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演义-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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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引出截教杀生大术，使得大罗金仙遭劫，教主参商，正是：

十绝汹汹起煞云，

黄河九曲更无伦。

休言截教无玄妙，

阵图奇术震乾坤。

却说万寿山五庄观中，镇元子默坐云床，突然心血来潮，问明月童子道：“如今是哪一路人马攻伐西岐？”

明月闻言，拨开祥云，用慧眼看毕，来报：“启禀老爷，如今是太师闻仲征伐西岐！”

镇元子掐指算算，对明月道：“且唤玄松进来，有要事吩咐！”明月领命去了。

不片刻，玄松道人入殿行礼，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镇元子道：“玄松，你往碧游宫一行，求见通天教主，传吾言语：‘如今三教封神，门人应劫，此虽是天数注定，早有签押。但有些宝物乃是功德之器，将来还有大用，实宜谨慎，免得损了根基，多生因果。’”

玄松道人领命，上了夔牛，振动双翅，往东海金鳌岛来。

到了金鳌岛，只见元灵馥郁，景色清新，林中卧仙狐寿鹿，树上栖玄鹤灵禽，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一片祥瑞好景。玄松道人心中暗赞：“果然是大教仙府，福祚非凡！”便下了夔牛，来至碧游宫前，只见宫门之上，有对联一副，曰：“紧闭洞门，静诵黄庭叁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当中宫门紧闭，不见人影。

玄松道人见了，心中暗叹，乃上前轻扣宫门。片刻，有水火童子前来应答，入内通报毕，便引玄松道人入内，参见通天教主。

通天道人坐碧游床上，见了玄松道人，问道：“玄松，你地仙一门，不在三教之内，不在劫数之中，本是逍遥。你今下山来见吾，有何要事？”

玄松道人执弟子之礼，对通天道人将镇元子之言讲了。通天道人听后，说道：“镇元道友所指之物，吾岂不知？只是吾为成全阐教代理封神之事，将截教许多门人，名注封神榜上，于他阐教已是大德。谅其脸皮再厚，到底是玄门大派，岂会以怨报德，收吾法宝？镇元道友多虑了！你可回报令师，让他不必担忧，吾自有分寸。”

玄松道人听了，不好多言，只好施礼退下，回万寿山禀报。镇元子闻言，心中暗叹道：“通天道人如此大意，实不足与谋！我当早做打算，免得失却先机，缚手缚脚！”

乃对玄松道人说道：“此次斩将封神，乃是三教之事，我地仙本不好参与。但若任由功德之宝流落在外，将来我地府封神，尚有差讹。因此却是不得不争！”

玄松道人说道：“只是三教封神，乃是道祖钦定，天道大数。若有违者，非死即伤，仙道难全！师尊，此事如何区处，还望示下！”

镇元子笑道：“我地仙之道，本在天道之外，何惧之有？玄松，你为我首徒，执掌门户，责任重大，若下山历劫，不可差错了。如今众徒都有护身至宝，独你无有。为师今予你一宝，你持此宝，地火风水，尽皆趟得，便是圣人出手，亦可抵挡一二。”说罢，拿出一宝，乃是青莲宝色旗，交予玄松道人。

玄松道人接过，大喜拜谢！

镇元子道：“此宝与玄昊的杏黄旗一般，应对五方，都是有缘封神之宝。你二人有此二宝护体，虽劫数不免，自保无虞。况为师推算，你二人历完此劫，还可各进一功，日后自然应验，此所谓祸福相依之理也！”

玄松道人听罢，领命而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还说西岐城下，闻仲战过一场，败走西岐山，按兵不动。子牙见状，料想还有援兵，只紧守城池，凝神待敌。数日之间，竟然清净。

这一日，征尘再起，闻仲又将兵来，在西岐城下安营。子牙见成汤营中已大不相同，有十道黑气直冲霄汉，心中若有所思，待出城来会闻仲时，只听一声炮响，旗幡开处，出来十个道人，为首者打稽首曰：“姜子牙请了！”

姜子牙还礼，问道：“不知列位道兄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那道者答道：“吾乃金鳌岛练气士秦完是也！你将九龙岛四圣诛戮，又杀魔家四将，欺侮吾教门下，我等故而下山，要与你见个雌雄！”

子牙听了，连忙辩解，说得几句，秦完只是不听，说道：“吾在岛中，练有十阵，与尔过目。尔好生看过，再来计较。如此不累无辜将士，可分二教高下！”

子牙无奈，只好带哪吒、杨戬等来看阵，见阵中有牌，朱笔明书，分别乃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

要说这十位天君，皆证太乙道果，虽未入大罗，也只差一线。其阵法又是通天教主秘授，内含先天之气，一旦布下，上得天时，下得地利，其中又蕴含碧游秘术，岂同小可？便是大罗神仙入内，非死即伤，子牙不过四十年挑水、浇园、烧火、炼丹的功夫，哪里能见到其中玄妙？因此将十阵皆看过一回，丝毫不知其中玄妙，闷闷回城。

杨戬见子牙忧郁，安慰道：“师叔身膺重任，上天垂象，应运而生，必得庇佑，日后当有高人异士来援，何必畏惧他区区十阵？”子牙闻言，忧愁稍减。

次日，白鹤清鸣，有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至，与子牙说道：“众位道友随后即来，与你共破十绝阵！”子牙闻言大喜，见军中凡俗混居，不免惊世骇俗，便在西门外另结一座芦篷席殿，专候众位仙家。

不久，果有众位阐教大仙陆续到来，计有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惧留孙、太乙真人、灵宝**师、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共十二位。

片刻，又有燃灯道人至，点检众仙，皱眉道：“云中子为何不至？”有报曰：“云中子正炼通天神火柱，已遣弟子雷震子前来相助。”燃灯道人闻言，默然不语。

众仙高高上座，弟子辈前去见礼，一番热闹。哪吒谨记玄敖道人吩咐，先给太乙真人行礼，口称：“师尊！”

太乙真人见了他，淡然说道：“哪吒，你在万寿山十数年功夫，想必习得惊人艺业。如今吾等会同破阵，你忝为先行，到时正好也去会一会左道旁门！”

第247章阵前生死原多见芦篷相吊实堪惊

哪吒听他言语无亲切之意，虽然不乐，到底尊敬他是师父，只说道：“众位师长俱在，岂有弟子卖弄的道理？”

太乙真人听罢，闭目不言。哪吒又给众仙见礼，众仙多是冷眼相看，只有玉鼎真人略显亲切。哪吒见状，心中不免尴尬。

子牙见众仙皆至，说道：“尚道行浅薄，本领低微，难当重任。今烦哪位道兄代劳，执掌印符，破此恶阵！”众仙推让一番，最后由燃灯道人掌了印符，发号施令，又与十天君约：“三日后破阵！”

时光倥偬，不觉三日已过。这一日，西岐城下旗幡展动，号炮齐鸣，阐教众仙出了芦篷，来至十绝阵前。

燃灯道人看看十阵凶险，暗有计算：“阐教之内，也有不少榜上有名之士。此十阵中，将损吾十友，正好上榜，勿误时辰！”

就见天绝阵中，阵门大开，秦天君飞出来，高声搦战：“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燃灯道人看看左右，正无着落，突然天上风起，降下一人，乃玉虚宫邓华是也，与燃灯道人稽首道：“今奉师命，来会十绝阵！”燃灯道人暗叹：“命数已定，怎脱劫数！”便点头允了。

邓华遂上前，与秦天君大战，方三四个回合，秦天君转身进阵，邓华紧随其后。秦天君在前，上了阵台，执三首幡在手，转得几转，往下一指，雷声交鸣，邓华顿时不知南北西东，倒在台下。被秦天君取了首级去。

燃灯道人见邓华丧命，原在意料之中，也不惊诧，只有哪吒等三代弟子。不知就理，见邓华身败，悲怒交加。

燃灯道人又对文殊广法天尊说道：“你去走一遭！”文殊广法天尊领命，头顶现了庆云，足下生两朵金莲，护住周身，脚不沾地，飘飘进阵。秦天君又上阵台摇幡，雷电轰鸣。却未能动得文殊广法天尊头顶庆云。文殊广法天尊将遁龙桩祭起，捆住秦完周身上下，就此斩了首级。

天绝阵已破，秦完丧命，惹恼了地绝阵中赵天君，出阵大呼：“谁来会我地烈阵？”

燃灯道人左右观看一番，命韩毒龙道：“你去破阵！”韩毒龙不敢有违，上前与赵江交战，未及数合，遂被赵江带入阵中。取了性命。

赵江毫不费力，斩了韩毒龙，出阵大呼道：“燃灯道友，你是高明之士，岂不知吾阵深浅？且换个有道行的来，别使根行浅薄之人到此，无辜损了性命！”

燃灯道人被赵江说破，脸皮发热，叫惧留孙：“你去会他！”惧留孙领命入阵。与赵天君交手数合。未等赵天君将阵势展开，先将捆仙绳祭起。把赵天君拿了。

燃灯道人恼恨赵天君先前言语，命左右道：“将赵江吊在芦蓬之上，为截教不知顺逆者之戒！”

哪吒闻言大惊。忍不住出来说道：“老师，阵前交战，各安天命，生死本无怨言。只是士可杀不可辱。况他在截教，也是高仙，虽然犯劫，异日封神，仍有尊位，受万姓香烟。老师如此做法，大为不妥！弟子冒昧上陈，望老师三思而行！”

燃灯道人本与地仙一门旧恨未消，心怀芥蒂，又见哪吒出言顶撞，大怒道：“哪吒，尔区区小辈，无知无状。众位师长在前，安敢肆无忌惮，说长道短！”问子牙道：“子牙公，若是在军中顶撞主帅，不听号令，该当何罪？”

子牙是实诚君子，乃回道：“按军律，顶撞主帅，杖责三十；不听号令，当斩。”

燃灯道人朝哪吒看了看，暗道：“既已榜上标名，须怪不得我！”便传令：“将此子推出斩了！”

哪吒入门晚，对燃灯道人与地仙之间的因果还不甚了了，见燃灯道人竟因一言之谏便要斩他，当真是又惊又怒，年少气盛，心中岂服，遂高呼道：“燃灯，你草菅人命，枉杀子弟，邓华、韩毒龙皆是被你断送！我本良言相劝，你竟起杀心，有何道德自称高仙，有何面目执掌符印？”

燃灯道人听了哪吒之言，在众仙面前颜面扫地，只气得面皮发紫，大喝道：“推出去！”

子牙见状，连忙止住哪吒喧哗，对燃灯道人说道：“老师，哪吒虽然有过，但如今大敌当前，事急从权。敌阵未破，先斩子弟，同室操戈，于战不祥。况哪吒乃掌教老师钦定先行官，身膺重任，异日还有大用。还望老师看其年幼无知，暂饶他这遭，准其阵前戴罪立功！”

燃灯道人杀心已炽，怎能熄灭，对子牙说道：“子牙公，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宅心仁厚，非为良将。吾闻统帅大军，号令为先，令行禁止，维明维严！子牙公久居相位，即将金台拜将，岂可不知此理？”

子牙为哪吒求情，反遭燃灯道人一顿教训，顿时面色发红，呐呐无语。

杨戬与哪吒乃是患难之交，便也忍不住出来说道：“老师，哪吒自投西岐，屡建奇功，今奈何因小事见责，要取他性命，岂不寒弟子之心？还望老师三思而行！”

玉鼎真人也求情道：“老师，乞看子牙面上，准其戴罪立功！”

燃灯道人见却不过，不得已道：“既是如此，明日可使其看阵，若是破得一阵，吾便不究其罪！”问哪吒道：“尔可敢接令？”哪吒年少气盛，喝道：“有何不敢？”便上前要接军令。

子牙大惊，连忙阻住哪吒，对燃灯道人说道：“老师，哪吒道行浅薄，不知高低，岂堪大任？破阵之事，还要仰仗诸位道兄才是！”

燃灯道人怫然作色，说道：“子牙公，吾方掌印符，发号施令，言不轻出，岂有反复之理？子牙公若有他意，可取回符印。贫道自在逍遥，岂恋眷这名缰利锁！”

子牙见他将话说绝，再也作声不得。

哪吒见众仙不言，都拿眼来看他，一股傲气，直冲华盖，喝道：“姜师叔不必如此！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强则强，岂能受此窝囊闲气？”自上前去，取了军令。

阶下赵江见了，道声：“好！”叫道：“哪吒，你且过来！”

哪吒上前，赵江道：“吾今被擒，败阵辱教，身吊芦篷，万死难赎其罪，再无颜见各位道友矣！你为吾仗义一言，虽两教有别，道理一同，吾仍承你之情。明日风吼阵乃董全道友主持，非同小可，观你不过十数年功夫，恐怕此去凶多吉少。吾今且助你一助，也算还你人情。明日若是你胜，自是董道友的命数；若是他胜，也是你的归着。”

说罢，将口一吐，一道白光射出，如同匹练一般，绕在哪吒身上，只听赵江叹道：“数千年修炼，可惜枉用工夫！”这白气乃是赵江毕生修为所化，如今全数吐出，予哪吒防身，一朝如此，能不感叹？

哪吒说道：“老师求仁得仁，弟子多谢了！”也是心中萧索，竟不知从何说起。

燃灯道人视如不见，仍令左右将赵江拿了，吊在芦篷之上。

后人有诗说燃灯吊赵江曰：

仙佛从来少怨尤，只因烦恼惹闲愁，

恃强自弃千年业，用暴须拼万劫修。

几度看来悲往事，从前思省为谁仇。

可怜羽化封神日，俱作南柯梦里游。

又曰：

道祖传法定玄门，三教原来本一同，

奈何兄弟相轻贱，一绳吊他有半绳。

成汤营里，闻仲与八位天君见赵江被吊芦篷之上，只气得七窍喷火，二目生烟，皆要来与阐教众仙死战。燃灯道人止之曰：“如今十阵方破其二，本是斗法，早有约定，高低何足为奇？尔等休要乱来，坏了章法。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再来相会。”说罢，率众回芦篷去了。

闻仲等人闻言，不好强行追赶，只得回营，静待次日会阵，再报此仇。

次日清晨，两军再会。只听一声炮响，董天君开了风吼阵，在门前大呼：“玉虚门下，谁来会吾阵？”

哪吒也不用燃灯道人催促，大喝：“我来了！”提枪出了芦篷，来战董天君。

董天君见了哪吒，大喝道：“且慢！尔是小辈，量有多少神通？休来送死，叫你师父来！”

哪吒岂能答应，只说道：“既已出战，岂有轻回之理！”挥枪便来斗董天君。董天君怒道：“吾已良言相劝，你既不知好歹，也是劫数难逃！”挥剑架住龙角枪，顿时与哪吒战在一起。

董天君乃是修道之士，不谙武战，才斗两个回合，转身进了阵来。哪吒初生牛犊，岂有畏惧，在后面紧紧跟随。

董天君在前，上了板台，将台上黑幡摇动，顿时见阵中一点先天之气，化为地火风水，凭空生起。那狂风尤烈，乃是地、火、水之风，内有三昧真火，犹如千军挥砍，万刃加身。哪吒虽然修的是盘古大道，不过十数年功夫，尚未登堂入室，又无护身之宝，如何能挡？眼看就要惨死在风火之下。

第248章风吼何如金光利无心难解有心围

正危急时，突然那元灵白练，化作一片薄纱，护住了哪吒胸口腹心。纵然风火齐至，只吹得那薄纱飘飘荡荡，却总不离要害部位。哪吒大喜，暗道：“幸亏有赵老师馈赠此物，不然吾命休矣！只是此物护不得周身，耐不得长久。只有尽早杀了主阵者，才有生机！”急来寻董全时，只见四面俱是狂风，水火齐作，一片混沌，哪里能看得见？走得几步，四肢剧痛，肌肤已裂。若不是盘古大道玄妙，早已成为齑粉。

生死关头，哪吒突然福至心临，暗道：“先前取了魔礼红的混元伞，虽然残破，只是如今须臾便见生死，左右无计，何不祭起？”便将伞取出，用手撑开。

谁知一把破伞，竟建奇功，一经撑开，伞内狂风尽息，水火没有了风势相助，亦不再肆虐。

哪吒这才想起此伞之上，珠宝无数，皆有异能，其中还有一颗定风珠，想必便是关键之物。哪吒喜道：“果然是好宝贝。待下次回山，须给六师伯重炼了才好。”

既无性命之忧，哪吒便不着慌，一手持枪，一手撑伞，看准方位，便朝阵台摸去。

董全在阵台上正将幡不断摇动，眼看哪吒被地火风水裹住，有个把时辰，其中再无动静，暗道：“想必经受不住，已成飞灰！”便停了阵法，要下来查看。

正在此刻，突然那风火中一条枪伸出，如同毒蛇吐信，朝董全刺来。董全全无防备。大叫一声，竟被刺破灵台，就此丧命，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董全既死，风吼阵自破。哪吒暗道一声侥幸，收了混元伞与龙角枪，又将那一点先天之气收了，这才出阵而来。

杨戬见哪吒出阵，又惊又喜，贺道：“贤弟建此奇功，真是可喜可贺！”见哪吒四肢受创，连忙帮哪吒敷上灵丹。不一刻，其伤自愈。

燃灯道人见哪吒果真破了风吼阵，暗暗气恼，却也不好多言，只得暂时压下杀意。

成汤营中，众仙见风吼阵被破，顿时惹怒了袁角，又开了寒冰阵，高声邀战。燃灯道人乃命薛恶虎道：“你去走一遭！”

薛恶虎心知此去无幸，奈何军法难违。看了师尊道行天尊一眼，道行天尊别过头去，并不出言。薛恶虎暗叹一声，只得出阵来战袁天君。战得数合，袁天君进阵，薛恶虎紧随其后，还未看清阵势，已被数道寒冰凭空砸下，取了性命。

哪吒见薛恶虎无辜丧命。虽然彼此交情不深。也深为之痛惜，更不齿燃灯道人等所为。脸上不由现出鄙夷之色。

燃灯道人见折了薛恶虎，又命普贤真人去会袁角。普贤真人便现了三花五气，托起一片云光。璎珞如珠垂下，那阵中寒冰怎砸得下来？袁角待要逃遁，被普贤真人祭起吴钩宝剑，磨一磨，已经人头落地。

寒冰阵又被破去，金光圣母大怒，手提飞金剑，在阵前大呼：“阐教门人，可敢来会吾金光阵？”

燃灯道人见哪吒颜色有异，早嫌碍眼，见金光圣母搦战，暗思：“十绝阵中，以金光阵最为犀利。不如再让哪吒去一遭，应了他的劫数！”便对哪吒说道：“哪吒，你去破金光阵，吾与你再记一功！”

哪吒破了风吼阵，胆气益壮，哪知道其中奥妙，应道：“去便去，岂有畏惧之理？”也不与燃灯道人多言，昂首至阵前，呼道：“金光圣母休要逞强，我来会你！”

金光圣母见是哪吒，喝道：“你伤我董道友，也是不世之仇！”挥剑便朝哪吒杀来。哪吒挥枪架住，战数个回合，不分上下。

金光圣母不耐，虚晃一剑，飞身进阵。哪吒喝道：“不要走！”也入了金光阵。金灵圣母先上阵台，仗剑作法，将三七二十一面金光镜转动，飞金剑一引，道道金光攒簇，朝哪吒射来。

这金光乃是一点先天锐金之气所化，至强至利，无坚不摧，远胜刀刃，连金光圣母自己也难以掌控自如，这才炼了二十一面金光镜用于引导。哪吒不知晓厉害，方入得阵来，已被数道金光刺中，伤了数处，虽未致命，却是痛入骨髓。

那白气匹练见哪吒遇险，又自行展开来，护住哪吒要害。只是金光闪烁不停，每一临体，犹如万刃交加。每一道金光刷来，白气便翻滚一次，眼见得稀薄了一些。才过数息功夫，金光冲刷不断，白气哪里还挡得住？只听一声轻响，已经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可惜赵江数千年功夫，居然数息之间，被金光圣母反手报销。

哪吒见失了保命之物，大惊失色，冷汗冒出，忙又将混元伞撑起。又听“嗤嗤”数声，混元伞又被刺破了数道裂口。哪吒见不是路数，不及多想，忙将伞一抛，趁着一丝间隙，施展遁光逃出阵来。

此番侥幸出阵，真是心有余悸，哪吒暗道：“这金光阵好生厉害，还远胜风吼阵数筹，若不是赵老师白练与混元伞，今番性命难保。可惜二者尽失在阵内，实为痛惜！燃灯让我破此阵，分明是心怀恶意，想将我陷在阵中！”欲要回营，又恐众阐教门人笑话，燃灯道人借机问罪，思道：“如今阐门众仙，毫无顾惜子弟之意，已难留恋，不如回万寿山，向师尊求教！”于是也不回营，便驾土遁往万寿山去了。

金灵圣母见走了哪吒，收了混元伞，出阵呼道：“哪吒已逃，阐教十二位上仙，哪位前来会吾？莫遣无辜弟子，徒然丧了性命！”

燃灯道人听了金灵圣母之言，问左右：“哪吒可曾回来？”左右报曰：“不曾！”

燃灯道人对众仙说道：“似此等弟子，目无尊长，说走就走，岂能约束？”又问子牙道：“子牙公，临阵脱逃，不归营垒，该当何罪？”

子牙回道：“老师，若是两军交战，将士畏战潜逃，当是死罪。但单枪出阵，独对敌酋，又未鸣金鼓，乃有相机处置之权。哪吒所为，当属此例，不可轻易言罪！”

燃灯道人说道：“虽是如此，若总不归营，又当如何，难道任其自由？”

子牙被逼，不得已道：“若三日不归，再据实而论！”

广成子插言道：“老师，金光圣母又在哓哓叫阵，不如贫道去会她一会！”

燃灯道人止之道：“不必。吾料哪吒此去，总要归来。他既曾夸下海口，一事不烦二主，此阵便由他去破罢了。”又将此语回了金光圣母，就此休兵罢战。

闻太师见十绝阵摆下，两日内便破了四阵，心内担忧，突然想起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暗道：“此人神通广大，又是至交，急公好义，嫉恶如仇。若得他来，可成大事！”便将营中事务托付已定，骑了墨麒麟而去。

且说哪吒驾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