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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王氏有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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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咬咬牙,扬声叫喊,便有循声进屋的两个丫鬟掌起灯来。只见当门口地上丢了一只青紫水田格子的锦缎荷包,底下压着暗黄色的纸页,荷包上面系绳尾端坠着一粒小小的明珠,方才未央瞧见的便是这明珠被外间的灯笼映照反射出的光芒。
命丫鬟将那荷包与底下物件一并奉上来,分辨出那是一只信封,他愣了愣。瞄见那信封上寥寥两三个字,田集成面色微变,也顾不得仍旧粘腻在自己腰间不肯松手的爱妾,动作近乎粗暴地将她整个身子推开。
不假思索地直接从面前垂首恭敬侍立的丫鬟头发上抽下一根银簪,轻轻地划开封口,田集成心跳如擂鼓一般,正要抽出里面信纸,突然想起什么,从那丫鬟手中夺过荷包塞入袖中,沉声吩咐道:“好生伺候闵姨娘,今夜的事情不许再与任何人提起,否则——”他眼神阴沉如水:“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明白!”
两个丫鬟连着未央慌忙跪倒在地上,连道不敢。
目送着田集成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未央面上那副卑弱畏惧的楚楚姿态顿时烟消云散。身边两个丫鬟站起身来,一个收拾地上被撕开来的纱衣,另一个则从内室取了条缀锦镶毛斗篷出来为未央披上。
“双儿,如儿,可瞧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么?”未央赤着足,脚腕上尚且有红绳系着两颗铃铛,莲步轻移便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若是放在刚刚那般旖旎艳景之中自然是极好的,可这满室凉风半壁灯影里,清脆的铃音,却平白地滋生出一股诡秘莫测的气氛来。
名唤双儿的丫鬟面露为难之色:“奴婢只瞧见上面写着田集成的名字,另外还有一方红印,却是不知刻的什么了——”
未央咬着下唇,微微有些遗憾:“罢了,这老狐狸素来精明小心,否则咱们也不会至今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想起一桩事儿来,她蹙起眉头,美人含愁之态十分动人:“不过这两日来他似乎很是愉悦,莫非和今晚的事情有关联么?你们且小心,探听探听外面有没有什么事情,不论大小,一径回来告诉我!”
“是!”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宽大而华丽的龙椅上,依着椅背,徒高程看着地下各站一边的太子徒文慎与二皇子徒文怙,眼底幽暗深不可测:“诸位爱卿今日有事奏见否?”
便有三三两两的官员拱手出来,奉笏奏对,不过是些琐碎事务,或是酷暑将至,某处行宫需要修葺,或是哪处河堤当有补足,或是汇报即将到来的科举诸项安排。
田集成一袭厚重官服,在这四月初的天气里本该是汗流浃背,然而此刻他却是浑身如堕冰窖一般;漫不经心地听着旁人奏对,其间几次抬起眼来,对上龙椅上帝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双腿战战几不能站稳。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么?”瞅见底下田集成满额冷汗津津、神思不属的丑态,徒高程心中暗自嗤笑,缓缓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上面雕琢着繁复的貔貅图案,他沉声开口道。
腿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重逾千斤,对上旁人的目光,田集成艰难地走到大殿中间,重重地跪在地上叩首,即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红毡,那沉闷的撞击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臣请陛下责罚!”田集成跪伏在地上,手微微颤抖着:“臣偏信小人一面之辞,酒醉之下笔端成文竟对太子殿下不敬!实在是有负这清流御史的名声,求陛下责罚!”
这是怎么回事儿?满朝文武俱是面面相觑,唯有太子明白其中的缘由。明白了前因后果,霎时间,他落在田集成身上的视线便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然而细细看去,眼底却又隐藏着一丝难以发觉的侥幸之色。
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一幕,徒高程并没有丝毫的诧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跪伏着不敢有丝毫动作的田集成,忽然轻声笑了出来:“田御史既然这般说了,你素来是忠心耿直之人,朕若是不处罚你,只怕你也不能够安心——”顿了顿,他显得有些为难迟疑,伸出手来极有规律地敲着面前紫檀绘金龙凤大案:“毕竟爱卿也是左副都御史,这惩罚却是难选得很,朕记得爱卿当年科举出身,最开始乃是在翰林院编书纂册的?既这般,那便再做个翰林院侍讲学士吧!好好地把这性子给磨磨,万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冲动啦!”
闻言,田集成几乎要喜极而泣,连连叩首谢恩不迭。瞅着底下几人,有人惊、有人怒、有人暗喜、有人庆幸,还有人冷眼相看默不作声,实在是世间人情态百态尽在其中,徒高程不由感叹起来,也没什么兴致了。
第50章 替罪羊(中)
“奶奶,拿来了!”脚步轻盈地从外面进来;绣芙福了福身子;将怀中那只紫檀丹镂盒子奉到史清婉手旁。
周瑞家的眼巴巴瞅着那只一瞧便价值不凡的盒子;仿佛看到了一堆金银闪闪发光;笑得见眉不见眼地说着奉承话:“咱们奶奶在家中时常感叹,二奶奶您是最和善不过的;又宽仁怜下疼惜小辈——”待看清楚史清婉的动作,她一下子像是被谁掐住脖子,卡壳了。
史清婉浑不在意底下念叨奉承,余光瞥着周瑞家的突然之间瞠目结舌,她笑语盈盈地好似没看到一般;把手中东西递给绣芙:“我们毕竟不是长兄;若是插手太多反倒叫人说嘴!只是你们当初在家中确实是被老太太当眼珠子一样捧在掌心的,金尊玉贵地长大,我这做嫂子的也不忍心她嫁了人,日子反倒过得紧巴巴的!”
见绣芙将手中一方小小的木牌搁在周瑞家的身旁高几上,史清婉抿着嘴摇摇头,笑着嗔道:“你们奶奶也是糊涂,哪里有拿着物件到兄长家里押借银钱的说法?若是传扬出去,咱们王家的脸面要也不要?如今我却有个主意——”稍微顿了顿,瞧见底下妇人暗淡失望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按捺下心底的好笑,继续道:“朝阳大街东南角靠城门那里,有家叫‘翰墨轩’的铺子,乃是兵部尚书杨大人三儿媳的产业,我和她有几分交情。你先前也说了,分家之时,得了不少古玩字画,拿着这木牌子随意挑一件过去,他家伙计自然不会压了价钱的!”
被她这么几句话一说,周瑞家的还不死心,正欲开口说些别的事情,却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奶奶,哥儿醒了,正哭闹着找您呢!”
闻言,史清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侧首对着绣芙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些许焦急,却仍旧是客客气气的:“周瑞家的,你且回去吧!你们奶奶若觉得我这折中的法子可行,便照着来就是;若是不行,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对上史清婉丝毫不作伪的无奈神情,周瑞家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颇有些尴尬地看着手旁那方小木牌子。上面拿金粉勾画着字样,衬着朱漆的底儿,虽说瞧着煞是好看,可是若是真的拿了回去复命,只怕奶奶得治自己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啊!
瞅着周瑞家的迟疑的神色,史清婉不耐烦了。王悦宁此番作为本就不占理儿,若非为了王子腾的名声着想,她才懒得在这儿和一个陪房娘子聒噪。
“你也看到,家里四处都忙得紧,我也不能招呼你了!”史清婉站起身来,宽大的刺绣裙边处,鞋尖缀着的明珠耀熠生辉一闪即逝,莲步款款,腰间珠翠琳琅却是丝毫声响不闻:“华锦,你出去叫人备车送周家娘子回去吧!”
华锦连忙答应下来。
主仆两人缓步徐行在穿廊上,花墙上爬着枝叶繁盛的蔷薇,娇艳的花朵恣意地绽放着,更多的却还是小小的花骨朵,星星点点点缀在碧玉之间,映衬着悠远明净的天空,檐下悬着的铜铃在微风浮动下轻轻响着,使得初夏的空气有一种格外宁静的味道。
憋了老半天的火气,绣芙终于忍不住了,很是郁闷地开口问道:“奶奶,二姑娘这么不讲理,您怎么不直接回绝了她?!”
听着这怨愤的口气,史清婉摇摇头,目光落在花园子里面那一方池塘,太湖石垒成的小假山上已经被绿色全然覆盖,与水色相映之下更显生机盎然:“你家主子便是那样由着人算计折腾么?”
闻言,绣芙蛾眉微皱,疑惑得很:“她拿着小杨夫人给您的牌子去,您岂不是要为这事儿欠下人情?”
“这有什么人情好欠的呢?牌子这主意是我给小杨夫人出的,她那翰墨轩里面还有我一成的本钱在里面,这样一来,我叫她往那儿去,也算是做成了一笔生意呀!”史清婉细细地解释着,绣芙绣蓉是双生姐妹,家中父母俱全,上有胞兄,对着世情虽然也明白些,但骨子里却还是有几分天真。终究比不得绣蕊绣茗这般自幼便吃尽苦头的,对这些弯弯绕绕看得清楚。
注意到绣芙有些晕晕乎乎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史清婉便知道她已然想明白个中情理;嘴角噙着笑,她垂眸抚摸着自己腕上一枚双蝶纹烟水古玉镯子:“绣芙,你说,依着王悦宁的脾气,若是我直接便回绝了她,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别的不说,叫金陵老宅我那偏心的婆母知晓我怠慢了她的宝贝女儿,只怕骂一顿还是轻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闹得全家不安生——”
绣芙若有所思。
……
锦麟宫。
无论是精工拔步床上蜀锦流苏帐子,或是窗前那一挂用和田玉珠串起来叮咚作响的珠帘,还有主人拿在手中把玩的镂空象牙球,都昭示了这座宫殿的华美奢侈。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一袭青色衣裳的宫女伏在地上,不带停顿地一下一下重重叩头,声音虚弱地颤抖着,满是恐惧与后悔。
抚摸着怀中雪白的猫儿,窗旁坐着的女子转脸看向底下,只见她生得一双丹凤眼,狭长的眼角处描了一点花钿,显出有些令人心惊的妖娆妩媚,丹唇紧紧抿着,托腮的素手十指纤纤,指甲上染着艳丽的蔻丹。这妆容算不上十分浓重,然而与她一身几乎称得上素净的裙衫相比之下,却显得冶艳起来。
这女子正是锦麟宫的主人,贵妃陈氏。
愣怔了片刻,看清楚后,她描画得精致的黛眉皱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嫌憎:“玉莹,把她丢出去!”
旁边垂手侍立着的玉莹闻言,注意到地毯上那勾绣的金线已经被沾染了点点红色,再一瞅那宫女额头高高地肿了起来,微微渗出血来;她忙招招手,便有守在屏风外的两个内侍进来,将那宫女的嘴直接堵上,轻悄悄地便将她连拖带扯地拽了出去。
不待主子吩咐,玉莹便将地上那块绣着金菊的地毯扯起来,另外早有两个宫女抱着新地毯来换上,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迟滞停顿,可见已经是做熟练了。
“娘娘,二皇子来了!”
闻言,陈贵妃站起身来,将怀中抱着的白猫放到面前的花梨大理石案上,那猫儿似乎被这突然的凉意一惊,尾巴上的毛微微炸起来,却慢慢在她温柔的抚摸下平息了。
入门的青年一袭宝蓝色的团螭八福锦裳,乌黑的发丝被梳成发辫结在头顶,戴着束发八宝紫金冠,腰间挂着白玉珏,眉眼与陈贵妃有四五分相似之处。正是面如冠玉,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给母妃请安!”不疾不徐地对着陈贵妃拱手作揖,立在地下,一派的温文尔雅,他便是陈贵妃亲子、深得文人清流称赞的二皇子徒文怙。
陈贵妃看着自己视若珍宝一般的独子,抬手免了礼,便招他坐到身旁来,朝着玉莹使了个眼色,玉莹便默不作声地领着一众宫女内侍们退了出去。
“怙儿,那田集成上书之事,可是你安排的么?”隔着紫檀架子的双面绣屏风,透过上面半透的玻璃纱,恰好可瞧见守在门口的玉莹;陈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眉眼一挑,提起此事,徒文怙亦是有些糊涂,见母亲的神色大有异常之处,很是慎重地摇摇头:“母妃,太子极受父皇宠爱,纵奴行凶这么点事儿算得什么呢?孩儿又不是不懂这些——说来也是奇怪,此事我之前半点风声都不曾得到!”
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徒文怙的额头,陈贵妃叹了一口气:“你这傻孩子,实心实意地对人,被算计了还不知道!”
瞧着徒文怙瞠目结舌地似乎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陈贵妃只能后悔自己往日将他护得太严严实实,又因为某些原因将他寄养在外家两年,竟使这唯一的儿子虚长十九年都不懂得人心之诡诈难测:“这田集成原本是你外祖父的门生,大家都知道他算是你手下的人了;可是上书弹劾太子一事何等重大!你也好,你外祖父也好,居然一点儿不知情,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她一双凤眼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下里,只怕人人都以为这一场弹劾是你的手笔了!本朝素来看重嫡庶长幼,这样一来,你在士林中的名声怕是要不大好了……”
虽说徒文怙并不擅长这些权谋诡计,然而他也不是笨蛋,陈贵妃这样一点拨,他立时便明白过来,不由得心底慌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母亲。
看着儿子满是濡慕信任的求助视线,陈贵妃说不清是头疼多一点、还是欣慰多一点,罢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哪里舍得叫他无措呢?一切都得慢慢来才行——陈贵妃如是想着,口中话语循循善诱:“你想想,这样一来,获利最大的是什么人?”
“可是——三弟不过才十四岁,这未免也太——”徒文怙皱着眉头,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十三岁?陈贵妃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他那母亲十三岁的时候,已经知道如何勾引皇上了,在这皇家,哪里有小孩子?慈爱温柔的目光落在徒文怙的身上,恐怕也只有这个傻孩子,还将徒文怀那小子视作不知事的天真孩童了。
“他虽小没那些心计,可甄妃能不为她打算么?还有江南甄家,如今他们是依托着你父皇才有这般风光惬意,他们几乎成了江南的土霸王,自然会担心日后的事情——”陈贵妃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前的那盆衰残的海棠,伸手轻轻一捻,手下带着些枯色的花瓣便纷纷落在泥上:“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世间诸事,皆是这般的啊!”
”如此,这田集成―”徒文估已经理出了头绪,便将其中的一个关键点拎了出来:”母妃觉得该怎么办?想来他对着我们肯定不是一心一意的了……”陈贵妃眼底冷芒一瞬即逝:”估儿不必担忧,出宫后将此事交给你外祖父便是了l夕,
第51章 替罪羊(下)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燕呢喃,春意阑珊;湖风吹皱碧波镜;正是蔷薇满架香。
午后;虽仍在初夏;可窗外这日头却是烈烈炎炎,墙上爬着的蔷薇一片碧玉红妆也微微有些蔫了劲儿。照着往素的习惯;史清婉坐在窗前,沉心静气地专注于笔下这一方天地;挥毫泼墨;恣肆淋漓;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浅浅淡淡洇晕开来的墨葡萄便跃然纸上。
或许是从医经历的影响,对细节要求颇高的史清婉更擅长工笔花鸟,对于写意画碰得不多。然而在生下小丛箴后;她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居然达到了饱和的状态,道莲空间内寸寸皆可见实质状态的乳白色灵气,偏偏此时她修行又遇到了瓶颈,无法将这些难得纯粹的灵气收归己用。
可这灵气还在继续充盈增加,史清婉想起自己记忆中有过的几个灵气暴体的例子,不由得心中发寒。小丛箴虽说天生灵胎根骨奇佳,对灵气有极大的亲和吸引力,可是如今他毕竟年纪尚小,史清婉也不敢随便拿他冒险。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试着想出些方法来慢慢将空间内的灵气一点一点疏导出来。几次尝试下来,史清婉惊喜的发现,越是随心所欲的作法,越是能够大限度地将体内灵气散逸出来。重点在于,这疏导出来的灵气,不仅仅能对史清婉本身产生滋养,对小丛箴更是益处多多,瞧瞧他越发晶莹剔透的小脸蛋就可见一斑了。
因此,她便暂时抛开了簪花小楷和工笔,专心地研习起草书与写意,倒是叫绣蕊几人有些微微的诧异。
“奶奶,小杨夫人来了!”史清婉正将手中笔搁下来,便见绣芙从屏风外面探了一下头,注意到摇篮里的小丛箴安安静静地没声儿,她脚步轻悄地进来,压低了声音禀报着。
闻言,史清婉点点头:“领她往园子那边小花厅奉茶,我立时便到!”说着,她站起身来,弯腰瞧着摇篮里睡得香甜还一边吐着奶泡泡的自家儿子,眼底溶溶如一潭春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丛箴似乎感觉到了母亲身上那令他安心的气息,露出两颊一对传承自母亲的甜甜笑涡来,红艳艳的小嘴巴抿了抿,便要将握着的小拳头塞到嘴里去。
从袖中掏出一方淡蓝色的帕子,史清婉怜爱地将他沾了口水的小拳头拿起来,擦拭干净,又亲了亲他奶香味十足的柔嫩脸颊。吩咐奶娘丫鬟小心守着,她才放心地出门去。
兵部尚书杨雅谌,正是当年王子腾在金陵时的授业恩师,当初王子腾多蒙了他的照顾。杨家有三个儿子,长子杨琏,次子杨瑢,幼子杨璋。三人俱已娶妻,这小公子娶得正是史清婉昔年闺中好友、江南大儒顾氏之女夏怡。
顾夏怡与史清婉同岁,当初未嫁之时两人便以姐妹相称,交情极好。史清婉嫁入王家之后,在金陵老宅中多有不方便之处,因此与顾夏怡的书信来往便淡了下去;直到随着王子腾上京自立门户后,两人来往方才方便起来。
史清婉一进门,便瞧见一道茜色身影立在窗前,饶有兴致地伸手轻轻敲着花厅那扇独特的镂空四菱花窗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瞧了瞧史清婉身后,带着些许失望和嗔怪:“你来啦,丛哥儿呢?又睡着了不成?”
听着她这似怨似恼的口气,史清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并不说什么多余的客套话:“瞧你说的,若是喜欢,好好养身子自己生一个罢!时时记挂着我家丛哥儿算什么事儿?也就是我家丛哥儿还小不记事儿,你才这么没顾忌地逗弄他!”
话音方落,史清婉惊讶地瞅着顾夏怡竟没有像往日那般上来和自己争理儿,反倒是有些羞涩别扭地转过脸去,面颊飞红。
她正想问,便听顾夏怡扭扭捏捏地、声音跟猫儿叫一般:“前日大夫诊脉,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啦!”
闻言,史清婉眉头一挑,目光落在顾夏怡那被束腰裹着的小腹,捂着嘴儿笑得得意又促狭:“恭喜恭喜!叫你那会儿笑话我娇气,我只瞧着往后你怎么样哩!缇儿,快点扶着你们奶奶坐下,正是该好好在家里歇着的时候,怎么冒冒失失地便过来了?若是叫你家那位知晓,保不准又把这账记在我头上呢!”
说起来,顾夏怡与杨璋这桩婚事也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南北有两处书院天下闻名,一名白鹿,一名仁安;前者乃是江南顾氏所立,后者则是当朝二皇子的外家陈氏创办。杨雅谌是忠皇党,往年又与陈氏素来有些龃龉,因此幼子杨璋求学之时,他果断地便安排杨璋前往江南白鹿书院。
顾夏怡乃是顾氏最小的女儿,因此家中十分宠爱,对她时常偷偷跑去白鹿书院后山玩耍的行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与在后山温书的杨璋误打误撞认识,相处之下,两人都是小儿女情思初萌动,杨璋也是死心眼的,认定了顾夏怡后,他直接向顾氏大家长提亲,几次都被轰出门去。直到杨雅谌与杨夫人亲自上门提亲,顾家才松了口。
如今顾夏怡嫁给杨璋已经两年有余,两人仍是温存亲昵得很,照着杨顾两家当年的约定,也并没有什么糟心的姨娘之流。对于自己妻子与史清婉亲密无间这件事儿,杨璋看似没有生气,实际上却很是吃味。这一点也屡屡被史清婉拿来取笑顾夏怡。
顾夏怡啐了一声,抬起眼来瞪了她一下:“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非要嘴上刻薄刻薄——今儿看在我干儿子份上不和你计较!”绣芙已经将茶水换成了补血益气的玫瑰红枣茶,她端着青瓷莲花盏,抿了一口:“那块牌子你究竟是给了谁?白白多给了一百两出去呢!”
“还不是我那嫁给荣国府二公子的小姑子?!”对于顾夏怡所说的银钱之事,史清婉浑不放在心上:“荣国府两房分了家,二房出来过日子,前两天说要拿东西在我这儿押着,借些银钱,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主意儿!她说分家的时候多得了些古玩字画,荣国府当初发家,可是捞了不少稀罕玩意儿,与其搁在他们手中明珠蒙尘,倒不如拿到咱们店里去,顺带着给我也省些事儿!”
舒了一口气,顾夏怡见她淡定的模样,知晓她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谈,话题转开,眉宇间满怀愁绪:“不提这茬了,我来找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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