没有啊,哪有?魏紫从来只有冷眼看著那些被我所害之人、他们那些亲人的眼泪,哪有我哭的道理。”
  “别这样。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坚强。为什么你要这样逼自己呢?”
  姚黄不顾自己额上的伤,将魏紫揽进怀中。他的手臂触碰到魏紫,他脸上的表情隐隐浮现痛楚,但又很快消失。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在红妆阁里,一个人这样子跑出来——”
  “你来找我吗?”魏紫汲取著他的体温,神色温柔,像个孩子。
  “嗯。”姚黄顿了一下,“我今夜突然心惊胆跳,所以到红妆阁去寻你。”
  “你去了?有没有看见什么人?”魏紫问得迫切。
  “呃,没有。我只看见一地的碎片与满室凌乱,我担心你有事——”
  魏紫闻言,心头一松,“你来了,就好了。”
  “这是你下榻的地方?”门咿呀打开,姚黄先行进房点了灯火。魏紫打量著房内,她身上紧紧裹著姚黄为她披上的大衣,在烛火映照下,更觉暖和。
  “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弄碗姜汤给你。”他温柔地扶她到桌前坐下,对她说道。虽说人间的物质对她没有什么大作用,但或许能让她的心神稳定些。
  “不用了,你别离开我。”她拉住他的衣袖,挽他的手。忽然见他的眉头轻皱。
  “怎么了?是方才的伤还痛吗?”魏紫连忙起身,目光采向他的额,想伸出手,又怕弄痛他。“你这儿有没有药?我来帮你上上药。”
  “不,不要紧的。”见她深深的自责,他的眼闪过一瞬心虚,“一点皮肉伤,很快就能复原。倒是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我……”她欲言又止,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事,你也别问了。”
  姚黄不语,爱怜地看向眼前的女子。她及腰的乌黑长发有些凌乱,白净的脸蛋因方才的激动稍稍泛起红晕,深邃的眸里已让安心取代恐惧。
  他忽地一把揽住她的肩,将她拉向他怀里。“紫,”他低喊,“听我的劝,别再回红妆阁下,只要你肯回头,我会尽我的全力保你。”
  魏紫轻闭双眼,将头靠在他胸膛上。他身上有一股令她安心的牡丹花香,抚慰著她不安的情绪。可再次听到他说的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说他会保护她,是真的吧?可是……她还回得去吗?她这样一个伤害过人的妖精,他要用什么方法保她?还有药儿,药儿怎么办?
  她的手攀上他的颈项,让他更贴近她。突然下自觉地想掉泪,为著一直认为是理所当然、现在却觉得荒唐的过去。“我……”她摇摇头,眼泪沾湿他的衣裳,“我不知道……”
  “紫,”柔柔地唤她,同时将她靠著他的身形轻轻挪开。“听我说个故事吧。”
  “故事?”这次她没有因脸上的泪痕躲开他的视线,反而接上他递来的用帕。
  “嗯,故事。”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人间里流传的,关于你我的传说。”
  她没有答话,离开了他的怀抱,沉静地垂下脸,再次坐到桌前。
  “从前,邙山脚下有个叫黄喜的孩子,父亲早逝,只有他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他开始诉说,烛光映在脸庞,“他很小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上山砍柴过日子。每天拂晓,黄喜便拿起母亲为他张罗好的乾粮,手提柴刀上山砍柴去了。上山必经的山坡路上有个石人。没有人知道石人究竟是怎么来的,黄喜每次上山都要与它打照面。离石人不远处有一泓山泉,清洌甘醇;黄喜上下山时,经常在这里解渴、洗涤。山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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