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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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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充愣了愣,随即脸色微红,垂眸道:“我哪里就想跟了去。”

  苏五笑嘻嘻:“我看,你去了更好,省的跟我抢鸡胸吃。”

  秦珂一咬牙:“这鸡胸,你从小吃到大,竟是没够的吗?真该带你去我们那里吃开封菜去?”

  苏五瞥她一眼,含笑不语。那周子充却有些奇怪,道:“开封菜?是什么菜?”

  秦珂歪了歪嘴巴:“就是鸡胸。”

  周子充似懂非懂,却点了点头:“这是哪里的方言,听着颇有些奇异。”

  苍矢似笑非笑:“原来两位公子都喜欢吃鸡胸。”说着,他指了指桌上鲜嫩多汁的鸡胸肉道:“这东西这般做,着实是糟蹋了。”

  周子充刚夹了一筷子,还没塞进嘴里,张着嘴巴停了停:“这已经是我和苏五琢磨了这些年里,最好的做法,难道你还有更好的?”

  苍矢笑了笑:“这东西肥厚,吃多了会腻,左右不过这么一小盘子,文雅分着吃吃,还算凑合。”

  “凑合???”周子充和苏五齐声道。

  “若是将它用铁针穿了去火上烤,再涂抹我们琼族专门的酱料,那才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秦珂淡淡道:“呦,你们不是只吃熊肉吗?原来也有饥不择食的时候啊!”

  可那苏五和周子充却齐齐盯着苍矢,又齐齐从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秦珂抖了抖,完蛋了,这两吃货中弹了。

  苍矢微笑道:“大落英山出产一种五色山鸡,肉质十分鲜嫩,若是两位公子不弃,在下可以命人送一些到府上,公子们吃好了,也可做下一笔生意。”

  周子充想了想:“也好,那便先定下五十只。”

  苏五有些犹豫,刚刚还像防贼似的防着苍矢,现在就要买他的东西,这有太善变了吧。他正犹豫的功夫,苍矢已经点头:“不过,这种山鸡只有下雪的时候才肯大量出现,平日里是猎不到那许多的。”

  遂周子充又辗转和他订了价钱,最终两人都很满意。

  苏五转着眼珠,心想,我偏不从你那里买,若是嘴馋去找周子充要便是了。于是一脸不屑的坐在那里,只当是没兴趣。

  正吃着,那边老板走上来,手里捧了个挺风雅的小册子。原是上次秦珂来这里请客时候大家都提了诗,这次便也想邀些句子。

  周春晖掩口而笑:“你这人到是会做生意,我们每次来都要给你留下些墨迹,你便一份份卖到街上去,可是狠狠赚了一笔?既是这样,秦珂欠你的饭钱是不是也该抹一抹了?”

  秦珂连忙拱手作揖,心想,到底还是周小姐心细,比这些大男人强多了。

  那老板想了想,也只能咧嘴表示同意。

  只是此番人太少,轮番做了几回下来,便有些疲惫。那苏五是个不喜欢舞文弄墨的,只捧着酒杯喝个不停。秦珂很怕他一旦喝多了会再来亲自己,索性将本子摊到他面前:“你也写一个。”

  苏五歪了歪眼睛:“你们那些清雅的段子我做不来。”

  “连你大哥都能吟诗作对,偏你是个草包。”秦珂瞪他一眼。

  苏五见她这般鄙夷自己,有些不高兴。遂垂头望了望那本子,一巴掌拍下去:“好!今日本公子就做上一首,让你再小瞧我。”说罢,拾起一旁的小狼毫,望了望手边的酒盏,又望了回身边的秦珂,遂落笔写道:“红泥炉煮荆江水,柴薪上面一笼烟。”

  众人见这两句虽然直白,却还挺雅致,遂鼓励道:“你且不必做诗,便只写些句子来便好。”

  那苏五笑呵呵点了回头:“也不知谁能得了我这些个墨宝去。”说罢,用他那极不体面的字体又写下两句:“轻裘岂是烟尘客,最爱盏畔半片荷。”

  周春晖低头看了看,掩口而笑:“头两句好似写农家闲适,煮水拢柴,应是要生火做饭的。可这下半边,却出了轻裘,且自诩不是尘间客。难不成是你这翩翩佳公子来了?”说罢笑着看苏五,又接下去道:“虽然混乱些,可倒也把要说的意思说的明白。”

  周子充愣道:“你竟看懂了?”

  周春晖又笑了一回,指着最后几个字:“任前面的农家淳朴安乐,或是宝马轻裘的风雅,都不敌他酒盏旁的那瓣莲花就对了。”说罢,笑看苏五:“五公子,春晖解的可对么?”

  苏五顿时脸色一正:“果真是奇女子!比我三姐姐还要强!”

  周春晖闻言敛笑:“我可比不的你们家那尊玉面菩萨。”

  苏五愣了愣:“你和我三姐姐都是一样的人物,一个是天资,一个是国色。咱们柳原不日便会飞出两只金凤凰呢!”

  秦珂连忙去看周春晖,脚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住苏五。苏五吃痛,扭头看了看秦珂,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众人默了片刻,苏五道:“我写都写了,便两句不成意思的闲话也不好。若是他日果真流入民间,到成了个大笑话。”说罢,拧着眉头想了想:“我再做一首,刚刚那个不算。”说罢,这才端端正正坐了,稳重下笔,字迹立马刚正了不少:“薄暮收金辉,枯柳垂栏围。雪染茶色新,不畏北风吹。”又提了诗名曰:十五雪。

  众人讶讶的看着,皆没想到他竟真能写出一首五言诗。

  秦珂撑着下巴,眯起眼来:“为何叫十五雪?”

  众人齐刷刷看向窗外,周春晖眨了眨眼:“奇了!真的下雪了!”

  苍矢深黑的眸子里些微卷起些波澜,他默默注视着窗外,那飘舞的雪花在日暮的阳光下变成了水晶般的剔透。柳原的雪总共只来过有数的几场,而在他的印象里,但凡有雪的年份上,总要发生些大事。

  “今年的雪这么早啊!”秦珂起身来到窗边。她伸出手去,待雪粒落在掌心里,方才觉得心底里抖了抖。“今日是十五,苏五的生辰。又下了今冬第一场雪,苏五你今年好运气呢!”

  苏五微笑点头:“但愿如此。”

  “咱们去枯禅寺吧!”周子充站起身来:“苏三姑娘在那里,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周春晖看了看哥哥,缓缓起身:“也好。柳原的雪,来的的确不容易。用山寺里的水煮一壶浓茶,到也惬意。”

  苏五抬起头来:“喝酒不好吗?”

  秦珂瞪他一眼:“就知道喝酒。”

  众人哈哈笑了,便来捉起他,一行锦衣绣带,扬长而去。

  秦珂本不想去枯禅寺的,但又怕苏五酒醉闹事,自己吃不消。连忙应和着跟了出来。

  山间飘雪又是一番景致,万籁俱寂,整座小落英山像块凌空悬着的琥珀一般干净。

  周子充上前去扣了门,开门的小僧却换了别人。

  “咦,智深呢?”秦珂凑上去问。

  这小和尚瘦巴巴的,见是秦珂,到也认识,便如实道:“智深在照顾师傅。”

  “破囚禅师吗?”秦珂的心顿时一紧:“他老人家可是病了?”

  小和尚连忙小声道:“姑娘差矣,住持师傅在闭关。这几日怕是出不来的。”

  秦珂这才松了口气:“原是这样,你可吓死我了。”

  那小和尚见秦珂言辞恳切,便笑着引几人进了院子。大雄宝殿上缭绕着几缕青烟,这个时候寺里已经没了香客,和尚们也大多在打坐诵经,偌大的院子静悄悄的。

  “师傅说,若有来客便都由嵬松接待。小僧这便带各位前去。”

  秦珂愣了愣,刚要说话,那苏五已经发问:“嵬松?他一个挂单的和尚,怎竟有如此殊荣。”他这话说的像是个问句,可语气着实更像自言自语。

  小和尚笑了:“众生平等。”

  这一句话便把苏五噎了回去。

  周春晖掩口笑了笑,扭过眸子去看秦珂,二女对视片刻,便心领神会的各自露出一个莫测的笑来。

  周子充却颇急切:“听说苏三小姐也来了,不知此时何处?”

  小和尚笑道:“怎这样巧,您说的这位女施主正在禅房向嵬松问道。”

  周子充微微一笑:“这样甚好,我们便一同吧。”

  言毕,几人跟着小和尚七拐八拐走进一间极雅致的禅房。隔着草珠帘栊,果然见到一抹樱色身影,头上的珠钗映出一片流光,在草珠柔软的界面上溢出好看的辉芒。

  秦珂的眸子颤了颤,想起几个月前,苏芷卉命人端来虫酒时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间,竟发现苏五正垂头来看自己。秦珂顿时敛了敛神色,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苏五朝她嘴巴指了指:“今日下雪了,那逍遥萝便可就着雪水发挥作用。你不必担心。三姐姐气消得最快。”

  秦珂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领情的点了点头。然而,她却总觉得苏芷卉眼中的某些东西让她如芒在背。

  忽然,帘栊里,苏芷卉柔声道:“为何小女总会被幻象所迷?”

  嵬松声音清澈,咬字圆润爽利:“苏小姐没有被迷惑。”

  “哦?此话怎讲?”

  “被迷惑之人,会抓住这个幻象,一口咬定那就是真的。故只有执着,没有疑问。”

  苏芷卉眼眸荡了荡,轻声道:“可有些时候,分明知道那不是真的,却想一头扑过去抓住,这着实让人很辛苦。”她声音放的很低,因低沉便显出另一番柔媚,又有些郁郁的凄美。

  嵬松仍旧清朗,正色道:“苏小姐可是被什么人,或者事障碍了?不防直说。”

  苏芷卉微微抬起脸来,两颊有些苍白,灵动的眸深而久的注视着嵬松。樱唇张了张,似乎在琢磨要怎样说,才能让对方听的懂。

  秦珂隔着草珠帘栊默默的注视着苏芷卉,她整个人都像在微微发着剔透的光,最美的是眉,远山一般,浓淡相宜的勾勒出两片轻轻浅浅的惆怅。

  “我只是……遇见了个很像故人的人……”她这话还没说完全,嵬松却已经侧头朝门边望过来。

  秦珂连忙缩了缩脑袋,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真是蓬荜生辉。”嵬松布满疥疮的脸孔上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他缓缓起身,朝秦珂合十作揖。

  秦珂潦草回礼。苏五也闪身在一旁,皱眉道:“我们没想来打搅高僧传道,偏有个猴急的想寻三姐姐,另一个就贪嘴吝啬,要来贵地讨茶吃。我和我娘子只是顺路。”说罢,将秦珂朝自己胸前拉了拉。

  那一壶水里的秘密

  那一壶水里的秘密

  秦珂龇牙咧嘴,却因在寺里,不好大声喧哗,否则被认做打情骂俏可就麻烦大了。到那时候,怕是连利风都要来揶揄自己。

  嵬松怔了一怔,眸光汇聚在秦珂脸上,那一刻秦珂恍惚觉得他想要说些什么,可默了片刻,他只是俯身向一旁的周家兄妹做了个揖。

  开口说话的是苍矢,他用肩膀撞了撞苏五,脸上带着冷峻的笑:“若说是娘子,便也是我的。五公子莫要抢着背这个大包袱。”

  苏五将眉头一压,觑着眼道:“所额是吃熊肉长大的,可我苏五也不是吃素的。故而,这包袱再沉重,在下也抗的住。”

  周家兄妹知道他二人现在暗地里别着劲,故闪在一边,只管看戏。

  到是这时候,嵬松轻声笑了:“负重千里本是我们这种苦行僧的本事,公子们就不要争抢了。”说罢,轻声一笑:“各位请坐吧。”

  秦珂连忙摆手:“你们闹玩笑可莫要连累了我!我来这里只管喝茶赏雪,旁的一概不理会。”

  周春晖垂首笑道:“你平日里是放逸惯了的,故而公子们也大都喜欢和你玩笑,怎今日反倒矫情上了,还不快坐过来。”

  众人落座,秦珂捡了个远远避开众人的蒲团,坐下来看梅瓶里面插着的腊梅。嫩黄的蕊,清雅的香,沁人心脾,遂微微闭了眼睛,趴在桌上装睡。

  周子充望住对面的苏芷卉:“刚才进门听得妹妹问道。可是有什么心结?”

  苏芷卉的眸子已含了笑,却不似刚刚望着嵬松时候的低愁婉转。

  “不过是小女儿的心思罢了,凡事总想的多一些。”

  周子充淡淡点头,禁不住有些许失落。

  秦珂虽然趴在那恹恹的,可心里却澄明的很。想来自己几个月前去周家询问绿绮茶的事时,周子充书案上明明摆着一块墨,那墨块上端端正正雕着位妙龄少女,如今想来,眉眼到极似苏芷卉。

  不一会,便听得周春晖轻轻叹了口气:“苏姐姐到是自在,春晖着实羡慕。”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北。

  却听苏芷卉笑道:“妹妹可是在为那件事忐忑?”

  秦珂真想爬起来去敲两人的脑瓜,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嘛,为什么推来推去故作神秘。

  周子充闻言插话道:“可是迁都之事?”

  秦珂顿时一个机灵,靠,这么重大的事情,竟被这些小丫头子说的举重若轻。

  苏五揉了揉额头:“陛下还真是有信仰。”

  周春晖闻言顿时掩口轻笑。到是苏芷卉瞥了苏五一眼,柔声道:“你日后也小心着点,这般毫无顾忌,若是帝都真的迁来柳原郡,你的嘴巴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祸端。”

  苏五点点头:“姐姐教训的是。可是仅仅国师的几句话,便让陛下动了迁都的念想,这是不是有些草率。”

  他话还没说完,苍矢已然起身去将房门又检查了一遍,这才重新落座。

  苏五瞪着他:“你到是心细哦。”

  “蛮族乃是夹缝里面求生存,自是知道进退的。”苍矢面无表情,冷声道。

  苏五又狠狠瞪他一眼,方才换了个懒散表情去看秦珂,只见她已经瞪大眼睛坐了起来,此刻正满脸狐疑的望着众人。

  “为嘛迁都?他们在帝都待的好好的,为嘛要到柳原来?难不成帝都闹了耗子?

  周子充皱了皱眉头:“感情三丫头还不知道!”

  秦珂郑重其事的点头:“我不比你们,整日里田间地头的,哪里能知道这些机密。”

  周子充闻言笑了:“原是这样的,陛下身子不好,便养了些术士,其中有位叫凌舞的,很有些能耐,陛下便将他封为了国师。据说此人相貌十分俊美,在帝都相交甚广,一时之间成为名噪一时的人物。月前,他建议陛下迁都,据说北方寒冷,不利于陛下养病。二来……”说着,他看了看在坐的苍矢,硬是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苍矢冷峻的眉眼流过一丝不屑,眸峰一闪,便垂下眼帘。

  秦珂愣愣的注视着几人,待到周子充说完了,方才“哇哦”一声。“这凌舞必是一方妖孽。”

  周子充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便越发令人发笑。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你说说到也无妨,可若是在外人面前,千万不可这么说。”

  秦珂点头:“你看,一个男人,名字叫凌舞,不妖孽么?简直就是妖孽中的妖孽。”

  苏五是决然厌恶政治的,听见几人调侃陛下身边的红人,便笑嘻嘻道:“是不是日久生了断袖情,这些都是未可知。”

  那苏芷卉闻言眸子一冷:“莫的胡说。”

  周春晖却掩口而笑,貌似与自己毫无关系。

  嵬松自是不参与这些话题的,一个人坐在窗角倒了杯茶水,垂首默默闭着眼睛。

  秦珂的眉头猛的颤了颤,面颊涌起几分血色。那茶自他倒在杯子里,便不曾被动过,既然不喝,为何要倒?她又想起那日,自己和他提起血绮茶的香气,他只是用指头捏起一点,还未凑到鼻子底下,便已经喊香了。

  想到这里,秦珂缓缓起身,柔着步子走上去:“今日是苏五公子的生辰,我带了些血绮茶,本是要在醉风楼沏来喝的。可如今到了这里,便烦劳你吧。”

  嵬松接过茶叶,眉目抬起,疥疮丛生的脸上露出个莫测的笑来:“贫僧不懂得点茶。”

  秦珂的眸子越来越沉:“是么?”说罢,一扭身,来到一旁的茶台边坐定,烟波荡漾开去,眉目间升起一道凛冽的秀逸。“那便劳烦你帮忙烧一壶水。”

  众人一齐看向嵬松,苏五和苏芷卉的眸子几乎同时颤了颤。

  嵬松面色淡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秦珂身边,伸手从炭笼里取出几枚榄核:“这是寺里最好的榄核炭,姑娘看,可还用的?”

  秦珂瞥了他一眼,目光顺着他掌心中的榄核延伸开去,他指头修长,筋结坚韧,挺劲中颇有些俊秀之美。

  “哦,很好。”秦珂缓缓点头,随即伸手取下身后茶架子上的一把西施壶。

  嵬松将榄核丢进风炉里,又点好了火,当火苗微蓝漾出丝丝暖融后,方将一只铁壶放在上面。火苗舔着壶底,发出极轻的嘶嘶声。

  窗外的雪越飘越大,房脊上面出现了斑驳的雪印。像朵朵破瓦而出的昙花,悠悠然然的绽放着。

  “很美,不是吗?”周春晖倚在窗前,伸出收去,轻轻推开一扇窗,雪片便被狂舞的北风送了进来,打着旋儿落在她的额头和掌心上,凉丝丝的。“四季流转,我却最爱隆冬。”

  苏芷卉望着遭遇温暖迅速融化在周春晖蓝色袍袖上的雪珠,面露疲态:“春晖妹妹这身衣服是上好的云锦,别污了才好。”

  周春晖微笑着扭过头来:“这话说的好没情志,云锦虽美,却不过是件死物。哪里比的上这柳原难得一遇的大雪。”

  苏芷卉温柔一笑,遂将身子朝后躲了躲,似怕雪花飞到自己脸上来:“妹妹可知一匹云锦来自几位绣娘之手?那些绣娘一生又只能织几匹锦缎?偏你穿在身上却不知道爱惜。枉叫了吝啬周。”

  周春晖眉目一展,不屑一顾的笑道:“还没入宫,便先端起了娘娘的架势,苏姐姐真是志向远大呀。”

  她声音不高,却被屋子里的每个人听了个真切。那苏芷卉绯红了脸蛋,只好将脸撇到一旁,假装喝茶。

  周春晖自己却全不在意,玩味着掌心里的雪粒子,轻声笑道:“我看这雪水甚好,为什么不用这个来烹茶?”

  秦珂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那雪水虽然好,可却需窖藏,沉淀后的雪水才是极品。但如今周春晖既然这样说,自己何不……

  于是,她笑了笑:“周小姐说的极是。嵬松,要不你去弄点雪水回来,我们换这个来烹茶。”

  嵬松正盯着面前的风炉,那神情极为专注。刚刚周春晖和苏芷卉的对话他根本没有注意。而被秦珂猛的一说,他下意识的道:“这怎么可以,雪水不窖藏,便是毒水。你行茶多年,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珂心头一颤,强做淡定道:“偏你会说,怎就是毒水?”

  嵬松声音不大,似只是耳语:“雪水落地必沾染灰尘,不可直接入口。沉淀月许,方才可以用来点茶。这是常识,你要记住。”

  秦珂的心突突直跳,却只能按捺自己,轻声道:“原是这么个道理。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

  嵬松默默盯着眼前的风炉,双手郑重其事的按在膝盖上。秦珂偷眼去看他,疥疮覆盖了他的脸,却夺不去他眼中的光华。他晶亮的眸中映出微蓝的火光。

  “有人说,活水还需活火煎。我却觉得,人活着,必定要有些执着的念头,不然便与死人没什么区别。”秦珂小声说道。

  嵬松已经竖起耳朵,去听壶中的响动。良久,才点了点头:“嗯。”

  秦珂强作镇定,淡笑道:“我以为你会说,这些都是执念,执念只会带来烦恼。”

  嵬松的注意力似乎仍在铁壶上,他的声音也是极低:“有时候,便明知是烦恼,也是放不下的。这就是人生。”

  秦珂的嘴唇抖了抖,微微笑了:“你这和尚,怕是成不了高僧了。”

  嵬松嘴角一牵:“蟹眼已得,便胜却人间无数。”说罢,袍袖一卷,扬手将铁壶拎了起来。

  那动作秦珂太熟悉了,她抑制不住的晃了晃,泪濡湿了睫毛。当嵬松将壶递到她手中时,她换了个勉强的笑脸:“恭候多时。”

  秦珂的心跳的太快,以至于她在接壶的时候一把握在了嵬松的手上。嵬松抬眼看了看她,秦珂慌忙垂下头去。

  一对璧人

  血绮的确是柳原郡最好的茶,秦珂自怀中掏出那捧装在锡盒中的血红时,众人都惊讶的睁大眼睛。

  “这是什么茶?”苍矢第一个问道。

  “红的吓人。”周子充也奇道。

  周春晖已经关了窗子,此时正眯着眼睛看雪,见到秦珂手中的茶叶,便也被吸引过来,十指尖尖取出几枚放在鼻子下面:“怎没有茶味?”

  苏芷卉瞥了秦珂一眼:“这茶叶是绿绮。”

  秦珂点点头:“没错。是绿绮。”

  “为何如此之红?”苍矢问道。

  “想必是被赤蚜虫咬过的。”周子充到底是懂行的。

  “我的生辰,你便用生了虫子的茶叶来糊弄!”苏五故意打趣秦珂。

  秦珂笑笑:“你若说是糊弄,便不喝也罢。”

  苏五连忙凑上来,一把握住秦珂的手:“谁说不喝!都是我的。”

  苍矢有些不耐烦,伸手挡开二人:“便还是先泡开来看看再说。”

  众人皆是好奇,唯独苏五笑脸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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