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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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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是不怕你吻我,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娘子我孩子都了仨,我还怕你一口‘亲’?!我就算是被玄龄他嫌弃一辈子,也不会考虑嫁给你!”

这番话说完,周遭一片寂静。

苍仲离正在运功,恁凭他是武林第一的高手,竟然也会差点儿岔了气,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娘子可真敢说!可……这直白的模样,倒是不招人厌。

而房乔,听到最后,却突然怒意消散,温柔将她抱入怀中,亲吻着她发髻,浅笑道:

“我怎会嫌弃你。倒是你……别嫌我……别嫌我是个没用的男人,竟连自己妻子的唇都没守好。”

杜冉琴最怕他这温柔模样,听完这话,心都要化了,忙伸手反抱住他,喜极而泣。

夜朔看着这夫妻俩浓情蜜意双目交叠,实在觉着不该打扰,然他盯着房乔不停流血的伤口,却还是忍不住上前多了句嘴:

“房公,这伤再不治,怕是……流血过多,也会要人命的。”

杜冉琴一听这话,吓得蹿开老远,忙让位子给夜朔。夜朔是鬼谷十暗卫之首,这医术自然精湛,从怀中掏出药酒,洗过伤口又取来止血创药敷在了伤口之上。

她看着那血淋淋的伤,皮开肉绽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抽疼,夜朔手上每动一下,就像是用针线穿了她心口一下似的,又痒又痛,又慌又怕。

房乔见她蹙着眉头紧张成这样,便轻轻一叹,昂首对她笑道:

“不过是些皮肉伤,我封死了大穴,并没失多少血,无碍的。”

“那婆罗门真该死……一簪子刺死他……真是便宜了他!”她语气有丝呜咽,还有些赌气。

苍仲离将凛之抱在怀里,听到杜冉琴这话,打了个冷颤,说来房乔这伤大部分是为凛之受的……这小娘子爱憎分明倒是和他胃口,然要是真要找凛之麻烦可就……

“……阿……父?!”

苍仲离正盘膝而坐,为凛之疗伤,刚一运功便听见他声音,睁眼一看,果然见他已恢复了气力,似是已然无碍了。看来凛之受伤并不重,房乔除了迫不得已将他钉在树上以外,并没伤他。

“还不快向乔弟道谢!要不是他,你早就被婆罗门送去了阴曹地府!”苍仲离皱着眉头,厉声道。

苍凛之一听是房乔救的自己,表情一下僵住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彷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房乔一边任夜朔为他包扎伤口,一边朗声道:

“大哥,时至今日,兴许不该再瞒他。凛之他心智单纯,若再为那女子所利用,只怕后患无穷。”

苍仲离听了此话,低头思忖片刻,便悠悠叹道:

“凛之,你娘……并不是独孤蝶。往后她的话,你还是不必再听了。”

苍凛之听了这话,漆黑如玉的眼眸一瞪,难以相信阿父的话,结结巴巴地反问:

“阿父……你突然之间……说……说什么呢?我娘不是独孤蝶……还能是谁?自小人家都说,我这天生女儿相,之所以长得阴柔漂亮,就是因为像娘……”

苍仲离沉沉一叹,缓缓道:

“我也不是你阿父。”

苍凛之听到这儿,反倒笑了,坚定回道:

“不肯能,阿父,我能动雷电之力,且眼睛与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会不是你的儿子?!”

苍仲离低语:

“凛之,你……你娘她是个比独孤蝶好太多的娘子。然她却不幸死于非命……算来,反倒是独孤家害死了她。只不过此事一言难尽,你伤好后便去鬼谷,亲自问你阿父——言之清便是。……你叔父他,才是你生父。只不过原因错综复杂,你儿时体弱,体质不适宜鬼谷瘴气,说来也怪,苍家和言家血脉,你主要得了苍家根基,自然是要回碧落山庄……”

苍凛之听了这话,骤然沉默了。

而杜冉琴反倒嘴巴大的像是能塞进去一个苹果,惊叹道:

“什么?!他、他是师父的儿子?!”难怪房乔和夜朔不愿伤他分毫!

苍仲离点头答道:

“然这孩子因娘亲怀他时身中剧毒,故而不适宜修行言家制毒之术,也多亏了这孩子,让他娘亲多活了十个月。”

苍凛之听到这儿,才哑着嗓子回道:

“你说……你说我娘……我娘她,已经死了?阿父……你没骗我?”

杜冉琴瞧见这小郎君一脸没了娘的委屈模样,一颗心也跟着皱了起来,走几步上前,蹲下身对他笑道:

“我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郎君,兴许能和你做个伴。若不嫌弃,我做你干娘,可好?”

ps:

补更,昨日发晚了,发到了今天凌晨,这是今天的。

第二一一章 登门造访

杜冉琴递给凛之一块干净手帕,轻柔地擦了擦他眼眶迸出的泪花。苍凛之头回被人这么温柔对待,小脸一红,反倒不知所措,也没吭声答应,只是起身蹿到房乔身侧,别扭着说道:

“多些救命之恩。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说罢凛之便单膝跪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递到了房乔手边。

苍仲离见杜冉琴一脸迷惑,便解释道:

“这是江湖规矩,若是自觉因一己之过冒犯了可敬之人,便要负荆请罪。”

房乔也算走过江湖,知道这规矩,自然明白如若不打这一鞭,反倒是不给凛之面子,便接过枝条,避开凛之肩膀的伤口,不轻不重抽了一下。

“好了,一群伤病的,就别老在这野林子里头论规矩了,回家里头好好休息休息,调养好身子,再回你们的‘江湖’去吧。”

杜冉琴嘀咕了几句,上前搀起房乔,看见他身上几处大小疤痕,心口揪疼揪疼,忍不住又小声咕哝:

“你不是文官么,怎么身上这疤比尉迟将军还多……”

凛之听到这儿,也觉有些讶异,瞅见他身上那处致命之伤,顿觉心有惭愧。枉他是这碧落山庄庄主,今日竟被一个“纸墨文人”相救。不过,这次他也算明白了,为何阿父和叔父对此人颇器重。

“若是房公不嫌弃,我倒想跟在房公身边几日,帮把手也算是弥补过错。”

几人一边往回走,苍凛之一边略有羞涩道。

杜冉琴听了这话,自然高兴道:

“好,有凛之跟着,我就更放心了。”

一边走着,她见他偶尔伤口扯痛,眉心轻蹙,便问他:

“要不,让夜朔抱你走出这林子?”

房乔听罢浅笑摇摇头。只是往她身上靠的力气更重了,她像是扛着麻袋一样,觉着半个肩膀都酸了。她见他竟在这时候突然撒娇起来了,反倒有些赧然,嘀咕道:

“玄龄,你看看,不是我说你啊,在我带师伯和魏徵赶来之前,你们三人在这儿对敌,可怎就你受伤重?我看还是你多跟凛之和夜朔学学。别总当自己是十几岁的愣头青……”

说着说着。这林子也到了边。这儿树下拴着三匹马,本是四匹,魏徵先走了,就少了一匹。这下五人中得有两匹马是两人共乘一骑。杜冉琴怕房乔亲自骑马再颠簸得伤势更重,不顾他湿漉漉的眼眸,愣是把他推到了夜朔跟前,叫夜朔带他先赶回去。

剩下三人两马,她提个不情之请:

“师伯,凛之能否借我一用?”

苍仲离见她似有他事,便点头上了马,先行一步道:

“那我去追乔弟和夜朔,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经过一番恶斗。夜朔和房乔都没了多少力气,若被独孤家的麻烦人物盯上,虽说有毒物护身也怕麻烦。

杜冉琴点了头,这边与凛之一同上了马。

“凛之,往长安城北走。咱们去独孤家祖宅。”

杜冉琴说罢便觉马蹄一扬,两人便往城内急驰而去。

赶回长安时,天色尚早,东西两市街坊里仍就热闹。不过兴许到了晚上,会更热闹。入城后马跑的慢,但长安路宽,没多久,也便遥遥看见了独孤家的碑林,绕过碑林便是独孤家祖宅。

“为何要去独孤家?”凛之问。

“你不想去问问独孤蝶,问她你娘的事么?”

凛之沉默半晌,抿唇不语。

“即便你不问,我也要问问那指使她把你往死路上推的那人,顺便带个消息给她,看她还要斗到什么时候!凛之,我得问你道歉,你这次被卷进独孤家的事里头,归根结底,是我同那代理族长之间的冤仇所致。”

“什么?当家的族长与你有仇?那你竟能在长安活到这刻,实在是……难以置信。呵,当年碧落山庄仅是因休了独孤蝶,便在武林中一时腹背受敌,好生难熬。”

杜冉琴莞尔笑道:

“说到底,不过是女人家吃醋罢了。我就总觉得,这族长交给女子,实在不可靠。女子妒忌心重,千百人里头也难寻一个开明的主儿。算来我本是独孤家真正的族长,不过是先前险些丧命,才被她得了空子,暂理了独孤家。眼下来看,这外戚专权让皇上相当被动,我也不喜独孤家历来的作风,便决意与夫君一同,帮着皇上拔了独孤家。”

凛之听了“吃醋”二字,好不犹豫,一下子想到了房乔那浅笑含情的双眸,心中又翻腾起几许难平怒意。看来他与那人实在是合不来,反正今日也算是负荆请罪过了,往后就当陌路之人,还是别再有所瓜葛为好。

若是他的脸和他的身子一样有男儿气概,那多好!那他可真会拜为恩师,好生求学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房公?”凛之反问。

杜冉琴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回道:

“女儿家的恩仇,虽是起初也许是为了一个人,然日子久了,这动机早就被忘得干净,谁还会记得?即便是已经没了争风吃醋的理由,然两人之间,也没法子像你们男儿那般一笑泯恩仇,反倒有可能日积月累,彼此刻下更深的伤痕。”

凛之听她这般慨叹,反倒有了丝疑惑,他虽不怎么擅长人情事故,却一向心思缜密,不由问道:

“听你这口气,似是并不是那般痛恨那人 ?'…87book'可……听你说的,你俩却像是死敌……”

杜冉琴听罢一愣,没料凛之竟这么敏锐,叹道:

“我觉着,像是在跟另一个自己在争斗一样。我与她,实在太像。有时候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当年房公娶了我,而舍下她?是否……仅是因我从兄与他是结义金兰,他不忍看我杜家落败?还是说,仅是我当初一无所有,而那人却坐拥一切,故而玄龄他便怜我身世,娶了我。算来,我想想当年,他若真只是待我浓情,那又何必将我一扔便是十年……那十年,他虽是也偶尔回家看看,却日日与他人周旋……

我起初以为,玄龄他待我是不同的。然后来却觉,他待所有人,都是那般柔和。

究竟是爱,还是责任?

是爱,还是习惯?

这些,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不过兴许我也过了那个能懂情爱的年纪,能有个人执手白头,许就够了。”

杜冉琴说完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她没料自己竟在一届晚辈面前说了这些心里话。看来凛之真是师父的儿子,身上那股子淡泊气质,让她总能卸下心防。

苍凛之听她如此说,虽没相劝,却把自己所想,也毫无保留道出:

“我原以为,房公是个流连花丛之人。他常以计诱人为他所用,心思之深,难以测度。以他的个性,若是只是碍于那些算不得理由的事而娶你,定然也是有所图谋。故而,许,你只要想想,他借你的力气做过什么,便能知道他于你是真情还是人情。”

这……这说法倒是新鲜,然却是事实。

杜冉琴不由想起玄龄他先前待他人的模样,想起他仅在她这里能卸下那假笑。心头不由一暖。思及这十来年,他于她毫无所求,反倒帮她撑起了杜家,替她帮三妹养大两个孩子,处处护着她,还让她自由自在抛头露面,做自己喜欢的营生。

一句像样的甜言蜜语都没有,可他却是她的山,她的天。若是不爱,他岂会违背原则去逼迫老方丈去指引她回来?

呵,她实在……不该有那些疑虑。

马停了,独孤家祖宅已到。

杜冉琴敛起落寞神色,换上一派从容,跃下马背,带苍凛之一同从这正门走了进去。

深宅大门两侧定藏诸多暗卫,见到杜冉琴来,便迅速去往前堂向长孙玲瑢禀报。几个没与杜冉琴打过照面的暗卫,见她出现,本欲上前掳走她,在族长面前立个功,然却被领队的西方舵主给拦住:

“她是现独孤家真正的嫡长女,身有‘无忧’,且那小郎君正是先前蝶夫人所说的碧落山庄庄主,两人一同来,只怕是那计策失败,速去通报族长,莫要妄动!”

杜冉琴迈过门槛,两侧侍卫不敢阻拦,论来她才是这真正的族长,这些侍卫忌她身上毒物,竟就这样放了她进去。

走过穿堂,眼看前堂就到,那堂中人便有人先沉不住气了。长孙玲瑢见独孤蝶怕成这样,冷笑一声,起身迈步出屋,去迎那来人,她拖着曳地长袍走出,高挑的个子被夕阳余晖拉长了背影,更显清冷孤傲。即便是已知那计策落空,独孤家命不久矣,仍毫无惧意,这平静的模样,倒让人更有些看不透。

“长孙玲瑢。”她直呼其名,“是时候认输了罢?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长孙玲瑢冷笑道: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嫁与李家?”

“那么久以前的事,说来又有何意?”

“因他相求。他执我手,求我说‘玲瑢,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李家赢这天下,这世上,不会再有女子比你更聪慧’,还说‘玲瑢,我愧于你,不求今世,但许来生。’!……哈哈,怎样,即便独孤家垮了,你以为,他能对我下杀手么?若非我为他下嫁李家,他心有伤痛,他又怎会娶你!”

第二一二章 舒怀

杜冉琴听到这儿,纵使方才得了凛之的安慰,这刻心下也情难平复,竟被长孙玲瑢这番话给堵得一时气闷,无所适从。然她见到另个美艳的妇人跟在长孙玲瑢身后出来,却猛然恢复了心神。此行目的,可不仅是来听长孙玲瑢叫嚣的。

“人世间有无来生,都还说不定,许来生又有何用?再说,来生的玄龄,便不是这个他,即便是许与你,又有何妨?我仅是倾慕这一世的他,他也珍视此生的我,这便足矣。”

长孙玲瑢听罢冷嘲:

“呵!说得像是你见过他来生似的,即便你再怎么逞强,听了我那话,多半心里也不自在,只是恁凭你嘴尖舌厉,也改不了玄龄不会对我下狠手的事实。”

杜冉琴听到这儿,反倒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昂起灿然笑脸,朗声坦荡答道:

“若是我说我见过,你可会信?真是不巧,我就是看了来世的玄龄,才费死了力气重新回来。不过即便如此,似是来世留在他身边之人,也是来世的我。而你,似乎不在我俩命中。我是不知你如何来得自信,说他不忍狠心对付你,可在我看来,他倒是为了对付你,险些拼出性命!与婆罗门一战,他身负重伤,而最后是我手刃了那妖僧,秋祭就在五日之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力挽狂澜!”

长孙玲瑢脸色一变,脚步竟发了虚,她是真不料房乔竟真要毁她独孤家。而在长孙玲瑢背后的独孤蝶,听婆罗门已死,又瞧见苍凛之站在她面前不远,双目炯炯盯着自己,心中也发了慌。

“凛之,把你要说的话快些说完,咱们还要赶着回去张罗那天竺大祭司的后事。”虽说婆罗门已死,然这死因却得瞒住天竺,免得惹下两国祸患。

苍凛之上前几步。对上独孤蝶,缓缓开口问道:

“我娘,究竟是谁?”

独孤蝶一听这话,浑身一颤,满脸惊愕盯着凛之。她当年与苍仲离和言之清约好了,要瞒住这孩子身世,这两人皆为一言九鼎的汉子,怎会食言?

苍凛之瞧见独孤蝶脸上表情的变化,眸子忽然一黯,万分笃定道:

“既然我生母已逝。你养育我十年。十年之恩。便如同父母。然你心性狡诈,贪谋权利,我碧落山庄不能再为你所用。然我苍凛之身为碧落山庄庄主,不可忘恩负义。不顾你我母子之情。

故,今日我将挥剑斩发,自插三刀,以还你恩情。

自此往后,你独孤蝶与我碧落山庄形同陌路,再不来往!”

“凛之!”

杜冉琴听他竟这般较真,忙扑上去要拦住他,然她脚步却赶不及他挥剑之快!

风声忽起,苍凛之已提剑一刀斩断发丝。及膝长发被削至脖颈,而后又对着自己左臂、左腿、左肩连捅三刀!

这左臂与左腿也就罢了,这左肩连胸,稍有不慎,可是会……

杜冉琴急了。大喝道:

“独孤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枉你养育他十年,你竟让他这才十四的孩子,为你受累成这样!”

她慌忙架起苍凛之,看着他身上泊泊直冒的血,急得额角沁出了汗珠,顾不得与这两人再争执,扶苍凛之离开这独孤家,抱着凛之上马,一路疾驰赶回了房家。

幸好这独孤家祖宅与房家相距并不算远,遥遥看到家门时,她便高嗓喝道:

“快去叫四郎出来接我!”

门口侍卫听了这话,忙跑到梅苑去叫四少郎,然梅苑的人却说四郎去了福苑照顾主子。侍卫又跑到福苑,到了主厢敲门报:

“夫人回来了,急着叫四少出去帮忙。”

屋中遗则正帮着夜朔给阿父清理伤口,房乔听了这话,忙扬手止住遗则换药的动作,吩咐道:

“快出去帮你娘。”

遗则自是更担心娘有麻烦,听了这话,停下手,将手上活儿给了夜朔,忙轻灵一跃,直接从窗子翻了出去。

苍仲离远看着遗则轻灵跃出窗外的身影,一边摇头一边叹道:

“乔弟,四郎竟也这么大了。我刚见你时,你才五岁,荏弱好欺,却心智慧黠。那时之清将你捡回谷中,总说是捡回了个儿子,即便他命中‘无子’,却也不再有憾。而后你学成出师,之清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十分落寞……直到……那日他来碧落山庄,受我拖累,而后有了凛之那孩子。然凛之体质却与我近似,只能带回碧落山庄,之清无奈只得以他叔父自居。而后我与你再遇便是你已决意辅佐李渊之时,不久隋唐交战,我与你我结交,那时我强留你在碧落山庄过除夕,你却说家有黄口小儿,要赶回去看看。我还笑骂你这黄口小儿怎肯能有了娃娃,可这会儿看,你嘴里那黄口小儿,个子都高出窗棂一头了。”

房乔见苍仲离这般感慨,不由失笑道:

“苍兄不如也快些找个伴儿,过不些日子,也就有黄口小儿可以把玩了。”

苍仲离听罢此话,忙用干咳掩饰羞涩,别着头,红着脸道:

“我有凛之就够了。这孩子也是我自小带大的。你还不如劝你师父娶个伴儿……”

房乔听罢怅然一叹道:

“苍兄不是不知师父的脾气,他若打定主意不娶,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他总说将我视作他子,既已有子嗣,又何必再用婚媒束缚自己。”

苍仲离听罢也跟着一叹。

夜朔将房乔身上伤口都处理好了,这才腾空插了句嘴:

“还是别让谷主去祸害别人姑娘了。我看房公继任谷主就挺合适,万一谷主再生个和自个儿个性一样的,那鬼谷撑不过三两年就垮了。这么些年,谷中事物一直积攒,若不是靠着房公和杜少郎,早就垮了。”

房乔与苍仲离听罢相视一望,一个抿唇轻笑,一个仰头大笑,倒是让这岁月的慨叹便成了对言之清的调笑。

屋中人正笑着,却听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苍仲离一敛笑意,讶异地望了房乔一眼,房乔他轻声道:

“是杜娘,快开门。”

这苍仲离正要开门,却听嘭地一声,这门便被她用脚给踹开了。

“凛之受了伤,他为了与独孤蝶断绝关系,便自插了三刀,这有一刀插在左肩,伤势不好。我叫四郎过去帮他止血运功补气了,夜朔,你也快去,看看帮凛之换换药!师伯,你也快去看看那孩子,玄龄这儿我来看着就好。他人就在一进大门前堂东边听风楼里,快去吧。”

苍仲离和夜朔听罢便忙出去了,杜冉琴这才松了口气,擦擦满头的大汗,坐到床边,看着被包成了粽子,躺在床上的这人。

“你怎样了,伤得重不重?”她边问便将手指搭在了他腕上,虽说她医术不比他精湛,可也比那些江湖郎中强得多,不亲自诊诊,心里放心不下。

只觉指尖跳动的力气相当漂浮,她秀眉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糟?不是就是些皮外伤?”

房乔见她这般担忧,不忍瞒她,也不愿她瞎想,便反握住她的手,噙起一抹浅笑,同她解释:

“那澜殇剑是假的。吴道子那剑早就失传了,那柄剑仅是我自己铸的爱剑,并不能克制牵引雷电,我是用内力吸走雷电,转引到地上的。一番打斗,不仅是耗力破那雷阵,还要动古梵语的天竺咒,力气亏空,也是正常。休息几日,便会如常的。”

她听他这么说,眼眶里头泪珠直打转,忍了半天,还是没出息给掉了。

“为什么这么卖命,就是放走了婆罗门,独孤家不除,也并不见得会损伤你我多少……”

他抬手轻轻擦干了她眼角泪珠,对她笑道:

“我不是答应了你,要拔掉独孤家么。你刚刚去独孤家祖宅,长孙玲瑢她可又难为你了?”

她听到这话,小声的啜泣一下子转成了嚎啕大哭。

他已经许久没见她这样,一下慌了手脚,慌忙想坐起身拥她入怀,却被她给按到床上,不能动弹。

“你别动!伤口破开还不是要我帮你再重新包!我是杜冉琴啊,长安城里人家都说这杜冉琴是个精明悍妇,连男人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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