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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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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了中档消费市场后,再生产价格更低的售价两三文的卷烟。
刘民有检查完后便返回文登,他们清理出来二万多亩新的民田荒地,他需要请负责外事的宋闻贤去县衙办理一些手续,确定是否有缙绅的土地在内,去年黄功成等人让他不胜其烦,虽然最后黄功成被抓入牢中,但也定不了罪,知县也只是把案子拖着,两边他都不愿得罪,别人不知道陈新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越打听,越发现陈新背后的力量强大,竟然有阁老的影子,相对起来,黄功成那个布政司的哥哥不算什么,而且他手上有证据,有人弹劾也不怕,所以知县就拖着案子,吃了原告吃被告。
刘民有一路不停赶往文登营,路上见到的荒地无数,让他甚为可惜,从抱龙河上一座石桥经过时,又看到了衡王府设立的税卡,衡王府现在连王爷都没有,据说已经死了一年多,新的还没有立好,那个长子一直只是管府事,居然也能在文登到处设卡,他们这几处地方毕竟还是有货物往来,已经被这个王府收了几百两银子,其他商户就更多了。
刘民有看着他们就生气,那设卡的家仆见他们没有货物,也没有难为他们,任他们通过,刘民有到守备府的公事房时,宋闻贤正在与张大会商量事情,张大会去年回来后一直没走,陈新打算让他在京师成立情报站,以食铺或茶楼为掩护,他最近也在跟周世发他们学习情报的东西。
刘民有也不避着张大会,直接跟宋闻贤说了荒地的事情,宋闻贤满口答应,张大会在旁边笑道:“又是占地啊,上次来个黄功成,这次看来个什么人。”
宋闻贤给张大会打个眼色,情报局杀吏员的事情是瞒着刘民有的,他知道刘民有多少有些酸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民有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自顾对张大会吩咐道:“你回了京师,除了情报站的事情,商铺上也要多用些心思,商铺是属民政的,毕竟要赚银子,这边自然还有掌柜过来,你在京师路子多,要帮着多介绍些生意,若是赚得多,商社这边每年也会有所表示……”
张大会连声答应,刘民有现在养着几万人,随时都想着多赚银子,京师是天下消费能力最强的地方之一,他也非常重视。
等刘民有啰嗦完了,张大会点起一支烟,然后才问道:“刘大哥,这个烟倒是方便,我估摸着在京师能好销,一年能赚不少银子,养一两万人怕是可以的。”
刘民有叹气道:“人还会越来越多,现今每日都有人从登州等地过来投奔。还得多开财源。”他看着两人突然问道,“若是卖私盐,能不能赚银子?”
张大会也不太懂,看着宋闻贤,宋闻贤摇头道:“怕是难,山东遍地私盐,山东共十九个盐课司,各地盐课司自己也贩卖私盐,虽说文登没有盐课司,但咱们没有路子,销量不会大。”
刘民有满有把握,他在威海等地都是看人用煎法制盐,费时费力,对宋闻贤道:“宋先生若是认识盐商,只管介绍过来,我有个新法子,不用煮盐,售价会比私盐还便宜许多。”
宋闻贤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就疑惑的问道:“刘先生说的可是晒盐法?”
刘民有惊讶的问道:“陈大人跟你说过?”
宋闻贤莫名其妙的摇摇头,“陈大人早派在下打听,在下在登州专门找盐课司的人问过,山东和北直隶的盐场原本就惯用晒盐法,引海水入盐池,有时分为七到九层,每层变浓后流入下一层盐池,若是天气适当,三五天可成盐,最快的晒盐法,往盐池中加入石灰,只需两三个时辰便可出盐,且盐质上佳。”(注1)刘民有吞口口水,原来人家早就会,自己再怎么弄,成本也不会低多少,更何况自己没准还不如那些盐场专业,最多不过是把文登营自己的用盐解决,他想了好久的法子就此完蛋,心下不由有点失落,宋闻贤看看刘民有的脸色,试探道:“刘先生也不必担忧,这世道,只要有吃的,就能养着人,银子又算啥,陈大人老说人多了就赚了,啥都没人贵。”
刘民有只得点点头,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农业研究室早日拿出高产品种,明末流入中国的有玉米、红薯、土豆等等,其中的玉米在北地广泛种植,红薯和土豆相对较少,皆因产量太低,但刘民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至少这些农作物不需要肥田,原本一些未耕种的山地也能种植,那些是真正的荒地,自己开出来的土地,也免去了与当地人纠纷——
陈新的公事房内,周世发和张东正在他的桌案对面坐着,向他汇报情报局最近的情况。这两个人往屋里一坐,屋子中似乎都带着一股阴冷之气。
陈新缓缓看着手上一份简略的报告,看得非常细致,看了良久抬头对张东问道:“前面部分建奴的用间习惯写得不错,以后咱们的情报部还要更多研究作战对象的习惯。”
张东微微低头道:“是,大人。”
陈新接着道:“照辽东时建奴的做法来看,他们派来登州的细作当不在少数,咱们的人要多留意工坊、军营、屯堡周围形迹可疑者。”
周世发答道:“建奴的做法,一般是收买当地缙绅或军将,另派一些未剃发之人,装作百工流民,出入当地,探听情形,散播流言。奴酋每欲举动,必先布机关,潜图协应。虚实之情,缓急之势,在在了然于胸。最早投降建奴的李永芳,便一直为奴酋主理用间一事。”
张东补充道:“老奴之时,奴兵不擅攻城,每取大城,皆以细作先行,先藏细作,外攻内应,抚顺、清河、开原、铁岭、沈阳、辽阳、广宁各战皆是如此,其对细作之重视,远超我大明各位上官,攻克沈阳仅一日,便派出立功谍探前往辽阳,辽阳一些缙绅与建奴原本便有瓜葛,以家仆名义带奴谍入城,加上原本在内的奸细,连百姓都知‘奴谍满辽阳’,结果建奴攻城之际,便有奴谍引爆小西门火药库,各处火起,城中乱成一片,由此城陷。老奴刚克辽阳,又派出细作扮作败军入关,这批共百余人,十数日便进入京师,四处打探消息,造谣生事,关内百姓人人皆以为建奴三头六臂,多因这些人的口舌之功。到后来以讹传讹,百姓谈建奴色变,军兵望山海关心惊,传言一到,举国皆惊。”
陈新点头道:“建奴的威名也有这些的人功劳,张东你又何得知这些消息?”
“小人在广宁时是打行,这些消息原本也不难打听,只是各位上官不屑罢了,每每把奴酋当做蛮夷之辈,小看其心智,岂知老奴如此精明。就如辽阳之蒙古人,人人皆以为不可引之入城,唯有上官说可,结果城中放火的,便多半是这些人。不过要说起来,还有让人发笑之事,建奴克辽阳后,抓获一广宁的汉人秀才,把他遣回广宁打探,这秀才或许吓傻了,找了一个童子牵驴,他骑在驴背上沿街大喊百姓投降,让百姓活捉明军去领赏,其中的川军最贵,死活都是十两。”
陈新和周世发都笑起来,张东陪着笑了一会,然后道:“奴谍在广宁甚多,连百姓也知道,后来的广宁之战,还想着收买李永芳,反被李永芳收买了孙得功,否则广宁坚城,城高粮足,建奴怎能攻下。”
陈新对建奴的评价更提高一层,他们不光是战场上胜于明军,连秘密战线也是全面胜利,虽然他们的方法也不高明,但他们投入的精力和物力都是超过对手的。
周世发接道:“他们甚至收买过兵部提塘官,此人叫刘保,原籍是辽阳人,在京师负责兵部塘报收录,建奴每月给他一百两银子,他将各处军情交由建奴细作头子,经边墙或辽海传回辽东,我大明调何镇兵马多少,何时到何处,皆在奴酋案头。”
张东又道:“建奴不但细作厉害,也善于防谍,各处备御都有擒拿奸细的职责,一旦不力,处罚甚重,凡被捉拿之大明细作,通通送往辽阳审问。”
陈新露出点笑,他原本以为自己在电影上看的谍战只会发生在现代,谁知古代的秘密战线同样激烈,他占优势的是知道大势,目前任务主要是反谍。
“文登的建奴细作查到没有?”
周世发恭敬道:“正要请示大人,刑讯室又将上次抓获的几个细作拷问一遍,明确了其他几人的口音和相貌特点,陆续派人到各屯堡和工地核查,已发现其中两人踪迹,一人在老营的一处漆器店帮工,另一人在往成山的路上修路。老营的这人,可能看到过农兵训练,修路的人应当没看到,对这两人是直接杀了,还是留下?”
“他们不是三月必须返回辽东么,建奴没有把他们当作长线,直接抓了拷问,与上次的细作一同押到各个屯堡公示,公示完后斩首示众,尸首悬挂在威海、靖海、文登各处路边,警示百姓。”
周世发连忙答应了,他对陈新说道:“大人,这事光靠情报局怕还不足,现今到来的流民太多,混在其中难以分辨,属下建议各屯堡的屯长和教官亦要负责平日甄别,即便是用工的店铺,也要连坐……”
陈新看看两人,摇头道:“屯长的职责可以加上,但用工的店铺不可连坐,只要老板不是奴谍,便不要牵连进来,否则谁还敢雇佣流民,不可因噎废食,不过流民之事确实是个漏洞,我会跟刘先生说,以后来的流民都要先编为保甲,不能像以前一样慢慢编组。”
陈新说完翻到后面一页,上面列出了情报局的人员,已经有五十多人,人员技能中什么都有,偷盗、开锁、毒药、骗术、行商、刺杀、武艺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犯罪集团,他笑着问周世发道:“人员和机构方面还有困难没有。”
“人员合适的不多,眼下勉强搭起台子,上次杀那吏员,还是张东亲自动手。驻外情报站的人以行商掩护,选的是相貌普通之人,大多曾做过生意,行动队没有限制,人员最充足。属下的下一步打算是完善登州情报站,至少要达到三十人,城内三个据点,其他地方则跟着四海商社的店铺,安插一两人进去。今年的重点就是登州。”
陈新想想道:“先不忙去四海商社,除了登州,你今年在关宁建一处据点,我要了解他们的动态。”
张东和周世发互相看看,最后由张东发问道:“大人,咱们重点是监视关宁军动向,还是查探奴谍?若是在登州或关宁发现建奴,咱们是否动手?”
陈新停了一下,“重点是关宁军的动向,对奴谍暂不动手,建奴在这两地经营良久,是能放长线的地方,查探清楚了,以后咱们能用他们传一些假消息糊弄建奴。”
他看着两人道:“情报局成立尚短,但吏员一事你们办得不错,现今黄功成一抓,那些秀才担心受牵连,已作鸟兽散,他们串联闹事也就没了下文,省了我手脚。以后要继续好好干,行动的奖金按战兵奖励高两成。”
周世发低声问道:“大人,我们派了一个人骗到黄家一个丫鬟,据说那黄家已经派人去济南,黄功成的堂兄派了一个家仆回来,刚到文登,问清情形后据说准备弹劾大人,目前还未离开,要不要杀掉他。”
陈新挥挥手道:“让他弹劾,若是文登安安静静的,皇上怕是该担心了,上次孙大人和监军大人视察后,给皇上的奏疏都是写的好的,偶尔让人弹劾一下不是坏事。”
陈新对黄功成并不放在心上,不愿多说此人,只是接着道:“今年除了情报站,你们还有一事,到莱阳寻一路合适的土匪,要那种头子好控制的,找好之后,我派兵过去打下来,你们要控制好了,用来作为你们办一些事情的助力。”
两人一起答应,用土匪的名义自然好办事,陈新微笑道:“当然,一切重点还在建奴,既然建奴有两把刷子,咱们也要打起精神,看看他李永芳能不能在文登讨好。”
张东站起来道:“大人,属下见过这李永芳。”
“哦?何时见过?”
“属下在十三山之时,李永芳被奴酋派遣来招降,属下与毕麻子去见过他。”
陈新哈哈一笑,“原来是熟人,那你可要好好招待这位抚顺驸马。”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王徵
二月开始,定型的燧发枪开始制造,新枪取消了合机铳的阴阳机,直接用火石撞开火门钢镰,同时打火引燃引药,大大减少了零部件。冬季时兵器工坊和试验场开始陆续搬迁到文登营,刘民有花高价买了一些靠河的熟田,沿着抱龙河兴建了许多水力机械,主要是水力钻管和水锤,分别用于火枪和甲片打制。
燧发枪仍然没有解决与刺刀的结合,都要靠熟练工人和运气,每个千总部增加了两名铁匠,用来慢慢改造打磨,第一批三百支燧发枪装备时,只有四十支能装刺刀,陈新将它们全部装备给单列的火器分遣队,各千总部就只能是用燧发枪取代火绳枪,身上仍然带着一把腰刀。
第一批四门四磅炮也装备了第一千总部,各部的炮兵都抽调来学习,每门炮配了四匹马,共四名炮手,弹药车上装一个基数十发弹药,弹药车后挂火炮,所有的装填器械都安放在炮车之上,机动之时两人坐弹药车,两人骑马,与一般明军大炮不同的,炮身上还可以安装一块木质护板,类似于近代的野战炮,在近距离时可以掩护炮手接敌。
随着新装备的到达,各部开始按照试验队改进的操典训练,考核目标也有所改变,火器队的发射速度要求是原来的三倍,每月的实弹训练五十发,无弹训练两百发,空枪训练要求上千次,火器队的队列变得更加紧密,每个火器旗队四个小队,不再按原来一样排成四排,而是合并为密集的两排,长度与原来一队相同,由旗队长直接指挥齐射。
农兵系统慢慢完善,形成了自己的操典和训练要求,冬季最冷时,许多新到的流民也被组织起来做基础训练,文登营仍然保留着农兵和战兵的淘汰互换制度,因为待遇差别巨大,农兵都盼着能进入战兵营,也冒出了一些技艺出色的士兵,给战兵营造成了压力,害得许多战兵连做梦都在练习装弹。
陈新的水师被孙元化自动忽略,当初建立水营的时候,皇帝就没有发话给兵饷,孙元化勉强给了些旧船,原来共有十四艘船,另外还有五六艘小型的商船,一月底许心素送来了两艘二号福船,大大增强了水师的力量。五名澳门雇佣兵到来后,开始引入了一些西方战船上的器械,如西方已经广泛运用的滑轮和滑轮组,滑轮在此时的福建和广东水师也已经在使用,提高了水师的技术水平。
火炮作坊一个冬天造了二十门六磅铁质舰炮,属于西方的鹰炮类型,合格的只有四门,这还是在拥有澳门炮厂技师的情况下,登州的孙元化稍好,据说造出了六七门炮,基本在九磅到十二磅之间,属于半蛇铳类型,加上弗朗机人带来的重炮,登州的红夷重炮已有二十门左右。
陈新按着陆军的模式,开始要求水师完善操典,疤子是个老海贼,船上的东西基本都懂,水营从识字班要来了七名年轻人,开始编写水师的军纪和操典。
陈新对水师要求也并不高,周围没有较强的作战对象,目前只要求他们能打得过商船,平时拦截检查一下漕船和走私船,战时主要用于投送部队,目前的十六艘可以一次投送九百人的部队,若是同时携带骑兵和给养,就只能达到一半,与陈新一次投送三千人的目标仍然有很大差距,没有足够的兵力投送能力,对辽海周边就没有足够的影响力。陈新除了继续向福建购买外,就是不断跟孙元化申请,暂时还有结果。
开年后这些水师也将用于运送烟草到江南和运河沿线,五月去日本的船增加到三艘,这也是李国助给陈新的最高限额。所以陈新的水师用途基本属于半军半商。
刘民有的民政系统继续在文登占地,目前共有屯堡九个,土地四万多亩,新清理出的两万亩荒地,刘民有只占了一万二千亩,涉及到缙绅士子的都没敢动,然后便在靠山的地方烧山占地,准备种植玉米和红薯等新农作物。
民用工坊已经能提供主要的衣服和农具,又解决了一批工匠的工作岗位,他们采用明代常用的铁模法铸造铁质农具,不但满足了屯堡所需,还向周围的民户销售,因为价格比外地低廉,使得文登的铁器店开始到工坊来进货。
另一块他负责的重要工作是教育,文登营基本没有士子,几乎都是刘民有的识字班慢慢扩大,然后最先的一批变成了老师,逐渐培养出自己的班底,只教常用字和算账等,陈新和刘民有见多了那些缙绅的作为,不愿意与他们搅在一起,他们也从来没有觉得文登营需要士子作为支柱,也不愿在自己系统内出现类似的人群,他们希望通过这些识字班,让工匠、士兵和管理机构成为文登营的支柱,形成文登营自有的文化和社会结构。刘民有经过勤王之战和江南之行后,也开始在识字班开始灌输荣誉感和对文登营的忠诚思想。
第一批三十万包烟草二月三日装船,运往天津和临清,后续的卷烟也继续生产,靖海的烟厂使用木推子制烟,每次出烟四支,目前烟厂每天出烟十二万支,工坊搞的手摇烟机正在做完善工作,如果使用手摇烟机,正常情况下最熟练的组员一个时辰就能生产一万二千支卷烟。
文登营各地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各地贩烟草、纸张、铁料、硝、油漆、布匹等等原料的大商家开始留意到文登,他们中许多有官方背景,他们首先寻到登州,通过登州一些官吏介绍到文登营,希望以此获得采购的优先权,使得拜见刘民有和陈新的人经常排起队,其中不乏登州各位大人自己的亲眷,刘民有自然不会单独向一家采购,实在抹不过去的,就多少买一点。
二月初十日,陈新安排完军队的训练计划,搭了一条小号商船,带着宋闻贤往登州而去,同船的还有周世发和张大会,他此行还是准备向孙元化要东西,首先是粮食,孙元化去年只给了他折色兵饷,本色却没有说,陈新打算多少要一些,另外便是船只、火炮、马匹等等,这些东西不开口是没人理会的,开口了总会有一些。顺道便让商船送张大会等人回京师,他将带着几个情报局的人建立京师情报站,关宁情报站的人则在一月已经单独搭乘过路商船上路。
五天后船才到登州,商船经过半月湾到达水门,陈新带着周世发站在船头,两人乘着船只减速,仔细打量水城形势,陈新来过水城数次,但并没有多做停留,这次却比以前都仔细,连宋闻贤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很懂得为下属的道理,也不过来偷听。
周世发指着水城东侧的平渡官低声问道:“大人,除城墙外,这处若设红夷炮,能控扼水道,若是我水师自水门进,当派内应控制此处,以免损伤。”
陈新点点头,他们的前方是天桥,东侧就是平渡官,那里正对水门,天桥是一个高大的石拱桥,把水城分隔为南北两部分,北面港口的船只要到南边,就必须从天桥下的桥洞经过,是水城又一要道。
陈新对周世发道:“咱们只是预备,不过登州是辽海重镇,万一建奴来偷袭,也是可能的,所以城内外的重地都必须查探清楚,有备无患,登州的所有要地以水城为重,这里驻守的水师以登州本地人为主,情报站要掌握主要官员的住址、家眷、喜好情况,尽可能结交,但不要过于引人注意。”
周世发低声答应,他心里其实并不太明白陈新如此做的原因,也不相信建奴能跨海攻打登州,只是按要求完成工作。
陈新接着道:“水师的守备、游击,必须交结好,这事原来宋先生有路子,我会让宋先生配合你们,你的任务是在城内多设据点,一旦有什么风声,要能在城内隐藏两百人以上,必要时控制水城局势,靠海一方要保证通畅,南边的振扬门最好能控制。”陈新手一指蓬莱阁方向,“最低限度,要控制丹崖山,紧急情况下可以破坏天桥,阻敌进攻。在山上能用四磅炮打击水城内大部分目标,掩护咱们的军队能在西侧登陆集结。”
周世发用炭笔自己用暗语记下,这时他们正在从天桥下经过,周世发仔细看着桥拱,寻找安放火药的地方,片刻后船身又从桥下露出,进入了水城的南边港口,周世发看着东面道:“大人,水师官衙都在东南角,属下还是认为能控制振扬门为最佳,水城中粮仓武库皆十分齐备,可供我官兵使用,免去海上补运之苦。”
周世发又指着北面道:“且振扬门正对登州州城的镇海门,城头发炮便可轰击州城城墙,我大军从振扬门出发,可经镇海门快速进入州城,所以镇海门与水城一般重要,只要水城和镇海门在我文登营之手,即便数千建奴,也难挡我文登营全力一击,就如滦州之战一样,所以属下认为,登镇之重在水城,登州之重在镇海门,二者不可或缺。”
陈新看看周世发,赞许的道:“世发果然用了心思,登州形势都在胸中,镇海门确实重要,守门军将、营伍的一切情形,都要在情报局掌握之中,咱们所布设之据点,也要以镇海门为重。”陈新追问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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