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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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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五点头笑道:“这个自然,无酒不成席。今儿咱们就来个江边酒宴,不醉不归!”
小灵仙连声叫好,秦珂也跟着坐了下来。
苏五将东西从篮子里取出两片荷叶铺在草地上,将吃食一一摆在上面,随后开了三壶好酒,分别放在各自跟前,然后笑嘻嘻看住秦珂:“没人一壶,如何?”
秦珂撇嘴道:“喝酒我们几时怕过!”
小灵仙早已扯下一条鸭腿,左右撕开,将肉丝递到秦珂嘴里。
众人祭过了月亮,纷纷散去,只剩下秦珂他们几人,水雾缭绕的江边又呈现出它最初的韵貌,湿润的空气里隐约透出冰凉的草香。
小灵仙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肉:“苏五公子,平日里总听那些豪绅们吟诗作对,怎么偏你从不和他们一处?”
秦珂一撇嘴:“亏你还记得他是个豪门公子,若你不说,我简直忘了这事。”
苏五知道秦珂在揶揄他,可今日他心情实在太好,只呵呵笑道:“你别尽是说我的坏处,若是我也咬文嚼字,你到也未必能习惯。”
小灵仙歪着脑袋:“咬文嚼字的苏五公子,的确难以想象。”
秦珂笑道:“我便是活到白发苍苍,怕是也听不到他做首像样的诗句。”
苏五撇嘴一笑:“我一不想当官,二不羡慕名士风流,只愿做个有钱有闲的逍遥公子,认得美酒佳肴四个字便好,若再识得美人二字,便死而无憾了。”
秦珂笑了笑,目光莫名其妙的又落到夜雾中的渡口上。
三人吃喝一回,尽兴而归。第二天又睡了个昏天暗地,这才作罢。
然而,秦珂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柳原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她还没来得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便被梨花和冠男的声音吵醒。她们手里捧着些鲜红的东西,在晨光里,像是红透了的枫叶,细小如针。
“你快看看,这些茶怎么了?”
秦珂惊异的望着梨花掌心里的红色叶片,她太熟悉了,只是,那红,比之前她看到的还要可怕,如血一般的浓艳可怖。
“这是?”秦珂瞪着眼睛。
“这是咱们家的茶!”梨花尖着嗓子喊道。
“姑姑快起来看看吧,听说,柳原所有的绿绮茶都已经变红了!”冠男扯着稚嫩的嗓子道。
秦珂一骨碌爬起来:“苏家?苏家呢?”
“没消息啊!只有苏家没有消息!”梨花压低声音道。
秦珂已经穿好了衣服,刚冲到门口,便见苏五皱着眉头立在那里。
“这是做什么?”秦珂疑惑的望着他。
“我早该告诉你,可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苏五的眸子里满是愧色:“我爹十天前就已经派人拔出绿绮,我当时还问过他,茶树不老,为何要拔苗。他只说要移栽,我也没有起疑心,缺不了……”
秦珂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爹预先拔掉了苏家所有的绿绮茶树?他果然早就知道赤牙虫的事情!”
秦珂恍然大悟,那苏文康定然是知道自己虽然收集了全柳原的绿绮茶,可各家各户的茶树还在,只要稍加时日,便又会长出丰厚的芽茶,而赤牙虫一旦蔓延开去,整个柳原村的绿绮茶树都会染病,到那时候,为了控制灾害,只有防火烧山,也就是说,此举会再次将绿绮茶从柳原的历史上抹杀掉。
“可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么做?”苏五沉声道。“绿绮是他的心血,重新引进到被百姓广泛载种,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秦珂的眉头猛的一扬:“三十年前,绿绮被迫退出柳原,是你爹将它们重新引进,这些年,你爹靠着绿绮发了不少财,然后,他放任我引来赤牙虫不管,又事先拔掉了他所有的绿绮茶树,任凭村人的茶园遭殃。我想,我可能明白他的意图了。”
“什么意图?”苏五忽然间觉得有些无力。他不得不朝秦珂走近了一步,好像这样,会让他找到支撑,不至于对未知的真相感到那么的恐惧。
秦珂目光闪烁:“我还不能确定。你且跟我去别人的园子看看再说吧。”
千钧一发
秦珂在苏五的陪同下挨家挨户的看过,这才发现,冠男说的没错,在赤牙虫的猛攻下,柳原村陷落了。
“怎么办?”苏五望着哭号的茶农。
秦珂的脸像是冻在腊月的冰坨,她面前的绿绮虽然枯败萎黄,枫红的叶片上,布满了血红的脉络。
有茶农燃起火把,泪水交错在一张张淳朴的脸上。秦珂冲上去拦住人们:“各位乡亲听我说!还没弄明白赤牙虫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放火烧山!”
人们面面相觑:“赤牙虫就是专吃绿绮茶的虫子,这还用问?一旦泛滥开去,传染了其他茶树,岂不是更加麻烦?”人们七嘴八舌,虽不忍心,却仍旧认为烧山是控制牙虫最好的办法。
“相信我,这虫子绝对不会传给其它茶树!”秦珂大声喊道。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你怎知不会!这可关系到整个柳原茶农!虽说你献了贡茶,可毕竟年轻,你对赤牙虫了解多少?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秦珂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于是指着几位年老的茶人道:“这几位是咱们柳原的老人儿,三十年前的赤牙虫灾可还记得?”
那些老家伙们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天灾人祸不过如此啊!”
“那场虫灾持续了多少天?”秦珂又问。
几人对视片刻:“一月有余。”
“这便是了。”秦珂心里一松:“可听说有其它茶树被虫灾所累?”
几位老者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方才微微摇头。
“既是这样,各位长辈请先稍安勿躁!”秦珂转头去看身后血红色的茶园,沉声叹了口气道:“牙虫发病不过几日,且不必急着烧山,容我些时日研究下这可恶的虫子,若始终不能解,再做别的打算。”
众人默了片刻,便有人大声道:“秋茶刚刚采过,如今不烧山种新茶,难不成明年要我们喝西北风!”
那人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三姑娘进了贡茶,自然手头宽裕,我们这些穷茶农可没这等闲情研究什么虫子!”说罢,便蜂拥而上,一时之间,火光冲天,直熏得秦珂睁不开眼。
“有我苏五在此,谁敢造次!”
秦珂一抬头,那苏五已经挺身上前,挡在她的面前。
“拦住他们!这事没那么简单!”秦珂按住他的腕子,低声道。
苏五随即转向众人:“放火烧山容易,调查原委却难,这事交给娄秦珂,各位又没什么损失。况且即便今日烧山,明日种上新苗,只怕没有个三年五载也出不了银子,何不索性花些时间,看看这些茶树还能否挽救。”
众人一见是苏五,本就缩了头脚,又听了他的一番软硬兼施的劝告,便只能借坡下驴,暂且妥协。
几个心急的硬着头皮问道:“总要有个时限,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
苏五转向秦珂,只见她猛的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孔上腾起一团红晕:“十日,十日后若是没有头绪,各位就请自便。”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离开茶农,秦珂便要苏五别跟着她,苏五哪里肯,硬是拉着秦珂不放。秦珂只能瞪起眼睛:“我这便要去苏家,你可要跟来?”
苏五闻言顿时一愣:“不回你的茶园研究虫子,去我家做什么?”
秦珂撇撇嘴巴:“不会吟诗作对也就算了,竟然连脑子都不长。此时此刻,我当然要去苏家,刚刚进了贡茶,我要当面谢谢苏老爷!”说罢,转身便走。
苏五一头雾水,却快步跟上,挤眉弄眼道:“行,你去好了。我躲在外面,他们看不到我。”
秦珂瞪他一眼:“跟屁虫!”
“跟屁虫也比赤牙虫好!”
二人你言我语来到茗园,远远的便见苏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看打扮也是茶农!”苏五皱起眉头。
“平日里也不见那么多人,一出事才知道,不大的柳原竟有这么多人在种茶!”秦珂叹了口气。
“我爹早就说,人多了,钱便不好赚了。”苏五嘀咕着,眉头却猛的一跳,他转眼去看秦珂,正对上她灵秀的眸子。
“太多人种茶,所以钱不好赚了?”秦珂反问道。
苏五干咳了两声,然后把目光移向别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秦珂扭过头去,茗园的大门刚好打开,苏清尊走了出来。苏五见到大哥,连忙闪身躲在一旁的大柳树下。
秦珂先是定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快步上前,混入人群。
人们见到苏清尊,几乎一拥而上。
“为什么苏家拔了绿绮?难道赤牙虫不能医治吗?”人们七嘴八舌,几乎用问题将苏清尊淹没。
只见他冷着一张脸,撇嘴道:“各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若是赤牙虫可以杀尽,当年也不必费力烧山!我爹早就和你们说了,发生此事必须烧山,否则只怕柳原的茶业会统统毁于一旦。”
“但赤牙虫是如何出现的?苏家曾经经历过虫害,难道不能站出来说句话吗?我们只能牺牲多年的经营,重新开始吗?”茶农们几乎挤到苏清尊跟前,他退后两步,脸上露出些惊恐。
秦珂这才明白,原来不只是她不知道赤牙虫是因为泽兰而生,就连整个柳原村,知道此事的人,都是寥寥无几。可是,怎么会是这样?除非有人刻意隐瞒。
就在这时,苏清尊干咳一声:“各位既然问起,我便只有说了。这事因娄家三丫头而起,赤牙虫是从她的园子里出现的,各位有气就找她去,让她给大家一个说法。”
秦珂顿时愣住,这小子竟然将事情一股脑推在她的身上,还说的如此避重就轻。
偏偏这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她,顿时指着她喊道:“三丫头在这里,大家来问她!”
秦珂终于明白,想必出事之后,柳原茶农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烧山,一切重头开始。而敢于烧山的,均是有一定规模的茶园,他们不吃不喝也能支撑几年。还有另一派,希望尽可能的保留茶树,这些人通常都和秦珂一样,园子规模不大,若是重新再来,可能就此垮掉。
她正自想着,苏清尊已经转过身去,准备借着大家都关注秦珂的功夫逃之夭夭。
“长公子请留步!”秦珂冲上去拉住他。“据我所知,赤牙虫三十年前在柳原发过一次,那时候也是我的错?”她话音未落,一双眸子已经冰锥一般刺透了苏清尊的面皮。
众人顿时静下来,默默注视着二人。
“我的园子最是严重,如今茶色血红,如霜后红枫。我刚刚献了贡茶,好日子才开始,又怎会在这件事情上疏忽!长公子若是真有仁爱之心,便请你爹爹出来,知会众人,为何苏家抢先拔了茶苗!”
救命的偈子
那苏清尊顿时被问住,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偏这时候,大门再次开起,一袭青衣闪了出来。苏清尊像是见了救星,立刻挺直腰杆,把手一挥。
“都给我退后!”
秦珂一愣,来人竟是苏清罍。只见他眼窝深陷,神色异常冷冽。许是被他的目光吓到,茶农们纷纷朝后退去。
苏清罍沉着眸子,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然后停在秦珂脸上。
秦珂禁不住一哆嗦,这才发觉,自己竟站在队伍前面,那些茶农早就退到三尺开外了。
苏清罍走下石阶,一步步来到秦珂跟前。那张瘦削的脸,透出彻骨的寒意,直刺的秦珂垂下头去。
小时候,她是见过苏清罍的,那时他总是跟在清爵身后,稚嫩的面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昔日的少年已经成为茶马古道上的侠商,苏清罍的名字像是炸开在西南茶人头顶的响雷,成为苏家门楣上闪闪发光的招牌。
“四公子。”秦珂刚想福身,却被他的冷哼摄的一凛。
“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他沉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都不敢再造次。想来那苏清尊虽然是长公子,却因平日里为富不仁,尽干些小家子气的事,颇被乡里不耻。故而群情激奋之时,茶农便不顾一切与其对峙。然而苏清罍却又是一样人物。他几年来跟随父亲,走遍大江南北,这几年更是随着苏家生意的扩大而声名鹊起。所以他一出面,众人立刻服服帖帖。
这时,人群里站出一位素衣老者:“茶人不易,种了一辈子的绿绮,如今尽然烧去,让老朽还怎么活啊!”说罢,已经老泪纵横。
见有人开口,其余人这才附和道:“别人不晓得,四公子却最清楚,咱们种绿绮的可都是跟着苏老爷干的,年年送茶给苏家,苏家冠了名字再卖出去。说到底咱们和苏家可是一条船上的,可为何苏老爷早早拔了绿绮茶,咱们却都不知情?”
苏清罍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默默的听着,脸色依旧冷的怕人。
苏清尊冷哼道:“绿绮茶种了几十年,我父亲早就厌烦了,如今换换新,难道这还要知会你们!”
众人闻言顿时哑然,东家换新品种的确不必通知他们,苏家是柳原的茶叶巨头,人家想怎么做是人家的事,再说,苏家又没有给过任何承诺,送茶给苏家,不过是这个地方多年来约定俗成的惯例罢了,只是风向一转,真真苦了这些一根筋的茶农。
秦珂转向苏清罍:“长公子说的固然不错,可我还是想见见苏老爷,请四公子代为转达。”
苏清罍缓缓扭头,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秦珂:“你还不够资格。”
秦珂一愣,她没想到,几年未见,他竟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四公子务必带我进去。”秦珂横身拦住他:“我虽然是小园主,可也是贡茶商,自然有资格。”
苏清罍仿佛有些诧异,缓缓打量着秦珂:“我认得你。”说罢冷笑道:“九年前还是穷佃户的娄家,在你的手里竟盖起了宗祠。”
“没错。”秦珂点头。
“可我更记得你爹本是不想赎身的。”
秦珂顿时愣住。他说的不错。当年娄父根本不想赎身,他只想安稳度日。是秦珂拉着他来到苏家,那一年秦珂十二岁。
见秦珂愣住,苏清罍俯身下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他们跟你父亲一样,你帮他们?没用。”
秦珂猛的抬起头,却被他眸子里的寒意摄的一凛。苏清罍冷漠的牵了牵嘴角,扭身消失在众人面前。苏家的大门砰的一声关紧。秦珂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人们并没有散去,他们搬来竹席和全部家当,跪坐在苏家门外。
苏五远远望着,禁不住叹了口气。
秦珂转身往回走,苏五连忙迎了上去:“我早说了,你不该来。”
秦珂摇摇头:“四公子变了。”
“你说四哥?”
“他当年多可爱,多阳光!”秦珂有些委屈,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清罍时,他还面带微笑的同自己开过玩笑。
苏五愣了愣:“可爱?阳光?我四哥?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他可是侠商!是杀过人的!自然不可能像二哥那般亲切。”说到清爵,苏五的脸色渐渐暗淡下去。“算了,不说也罢,人总是会变的。”
秦珂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叹口气道:“你也别想太多,这些事情都是生意上的,你既不从商也不为官,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苏五见她神色疲惫,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心想,事到如今,她还在为自己着想,这些年来的心思到底没有白费,于是将脸一松,柔声道:“我那些哥哥们自幼娇养惯了,各有各的脾气,不像咱们混在一处,彼此了解。说到底,也是你太倔强,为何一定要查那赤牙虫?一把火烧了岂不干净?”
秦珂沉眉下去:“这是我的事,你别跟着瞎操心,赶紧帮我治好舌头是真。”说罢将手一摊:“我的逍遥藤呢?”
苏五瘪瘪嘴巴:“知道啦!啰嗦!”
二人刚转身准备离开,却见街角站着一个人,见到二人双手合十。竟是嵬松。
“你也来看热闹?真不厚道!”秦珂撇撇嘴巴,冲他喊道。
那嵬松连忙摇头:“我只是路过!”
秦珂冷哼一声:“才怪!”
嵬松皱着一张丑脸,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赤牙虫这么厉害!连师傅都被惊动了。”
秦珂顿时一凛:“你是说,破囚大师?”
嵬松点头:“当然。他让我下山看看,是不是真像人们传说的那样。他还说……”说着,嵬松压低声音:“关山不度云和月,楚楼难载晋阳船。”
秦珂心内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可再想过去,竟又了无讯息了:“什么意思?这仿佛是一句偈子。”
嵬松苦笑摇头:“这是我偷听来的,姑娘若是参透了,便去山上见见大师,说不定他愿意与你说说,可若是参不透彻便还是不去为好。大师的脾气你也知道。”
“大师有办法,对吗?”秦珂几乎一把拉住嵬松。“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苏五闻言哼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办法?那偈子是什么意思?你可参透了?”
嵬松也疑惑的看着她:“或许大师的意思是,赤牙虫无药可救呢!”
“不会不会!”秦珂眨着眼睛,眶中瞬间已经湿润:“若是无药可救,大师绝对不会说这样一些话的。一定是有办法的!”
“怎么会!若是当真可救,三十年前他怎么不说!”苏五有些着急,又怕秦珂不爱听:“你别太高兴,免得到时候失落。”
秦珂顿时瞪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说罢,扭身便朝家跑去:“我偏要参透它,今晚你们谁都别来烦我!”
参悟
秦珂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将房门上了锁,连晚饭都不出来吃。娄母和梨花也不去问她,一家人只招呼苏五吃过晚饭,便静悄悄的散去了。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娄家大门口。帘栊微斜,走下一个面目清冷的女子。额头的黑曜石被夕阳的余晖照亮,泛起深紫色的亮光。
周春晖第一次来到娄家,便撞见秦珂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
秦珂恹恹的抬起头,身边尽是写着“鬼画符”的元书纸,她苦着一张脸道:“偈子!被一条偈子害惨了呢!”
周春晖皱了皱眉头:“偈子?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参偈子!我哥哥都要急死了!”
秦珂垂头丧气的爬起来,拨开纸片,伸出一条腿来,垂在地上。
“今日在城中见到了嵬松,他从破囚大师那里偷听了关于赤牙虫的偈子,我想参一参,然后去见大师。”
周春晖摇着头:“破囚是个怪人,他如何说的,说来我听听?”
秦珂连忙凑上去,翻着白眼道:“关山不度云和月,楚楼难载晋阳船。”
周春晖闻言一愣:“这哪里是偈子,到分明是禅机。机锋隐含之深,不是一般的难参!”
秦珂叹口气:“就是。这关山,云月,楚楼和晋阳的船,哪一样和赤牙虫有联系呀!”
苏五趁机溜了进来,听见二人谈话,扑哧一笑:“你呀,有时候也是一根筋。”
秦珂和周春晖扭头去看他,只见他笑呵呵的脸上丝毫没有什么忧虑。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秦珂啧着嘴角,一脸鄙夷。
苏五咧嘴笑道:“这句话不但和赤牙虫没关系,就是句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也没有关系啊!”
秦珂死命瞪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周春晖眸子一凝,沉声道:“五公子说的也有道理,关山和云月,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楚楼和晋阳船,一个在陆,一个在水。它们之间本就毫不相干,又何来度和载呢!”
秦珂一扬眉头,脑中电光划过,嵬松那张古怪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白天零星闪过的念头一点点拼合起来,形成了一道明显的流线:“不相干!难道大师的意思是,不相干!”
苏五愣住,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然让秦珂开了窍,连忙点头道:“也许!也许哦!”
周春晖又道:“可是,这不相干到底指什么?是赤牙虫和别的茶树不相干?我们不必担心它会传染给别的茶树吗?”
秦珂连忙挥手:“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
周春晖疑惑的看着她,刚要发问,却见秦珂已经冲到门边:“烦劳周小姐跟我走一趟,咱们去枯禅寺问个究竟。”
周春晖看了看苏五,二人相视片刻,纷纷点头。
刚好周春晖带了马车来,几人共乘,急急朝山上奔去。
月色当空,秋风透过帘缦越发的有些阴冷。周春晖抱了抱胳膊,瞥眼去看秦珂时,却见她目光炯炯,却不知在想着什么。苏五则倦怏怏的靠在一旁,仿佛睡着了。
周春晖微垂着脸庞,一只手指拨弄着耳坠子,低声道:“那封信,可替我送了?”
秦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连忙赔笑:“我这几天被赤牙虫搞的焦头烂额的,那信就在我的小妆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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