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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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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状况!

“店家!我不当金子,就折成一百万两银票,你快些看啊!”她狠狠咬了咬牙,决定做一次亏本生意,这次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直对着里面的美娇娘大叫。

帘子内侧,捧着白玉的美娇娘丝毫没有半点捡到宝贝的乐观,漂亮的眉头打了个大死结,皓齿咬住朱唇,有股深恶痛绝的哀愁,这一切都源于这块玉佩上雕刻精细、气势恢宏的两个大字——房、乔!

“克明,何事烦忧?”内屋传来一阵清凉的嗓音,虽听来带几丝笑意,但他杜如晦可不这么觉得,自从他十二岁,就被这人拐来扮成小娘子做掌柜、累死累活当牛做马还不算,他还得替他干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说房乔,刚刚可是有个小娘子心急火燎地跑来当你的玉佩,还只卖区区一百万两,你说我接是不接?”杜如晦豪迈地步入内堂,半点没有女人相,长腿一扬跨坐在桌上。

“小娘子?我以为会是个小郎君……”又是一阵轻笑,他终于搁下笔,微微仰首,见到杜如晦不成样子的姿势,有些不赞同地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嫌弃杜如晦的姿势还是怀疑他话的真实。

“小郎君?也对,打扮成了一个小郎君模样……不过,我好歹也是你当年从买卖娈童的老鸨手里救下来的,又被你逼着扮成小娘子这么多年,多少对男、女不同的身形有个辨别,她若真是男儿,再阴柔我也能看出来。只可惜,那腰身那模样,活脱脱是个大美人儿!”

房乔听到这话,微微眯了眯双眸,看来有些事情比他料想的还要有趣许多。

第六章 长乐典当

“克明,打发她走,就说长乐典当不做亏人的生意。”房乔站起身,稍稍整理桌上的墨玉镇纸,随意提起一只大狼毫,笔尖在刚刚写过的字上轻巧一勾,只留下一团乌云,原先纸上的刚劲诗文,就这么被毁尸灭迹。

“她的样子跟急着奔丧一样,你可真舍得这美人受累?”若是觉得杜如晦这人性子和外貌一样荏弱,那才是大错特错。这人不过是不积口德,事实上,当年是他自己要办成女人经营当铺,筹划来日做“大事”用的银子。

“做生意的本就该一板一眼,谁的人都帮反倒叫人觉得稀罕。”房乔走到杜如晦身旁,淡然嘱咐了一句。

杜如晦这才猛得一惊,回觉自己方才说了傻话。他们的身份如此隐秘,若刚刚那人把靠房乔的玉佩而取得当铺资助之事泄露出去,岂非招惹祸患,又徒增暴露的风险?

“我先回百里府上,遇事莫扰,处世莫惊。”房乔见杜如晦一脸悔恨,安了心。

杜冉擎在柜前等了足足一刻钟,但还是没见到美娇娘出来,不禁有些焦虑。强行按捺着性子又等了半刻钟,然后才见到这美人才步履款款、不疾不徐地从内堂出来。

“少郎,这玉价值连城,长乐典当收不起……我们做当铺的虽然想赚银子,但总不能没了良心,少郎请回吧,这块玉足够买下长乐典当了,但现下小女还不想卖掉铺子享清福,看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杜如晦提高了声线,一脸遗憾回绝了杜冉擎,双手奉还玉佩。

“当家的!就通融一次不行么?我就只要一百万两……一百万两银票就够!家中铺子失火,急着用钱……”杜冉擎怎么也没想到这块玉值这么多钱!要命啊,她也不想这么亏本好吗?可是现在,若是不当,要她去哪儿拿银子叫人帮忙灭火?

“少郎,这玉佩若你买的起又何须当?若买不起,又何不找赠玉之人帮忙?官家总比我们寻常百姓办法多。”杜如晦看冉擎一脸焦急有些于心不忍,在长安经营这么些年,这杜二郎的名号早有耳闻,今日没想到竟然是个姑娘,一个人撑着杜家,想来也不容易,他便稍稍给了个暗示。

官家……她认识的官家就只有百里漠!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杜冉擎来不及仔细思考,夺了玉佩就走。她在东市珍瑰阁放了匹良驹,若是一路顺畅,一刻钟就能赶到百里府上!只是,百里漠……你可千万要在府上才好!杜冉擎一路狂跑,顾不得周围香粉扑鼻带来的刺激,纵使呛得眼睛发红,也没敢停下一步。

百家漠好歹也是尚书令,虽家中无人行商作贾,但给些银子帮助她度过这次大劫应该不成问题。若不是萧婉雲处处刁难,不只欺负“痴傻”的杜娘,还对她这个“杜二郎”也嗤之以鼻,毁人自尊,她也不至于处处躲着百里漠。

“嘶——”胯下的马由于缰绳突然勒紧,一个急停,发出一阵长啸。杜冉擎顾不得拴好,跃下马背就跑去求见百里漠。只是——

“我家主子不在府上,方才有个门生回来,跟主子说了两句话,不知怎么回事,主子火烧火燎得,连饭都没顾上吃就骑马走了。看样挺着急的,连骄子都没乘……”

百里府上的门童都很喜欢杜家这位小公子,杜二郎笑起来又甜又灿烂,并且还常常给赏钱。通常杜二郎不会亲自来找主子,今儿二郎这么焦急指明要亲自见老爷,俩门童不由跟着担忧了起来。

“要不,杜少郎,我先去问问夫人,她若是有闲功夫,就代为招待可好?”

杜冉擎听完这话,脸色一阵惨白,刚刚一路上沾染的花粉也开始肆虐,一点点侵入她的口鼻,又痒又疼,锥心得难受,叫她脚下忍不住一晃,险些不稳摔倒。求萧婉雲,是她最不愿做的!

这门童才进去不到半刻钟,百里夫人就亲自跟着出门来“迎接”贵客了!今日萧婉雲可巧了,刚从姐姐萧后那儿得了炀帝的赏赐,紫红罗裙上还配有精良的苏绣牡丹,百褶千层,好不华丽。

“哈,杜二郎真有的功夫,怎到我府上来了?这次不知道是缺钱了,还是缺人了?这钱的话,就不必等我家相公了,我每日都要赏银子给街坊里的乞丐,多你一人也不多!”萧婉雲来到杜冉擎跟前,刻意打量了一眼她这身朴素的衣裳,又笑着摇摇头,后退了两步,像是刻意保持距离。

“二郎见过夫人……还望夫人海量,帮杜家一次忙。”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面子若能当成银子,她早去当了!不过是说说好听话,若能救了杜家的火,有何不可?

“呦嗬,你这次到底缺的是什么还没说呢!杜二郎这张脸可是男女通吃,勾的我家相公没事儿就擎弟弟左、擎弟弟右的,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想认识哪家官爷?”萧婉雲这话可真是绝了,明里暗里骂她是男妓!

杜冉擎脸上顿时青筋暴起,骂她杜冉琴没关系,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杜冉擎,弟弟英年早逝,岂容她这般玷污?

可是……如果现在翻脸,她该上哪儿找银子?

“这次……二郎缺的是钱。”她闭上眼睛,认命低头。

“呵,这么不情不愿,别人还当是我求着你办什么事儿了,传出去我这当家主母面子可往哪搁?杜冉擎,你要是没有诚意,就算我想帮你也得斟酌斟酌,省的让别人说我勾搭不三不四的人!”萧婉雲尖利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看来不跪下来求她,她是不肯松口了。

跪就跪,她倒不信,今日这一跪,就注定了终身!总有一日,她会要萧婉雲还回来!

接着,她便毫不犹豫,“噗通”跪到了地上。

“求夫人慷慨!”这猛地一跪,叫她有些头昏眼花,刚刚花粉过敏的状况好像又加重了一些,眼皮竟有些泛沉……

第七章 救人

“那得要看你的诚意——”萧婉云话说到一半,就噎在了喉咙里,突然话锋一转,喜笑颜开得上前去搀扶杜冉擎,还边扶边说:

“杜二郎请起,杜家有难,百里府上岂能袖手旁观?”

杜冉擎听她话锋转的这般快,不禁又一阵无力,连应付性得笑笑都觉得好累。怎么,萧婉云是撞鬼了么?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背后一阵清脆的男音解开了她的疑惑。

“夫人果真慷慨,玄龄很是佩服。方才听说杜家米铺被无耻匪类砸了,百里兄急着去禀告皇上,好派刑部去查明原委,正巧委托在下陪杜二郎去探探……”房乔的视线轻悄得从杜冉擎执玉的右手上掠过,落在她手上还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之上,神色一变。

看来,克明所言果真不假。

他暗暗一叹,接道:

“这是义兄的信笺,嘱咐夫人好生招呼杜少郎,现下看来,倒是义兄多虑了,夫人好气度。”

房乔笑得一脸灿烂,活脱脱一脸桃花相!杜冉擎见他这收放自如的模样,一下便懂了萧婉云为何一见他就变成了小绵羊——搞半天萧婉云竟是难逃男色诱惑,经不住他几句奉承!

“房郎谬赞了,这本就是奴家该做的……”

瞧瞧,一个妇道人家在自家夫君义弟面前自称“奴家”?杜冉擎不禁轻蔑一笑,啧啧嘴巴,暗叹这桃花脸可真有本事。她正欲起身,谁知刚刚的这身子近几日被她折腾得发了虚,加上过敏的骚扰,让她脚下跟灌了铅一般重,根本不听使唤,眼看着就要重新摔倒——

“杜郎,你既持玉而来,想来也是要玄龄相助,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只结实的臂膀及时挡住了她下落的身躯,这男人看着精瘦,却好有力气,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把揽在了怀里。他怀中有股淡淡的墨香,并没现下流行的那种脂粉味,叫她脑子多少清醒了些。

“我可是要找人救火,虽说你轻功了得,但这救火。。。。。。你会是不会?”现在她当然需要人帮忙,可是这男人也就看着面相不错,到底靠不靠的住?

这“杜郎”可真会惹人,不禁要卖他好心送的玉,还质疑他能力不足?房乔骤然绽开一抹耀眼明丽的笑靥,弯起了眉眼,道:

“杜郎莫不是嫌弃在下身子不够硬朗,不需要帮把手?”

“当然不是!你来最好!”杜冉擎忙摇头解释。

听罢此话,他便一把揽过杜冉擎,飞身跨上马背,一手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一手持缰,用力一甩!“——嘶!”一声,马儿就像一阵风一般朝着西市狂奔而去。

杜冉擎只觉耳边风呼啸疾驰,擦过她的脸颊,吹得她渐渐精神了些。可这后背传来的热度,却又叫她有些迷离。虽说她从小就没少被男人抱过,可那些“男人”一个个数数,都有名有姓,不是阿父,就是宝贵,要么就是哪个从远方来得祖爷爷!这年纪相仿的男子……她可真没接触过几个!

呸、呸!想啥呢?还不想想怎么救火?!她忙猛一甩头,恢复了心神。

终于赶到了西市杜家米铺,房乔果敢跃下马背,融入了人群不知是在安排什么,她跑到门前,看着熏天大伙,呛得嗓子有些喑哑:

“咳、秦管事!阿父呢?”

“救出来了!只是,宝贵刚刚又冲进去救人啦,我拦也拦不住!”秦管事有些焦急。

“什么?!他又冲进去了?”杜冉擎气得简直要吐血,这呆板大哥,怎么就这么固执!这——对了!这次她不是带回来一个会轻功的么?

杜冉擎忙回身找人,却没料到这男人竟然镇定自若,不指挥救人,反倒叫人群搬来一桶桶水,排排放好。

“房、房郎!你不是说要帮把手么?那快快救人啊!宝贵还在里面!”

“这里面男人那么多,我怎的知道哪个是宝贵?”他突然回头,笑得一脸灿烂,从方才百里家门口她就想说了,他这笑容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叫她看着有些发毛。

“就、最个儿高、最壮实的……”她越说越心虚,最高最壮的男人干嘛要靠别人去救?这话说完,她就有些尴尬,对自己这私心有些不耻。

本以为这种救下人的无理请求,一下子就会被骂回来,谁知,她话音甫落,身旁这男人就闪没了影!

“喂!房少郎!你衣服还是干的!”她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可是冲进去的人压根就没了影子,喊也是白喊。见他不理,她也顾不得太多,决定先安排救火!

这才不一会儿,不知为何,却见百十来号人竟把木桶集合在了一起,挽上一个个绳结,将一个一个盛满水的桶串在了一起。她正琢磨着这水桶的用处,一股焦味却突然送到了面前,猛地一抬头,只见人高马大的宝贵竟然像个小娃娃一样四脚朝天得被房乔拎出来丢到了地上!

“宝贵!你可还好?”她一紧张,说话也急促了起来。

“我没事!那郎君、救人的郎君……”

杜冉擎听到这儿,才猛地想起来,救宝贵的这男人刚刚衣服没沾水,忙回过头探望。不料,正碰上这么一幕!

炽热的火星顺着房乔的衣襟向上肆虐烧廖,即将吞噬那墨黑的发!他毫不犹豫,用力一扯,甩开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宽阔的胸膛,漂亮的肌理随着他率性的动作微微起伏,六块腹肌两侧还有两条勾人遐思的浅浅沟壑,一直绵延到胯部,叫人看着脸颊发烫!

他干脆利落地回身,拔剑削掉了一小截险些被火星的烧到的长发。一甩头,让发上的襟带顺势飘落,救了这剩下的张扬黑发。他这一背身,顺势露出了一道三寸长的恐怖疤痕,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后心处受了这种创伤,竟还能活下来!

突然之间,又刮起一阵大风,嚣张又肆虐,助长了火势,也助长了他那与笑容不符的桀骜不驯。

杜冉擎一直以为,这男人即使会武,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可今日竟然见到他这般模样,却完全蒙住了,彻底推翻了先前对此人的印象。不过,她倒是更不懂这人了,他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

第八章 灭火

“杜郎,叫人们闪开些。”房乔回过头指挥,语气叫人不容否定,无可反驳。

杜冉擎慌忙收起疑惑,指挥者人群闪出了一大片空地,静候他的行动。

这时,上百个盛满水的木桶已全部系在一起,乖乖排队站好,房乔将剑回鞘,用剑鞘瞄准那木桶之间的绳结,穿在其下,猛地一用力,纵身跃起,拔地三尺,一个个水桶竟像是过年时放的蜈蚣风筝,一个接着一个腾空飞起!

这场景可不多见!瞬间,周围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不用劝,人群自动把自家水桶盛满了水,拎了出来,和还在地上没有起飞的“水桶风筝”绑在了一起,一边看热闹一边数数!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房乔又是腾空一跃,跳至火海上方,任由皮肤被热浪熏烤,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飞升的水桶数目还在叠加,他嘴角张扬的笑意丝毫不减,看上去仍游刃有余。突然他凌空一转,上百个水桶“哗”得一下跟着飞转起来,一圈一圈围绕着他,将水从空中洒下,宛若一个空中喷泉,将水源源不断地洒向火海。

被他甩起来的水桶数目还在累加,但火势已经明显消退,只剩下零星几个小片。被救出的壮汉都找了机会打湿衣服,又冲进了铺子里救人。

杜冉擎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一场火,居然……居然几乎是靠他一个人灭的!

火势终于褪去,他又大呵一声:

“退开!”

围观的人群自觉得退到一边,数百个空桶从空中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只是,说来倒也奇怪,有两个大木桶竟然跟长了眼睛一样,好死不死正中宝贵的脑门!可怜的宝贵,冲进火海救人倒是没伤没痛,反而是火灭了,却受了无妄之灾!

“宝贵!宝贵!还成吗?头晕不晕?”杜冉擎见宝贵“噗通”倒下,忙扑过来探望。

“杜郎可真关心下人。”房乔收起佩剑,走到她身旁,又露出了那叫人匪夷所思的笑容。

“我就是随口问问……”她很孬得咽了口吐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屈服,总之就是明显得朝着可能会让他高兴的方向做出了回答。

“哦?随口问问,原来杜家二郎对下人的死活就是随口问问。”他笑得更灿烂了!该死的,他肯定看出来她是应付他的!

“我……就只关心宝贵而已!”她忍不住出声解释。

“杜郎关心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解释给我听做什么?”他笑得越来越灿烂,杜冉擎越来越不安。

“宝贵就像是我兄长一般,自是与一般下人不同!”她硬着头皮继续说。

本以为,这种说辞也没什么帮助,结果这男人竟然渐渐恢复了正常。除了赤裸的上身和晶莹的汗珠没有改变,那张面孔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温柔好人脸。

“剩余之事,就劳烦杜二郎亲自打点了。房某杂务缠身,恕不奉陪。”

他虽客客气气作了揖,却仍似是心情不明朗,他脸上那笑容,叫她一看就觉着不舒坦。好在火已经灭了,他确实帮了大忙,她不该管的太宽,连人家怎么笑都要指指点点。

杜冉擎松了口气,道过谢,便目送他背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少郎,刚刚那郎君……是不是生气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宝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不识相地打断了杜冉琴飘远的视线,语气有些惴惴不安。

“这……我怎么知道?”

是啊,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他似是生气了,不过他生的哪门子气?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自从那天他救火之后,她的脑袋就连续懵了三天!

杜冉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撞了邪。

看账本?……会想起那双桃花眼!

吃那香喷喷的水晶饭?……会想起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看到宝贵?……更会想起来他嚣张的模样!

巡视米铺修缮的进度?……她居然还会想起那好的不像话的身材、引人犯罪的弧线和他在空中映着阳光闪闪发亮的汗珠!

唉,定是因为她欠了他个大恩情,她才这般茶饭不思!她可得好好算计算计,看看究竟给他补上多少银子,才能算是还了人情!

杜冉擎趴在松木八角桌上,一想最近赚的那几串轻飘飘的银子,就无精打采。任由十几只毛笔散落满桌,画的她脸儿上、胳膊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墨迹,一团团宣纸被她写了、又撕掉,揉了、又展开,七零八落,好不热闹!

一旁候着的许管事看着她这茶饭不思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劝道:

“二郎,米铺复原的差不多了,百里家送来了不少银子,主子欠的赌债也还了,你多吃些吧,这两天珍瑰阁来了几个大主顾,包走了不少玉石,账上有些盈余了。过不多久,欠下的账目,都能还上了。”

“不了,你们多吃些吧,我去东市逛逛。这也好久没去珍瑰阁看看了……”她虽讨厌东市,可是毕竟有几家铺子在,她总不能一直逃避。

她杜冉擎决定去和大恩人没啥关系的地方散散心,想必心情应该会豁亮些!

“叫宝贵留在家里照看阿父吧,我骑马去就成。”

蒙上布巾,她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往东市溜达,马儿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也不着急,跑跑停停,没事儿还在路边吃吃草,嗅嗅花,这会儿,诱人的春色才真真正正叫人欢喜。

这天气风不算大,轻轻徐徐,东市街坊里的脂粉味多少比前些日子轻了些,也不叫人那么讨厌。既然有空,她不如到那家抢了她三成生意的万宝楼去看看,究竟那家老板有什么本事,竟然能从她杜冉擎手下扒走银子!

“万宝楼……就在这附近吧……”眼看着前面宽敞的街道越来拥挤,杜冉擎不得跃下马背,握着缰绳随着人群涌动。

这万宝楼的老板看来挺懂做生意的,铺子的位置选得还真是不错。近些日子,东市的商业区有往南发展的迹象,这万宝楼就在老集市偏南的地段上,可真是抢了先机。

杜冉擎一边低头冥思苦着要怎么去万宝楼探风,一边牵着马溜达,不知不觉,竟不慎撞上一度人墙!

第九章 山西太守李渊之子

“嘶!好疼!”这人可够结实的,撞的她脑袋里一阵嗡鸣。

“玄霸!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走走停停,今天你撞了多少次人啦?”一个年纪跟冉擎相仿的公子对着“人墙”狠狠一锤,一脚把“人墙”踢开。这小郎君明明年纪不大,但却摆着一副冰块脸,白白浪费了英挺的剑眉星目,面相看来少年老成,但动作又幼稚可爱。

“二兄……我已不小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你打人很痛的……”这堵墙嘀嘀咕咕出声埋怨,回过身,竟然是一张和方才的古板少年一样的面孔!只是,这张脸上到有“生机”了许多,吃痛的表情活灵活现,一看就是个活宝。

“李三郎!你再不跟这小郎君道歉,我就带你去见师父!到时候看看,是我打人比较痛还是师父打人比较痛!”这古板少年把“人墙”朝冉擎猛地一推,差点又叫两人撞上!

喂喂,这种小事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杜冉擎尴尬一笑,急忙说:

“不必特意道歉,无碍的,听二位郎君的口音不像是长安人 ?'…87book'”杜冉擎快速打量了二位小公子一眼,这“人墙”身上的衣服虽然经过一路风尘,沾了些脏污,但料子看起来也是苏杭上好的丝绸。刚刚那位少年老成的小郎君就更不用说,一袭衣装虽是色泽低调,全是暗色系的布料,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看来,今天她可算是运气不错,竟然遇到了一对富家儿郎。不过,这两位郎君来东市做什么?走到这万宝楼附近……总不会只是逛逛吧?多多少少也会买些玉件把玩,哈哈,被她在这儿堵到,当然要拐去珍瑰阁逛逛,这样她这“一撞”才不吃亏。

“是啊是啊,我们刚劫了——”这堵“人墙”见到杜冉擎漂亮的脸蛋,顿时喜笑颜看,争着要回答。

“李、玄、霸……”这古板少年语气越来越低沉,打断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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