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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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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书法比试是命题诗,诗文已给出,学生可自选笔体誊写,这书法比试仅看书**力,其余皆不看重,因而一场比试仅用了两刻钟便告终。

这一次,六幅书法作品的前三甲又如何呢?

书院楷书大家欧阳询之子欧阳柘自然选了楷书,最稳健漂亮,却屈居第三,说来有些可惜。这第二,则是国子学杨榭,一幅狂草确实招摇。可这第一名……

昭贤殿又炸开了,这是国子监头一次有人一连夺下三次头筹!

房遗则一幅隶书,正巧对了六名博士的眼,这隶书极其考验力道之稳,怕是手腕、胳膊力气不够的,都无法达成这意境。这隶书虽然仍旧不算尽善尽美,可拿来作为此次比试的作品,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喂,听说房遗则是圣上特许直接进入国子学的,只是人家自己选了律院……”

第一〇六章 命案

“他不是才九岁?”

“九岁?你知道他阿父五岁就考了举人么?虎父无犬子啊!”

“该不会,这之后国子监就是房遗则的天下?”

“嘘!胡说什么!他不过一届小儿,离入朝堂还早着,眼下这风头最盛的当然还是四天子!”

人群的热议反倒让混迹其中的杜冉琴揪了心,遗则处处出类拔萃,又不懂得韬光养晦,过早树立了仇敌!这杨榭虽说大度,可岑易明本就怨恨邢国公,而李元景又心高气傲不服输……她得找个机会同他聊聊,照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书画比试一结束,杜冉琴就趁着国子学前辈正在气头上时,偷偷溜去律院去找遗则去了。只是却不料赶到律院时,学堂已然空空如也,竟一个学生都不在了!虽说律院不大,可平白无故,也不会一个学生也见不到!

杜冉琴转悠了两圈,终于见着了一个裹着黑纱幞头,一身青色布衣助教打扮之人,她便忙上前问道:

“助教请留步!在下是国子学的学生,来律院想找一位旧识,只是不知为何这书画比试才刚结束,律院就一个人影也没了?”

“啧,方才昭贤殿书画第三试一结束,刑部侍郎便来报鸿胪寺里头发生了大案子,求律院几个博士过去伸出援手,博士觉着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许了律院学生前去学习断案,律院学生就全跟着博士去了鸿胪寺。”

鸿胪寺出了大案子?杜冉琴眉头一蹙,心头陡然多了几丝不安。

鸿胪寺掌管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且专管外吏朝觐,诸蕃入贡。晌午前东突厥的塞纳公主刚跟着房乔走了,这会儿鸿胪寺就出了案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与塞纳公主有些关系。

“助教,鸿胪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律院学生不是直接去刑部观摩审案,而是要去鸿胪寺?”

“哎。那鸿胪寺发生了命案,陪同塞纳公主一同来长安的一个婢女,从公主落脚的客栈来鸿胪寺寻找公主,谁知却莫名发生了血案,被人家凌辱致死,塞纳公主要鸿胪寺给个说法。因而刑部尚书、刑部侍郎也全去了鸿胪寺查探情况。”

这倒有意思,鸿胪寺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竟然会捅这么大个篓子?有几个考过科举、入朝为官的聪明人会明知这事儿是自己职辖范围之内,还故意把这事儿搞砸,且闹出人命,来让自己置身危机之中?且东突厥这么大的势力,大唐虽说如今并不惧怕,可李渊毕竟对其曾经称臣。如今两朝关系甚为微妙,若说这事没人故意想栽赃陷害给鸿胪寺卿,她杜冉琴第一个不信!

杜冉琴作揖谢过这助教。便毫不犹豫,动身朝鸿胪寺赶去。

鸿胪寺中,人群将发生命案的南苑松林一片团团围住,一具突厥衣装的女尸躺在地上,身上盖了白布,塞纳公主就在边上靠着松树嚎啕大哭,鸿胪寺卿皇甫杞樁常见的笑脸也不见了影子,焦灼地攒着眉头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来了个紫袍戴帽,个子高挑面容戾气的高官,这皇甫杞樁便一下像是看见了救星,扑上去急忙行了礼,道:

“魏侍中!皇甫杞樁用向上人头担保,鸿胪寺绝无此等兽类,如此作践来使!”

魏徵凛神俯身一探,掀开白布将这女尸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见着她指甲根部有些玫红色心形斑点,骤然大喝了一声,将四处的女僮全部吓退!

“这分明是中毒之兆!且此等毒物……”魏徵话到此却突然顿住,不再继续,只是眉头一挑,转而对皇甫杞樁道:

“此类毒物你们区区一届鸿胪寺还没本事拿到,皇甫杞樁,你莫要太过忧虑,此事不必过于担忧,有我魏徵在,就保你安全!”

“谢过魏侍中!只是……一会儿……”皇甫杞樁欲言又止,朝中现分两大势力,一方是以中书令为首,另一方则是以门下省长官侍中魏徵为首,这两方一向互相挑拨离间、彼此暗下狠手,他自是魏侍中这一方,可不一会儿中书令自然也会闻风赶到,他一向与中书令交往不多,不知……这次这大麻烦,会不会害到他!

“房乔他只不过与我政见不同,并非歹毒阴险小人,你自可放心!”魏徵笃定放下这么一句话,便动身朝不远处围着的那群学生走去。

“博士,若这女尸死于下毒,且毒手不是鸿胪寺之人所下,依照大唐律法,该如何处置?”

“这……”律院的几名博士一捋胡须,倒是犹豫了。鸿胪寺负责外事接待,出了这件事,即使不是鸿胪寺人下手,怕是也难逃罪责!

“博士,学生斗胆,以我之见,此事在抓到真正凶手之前,不宜过早定论,不如先待这案子再水落石出些,再做决定可好?”

几名博士正愁着如何应付魏侍中,却听有人给自己解了围,忙回头看是哪个学生如此机灵,只是却不料见着一张生面孔!这人,不是他们律院的呀!

“在下国子学杜冉擎,听闻鸿胪寺出事,不免担忧,便跟随好友一同来了。”

魏徵听见这声音,听见这名字,大眼一瞪,忙回头一转身,呵,他眼里看来,这倒是一张熟面孔!魏徵邪邪一笑,倒是觉得有趣,这女尸分明死于独孤家秘药,能取到独孤家秘药,且能自由进出宫城,并且进出鸿胪寺如入无人之境……呵,能办到此事的人,怕是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当今国母。塞纳公主自从婢女死后就嚎啕大哭个不停,愣是不要鸿胪寺安排寝食,非要住进邢国公府里,这不鸿胪寺便快马加鞭派人去太极殿将正在与皇上议事的房乔给叫了过来,这次只怕房乔无论如何,也无法推脱了。他正佩服长孙玲瑢这一步狠棋,可转眼竟然见着杜冉琴扮成男人混入了国子监,竟能这般灵通地得到消息,呵,这女人之间的战争果然开始了,且这双方皆不是软茬子,不知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呢?

想到这儿,魏徵突然仰头大笑一声,上前一大步突然将杜冉琴一把抓住,拽着她一路绕到了鸿胪寺松林另一侧,才松开双手。

“你这衣装看着也是个大官,怎的对我这个小学生这般粗野?”杜冉琴揉揉红肿的手腕,忍不住先出言抱怨。

“杜冉琴,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装不认识我?”

杜冉琴没料他竟突然叫出了她名字,反倒一愣,错愕地对上了这张面容俊朗,却戾气十足的嚣张面庞。

“你认识我?”

“杜冉琴,你该不会连你主动吻过我都不记得了?”

这一次,她彻底惊住了,一张嘴巴大开,毫不费力能噎进去一整只苹果!

“真伤心呐,你心里就只有你的房公,就不记得我这个……”魏徵见她确实不是装出的震惊,反倒眼神飞速闪过一丝伤神,转而换上一抹戏谑,故意将话说得模模糊糊,引人误会。

“不、我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认命叹了口气,倒是坦率承认了。与其藏着掖着,不知让人误会什么,倒不如大方承认。

这次,换成了魏徵错愕,她这突然柔和起来的声音,自嘲的苦笑,无奈下撇的八字眉让他胸膛一阵猛烈的挑动,慌了节奏,他锐利的眼神一扫便落在了她脸颊那几乎要淡去可却还残留痕迹的伤痕之上,神色一紧,绷紧了嘴唇。

房乔不是那般能耐么,怎的连自己妻子都管不好,让人家这般欺负?

“那你连他也不记得?”魏徵说罢便遥遥指向远处那一袭朝服匆匆赶来之人。

“房乔,我确实不记得,不过他将过去的事情倒是都告诉过我,只是却并未提起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哈!我是他仇敌,他怎可能对你提!”魏徵骤然觉得心情大好,心头乌云一哄而散。

“呃……我还是先躲起来较好,我扮男人这事他不知道的!”

“怕他作甚?跟在我后头,我自会护你!”魏徵突然神色一正,严肃认真地对上她眸子,沉沉道了这么一句。

好霸气的男人!

杜冉琴偷偷吞了吞口水,倒是对这人心生些许佩服,只不过,房乔那人更让她摸不透,她还不敢斗胆去撞枪口!她突然上前抱住一颗松树,躲在树后头,愣是耍孬抵死不去那命案现场,牵强附会道:

“有劳魏侍中关心,我胆小,见着那女尸有些怕……”

怕?魏徵一挑眉头不置可否,干脆用胸膛抵住她后背,将她困在身下,大大方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道清香。

“看到没,塞纳公主扑过去了。”

“好像是。”

“房乔带她走了,应是回府了?”

“看样子是……”

不对、回府?妈呀,她忘记把遗玉带来了!赶不回去,让他正逮个正着怎么办?她忙甩开魏徵,窜向律院那群学生,逮着遗则,对着他小脸打量了三四次,兀自点了头,拽起他就跑!

“遗则啊,我赶不及去叫遗玉回家,今晚就你先跟我回去吧,遗玉的衣服你能穿上,对吧?”

房遗则一听这话,当即垮下了小脸,他就知道,娘来找他准没好事!

第一〇七章 莞箐

遗玉一向机灵,今日没见到娘来接她,便自己趁人不注意混入了律院,准备扮成“房四郎”在国子监暂呆一晚。杜冉琴带着四郎回到家中,算算时候估摸着房乔也要带着那突厥公主归来了,忙催促四郎换上三娘的衣服,装成卧病在床不去前堂用晚膳去,暗想房乔应当不至于那般眼尖,回来能一眼就能分出这俩孩子。

杜冉琴回到福苑在屋子里来回绕了无数圈,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人说房乔回来,反倒泛起了嘀咕,正欲让扮成她模样的弟弟派人去打探,就听人说主子带着个美人回来了,还把那美人安置在听风楼里。

安置就安置,只要别碍着她查清房家和独孤家的渊源,别碍着她弄清毒害自己之人,她才懒得这些琐事。

她这刚松了口气,一转脸儿,却见“夫人”已然竖起了眉头,广袖之下盖着的双拳攥得咯吱乱响一通。

“你就漠不关心吧,眼看着他娶个嚣张公主回来骑在你头上,你倒开心了是吗?”

杜冉擎这几天在房家也没闲着,白日里装作“病弱夫人”,暗中又去翊善坊各家搜集消息,这突厥公主钟意房公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料这公主竟这么大本事,能让一向严于律己的房乔,破例将她带回家!

“这有什么好担心?这公主只不过是万千大麻烦之中的一个,你瞧着,房钰和她带来的那俩小娘子怕是比我要着急多了,这事儿我就坐山观虎斗就好。何必淌这滩浑水?若我日日惦记着那些个想委身于她的娘子,怕是气不死也要累死!我现在总归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见得将来就是要受这些气的……”

“什么?你还想着离开房家啊?!你不是连孩子都有了,还对那俩孩子挺上心的么?”

“不。是三个!最小的留在鬼谷里头了……”

“三个?!那你还说什么傻话?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大姐,我也不许你在这事儿上有什么其他想法!总归你不能离开房家,这公主也别想进门!”

她本欲继续解释,可见着弟弟这较真的架势,只得打消了这念头,只是耸耸肩,匆匆在福苑用完晚膳,便出了屋。一路走着走着。她正好想起遗则还在兰苑里头扮成遗玉装病,估计还没用膳,便挪步去了伙房,想去挑些好吃的给四郎送去。

“秋娘,今儿晚上还剩下什么好吃的呢?我得拾掇些送兰苑去。”杜冉琴一边迈步子进伙房,一边高声喊道。

“送去兰苑?遗玉今晚没在静堂用膳,我还说怎了,莫不是生病了?”

回话的是清透如玉的嗓音,明显不是伙房厨娘的嗓儿!真是奇了怪,房乔这时候不好好在静堂用膳。跑来伙房作甚?

杜冉琴没多搭话,只是进去探探,见着三个厨娘正手忙脚乱地收视方盒,一个六层高的鸡翅木方盒已经装满了三层,还剩三层是空的,长桌边上第一厨娘阿秋正紧锣密鼓地用片刀将萝卜削的薄如禅意,又将这薄片绕成了一朵剔透海棠这才忙点缀在方盒第一层,又配上三色糕点,这才来及喘口气。

“阿丑。你自己看着收拾点儿东西吧。伙房正忙着给贵客备晚宴,怕是顾不上你了。”

哦?那他也是亲自来这儿嘱咐着给“贵客”备晚膳咯?

杜冉琴一挑眉头。倒是不怒不躁,眉眼一弯,手脚俐落地开始收拾了起来。从这边拿了碗瓤白菜。那边拿一碗蒸南瓜,倒是自己动手忙的不亦乐乎!

“那蒸碗扣肉有些油腻,不适宜生病时吃,这醋溜黄瓜爽口,给她带这个去吧。”房乔见她又拿来一碗扣肉,便不赞同地摇了头,她这大鱼大肉地往饭盒里头装,哪像是照顾病人 ?'…87book'

“呃……其实,他更喜欢吃些肉……”

“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喜欢的,走吧,我同你一起去!”

“不、不不用!你不是还要去接待公主么?不用、不用这么特意跑一趟……我是说,遗玉她病的不重……”

杜冉琴一听房乔要跟着去兰苑,立刻摆手摇头,可是这抗议似是毫无用处,房乔回身对厨娘嘱咐了几句,这便屋子拎起饭盒,连朝服都没换下,只是随手将官帽摘掉仍在她手里,大步流星便直接朝兰苑去了。

她见他这一副利索当然的模样,反倒心头猛地一暖,态度随即跟着软了下来,乖乖跟在他身后去了兰苑。

遗则在兰苑左等右等还不见人给他送饭,便偷偷下了床准备跑去伙房随便拿些东西吃,谁知他刚要推门出去,便遥遥听见了阿父的声音!这可好了,他还记得自小阿父一眼就能认出他和姐姐的差别,若他不藏好了,怕是今儿免不了被拷问一番!

遗则慌忙“嗖”地一下钻入被窝,屏住呼吸憋了一头大汗,闷得嘴唇发白才将脑袋露出来,也许他折腾这模样,阿父就不忍心责怪他了?

“咚咚”两下敲门声响,遗则一调整喉咙,哑巴着回了句“没锁”,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来人脚步声几不可闻,只有衣料摩擦声重,遗则闭着眼睛都知道定是阿父来了。

“遗玉,把手腕伸出来给阿父把把脉。”

被窝之中的人听见这话当即便傻住了,他要真把手腕递出去不就找死么?阿父医术师从鬼谷,技艺精湛,先不说他多年习武脉象定与姐姐不同,就是这男女之别……是个傻瓜郎中都能一下分出来的!

“阿父,大夫看过了,说没事,多喝水休息休息就好了。”遗则闷在被窝里,并没照办而是想办法搪塞了一句。

“是啊,方才请过大夫的,没事!”杜冉琴也急忙搭腔。

房乔这才眉头轻轻一动,没再坚持,而是把饭盒放在床边的雕花檀木桌上,道:

“遗玉,起来吃饭了。”

“阿父……我还想再睡会儿……放在这儿吧……一会儿我就吃了……”

房乔又一挑眉,径自坐到床边,大手拽住了这孩子死死攥着的被角,想要动动这被子,蒙住头对病人恢复健康并不好的。谁知,他一抬手,竟没能掀开这小小被子!呵,这孩子用了多大力气死拽着被子呢?

房乔又一用力,谁知又没掀开!不对劲,他再加把力气,只怕这被子就要变成碎片了!

房乔见状突然嗤笑了一声,不再与这孩子斗气,只是不轻不重道了句:

“国子监律院的课程很紧,不过若真的病了,就是落下几节课也无碍,别日日动心思耍些小花招。”

完了,阿父猜到他不是三姐了……

那当然!遗玉毕竟是个女娃,若真生病了,哪有这么大力气?

房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被子一点点掀开了个小角,一颗小脑袋钻了出来,忐忑不安地望着娘亲。看样子,今日她也没闲着,定然也跟着律院学生去了鸿胪寺,只不过那时他到没见着她人影,不知她是躲在了哪里。

“你好好休息,阿父还有贵客招待,先走了。”

房乔倒是并没道破这两人的心事,怕这两人为难便出了屋子。房乔一走,遗则便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忙道:

“娘,阿父他似是什么都知道了……”

“嗯……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

“那你明日还去国子监么?”

“明日是对弈的比试,我还想去看看算院的几个高手,那里头也有个人与独孤家有密切联系。我一定要去的。况且他方才这样子明明就是默许了我这计划,还有什么好怕?”

唉……

遗则叹了口气,想不出劝她的办法,打开饭盒一通风卷残云,便将晚饭吞干净了。

寿苑里头,老夫人仍是重病卧床,昏迷不醒,房珮和房钰一直轮流照看着,这几日房钰正发愁房乔对这杜娘太上心,一点空子也没有,谁知今日就听说听风楼住进来了个美胡姬!啧,她可得赶紧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这孔媛、孔婧也住在听风楼里头呢,若是房乔真的不再那么一根筋,能说的通,说不定让孔家姐妹进门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儿,房钰自是坐不住了,同房珮交接了几句,便从寿苑走出来,到听风楼看情况去了。

听风楼共三层,塞纳公主随侍的一名婢女今日死了,大唐自是不可能让堂堂一名公主没个人照看,长孙皇后便派了自己贴身的女婢莞箐去照顾塞纳公主。方才路途有所耽搁,便是为了去宫城接上莞箐一同来房家。莞箐生父是胡人,精通胡语,与塞纳公主交谈较为便利,刚一安顿好,便同塞纳公主聊了起来。

“莞箐,你去帮我看看这楼里头都住了些什么人 ?'…87book'”塞纳公主换上一身柔黄半臂,微微敞开领口,将束胸松松一系,便算是穿好了衣裳,丝毫不怕这么穿,只要人在她身后踩一脚,她的娇躯就要暴露无遗。

“是,公主。”莞箐是个精明人,不消一刻就回来复命了:

“公主,住着房相公家两名远方妹妹。”

第一〇八章 应付

塞纳公主一听这话,嘴一咧,又挂上一抹甜笑,继续问道:

“她们可知道我也住进来了?”

“似是刚刚听说,正琢磨着要不要来打个招呼。”

“呵呵,招呼?她们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大口气?不过来请安拜福,还等着我亲自去见她们么?”塞纳公主单边一挑唇,挤出来了一边酒窝,另一边则仍是冷凝如霜,这表情让人看来着实有些诡异。

“公主若是钟意房公,这两人倒不用看在眼里,主要是……”莞箐眼睛一眯,脑袋飞速一转,将皇后在她临行前的嘱托一字不差重复了一遍:

“房公的正室夫人杜冉琴才是最大的麻烦,这人有莱国公杜尚书做靠山,又长得雍容端庄,还有颗七巧玲珑心,本事通天将房公管的死死,你这能不能进门,怕是要先过了她那一关才成!”

雍容端庄?就是今日那房遗则所画之人 ?'…87book'

塞纳公主脑子飞速一转,便明白了过来,脚跟一旋便坐在了软蹬之上,三两下将满头编发拆散,给莞箐使了个颜色,莞箐便万分机灵过来搭了把手,不一会儿便盘好了一个平螺髻,又在耳垂缀上一对银环珍珠流苏坠,花钿、银簪全布好,这才有所消停。

“莞箐,你说我这模样,比得了你们大唐美人么?”塞纳公主拿起铜镜照照一张玲珑娇颜,见着镜中人满面桃红。得意地翘了唇。

塞纳公主母亲是汉人,因而塞纳公主本就有几分中原模样,这么一打扮,不仔细看到看不出胡人的血统,巴掌小脸尖下巴让人看了便觉讨喜,更不用说塞纳公主五官又万分精致。这么一来倒真是大唐美人也没几个能将她比下去。塞纳见莞箐含笑点了头。这才将铜镜放回去,踩好平头靴,出了屋子,莞箐也就一路跟在了她后头。

孔家姐妹听说听风楼里头住进来了一位突厥公主,正犹豫着该何时去探望,不知如何是好,便听随身的小女僮来道有个娇媚人儿过来了。孔媛脑子一转,当即猜中了定是那公主先来打招呼了,便忙催促着妹妹梳好头发,别好簪子,在屋子里头静静等着。

塞纳公主一进门,便见着孔家姐妹灿然笑着过来迎接,仔仔细细将这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并没多说什么。放下两串珍珠手串便走了。这两人虽说也算是美人,可论美貌绝不能与她想比,且身材平平没什么看头,与今日她见到的那画中人没得比,房乔看不上这俩也是情理之中。

“莞箐,你说的那房夫人现下住在哪儿?咱们来了人家家里[小说网//]。也不去打个招呼,似是不妥吧?”

莞箐一听塞纳公主这话。便立刻猜到了公主的心思,忙机灵地一点头,带路朝福苑去了。

福苑里头,杜冉擎正穿着杜冉琴的衣裳坐在主屋里头陪她喝茶,便听外头来人说听风楼的贵客来福苑见夫人。杜冉擎当即便冷了脸,万分不情愿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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