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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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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娘子吉人天相,并没伤及筋脉,这腿断不了。只是这伤在膝盖上,若是膝盖损了,只怕后半生就得坡着过一辈子去了。”

杜茴听了这话急出了一身汗,慌忙凑上前用眼神询问杜冉琴的状况,见她微微笑着眨了下眼睛,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双乎日则是猛地一怔,呆愣愣地摆头对着杜冉琴一望,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大夫,请务必治好这小姐姐的腿,若你能医好她,我付给你十倍的诊金。”

大夫见这少郎这般较真。眼神又如此真挚动人,便微微颔首,做出了承诺:

“我定当尽全力,不过后期的康复,还要看这小娘子自个儿的毅力了。”大夫说罢便摆开一派银针,在她腿上先施了针,又开了药贴,嘱咐了该如何煮药、服用几日。便收好药箱准备离开,临行前又嘱咐道:

“今晚若是这小娘子发烧,是正常状况,不碍事。照这药方先喝一旬,十日后我再来施针,顺便看看可有好转,届时再说是不是要换药。再就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小娘子最起码两个月以内,不可自行走路,能有人抱着最好。还有,不要背她,她这膝盖最好不要打弯。”

大夫一边说,双乎日一边猛点头。等着大夫一走,双乎日便一下子冲到杜冉琴床前,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揪着小脸,瞅着她。杜冉琴被他像小狗一样的表情给逗乐了,噗哧一笑,险些撞到床头,双乎日见状忙将大手伸过去,揽住了她的后脑勺,垫在了后头。防止了一小桩惨案。

“姐姐,外头天黑了,这时候药铺子都关门了,我外祖父家中应当有这药方上的药材,我这就回去给姐姐取药回来。姐姐你别害怕,我晚上会守着你的。”

杜冉琴微微笑着点了头,目送他火急火燎地又跑了出去。

石丘县令侪氏家中近来十分热闹,侪氏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了颉利可汗又惨死,老两口平日在家只觉万分冷清。乌勒吉和双乎日这两个孩子,虽说时常回来看看,可却不怎么久住。多亏了中书令房乔吸引住了这小公主的眼睛,乌勒吉难得决心要在石丘家中再住上一个多月才走。老两口正在兴头上,这紧接着又来了个好消息!

“县令爷,双乎日回来啦!”看门的老丁瞧见双乎日进了家门,兴高采烈掉头跑着去就去跟县令打招呼去了,谁料他这老骨头跑得太慢,赶到跟前的时候,双乎日早就站在县令眼前了!

“你这孩子,可算想起来看看我俩了!你今日过来的真是时候,来,今晚上是中书令花银子去酒楼里头订的好酒好菜,刚上来还热乎呢,快和你妹妹一起多吃点儿!”县令见到双乎日,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双乎日瞧见姥爷,也正想咧开嘴笑,却因听见了“中书令”这三个字,刷的一下变了脸色。

“我才不屑吃什么宴请,这是自个家,我干嘛要吃别人的饭!”

双乎日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说。

县令瞧着双乎日不由有些不解,这孩子一向很随和,怎么今日一听“中书令”,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走,先到饭桌上吃点儿再说,中书令可是难得的好官,还决定要给石丘减免一半的赋税,且将与突厥通商的特权,也交给了石丘。”

县令以为是双乎日痛恨那些个油头粉面、无所作为又嚣张跋扈的高官,便忙出口解释。

双乎日听了这话,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没再多说,暗暗下了决心去瞧瞧那将姥姥、姥爷和妹妹骗的团团转的坏男人!

到了内堂,房乔正巧了夹起一块乌勒吉喜欢吃的烤乳鸽,放到了乌勒吉碗里,乌勒吉正小脸酡红着不停道谢。双乎日一瞧见这副景象,脑子里一下子就被今日那伤腿的小姐姐幽幽啜泣又怕又怨的模样填满了,胸口一阵阵发堵,突然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端起乌勒吉的盘子,将刚刚房乔夹来的烤乳鸽一下子倒进嘴里,狠狠抹了抹嘴角的油腻,转身朝他瞪去。

房乔不由一愣,除了魏徵之外,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对他这般充满敌意,且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他打量了眼前这俊秀结实的少年一番,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人,也从未与他有什么过节,这才稍稍安了心,微微笑着对这少年说:

“你也喜欢烤乳鸽?我改日让酒楼多送些过来。”

县令夫人瞧见双乎日这模样,也跟着傻了眼,忙开口责备:

“双乎日!你这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抢妹妹的食?再喜欢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看吧,让人家看了笑话!”

双乎日一反常态,不仅不理会姥姥的教诲,反而眯起眸子绷着嘴唇死死瞪着房乔,凉飕飕地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有些人有本事把人骗的团团转,一个七尺男儿,靠皮相欺骗佳人,真是不耻!”

双乎日嘴里的佳人指的是杜冉琴,可这话在房乔听来却全变了味道!

莫不是这少郎,竟然知道他靠近乌勒吉的用意!?

房乔被他这话激得心里打了个突突,虽仍是面若春风,含笑如玉,却已然在脑中飞速回忆他自从来石丘之后预见的一切人和事,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人找上了双乎日,且还让他对自己这般有成见!

一张张呆板又蠢笨的面孔从房乔眼前飞速闪过,他倒是一时之间真想不出这双乎日是为何这般反常!

“明明已经娶了倾国倾城的佳人一位,却还来诱拐涉世未深的小娘子,中书令真是好胃口!”双乎日瞪了房乔一会儿,便突然弯起腰收罗起来桌上的美食。

“双乎日!你这是作甚!这烤虾还没人动过!你这小子!这乳鸽就剩下这几只,专给你和乌勒吉留着,你拿走干什么!?”县令夫人看着双乎日不理旁人,罗起一堆盘子就往外走,匆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玄龄哥哥,你……有夫人了?”乌勒吉一双大眼儿蒙上了雾气,泪花在眼眶里哧溜哧溜打转。

这下子,方才他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明澈了,猛地一张灵动有神的面孔出现在了他脑子里,能挑拨双乎日的人,除了杜娘还有谁?房乔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她这次打了什么主意。

只是这么一来,他确实是要换个方法取兵图去了。

“乌勒吉,我确实有夫人了。”

乌勒吉一边抽泣一边猛地摇头,死死揪着房乔的衣袖不放,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不、不要,乌勒吉……乌勒吉愿意等、乌勒吉定不会让夫人为难,会让她开开心心接乌勒吉过去的。”

这可不妙,乌勒吉虽说年纪尚幼,不过十四,却自幼在颇为复杂的环境之中长大,早已比同龄的女娃城府深了许多,他从一开始就是为此才挑中她。只是他原想从乌勒吉这儿获取信任,从而借机靠近疼爱乌勒吉的拉克申亲王,再里应外合盗取兵图,可这次他被这双乎日一通乱搅,让乌勒吉早早坦白了少女心,这下子,他可是真没法再从乌勒吉这儿下手。否则,日后只怕他又要给杜娘添大麻烦。

“乌勒吉,你还小,婚嫁之事,还是让可汗为你做主吧。我在这住得够久了,也该回军营去了。”

房乔弯起微挑的凤目,柔声哄着哭成肉球的小娘子,可这小娘子听了这话,却哭得更厉害,死死拽住他衣袖,就是不放手。

“乌勒吉,我家中有五个孩子,最大的今年十岁,只比你小四年……”

”但是、可汗阿父最小的可屯才十三,比我还小一岁,比双乎日哥哥小七岁!〃乌勒吉确实是个十分有主见之人,这股子势在必得、不容劝说的架势到还真是与塞纳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两个最受宠的公主。vv;;”那就等你及筹再说,别哭了你,可好房弄见她无法听劝,,皇命压身,我确实该走了。待我忙完,再回来看便只得先做安抚,待她不哭了,松开他衣襟,这才去向县令告别。

第一四九章 巧做戏

房乔与县令打过招呼,正说要离开,却又见着双乎日风风火火从他眼前跑了过去,这少郎一手拎着一个叠起五层的六棱饭盒,却还不忘腾功夫回头瞪了房乔一眼再继续奔走。

“县令,亲王这是要去哪儿?是何人竟能劳动颉利可汗最疼爱的小王子亲自送饭?”

“房公,这我也不知啊!他只说要给人送饭,还说晚上不回来住了,要留在客栈照顾伤者……唉?房公、房公?”

县令正说到一半,却突然眼前一花,早就没了房乔的身影!

客栈里头,杜冉琴悄悄下了床,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双乎日快要回来了,便忙推醒了打盹儿的杜茴,嘱咐她:

“小茴,以双乎日的个性,多半会泄漏些许风声,你去楼下跟店家说,若是见到双乎日回来,就把他往咱们楼下最西边那屋子里带,别问过多,照我说的做就是,还有,一定要过了午时再让双乎日悄悄来这儿。”

杜茴虽有些猜不透她这是打了什么算盘,却仍是照做了。约莫半刻钟之后,双乎日便急冲冲跑进了客栈,提步就往里走,却不料竟被人从后头拽住了衣裳。

“听说亲王要亲自照顾一个萍水相逢的伤者,亲王这般心善,真是百姓之福。不过这儿毕竟是我大唐国土,不如就让我代为照看,你说可好?”

双乎日听见声音一回头,却不料竟对上房乔那笑意盈盈的凤眸!双乎日心头一慌,险些把手里头的饭盒扔出去,猛地咽了咽口水,这才稍稍镇定下来,瞪着一双大眼,结结巴巴地回:

“不、不必你费心!我救下的人,自然是我亲自照顾!”

“哦?那不知伤者状况如何?房某还算精悉医术,连皇后娘娘也对在下万份信任,不如我来替这伤者诊诊脉。也算是报答县令这几日的热情款待?”

双乎日微微张着嘴巴。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面对面与房乔僵持了片刻,突然猛地一转身,“嗖”地一下跃上二层,见着一处拐角便猛地转了过去,藏身于其后,想一下甩开房乔!双乎日胸膛一阵狂跳,忐忑不安地悄悄探出了半边脑袋,见眼前无人,正欲松一口气。却不料被人猛地拍了肩膀!

“亲王怎的这般着急?看这样子,到不像是去看病人。反倒像是去看……私下里圈养的女宠。”

双乎日听见这声音猛地一僵,正欲转身破口大骂拔剑相向,却突然想起了杜冉琴的嘱咐——切不可与这人正面为敌,也不可暴露她行踪。

正在双乎日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付之时,只见店家气喘吁吁奔上了二楼,上前一把拽住双乎日,喘着粗气道:

“哎呦。你脚步太快了,我这刚辨认出来你这模样,你就不见人影了!快跟我过来,人家小娘子等急了!”

“喂!松、松手!你做什么?我说……喂、喂喂!你松开!”双乎日被店家拉扯推搡着往前走,几番想要挣脱,却在对上房乔那不温不火的笑颜之后,陡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能任由这店家把他推搡到一处压根儿本来过的屋子门前。

“进去吧!”店家吆喝了一声,便走了。

双乎日愣在门口。一时不知这是演了哪出,僵硬着不敢推门。可他身旁这男人,却毫不客气,一挥手就推门进了屋子!

双乎日忙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跑了进去,却不料听见一阵隐隐啜泣的女声!

只见一个素未谋面,却面容姣好,扮相楚楚可怜的女子正在床上独自垂泪,一见到双乎日进来,便猛地坐直了身子,啜泣道:

“亲王,你可算来了。我本就被我家夫君抛弃,还以为你也、你也不会来了!”

双乎日一下子懵住了,眨眨眼睛不知作何反映。

“姐姐,你这是……”

这小娘子突然抬起头,看见站在双乎日一侧的房乔,突然尖声“啊——”了一嗓子!紧接着又开始大吼:

“亲王、快把他带走!我不想看见他!”

双乎日猛地一惊,以为这小娘子也是被房乔欺辱过的!他愤恨地瞪了房乔一眼,将手里的饭盒“嘭”地坠到地上,一把揪起了房乔衣襟,朝他吼道:

“你这赃官,你害了多少人!滚出石丘,别让我再看见你!”

双乎日咬着牙,额头请进暴起,眼神喷出一串串火苗。

房乔突然一把攥住揪着他衣襟的手,猛地一用力,便将这手从胸前拽离,,冷然瞥了一眼床上啜泣之人,见她慌乱别开视线,便突然翘唇笑道:

“看来是个误会。”

说罢,他便一刻也没多停,一瞬就闪没了影子。

房乔一走,双乎日才猛的疏了口气,忙走到床边问道:

“这位姐姐,你究竟是——”

“我是楼上那美人花银子从花楼里买来演戏的,哎呦,吓死我了!方才那男人那般俊俏,怎的眼神却这般阴鹜、诡谲,好了好了,她就顾我演这么一出,结束了,我该走了,你要想再见我,麻烦移驾茝兰坊,娘子我在外不接客。”

这女子说罢便逃命似的套好衣裳,踩上靴子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双乎日这才回过神,慌忙拎起饭盒起身往三楼跑去,绕过几道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一番,确信没人跟过来,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推门进了屋子。

“杜姐姐,呼……刚刚好险!幸好姐姐机敏,否则我真拿那坏心的赃官没法子!”双乎日边说便收视起饭盒来,接着道:

“药材我备好了,姐姐先吃些东西,我这就吩咐伙房去熬药。”双乎日端着那烤乳鸽,一步就跨到了杜冉琴床边,送到了她嘴边。

杜冉琴眉头一蹙,不觉怅然一叹,推开双乎日的手,呜咽道:

“以他的权势,在这大唐,即便是逃到荒山野岭,也躲不过去。今日只怕已经打草惊蛇,留在石丘,我只怕是……只怕是……呜……”

双乎日听罢便也跟着绷起了俊脸,抬眼又瞅了瞅杜冉琴这一脸憔悴的模样,蓦然觉着胸口一疼,让他万分慌乱。

“杜姐姐,走,我们先走,我带你去突厥,在我封地,我来守着你。”

杜冉琴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正欲点头,却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莞尔叹了口气,浅浅摇了头。双乎日见她这样子,更是手足无措,忙问她:

“姐姐你还在怕什么?我一定会守护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双乎日,他是大唐中书省长官,又与兵部尚书杜如晦私交甚密,还是此次大唐与突厥交锋前线上的军师。我怕他假公济私,借着对抗突厥的名义,将我当作俘虏叛臣带回去。”

双乎日听了这消息,先是一愣,狠狠攥了拳头,咬着牙沉思了片刻,才接着说:

“姐姐,跟我走,我叔父是突厥的大将,投靠于他,定能保证你安全。”

杜冉琴这才稍作迟疑,点了头。

双乎日见她终于同意,便骤然绽开了久违的朗笑,与杜茴一起迅速收视好行囊,抱起杜冉琴,离开了客栈,连夜赶路往拉克申亲王的领地去了。

这路并不算太远,到拉克申的驻地,乘马车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

房乔从客栈迅速返回驻兵之地,一刻也没停,赶回了营帐,掀开帘子,果然见到他这营长之中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营帐中的火堆早已熄灭了许久,帐子阴冷难耐,看来前两日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压根没想着晚上要回来!

房乔骤然放平了唇角,笑意全无,一瞬便晃身来到杜如晦帐前,连通报都顾不得,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杜娘人呢?”

“她说看这石丘百姓太过清苦,去想办法帮石丘百姓安居乐业去了。”杜如晦抬头瞟了房乔一眼,淡定地说着这早就套好的说辞。

“呵,你不会真的信了她?”

“信啊,她是我大妹,我当然信!”

“杜克明!你可知又少人想着找机会害死她!你竟敢单独放她一个人在这边陲乱境去打小算盘!”房乔嗓音冷然低了八度,卷长的眼睫因半合着眸子而挡住了神色,不过即使看不清他神色,却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怒意。

“比你起不理智的担忧,我对她的信任更可靠。”杜如晦倒是一派坦荡,毫不避讳,正面回答。

“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恕我无可奉告。玄龄,我自会暗中派人保护她,可她已经不是当年无权无势只有个空头衔的软脚郡主了,有独孤家撑腰,她自己的护卫就够她用了,你何必瞎操心?”

以房弄对杜如晦的了解,既然他话到了这份上,杜如晦还不松口,只怕是真铁了心要瞒他。房弄不再浪费时间,迅速回道自己帐子里,继续寻找些蛛丝马迹。他不信杜娘平白无故会以身犯险去接近双乎日,亲自盗取兵图!前些日,他分明才同她约定好,她那时既然答应了,又怎会没来由地变卦?回到营帐,他将支起的木桌上每一封信笺都重新拆开看了一遍,直到一一那一封来自长安,署名是苏双儿的密信为止。

第一五〇章 巧取兵

不到四日,杜冉琴便跟着双乎日到了拉克申亲王驻兵之地。为以防杜茴被人认出是姬翀之女,杜冉琴便在临入驻地之前,把杜茴乔装打扮了一番,杜茴本就长得显小,这一番装扮过后,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六七岁的男娃。

杜冉琴特意找了一身雪白的麻衣做了小茴衣服里头的底衫,又找了一身棕黄的粗布,给她披在了外头,且悄悄在小茴手里塞了跟碳棒,附耳在她身旁低语了几句,见小茴稳妥地点了头,这才安下心。

驻地一到,双乎日便先从马车上跃下,朝营口驻扎的兵士亮出腰牌,待兵卒回去向拉克申禀报,不出一刻,远处彩旗一飘,兵卒便放行了。双乎日这才驱车入了营内。

“姐姐,我先抱你去和亲王打个招呼。”

杜冉琴点了头,示意小茴一起跟来,三人便由兵卒引着来到了拉克申亲王帐内。只是双乎日正欲进入这军帐,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 ?'…87book'我是大可汗之子,双乎日,也是拉克申亲王最疼的小侄子,你为何阻拦!”

“回小王子,亲王吩咐了,小王子自己可以进来,但是这两人得留在帐子外头,不能进去。”

“呵,叔父!我今日就是带这小姐姐来见叔父的,你说不让她进,那我还来这儿作甚?”双乎日也懒得与这守卫较劲,高声喊了一嗓子,想着把拉克申亲王喊出来。

杜冉琴见状忙回头朝小茴使了个颜色,小茴便装成了一个顽皮小年的模样,蹲在了营长边上,玩着地上的泥巴。双乎日话音一落,便见这营帐帘子一掀,一个年约四十、满面髯须的壮硕大汗从军帐里走了出来。

小茴听见动静,忙抬头趁机朝帐子里偷偷看了过去,匆匆瞥见一地的沙土,被堆积成了几座小丘陵。还插了几面红旗。

“双乎日。这驻军之地,你岂能随意带外人进来!”

外人 ?'…87book'

双乎日瞅瞅小茴,心中暗想她阿父是洪武将军,虽然现在被软禁,可也不算是外人,而杜姐姐是他要照顾的人,也不算是外人。

“叔父,她们一女一小,能有什么事儿!我要在叔父你这儿暂住几天,等杜姐姐腿伤好了再走。”

“双乎日!自古以来。这细作多半都是女人来做,我突厥和大唐眼看就要动兵。这时候你带个唐人回来,你叫我如何答应你!”

“照你这么说,我娘也是唐人,我也是半个唐人,那岂不是我也不该回突厥!”

“这岂能相提并论!你娘是可汗的可屯,她算是什么东西!”

“叔父!你岂能见死不救!再说她这伤也是因我而至,她伤了腿。还要躲人,你岂能把她轰出去!”

拉克申亲王见双乎日一脸急切,全然听不进劝,一怒拔出大刀,猛地架在了杜冉琴脖子上。

“说,谁让你来的!接近双乎日,你又打的什么算盘!”

杜冉琴心头一跳,虽说早有准备却还是被拉克申这架势给吓得不轻,幸而她反映快。忙哆哆嗦嗦地装出一派胆怯的模样,回话:

“亲王饶命!我走就是!我走,立刻就走!”

拉克申见这小娘子慌张要逃走,反倒是打消了些许疑虑,把刀收了起来。

“呵,我姑且就信你一次。自古以来,这细作从不怕死,更不会好不容易接近了正主,却急着跑走。看来你确实没什么其他心思,我就让你在这儿住到腿好,可是,若我发现你有什么其他动静……莫怪我不刀下留人!”

双乎日只觉怀中之人不停发颤,气得眼睛喷起火了,顾不得礼节,朝叔父大吼了起来:

“你吓着她了!叔父,你要再这样,我就再也不带乌勒吉来看你了!”

拉克申亲王原本对双乎日和乌勒吉的娘亲就十分喜爱,只可惜晚了一步,让佳人落入了兄长之怀,自从双乎日和乌勒吉的娘亲去世,他便对双乎日和乌勒吉视如己出,万分疼爱。拉克申听完这话,一下子慌了,手脚都摆不对地方,忙摇着头拼命说:

“这不成、不成不成!”

“还不让我们进去歇歇脚!等着叔父挪好新帐子,我就带她们搬过去。这会儿天儿这么冷,她又受伤又受惊,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我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见叔父!”

拉克申瞥了这一大一小两人,见她俩势单力薄,便笃定了她俩即便真是奸细,盗取了兵图也传不回去,这才大方掀起了厚重的帘子,让三人进了帐。

“小茴,别乱动这儿的东西,到边上玩去。”

杜茴自幼在军营中长大,阿父姬翀又是洪武将军,对于兵图万分熟悉。这军帐中的沙丘、红旗、沟壑以及暗号编码都是东突厥常用的,与她儿时所见一模一样,不出一刻,她便将这帐中所有的派兵布局清清楚楚印在了脑子里。

“姐姐,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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